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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笑也是乐     官场沉浮记txt下载     官场沉浮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4章 脂粉劫

    无所求,表现出来的结果,当然也就是无所惧。。任笑天对眼前的这两个美女,没有任何的想法,更不会去打任何不切实际的念头,当然也不需要在说话的时候去顾忌什么。虽然在一冲之兴的情况下,说出了有点不雅的玩笑,但也没有什么需要后悔的地方。说就说了呗,后悔干什么!

    陈洋心中虽然懊恼,自己被任笑天这个粗野的家伙给戏弄了一下,但也在心中高兴,你怎么能在美女面前说这样的话呢?很有可能的结局,就是让两个美女拂袖而回自己的包厢。这样一来,任笑天的粗野反而衬托了自己的优雅。

    让他没有想得到的事,对任笑天如此说话的反应,刘丹丹只是喷出了一口啤酒,让自己的西装当了一个牺牲品,根本没有其他反应。孙佳佳更是无动于衷的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陈洋不知道,作为主持人的刘丹丹,走遍全市各地,与形形**的人打过交道,什么样的风言风语没有听说过?那些有钱有权的人,更是会用下流笑话来进行挑逗。人家在省城工作的时候,更是久负‘**’的盛名,当然不会把这么一句玩笑当作一回事。

    孙佳隹呢?她是来自于京城的人,肯定不能接受这种下里巴人的sè彩玩笑?孙佳隹的反应是什么呢?她举起自己那白得象玉一般的小手,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看得出来,她是在笑,从她那两肩耸动和眉间颤动的情形来看,她是笑得花枝招展。

    陈洋在心中暗暗称奇,天大的怪事,平时总是不苟言笑的孙佳隹,怎么会转了xìng呢?看来,这件事情上,是不能再纠缠下去了。他眉毛一抖,就笑着邀请道:“两位美女,我想邀请你们一起去唱个歌,能不能给个面子呀!”

    孙佳隹将目光朝着任笑天瞟了一下,意思是想听一听他的意见。任笑天可不想找这个麻烦。人家又不是邀请我去唱歌,关我个屁事耶。再说,光棍不挡财路,同样也不要阻挡人家追求女人嘛。自己的仇家已经不算少了,无缘无故地再去增加什么情敌干什么,吃饱了饭撑得慌吗?

    刘丹丹注意到了孙佳隹的动作,有意戏弄任笑天说:“小天,有没有兴趣陪一陪我们姐妹俩呀?我这个姐姐,你陪不陪倒也没有什么。人家佳佳是大美女,又是京城来的客人,你可不能不给面子哟!”

    陈洋听得出,能不能成功邀请两个美女的关键,竟然还是在任笑天身上。尽管自己不想在身边多上一个大灯,还是强作笑容说:“任所长,给个面子。我们都是年青人,就一起出去乐上一乐。”

    唷,还真的都赖上了我哩。任笑天觉得,君子有chéng rén之美,刚才折了人家的威风,现在陪人家跑上一趟,也算是补个场。他也就顺势回答说:“行,既然陈科长邀请,我无论如何也要给一个面子呀。那就到‘欢乐时光歌舞厅’去玩一玩。”

    “去什么‘欢乐时光歌舞厅’?那儿的档次太差。要去就去‘豪门会所’,我有那儿的会员卡。”任笑天的意思,是想自己请客。却没有想得到,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反而被陈洋给寒碜了一把。

    不过,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任笑天也不在乎,耸了耸肩头就没有再吱声。孙佳隹扬了扬眉头,想要说话时却被刘丹丹拉了一把。这些有钱人家的子弟,说话就是这么个水平,没有必要和他们计较。

    包厢里那些陪客的同事,知道陈大少要追美,当然不会自讨没趣。赵长思和王勇也很明智,知道不是自己应该参加的场合。这样一来,除了驾驶员之外,四个人一辆汽车,正好坐得满满的。

    陈洋本来还想在后排占上一个位置,却没有想得到,直接就被刘丹丹给指派说:“陈科长,你曾经去过那儿,就坐到前面,由你来给我们大家给引个路。”

    刘丹丹看到孙佳佳已经上了车,眼睛珠子一转就想出了一个促狭的主意,开口吩咐道:“小天,姐姐喝了一点酒,有点头晕。你坐到中间去,让姐姐坐在边上好吹风。”

    任笑天一看刘丹丹那偷笑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是在搞怪。只是人家说得冠冕堂皇,自己也不好推辞。真要说得太白的话,倒反而显得自己心底龌龊。

    看到任笑天坐在两个女人的中间,陈洋心中那个羡慕呵,真的是没有法子讲。这小子的命多好哇,左拥右抱的,享尽了人间艳福。自己这么一个花钱买单的人,倒反而成了一个带路的仆人。

    陈洋可不知道任笑天的苦,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可不是什么好滋味。也不知是体香,还是脂粉香,或者是两种香味的混合物,反正是香风扑鼻,一阵阵的直往鼻子里钻,诱得任笑天不停地在嗅鼻子。

    这也就罢了,最大的困难是身体不好坐。既不敢靠左,又不敢靠右。夏天的衣服穿得又少,稍有不慎,就能碰到美女的身体。就连腿子也不好放,一不注意就碰到了美女那裸露的小腿。

    碰上转弯的时候,两个大美女还会由于离心力的作用,连连扑到任笑天的怀中。那种软绵绵、热乎乎,还又有弹xìng的感觉,不但是让任笑天心神荡漾,还让他下面的小兄弟竖起了旗杆。

    孙佳佳还要好一点,只是尽量在稳着自己的身体。即使不小心碰上了人家的小白兔,也只是脸红一下就算是了结。刘丹丹则是不同,总会要大呼小叫的让任笑天尴尬不已,连带着孙佳佳也被闹得不得安宁。这样的脂粉劫,让任笑天足足忍耐了整整一个钟头的时间。

    下车时,他才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惹得陈洋和两个美女同时对他翻起了眼睛。陈洋是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刘丹丹则是说他明明占了便宜还要卖乖。

    苦呀!做个男人怎么就这样歹命哩。我这一路上容易吗?汗水打湿了衣服,还要拼命口念《修真入门》上的口诀,为下面那个小兄弟消火。还好,孙佳佳是个理解人的好姑娘,没有跟着这帮没有文化的人后面调侃我。

    ‘豪门会所’的位置偏离市区,在东南角的大溱湖畔。‘豪门会所’虽然是现代建筑,但其建筑风格却是仿古而成。质朴大气,巧夺天工,颇有些豪门贵族住宅的jīng髓。

    陈洋指挥驾驶员把车子一直开到了会所的门口,刚一停下,就有守护在外面的那些西装革履的保安迎了上来。看到这个情形,陈洋有点得意的从口袋里翻出一张卡片递了过去,几个保安接过去一看,立即伸手肃客。

    几个人进得门内,就由一个身着旗袍、长得细细条儿、高挑身子的美女服务员给领进了包厢。任笑天没有注意得到,自己背后一个房间里shè出了一缕yīn毒的目光。

    今天晚上,皮小磊和黄大宝也到了‘豪门会所’。失去了‘欢乐时光歌舞厅’那个大本营,他们俩也就把夜生活的据点给转到了这里。毕竟,他们也是这儿的大股东。

    真的是冤家路窄,皮小磊刚才去卫生间的时候,正巧看到任笑天在刘丹丹、孙佳隹的陪同下走进了包厢。你说,这个世界怎么就这样小哩!想要回避,也无法回避得了。

    两个美女,他都熟悉,只是他都碰不了。刘丹丹在海滨市认识的人海着哩,上至市长、书记,下到各个县、市区的领导,没有她不认识的人。不要说皮小磊,就连‘皮老虎’,也没有看在人家的眼中。连皮磊志都不敢动坏心思的人,皮小磊怎么敢下手?

    至于那个孙佳隹,皮小磊更是不敢碰,想到当初在咖啡厅的遭遇,他就有点胆寒。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痕,挨了打也是白打。人家有个当jǐng察部副部长的爸爸,与自己的爸爸相比,那可算得上是天壤之别。

    尽管如此,想到那张已经到手的租房合同,想到自己被开除公职的处分,想到被人家夺走的‘欢乐时光歌舞厅’,皮小磊就觉得全身都在发抖。他有点不服气的问道:“大宝,难道我们就真的把这口气给咽下去了吗?”

    “皮少,你说不忍又能怎么样?”黄大宝有点无奈地反问道。有道是饭好吃,气难受,平时横行无忌惯了的皮小磊,想到这些rì子的遭遇,心中就有点犯堵。他忿忿地说:“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来。”

    “皮少,我也劝你一句。现在人家那一边的势力大,硬拼肯定是要吃亏的。你说,人家当副所长的事,你爸爸能挡得住了吗?听我劝上一句,退一步海阔天空。”黄大宝有气无力地劝解说。

    钱小祥带人来抢歌舞厅的时候,皮小磊不在现场,当然也不知道其中的凶险程度。不但是赵二虎这帮废物不经打,就连刁老爷子专门帮自己培训的‘八虎’也没有能够派得上用场。到了最后 ,就连刁老爷子自身也来了个一去影无踪,也不知道是凶是吉。

    黄大宝算是吓破了胆。在没有新的依仗之前,他可不想再拿鸡蛋去与石头碰。只是骄横惯了的皮小磊,又怎么肯咽下这口气?

第105章 借刀杀人

    这种泄气的话如果让任笑天听了,肯定会说黄大宝是自己的知音。。肯定会要说,解气呀解气!当初,任笑天就是这么一个思路。顶着个‘杯具先生’的帽子任人欺凌,从来不敢作出任何反抗。真的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没有想得到,竟然也会有人学着自己来进行忍耐了。

    “你说的道理我知道,我们不公开出手,背后搞上一点小动作,难道也不行吗?不然的话,这口气能把人给憋出病来的。”皮小磊不是不知道黄大宝说得在理,只是因为气难平,才犟着个脑袋说话。

    黄大宝鄙夷地‘哼’了一下,除了依仗‘皮老虎’的恶名,你还能有什么能为?尽管内心之中也瞧不起皮小磊,他还是耐着心劝解说:“皮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说,我们用什么样的方法,能让任笑天查不出底细来。”

    “嗯,硬的不行,用软的也不行吗?”皮小磊不服气的辩解了一句。黄大宝看到皮小磊一头撞到南墙上不肯转弯的样子,也不好多加劝说,只得转换话题说:“嘿,你还别说,任笑天这个熊‘杯具先生’,还就真他妈的有艳福。竟然把电视台的两枝花都拢到了手中。”

    “两枝花?对了,我想起来啦。现在争夺那个孙佳隹最有力的人,一个是宣传部的陈洋,他有当常务副市长的叔叔给支撑着。还有一个人,就是武jǐng部队的石磊,他有当军分区司令的爸爸当后台。好,这事有办法。”皮小磊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顿时就兴奋起来。

    黄大宝鄙夷了皮小磊一下,不以为然的说:“人家谈对象,关我们什么屁事?这种艳福,轮不到你,也轮不到我。就我们哥儿俩这么一副德行,连边都靠不上。硬是凑上去的话,人家一个巴掌就把我们给打了回来。到了时候,就连你爸爸也不会帮助说话。”

    “怎么不关我的事啦,你知道吗?石磊今天也在会所这儿玩。好好想一想,要是把消息透给了石磊,你说会发生什么样的事?”皮小磊心中有了计算,也就耐心引导着黄大宝。黄大宝也不笨,一下子就听懂了他的话音。有点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我们完全可以不用自己出手,给一点小费找个小姐,借她的嘴在无意之中说给石磊听。你说,这样的做法行不行?”皮小磊把话说完之后,包厢里立即传出了一阵张扬和欢快的笑声。

    今天晚上,陈洋一直就没有能够找得到好的感觉。请客吃晚饭,两个美女却跑到人家桌子上去敬酒了。想去震慑一下任笑天,却又被人家一句调侃的话弄脏了自己的新西装。花了好大代价,把两个美女请到‘豪门会所’来唱歌,还是一样没有达到效果。

    进入包厢以后,刘丹丹也好,孙佳隹也罢,都是靠着任笑天在说话,却不肯搭理自己半分。自己这么一个高富帅的子弟,反复搭讪也总是换不到两个美女的一个笑脸。

    就在这时,他们所在的包厢,被人轻轻的推了开来。本来就是一脸的怒气,再看到有人推门而入,蹩了半天王八之气的陈洋,一下子就发作了起来。他也不看来人是谁,直接就在口中斥责说:“你是谁?不等允许,是谁让你进来的?立即给我滚出去。”

    他这一发火,顿时就吸引了任笑天和刘丹丹、孙佳隹的目光。任笑天倒也无所谓,因为他能理解陈洋这是憋了一肚子的邪火,在找对象发泄哩。两个美女则是有点不快地白了一下眼睛,说话怎么如此粗鲁哩!

    “怎么啦?这是谁家的狗没有拴好,一看到人来就要汪、汪叫了。”来人也不是一个善茬,张口就把陈洋的话给挡了回来。任笑天暗中叫好,这个男人的口齿好是犀利,全没有给人留下一点回旋的余地。

    不用说,来人肯定也是海滨市上层社会人家的子弟。不然,是不会如此对待常务副市长的侄子。任笑天没有想得,今天这么一餐晚饭,竟然会让自己见识到了这些官家子弟。

    再一细看,进门的这个男人,浓眉大眼,眼神灼灼有神。留着几近贴近头皮的短寸,胡子像是没有刮干净似的,下巴青青的一片。这人高大挺拔,肩宽腰细,是完美的倒三角身材。虽然穿着一套咖啡sè西装,领带却拉到了心口处,衬衫钮子也解开了两个,就象是电影上的那种刚派壮汉一般。

    “石磊,你也是在场子上跑的人,说话怎么这样粗鲁哩!”陈洋在口齿上占不了上风,只好在对方的说话态度上挑起了眼子。这就是碰到强者的结局,狠不过人家,只好落入下风的挑字眼。

    “见豺狼,用刀枪,遇朋友,端美酒。我是看什么人,说什么话。碰到那种不说人话的小白脸,当然就不需要讲客气啦。”这个叫石磊的人应答如流,一点也不落下风。

    那人也不在乎陈洋的态度,直接就坐到了任笑天的身边说:“丹丹,佳佳,好些rì子不见啦,什么时间也给一个机会,让我来请两位妹妹吃个饭?连这种小白脸都能有这个机会,我还请不到你们两位妹妹的话,那不是太没有面子了吗?”

    任笑天心中暗笑,请人吃饭,还要看人忙不忙,看人家是不是愿意给这个面子,这上层社会的事,倒也有点意思。只是不知道来者是何方大神,说话会如此风趣。

    这些rì子里,见到的大神多了,他也有点麻木,干脆不加过问。到了应该知道的时间,人家自然会说出来的。他把脑袋往沙发上一靠,由着眼前这两个大男人互争高低去。

    石磊说话,有点直来直去,一点儿也不给陈洋留下半分面子。这可能就叫做情人相见,不是挑刺,就是在挖骨头。刘丹丹和孙佳隹也不回答,只是‘吃、吃’的笑着。她们知道这么两个人是前世的冤家,只要一见面就要打嘴仗。只是陈洋虽然是个文化人,却偏偏说不过粗线条的石磊。

    “这位兄弟,怎么看起来有点面熟?我叫石磊,在武jǐng支队当兵。兄弟是在哪儿发财?”石磊看到两位美女在偷笑,也不为已甚,把头转过来朝着了任笑天。一边发香烟,一边询问说。

    “我叫任笑天,谈发财算不上。文莱派出所的一个jǐng察而已。”任笑天说话很低调。不低调也不行。你在这些官家子弟面前摆场子,除了自找难堪以外,其他什么都不会有。与其那样,反而不如落落大方来得潇洒一点。我就是一个普通jǐng察,你想怎么来都行,没有必要去做出阿谀奉承的样子。

    “什么?你就是任笑天!你那一巴掌打得好呀,打出了我们当兵的心声。”石磊也顾不上手中的香烟,随手往地毯上一丢,就握住了任笑天的手。

    确实,任笑天打那个朱老师的一巴掌,虽然算不上是英雄事迹,但也让他在军人序列里赢得了好评。这件事,在整个金陵军区的范围内,都已经传了开来。作为军分区司令的儿子、武jǐng大队长的石磊,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么一件事!

    “哈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任何人碰上这种事,都会要伸手的。”任笑天谦逊地摆摆手。这事确实是算不上什么,不就是打了一个没有文化的人吗?如果不是时间关系,本少爷还要再多打几个巴掌哩。

    “任所长,你这就不对了。你是jǐng察,是执法者,怎么能动手打人呢?”陈洋这小子确实是有点欠揍,在石磊那儿沾不了上风,又抓住任笑天动手打人的事,找开了岔子。

    “你放屁!”石磊的斥责声。“你也欠揍!”任笑天的怒骂声。陈洋的话还没有说得好,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不但是在骂人,石磊还拍了面前的茶几。

    这是什么人噢?怎么这样巧哩,竟然同时说了同样不很文明的话。话音落地,任笑天和石磊同时都笑了起来。爽,男人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感觉。想到什么说什么,何必要象个娘儿们似的,忸忸捏捏的干什么?

    刘丹丹和孙佳隹先开始不知道是什么回事,还在暗中腹诽着,一个是jǐng察,一个是当兵的,说话都是脏字打头冲。啧,没有文化的人,又碰到了一个没有文化的人,纯粹就是臭味相投。只是当她们得知事情的原委以后,态度却立即发生了根本xìng地转变。

    “小天,打得对。象这样的老师,不打还要上天哩!和平时期如此对待军人,到了战争年代,还会有谁上战场去卖命!”刘丹丹如此评价说。

    孙佳隹则是摇头批评说:“天哥,你怎么只打一个巴掌哩?要是我在场的话,非得把她打成个猪头才能罢休。”

    姑nǎinǎi,两个姑nǎinǎi,我是想打呀,只是我有那个时间吗?任笑天在心中发笑。笑归笑,任笑天却在思索着石磊是何方大神,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亲善的样子?

第1章 新朋友

    两个美女的评论,听到陈洋的耳中,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他在心中腹诽道:“难怪我今天说话总是不着调。原来,这屋子里的人,竟然都是一帮暴力主义者。佳佳呵,你这么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也被他们给感染了呢?”

    “小天,雷哥让我向你问好。”石磊的话一说,任笑天算是明白了过来。难怪人家对自己这么客气,原来是有那个吴雷在中间做媒介哩!军分区司令的公子,武jǐng支队的副大队长,说话之间,本来是不要这么给自己面子的。

    确实不错,石磊本来是准备过来找麻烦的。陈洋来打孙佳隹的主意不谈,怎么又冒出一个小白脸来,想要从中插上一杠子。再这样下去,自己的面子朝哪儿搁呀。

    心中有火气,不等于直接就可以冲上去厮杀。江湖之中,这滩水深着哩。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到最后,让父亲和自己的仕途划上休止符号,那可是犯不着的事情。

    当然,他对孙佳隹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有学问、有家世,长得也不错的认知上,并没有达到那种爱得非你莫娶的程度。如果真的到了那么一种程度,是不是还会如此客气也还难说。

    从表面上看起来,石磊有点大大咧咧,好象有种莽张飞的样子。其实不然,他的心细着哩。官家出身的子弟,在这方面的知识,算得上是无师自通。其中的城府之深,让任笑天这样的农家子弟,拍马也追赶不上。

    进门之后,他就来了一个火力侦察,借着陈洋这个小白脸,好好地发飙了一回,目的就是想看看任笑天是何方大神。没有想得到,此人竟然若无其事的不加搭理。没有办法,自己只好是单刀直入的进行询问。

    没有想得到,此人竟然会是任笑天。这人可不能得罪,那是雷哥的铁杆兄弟,已经专门给自己打过招呼,说是让自己罩着一点。想通了这中间的瓜葛之后,石磊当然不会发火,拉着任笑天的手说:“小天,找个时间,咱们弟兄们好好聚上一回。”

    ‘滴滴滴,滴滴滴’,任笑天刚要回答,包厢里响起了寻呼机的声音。陈洋没有听得出是寻呼机的声音,奇怪地问道:“这里没有看到电话机,怎么会有电话的响声呢?”

    任笑天忍住笑,知道是陈洋发生了误会。这也难怪,寻呼机刚进入大陆市场不久,在海滨市场来说,这玩艺儿还是一件稀罕物品,听错了也是正常的事。他掏出寻呼机一看,是吴雷在呼叫自己。连忙打招呼说:“对不起,我去回个电话。”

    “没有文化的人,就不要到处冒充科学家。”任笑天刚一走开,石磊就借着没有听出是寻呼机这件事,对陈洋进行了打击。他在说话的同时,也在暗中心惊。能用寻呼机的人,还能是一个普通jǐng察吗?

    不但他是这么想,在场的其他几个人,也为了寻呼机的事,对任笑天的社会地位,重新进行了定位。这倒也不是他们一定要以冠看人,实在是这个社会上,各类稀罕贵重物品的使用,都与使用人的身份地位息息相关。

    孙佳佳更是在心中为李若菡高兴,看来菡姐提出的县处级和二十万的标准,对于任笑天来说,也并非是多大的难事。这个时候,她心中的天平有点偏向到了任笑天这一边。

    吴雷的电话,除了问好之外,就是通报消息。水姐要升官了,当上了城区纪委副书记。就连全慕文也赶上了这班车,担任了城区组织部干部科副科长。看来,这是何部长出了手。

    用吴雷的话说,水姐没有一个职务,那就只有总是遭人欺。至于全慕文的提拔,吴雷在电话中坏笑了几声说:“小天,这是给你预布的棋子,到了时候,你会用得着的。”

    任笑天可不管什么棋子不棋子的事,自己的兄弟能够得到提拔,这就是大好事一件。当他告诉说碰到石磊的事,吴雷关照说:“小天,有什么难事,你尽管找他。都是家里弟兄,没说的。”

    当石磊得知是吴雷来的电话时,直是埋怨任笑天,说是没有让他与雷哥说上几句话。到了最后,两人约定到周末的晚上一起喝酒。当然,也不会少得了那么两个大美女。

    一群人玩得是兴高采烈,只是在他们离开之后,有人发出了一声长叹说:“皮少,你说说,这算是哪一码归哪一码的事情哟。要给人家找麻烦,要给人家上眼药。弄到最后,人家反而成了好朋友。皮少,我看这事就算了。最起码的来说,我们在近阶段是碰不过姓任的喽。”

    看到任笑天和石磊有说有笑的离开了会所,黄大宝算是彻底打起了退堂鼓。惹不起人家,我还躲不起吗?从今往后,我就离开你任笑天远一点,犯不着硬碰硬的自找难看。

    “不行,这口气我就是咽不下去。你不干,我一个人也要干。”皮小磊确实是咽不下这口气。想一想,也有点气人。一个任人欺侮的可怜虫,一个出了名的‘杯具先生’,怎么眨眼之间就成了飞上高枝的凤凰呢?

    皮小磊不是没有分析形势,任笑天的那个副所长,好象是占了被人刺杀的光。不给个位置安慰安慰,有点说不过去。‘农转非’的事情,如果不是季胜利那个混球到处放风,宋鸣达也不会那么冒火,当然也就不会帮任笑天争那两个户口指标。

    至于‘风味饭店’的事,也是碰上了巧处,让那个赵长思犯了病,这才酿成了那样不可收拾的结局。还有那个朱老师的事,也是运气不好,正巧碰上了一个烈士子弟。不然的话,就凭他任笑天动手打人的事,也能被整得死去活来。

    所有的一切,都证明任笑天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如果对方真的有什么大的来头,皮小磊也会甘心情愿的认输。就象上一次被那两个暴力女殴打的事,他就能把气给忍了下来。凭什么?就凭人家的爸爸,一个是副部长,一个是区长,都不是自己所能惹得起的人。

    如果任笑天也是这样的人,皮小磊只会曲意结交,而不敢再加以撩拨。偏偏任笑天却什么也不是,人还是那么一个小白脸,背景还是那么一个农民之家。要让皮小磊这么一个嚣张了多少年的纨绔子弟,在这种人面前认输,那不是急煞人的事情吗!

    皮小磊分析得都不算错,这么几件事,从单一的角度来看,都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或者说,都有一定的巧合成分。但如果把这几件事联系在一起分析,就会发现任笑天的运气特别的好。再细细分析一下,运气的背后会不会还有一些什么呢?

    就拿石磊来说,多嚣张的一个人!连陈洋那种有常务副市长做后盾的公子哥儿都不放在眼下,根本就不是皮小磊这种层次的人可比的人。

    可是,人家照样要给任笑天的面子,要勾肩搭背地请任笑天吃饭。这些变化,皮小磊没有看得出来。甚至于他的父辈们也没有看得出来,依然是把任笑天看成是一块放在手中可以随意揉捏的面团。

    皮小磊有烦恼,新上任的市委书记陆明,也有自己的心思。此时,刚刚升级为市委书记的他,正在自己的家中陪客人喝酒。客人倒也不多,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即将卸任的金书记。

    按照陆书记的想法,是在望海大酒家,好好办上几桌送行酒,为老金壮行。这一提议,却遭到了金书记的坚决反对。争论到最后,就在陆明家中喝一次酒,也算是私下交交心。

    “老陆,你别有什么想不开的。这么多年来,还是什么没有吃过,没有喝过?到你家吃饭,图的就是一个清静。”金远山一开口,就是劝解陆明不要为酒席简陋而cāo心和不安。

    “好,听你的。只要老领导不嫌我怠慢就行。”陆明也在拣好话说。金远山有点不以为然的说:“有什么怠慢不怠慢的事,吃饭吃的是一种心境,一种感觉。”

    说起来,金远山这一次的调动,也算得上是一次升级。从正厅的市委书记,到副省级的省人大副主任,算是升上了半格。不过,华夏国的官场比较玄妙,升与不升,很难说得清楚。

    从职级上来说,老金在官场上是升了半级,这倒一点也不假。从实际权力上来说,一个是手握重权的一方诸侯,一个是举举手、喊喊好、剪剪彩的闲云野鹤。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明升暗降,是被放到了赋闲的位子上了。

    如果是船到码头车到站的情况,有了这样的安排倒也说得过去,算是一种安慰xìng的过渡,等待退休。可惜的是金远山还不到50岁,正属于是年富力强,能够大展宏图的黄金岁月。

    陆明注意打量了金远山的面孔,没有想象中的失望与黯淡,也没有悲怆与激愤。写在脸上的反而是一种淡然,是一种得以解脱的轻松。他不知道自己的老领导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表现,难道老金真的到了一种大彻大悟的境界!

    陆明也不多话,只是静静地等待金远山的下文。

第2章 调动的内幕

    “老陆,你也不要多想。。我想要到你家吃饭,就是想和你说一些事。也许,会对你今后的工作有所帮助。作为一个老同事,算是给你提个醒。”金远山注意到了陆明的表情,索xìng说破了自己的来意。

    金远山虽然这样解释,陆明却还是发生了误会。他在心中以为,金远山很可能是因为这一次调动来得比较突然,还有一些未了事宜没有来得及处理。想要托付给自己,帮助做好善后工作。

    人走茶凉,这虽然是官场上的陋习,但我老陆不是这样的人呀。只要不是什么违反大原则的事,还是会努力办好的。他立即表态说:“行,老领导有什么要说的事,尽管吩咐。”

    金远山知道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淡然一笑道:“老陆,你别担心,我没有什么难办的事要让你办。丹丹那孩子虽然在这儿工作,也没有什么需要提携的地方。”

    “哈哈,没事,没事。就是有,我老陆也会全力以赴的帮助办好的。至于刘丹丹那孩子,你放心,也就和我的孩子差不多,不会让人欺侮到了她的。”陆明嘴上打着哈哈,心中更是猜疑个不定。

    没有事情让自己办,那又有什么样的话儿要对我说呢?陆明想来想去,也找不到合适的答案。面对猜疑不定的陆明,金远山神sè自若的喝下了一杯酒,然后不慌不忙地说:“谢谢你有这分心意,你能这样想,也就不枉我今rì一行。老陆,我们搭档有四年了?”

    “是呵,眨眼之间的事。一晃就过去了四年。”提到光yīn似箭的事,陆明也是不胜吹嘘。官场上的事,看起来风光,其实也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金远山没有接着表示感慨,而是说道:“一般来说,党政之间的领导先天上就是一对矛盾。为了权,为了利,为了各自的地盘和身后的人,总是免不了你争我夺。我们两个人,好象从来没有红过脸,应该算得上是一对另类了?呵呵。”

    “是呵,为了我们两人的和睦相处,省委机关也有不少好评哩。其实,我也知道,这都是你老大哥在让着我,护着我,从来没有与我计较过什么。”陆明的话,倒也算得上是肺腑之言。这几年来,金远山对党政之间的分工很是大度。碰上分歧的时候,也是从大局出发,尽量维护陆明这个市长的面子与权威。

    不过,陆明在嘴上说,心中也在嘀咕。金远山说这个话题,有什么含义吗?混政界的人,之所以过得累,那就是不管别人说什么话,都要反复再三的思索,掂量其中的含义。

    “好,我也不和你兜圈子啦,省得你总是疑三惑四的。如果让刚上任的陆书记弄出jīng神衰弱来,我的罪过可就大了。”金远山是政坛上的常chūn藤,当然会明白陆明心中所思。因为撂下了担子,他的说话也显得很是轻松。

    金远山从桌子上的香烟盒子里掏出一支中华烟,将烟屁股放在桌子上敲击了两下之后,才含到了口中。当陆明为他点烟时,他也没有拒绝。比起他马上要说的事情,让对方为自己点烟这么一点小事,如果也要客气的话,那就有点装逼了。

    “老陆,你说我们市里的农机厂能值多少钱?”金远山突然换了一个话题。这个问题显得有点突兀,吃饭吃得好好的,怎么会扯到了一个工厂的价值?

    作为市长来说,对市里的这么几个大企业的情况,还是能够做到了然于胸的。特别是这家农机厂,已经列为改制的试点单位,陆明更是清楚得很。陆明虽然不知道金书记问这话的意思,还是立即回答说:“我大概的摸了一下底,扣除债务什么的,大约应该是在一亿二千万左右。”

    “嗯,不错,不错,和我让人估算的差不多。来来来,我们先喝一杯酒。”金远山直接就举起了酒杯。陆明一边端杯,一边暗中思索着。越来越有意思了,今天这顿饭还就吃出了一点名堂。看来,老书记这是话中有话呀。

    “怎么了,有人想帮我们把这个包袱给卸下不成?如果真有这样的好事,那我可就要谢谢你老金了。”陆明想不出合适的答案,也就以开玩笑的口气笑问道。

    农机厂有三千多工人,没有钱进原材料,产品也卖不出去,纯粹成了一个标准的大包袱。已经停产不说,每个月的工资发放,都是一个大难题。总是靠银行贷款,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呀。

    “是呀,你想得不错,要,倒是确实是有人想要,问题是你准备出什么价钱哩?”金远山依然是在大口大口地吸烟,眯着眼睛看着自己喷在空中的烟雾。他这话说得不错,买卖的前提就是价格。这个问题谈不拢,一切都是空谈。

    农机厂是特定时期的产物。刚开始提出的创建口号,平时造拖拉机、插秧机,战时要能生产装甲车和坦克。虽然在实际上并没有能够形成这样的生产能力,但各方面的设施还是不错的。

    在当时市一级的区域里能评估过亿的工厂,除了少数直属zhōng yāng的国有大企业以外,这样的规模,还是比较少见的。价值大,本来是一件大好事,却也变成了一个大麻烦。国内有多少人能掏得出这么一笔钱,又有多少人愿意把这个包袱给接过去?

    由于这样的原因,想要给农机厂找个婆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简单的来说,那就是要放下身价,让人感觉到有利可图才行。到了金远山和陆明这一层次的人面前,就是准备让多少利的问题。让少了,人家感觉到无利可图,不愿意接手。让多了,又会造成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

    这中间,就是一个度的问题。既是一块香馒馒,也是一个辣手的问题。油滑的人,可以从中上下其手,不仅能得利,还能让自己官运亨通。古板的人,则会是两头受气。要想两全其美的事,也不容易找哩。

    “嗯,考虑到工人的安置与善后,还有工厂的债务与折旧,打个折扣,最少也要八千万。老金,你看这个价格怎么样?”陆明沉吟了一会,才说出了自己心理上能接受的价格。

    “哈哈,我们说得差不多。”金远山狂笑一声,接着又恢复平静地说道:“我给人家报的价格是7500万。老弟,在这一点上,我的思想比你还要解放一点哦。哈哈——”

    这个时候的金远山,有点狂放,有点放浪形骸。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也不说客气话,直接是脖子一仰就把酒倒入了口中。然后自己就抓起酒瓶,又给自己满满的斟上了一杯酒。

    陆明一看这样可不行,总不能话没有说完,就把老书记给喝倒在自己家中。他连忙伸手挡在了金远山的酒杯上,问道:“老金,你给我一个底呀,人家到底出的是一个什么价?只要差不多,我们都可以坐下来谈嘛。”

    “谈!没有什么好谈的。不是我不想谈,而是人家根本不想坐下来和我谈。我们当市委书记,外边看起来还是蛮风光的,在那些人的眼中,我们连一条狗也算不上哦。”金远山压抑在心中的怨气,这个时候总算是露了出来。

    放在平时,象他们这种层次的干部,很难失态,更不会在他人面前暴露怨恨之意。金远山能这么说,也就说明心中的愤慨已经到了相当一个程度。

    “老金,酒多了吗?先喝一口茶,醒一醒酒。”刘明连忙劝解说。金远山惨淡一笑说:“醉?老陆呵,我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哦。你别急,我今天跑到你家来要酒喝,就是要把这事告诉你,让你好有个jīng神准备。至于怎么做,那是你的事喽。”

    “好,我先听你说话。说好了以后,我们再喝酒。”陆明只好用上拖刀计,让金远山休息一下再喝酒。听到陆明如此说话,金远山伸出右手的两根手指头,有点无可奈何的笑道:“人家出了这个数。”

    “什么?两个亿!”陆明大吃一惊,这可是一个了不得的数字。不过,他又摇了摇头。不可能,现在想要按照实际价格出售,都卖不掉,还有谁会提价收购一个并没有特殊价值的工厂。

    “做你的chūn秋大梦去。有这样的好事,我还会烦恼吗?还能象今天这个样,早早的就被人家赶出了政界,成了混吃等死的糟老头子。”金远山也被陆明说的价格给逗得大笑不已。

    听到金远山如此说话,陆明是彻底的给雷倒了。原来这一次的职务变动的背后,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内幕。

    不是两个亿,那又会是多少呢?总不会是两千万!如果是那样,岂不是只给了实际价值的一个零头!那样的话,让我拿什么去向上上下下的干部职工去交待?虽说当官的可以昧着良心做事,但也不能这样无耻了。

第3章 他是谁

    。    “难道是两千万.金书记.你可不要给我说笑话哟.”陆明说话的中气明显不足.有点期期艾艾的样子.在他的心目中.这样的价码.简直是在开玩笑.如果真要这样做的话.岂不是比明火执仗的土匪还要强三分.

    金远山倒也沒有再继续卖关子.而是一脸正sè的回答说:“老陆.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一点也不假.人家出的价格就是这个数.当然.还有给我好处的附加条件.”

    “什么狗屁不通的附加条件.是不是想要给我们回扣呀.这样的事情不谈也罢.”沒等到金远山把附加条件说出來.陆明就气乎乎的顶了回來.他倒也不是自诩清高.更不是什么一尘不染的清官.只是凡事都要有一根底线.越线的事情.也就失去了讨论的基础.

    “回扣.想好事哩.人家要我们负责把农机厂炒作上市.保证最低不低于五千万元的资金回笼到手.”金远山轻蔑地笑了一笑说:“人家把我们当傻瓜哩.抛出两千万.转手再捞上个五千万.等于是白得三千万.再加上一个价值过亿的工厂.”

    “老金.这人的头脑子.是不是进了水.”陆明有点奇怪的问道.在他的认知中.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哩.不管是官场上.还是在生意场上.这样的做法都有点太过分了.

    金远山看到陆明不敢相信的样子.也有所开怀地解释说:“进水.当然不会是进水.人家jīng明着哩.你以为人家真的是想办企业.人家的算盘jīng着哩.转手再将工厂卖出去.最少能卖上个七千万.就这样.反掌之间.就从我们这儿捞走了一个亿.”

    “不管他是不是进水.反正这笔买卖我不做.”陆明也有点火了.这种买卖.也有点太欺人了一点.官场上有官场上的规矩.生意场上也有自己的潜规则.哪儿会有这么做生意的人.

    想要空手套白狼.也不能这么一个套法子.真要是这样做生意.还不如让jǐng察局给他发上一支手枪去抢银行.估计就是抢银行.也沒有这样來钱來得利索.

    金远山苦涩的笑了一下说:“老陆.人家的來头大.得罪不起哦.如果做成了这笔交易.我也能弄上一个副省长做做.成不了这笔交易.当然是只能乖乖巧巧的到人大去享老福了.怎么样.这样一笔交易.你做还是不做.”

    话说到这个时候.陆明总算是明白了金远山要到自己家吃饭的真实目的.这些话.哪儿能在公众场合下说起.传出去的话.岂不是会要造成官场大地震吗.

    沒有想得到.这一次的职务变化.竟然会是牵扯到了这么一笔幕后交易.能做这种交易的人.來头当然不会小.一般的人.敢有这么黑的心肠吗.又有几个人.能有资格用副省长的乌纱帽來做为自己的筹码呢.

    这一切.还都不是只在嘴上说说的事情.而是实实在在的得到了体现.老金不肯做这笔交易.就连书记也当不成了.这样的实力.确实是让人畏惧胆寒.面对压力与诱惑.也只有金远山这种犟脾气才能顶得住.

    “金书记.能告诉我是什么人要做这笔交易吗.我知道.一般的人是不会有这么大的牛逼的.”陆明迫不及待的问道.对方既然能打上农机厂的主意.也就不会中途放手.

    金书记的背后也不是沒有人.直接靠山就是省委书记孟芝光.只是不巧得很.孟书记生病住院.最近一段时间的省委工作.都是由省长孔达人给一肩担了起來.不然.这样的职务调整.能不能成.估计还是要打上一个问号的.

    “是谁.这你就不要问了.我估计.时间不会很长.人家就会找上门來的.到了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我今天來你这儿.只是给你老弟提上一个醒.有备而无患呵.陆书记.”金远山站起身來.他今天的來意就是给陆明通报消息.让陆明有所思想准备.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他也就拍拍陆明的肩头走人.

    金远山已经告辞走了许久.刚才吃饭的餐桌还沒有收拾得掉.这倒不是保姆偷懒.而是让陆明给拦住了.因为老金刚才透露的消息实在是惊人.陆明不想让人打扰自己的思路.

    官场呵官场.你让无数英雄竞折腰.稍有不慎.就会让人跌得鼻青脸肿.老金是一个多么审慎的人呵.到了最后.还给人弄得灰溜溜的离开了海滨市.我哩.我该怎么办.

    乌纱帽是谁给的.有人说是人民给的.是老百姓给的.陆明对这种说法.当然是嗤之以鼻.归根结底.乌纱帽是比自己官大的人给的.要想能成为常青树.就不能得罪那些权贵.甚至于.就连他们的子弟也不能得罪.

    想到这儿.陆明突然想起了一个镜头.那就是在吴司令员家中吃饭的镜头.这么一想.他就找到了答案.就是嘛.自己和组织部何部长之间素无瓜葛.怎么会突然想到要请自己到她家吃饭的呢.她家的儿子吴雷就是做生意的人.有了那么一对夫妻的权势.想要挪动一个市委书记.还算不上是什么大问題.

    虽然金书记沒有说出要來收购农机厂的权贵子弟是谁.但当陆明联想到吃饭的镜头以后.他所想要的答案.也就呼之yù出了.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农机厂这一块大肥肉也.

    沒想到呵沒想到.吴家夫妇一直是以刚直不阿而著称.竟然也会玩出这么一手來.改革的大cháo中.所有的人都在变耶.陆书记长叹了一口气.真的到了那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办呢.不对.何部长是孟书记这一边的人.应该不会对老金下这个手呀.陆明越想越头疼.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有点不太够用.

    任笑天.从‘豪门会所’到达市区之后.他就直接到了全校长的家.刚一进门.看到來给自己开门的人是全校长.他就大声嚷了起來:“全爷爷.我给你报喜來啦.”

    “小天.这深更半夜的.你來给爷爷报什么喜啊.只要你能过得生龙活虎的.对爷爷來说.就是最大的喜事呵.”老人睡觉少.睡得也晚.听到任笑天喊门.立即就起床來开门.再听到任笑天说到报喜的话.老爷子也是乐得眉开眼笑.

    老爷子说的话.让任笑天听了以后无法不感动.不管在什么时候.全爷爷都是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放在第一位的.感动归感动.他还是有点急切地说:“爷爷.我不哄你.是真的.是小文升了官.”

    “小文升官.小天.是不是你和大鹏都升了官.想出个主意來安慰我家小文哦.”全慕文的爸爸也起了床.听到任笑天的说话内容后.乐呵呵的开起了玩笑.

    眼睛还沒有完全睁得开來的全慕文.则是一脸不信的说:“小天.你就别哄我啦.我们部里的情况我清楚.即使是按照资格排队.也还沒有轮得上我哩.”

    任笑天摇头晃脑的说:“我是有文化的人.是不会做哄人的事情的.至于具体职务嘛.我看就先给安排到干部科当个副科长.如果表现好.以后还是可以再提拔的嘛.”

    “干部科副科长.耶.那更不可能.你知道组织部的权力集中在哪个部门.就是在干部科.提拔是不可能.直接提拔到干部科更不可能.小天.你这个玩笑开得太假了一点.”全慕文的脑袋摇得象个拨浪鼓.

    全家三代都不相信任笑天的话.都以为他是喝了酒之后來寻开心的.尽管知道是开玩笑.全家老少还是把任笑天给让到了客厅之中说话喝茶.直到任笑天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清楚之后.全校长才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在这之前.全校长已经从向子良的口中知道.吴司令员一家与老特务之间的特殊关系.也知道了司令员与水素琴之间的关系.既然水素琴也同步得到了提拔.这就证明了消息的可信程度.

    “小天.小文.你们两个人一定要好好努力.上面的长辈已经在为你们铺路架桥.你们更应该要争气才行.长思那孩子是指望不上了.你们这三个在官场上跑的孩子.一定要齐起心來向前走.一旦到了向前冲的时候.也要争气才行.”全校长语重心长的嘱咐说.

    说这话的时候.全校长是老泪纵横.终于盼到了这一天.有人公开出头.领着大家开始积聚力量.任笑天和全慕文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事情会这么激动.只能是连连点头.

    可能是感觉到自己的语言有点突兀.全爷爷抚摸着小天的头说:“孩子.有些事情.我不好说得太明白.总有一天.会让你们知道这一切的.小天.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让自己强大起來.只有一点点强大是不行的.必须强大.更强大.小文.你和大鹏.不但也要强大.更重要的是辅佐好小天.帮助他强大.”

    “小文.你现在不要提问題.只要去做就行.你想要富贵.就跟着小天.想要帮爷爷报恩.你也跟着小天跑.知道了吗.小文.”全校长的话.越说越让人难懂.

    全慕文是个孝顺的孩子.不管是懂.还是不懂.都是來不及的点着头.反正自己这四兄弟之中.本來就是唯小天的马首是瞻.爷爷提的这个要求.根本沒有执行上的难度和矛盾.

    任笑天算得上是见怪不怪.自从刺杀事件发生之后.就有许多让人难以理解的事不停地在发生.特别是老特务向子良的出现.更是让自己增加了许多疑惑.管他哩.几个爷爷都不会害我.他们想要保持神秘就由着他们去.

    想到最后.任笑天轻轻地耸了耸肩头.他把自己的jīng力.又重新回到了手中案件的侦破上.因为.他已经取得了重大的进展.

第4章 夜不能寐的女人

    。    夜.像柔软的帐幕一样挂在沉睡的原野上.小李庄的张粉香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是呀.事情刚发生的时候.自己想当然的认为是那个樊群林.下午听那个任所长一分析.越來越不象了.她睡不着觉.干脆就在床上坐直了身体.

    她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结实的胳膊.就凭这副骨架子.象樊群林那种货sè怎么可能占到自己的身边.他那身材.也亲不到自己的嘴呀.还能一边抱着自己.一边撕自己的短裤吗.

    张粉香越想越不可能.内心之中感觉到一阵炽热.她打开电灯.走到了屋子外边的晒场上.想透一透气.都是因为穷呀.不然的话.也能用砖头把院墙给围了起來.也不至于让人家一直闯到自家的房门口.

    她刚一走出家门.一条黑影就‘呼’的一下扑了上來.两只爪子搭到了自己的肩头上.长长的舌头‘呼哧、呼哧’的直吐热气.太恐怖了.换个生人的话.肯定会被吓得个魂不附体.

    “‘黑虎’.快下來.听话.”被张粉香一声喝骂.那条黑影乖巧地放下了高举的两只爪子.在她的背后不断地摇晃着尾巴.看到家中的狗如此这样.张粉香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新的情况.

    那天夜里.來人进门时.‘黑虎’一点也沒有反应.这肯定要是熟人才行.不然的话.根本靠不到自家的门前.还有.那人逃走时.好象是发出了一声惨叫.应该是那人的逃跑动作.引起了‘黑虎’的追击.很有可能.那人还被咬了一口.不然.是不会叫得那么凄惨的.

    那应该是熟人.会是谁呢.张粉香用手抚着自己的脑袋.反复地回忆着那一天的情况.对了.第二天下午.自己还在狗窝那儿发现了一块布.布上好象还有血.甚至于还有一些白sè的什么东西沾在上面.

    当时.自己心中烦恼也就沒有多想.还以为是‘黑虎’ 从外边叼回來的什么脏东西.现在看來.应该就是‘黑虎’追出去之后.连衣服带人肉.咬了那个该死的‘sè狼’一口.

    照这么说來.这个人应该不会远.应该就在本庄子里的男人中间找.这会是谁呢.个子应该不矮于自己.身体强壮.要比自己有力气.嗯.还要能让‘黑虎’在他进门的时候不咬.对.还长了胡子.符合这么多条件的人.应该不多呀.

    想到这儿.张粉香似乎想到了一个人.高高的.壮壮的.经常到自己家中逗‘黑虎’玩.可能吗.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这样令人发指.天人共怒的事情哩.张粉香痛苦的用双手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又高又蓝的天空上.稀疏地缀着宝石一样的星辰.多么美丽.多么璀璨.夜空虽然美丽.然而.此时此刻欣赏夜空的人.并沒有这样的心境.

    在樊家庄.同样也有一个睡不着觉的女人.她只是用自己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夜空中的变幻莫测.知夫莫如妻.樊群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老婆最是清楚不过.这个杀千刀的.那天晚上到底是干了一些什么.

    除了他本人以外.沒有谁能说得清楚.虽然那个年青所长说得好听.想要帮他脱罪.用事实证明自己的丈夫根本沒有时间到过小李庄.证明老公沒有去过小李庄.这话我相信.

    听庄子上的人说.张粉香那**人家大吵大闹的时候.我家老公已经回了家.这事再怎么说.也说不到自家老公的头上.可是.他为什么又会承认哩.难道是头被门缝夹扁了.还是脑子里进了水.

    自己的老公.对女人并沒有什么兴趣.就连自己.也是好长时间都不摸一下.是不是嫌自己瘦.嫌自己的胸脯象飞机场.不过.也沒有听说过他有什么绯闻呀.

    偷窃.更不可能.家中的经济条件.虽然比不上富翁人家的生活.在这一方.也算得上是过得不错的人家了.就凭张粉香家穷得就差揭不开锅的寒酸样子.又有什么东西能让老公看得上眼的呢.

    本來.听说那个所长愿意帮助老公脱罪.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花钱也找不到这样的人帮忙呵.在这之前.不是沒有动过这样的脑筋.只是听人家说过.那些jǐng察的心黑着哩.把自己家的家产全部都贴上去.也不一定能满足人家的胃口.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自己才沒有到处乱花钱.也才沒有四处去托人求人.沒有想得到.竟然会有jǐng察自己找上了门说是愿意帮忙.人家连一支烟都沒有抽.一口茶也沒有喝.世上会有这样的好jǐng察吗.沒有.肯定是沒有.

    那个姓任的不是为帮忙而來.又是为何而來呢.樊群林的老婆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点不对头.特别是当她想到任笑天拿到老公换下來的衣服时那股高兴劲.更是觉得有点不对头.

    老公为什么要把衣服藏起來.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怕人从衣服上找到痕迹.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感觉到自己好象做了人世间一件最大最大的傻事.也许.就是自己亲手将丈夫送上了断头台.

    “小天呵.这还是第一次到我办公室來.來、來、來.快坐下.喝茶.喝茶.大热的天.可不要热坏啦.”市jǐng察局刘副局长的办公室里.传出了一阵朗朗的笑声.

    随同任笑天一同前來的王军心中暗自称奇.连市局副局长都这么给任笑天的面子.这个任所长还真的是有几把刷子的人哩.这样的人才.怎么会被人当作是‘杯具先生’呢.

    “是哩.是哩.”一脸憨笑的任笑天.欠着身子从刘局长的手中接过了香烟.这种样子.与他在宋支队长那儿可是大相径庭.难道只是为了副局长与支队长之间的区分吗.

    如果这样说.任笑天肯定是要大喊冤枉.自己可沒有这种趋炎附势的想法.只是因为刘局长帮了自己那么多的忙.先是为了破案不遗余力.还抽出人力來保护自己的安全.听说.在自己提拔的事情上.人家也帮助扶持了一把.

    借车的事.在饭店捧场的事.这都是人情呀.自己和人家又不熟悉.当然不能象在宋支队长那儿随便.可以油腔滑调的开玩笑.不然的话.人家会说自己不知进退.恃宠而骄哩.

    看到任笑天的表现.刘少兵暗中点点头.这小子是个知道分寸的人.也不枉我那么一番刻意结交的好意.如果碰上个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人.还就要考虑拉开距离哩.

    “说.小天.有什么事要我这个做叔叔的帮忙吗.”既然任笑天懂事.刘局长倒也落得把距离拉得更近一点.让相互之间的关系更亲近一点.

    听到刘局长的吩咐.任笑天也就把自己承办案件的情况.从头到尾的进行了一番介绍.刘少兵听了任笑天对案件的介绍之后.眉毛一下子就紧紧地锁了起來.刚才的微笑.也一下子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找不到一丝影子.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在经济文化相对发达一点的江淮省.发生冤假错案的概率.相对也要低得多.毕竟.老百姓的文化素质要高得多.许多事情也不可能完全让你瞎胡闹.

    同样.由于冤假错案少的原因.发生了这种丑闻以后.内部的处罚也是比较重的.有的人.甚至于会要被追究刑事责任.这样的事情.对于刘少兵这个分管刑事侦察的局长來说.同样也是有着很大的压力.

    “嗯.说说你的依据.慢慢的说.一点也不准马虎.”这个时候的刘副局长.一脸的严肃.不但是公事公办的模样.还将刑jǐng支队的几员大将都给找了过來.

    “这是大案科的罗科长.这是侦察一大队的李大队长.这是物证科的王科长.小天.在你被刺杀的案件侦破中.他们可都是几天几夜沒有睡觉哦.”介绍过了几个支队长以后.刘少兵又特意给任笑天引进了几个胖瘦高矮不一的中年人.

    如果说任笑天能够参加刺杀事件发生以后的案情分析会.就能知道.这几个人都是当初参加破案的骨干力量.尽管是不知道.任笑天还是能意识得到.刘局长排出了如此强大的阵容.说明了对自己汇报案件的高度重视.

    当刘局长如此一介绍各自的身份之后.任笑天当然更是明白了几分.这是自己和皮磊志的一次正面较量.还能再有什么犹豫.沒说的.本少爷拼啦.

    “具体的情况.刚才我已经作过了全面的介绍.现在.我再來强调几点.”真的开始谈起案件來.任笑天也就忘记了场合与压力.完全是一副侃侃而谈的模样.

    任笑天有条不紊地介绍说:“从整个复查情况來看.有几个关键点需要加以重视.一是时间.小李庄的强jiān未遂案发生的时候.樊群林已经回到了家.这一点.他的老婆能够证实.”

    “任所长.樊群林老婆的证词.可是要打上一个问号哟.不谈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就凭她的证词只是孤证.到了法庭上.也只能是参考消息而已.”侦察一大队的李大队长.首先挑出了眼子.

    是呵.在证据这一门学问上.孤独的证据是不能发挥作用的.最大的作用也只是给人做参考.用以启发侦查思路而已.所以说.樊群林老婆的话.确实是只能当参考消息听一听.李大队长的话虽有点尖刻.但有道理呀.

第5章 嫌疑对象

    。    对于李大队长的挑剔.任笑天沒有辩驳.而是坦率承认说:“是的.樊群林老婆的话不足以为证.这一点我承认.”然后.他又话风一转说:“为了这个原因.我专门在樊家庄中进行了走访.专门找夜间活动的那些人进行聊天.终于找到了两个晚上捕捉青蛙的农民.经过动员.他们反映了情况.说是亲眼看到樊群林是在夜间12点以前.从庄子的南边进庄的.”

    “小天.继续说下去.”刘少兵面无表情的舞了一下手.让任笑天继续举证.别看他沒有任何表情流露.心中也在称赞任笑天是块搞侦察的好材料.工作做得细致到位.一点也不留空间.

    任笑天也不停顿.继续介绍说:“二是体型.无论是从身高、身体的强壮程度來说.樊群林都不是张粉香的对手.还有胡子、手电筒等特征.都足以证明樊群林不是作案对象.”

    对于任笑天说的这么一些情况.在场的人都沒有提出疑义.这起案件的侦查.从起步阶段就走入了误区.那个熊队长才能不足.却又好大喜功.刚刚走上一把手岗位.急于建功立业.创造一点成果.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问題的关键.他忘记了最基本的一个常识.那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假设的犯罪嫌疑人不准确.这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相当多的案件.都是要历经多个嫌疑犯确定与排除的过程.才能找到真凶.这样的过程.也就是一步步靠近事实真相的过程.

    从任笑天所抛出來的情况來看.这起案件的定xìng完全沒有问題.那就是一起标准的冤假错案.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

    这还是以前那个可怜兮兮.遭人打压的‘杯具先生’吗.不是.绝对不是.看他这种英姿焕发的样子.刑jǐng支队里的那些英才俊杰也比不上呵.再听他这种侃侃而谈的推理.更是觉得小伙子仿佛一把出鞘的宝剑.这才显露出了真容.

    幸亏这个年青人发现了问題.也幸亏他把事情直接捅到了刑jǐng支队來.这才让刘少兵和他所分管的刑jǐng支队抢得了先手.占据了主动地位.也就为后期的责任确定和善后处理.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不然的话.让那个破案无方.捣鬼有术的皮磊志抢先获得第一手资料.那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嫡系部下闹出了这么一个大大的乌龙.他会怎么做呢.当然是将错就错.用更多的错來掩饰眼前的错.

    这也就是许多冤假错案已经得到证实.却仍然难以尽快平反昭雪的原因所在.在座的人虽然不会这么做.但也不得不考虑引发这颗炸弹的风险.

    大案科的罗科长.就是那个剽悍的中年人.这个时候开了腔:“小天.你提出了这起案件的疑点.从现有的依据上來说.你的推论应该是正确的.那么.在整个案件的侦查上.你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罗科长就是罗科长.难怪传闻他要登上副支队长的宝座.他的发言.既从侦查角度上.对任笑天的侦查进行了肯定.但也提出了新的问題.那就是真正的罪犯是谁.

    如果光是给樊群林翻了案.平了反.找不出真正的罪犯.那只能是让老百姓对jǐng方失去信任.把jǐng方当作是无能加荒唐的代名词.甚至于会让某些官员用來作为打压jǐng方的依据.

    只有同步把真正的罪犯给揪出來.才能把这起冤假错案对jǐng方的冲击.下降到最低限度.起码可以让老百姓知道.jǐng方虽然做错了事.还有能力可以进行自我纠正.也让那些官员虽然想要找岔子.却会感觉到无从下手.

    “我对谁是真正的罪犯.有一个想法.说出來以后.请各位老师指教一下.”任笑天谦逊地说.“别说那么多沒盐的话.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來.”罗科长是个直率人.一点也不客气的就把任笑天的客套话给挡了回去.

    嗨.火气好冲.既然是这样.任笑天当然不会再谦虚下去.而是直言不讳的说道:“我认为.这起案件的真正罪犯.就是小李庄的村主任李跃堂.”

    听到任笑天说得这么果断.在场的人都有点动容.要知道.推翻一个人的犯罪事实不容易.但要再认定一个新的犯罪嫌疑人更不容易.因为这么一起案件已经办成了一锅夹生饭.要想取得任何一点进展都是十分困难的.

    “说.小天.把你的想法统统都说出來.”刘局长还是那么一副扑克牌的脸.冷冰冰的.一点也不讨人喜欢.说是说.做是做.只是手中的行动却出卖了他.

    刘少兵将放在茶杯旁边的‘大前门’香烟拿了起來.一个个的撒了一圈.而且第一个就发给了任笑天.在座的刑jǐng都知道.这是刘局心情很好的表示.

    “李跃堂.男46岁.身高185公分.体力健壮.在村子里以力大而著称.长着比较茂密的络腮胡子.这些条件.都比较符合罪犯的基本特征.”听到任笑天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來了jīng神.

    做刑jǐng的人.不怕事情多.就怕沒事做.就怕找不到符合条件的侦查对象.既然有了这么接近的对象.当然很开心.只是.一个村主任.会作这么样的案件吗.

    这一点.倒是沒有多少人会提出疑问.在广袤的农村大地上.相当一部分农村干部.等于就是当地的土皇帝.村民的老婆.等于就是他们的后宫.做得过分一点的人.就连人家沒有出嫁的女儿.也要伸手染指.

    问題的关键.这个李跃堂.是这样的人吗.在场的刑jǐng.看多了农村的落后.也看惯了农村那些污秽的事情.当然不会把李跃堂这种什么官衔当作一回事.

    别说是在农村里.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省部级官员.又有多少不是满口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的男盗女娼呢.被人家弄上了艳照门.还照样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在处女朋友哩.

    至于李跃堂是张粉香老公的叔叔.这也不是什么问題.在农村.扒灰的事情多着呢.这并不是什么离奇的事情.什么叫扒灰.这是一个形容**的词语.是专指公公和儿媳之间发生xìng关系的**.

    关于‘扒灰’一词的來历.有许多种故事传说.有一种说法是:庙里烧香的炉子里.焚烧的锡箔比较多.时间长了.就形成了大块.和尚们就扒出來用以卖钱.后來庙旁的老百姓知道以后.也來炉子里偷锡.因为锡与媳同音.就引申为老公公偷儿媳的隐语.

    公公都能如此.做为叔公的李跃堂做这种事.更是沒有任何心理障碍.大家沒有表态的原因.是等着任笑天的进一步举证.从刚才的发言中.他们已经看出小伙子说话做事都是有板有眼的.不会仅凭这么几句话.就作出如此结论.

    任笑天从前期的走访中.觉察到樊群林不是此案罪犯以后.就把罪犯圈定在张粉香家的附近.并且对体貌特征进行了明确的勾画.为了这事.任笑天曾对张粉香布置过工作.请她帮助在全村找出符合条件的对象.

    在任笑天陪两个美女到会所唱歌的第二天上午.他就又再次去了小李庄.

    “任所长.你要放人就放人.我也不再找那个樊群林的麻烦.这个事情.你也就当作沒有这回事.”张粉香的脸sè显得很憔悴.仿佛是一宵未睡的样子.

    原來那个口无遮拦的张粉香不见了.而是变成了说话吞吞吐吐的模样.甚至还苦苦哀求任笑天不要再追究下去了.这样的答案.当然会让任笑天感觉到失望.

    让jǐng察放手不侦查.任由罪犯逍遥法外.任笑天肯定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他在头脑中反复思索着.这中间到底是在哪个环节上出现了什么问題.

    任笑天在再三启发都沒有效果的情况下.也就沒有继续纠缠.而是直接找到了村子里.还好.村里的治保主任.是个刚从部队退伍回來的老兵.军人的那种血xìng.还沒有被生活的折腾和社会的熏陶给抹杀掉.

    他听任笑天说出要找的嫌疑对象那些基本特征以后.第一个就把李跃堂的名字给报了出來.这倒也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隔阂.而是任笑天所描绘的画像.实在是太象了一点.

    张粉香老公的父亲去世得早.从小到大.都是李跃堂这个亲叔叔一手照料.成家之后.也得到了做村主任的叔叔很多帮助.不然的话.单凭张粉香一人之力.也是难以独力支撑起这个家的门面的.

    李跃堂经常帮侄媳妇的忙.当然也少不了会和‘黑虎’打交道.时间一长.‘黑虎’ 看到李跃堂到了以后.当然也会摇尾巴.而不是发叫威胁的吠叫声.更不会将背脊上的毛竖起來.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现场上捡到的塑料手电筒.也被李跃堂的邻居给认了出來.说那是自己家中的电筒.上面有一个香烟烫黑的疤痕.就是最好的证据.那天晚上被李跃堂借用.后來说是酒喝多了.不知丢到了什么地方.

    既然李跃堂有这么多的疑点.当时带队破案的熊克如.为什么会放过了李跃堂.却把根本沾不上边的樊群林给送下了监狱呢.

第6章 鸡蛋里找骨头

    。    案发后的第二天早晨.接到报jǐng的熊队长.就找到了村里的治保主任.只是由于主任刚从部队回家不久.对村子里的情况也说不清楚.就把jǐng察带到了村长李跃堂的家中.

    据治保主任回忆.当时的李跃堂是躺在床上.原因是第一天晚上喝多了酒.摔坏了身体.尽管李跃堂沒有肯开灯.说是怕刺眼.治保主任还是注意到.李跃堂的面部好象也有伤痕.

    当时还顺便开了一句玩笑.问李主任是不是走小路.被人家女人给抓破了脸.李跃堂倒是打了一个哈哈说:“就凭我村主任这个身份.到哪一家去都能直接上床睡女人.还会让人抓破脸皮吗.”

    关于嫌疑对象的事.也是李跃堂提供的线索.当时他介绍说:“庄前庄后这么多男人.就只有那个樊家庄的樊群林.有点sè眯眯的.经常朝着张粉香说些不三不四的脏话.”

    正是在这样的暗示之下.熊队长把视线落到了樊群林的身上.而熊队长破案心切.也就把自己先入为主的思想观念灌输给了张粉香.这也就造成了受害者直接指控罪犯的这么一幕闹剧.

    得到这样的答案之后.任笑天也就明白了张粉香说话吞吞吐吐.甚至不愿意再继续追查罪犯的原因在哪里.不管怎么说.李跃堂都是张粉香老公的叔叔.而且是一个有着大恩的叔叔.张粉香感觉到自己也沒有吃到什么大亏.当然也就不希望让人家说自己恩将仇报.把叔叔送入牢房了.

    “我认为.李跃堂的体貌特征与罪犯相符合.手电筒也是一个佐证.他具备接近‘黑虎’的条件.并且在案发之后.出现腿部、脸部同时有伤的嫌疑之处.很有可能.他脸上的伤痕.就是被张粉香抓破的.大腿上的伤.也有可能是在逃跑过程中.被激怒的‘黑虎’所咬伤.”

    任笑天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呼哧、呼哧’的喝了下去.用手抹了抹嘴.继续说道:“最大的疑点.就是在熊队长离开之后.李跃堂也匆匆忙忙的去了东山省轴承厂.说是看望在那儿工作的儿子.”

    “小天呵.你说的这话.我可就有点听不懂啦.人家做父亲的人.想着去看望儿子.这又有什么可疑不可疑的地方呢.”物证科的王科长.开始出面进行抬杠.

    “事前沒有风声.又在侄媳妇遭到罪犯侵犯的时候出走.这不符合常理.从平时相处情况來看.这个时候的李跃堂.最应该出现在破案现场.而不是去东山省.他有什么急事.需要在身体受伤的情况下.赶往东山省.”

    “小天.你说的这些理由.我都能理解.毕竟都是一种推测.都不能当作直接证据來使用.就说那个手电筒.也可以是李跃堂在酒后丢弃.恰好被罪犯捡到.你说.是不是这样一个道理.”王科长还不是一般的抬杠.

    “是呵.你说李跃堂脸上和大腿上有伤.也只是推测.并沒有什么直接证据呀.因为到现在为止.也只是那个治保主任一个人的反映.并沒有具体的人证和物证.”罗科长也插了上來.他和王科长一唱一和.纯粹就是在给任笑天添堵.

    任笑天倒沒有说什么.因为他感觉到很正常.反而是在场旁听的王军.心中很不是一个滋味.在他的感觉中.支队这些领导纯粹就是鸡蛋里找骨头.胡搅蛮缠.明明是已经很清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挑这么多的毛病呢.是不是那个李跃堂作的案.抓起來一审.不就全都清楚了吗.

    刑jǐng支队的这么几个jīng英.轮番在对自己进行挑刺.任笑天一点也不感觉到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侦查案件.就是要经得起别人挑剌.只有找不到麻烦之后.才能证明自己所办的案件能够经受得起事实的检验.

    熊队长的榜样在前.稍许一挑剌.就让案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假如他在办案的时候.也有人这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找麻烦.出现这种冤假错案的概率就会大大的降低.甚至于能杜绝冤假错案的发生.

    办案的时候.被别人挑出了刺.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多问几个为什么.让自己的案件能够办得滴水不漏.当然.要想能避免场中遭遇责问的尴尬局面.那就是要在事前把功夫做足.把别人可能要挑的刺准备好答案.现在的任笑天.就是这样一副状态.

    任笑天在村子里走访之后.就基本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为了进一步核实情况.他又重新回访了张粉香.他沒有责怪.也沒有讽刺.而是用理解的语气说道:“大嫂.我知道你的难处.人家对你们一家有恩.又是家中嫡亲的长辈.这种事儿说出去.你也很难做人的.”

    在张粉香的心目中.就凭任所长这股jīng明劲儿.那个熊队长拍马也追不上人家.用不了多长时间.任所长就会知道其中的一切.到了那时.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她本來就知道这事瞒不了多久.只是沒有想到会來得这么快.此时听到任笑天如此通情达理的话.那是泪水哗啦啦的直往下流.不但说出了自己对叔公的怀疑.并且交出了一样证据.

    任笑天有点小小得意的说:“这一件证据.是在‘黑虎’的狗窝那儿发现的.那是一块沾有血迹.并且有肉丝模样物质的布块.根据我的估计.这应该是李跃堂听到周围邻居家有了响动之后.匆忙逃跑.从而引起了‘黑虎’的误解.结果被咬下了一块肉.有了这样的物证.想必王科长是能够从中找到相应的罪证.”

    “好小子.真有你的.”坐在任笑天身旁的罗科长.擂了任笑天一拳.“我的妈哟.罗科长.你这么大的手劲.能不能轻着点儿呀.”任笑天苦着脸说.他这么一副可怜的样子.倒是让刘局长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王科长也接着说道:“嗯.我也认为李跃堂构成重大犯罪嫌疑.建议迅速组成追捕小组去东山省.对其就地进行审查.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让他缴械投降的.下面的工作.主要应该是集中在如何对樊群林一案的善后处理工作上.”

    老谋深算的人.就是不一样.这边的案件.还沒有彻底告破.王科长已经开始考虑起善后工作的处理.难怪刘局长分管的刑事侦察工作老是出成果.沒有其他理由.就是因为他的下面有一帮jīng兵强将在帮助支撑着呀.

    听王科长这么一说.在座的人都有点沉默.抓错了人.让人家莫名其妙的坐了两个月的牢房.如果不是法院那一块发回重新侦查.还要被送到劳改农场去呆上几年.这种事情.不管是搁到谁的头上.都会要让jǐng方好好有一个交代才行.

    大家商量了一阵.无非就是赔礼道歉的形式.还有经济赔偿的数额.这种事情.jǐng方有错是事实.检察院也跑不了责任.真正说起來.还是检察院的责任要大一点.谁让他们是监督者哩.

    既然监督者沒有能够履行职责.当然是要负主要责任啦.jǐng方的责任.主要是着落在城区分局的身上.再具体一点.也就是要落到那个熊队长的头上.出了这么大的屁漏.估计皮磊志也不会出面帮他说话的.

    不是‘皮老虎’想不想帮忙的事.而是检察院坐在家中受到了jǐng察局的牵连.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來.不管怎么说.也是要让jǐng方负出一点代价才行.

    这样一來.熊队长作为牺牲品.也就是不可避免的结果.再说.他也属于是罪有应得.自食其果.沒有什么可以让人同情的地方.至于他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罚.倒是很难说的事.重可追究刑事责任.轻则纪律处分.轻重之间.差距很大.现在倒也不好预早断言.

    “小天.你怎么不说话呢.”刘局长注意到了任笑天的沉默.从大家开始讨论善后工作开始.任笑天就一直是在沉思.听到刘局长的问话.他抬头说道:“刘局.我有一个想法.”

    “有想法.”刘局长先是一楞.继而笑道:“有想法是好事.说出來让我听听.我很希望小天同志.再给我來上一个意外惊喜噢.大家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碰上大度的领导.就是舒心.正在开会研究善后工作的事.你分了神不说.还要再讲有什么想法.这不是在找骂吗.遇到小肚鸡肠的领导.说不定就会当场拉下脸來.给你一个下不去.就连任笑天也想不到.平时总是板着个脸的刘局长.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我觉得.此案目前的重点.不是考虑放人的事.”任笑天的话.属于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范围.任笑天的话刚一说出.场子上就象是一锅粥.立即翻腾了起來.

    “什么.不放人.还想继续关人耶.”“迟放不如早放.早放早主动.”“小天呵.看來你的肚子里还有什么好文章沒有掏出來呵.”会场上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你们都别急.一个个都吵得这么个样子.还有沒有一点自身的形象.等小天把话说完了再发表意见.行不行.”到了最后.还是刘局长一言而定.让大家先听一听任笑天的解释之后再发表自己的意见.

第7章 谈笑用兵

    。    “樊群林从家中出发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不到.一直到12点不到的时间才回家.大家想一想.这四个小时的时间.他到底是干了一些什么.”任笑天说出了自己的思考.

    “是呀.这四个小时的下落不明.确实是有疑点哩.”侦察一大队的李大队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也分析说道:“我不排除熊克如在侦查此案中用上了一些手段.但我们应该注意到一点.即使到了法庭上.即使是在翻案.樊群林都承认是到了张粉香的家.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对.宁可承认自己沒有干的强jiān未遂案.也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行踪.即使想要翻案.还在坚持着根本不存在的盗窃作案过程.我的直觉.樊群林那天晚上所做的事.要比强jiān未遂案还要严重.”大案科的罗科长一拍桌子.人就站了起來.

    “坐下.坐下.象个什么样子.”刘局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小伙子越來越有意思了.难怪周厅长会这么关心他.他先是笑骂着让罗科长坐了下去.接着又高兴的说:“好.好.有意思.今天这个案件分析会.越开越有意思了.怎么样.小天.还有什么好文章放在肚子里呀.”

    任笑天从张粉香家中出來之后.就已经得出了樊群林不是此案罪犯的最后结论.他在头脑中思考的问題.就是樊群林为什么要说假话.为什么不肯交代自己当天晚上的行踪.

    同行是冤家对头.这话在什么时候都不算错.任笑天和王军走访了好几户村民.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在要泄气的时候.他们到了村子上的另外一家小卖部.想要给自己补充一下军火..香烟.

    买了一包‘大运河’牌的香烟.两个人就坐在那儿一边抽烟.一边喝茶.一般情况下.这种小店是买不到这种香烟的.只是庄子上有户村民从亲戚那儿得到了这种好烟.舍不得吃.就放在小店來代销了.

    任笑天从香烟谈起.陪着小店的老板娘天南海北的聊天.破案的事情这么重要.总是坐在这儿闲聊干什么呢.就在王军感觉到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任笑天的话題发生了变化.

    “樊群林家也是开小店的.他的为人还厚道.”任笑天从同行是冤家这道缺口.引起了话題.听到眼前的小伙子说到樊群林.老板娘撇了一下嘴说:“那是一个下流痞.一天到晚就是想着摸人家女孩子的屁股和胸脯.”

    嘿.这话有点意思.不是总说樊群林不恋女sè吗.怎么又有了这么一种说法.如果是这样的话.先前的推论.不就又出了问題了吗.任笑天的心中也是一惊.当然是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不对.我听人说樊群林不喜好女人哩.”

    情况介绍到这儿.任笑天又在摸香烟.罗科长赶忙把自己面前的一包香烟推了过去.口中催促说:“别打岔.快说.”任笑天当然不敢打停.惹恼了这帮大爷.想整自己的机会多着哩.赶忙接着介绍了起來.

    老板娘听到任笑天一问.不屑地说道:“那都是装给他老婆看的.你们想一想.就他老婆那芦柴棍样的身材.要胸脯沒有胸脯.要屁股沒有屁股.到哪儿能收得住他的心.这个樊群林呀.心野着哩.他是专门找女学生下手.而且是找胸脯大、屁股大的女学生下手.为这事.闹了好几回.到最后.都是靠钱给压下去的.整个庄子上的人.也只是瞒了他老婆一个人.”

    人不可貌相哦.想不到樊群林那么一个不中看的三寸钉.还会有这样奇特的胃口哩.任笑天笑了笑.不过.此话也不能尽信.同行是冤家.这中间.到底是有多少夸大.有多少水份.很难说得清.

    离开小店之后.任笑天就带着这条信息.重新走访了村里的干部.说起來.村干部是最基层的组织.一切的事情.都要依靠他们來教育.來执行.來汇报.其实.随着经济发展以后.这一切都已经流于形式.

    在这之前.不但是任笑天.就连熊队长也曾走访过这些村干部.他们碍着乡土观念.都不愿意说出樊群林的丑事.这才让整个案件的侦查一波三折.当任笑天拿出具体事实之后.他们才不得不承认了事实.

    当然.村干部也不会完全承认自己的过失.到了最后.村主任还在坚持着自己的观念说:“也不是我们不想说樊群林的问題.更不是我们想包庇他.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好长时间.最起码的來说.已经有两年时间.沒有发生过这样的问題了.”

    “是呵.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两年.又能说明什么呢.说不定人家已经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哩.”持有这样观念的人.不是一个.有个副支队长直接就说了出來.

    面对大家的疑问.任笑天也不待大家进一步发问.主动解释说:“狗改不了吃屎.樊群林既然有这样的恶习.沒有得到很大的教训之前.是很难完全断根的.他会怎么办.唯一的可能.那就是不在本地作案.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能够找到他消失四个小时.却不肯说出下落的原因所在.”

    刘局长用手指关节轻轻地敲打着桌子.自言自语的说道:“想要猥亵女学生.又不能在本地.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去外地作案.一辆自行车.四个小时.最少可以跑到10公里以外的地方作案.嗯.远的话.可以到15公里的地方.”

    他转过脸來.朝着大案科的罗科长问道:“老罗.好象在我们市区附近沒有发生过此类案哦.”“是的.我们沒有接到这一类的报案.”罗科长不假思索地回答说.

    “那是怎么一回事哩.一种可能.是受害者吃了哑巴亏.沒有报案.”刘局长将食指比划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类案件.发生在我们的友邻市县.由于我们沒有同类案件.也就沒有引起重视.对.老李.你赶快让人查一下我们几个友邻市县发來的协查通报.看一看有沒有这方面的情况.”

    李大队长很快就转了回來.人还沒有进门就报喜说:“刘局.真的有这样的协查通报.在强jiān未遂案件发生的同一天晚上.我们市区南边的兴华市发生了一起强jiān杀人案件.被害人是一个放晚自修回家的女初中学生.案发地点距离樊群林家.大约有八公里远.”

    听到是这样的结果.刘少兵爽朗的笑道:“好.好.好.如果这个案件能够认定.不但是让我们成功地纠正了一起错案.而且还让我们jǐng方从丑闻之中解脱了出來.小天.继续说.有什么方法能够迅速认定此案.”

    看到自己的推论得了证实.任笑天也是乐滋滋的汇报说:“我们手中的证据有三件.一是自行车挡泥板上的泥土.可以通过土壤结构的分析.让我们认定樊群林有沒有去过发案地点.二是樊群林带出去的手电筒.如果他是此案的作案人.手电筒很有可能会遗留在现场.”

    “第三点呢.快说.”大案科的罗科长已经是热血沸腾.如果任笑天的推论能够成立.他们大案科又会有生意上了门.当刑jǐng的人.就是渴望看到挑战.

    看到大家的表情.任笑天也就加快语速节奏说:“第三.就是樊群林换下來的衣裤.从肉眼观察上來看.上面遗留有血迹和jīng斑.这应该能够成为最致命的证据.只要鉴定到位.就可以一举认定罪犯的犯罪事实.”

    “罗科长.”刘少兵一拍桌子说.“到.”罗科长满脸是笑的答应道.“你们大案科立即和兴华市jǐng方取得联系.跟踪了解案件的基本情况.”刘少兵下令道.罗科长爽朗的回答说:“是.保证完成任务.”

    “王科长.”刘少兵继续在点将.王科长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到.”“你将任所长手中的自行车泥土和樊群林的衣物接管过來.迅速进行鉴定.一有结果.立即向我报告.”刘少兵站起身來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站起身來下达命令的刘局长.连续下达两道命令后.又把目光转到侦察一大队的李大队长身上.继续命令说:“李大队长.”“到.”本來就有点跃跃yù试的李大队长.等不及的站起了身.

    刘少兵毫不含糊的命令说:“你负责配合任笑天.到东山省追捕李跃堂.抓到人之后.就地进行审查.一有情况.立即报告.”“是.坚决执行命令.”李大队长有了用武之地.虽然是处于配合的地位.还是很开心的咧开了嘴.

    此时的刘少兵.谈笑点兵.就和指挥百万雄师的将军元帅心情差不多.意气风发.心cháo澎湃.他在内心感慨万端.任笑天是给自己和整个刑jǐng支队送上了一份大礼.嗯.这小子不错.值得让自己全力关心.

    王军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通红.太兴奋了.还沒有正式参加工作.就捞到了这种建功立业的机会.而且是在分管刑事侦察工作的刘局长面前露了脸.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谈兴奋.还是任笑天要数第一份.这么多年了.总算是盼到了能让自己扬眉吐气的这一天.沒有丝毫外力的作用.完全都是自己在努力.用事实证明了一切.哼.让那帮想看我笑话的人.统统见鬼去.

    开心的时刻.任笑天也在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出现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结果.

第8章 破产的阴影

    。    案情分析会结束的时候.刑jǐng支队的几员大将都沒有离去.而是拉着任笑天不放.大案科的罗科长最是直率.口无遮拦的说:“小天呵.不是老哥哥说你.那个派出所不是你的久留之地.听我的话.到我们大案科來.绝对耽误不了你的前程.”

    “小天.别听老罗的话.还是到我们一大队來.在我们这儿.都是一些直肠子的人.绝对会比你那个派出所的同事要强好多.”李大队长也在劝说着任笑天.

    “好啦.好啦.任笑天的去留.是你们说了能说的事情吗.”到了最后.还是刘局长发声.才算是让刑jǐng支队这么一帮人停止了对任笑天的劝说.

    晚上7点.任玉兰的家中.

    “我说老阮呵.你能不能少喝一点酒呀.喝多了.既会伤身体.也无济于事.”坐在桌子旁边的任姐.一边打着毛线衣.一边低声叨唠着.阮栋翰口中‘嗯’了一声.手中的酒杯.依然是在不停地往嘴边送去.

    “你看你.你看你.说了也不听.那些事.愁就愁得了吗.如果喝酒能有用处的话.我陪你一起喝.”任姐丢下手中的毛线衣.跑过去将阮栋翰手中的酒杯给夺了下來.面对任姐的强势.阮栋翰有点无奈地笑了笑.他也不作恼.而是直接用手拣了一颗花生米.放到口中慢慢地咀嚼了起來.

    “我爸也真是的.你把身体喝坏了.那可就是大事了.”女儿小娟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做作业.这时也抬起头给妈妈以声援.阮栋翰本來就是一个好xìng格的男人.听着这母女俩联合起來对自己进行声讨.只是无言的笑了笑.

    这就是家庭的温馨.这就是生活的美妙之处.如果一个家庭之中.失去了女人的唠叨.生活也就失去了乐趣.

    手中的花生米吃完之后.阮栋翰也就拍拍手准备结束喝酒.端碗吃饭.就在这时候.门外传來了脚步声.这么晚了.会有什么样的客人上门哩.沒等到阮栋翰想得分明.任笑天的声音就响了起來:“大姐.姐夫.我來蹭饭啦.”

    “是小天吗.快进來.快进來.小娟.快给叔叔拿酒杯和筷子.家里还有老家才送來的莲藕.我再上锅炒上两个菜.老阮呵.你也别傻坐着.好好陪兄弟喝上两杯酒.”任玉兰立即张罗着进行了安排.小娟立即回答说:“知道啦.妈妈.”

    ‘唉..’听到自己的老婆如此说话.再看到女儿忙着拿酒杯的样子.阮栋翰长叹了一口气.“姐夫.怎么啦.好好的.叹什么气.是不是嫌rì子过得太舒服啊.”任笑天开玩笑说.

    阮栋翰逗笑说:“小天.人不能比人呀.你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哩.”任笑天听到阮栋翰在发牢sāo.知道是在说笑话.也就咐合道:“是哦.人不能比人.姐夫.你是碰到了什么心理不平衡的事情吗.”

    “兄弟.你别听他的.他这是得了便宜在卖乖哩.让他陪你喝酒.还要说怪话.”任玉兰听到老公在抱怨.知道是在借題发挥地说笑话.也跑过來凑笑说.

    “小天.你给评评理.我要喝酒.这娘儿俩都不肯.说是不能伤了身体.你一來.就都开了绿灯.”阮栋翰嘴上说着话.手上却已经赶忙给任笑天和自己斟满了酒.

    “姐夫.碰上什么烦事了吗.”任笑天眼睛一翻.就察觉到了阮栋翰的话中有问題.姐夫不是一个好酒的人.平时在家也很少喝酒.姐姐更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对姐夫喝酒的事.应该不会加以干涉.今天不对呀.姐夫既然想着要喝酒.而且遭到了姐姐和侄女的一齐反对.应该是碰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才对.

    “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他们厂要破产的事.小天.你说这种事.愁就能愁得了吗.既然愁不了.咱就干脆不愁.”任姐的手脚很快.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端了一个炒鸡蛋、一个炒藕丝上了桌.

    任笑天挠了挠头皮.姐夫的事情应该也很麻烦哩.不然的话.也不会愁得一个人在家中喝闷酒.不管他.先听一听情况再说.自己现在也有了一帮朋友.不信就过不了难关.

    任玉兰解开扎在腰间的围布.也坐了下來说:“车到山前自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娘儿俩的户口解决好了.rì用开支也省了一大笔.还有那个轴承店给撑着.这rì子沒有什么过不去的.等到小娟考上大学.那我们就彻底解放了.小天.你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任姐噼里啪拉的说了一大套.阮栋翰只是低头不语.任笑天朝着桌子上瞟了一眼.只是一碟花生米.还有一碟自家卖剩下的产品..凉粉.看得出.姐夫家的rì子过得很紧巴巴的.就连喝酒的小菜.也是这么节省.

    “姐夫.你这么节约.连喝酒都舍不得吃菜.是不是准备盖房子呀.”任笑天想着转移话題.就故意调侃着问道.阮栋翰沒有接上话題.而是闷闷不乐地说:“还说盖房子的事哩.马上都快沒有饭吃了.”

    任笑天一听心中也是一惊.嘴上也沒有说什么.只是举杯示意了一下.就自己喝了下去.然后才问道:“姐夫.难道说你们工厂真的要倒闭了吗.”“是呵.有了那么一帮蛀虫.再大的家产.也吃不消这么挥霍浪费呀.”阮栋翰叹了一口气.给任笑天介绍起了厂里的情况.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说.市农机厂都是海滨市的老大龙头单位.技术实力.资金积累.还有各种设备.都是全市其他同类企业无法比拟的.前几年.虽然是计划经济.吃大锅饭.生产的产品存在着许多不足等情况.好歹來说.还是能撑持着门面过rì子的.

    改革开放以后.许多当领导的思想确实是给改活了.大家的眼睛一起盯向了一个‘钱’字.而且是盯得发了红.有人说.这就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大家比着从厂里往自己家中捞钱.

    这两年來.企业的经济是每况愈下.已经到了停工待料的状态.与之相反的情况.就是企业连续出了几个‘改革功勋’.那些人捞足了钱.也捞足了光环.坐上了火箭.到市里当上了高官.只是苦了厂里的工人.

    “小天.你说这rì子怎么过呢.”说完这么一大段骇人听闻的内情之后.阮栋翰有点无奈地问道.

    任笑天劝解说:“怎么过.只能是凑合.姐夫.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你们一家.现在是能捞的拼命捞.只要能把上面的人给哄好了.喂饱了.什么事也沒有.愁也沒有用.不如好好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才是.”

    “走.有什么路好走.已经有人要把工厂给买走了.还能再有什么出路.”阮栋翰道出了内情.任笑天有点不理解的问道:“人家买了工厂.不也一样要开工.不也一样要有干活的人吗.象你这样的技术人员.更是要哄着才对呀.”

    “哼.技术.这年头技术算个屁呀.人家只是來卷钱的.还管什么经营不经营.生产不生产的事.”阮栋翰把话说开之后.任笑天和任姐才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整个工厂.总价值肯定是要超过一个亿.來了一个大老板.要把工厂给买下來.本來.这也是一件好事.不管是国有.还是私有.只要工厂能够开始运转.总比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要好.

    本來.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一次的企业改制上.却沒有想得到.这次來购买工厂的老板.是京城一个高官的儿子.人家只肯出一千万元.就想把工厂的产权给拿下.

    这还不算.人家准备直接就将工厂转手卖给一个來自香港的老板.至于香港老板是不是准备进行生产经营.也是说不准的事情.说到这儿.阮栋翰叹息道:“看來.我是要回家休息的多了.”

    “那也沒事.你回家就照顾轴承店.我继续做自己的小生意.有了这两样.我们也能过活下去.”任姐知道老公发愁的原因之后.还是有点不以为意.自己家的生活.与过去不一样.除了卖小吃能赚钱外.还有这家轴承店也能给家中增加不少收入.

    “轴承.轴承.你就知道个轴承店.”阮栋翰有点冒火地说:“你知道吗.东山省轴承厂老文那一边的情况也不好.你说.他那边一改制.还会有我们这儿的轴承店吗.”

    一听是这么一番情况.任姐也有点张口结舌.如果说轴承店开不了.仅仅依靠小吃來赚钱.自己这一家的生活又要成了大问題.难怪老公会如此烦燥.却又不想让自己母女俩知道.

    任玉兰一下子就有点红了眼睛.只是考虑到自家兄弟在场.才沒有吱声.任笑天不想让他们两口子斗嘴.赶忙转换題目问道:“你是生产科长.难道不能让工厂起死回生吗.”

    “不是不能.实在是人家不让我们做呀.有权的人要捞钱.能做事的人沒有权.”阮栋翰有点自负地说:“不是我吹牛皮.如果让我全权负责.绝对能让工厂扭亏为盈.”

    “你呀.就别尽想这些好事啦.那些当官的人.怎么会舍得把权力交给你.”任姐为了转变场上的气氛.也打趣的说道:“要么.让小天多赚些钱.能把工厂给买下來.让你來当这个厂长还差不多.”

    谁能想得到.任玉兰的一句笑话.竟然会是一语成谶.时间不长.就变为了现实.

第9章 疯狂的价格

    。    海滨市委办公场所.是一座dú lì的办公楼.总共只有四层.在前任金书记的手上.就一直有人想要翻新改造.只是由于资金不足.都沒有能够如愿.当然.这也与金远山不想贪大求洋的理念有关.

    办公楼的布局.一楼是市委宣传部.二楼是组织部.三楼是市委.四楼是市纪委.有好事者编了一个顺口溜:一楼是人哄人;二楼是人管人;三楼是人上人.四楼是人整人.听起來是好笑.想一想还就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此时.三楼最东边的几间办公室的灯光都在亮着.机关的人一看就知道.市委书记陆明还在办公室上班.其他亮着灯光的办公室.也是因为书记沒有离去而在奉陪.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让陆书记连晚饭都不去吃.

    “陆书记.这个事情.你就不再考虑一下吗.”说话的人.是前些rì子在省城‘帝豪夜总会’出现过的孙大伟.坐在沙发上的他.脸sè有点不豫.

    陆明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手中的香烟已经燃了一大半.还沒有顾得上吸一口.从坐姿上來看.他的jīng力似乎完全都集中到了桌子上的一份合同上.如果注意观察的话.你就能发现他的目光并不聚焦.好象有一种神游物外的感觉.

    自从接任书记职务以后.由于沒有明确接替自己市长职务的候选人.陆明也就把两头的工作都兼着.从上层透出的消息來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的市长候选人就应该是陈中祥.

    陆明考虑到自身工作压力太大.也为了方便rì后顺利过度的原因.就把zhèng fǔ这一头的rì常工作.提前交给了陈中祥.当然.碰到重大决策的事.还是要由陆明亲自拍板才行的.

    孙大伟是三天前就到了海滨市.是通过常务副市长陈中祥引进而來.见到孙大伟之后.陆明才算明白金书记当初说的那个权贵子弟是谁.想到自己冤枉了何部长的公子吴雷.陆明自己也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此时他也顾不上这些.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应付孙公子的攻势.

    孙大伟的來意很明确.打算用一千万元收购市农机厂.并且由市zhèng fǔ负责把农机厂打包上市.获取不少于五千万元的现金.至于收购后的农机厂如何运作.孙公子说得也很明确.那就是交给香港來的李老板.因为人家出了六千万元的价格.打算把农机厂给买了下來.

    照理说.这种买卖还沒有成功.就已经把工厂卖给下一买主的做法.应该是秘而不宣才行.因为你这种做法说出來.就等于是明明白白的在告诉别人你是在利用权力进行抢钱.

    先是用一千万元钱.把工厂从名义上买下.接着.又让zhèng fǔ出面吸取资金五千万交给他.就这么一出一进.平白得了4000万元现金.再一转手给了香港老板.又得了六千万.整个交易不动腿.不湿脚的.就轻轻松松的捞走了一个亿.

    整个海滨市.全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两个亿多一点.这么一个毛头小伙子.就凭着把自家身势一亮的功夫.就能眨眼之间捞上一个亿.真的是比土匪还要厉害三分.

    陆明想到了金书记.想必在当时.老金也和自己此时一个样.感觉到前后为难.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佩服老金的气魄.宁可去当一个赋闲的官.也不肯在这笔交易上有所让步.这事.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孙大伟这一次來.开出的条件.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变化.除了出价由原來的两千万降到了一千万.吸引资金由三千万涨到了五千万以外.回报也有了相应的变化.

    给陈中祥的报酬.是保证他能接任陆明的市长位置.对陆明哩.则是进入省委常委.价码不能算小.给人的诱惑力也是巨大的.面对孙大伟开出的条件.说不动心那是假话.

    在仕途上跋涉的人都知道.为了一级阶梯.也许会用上毕生的jīng力.也不一定能够如愿.象陆明这样才刚刚接任市委书记的人.要想能进入常委序列.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拿陈中祥來说.好不容易看到由副拨正的机会.哪儿舍得放弃.虽说上面已经定好了调子.沒有正式任命之前都是不能算数的事情.民间有句话.叫做离手三寸不为财.自己目前与市长的距离.肯定不会是三寸.

    到了这种刺刀见红的时候.他又怎么能不急.得知孙大少爷想做这么一笔交易之后.他是乐开了花.恨不得抢过笔來.自己就直接在合同上签字.只可惜.自己目前还不是市长.签了也沒有用.

    孙大伟原本底气很足.在他认为.有了金远山这样的教训在前.陆明肯定会要畏惧三分.再加上省委常委这么一个筹码.更是会让陆明垂涎三尺.至于事后是否能兑现的事情.孙大伟并不打算考虑.拿钱走人.管这么多的闲事干什么.

    出乎他的意料.陆明并沒有他所想象的那么好说话.三天时间了.都沒有给出一个准信.倒反而是这个陈中祥象条哈巴狗似的.不停地在自己身前转悠.

    孙大伟的面孔上是yīn晴不定.暗中骂道.如果不是老子家中碰上了麻烦事.怎么会容得了你这么一个小小的市委书记在我面前推三阻四.

    自从在‘青山会所’听了简宁奇的话以后.孙大伟虽然对自己所要面临的形势有点害怕.但还不怎么完全相信.在他的认识中.只要有爷爷在.一切都会好起來的.

    直到有一天.爷爷颓然倒在沙发上.连声懊悔说:“错、错、错.想不到我孙益福风光了一辈子.到了老时.还会因为溺爱子孙.而摔了这么一个大跟头.”

    孙大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还站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看着.爷爷到底是老人一个.世上能有多大的事值得这样如丧考妣.他那不屑的笑容恰巧落到了心情同样不好的孙弘宁眼中.最后的结果.就是孙大伟当场被自己的爸爸打了十几个嘴巴.

    家中发生了什么变化呢.在孙大伟的记忆中.从小到大都沒有挨过这样的毒打.自从策划刺杀了任笑天以后.自己就好象是走了霉运一般.总是挨打.就连过去对自己还算不错的简宁宁.现在看到自己.也是一副鄙夷的目光.

    看到自己的儿子.闯了这么大的祸以后.还是这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孙部长当然是火不打一处出.十几个耳光打完之后.他也累得气喘吁吁.

    当他靠在桌边直喘粗气的时候.老爷子开口说:“算了.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境地.打也沒有用.要怪.也是怪我沒有狠得下心來.沒有当机立断的把事情给了结掉.”

    听到孙老爷子如此说话.孙部长也是谓然一叹.老爷子.如果不是你的纵容.事情怎么会闹得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到了此时此刻.你还在护着这个小畜生.难道非得闹上一个家破人亡不可.

    ‘白眉’的事情虽然有所了结.但他所造成的影响并沒有消失.尽管周老因为任笑天的大难不死.沒有再说什么.但他的不说.效果比说还要好.因为你一直在在纠缠不放的话.反而会让人感觉到厌烦.这一沉默.反而在其他元老的心中出现了很深的yīn影.

    在政坛上混的人.有所分歧.有所纷争.甚至于出现相互倾轧的事.这都很正常.大家勾心斗角.拉帮结派.各逞心机.都能理解.就连当初的老祖宗都曾经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但如果是一言不和.就要采取刺杀的手段來解决矛盾.这样的做法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此例不可开.此风不可长.这是最高核心层的意见.而且是出奇的一致.有了这样的结论.直接后果就是孙老爷子被取消了参与国事的权利.相关的待遇.当然也是降低了不少.就连正常送阅的文件.也降低了好多等级.孙部长在仕途上的前景.当然也是一片黯然失sè.

    “孩子.话不要多说了.你现在就从仕途上退出來.再走下去也沒有什么意义.趁着老一辈还有一点余热.去做一点生意.虽然沒有荣华.起码也能有一点富贵.”孙老头子有气无力地说出了最后的决策.

    到了这时.孙大伟想到简宁奇说过的话.简老大就是简老大.剖析得一点也不错.就连我今后的路.也给预料得清清楚楚.想到这些.他仿佛看到了一张让自己憎恨的脸.

    过去.自己总是瞧不起破落户出身的晏子安.笑人家只会腆着个脸.跟在自己这帮纨绔子弟后面蹭饭吃.从今往后.自己与他也是一样的人.也成了同病相怜的可怜虫.

    后悔也沒有用.孙大伟还是走上了经商之路.他一连跑了几个省市.在爷爷和爸爸的老部下、老同事的帮助下.还是成功地收购了几家国有企业.赚的钱也不算太多.几个亿还是有的.

    这一次到了江淮省.是找爷爷当年的秘书.现在的孔省长.孔达人不方便公开出面.一切都交给了儿子孔祥和.正是因为这样一來.也才会有了那天晚上在‘帝豪夜总会’与任笑天的碰撞.

    这些往事.一幕幕的在孙大伟眼前掠过.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一点耐心.已经发出了最后通牒.迫使陆明必须在今天晚上对自己收购工厂的事进行表态.

第10章 艰难的选择

    。    在省城时.孙大伟本來是想从jīng神上压一下昔rì的‘杯具先生’.也好出一出心头的恶气.却沒有想得到.任笑天竟然一点也不畏惧.更不气馁.而且是针锋相对的与自己进行了较量.

    特别是任笑天.竟然会以一个小小的副所长为荣时.更是让他感觉到有点无以为言.因为此时的孙大伟.什么都沒有.只是一个充满铜臭的小商人.

    就说做生意.也不是做的正经生意.本來以为有了爷爷和爸爸这两根大旗一竖.肯定会是财源滚滚.很快就能进入顶级的富人圈子里.只是沒有想得到.也会有碰钉子的事发生.

    在江淮省做生意.选中的第一家.就是海滨市农机厂.本來以为.用一顶副省长的官帽子來交换.绝对是能手到擒拿的事.却沒有想得到.事情到了最后还是卡了壳.那个金书记死活也不肯松口.也不肯签字批准成交.

    为了保证自己在宁淮的生意能够顺畅无阻.就不能铩羽而归.就必须要给姓金的一个很好的教训.这事情真的做起來.就连孔省长也感觉到十分为难.平白无故的搬一个市委书记.有点说不出口啊.

    还好.一把手的孟书记生病.不能为姓金的撑腰说话.这才让人事变动变成了现实.就这样.孔达人也再三关照说:“大伟啊.此事可一不可二.再有这种情况发生的话.你可不要说我这个做叔叔的不帮忙哦.”

    这一次到海滨來.孙大伟先让孔祥和引进了陈中祥.这家伙的工作倒是很好做.本來就是孔家这一系的干部.再加上急着要登上市长的宝座.当然是來不及的点了头.只是光有陈中祥点头还不行.因为他还不是市长.所有的权力都集中在眼前这个叫陆明的手中.

    在孙大伟心中认为.有姓金的教训在前.陆明肯定会畏惧不少.再加上自己给的也是实实在在的利益.也许.让陆明终其一身.也未必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签字.可以加官晋级.拒绝.则会是提前告别政坛.这样的账.任何人都会算.孙大伟很放心.交待完底牌之后就一直是在游山玩水.在这期间.他又和皮小磊见了面.当然也会扯到了任笑天.并且也有了新的计划.

    孙大伟玩得是开心.但陆明的字却一直沒有签得下來.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就是不肯表态.这下子.又让孙大伟耍起了少爷脾气.今天要下班的时候.他在陈中祥的陪同下.直接将堵在了办公室.

    “陆书记.你很忙.我也沒有功夫多耽搁.这样.成与不成.就在今天晚上一言而绝.你看行还是不行.如果行.我们就是朋友.如果不行.我就回省城.相信你们孔省长.会给我一个说法的.”孙大伟说完话之后.就把jīng力投入到了自己喷到空中的烟圈中去了.

    威胁.**裸的威胁.陆明的双眉在激烈地抖动着.他注意到了孙大伟的态度.也看到了陈中祥抓耳挠腮的样子.签字.还是不签字.这样的问題.已经在陆明的脑袋之中盘旋了三天时间.

    孙大伟刚一到达海滨市.自己的这个得力助手陈中祥.就把他给引进了过來.并且是巧舌如簧的劝说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再走老金的路.

    想一想.也有那么一点恼火.什么时候会变得这个样子.zhèng fǔ官员头顶上的乌纱帽.要由着这些公子哥儿们來决定.要让他们用來交换国有资产.中饱私囊.

    陆明有点叹息.自己在大会上做报告的时候.也会让自己的部下要有良心.有忠心.有畏惧之心.对老百姓要讲良心.对自己的信仰要有忠心.对自己的事业.要有一种如履薄冰的畏惧之心.

    说好说.到了做的时候.为什么就会这么难呢.突然.陆明感觉到了手指头上传來一阵灼痛.原來是已经燃到尾部的香烟烫到了手指.他痛得一哆嗦.赶忙就将手中的烟头给甩出了子.

    烟头掉在办公桌上.无巧不成书的正好掉在了那份合同书上.眨眼之间.就冒起了青烟.陈中祥一看到合同书上冒起了青烟.立即扑了上來进行抢救.动作虽快.很快就将烟蒂给弄到了一边.只是.合同书上已经多了一个不小的窟窿.焦焦的.黄黄的.陈中祥口中连声啧啧.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烫坏就烫坏.也许.这就是天意.让我不要签这份合同.”到了这时候.陆明反而是一脸的淡然.他把已经有所破损的合同揉搓了一下.顺手就丢进了桌子边那儿的废纸篓里.

    “你..”孙大伟沒有想得到事情会这样急转直下.‘腾’的一下站了起來.手中的香烟被他狠狠地往地板上一摔.又用脚在上面碾了一下.

    他的脸涨得通红.沒有想得到自己会如此流年不利.才刚刚开始做生意.就连续碰上了两个钉子.前有姓金的书记.现在.又碰上了这么一个姓陆的书记.两个人都是一样的犟牛筋.宁可丢乌纱帽也不肯让步.

    孙大伟强行压抑住胸前的怒火.有点yīn沉沉的问道:“陆明.你不需要再考虑一下.”他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威胁之意.不要说陆明听得出來.就连站在一旁干着急.却又帮不上忙的陈中祥也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不用了.我既然能把合同丢到字纸篓里.就不准备再考虑了.孙少爷.你也不用为我考虑得太多.老金能去人大.我也能去政协.”下定决心的陆明.此时反而是一脸的淡然.话一说完.就端起了有点凉了的茶杯.

    孙大伟傻了眼.不知说什么是好.他本來就不是一个政客.所依仗的也只是家中的权势.一旦人家不给面子时.也就无计可施.人家已经端茶送客.自己只能是走人了之.他猛地一跺脚.就‘嗵、嗵 、嗵’地冲出了陆明的办公室.

    看到孙大伟那充满仇恨的目光.再看到对方气急败坏地冲出自己的办公室.陆明知道.接下來.自己所要面对的事情.就是对方疯狂的报复.既然已经作出了选择.还有什么要后悔的呢.

    讲一句实实在在的话.这个时候的中、下层领导.大部分人还是能恪守做人的基本准则.他们可能会有特权.会乱搞政治斗争.会缺乏经济意识.但他们有一条暂时还沒有变.那就是做人要有底线.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要是说**之风.來源于何处.是那些豪门贵族的子弟.是那些借改革之名.而让自己的子弟大肆进行敛财的所谓权贵者.只要动脑筋想一想.理一理.在改革之中迅速致富的官僚子弟有多少.他们又占有了全国财富多大的百分比.就能明白源头在何方.

    金书记沒有屈服.陆书记也沒有投降.只是他们也不能阻挡整个**的cháo流.上行下效.京城的人能做.我们为什么不能做.我是帮‘***’的人做事.他们会保我过关的.他们会让我升官的.所谓是上行下效.有了这样的思绪.当然会出现滚雪球一样的雪崩效应.

    陆明不能理解的事.是自己预想中的报复始终沒有降临.他所不知道的情况.就是孙大伟确实是很想报复.只是这样的事情.就连孔省长也只能是偶一为之.如果连续更换海滨市的市委书记.而且沒有一个合理的说法.当省长的人也只能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由于陆明的阻拦.农机厂沒有被來自京城的权贵子弟巧取豪夺.三千工人的吃饭问題.却依然沒有得到解决.依然还是陆明心中的一大难題.他亲自带着工作组坐到了农机厂现场办公.想要探索一条可行之路.

    任笑天不知道孙大伟到了海滨.也不知道孙大伟和皮小磊跑到了一处.更不知道孙大伟的收购失败.当然.他也管不了那些乌七八糟的幕后交易.

    他只是一个普通jǐng察.关心的事情就是自己手中需要侦查的刑事案件.在任玉兰家.他也只能说上一点安慰的话.也沒有什么好主意能想得出來.至于生活上的事情倒也不用愁得太多.好歹自家还有个饭店开在那儿.让玉兰姐去帮忙管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第二天一早.任笑天就带着王军一起.与市局的李大队长会合之后.一起去了东山省.这一路.倒也沒有什么可说的事.那时的jǐng察办案.不象后來有那么多的jǐng车.出差办案.当然只能是扒公共汽车.

    案情上的事.又不宜在公共汽车上探讨.当然是一路无话.平安无事的到了东山省.一切都是照老规矩來.先是找当地jǐng方交换案情.然后再商定抓捕方案.

    时间不长.当地派出所就将消息反馈了过來:李跃堂的儿子今天是休息.陪着自己的爸爸到周围名胜古迹去转悠一下.具体去了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能回來.邻居也说不清楚.

    由于天sè已晚.大家商量到最后就形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由派出所的jǐng察负责监控.待到第二天上午再动手.避免造成太大的声势与影响.

    “曹jǐng官.一切全都拜托你喽.”任笑天拉着当地jǐng察的手.因为对方负责帮助实地进行监控.人家要守上一夜.说点客气话也是应该的事.李大队长是经常出门在外办案的人.二话不说就塞了两包香烟过去说:“留着抽.省得夜间打瞌睡.”

    姓曹的jǐng察.刚开始和任笑天说话时还有种懒洋洋的样子.看到李大队长递过去的香烟后.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任笑天看在眼中.心中暗叹一句.今天又学到了一招.

    任笑天也不去多作考虑.转过身來就开始打电话.

第11章 又是破产的事

    。    既然今天晚上沒有事.任笑天也就不客气.直接就给轴承厂供销科的文科长打了一个电话.听说是任笑天來了.文科长二话沒说就赶到了他们住宿的宾馆.

    “任所长.什么客套话也不要和我说.哈哈.今天晚上这个东.肯定是要让我來做.”文科长到底是东山人.xìng格爽直得沒边.他一进门也不管已经在场的当地刑jǐng.直接就抢着当起了主人.

    有人争着请客.这对于当地刑jǐng來说.那当然是一件大好事.既有了面子.又沒有多花钱.这种事.有谁不愿意做呀.这么一说.大家也沒有异议.就都跟着文科长去了饭店.

    酒席桌子上.无非也就是随便聊天.天南海北.天上rén jiān.无所不谈.聊着聊着.不可避免的就聊到了企业破产的事.沒有办法.这是一个普遍现象.也牵扯到千家万户.除了那些生活在特殊群体中的人以外.又有谁的家中.会沒有下岗或者是等待下岗的工人.

    “唉..”文科长先是一声长叹.然后不胜唏嘘的说道:“任所长.你再过几个月到我们工厂來.也许就不一定能看到我了.呵呵.想我文征明这么一个六尺汉子.干了一辈子国有企业职工.到了老的时候.还要去给资本家打工哩.”

    任笑天一听.心中也是一惊.难道姐夫说的情况.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刻.如果轴承厂破了产.也就意味着自家那个有着不菲效益的专卖店.也要随之关门大吉.他赶忙关切地问道:“文科长.难道你们这样的大工厂也难以生存吗.”

    “哼.哪儿会有这样的事.不是我文某人吹牛.交给我经营的话.不但不会破产.还能大大的赚钱.”文科长说话很自负.不过也有可信的程度.企业中不是沒有能人.而是有能人不用.或者能人的心用在为自己捞钱上.

    “那你不会把工厂买下來.自己搞经营.也省得出去给别人打工.”任笑天也感觉到很诧异.海滨的工厂是这样.东山的工厂也是这样.都不是无法生存.而是经营体制和理念上的问題.最大的核心问題.还是人的思维能力停滞不前.还是在体制上的僵化沒有活力.

    一听任笑天的提议.文科长失声笑道:“小兄弟呀.你是站着说话腰不疼呵.你知道吗.要盘下这么一家轴承厂.需要多少钱.我先把话告诉你.这是直属部里的国有企业.”

    “我估计不会少于5个亿.”当地jǐng方的一个jǐng察说出了自己的估价.到底是jǐng察.对企业的行情摸得很清.他这一说出口.文科长就立即点头表示差不多.

    “乖乖弄的个东.要多大财力的人.才能把你们这家厂子给吃一下來.”李大队长听到这么大的价码.也是吓了一大跳.当时的国内.改革才刚刚开始不久.象后來那种眼睛不眨能拿出多少亿的人.根本不存在.普通老百姓.听到上百元的交易.就已经是很惊心的事情嘞.

    “你们不知道我们厂的实力.才会感觉到吓一跳.不是说吹牛皮的话.就凭我们厂的技术力量.还有生产设备.什么样的轴承.会生产不了.就这么样的档次.全国也沒有几家好比.”一个陪客的生产科长.看到大家吓一跳的样子.特意做起了介绍.

    “谁说不是呢.想我文征明也属于是一个交游广阔的人了.外面有实力的朋友也不算少.我也曾经想过这么一个心思.召集一班好朋友.联合投资把企业给盘下來.只是缺口额太大了一点.”文科长摇摇头说:“不是一星半点的缺口.也是沒有办法的事.”

    “文大哥.你说的缺口额是多大.”听文科长这么一说.任笑天倒是來了兴趣.文科长听到任笑天的问话.显然是楞了一下.一时沒有开口回答.

    在文征明的心目中.眼前这个年青人虽然很有可能会有一点背景.但这种背景也不会很大.不然的话.那个姓季的所长.也不敢如此猖狂.任笑天也不会只开那么一个小饭店.还靠着自己的支持.才开了一家专卖店.

    不过.文征明毕竟是在全国走南闯北的供销科长.绝对不会做出扫人兴致的事.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专程追到海滨去答谢.主动帮着任笑天办起专卖店來.

    “小天呵.你这话就问到了关键之处啦.”文征明笑着回答说:“为了工厂改制的事.我和几个老朋友也动过不少脑筋.上面说了.最少要有三个亿的资金到账.剩余的部分.可以分批缴纳.尽管这样.我们也只能融资一个亿.这么大的差距.沒有办法谈得成.”

    任笑天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如果让吴雷來投资.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吗.经营企业.如果能有效益的话.总要好过经营夜总会.也不会对何部长的仕途产生影响.他当即问道:“如果有人愿意出资.你们会怎么办呢.”

    “那当然好啦.可以组成股份有限公司.大家一起办企业.再不济的话.我们也能成为企业高层.省得再出去给人打工.小天.你有什么路子吗.”文征明的话一说完.就目光如炬的盯住了任笑天的脸上.

    任笑天沒有直接回答文科长的话.而是继续着自己的思路问道:“企业的状态是不是有你说的这么好.能保证会盈利吗.而且.这种盈利又有多大的幅度.”

    “小天.其他事情我不敢说.这事情我能打包票.不谈其他生产上的事.就从原材料的采购抓起.再把那些慷国家之慨.大吃大喝的事好好抓一抓.就足以填补眼前的亏损了.”文科长心中暗道.这个任所长问得这么多.难道真的能帮到自己吗.

    坐在旁边的生产科长.也听出了一点话音.主动补充说:“老文说的是大实话.我们现在的生产.只考虑指标完成情况.根本不去考虑市场需求和经济效益.就在这些事情上动一点脑筋.也足以增加好多效益.”

    “老曹.你少一点酒.等一会儿.你不是还要带队去李家那一边进行监控吗.”东山jǐng方带队的刑jǐng队长.有点不满意地敲了敲桌子.他看到派出所那个姓曹的jǐng察.不停地拉着别人喝酒.就发出了jǐng告.

    不过.他的说话好象沒有什么大用.姓曹的jǐng察大大咧咧地回答说:“队长.你放心.保证误不了事的.喝了这么一点点酒.在我老曹眼中还算上是酒吗.”

    听到当地jǐng方的jǐng察如此对话.任笑天好奇地瞅了一眼.嘿嘿.jǐng察队伍不是一般的庞大.什么样的鸟都会有.不过.这是人家当地jǐng方的内务.自己也犯不上插嘴.

    “哦.我只是随口问一问.”任笑天从姓曹的jǐng察身上收回目光之后.注意到文科长那目光如炬看着自己的神情.连忙解释说:“我姐夫的农机厂.也是这么一个情况.他们最大的担心.不是改不改制的事.而是买主想不想好好经营.如果是真的想做事业的人.工人还有几步活路.唉..不然的话.工人确实是太惨了一点.”

    “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们这儿也有.有的人把工厂给盘了下來.就來不及的抛售厂里的物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付出去的钱给捞回來.然后.再发一笔财走路.苦來苦去.苦的还是厂里的工人.”文科长也跟着咐合说.

    李大队长接口说:“小天.你可能还不知道.市农机厂拍卖的事.已经流产啦.”“怎么啦.难道沒有卖得出去吗.”任笑天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人家老板嫌价格高.才让交易沒有做得成功.

    “不是沒有卖得成.而是沒有卖.说到底.还是多亏陆书记给守住了最后一道关.如果依着我们那个陈市长.农机厂早就成了人家口袋里的人民币啦.”李大队长有点忿忿不平地说.

    市局机关的人.就是不一样.象李大队长这种干部.消息的渠道就是要比任笑天多上不少.昨天晚上的事.到了今天早晨的时候.他也就知道了一大半.只是由于和自己的本职工作无关.在这一路上.也就沒有谈到这事.

    此时.听到任笑天提起农机厂.他也就一五一十的说了起來.从金书记的调动.一直说到陆书记的坚持.就连其中的价格变化.也说得一点也不拉.

    说到最后.李大队长才恨恨地总结了一句说:“这些豪门子弟.哪儿还有一点良心.标准的是在玩空手套白狼.一分钱的本钱都不想出.就要从我们海滨市套走一个亿的钞票.呸.也不怕石头咯了牙齿.”

    任笑天也是听得一楞.沒有想得到孙大伟就是想做这笔交易的老板.情急之下.他的情绪出现了严重的波动.也就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

    听到孙大伟的名字.任笑天当然会想起了在省城的那一幕.对方那不可一世的样子.还有对方鄙视自己时的那种张扬.还有那涉及到初恋情人菡儿和毕业分配的两大痛点.任笑天的眼睛在冒火.不知不觉之中.他就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怎么啦.任所长.”文科长惊呼道.李大队长一把抓着任笑天的手查看伤情.口中问道:“小天.你疼得厉害.”

    任笑天听到别人的惊呼.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说:“沒什么.沒什么.只是听得有点入了神.”“要不要去医院.”李大队长关切地问道.

第12章 煮熟的鸭子飞了

    。    任笑天一看手上的伤口.连一点痕迹都沒有看得到.也就更加谈不上流血.心知这是自己的内功在自动运转.不会有事的.既然沒有问題.当然用不着去兴师动众地麻烦别人.他婉言谢绝说:“李大.不要紧.随便包扎一下就行.”

    既然沒有伤痕.为什么还要进行包扎.主要还是不想惊世骇俗.一个被玻璃扎伤的人.竟然连一点伤痕都沒有.岂不是会让人感觉到奇怪.为了这个原因.任笑天都沒有肯让别人动手.直接就由自己用纱布包扎了一下就算了事.

    由于发生了这么一个意外.酒席也就提前宣告结束.不过也沒有什么.基本上喝到闲聊的时候.大家的酒兴也就算是到了一个极限.再喝下去.也沒有什么意思了.只是就这么一会儿.那个姓曹的jǐng察已经独自喝下了半斤酒.带队的刑jǐng队长当然是有点郁闷.只是因为有客人在场才沒有开口斥责.

    “小天.你真的沒有什么.”文科长倒是个有心人.散席之后.他一直是把任笑天送到了住宿的房间.说话之中.当然是充满了关切之意.

    “沒事的.你看.我这不是都好好的吗.”任笑天一摊自己的右手.让文科长看.看到真的沒有什么大事.文科长嗫嗫嚅嚅的说道:“小天.你刚才说的事..”

    “文大哥.我们是好朋友.你的事.我当然会帮忙.”任笑天停顿了一下.然后又不客气的说道:“生意场上的事情.我不懂.不过.我也把丑话说在前面.事情如果能成.你们就要真心合作.而不能耍jiān卖滑.”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如果让你的朋友吃了亏.我也对不起你这个小兄弟啊.”文科长來不及的点着头.

    “文大哥.你先别忙着点头.”任笑天赶忙制止住文科长的表态.又用不客气的语调jǐng告说:“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出來做生意的人.绝对不是平凡人.你们好好合作就好.肯定不会吃亏的.不然.等到人家翻了脸.那可沒有你们的好rì子过.”

    任笑天这话一说.倒是给文科长发热的头脑浇了一盆凉水.是呀.不是猛龙不过江.人家既然能轻而易举的拿出几个亿的资金.方方面面的能量会小得了吗.如果自己那帮老兄弟打着把人家的资金给套进來.然后再将对方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的主意.肯定会是死无葬生之地的结局.

    文科长有了这样的觉悟.也就在其后的合作中.一直是忠心耿耿为吴雷出谋划策.沒有卖什么妖娥子.这也就让他赢得了吴雷的信任与重用.沒有象那帮整天在图谋夺人财产的老朋友活得那么惨.

    等到文科长走后.任笑天就和吴雷取得了联系.电话中.他把轴承厂和海滨农机厂要破产改制的事情.很客观地详细介绍了一遍.到了最后.他才提出自己的建议说:“雷哥.我建议你很好地考虑一下.办实业是长久之计.虽然來钱沒有夜总会和酒店快.胜在持久.胜在沒有官场上的那些麻烦.”

    听到任笑天给自己传递了这样的信息.吴雷当然是十分高兴.能够收购这样的企业.除了效益好的因素以外.更重要的是这种企业脱离了父母亲的权力范围.以后发展起來.不会让别人有借口可以攻击父母亲.说自己是利用父母的职务之便发大财.

    吴雷做事很干脆.当即在电话中表态说:“小天.大哥也不和你说客气话嘞.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晨我就派人去.你姐夫那一边的事.我也不插手.你就自己动脑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姐夫工厂的工人.集资投股.你不要小看工人的力量.集腋成裘.也能凑合不少钱的.”

    “工人集资.能有多少钱.恐怕只能是满足小头.缺额的部分.还是大头哦.”任笑天还是有点糊涂.再怎么个集资.也不能够办成这么一件大事.

    “这我知道.关键要的是这么一个大义.既能让zhèng fǔ有好感.也能让工人增加主人翁的思想.因为.他们也是工厂的股东哦.你把这一步给做成了以后.再告诉我具体情况.剩下不足的部分.我帮你调集资金就行.”吴雷解释说.

    听到吴雷这样说话.任笑天奇怪的问道:“雷哥.帮我干什么.你自己直接投资就行了.”

    “废话.我要是想直接投资.还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告诉你.工厂的收购.明面上是你姐夫.实际上是你.这样的做法.什么麻烦都不会有.”吴雷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怎么可能是我哩.雷哥.你真的是想把我给雷倒呀.”任笑天真的被吴雷给狠狠的雷了一下.自己只是一个介绍情况的人.怎么到最后.反而把自己也给圈了进來.

    “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关键是要能调到资金.有了钱.你就能买到下蛋的鸡.你别担心.生产上的事有你姐夫帮助你给撑着.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收回投资的.”吴雷不由分说的就作出了决定.

    天亮之后不久.吴雷派來的人.也就赶到了东山轴承厂.这中间的事情.任笑天当然不会参加.而是在当地jǐng方的陪同下.去了李跃堂儿子的家.

    一路上.虽然沒有再谈起轴承厂的事.李大队长还是不得不佩服任笑天.在那个年代里.能调动上亿资金的老板.虽不是沒有.但也算不上很多.一个小小的副所长.能认识这样的老板.本身就不寻常.打了一个电话.就能让事情进入洽谈阶段.这更不是一般的能量.

    这件事情对任笑天來说.只能是一个插曲.他的jīng力.还是集中在那个李跃堂的身上.不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否能够得到最终的证实.这件事情的成败.直接关系到自己在jǐng方的前程.任笑天当然不敢有所大意.

    这时的李跃堂.正坐在自己儿子家中的客厅中抽烟.他起床的时间很早.因为他睡不着.起床之后.也一直就是呆呆地看着慢慢飘散的烟雾.眼眶中连一点神气也沒有.

    自从离开家乡.到了东山之后.他就一直是在不停地做着恶梦.梦到了自己扑向侄媳妇的那一瞬间.梦到了自己被‘黑虎’咬伤的那一刻.还梦到了jǐng察给自己戴上手铐的情景.

    怎么办.自己如果在厂里被jǐng察给带走.儿子的面子就全被自己给丢光了.嗯.不行.我还是回家去.在家乡即使被判了刑.也不会影响到儿子的名声.李跃堂一骨碌地站起了身.立即开始打点行装.

    任笑天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李跃堂儿子的宿舍附近.带队的刑jǐng队长先把大家带到了jǐng方设立的监控处.要与留在这儿监控的曹jǐng官取得联系.掌握第一手资料之后.才好决定下一步动作.

    敲了好长时间的门.也沒有人答应.当地的刑jǐng队长的脸全都黑了下來.抬起腿來就是一脚.只听得‘哐’的一声响.房门倒是应声而开.只是门打开之后.刑jǐng队长的肺都给气炸啦.

    姓曹的jǐng察倒是在屋里坚守岗位.只是场景有点不堪入目.他既不是坐着.也不是站着.而是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张床上.不但是在睡觉.而且是‘呼噜、呼噜’的打个不停.对这么多人涌入房间.根本毫无觉察.

    随同的jǐng察又是喊.又是揪耳朵、捏鼻子的.也沒有能把姓曹的jǐng察给喊醒.到了最后.还是当地的刑jǐng队长打來一盆自來水.劈头盖脸地浇到了姓曹的脑袋瓜子上.

    “谁.谁敢浇老子的水.不想活了.看老子怎么來收拾你.”姓曹的动作倒还蛮潇洒.一个虎跳就从床上跃起了身.他一边抹着脸上的水珠.一边大声叫嚷着.当他看清眼前站着的一帮人时.这才哑了口.

    “你看你这半吊(神经不正常)的样子.我今天也不想卷(骂)人.说.李跃堂是什么样的情况.其余的账.我们以后慢慢算.”刑jǐng队长很明智.知道这不是教训部下的时候.

    “这..这..”姓曹的jǐng察‘吭哧’了半天.也沒有能够说得出一个子丑寅卯來.到了最后.大家都已经明白.这小子从饭店过來之后.肯定是一觉睡到大天亮.李跃堂有沒有回家.是不是在家.统统都不知道.

    到了这时.埋怨也沒有用.刑jǐng队长亲自出马.敲开了李跃堂儿子宿舍邻居的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大爷.听说是打听邻居的情况.那人露出关不住风的牙齿说:“他家沒有人呀.小的去上了班.是上的早班.老的也一早就拎了个包.说是要回家喽.”

    听到是这样的情况.所有jǐng察的脑袋瓜子都感觉到有点犯炸.这事给闹的.好好的一次抓捕计划.全让姓曹的给玩完了.任笑天和李大队长是客人.当然不好指责什么.看到煮熟的鸭子飞了.当地的jǐng察也有点尴尬.一时说不出话來.

    “这样.我们兵分三路.到你们的两个车站和一个码头分头去进行堵截.你们看好不好.”任笑天知道事不宜迟.必须立即动手才对.那时沒有现在这样的视频资料.即使照片也不是很清晰.

    所好的是任笑天、王军和李大队长对李跃堂的基本模样都有了解.再加上照片为辅.应该也能准确辨认出李跃堂.恰好当地也只有两个车站和一个客运码头.一人去一路.一点也不会误事.

    事已如此.当地的jǐng察还能再说什么.当然是立即点齐人马.分头配合着前往追捕.

第13章 运气好的人

    。    任笑天去的是当地最大的长途汽车站.他在当地jǐng察的带领下.走进了客运大厅.刚一走进大厅.就有种晕头转向的感觉.人太多.到处都是人.在这种人海之中.想要找出李跃堂來.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们先和车站联系一下.有人守在这儿就行.我到去海滨的剪票口那儿转转看.有了情况.你们再过來支援我.”任笑天也知道.如果想要一个个的进行盘查.显然是很不现实的事.唯一的办法就是赌一赌.赌的就是李跃堂真的是回家.

    如果李跃堂真的是回家.那就可以减少很大的工作量.只要守在剪票口那儿.也就能扼住了咽喉要道.至于配合自己工作的jǐng察.当然不适宜露面.一个个都是穿着jǐng服跑过去.等于就是亮着喉咙告诉李跃堂:我们抓你來啦.

    到了剪票口那儿.身穿便衣的任笑天将身体倚在拦杆上.发了一根香烟给剪票员.就这么随便攀谈起來.从谈话中.任笑天得知当地去海滨的汽车一共有两班.上、下午各有一班.上午的这一班是九点十五分发车.

    任笑天看了看手表.已经到了八点四十五分.再有半个小时就要发车.按照车站的规矩.应该是提前十五分钟剪票.照这么说來.自己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在剪票口附近转悠一下.如果发现不了目标.那就只好守株待兔喽.

    剪票口不远的地方.几张长椅上坐满了人.从常识上來看.去海滨的人就应该集中在这左近.任笑天一手夹着技香烟.一手抄在背后.就这么摇摇晃晃的踱了过去.

    长椅上.有老人.有小孩.也有妇女.当然.还是出差办事的人稍许多上一点.任笑天的目光.从一个个人的面部扫shè了过去.倏地.一个年过半百的粗壮汉子跃入了他的眼帘.再看一看那人身上不脱土气的衣着.很明显的是农村人.

    嗯.身材象.胡子象.脸庞也象.再和手中的照片对照一下.嗨.这人应该就是李跃堂本人.任笑天心头狂喜.差点跑掉的大花鱼重新又落入了自己的手掌.运气好.不要起得早.嘿嘿.这是人品好的原因呀.

    任笑天也顾不上再装酷了.连忙将手中的烟头一甩.朝着守在剪票口那儿的几个当地jǐng察发出了讯息.与此同时.他也不慌不忙地跑到了目标身旁:“李跃堂.你这是回家吗.”

    正在低头想心思的李跃堂.突然听到有人和自己搭话.也是猛然一惊.自己在东山这一片土地上.并沒有熟人呵.这人不但认识自己.而且用的是家乡口音.莫非..李跃堂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抬起头來.看到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年青人.心中虽然是猜疑不定.李跃堂还是客气的回答说:“咦.你也是海滨人.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嘿嘿.你不认识沒关系.只要你是李跃堂就行.”任笑天的心情好.说话的语调也轻松不少.听到这样的问话语气.李跃堂哪儿会不明白來者是什么样的人.对于家乡jǐng察这么快的到來.李跃堂吓了一大跳.到底是做村主任的人.还是纹丝不乱的回答说:“你们來了.请等一下.我把包带上.就跟你们走.”

    任笑天看到李跃堂随身携带的小包放在椅子上.意识到李跃堂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只是不知道李跃堂是准备回家.还是准备继续外逃.也就随口问道:“李跃堂.你这是准备到什么地方去呀.”

    听到任笑天问起.李跃堂坦诚地回答说:“回家.我准备回家.反正尽早会有这么一天.不如早点把事情给解决掉.我也才能睡上一点安稳觉.”“原來是这么一回事.李跃堂.你沒有想得到会來得这么快.”任笑天淡淡的问道.

    “想得到.我想得到你们肯定会追上门來.只是沒有想到你们会來得这么快.”李跃堂得知任笑天的身份后.提出请求说:“任所长.你们怎么说.我都听你们的.只求你们一件事.能给我儿子留一点面子.出了车站以后.再给我戴手铐行不行.”

    这个要求不算高.完全可以满足.任笑天和李跃堂就象老朋友一般.手拉手的出了车站候车大厅.周围的人感觉到有点奇怪的事情.就是快要剪票上车的时间了.还要出去转悠干什么.

    配合行动的jǐng察得到任笑天的讯息之后.也只是尾随在后边.沒有上前惊动.李跃堂落网之后.任笑天一行人也沒有急于出发.而是让当地jǐng方找了一处房子.对李跃堂进行了第一次审讯.

    基本情况与任笑天估计的差不多.

    李跃堂对自己的侄子确实是比较关心.经常跑到侄媳妇那儿问寒问暖.帮助解决一些实际困难.刚开始倒也沒有什么.相处得倒也十分自然.时间长了.李跃堂的心理上就产生了一些变异.

    张粉香的体态丰满.特别是做起活计的时候.腰身扭动起來.常常会让李跃堂痴迷好久.他自己的老婆死了好多年.侄子又是个多病的身子.根本不能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想到自己和侄媳妇都是荒废的土地.李跃堂就觉得身体内部的荷尔蒙在不住的往外涌.为了这事.他一直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yuwang.可是.最终还是沒有控制得住.那一天.那一天的晚上.自己喝多了酒.就摸到了侄媳妇的门上.做出了天理不容的事情.

    事发之后.李跃堂也知道自己已经是大错酿成.在随口应付那个熊队长之后.就匆匆忙忙的跑到了东山.在这儿等着事情的最后结局.好不容易听说jǐng方认定了罪犯是那个对姪媳妇耍过流氓的樊群林. 李跃堂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沒有想得到.时间不长.事情又出现了新的反复.樊群林在法庭上当庭翻供.jǐng方又重新开始复查案件.从那时开始.李跃堂就知道自己无法逍遥法外.心理上就一直在准备着jǐng方的到來.

    看到李跃堂如此配合的交待自己的罪行.任笑天当然是笑得眯上了眼睛.一旁的李大队长也在为之高兴.这个年青人立下了如此奇功.当然少不了会有奖励.唉.可怜的熊克如.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呢.

    海滨市jǐng察局党委会议室.

    “这一次的案件侦查.标准的是打了一个大胜仗.不但让我们jǐng方摆脱了出现冤假错案的丑闻.还帮助外地破获了一起猥亵、jiān杀女学生案.”刘少兵副局长乐滋滋的向党委一班人介绍着案件情况.说话的时候.脸上全是得意的神采.

    那天会议一结束.大案科的罗科长就立即与邻近的兴华市jǐng方取得了联系.电话一打过去.对方当然是喜出望外.分管侦察的副局长立即赶到了海滨來交换情况.

    近两年來.兴华市和海滨交界处的几个乡镇.多次发生女中学生放晚自修回家的路上.遭人拦路猥亵的案件.jǐng方虽然组织了侦查与伏击.但一直都沒有取得进展.

    到了两个月前的那个周末晚上.由于下着毛毛细雨.大部分的学生都已经提前回了家.余小丽是班上的值rì生.为了关好教室的门窗.才会比其他同学走迟了一步.就这样.她成了最后一个回家的女学生.晚了一步回家.也就是这么一步.让余小丽成了樊群林手中的猎物.

    余小丽虽然只是一个初中学生.但由于营养条件不错.身材发育得很是丰满.加上雨水打湿衣服的缘故.更是将身体的玲珑曲线展示得一览无遗.

    守在路边的樊群林.看着一群群的学生结伴而过.只能是望洋兴叹.不敢下手.就在他有点失望.以为今天会无功而返的时候.余小丽冒着小雨.骑着自行车出现在眼前.

    急不可耐的樊群林.一把就将余小丽从自行车上拉了下來.兽xìng大发的他.不再满足于往rì的猥亵.而是一把就将余小丽的衣服撕了下來.将一个正处于有着无数梦想的女孩子按倒在泥泞的田野里.

    天在哭泣.一朵尚未完全开放的花朵.就这么枯萎了.就这么夭折了.天在发怒.一个有着美好未來的女孩子.就这么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当家人沿着孩子放学回家的路找來的时候.只是看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具**着身体的尸体.

    现场上.只是留下了一把金属外壳的手电筒.还有一只有点模糊不清的解放鞋足迹.由于缺乏直接证据指明侦查方向.整个破案工作一直是处于停顿状态.

    物证科王科长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自行车上的泥土.可以确认与发案现场的土质同一.樊群林衣裤上的血迹.与余小丽的血型同一.jīng斑嘛.那还用说吗.

    有了海滨方面的支持.这起在当地造成很大影响的案件.侦查工作很快就画上了句号.既让死者瞑目.也让兴华市jǐng方卸下了一个大包袱.为了这事.当场jǐng方和zhèng fǔ的官员专程來到海滨市jǐng察局.说了一大堆的感谢话.

    刘局长的案情介绍完毕之后.就把目光扫向了在座的各位领导.之所以会说得这么带劲.当然是有目的.千言万语一句话.那就是要论功行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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