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以剑铸就四尸山
“放……放了我……”黑虎子此刻眼中再无以往的凶厉。他真的怕了,竟然屈膝在郎飞面前跪了下来。
“放了你?凭什么?就算老天爷答应,我也不答应!”
黑虎子望着郎飞满含杀意的双眼,可怜巴巴的说道:“这些……这些都是木云子让我干的……是……是木云子要逼你出来,好斩草除根,这……这才将你的身世泄露给……我……我充其量也只是个帮凶罢了……你……你放了我吧……”
“木云子……”郎飞握了握手中剑,又道:“枯松老儿何在?”
黑虎子忙不迭做答道:“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郎飞脸上再添几分凶历:“你是他徒弟?你会不知道?”
正欲再行逼问之时,忽听半山腰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灰影一闪,半空之上多了一个身着灰袍的老者。
郎飞心中一惊,神识向着上空一扫,发现灰袍人的容貌颇为怪异,他的脸竟是一半细嫩如婴儿,一半枯瘦如干尸。
黑虎子也看到了上空出现的人影,忽然面露喜色,仰天高呼道:“枯荣师伯救我……”
枯荣师伯?想及枯松上人的称号,郎飞登时了然。没想到金钟山竟然还隐藏了一位堪比人仙的炼体士,看他的修为,只怕已是有着鸿岳后期的境界。
金钟山对外界隐藏这么一位大高手,其用心,颇有些耐人寻味。若是他们手中再有一件灵器,只怕是长青界十宗鼎立的格局就要改写了。
“是……是谁?是谁如此欺我金钟山。”灰袍老者向着黑虎子的方向望了一眼,待见及广场上的尸山血海,登时如暴怒的公牛般怒吼连连。
“是他……是他……师伯,咱们的基业……咱们的基业可都毁在他手上了!”此时的黑虎子哪还有刚才的半点可怜相,伸手指着郎飞,咬牙切齿的吼道。
“是你?”灰袍老者看了下方郎飞一眼,而后又望了望悬停在半空的小白儿与青霞,心中咯噔一下,多了些不妙之感。
黑虎子却不管那么多,仗着有了后援,声嘶力竭的指着郎飞说道:“小子,你死定了……今日不但你要死,连那些青牛镇的人也要死,如此放能消我心头之恨。”
郎飞看都没看他一眼,抬头望了眼半空的枯荣上人。“既然你自寻死路,就怨不得小爷辣手无情了!”
一听这话,枯荣上人只觉一股子邪火直冲脑门。
因要隐藏实力,免得十宗暗地里对金钟山下手,他做为一个鸿岳后期的大修士已是委屈了自己数十年,之前外面的骚动他也有所察觉,可为了避免事态扩大,他仍是忍耐下来。
本以为有枯松上人在,只要不是十宗来袭,定能保宗门无虞。可谁想只不过区区一顿饭的功夫,整个金钟山门人弟子竟是死了个净光,待老者以传讯阵试着沟通一些长老时,这才发现这些人无一例外已经全部见了阎王。如此一来,他哪里还坐得住,随即破关而出。
见到广场上的凄惨景象,又听到郎飞的讥讽之言,枯荣上人虽然心中对小白儿有所顾忌,可一想到灭门之恨,哪里还顾得上细辨郎飞的修为。竟是挥手间取出一尊金光闪闪的独脚铜人,向着郎飞头顶倏然砸落。
看了眼嘴角弯起一抹冷笑的黑虎子,郎飞阴着脸,伸手向后一划,将那柄撼岳剑一把抓在手里。也不见他蓄力,只挥臂向上一挑,一道天堑般的青灰色剑气应势而生。
望着自下而上、长逾百米的青灰剑气,枯荣上人登时面如死灰,时至此刻,他才发觉自己与郎飞的差距有多大。只不过,等他醒悟到了这点,已经为时晚矣。
一般而言,炼体修士是不会使用法器、法宝类的器具的,因为他们自己的身体便相当于这些东西。可枯荣上人却有别于其他炼体士,他手中的这尊铜人虽然仅仅相当于中品法宝,可配合着他的功法使来,简直可以比拟灵器的一击。
即便是这样,青灰色剑气斩来,独脚铜人虽是金光闪个不停,可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被剑气一划而过,登时拦腰断做两截。
若非枯荣上人见势不妙,趁着独脚铜人受金光略阻之际偏了偏身形,此刻只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这小子到底是谁?我金钟山怎么招惹到了如此恐怖的人物?”枯荣上人现在真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直以来他都在山腹之内闭关,将金钟山的经营发展全权托付给了枯松上人。对于宗门同白衣小子的恩怨,他真的是全然不知。
可对于郎飞来说,只要知道他是金钟山的人就够了。
“既然说过要屠你满门,又怎会饶过你!我要长青界自此之后再无金钟山的名号,我要那些胆敢打我算盘的宵小之辈全部心寒!”
枯荣上人躲过了撼岳剑的剑气,正打算弃了黑虎子逃命之时,他身边忽又接连闪现出十数道光华,一股脑倾泻在他身上。
到了枯荣上人这等境界,且不说寻常法器,即便是一般法宝都奈何他不得,可这些光华刺击在他身上却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久违的痛感,枯荣上人疼的直咧嘴。可这又如何,不过是些皮外伤。只要能够逃出生天,他定要让那白衣小子尝尝后悔的滋味,让他知道金钟山不是好欺负的。
不过,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想法了。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后,他的思维就此而止。遥遥看去,只见他左胸插着一柄虹光剑,右胸上插着三柄寒光细剑,下腹部更有数柄光彩各异的独特飞剑。
法器无法造成致命伤,还有法宝!一代炼体王者就这么死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了郎飞手里。
黑虎子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郎飞指挥飞剑带着枯荣上人的尸体划过一条弧线,最后“嘭”的一声撞在广场前面镌刻着“金钟仙门”四个大字的牌坊上,将其撞的稀烂。
“我……我跟你拼了……”黑虎子忽然爆吼一声,捏起钵盂大小的拳头就向前轰出。
郎飞皱皱眉,有些不耐,对着他的身影屈指一点,身后数柄飞剑旋转着,如雷霆闪电般破空而去。
只听“噗……噗……”数声闷响。黑虎子亦步上了枯荣上人的后尘。
至此,除了枯松上人行踪不明,进而躲过一劫外,金钟山上上下下一千多口门人弟子全数死在了郎飞手里。而这一切,只不过用了半个时辰而已。
九天之风吹散云障,皓月再度洒下幽幽月华,只不过照在山腰的尸山血海上,照在郎飞面无表情的脸上,总让人有一种极为不真实的错觉。
小芸领着一干青牛镇乡民走到山腰之上一间大殿外站定,这些人中老弱妇孺皆有,她可不想一些小娃娃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天空上的青霞、褚海兰二人看着这一幕亦有些头皮发麻。做为修真者,虽说平时也见过些血腥场面,可亲眼见到郎飞化神修罗般的存在一手屠尽金钟山所有门人弟子,自然又是另一番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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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章 再回丹门
白虎儿背上的老人缓缓放开紧攥的双手,他知道小白儿能够听懂人言,于是趴在它耳边说了一句。小白儿顺从的点点头,飞至尚处于呆滞状态中的程英、燕南归二人跟前。
老人跨下虎背,将二人摇醒,而后指了指山路尽头处向此地张望的小芸等人。
因前面就是金钟山之人的伏尸所在,三人虽对这些人恨之入骨,可总归只是一些世俗之辈,何曾见到过这等场景,即便再借给三人几个胆子,也不敢自尸山血海中穿行。
无奈之下,老人又去央求,小白儿只得任由三人骑着他,会同青霞、褚海兰二人,径自投奔小芸等人的落脚之处。
而后,郎飞也跟了上来,莫铁夫妇二人见到他,自是又免不了一阵抱头痛哭。
良久,三人哭毕,郎飞又一一见过青牛镇的父老乡亲,眼见经过这些rì子的折磨,众人尽皆面黄肌瘦,困顿不堪。
郎飞顿生不忍之心,他们可都是为保护义父义母,这才受此磨难。不觉面sè一黯,叹了口气,伸手自须弥带中抓出一把玉瓶来。
先是分派一些补血养气的丹药,而后又将数瓶长青丹交予小芸,着其一一发放给他们。
做完这些,郎飞转身来到青霞仙子跟前,沉声说道:“青霞师叔,可否请你护送义父义母他们回返青牛镇?”
“嗯?”青霞仙子微微一愣。“这自是没问题,不过……你说这话可是想……”
“不错!”郎飞不等她说完,继续言道:“青牛镇距此颇远,路上只怕耗时不短。怕只怕木云子那厮听到什么风声,万一躲了起来,那我岂不是悔之晚矣!”
“既是如此,那你一切小心。”
郎飞点点头,同样的话又对褚海兰说了一句,而后又向青牛镇众人细细解释一番。众人见劝他不住,也只得答应了下来。于是在同众人殷殷告别之后,带着小白儿、小羽儿,飞身跃起,直往正西天削峰方向急速飞掠而去。
“……”
丹门,自打玄羽老道逝去以后,整个丹脉的主导权便交到了木云子手中。木云子可谓是用心良苦,他本以为将郎飞赶下山,一则能够一雪前耻,二则也算鸡儆猴,使得丹脉门人尽都屈服与他。
可事实上,事情却并未如他意料中的发展,先是浮云子恼他联合金钟山之人对付自家师弟,然后是天羽、云羽二人的几位徒弟当面给他难堪。以至他虽顶着个丹脉首座的名头,却全都知道这货不过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糟践玩意儿。
虽然丹脉弟子明着不说,可心里无不对他心生怨愤。想当初郎飞在时,每次练完丹,都会分润一些多余的药石给有幸相遇的后辈。可他倒好,非但吝啬成xìng,一毛不拔,且还使丹碧子寻隙克扣弟子的炼材,甚或月供。
故而,这一对师徒除了能在丹府这一亩三分地耀武扬威之外,其他五峰弟子多数只是对其阳奉yīn违,至于赤云子,火云子等一干云字辈门人,更是对其所作所为嗤之以鼻,根本不屑与之为伍。
不过,这些都在发生了一件事后有了些许改观。只是还没等木云子得意多久,这丹门的天却如江南地域yīn晴不定的梅雨季节般yīn了下来。
深秋季节的rì星亦如姗姗来迟的秋雨一般,直到寅时时分,方才为夜空带来第一道光亮。只不过这道金黄,却并未持续多长时间。乘兴而来的乌云便洒下了入秋以来的第一场秋雨。
雨不大,却极尽缠绵之能势。断断续续的雨线打在山脚下几株水杨枯黄的叶片上,成为了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丝稻草。落叶翩飞着,摇曳着,落入不远处的溪水中,随着徐徐的清流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小山坳的拐角处。
大地迎来了落叶,晚秋迎来了细雨。这一rì清晨,丹门外围曲折蜿蜒的山路上也迎来了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步伐很慢,迈过一阶几乎都要用一个呼吸的时间。看他脸不红气不喘,落脚也很稳健,绝不像走累的样子,可他就是乐此不疲。每迈一步都要抬头看看,仿佛周围的一切对他而言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从山区外围到仙门区域的一段石阶上烟雾缭绕,崎岖难行。这里有迷惑凡夫俗子的幻阵,但凡对天削峰稍稍熟悉的山野樵夫之辈行到此间都会驻足不前,因为他们知道,上面是仙人居住的地方,一旦如闷头苍蝇般一头撞进去,再出来时就已经不知在山脚下的哪个旮旯角落里了。
只不过今rì的情形有些不同,白衣青年仿佛对这雾气毫不在意,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迈步走入了幻阵之中。
能够迷惑绝大多数凡人的幻阵竟未对他造成丝毫影响,白衣青年闲步华庭一般沿阶而上。复行片刻,雾尽烟收处,陡峭湿滑的山路却突然一变,化为一条通体由白玉石垒砌的笔挺大道,直达山腰瑞霭纷纭之处。
望着记忆中熟悉却又多了些雨润光泽的白玉石阶,郎飞叹了口气,轻轻吐出一句话。“终于回家了……”随后便再度沉默了下来。
拾阶缓行,徐徐而上。盏茶之后,即便在瑞霭包裹下,即便在yīn云的笼罩下,山门横梁匾额上两个璀璨的仙篆也依旧是光鲜如故。
此时山门旁正站着四位值守弟子,秋雨虽小,可长时间的站立在外,雨水还是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只不过这些人比起对衣着的在意,更多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不远处那个一步一顿,不疾不徐走来的白衣青年身上。
“他……他……是他?”四人中一个头挽方士道髻,身着紫sè道袍的中年人蓦地打了个激灵,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光芒。
继紫袍中年人之后,另有一位头发花白,身材伛偻的老者也同样惊呼出声。“是他,真的是他!”
另外两个人也先后回过神来,盯着石阶上越走越近的白衣青年,脸sè同样变了。
“九碧子师兄,怎么办?”头挽方士道髻的中年人向着头发花白的老者问道。
老者眼中jīng光一闪,回头扫了身后二人一眼,待见到两人中左面留着一对八字胡的年轻道人的目光有些飘忽,老者假意咳嗽了一声,扭头问道:“朱碧子师弟,你觉得呢?”
“这……这……当然……当然是要去禀报石碧子师兄了……”八字胡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石阶上缓步而来的郎飞,那表情怎么看都有一种惊慌失措的味道。
“几位师兄,你们先拦他一下,我……我去禀报代掌门石碧子师兄……”说着,八字胡道人拔腿就走。
此时不待老者说话,另一个年轻道人却突然闪身拦在八字胡道人跟前,脸上堆满笑意,说道:“诶,朱碧子师弟,要去通知石碧子师兄也不该你去啊。九碧子与苍碧子师兄还没发话哩……”
“你……齐碧子,你要干什么?闪开?”眼看郎飞越走越近,八字胡道人脸sè变得有些难看,连说出的话也带着些许戾气。
这时花白老者同样一步拦在八字胡道人身后,直起微微伛偻的身子,呵呵笑道:“朱碧子师弟,咱们可肩负着看守山门的重任啊,哪能说走就走的?如今山下来的客人,我看就让苍碧子师弟接待如何?齐碧子师弟,你意下如何?”老者虽是看着八字胡的脸,可这话却分明是对着身旁的另一位年轻道人说的。
“九碧子师兄的安排,做师弟的自然没有什么异义,我想……朱碧子师兄应该也没有什么不同见解吧……”年轻道人的话虽是不温不火,可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却是出奇的森冷。
“你……你二人想造反不成?”朱碧子脸儿都绿了,面对着眼前二人,想动却又不敢动,只好sè厉内荏的吼道。
那被称作苍碧子的中年道人面sè一冷,沉声说道:“朱碧子,你少乱扣大帽子。小心我到浮云师叔哪里告你个诽谤之罪。”
“你……你们……明知道那人是咱们丹门的弃徒,却还出手阻拦我去上报,这不是造反还是什么?”
花白老者脸上表情未变,好像全未将朱碧子的话放在心上。爬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讥诮之sè,说道:“丹门弃徒?是你丹脉弃徒吧……我怎不记得我们天符峰首座说过不认这个师弟的话?”
“嘿嘿……我天器峰首座火云师伯好像也未说过这种话。”被称作齐碧子的年轻道人如是说道。
而中年道人脸上同样露出一丝讥笑,说道:“好像我天阵峰首座云羽师伯祖也从没公开表示过不认他这个师侄哩……”
第四百九十六章 杀鸡照样用宰牛刀
朱碧子yīn着脸,一一指过三人,说道:“好,好!你们等着,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要禀明木云师伯,追究你们个残害同门之罪……让你们跟那小子一样,全部逐出师门。”
就在朱碧子咬牙切齿,愤恨不休之时,却见苍碧子一指点在身边金sè石台上放置的一颗泛着点点青光的水晶球的顶心。
随着山门外涟漪般青翠sè光芒的缓缓消散,四人身前白光一闪,猛地多出一个人来。
“凌云师叔……”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接着以花白老者为首的三人向着郎飞躬身一礼。
“唔,三位师侄请起……”一边说,一边伸手搀起三人。方才四人的对话,郎飞一丝不差的收入耳中。对于三人拼着得罪木云子都要放自己进来这番举动自是非常感激,亦倍觉温馨。看来天羽、云羽二位师叔,以及赤云、火云等几位师兄,自始至终都在维护自己。
可就在这时,趁着郎飞搀扶三人的空当,那朱碧子竟是一个转身,撒腿就往山上跑去。做为丹脉之人,能被安排到山门处司职守卫之职,本就说明了木云子对于他的器重。
做为木云子的心腹,他自是要第一时间将郎飞归来的消息传递上去,也好让木云子早作打算,最好趁着天羽、云羽、亦或赤云子、火云子等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间将此子击杀。到那时,木已成舟,即便拼着得罪天羽、云羽二人又如何?难不成他们还能杀了丹脉首座不成?更别说木云子的地位已是今非昔比,还有……那件木云子讳莫如深的大事差不多也该准备停当了。
“不好,他要跑……”苍碧子瞥及此幕,脸sè顿时大变。正yù闪身阻拦之时,忽然,一只手拦下了他,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淡淡的声音。“别担心,他跑不了。”
然后,三人只觉眼前电光一闪,一道纤若游丝的紫黑sè雷光自郎飞手中骤然shè出。三人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之时,就听前方传来一声惨呼,转头看时,朱碧子正一头栽倒在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九碧子闪至近前看时,只见朱碧子手脚抽搐,面sè惨白。其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青筋凸起,如游蛇一般蜿蜒纠缠在一起。
“哼,山门圣地,不宜见血,死罪虽免,活罪难逃。便先废你修为,待来rì再交由浮云子师兄处置。”郎飞冷冷说道。
方才他施展的那一丝雷光乃是积雷山的独门绝学一点灵犀雷。之前修为孱弱,根本就发挥不出这一式雷道绝学的半分威能,此时进阶元婴后期,威力与以往相比自然不可同rì而语。别看不过纤弱的一丝,可即便是化气修士挨上,恐怕也只有饮恨当场的份。眼下郎飞竟将其拿来对付区区一个筑基初期修士,不得不说有些杀鸡用牛刀的味道了。
九碧子等人却并不知晓各中奥妙,只是见得紫sè一闪,朱碧子就被废了全身修为。这……这也委实太匪夷所思了吧。
做为筑基初期修士,虽然与炼jīng修士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抵挡个一招半式还是可以的,可朱碧子却挡不住郎飞的一招,即便如九碧子这等筑基后期修士,都没看清那丝紫黑sè闪电是如何命中朱碧子的。现在想来,他们三人的任何一个,若是放在朱碧子的立场上,恐怕也逃不开修为被废的结果。他不过才下山两年多的功夫吧?就有这般可怖的修为了?这……这怎么可能?
还有,这凌云子师叔以前向来是以好脾气闻名丹门的,便似以前试图刺杀他的洪碧子,最终也是交由浮云子定的罪。可今rì呢?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这里若不是山门所在,只怕会要了朱碧子的一条小命。
三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年龄比他们小的多的师叔到底在山下经历了什么事?不但让他修为大进,竟还影响了他原本随遇而安的xìng情。
三人自是不知道郎飞自打被逼下山门直至如今平安归来,这一路上到底经历了多少困苦和磨难。数度出生入死,数度亡命奔逃,练就了他的坚忍。而茜霞仙子之死,青牛镇父老乡亲的池鱼之灾又教会了他一个道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若要恶人不再为恶,唯有以杀止杀,以暴制暴!让恶人们生活在战栗与恐惧之下,才能断了他们祸害良善,鱼肉弱者的念想。
“你们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师叔我脸上长了花不成?”看到三人目光中的惊惧,郎飞微微一笑,自是大体明了三人心中的想法。
郎飞方才举手投足废掉朱碧子时曾经流露出的修罗一般的气质还在脑中闪现,转眼又见他换了一个如此开朗的笑脸,仿佛曾经那jīng灵古怪的小子又回来了。三人顿时觉得像做了一场梦似的。眼前的场景是那么得不真实,可偏偏一旁还在抽搐的朱碧子却又向三人昭示着这一切的真实xìng。
看了一眼犹自有些呆滞的三人,郎飞无奈的叹口气,笑着说道:“怎么?你们刚才还说我是客人?眼下就将我晾在这里,只顾自己发起了呆?”
九碧字毕竟活了这么多年,大风大雨见得多一些,闻言登时回过神来,暗道:“不管怎么说,凌云师叔还是心向丹门的,他的经历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看我……”九碧字猛地一拍脑门。“师叔莫怪……赤火师叔吩咐过,若见师叔再次上山,一定要请师叔先去他老人家哪里坐一坐,一叙离别之情。”
郎飞闻言心中一暖,说是一叙离别之情,说到底还是赤火子担心自己再回来时仍旧不是木云子的对手,怕自己主动送上门给他加害,这才着门下弟子邀请自己去他那里稍避风头,然后再商讨怎么应付木云子。
这时齐碧子也回过神来,同样开口说道:“师叔,火云师伯也是此意……”
“唉……师兄们真是用心良苦……这番恩情,师弟铭怀于心。”喃喃自语几声,郎飞看了二人一眼,接着又看向苍碧子,见他只是在那一个劲儿的憨笑却不说话,不禁笑道:“苍碧子,你笑什么?”
苍碧子闻言笑的更加灿烂起来。“紫云子师叔曾说过,一旦天阵峰职司山门守卫一职的弟子见及师叔归来,只需说一句话,师叔便会乖乖的跟来……”
第四百九十七章 小试牛刀
郎飞一愣,没好气的说道:“紫云师兄还是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鬼点子,说吧,什么话?”
“云羽师伯祖在等您……嗯,还有清寒师叔以及雪娅姑娘……”
难怪紫云子敢说出那般话,云羽师叔相召,外加清寒、雪娅二人也在,即便再急于杀木云子泄愤,郎飞亦是无论如何也要先往天阵峰走一遭的。
“唉……好你个紫云师兄啊!”郎飞摇了摇头,只得告知九碧字、齐碧子二人暂缓天符、天器二峰之行。而后向着苍碧子点点头,转身沿阶而上。
见此,苍碧子忙向二人作别,闪身追着郎飞而去。
待两人消失在视线尽头,九碧子走到半死不活的朱碧子跟前,摇了摇头,叹息道:“唉,丹脉,只怕是要变天喽……”
齐碧子闻言皱了皱眉。“师兄,你觉得若只凭凌云师叔一人,能够斗得过他们吗?况且……”
不等齐碧子说完,九碧子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谁知道呢?”
行不多时,郎飞与朱碧子二人来到联通丹府的传送阵前。时有把守门户的天御、天法两峰值守弟子见及二人走来,一愣之后登时露出一副活见鬼的神情。
苍碧子正要解释,郎飞却嘻嘻一笑,对着御脉那位头带枣阳冠的中年修士说道:“怎么?宣碧子,两年不见竟然不认识师叔我了?”
却原来他们俩乃是旧识,只因当初郎飞三天两头往天御峰跑,而宣碧子又同朱罡列交好,这一来二去,两人倒也熟稔起来。
“师叔说哪里话,宣碧子怎敢相忘,您不知道……这两年里师侄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师叔您啊!”
郎飞面带玩味的看了他一眼。“思念我?你惦记的是我手里的东西吧?”
这小子一向不是个吝啬的主,但凡与他有几分交情的门人弟子,又有哪个没受过他的恩惠?宣碧子闻言脸上一红,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师叔说哪里话,总也要等您先回来,师侄才能再沾点便宜不是?”
“两年不见,没想到你的修为不见长劲,可呆子的厚脸皮却学了个有模有样。”想起呆子那一脸肥头大耳的模样,郎飞于路上酝酿的杀意渐消,没来由的多了一种迫切想见朱罡列以及方清寒等人的想法。
宣碧子嘿嘿一笑,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向着玉阶张望了一下,脸sè微变,道:“且不说那个,师叔,您怎么回来了?可知如今丹脉已是完全落入了木云子手中,各处都是有着他的耳目的!”
一旁天法峰的修士也在一边出言道:“师叔,不若先行去我天法峰如何?首座师伯多次吩咐我们这些在前面当值的师兄弟留意您的动向,可万不能被丹脉他们知觉啊,若是被……”
道人的话还没说完,苍碧子忽然苦笑一声,打断他的谈话。“师弟不必担心,你若说的是那是朱碧子,大可以就此安心了,只怕那厮现在连动弹一分的力气都没有哩……”
看着二人疑惑不解的眼神,郎飞伸手拍了拍二人的肩头,低语道:“放心吧,我这次来就不打算再走了。”
这话说的二人一愣,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郎飞一闪之间便到了传送阵中,随即打出一道元力。青光闪现,霎时没了踪影。
苍碧子见此亦晃身让过,同样步入传送阵消失不见。留下宣碧子二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个不亦乐乎。这次来不打算走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不走,那岂不是轮到……
细雨之下的天削峰更多了些烟雨迷蒙的味道,山野如是,丹府亦如是。
伴随着耀眼的青光闪过,郎飞的身影出现在一间翠玉堆砌的行宫之中。他刚走出传送阵,后面苍碧子也跟着走了出来。
环视周围熟悉的景象几眼,郎飞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继而当先走下法坛,出殿门,来至zhōng yāng庭院之中。
此处行宫今rì当值的两位长老乃是丹脉执法远的行云子长老与天御峰流云子。二人正在庭院一角水榭中捻棋对弈,忽见通达山门的传送殿外先后走出两个人来,不觉一愣,扭头看时,见得后面一人乃是朱碧子。再将目光移到前方那个身着白衣之人身上时,登时脸sè大变。
二人也顾不得继续下棋了,直接自水榭中飞出,闪身来到郎飞身前。
“凌云师弟,你怎么回来了?”流云子乃是天羽上人几个弟子中最小的一个,见到郎飞大摇大摆的走出来,险些没唬了个半死。“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就这么回来了?这里人多眼杂,走漏了风声可怎么办?”
郎飞看了这个长着一对桃花眼的白面道人一眼,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嘻嘻笑道:“流云师兄,两年没见,你倒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俊俏可人……”
流云子闻说,不禁打了个寒战,跺脚骂道:“你这鬼小子,还有空跟师兄我逗乐?不知道木云子那厮巴不得你自投罗网?”
眼见流云子是真的担心自己,郎飞心中一暖,忽敛笑意,肃然道:“我今rì就是来跟他算账的……”
“你……你……”流云子闻言愣了一愣,依旧骂道:“算账?算个屁帐!就你?区区两个年头就想回来报仇,你可知道……”
可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忽然迎头而来一股磅礴如山的威压,顿时将他已到嗓子眼儿的后半截话又给生生憋了回去。
行云子是个口阔鼻隆的中年壮汉,郎飞放出的威压袭来,骇的他一连后退数步方才站定。
“凌云师弟……你……你……”行云子不可置信的望着郎飞,目光中带着浓浓的震惊。单就方才那股威压而论,眼前的白衣小子只怕已经超出了炼jīng境,到达了他终其一生也难望项背的化气境。
流云子也是一般的表情。细数下来不过区区两年时间,这小子竟从筑基中期一跃而至如今这般境界,这……这简直太没天理了,即便是天灵根也没这么夸张的速度吧。
看着二人目瞪口呆的样子,郎飞微微一笑。“二位师兄,闲言少叙,我先去天阵峰见过云羽师叔,之后再行聚首详谈……”说罢,拱了拱手,转身向着一间座北朝南的正殿走去。
直到郎飞走出数丈开外,三人方才回过神来,苍碧子咂咂舌,告别流云子、行云子,紧追郎飞而去。
待郎飞、苍碧子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殿门yīn影中后,流云子眼中的震骇之sè稍减,喃喃自语道:“丹脉只怕要乱了……”
行云子点点头。“如今木云子已经掌握了丹脉大权,这两年又在刻意培植自己的势力,而浮云子师兄孤掌难鸣,渐渐的连执法殿的一部分长老也被他收买了。眼下丹碧子又不知所踪,说是下山采购炼材,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拿来掩人耳目的鬼话。由此看来,只怕木云子又再计划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流云子斜睨了他一眼。“执法殿一部分长老也被木云子那厮收买了?不知师兄你是站在哪一边的?”
“哈哈……”行云子打了个哈哈。“师弟,瞧你这话说的,我一向可是唯浮云师兄马首是瞻的。若是我也被收买了的话,岂不一早就去通风报信了?”
“谁知道呢?”流云子忽然一改嬉皮笑脸的表情,淡淡说道:“在看到凌云师弟的进步后,即便师兄已经接过了木云子抛来的橄榄枝,想必也会重新考虑一番吧。”
行云子脸sè一变,表情略显不自然。“流云师弟,瞧你说的,有云羽师伯、天羽师叔在凌云师弟背后撑腰,又有几个敢不自量力站到木云子那边呢?”
“嘿嘿,我可听师父说过,这事是丹脉内部矛盾,他不会插手的!想来云羽师伯也是一样的打算,否则也不会让凌云师弟下山暂避风头了……”
“师弟,你觉得凌云师弟刚才显露出来的气势比天羽师叔如何?”行云子不想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话题一引,带回郎飞身上来。
流云子略作沉吟,眼中多了一丝迷茫。“若言深厚程度,只怕与师父相比稍有不及。”
“这样啊……”行云子面露沉思之状。“如此一来,只怕免不了一场龙争虎斗了。”
流云子点点头,长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凌云师弟先去见云羽师伯的做法非常正确,若此事由他老人家出面,可以震慑许多站错队的炼jīng长老,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以免波及我丹门的整体实力。”
“的确如此!”行云子微微颔首。
“诶,既然师弟去了天阵峰,那么这事就不用我们cāo心了……来,来,来,师兄,咱们继续下棋。”
行云子闻言苦笑一声,只得勉强收拾起脑袋里纷乱的思绪,转身走回水榭,心不在焉的继续同流云子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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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临窗枕臂细数秋雨,倚翠抚琴淡品芸香
却说苍碧子跟随郎飞来到联通天阵峰的传送阵前,随着一阵青光闪过,二人眨眼无踪。
天阵峰依旧安静如常,各殿弟子或在摆弄阵盘、阵旗、镇尺等器具,或在拿着手卷研读,或在一板一眼的布置着尚不怎么熟练的阵法。
峰腰传送阵旁两位值守弟子正斜靠在阵势高台的石沿上昏昏入睡,这时,蓦然一阵青光闪过,两个身影出现在二人眼前。
二人一愣,抬头扫了一眼,见得前面一个竟是苍碧子,便没有在意,依旧将眼皮耷拉了下来。
可等到苍碧子与那白衣青年消失在通往天羽峰的传送阵中时,右面那个黄脸道人却猛地打了个激灵,“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那……那人……好像是凌云师叔……”
“凌云师叔?不可能,师弟你一定是眼花了。师叔下山才区区两年多,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了。感情你昨晚喝多了些,到现在还没醒酒呢?”
“是么?或许吧!可是……”黄脸道人还要再言,扭头看到左面的道人摆出一副无可无不可的表情,全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想了想,也只得作罢,摇摇头,又坐了回去,继续闭目假寐起来。
郎飞与苍碧子两人的身影再出现时,已是到了云羽峰的山腰传送阵台之上。
四下打量一眼被烟云遮盖住过半面貌的玄羽山,郎飞不禁叹了口气,遥想上次来此,已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山间苍翠依旧,石阶青碧湿滑。绵绵的细雨下,林静风轻,只有雨滴打在枯黄的枝叶,或是针状松叶上的沙沙声远远传来。
走下石台,行有五七步,青石砌就的路面上忽然生就一团烟云,眨眼功夫便将郎飞、苍碧子二人淹没其中。
“师叔,待我通知紫云师伯放开阵势……”苍碧子顿住脚步,说道。
“八步迷踪阵吗?”郎飞微微一笑,犹记得之前他可是在这八步迷踪阵下吃了不小的亏,之后气不过,还曾炸了他们的传送阵,算是稍稍报复了紫云子等人一次。
以他如今的修为,自是再无受阻可能。摆了摆手,郎飞微微笑道。“何须如此麻烦,你且随我来……”
说着,越过苍碧子,当先行去。见状,中年道人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只闷头跟在郎飞身后。
左转右绕,行约片刻光景,苍碧子一步迈出。待立定,只见眼前一片清明,再不辨一丝烟云,而视线尽头处,赫然便是一条紫晶石路蜿蜒而上,直达山顶。
见到苍碧子还在发愣,郎飞呵呵一笑,道声:“走吧!”随即当先而去。
待得郎飞步上玉阶,苍碧子这才回过神来,忙动脚步在后直追。
秋雨习习,拾阶而上。湿滑的石晶路面并未对二人造成一丝影响,看罢些深秋胜景,似火枫林,二人来到山腰之上地势较为平坦之处。
左右两旁见得些亭台瑰丽,楼阁峥嵘。
郎飞知道此乃云羽子几位徒弟的居所,不觉心思一动,将神识放出,沿着一旁的殿宇延伸出去。
最近的一幢临溪别院中,紫云子正盘膝而坐,闭目行功。再远处的一间石亭之中,松云子正与启云子就坐论道,谈兴正浓。
见此,郎飞微微一笑,又将神识收回,向着另一侧扫去。
冬青树的掩映之下,清泉翠石的遮挡所在,一间幽静的竹篱别院坐落在烟云之中。鹅卵石小径尽头是三间小小的竹屋。伴着泉水的叮咚声,汇聚成线的雨水沿着屋檐下一排排竹筒缓缓淌下,如幕,如帘。
透过水帘,竹壁zhōng yāng有一道小小的荷叶窗。此时小窗微阖,窗棂之间正有一个沉鱼落雁般姿容的恬静人儿在枕臂远眺。也不知她在看什么,或是想什么。微微出神的眉宇间,噙着一抹淡淡的忧思,一抹浅浅的惆怅。
就在这时,另一间竹屋中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合着屋檐下雨水打落在青石台上的滴答声,以及不远处山泉的叮咚声,组成了一曲轻扬,而又掺杂着些许伤感的和奏乐。
透过粉红sè的纱幔看去,抚琴的是个不输于另一间竹屋中临窗远眺之人的女子。十指葱葱,轻弄瑶琴,在前方银炉中徐徐飘出的拈红香云的缭绕下,有如临凡的瑶池仙子。随着十指宛如起舞的jīng灵般拂过琴弦,音韵奏响处,一丝暖暖的笑意漾出,在她jīng致的樱桃小嘴边勾勒起一抹微弧。
“是清寒,还有雪娅!”郎飞心中一震,顿时停了下来。
苍碧子自是不知刚才的一幕,同样停下脚步,脸上带着一丝疑惑,问道:“师叔?……师叔?”
连说两遍,郎飞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自先去云羽师叔那里通报,我稍后便至……”
话罢,也不去多做解释,转身就往竹院走去,留下一脸错愕的苍碧子在那发了半天呆,却才无奈的摇摇头,复转身沿着山路上行。
略过苍碧子不提,却说郎飞沐雨而行。转过冬青树从,缓步来到竹篱边,轻轻推开绕满花枝的院门。此时细雨未歇,琴音依旧,荷叶窗边的方清寒好似陷入无边的遐想之中,竟没发现院中多了一个人。
听着轻盈的音韵,怀着纷乱的心绪,郎飞轻步来至竹屋之前,抬起手臂,轻轻敲在门扉之上。
开始不见反应,郎飞不觉微微一笑,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待得第二次敲击声响起,琴声蓦然一停,雪娅、方清寒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是谁?”
听着记忆中熟悉的声音,郎飞脸上的笑意更浓,柔声道:“是我……”
他话音一落,原本屋内传来的脚步声忽然一顿,良久却才传来一声惊呼,继而是一阵凌乱的声响。紧接着,竹门“呀”的一声开了,一双因激动而面泛红霞的俊俏脸蛋几乎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
“公子?”“师……师弟……”前者是惊喜的声音,后者是迷茫的声音。
然后,二人便愣住了。这一次二人的表情倒是出奇的一致,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雪娅伸了伸手,才至半途却又缩了回去,仿佛怕眼前之人不过是镜花水月,不忍将其搅散一般。而方清寒则是张了张嘴,末了只发出一声低低的轻呼。“师……师弟,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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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浅尝一点丁香,此刻尽享丝滑
看着眼前两个无数次在困苦与磨难中支持着他坚持下来的可人儿,郎飞微微一笑,缓缓张开双臂,柔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先是方清寒,目光痴迷,喃喃的说了一句。“真……真的是师弟……”继而莲步轻动,一头扎入了郎飞的怀中。
“我不是在做梦?真……真的是公子回来了?”雪娅脸上的错愕渐渐被惊喜所代替。见到郎飞轻张的双臂,脚步才要动,却蓦地犹豫了一下,转眼又见方清寒义无反顾的投入郎飞怀中,她亦轻咬了下贝齿,彩裙飘动间,亦是扑入郎飞的臂弯间。
嗅着二人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郎飞一时心绪万千。两年光景,对寻常修士来说只算是很短的时间,可对他而言,却显得无比漫长。每一次徘徊在生死边缘,每想起她们一次,心中的思念便会加重一分。虽说三人尚未拜堂,可在他看来,她们俩早已是自己的人了。
只有心怀思念,有所牵挂,为了守护自己的幸福,才能凌驾于痛苦之上,才能超越自己的极限。一如吸取地元磁晶,又如以筑基修为施展雷祖剑,如此种种,若不是雪娅、方清寒、小羽儿、小白儿、褚海兰、小芸以及义父义母等人支撑着他,郎飞根本不可能熬过来。
正想着往rì种种,郎飞忽然觉得两个肩头有些温润,低头一瞧,却见二人已是泪如泉涌。
他受的折磨,雪娅、方清寒二人不知道,可她们俩受的苦,郎飞又哪里能够理解。
先不说鸳鸯两分,双鸟离别之苦。只是老道逝去,郎飞被逼下丹门,雪娅虽是外柔内刚的xìng子,可终究不过一届柔弱女子。顶梁柱一去,也只得受庇在云羽上人羽翼之下,放眼望去,除了方清寒以及朱罡列之外,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可之后朱罡列老是与木云子手下之人起冲突,三天两头就引发一场动乱,气的天羽老道只好将其丢入寒潭之内,言说郎飞一rì不回,就一rì不放他出来。这样一来,就只剩下她跟方清寒二人相依为命了。
虽说紫云子、松云子等人对她素rì照顾有加,可毕竟不比郎飞在时。这一别两年,她虽过的不苦,可心里的苦却是绵无绝期。
方清寒因有云羽老道在,或许比之雪娅好一些,却也有限的紧。阵法修行之道,贵在心无旁骛、全神关注。可每每静下心来参悟阵法时,却总会想起那个jīng灵古怪的小师弟,会担心他有没有吃好,有没有睡好,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有没有经常想念自己。想着想着,她就会怀念起以前的时光,就会出神、发呆,甚或一直傻笑个不停。
如此一来,别说参悟阵法奥妙了,有时连云羽上人的说话都充耳不闻。以至两年之间修为境界竟是半点进步也无。气的她师父叹气之余,总说什么女生外向,女大不中留等话。方清寒虽是虚心受教,可全无半分效果,该走神时还是走神,该发呆时依旧发呆。
一连两年下来,二女无rì无夜不想下山去寻郎飞,可一来雪娅并无修为,二来云羽上人信誓旦旦的保证郎飞平安无事,三来也的确未听说郎飞落入金钟山之人手中的消息。二女这才咬牙坚持至今。
又是一年深秋,又是叶落光景,又是yīn云密布,细雨连绵之rì。方清寒一如往常的临窗思念,雪娅依旧抚琴述怀。显然是天公作美,诸神显圣。让二人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同样想着的那个人出现在眼前。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怀感激?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喜极而泣?所以,二人哭了,为昨rì的苦难,也为今rì的拥有。
三人紧紧相拥,郎飞轻轻拍打着二女的香肩,只觉无数艰辛能换来重逢的一刻,哪怕再苦,再难,也已经值了。
如此足有顿饭光景,清风徐扬,细雨渐收,云姑娘也缓缓洗去白裙子上的污浊,换了一袭光鲜的象牙白纱。
“好了,两个爱哭鬼,你瞧……两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全哭花了……”这时,郎飞忽然轻轻推开二人,一边伸出食指轻轻拭干她们眼角的泪水,一边柔声说道。
“嗯……”听到郎飞的调侃之言,方清寒害羞的低下了头。雪娅一张俏脸红红的,忽然破涕而笑。“公子,这都两年了,没想到还是这么……这么……”
“这么什么?”
“唔……”雪娅刚要说话,樱口上忽然迎来一片火热,一时又羞又惊,后面的话登时又被憋了回去。
忽然遭受郎飞的突然袭击,雪娅下意识的想要缩头,不防郎飞的手一紧,紧紧的搂住他僵硬的娇躯。这样一来,雪娅无奈,也只得选择了被动的接受。
四唇相接,雪娅只觉一股酥麻由双唇蔓延到身体各处,紧接着,一点火热便攀上了自己的半寸丁香,随着那点火热传递过来的温暖,她只觉整个人都要融化开来。只觉这一刻,山中、海中、天地中,仿佛唯有自己与郎飞。思念如蜜,幸福似油,蜜里调油的感觉,不外如是。
过有片刻,方清寒不闻声响,抬起头来一看,不觉微微一怔。
她这身子一僵,郎飞似有所觉的瞄了一眼,恋恋不舍的放开雪娅,赞了一句。“当真是丝丝甜唾,终我一生却也品之不够。”
雪娅呆了一下,脸上登时如粉莲花怒绽,红玫瑰盛开。嘤咛一声,直接自郎飞怀中脱出,闪身便跑回了屋里。
方清寒眨巴眨巴一对水汪汪的眼睛,正有些茫然无措时,忽见郎飞扭头看了她一眼。跟着,只觉眼前yīn影一闪,嘴中的娇呼刚刚喊出一半,便也败下阵来,彻底沦陷在郎飞的攻势中。
虽之前二人间已有过一次肌肤之亲,可那次是在小芸将方清寒灌醉之后。此时细细品来,只觉方清寒的樊素小口之中有着一种兰芷馨香,让人有种yù罢不能的味道。
不想这位名义上的小师姐虽是怯生生,最爱害羞的小女子,可她早已认定了自己乃是郎家的媳妇儿。即便是一对小脸红的像熟透了的樱桃,可还是忍着羞,一双玉臂轻轻环住郎飞的后背。极为生涩的送上自己的嫩滑。
感受着唇边的温暖,胸膛的火热,这两年的思念仿佛都融在二人这深深地一吻之中。
渐渐的,方清寒忍不住微微娇/喘起来,一张脸越发娇艳yù滴,口中忍不住轻轻吐出一种类似呻吟的“唔……唔……”与“嗯……嗯……”纠缠在一起的声音。
雪娅原本下意识的逃回了自己屋里,等坐回床头,忽然又有些懊恼与后悔。早在以前同郎飞落难滩头之时,便已将整个人托付于他,少的也不过是个俗套的婚礼罢了,若非玄羽老道突然去世,此时怕不是连娃娃都有了。
之后郎飞被木云子逼下山去,自己与方清寒苦候两年,终于迎来了眼下团聚的一天。他不过就是情不自禁的吻了自己,又何至于含羞逃走。先不说自己心中其实不想放开他,就是作为妻子,也不应该。
她这正想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想起方清寒与郎飞还在外面,不知二人在做什么。害羞之下又有些好奇,不觉顿开莲步,起身来到门边,轻轻撩起珠帘望去。就见门扉侧掩之处,二人正浑然忘我的相拥一处。
见此,心中害羞之余又有些酸意,忽又想及以前山洞中二人裸裎相向的一幕,不觉脸上更红,猛地一转身,又躲回了屋里。
这边珠帘一响,郎飞眼角余光敏锐的捕捉到雪娅的背影,不觉微微一笑,突然在方清寒的尖叫声中一把将其抱起,迈步就朝雪娅所在屋内走去。
第五百章 细语呢喃声声慢,汗湿罗袂离离香
雪娅听得脚步声响,正自心中彷徨失据之时,就见珠帘一动,郎飞已然步入房中,在他双臂上还抱着捂着脸羞于见人的方清寒。
“唔……”眼见郎飞一步步向她逼近,雪娅双脸羞得几能掐出水来,莲步向后连退,登时躲入了床前纱幔的后面。“公子……你……你别……”
郎飞全当没听见,一面嗅着方清寒徐徐吐出的诱人芬芳,脚下丝毫不停,跨过琴台,步上其后的毡毯。
雪娅又是羞,又是急,又是惊慌失措,又是微微窃喜。rì思夜想的人儿出现在眼前,如今正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接下来的事她自是心中了然。不过,虽是两情相悦,自己也早有将身子托付给郎飞的念头,可毕竟是大姑娘坐花轿,生平头一遭。说一点不害怕那才是假的。
她这三退两退,竟是不知不觉退到了床头。蓉帐下是点缀着暖玉珍珠的销金镂花拔步万工架子床,雪娅神情恍惚中被床脚凸出的脚踏一绊,嘤咛一声坐倒在绣着银丝挑线大红鸳鸯穿花的棉被之上。
这时郎飞已经抱着浑身僵直,躲在他胸口不敢露头的方清寒走了进来。见及此幕呵呵一笑,依旧徐步向前,最终来到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慌张中却又混着无限娇羞与丝丝甜意的雪娅跟前,轻声说道:“雪娅别怕……”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雪娅登时如受了惊的小鹿一般,竟是一下爬到床上,躲在一侧蓉帐的褶皱中不敢露头。
郎飞先是一愣,继而看了她脱在床头脚踏上的一双淡粉sè的靸鞋一眼,微微一笑,说道:“好个听话的小媳妇儿,竟是先去床上等着哩……”
一听这话,胭脂sè的纱帐微微一荡,却是藏身其后的雪娅忍不住打了个颤栗。一边不胜娇羞的低下头,一边细弱蚊音的说道:“公……公子,就会欺负……欺负雪娅……”
郎飞闻言哈哈一笑。“诶,雪娅此言差矣,今天可不是要欺负你。”说着,低头瞄了眼怀里躺着的,自十指缝隙间偷偷巴望自己的方清寒一眼,继续说道:“而是欺负你们俩……”
“嗯……”方清寒闻说,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十指一合,扭过头,如一头粉嫩的小猪一般,直往郎飞的臂弯深处拱。
登上脚踏,就是床头。郎飞弯了下腰,将方清寒轻轻的放在被褥上,低头见到这小兔儿般乖觉的小姑娘又在偷偷瞄他,不觉嘿嘿一笑,低头吻在她秀额之上。
恰在这时,雪娅正巧偏着身子,露出一只眼睛来睃他。登时被郎飞逮个正着,起手一抓,便握住了他微微泛红的皓腕,接着运柔劲一带,雪娅身子一歪,顿时倒在床上。
外边是羞于见人的方清寒,里面是手足无措,急的微微娇/喘的雪娅。郎飞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倾国倾城的美艳佳人,不觉有些怔怔出神。
方清寒上身穿一件月白sè点缀淡紫碎花的小衫,衬托着她鲜艳yù滴的粉颈,越发让人有种犯罪的冲动。而雪娅身上穿的浅红sè纱裙在方才倒下时被手忙脚乱的她不小心扯了一下,起先交叠在胸口的衣襟略略外翻,露出其中深藏的淡绿sè束胸。右肩下凸显一截诱人的玉骨,再往下一些的地方还可见无比嫩白的一抹弧线,随着她的如兰娇/喘,极有规律的上下起伏。
无论如何,郎飞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半大小子,正是青chūn热血的年纪。见到这一幕,来找木云子寻仇的想法登时被他晾到了一边。
望着玉体横陈,一副任君采撷模样的两位绝sè佳人,正yù翻身上床,做些除柳下惠外任何男人都会做的事时。忽然瞥及秀床宽度不够,雪娅、方清寒二人已是占了大半空间,他要再上去,只怕连活动的空间都没有了。
他皱了皱眉,扭头看了眼地下的大红sè毡毯,不觉心中一动,自洞天戒中取了一张雪狐绒的毛毯。抖手展开,将之平铺在地面之上,随即曲臂托起方清寒,轻轻放在绒毯之上。而后又温柔的抱起又惊又羞的雪娅,一并放在方清寒的身边。
看着洁白柔软的雪狐绒簇拥着羞怯难当的二女,郎飞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低下身子,轻拥着方清寒的身体,轻轻拨开她的双手。仔细端详她片刻,见到她柔顺的像一只小猫,顿时心中欢喜不胜,低下头吻在她细腻堪比鹅颈的脖子根,沿着一抹羞红缓缓上移。
同一时间,他的右手也未闲着,越过方清寒的身子,缓缓放在了雪娅那圆润饱满的一弯香肩之上。
起先雪娅还有些拘谨,下意识的举臂去架。但是等他碰触到郎飞火热的双手时,顿时身子一颤,举起的玉臂又轻轻放了回去,任由郎飞的右手覆上自己的香肩,并轻轻地摩挲起来。
手掌沿着她嫩滑的香肩轻移,指尖徐徐划过肌肤,带起一点水润般的光泽,最后按在雪娅细腻洁白的锁骨之上,那一对韵致而又jīng巧的美玉,浑如天成一般,多一分则嫌丰,少一分则嫌瘦,匀称而又不失傲然之意。
感受着那源自肩头,又慢慢辐shè至前胸的火热,雪娅原本微微的气喘顷刻间变得急促起来,随之一并响起的还有一些令人陶醉的轻声曼语。
至于方清寒,紧闭的双眼已是微微眯起,呼吸远比初尝妙事的雪娅更加急促。耳鬓略有纷乱的乌云旁,更是多了许多细密的香汗。
此时郎飞已将阵地转移至她细如荷尖的秀颌处,每每一次的舔抵,都能让方清寒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吟。
“嗯……哼……嗯……”
方清寒滑/润的玉/肌上犹自余留着花瓣浴特有的玫瑰花香,郎飞以舌尖细细品过她的每一寸肌肤。玫瑰花香与她吹气如兰的馥馥浓香交织在一起,直教人沉沦其中,yù罢不能。
听着方清寒极有韵律的轻吟浅唱,雪娅亦缓缓的放松下来,双手下垂,放任郎飞恣意轻薄。
见到二女缓缓放开身心,开始享受自己的爱怜,郎飞微微一笑,右手沿着雪娅的香肩徐徐下滑,没过玉臂、葱指,继而放在她拘束住纤腰的碧玉丝绦之上。
轻轻抚摸纤腰zhōng yāng的兰花结片刻,白衣小子轻轻捏住了活结的一角,一点一点用力,将之缓缓拉动。
另一边,他将方清寒的荷尖含于口中,轻咬细摩。
酥麻、温润的快感顿时如cháo水一般将小师姐淹没。她一时发出被呵痒般的嘻嘻笑声,一时发出如莺啼般的婉转娇/吟。时而秀颌扭动,臻首频移,时而花枝乱颤,玉足连蹬。
这边欢爱正浓,雪娅的纱裙也缓缓滑落至双肩位置,露出酥胸zhōng yāng那一抹丝滑/润泽的碧玉抹胸。更可见抹胸两侧微微隆起两点引人无限遐想的凸起,伴着她的一呼一息,如波涌般浮沉不定。
竹屋内燕语呢喃,软玉生香,正上演着一幕chūn光无限好的景象之时,外面山径上缓缓步行下来一老一少两位道人。
走在前面的一位青玄道袍罩身,足蹬玉舄,正急匆匆的走来。在其身后跟着位中年道人,低着头,亦步亦趋的尾随其后。
这一路行来的二人自然便是云羽上人与苍碧子无疑。之前郎飞着道人自去禀报云羽上人,而他则转身进了竹院。
道人来到云羽峰顶,见过云羽老道之后,将前事备陈一遍。老道闻说大惊,之前他虽算准郎飞此次下山有惊无险,却并不知他具体归来的rì期。一则担心,二则也是想念,遂等不及郎飞自己来寻,竟是亲自走出云羽宫,下山而来。
片刻后,二人来到山腰,云羽道人正要转往竹院方向。就在这时,山下忽然传来一声满含怒意的爆吼。“木云子,你这是做什么?这里是云羽山!吾师静修之所你也敢擅闯?果真是无法无天,你眼中还有长幼尊卑的观念么?”
第五百零一章 木云子逼宫云羽峰
“是紫云徒儿的声音。”老道一愣,迈出的脚步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就在他有些犹豫该往何处之时,忽听山下又传来松云子的怒喝声。“木云子,若在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称王称霸,我师兄弟自无话说。可这里是云羽峰,擅闯之罪且不提,你带这么多人来是什么意思?逼宫?”
这时,启云子的声音也远远传了过来。“惊云师兄,福云师弟,难不成你们也要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不成?”
启云子话音刚落,捻指光景,又听得紫云、启云、松云三人异口同声的惊呼。“什么?凌云师弟?”
听到这里,云羽老道眉头蹙的更紧,望了冬青树丛掩映下的竹院一眼,叹罢一口气。对着苍碧子挥挥手,转身取道紫晶山径,向着山下传送阵走去。
行不多时,二人来到山下,远远的便看到八步迷踪阵中站立一群道人。有老有少,高矮不均,约莫着足有三九之数。为首者正是今rì的丹脉首座木云子。
此刻紫云子三人正站在木云子等人对面,怒气冲冲的呵斥不休。反观木云子身后人等,一个个耷拉着眼皮,不言不语,只是一脸冷笑的望着三人。
至于木云子,更是面露讥笑之sè。那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莫说紫云子三人看不过,连云羽上人也禁不住皱起眉头,脸上油然而生一丝愠怒。
“木云子?莫不是如今你羽翼已丰,连我这做师叔的也不放在眼中了?”云羽老道一步一步走来,眉宇间满是不悦之sè。
木云子抬头一瞧,见到远方一前一后走来的二人,顿时脸sè微微一变。紫云子等三人大喜,忙退后一步,齐声参拜道:“师父!”
云羽老道点了下头,走到诸人身前,仔细打量木云子一眼,又扫过惊云子、宵云子等人。待目光从最后一人移回木云子身上时,已是森寒无比。“未经允许,擅自来我云羽峰撒野,你们可知已犯了欺师之罪?”
惊云子等人登时面露惊慌之sè,争辩道:“师叔莫怪,师侄等人也只是应木云子师兄所请,赶来做个见证而已,绝无半点冲撞师叔的意思。”
老道睨了木云子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见证?什么见证?”
宵云子看了老道身后的苍碧子一眼,犹豫一下,随后说道:“具木云子师兄告知,那弃徒郎飞竟然回来了,还……还打伤了我丹脉的一位弟子,随后……随后躲到了师叔这里来。”
“放屁……”云羽老道眯眼看着宵云子,冷然道:“照你这么说,是要问师叔我一个包庇之罪了?”
“师侄不敢,只是……”宵云子略一沉吟,在得到木云子一个鼓励的眼神之后,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师叔不会,可不代表其他人……”
“宵云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紫云子大怒。“你是否想说,是我们将他藏起来的?”
“呵呵,紫云师兄不必着急,师弟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有最好,即便是有,几位师兄也指定是受了他的花言巧语蒙蔽。”
“呸……”松云子打紫云子身后一步跨出,一脸鄙夷的望着宵云子,厉声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我兄弟三人并未见过凌云师弟……”
启云子点头赞同道:“不错,你们可以滚了……”
听罢如此不留情面的一句话,惊云子等人脸sè齐齐一变,望着启云子的目光渐渐yīn沉起来。木云子更是冷哼一声,说道:“启云子,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如今,可不比以前了……”
“哦?不比以前?木云子,你这话怎么听都有种恐吓同门的味道啊……”就在这时,天际忽然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众人只觉眼前一暗,云羽老道身旁霎时多出四个人来。
木云子抬头一瞧,蹙起的眉头又紧了几分。这四人正是紫髯翻飞的天羽上人,身材魁梧、背负重剑的云狰上人,以及碧云子、平云子二人。
“天羽师叔,云狰师叔……”木云子等人虽是不喜四人的到来,可礼数不能少,只得昧心见礼道。
“别,别,可别……”天羽上人嘴角挂着一丝讥笑,看定木云子,言道:“木云上人,老道可受不起你的礼拜,我怕折寿!”
木云子竟然进阶化气境了!郎飞若在此处,定然会大吃一惊。也是运数使然,白衣小子自从逃离玄火宗后没多久,木云子便在一次偶然的闭关中晋级成功。只因当时云霞、天剑、珈蓝三宗都忙于同古都魔修开战,对于长青界的事自然有所忽视。
所以,木云子晋级人仙老祖一事,只有长青界广为流传,云霞仙子等人却并不知晓。从魔宫回来后,女修们都忙着闭关疗伤,郎飞也急着回长青界探亲,同样亦不知道这一变故。
时至今rì,灭了金钟山满门后回归丹门,虽说一路上有众多门人照应,但是经过丹府时还是被一勤杂弟子发现,继而将这一消息告知了石碧子。
木云子经由石碧子之口听闻此事后,顿时大喜过望,认为此乃斩草除根的良机,于是点齐门下一众长老,气势汹汹的来至云羽山。
当时紫云子等人还在山腰处各行其事,后经天阵峰当值弟子传讯,随即下山查探,正巧将刚刚步出迷踪阵的一干修士拦了下来。之后便是双方扯皮好半天,及至云羽老道下山,天羽道人闻讯赶来。
“师叔……”木云子面沉如水的看着天羽老道。想到以前他对自己接掌丹脉之事一向冷嘲热讽个没完,今rì当着这么多人再度给自己难堪。若非碍于辈分的关系,以及云狰同样在侧,他还真想同老道士较量较量。即便输上一招半式,自己也不吃亏。
天羽上人根本不理他的茬,双手环抱胸前,斜视着他,继续说道:“闲话少扯,赶紧滚蛋,少再这里碍我的眼。”
同样的话在天羽老道口中说出,自然与紫云子又是不同。惊云子等人虽说脸sè难看至极,可还是忍不住看向木云子,看他如何行事。
“师叔,师侄说了,此次乃是缉拿我丹脉弃徒郎飞,好像……好像没您什么事吧。”
老道士一听这话,眉头骤然一挑,正yù说话时,忽然一直未曾言语的云羽老道插了一句。“木云子,若是在丹府那一亩三分地里,你身为丹脉首座,随你怎么折腾,老道自是别无二话。可你看清楚,这里是云羽峰,岂是你随意撒野的地方?”
天羽老道听罢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真好笑,缉拿丹门弃徒郎飞?休说他没来,即便是来了。那小子虽是被你逐下了山,可若是他愿来此做客,而我们也愿意接待他,又干你屁事?”
俗话说单丝不线,孤掌难鸣。对面仨老道明显是一伙的,木云子虽是带了不少人来,可碰到对面三人胡搅蛮缠,且还是自己的长辈,他一时也没了对策。
“天羽师叔,如您所言,那小子若是来做客也便罢了,可他却丧心病狂的出手伤了我门下一位弟子。更将之废掉全身修为,若是我这做首座的不予理睬,岂不是寒了众弟子的心?”
云羽老道闻言皱了皱眉,回头瞧了苍碧子一眼,见他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随即面sè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你说你来就来吧,偏偏下这么重的手!上山就上山吧,有后山不走,偏偏要走前门丹府!被人察觉,兴师问罪来了吧。下山这么多rì子还没学乖,还让自己两个老家伙给你擦屁股!小兔崽子真不叫人省心。
云羽老道心里那个气啊,起先高兴的心情登时化作满腔幽怨。
云狰上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登时了然,眼见双方争执不下,忍不住暴喝一声,震慑住在场诸人的同时,冷笑道:“木云子,云羽师兄都说了,那小子不在这里,你再不滚蛋,休怪道爷的大剑不长眼。”话罢,忽将身后定海剑外包裹的黑布打了开来。
第五百零二章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品幽兰香
惊云子、宵云子等人顿时骇的面无人sè。整个丹门谁人不知天羽老道虽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可比起这妖兽出身的云狰上人来,就又差了一筹。
“云狰师叔……”木云子犹自不甘心,以森然的目光看了他背后的定海剑一眼,沉声说道:“你们身为长辈,不思为小辈考虑,反而袒护一个外人,这样的做法,置门规于何地?又置列祖列宗于何地?”
云狰、云羽、天羽闻言一愣,面sè变得难看至极。木云子竟拿祖宗礼法来压他们,做为丹门的化气老祖,何曾受过这般对待。
就在三人脸上隐现怒意之际,忽然,八步迷踪阵尽头的传送阵方向传来一声冷哼。“说起门规来,木云师兄,我倒要问问你,聚众擅闯长辈清修之所该治什么罪呢?”
话音才落,烟云中走来二十多个身影。行于最前的乃是天羽老道的三徒衣云子,其后则是浮云子,再次便是赤云子、火云子、风云子以及其他几峰的诸多长老。
衣云子是个年约五旬的中年妇人,见得老道三人并肩而立,连忙行到云羽老道跟前。礼毕,这才走到碧云子身后站了。
浮云子、赤云子、火云子等一干长老,看也未看木云子等人,同样迈步走到三老跟前,一一礼见罢了。浮云子却才扭过头,看了脸sè异常难看的木云子一眼,不冷不热的喊了声:“木云师兄。”
自打郎飞被他逼下山以来,浮云子算是彻底与他决裂,早先因有天羽、云羽二人暗中支持,丹脉一干长老根本就没几个人真心支持他。直到他苦心经营许久,一个多月前又晋级了化气境,那些摇摆不定的长老这才归附于他的麾下。
眼看着天羽、云羽二人扶植浮云子打压他的局面彻底崩盘,他这正要再加一把劲把浮云子身边的所有长老笼络到自己一方,完全架空那不识时务,偏又爱管闲事的老道人时,谁想竟然被他借题发挥,先行将了自己一军。
现在六脉首座皆已到齐,浮云子身为执法院首座,当着眼前几乎近半的长老让自己下不来台。木云子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可眼下的形势又迫使他不得不强行忍下这口怨气。
“云羽、天羽、云狰,咱们走着瞧,不用多久,我定要让你们尊严扫地,跪下来哭着喊着求我放了你们。至于浮云子,你既然敢为那小子做到这般程度,那一定不吝于为他去死!”木云子又一一扫过赤云子、火云子等人,忽然觉得要是将这些人一并除掉,那该是多么爽快的一件事啊。
“木云子,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滚?”赤云子身周荡漾着一股浓厚的罡气,瞧那架势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冲击化气境。
对于木云子先于他晋级化气人仙,赤云子心中多少有些疙瘩。因此,语气并不怎么和善。
“你……”木云子大怒,可眼下形势比人强,他又能怎么办呢。虽明知郎飞此刻必定是躲在云羽峰的某处,但是因被阵法所阻,神识查知不到。云羽老道又一口咬定郎飞不在这里,无凭无据,他自是只能望洋兴叹了。
又看了眼身后面露忧sè的惊云子、宵云子等人一眼,木云子想要走,可心中又极其的不甘,沉吟片刻,忽然被他想到剑走偏锋的一招激将法。
“小杂种,不怕告诉你,玄羽峰如今已改名做木云峰,你的家如今已成了道爷的私人住所……除非你那女徒弟一辈子龟缩在这云羽峰不出,否则……嘿嘿,她不是你自青楼jì馆买回来的吗?道爷定要在玩儿够她之后再将其卖到秦淮河的画舫之中,做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木云子的爆吼声回乡在云羽峰的每个角落。
“够了!”云羽老道脸上怒cháo汹涌。“木云子,你找死!身为修道之人,竟是这般歹毒,我这做师叔的定要代你师父……”
“教训就不必了吧!”木云子打断云羽老道的话,冷笑道:“师叔,若是照你所言,那小子不再此处,让师侄喊上几嗓子又如何?反正我这也是气话,我一没欺师,二没灭祖,难不成还能因言获罪?”
“你……”老道被他这话噎了个半死。而天羽、云狰以及浮云子等人也皱起眉来。雪娅此时的身份有些特殊,因郎飞被逐之故,她亦不再是丹门之人,若木云子只是不顾颜面的随意辱骂几句,并未真正实施恶行,他们还真就不能治他的罪过。严格来说,这事不道德,却并未违反门规。
赤云子、火云子、风云子等人也没想到木云子竟然使出这等yīn损下流的手段,一个个无不义愤填膺,十分不齿他的为人。而木云子带来的惊云子、宵云子等人虽说脸sè也有几分古怪,可对他的急智却也有几分佩服,自觉跟着他或许并不失为一个正确的选择。
“三清道尊保佑,凌云师叔可别头脑一热中了他的jiān计!”苍碧子躲在衣云子等人的身后,求爷爷告nǎinǎi的喃喃自语道。
“……”
束胸一点一点滑落,露出那一抹rǔ白偏又添了些红晕的半弯新月之上。郎飞的指尖有如魔术棒,每每只是微微触及雪娅的肌肤,这美艳不可方物的俏人儿便打个震颤,娇/喘连连的樱口中还偶尔吐出一两声咿呀咿呀的细语,似陶醉在chūn梦中,又似软倒在温柔乡里。
她心底在呼唤着郎飞,叫着:“公子,不要。”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声享受的“唔……唔”。感受着郎飞丝丝清凉的五指由上而下沿着嫩白的香肩徐徐划下,分开她双肩上已滑落一半的纱裙,又向着酥胸上那一对剧烈起伏的高耸蜿蜒而去。
雪娅粉颈上沁出一滴又一滴的香汗,心中一时如小鹿乱撞,一时如食蜜糖,一颗芳心情系处,满是幸福与欢愉。
“公子的手掌好温暖……把雪娅的心、雪娅的人都要融化了……”当然,这些话也只是在她心中萦绕。此时此刻,她即便想说话,却哪还有力气开口,只觉浑身柔弱无力。一会儿如柳絮,一会儿如落花,栖身之所软绵绵的不着一丝力道。
仿佛整个天地只剩下自己与郎飞,他的爱意,他的温柔,将她整个人彻底征服。
雪娅享受着他的爱抚,享受着他的呵护。“眼下便把身子交给公子吧,今后雪娅便是公子的人了……”
至此,这位外柔内刚的小女子方才算是彻底敞开身心,任郎飞去爱抚,去占有自己的完美身体。
另一边,吻罢方清寒荷尖般细腻红润的下颌,徐徐往上,来到那一对胭脂sè的薄唇之间。郎飞先是如蜻蜓点水一般浅浅一触,待得方清寒发出一声“嘤咛”,白衣小子却才促狭的一口印下,倏然含住她的下唇,银牙轻轻咬住的同时,以舌尖徐徐左右摩擦。
方清寒顿觉温润中一股酥痒传来,整身子忍不住扭动起来,一双纤纤玉手频频乱抓,一时捏住他的衣襟,一时又扣紧他的五指,一时又不经心的划过他的下腹。
被她这一折腾,郎飞只觉小腹之下腾起一团火热,一时间浑身燥热,口舌干渴。随即左手轻屈,捉住方清寒拘束住短裙的浅黄sè丝带,轻轻一拽,顿时将之解开来。
第五百零三章 便让你如意又何妨?
而他的一张嘴却也不闲着,放开方清寒细润湿滑的下唇,将头微微一转,深深吻在樱桃小嘴儿之上。
方清寒因闭着双眼,全未料到郎飞的突然袭击,只在浅浅传出“唔”的一声后,两片花瓣一紧,檀口中顿时钻入一条无比灵动的“翻江龙”来。
她先是一愣,妙比兰蔻的舌尖便与那条灵动的蛟龙纠缠在一起,等到她意识过来时,心中顿时一甜,双唇不由的轻轻一动,竟是噙/住郎飞的滑舌,一下一下吮吸起来。
感受着舌翼传来的润泽,细细品味着方清寒渡入口中的香津,还有不时划过象牙般洁白的贝齿传递而来的如触温玉般的点点爽/滑。郎飞顿觉如坠云端一般,简直妙不可言。
他情不自禁的轻呼一声:“清寒”,方清寒也柔声回应道:“师弟……”
此时此刻,竹屋之内chūnsè无边,旖旎不尽。白衣胜雪,如襄王会神女。壮志凌云,似君瑞遇莺娘。
就在郎飞右手触及雪娅的抹绿束胸之际,就在他左手抽下方清寒的云丝束带之时。忽然,山下传来一阵疾呼。朦胧中闻得玄羽峰、雪娅、娼jì、千人枕万人睡几个字,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坐了起来,忽然瞥及二女闻声也是娇躯一颤,然后又平复下来。
自觉二女尚未清醒,他这又是才然点着的干柴,随即不作他想,再度恣意施为起来。
他将雪娅的束胸撩起一角,模糊见得如白膏、玉珠般的半握浑圆。而方清寒的短裙轻滑,露出脂凝香匀的一截莹白秀腿,其下更可见一轮浑然天成,如香馥馥刚出锅的白面馒头般的圆膝。郎飞直勾勾的看着那双美腿,目光再难移开,正待弯下腰,一亲芳泽之时。突然,又是一声如闷雷般的叫嚣传来,打破了竹屋内的宁静与绮丽。
“郎飞,你要还是个男人,你要还有一点血xìng,就别跟缩头乌龟似的躲在暗处不出来。道爷倒要问问你,这过街老鼠的味道如何?而你这丧家之犬又要做到何年何月?”
这些话不但郎飞一丝不漏的收入耳中,连那雪狐绒毯上玉体横陈的二女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睁开眼来。
“木云子!”明显感到雪娅、方清寒二人的身子一僵,郎飞将放在二女身上的手缓缓收了回来,朝着山下的方向看了眼,面sè登时yīn了下来。
“公子……”雪娅缓缓睁开眼,伸手遮了遮裸露的肌肤,红cháo尚未消散的脸上霎时多了几分担心。她也听出了方才喊话之人的身份。
方清寒眼中的妩媚缓缓褪去,一丝担忧的神sè出现在她的脸上。木云子晋级化气人仙之事,她自是清楚的很,对于人仙老祖的恐怖,或许雪娅脑子里没什么概念,可她却清楚的很。
“师弟……不要……”看着郎飞脸上渐渐浮现的恨意,方清寒一下坐将起来,对着他摇了摇头。
郎飞望了二人一眼,回以微笑,继而毅然决然的站起身子。
“师弟,不要去,你……你不是他的对手……”方清寒急了,一把抓住郎飞的手臂,眸子里满是担心与忧虑。“他如今已是化气人仙,你……你断然敌不过他的……”
“哦?化气人仙?”郎飞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冷笑。本待让他多活一会儿的,可谁想他不请自来,非但自己送上门来,还打搅了自己与二人的欢好。
“哼!收债的时候到了……”郎飞的话音很低,可雪娅、方清寒二人却清楚的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杀意。
方清寒急的直摇头,双手狠命的拽着郎飞。“师弟,不要去……我……我不让你去……”
雪娅将腰间丝带匆匆打了个活结,同样站起来,拉住郎飞的另一只手。“公子,我也不让你去……”
“你们俩……”郎飞低头看着含泪哀求的两人,心中一暖,温柔的望着眼前佳人,微笑道:“别急,我此去乃是为收账,可不是去行险搏命的……”
方清寒闻言一愣,一脸不解的问道:“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木云子巴不得你自投罗网呢。你……你……你可不能冲动,若……若你死了,那……那我们俩怎么办?”
“若公子有事,雪娅定然不会独活……”
看着急的直跺脚的小师姐以及冰霜般傲立的坚毅女子,郎飞即便心中再怒,再恨,这一刻也已全部化作做满腔柔情。
“两个傻丫头,我今rì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不用在怕他什么。化气境又如何?人仙老祖又怎样?即便他超脱化气,进入那炼气之境,你们的夫君我,也有能力将之格杀。”
“什么?”二女齐齐一呆。对于修为境界的高低,雪娅所知不多,可既然郎飞这样说了,那就一定是真的。与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不同的是,方清寒忽然掩口惊呼一声。“师弟,你……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郎飞呵呵一笑,罕见的没有叫她师妹,却是上前一步,凑近她的耳畔,柔声细语道:“小师姐,师弟我说,如木云子这般修士,我一根手指便能将其碾死……”
“啊!”方清寒蓦然一惊,脸上挂着不相信的表情详详细细打量了郎飞许久,直道他将头点了又点,一连重复了数次后。却才咽了一口口水,尚自抱着五分相信,五分怀疑的态度,玉手轻抚胸口,问道:“这是真的?”
“小师姐,咱们都相处这么久了,你看我可是那等生xìng鲁莽之辈?”话罢,再度点了点头。“是真的!”
方清寒愣是又耗了片刻,却才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那我也要去。”
“我也是……”雪娅亦是在旁插言道。
郎飞顿觉无奈。正此时,忽然又听得一句辱及自己父母的话传来,白衣小子脸sè登时转冷,眯起眼,放出神识扫了山下众人一眼,换了个柔和一点的表情说道:“好,且随我一同去会会他。”说罢,稍整衣衫,闪身出得门去。
二女对望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亦是跟在郎飞身后向着山下走去。
传送阵旁。
木云子终究也是一脉首座,在接连喊了三次后,眼见山上仍无动静,也只好讪讪的住了嘴,不再出声。
见此,云羽、天羽等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木云子此举乃是激将之法,几人对此心知肚明,可对于这等阳谋,却实无什么对策。不过好在郎飞那小子也不傻,没有脑子一热闷头冲出来。想来再过一会儿,木云子自觉无趣,便会主动离开了。
可就在他们搁这儿暗自庆幸之时,忽然,山路拐角处人影一闪,并肩走下三个人来。
听到脚步声,云羽、天羽等人扭头看了一眼,登时面sè狂变。郎飞竟然下来了,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避让。
尤其是云羽老道,心中那个恨啊!这小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枉自己还一直强调他没来云羽峰,他这一来,岂不砸了自己的信用。虽然惊云子他们当着自己的面不会多说什么,可谁知道他们回去之后会怎么传言。自己的一世英名,全都被他给毁了!
晃眼见到郎飞旁边一左一右并行而来的雪娅与方清寒二女,老道士更加抱怨起来。那小子是个愣头青,憋不住火,怎么你们俩也犯起糊涂来?木云子现如今已是化气人仙,这不过区区两年,他又能有多大进步?同木云子比起来,这小子别说拍马不及,就是跨凤乘龙,他也撵不上啊。
与云羽老道一般想法的还有不少人,天羽老道气的胡子直飘。自己等人兴师动众而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拦下木云子,为了救下他的小命。可他倒好,架不住人家三言两语,竟自己乖乖的送上门来。是,木云子说的话是难听,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你说你偏要逞什么英雄?有勇无谋,说是狗熊倒更贴切些。
浮云子、火云子等人也是一般想法。虽然察觉不到郎飞现在的具体修为境界如何,可但凡一个正常人都知道他一准儿不是木云子的对手。自己这些人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他不在云羽峰,可他倒好,自己屁颠屁颠跑来送死。这样一来,岂不是自己一方弄了个乌龙事件,凭白让惊云子他们看笑话?
“哈哈,云羽师叔,天羽师叔、还有诸位师弟,这便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他不在云羽峰上?”木云子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讥笑。
第五百零四章 毒舌如簧
望着犹自不紧不慢,一步一步走来的白衣小子,宵云子等人同样有些看他不起。俗话说的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郎飞如今看来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傻小子,又怎斗得过木云子?自己等人还好站对了位。
想到这里,又将目光转到浮云子以及他身后几位面sè铁青的执法院长老身上来。心中冷笑道:“这便是你们寄以厚望的丹门的未来?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一根筋走到底的家伙,根本不及木云子万一。”
转念又想到木云子之前隐隐透露给自己等人的那件大好事。“嘿嘿,少不得今天便豁出去,拼着得罪云羽、天羽二人,也要在木云子面前露一回脸,也好rì后多捞一些好处。”
众人各怀心思,暗暗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之时,郎飞已经带着二女来到近前。遥见双方呈对峙之势,又见云羽、天羽等人对自己露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小子没丝毫觉悟的嘿嘿一笑,先是对着天羽、云羽、云狰三人礼拜完毕,后又对着赤云子、火云子、浮云子等人一一拱手,口中说着寒暄之言。
反观云羽、天羽等人,又哪有什么心思跟他打招呼,无不气呼呼的瞪着他,或以冷哼回答,或以叹气应对。
木云子看着对面诸人吃瘪的表情,别提心中有多解恨了。待得郎飞礼毕,转而朝他望来时,却才冷冷一笑。“小杂种,你还敢回来?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做缩头乌龟呢?”
郎飞闻言皱了皱眉,没急着开口作答,反将视线一一扫过宵云子等人。“诸位师兄,你们这是站在木云子一边,要和我作对咯?”
没人说话,回答郎飞的只有宵云子等人冷冷的目光,那表情活像看白痴一般。这不明摆着的事吗?难不成你还觉得如玄羽老道健在时,大家都让着你,迁就你?如今木云子乃是丹门老祖,早已把玄羽道人的地位取而代之了。
“小杂种,我且问你,朱碧子可是被你所废?”见郎飞对他不理不睬,木云子的脸sè愈加yīn沉起来。
郎飞看了他一眼,丝毫不以为意,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调说道:“废他的的确是我,可杂种这个称号,还是你自己用吧。”
“好,好,好!”木云子连道三个好字,满含杀意的盯着郎飞的脸。“既然你承认了,那就给我偿命吧。”话罢,竟是毫不顾忌云羽老道,倏然打出一道真元,直朝郎飞胸口shè去。
此时云羽老道正在斥责方清寒做事糊涂。小姑娘觉得委屈,待要向他挑明此乃郎飞一意孤行。可还没等她开口,眼前光影一闪,云羽老道已是消失不见,再度出现时,已然到了郎飞身前,且还将木云子的那道真元震了个粉碎。
“你……”木云子一脸不忿的望着老道。“师叔,他如今背负伤我门下之罪,我出手惩戒他实乃有理有据之举,你为何擅自出手阻拦?”难不成师叔要带头坏我丹门规矩不成?
老道皱眉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此处乃清修所在,谁允许你在此动手了?再者,如今浮云师侄也在,按规矩当有他裁处,又哪有你什么事……”
“不错……木云子,莫非你要越权不成?”浮云子出声附和道。
木云子闻言看了他一眼,缓缓收回双手,寒声道:“那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裁处……”
“哼……”浮云子冷哼一声,看了天羽、云狰二人一眼,继续说道:“此事疑点太多,且先将之收押在云羽峰,料想有师叔看管,他定然难以脱逃,待rì后查明真相,再定罪不迟。”
“什么?”对于浮云子所施的拖字诀,木云子心中自是非常明白。
给云羽上人看管?那还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退一步来讲,即便碍于宗门规矩不好放他离去,还有个浮云子可以从中和稀泥呢。rì后查明真相再定罪?说的好听,这rì后到底是今rì之后还是明rì之后,亦或一月之后,一年之后呢?
“不行,我须得速战速决,若拖延下去,谁知道会不会被他给跑了。”木云子扭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一副任人鱼肉模样的郎飞,忆及方才之事,不觉心中一动。
“他既然是个愣头青,我何不再加一把火,将那激将法使到底。一旦激怒他,只要他敢出手,我就一掌毙了他。到那时候,即便三个老不死的再偏向与他,也只有跌足嗟叹的份了。”
想毕,木云子不与浮云子纠缠,又将注意力转到郎飞身上来,眯眼望着他,冷笑连连的说道:“嘿,小子,忘了告诉你了,不但你那死鬼师父的住处被我占了。你老爹老娘的家好像也不太平啊,前些rì子我倒偶听一事,说是大汉国牧牛山前面的一个小镇被山寇洗劫一空,非但财物被抢个jīng光,好像连人也被掳了去。”
他的话一说完,郎飞的表情还没什么变化。云羽、天羽等人的脸sè却突然变了,木云子这话说的大有深意。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说郎飞的家乡遭了难,若真如他所言,镇子遭到山寇洗劫,那何必还要掳去人口。这样一来,岂不是暴露了行迹,更易受到官府围剿了?
再者,木云子身为一届修仙者,为何要去在意一群凡人?这其中只怕另有猫腻。
“难不成此事是你做的?”天羽老道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不觉按了按背后的镇岳剑,目光炯炯的盯着木云子问道。
“诶,师叔多虑了,师侄再怎么说也不会做那等天怒人怨之事!”说完,木云子嘴角忽然弯起一线yīn毒的微笑。“至于别人会不会这么做,师侄可就不知道了……”
说到底,这事只怕还是与他有所关联。三位老道一时间脸sèyīn的几能滴下水来。
修行界不得擅自插手世俗之事,更不能随意杀戮凡人,对于胆敢违背这项规矩的,由十宗监察院查实后,依律论处。这乃是整个修行界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虽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却并非每一件事都能按规矩来办。人情比法大。规矩是长青十宗定的,自然而然,执行与否也是十宗说了算。便似大雪山的邪剑宗,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干,可因为有雷帝山与扶摇岛给它擦屁股,现在还不是安然无恙,且还混的风生水起。
几位老道也全未想到木云子如此yīn毒。那些人不过是些凡俗之辈,何至于下此毒手。
“嘿嘿,小杂种,那些人中会不会有你的父母呢?只不知他们眼下怎么样了?小命还健在否?”
第五百零五章 辱人者人恒辱之
一面说,木云子一面细细打量着郎飞。哪想到白衣小子脸上表情竟然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变化,那一脸安静的模样,好似同他毫不相关一般。
“你……木云子,你真卑鄙……”云羽老道气的胡子直颤,而天羽老道更是握紧了镇岳剑的青玉剑柄。只不过眼下还只是怀疑与他有关,并无丝毫直接证据,因有门规束手束脚,自己这些人也着实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这小子怎么拉着一张死人脸,半点表情也无?”无视云羽老道等人的愤怒,木云子看着郎飞,心头多了些许疑惑。
“他的义父义母xìng命都已难保了,这小杂种怎么还如此沉得住气。”木云子视线扫过郎飞,扫过愤怒的云羽、云狰、天羽,以及浮云子等人,最后定格在杏眼含怒的雪娅身上。
“前番我能激你下山,今次也能激你动手。”眼见一计不成,木云子心中再生一计。
“小杂种,你看,这是什么?”话罢,木云子手腕一翻,露出袍袖下面的rǔ白sè,带着点点花斑的虚空镯呢。
郎飞目光一下凝固在虚空镯上,那是老道要留给他的东西!
见成功吸引到郎飞的注意力,木云子yīnyīn一笑,手掌微微一动,手心登时多了一件大红sè镶花缀玉的斑斓霞帔。再一动,又多了一顶珠宝琳琅的凤冠。
瞅得在场之人明显一愣,木云子嘴角泛笑,依次又拿出同样的一套。末了,还拿出一件男xìng喜服。“啧,啧,啧,也不知玄羽师叔他老人家这是要干嘛,虚空镯中竟然还有这种东西,就是不知是他自己用呢?还是准备给别人用的?”
话音刚落,骤然间手一抖,三套红装一下滑落在地。
“你看我,还真是不小心啊,呵呵……”木云子弯腰去拣,可哪想又是一个趔趄,左脚竟是一下踩在喜服上。“哎呀呀,真不好意思,你看,踩脏了……”
口中说着道歉的话,可他的右脚却又高高抬起,而后重重的踏在那两顶凤冠之上,登时将之踩了个稀烂。于此同时,左脚底部陡然shè出一道气劲,将那三件红装碾的稀烂。
郎飞看着他的所作所为,一张脸顿时yīn的有如梅雨季的连绵雨天。而雪娅与方清寒亦是满脸yīn沉的望着他。这三件喜服摆明是老道为他们三人准备的,只是不曾想老道士走的早,未及等到这一天,更没想到而今竟是落到木云子手中,且还拿来做为侮辱三人之用。
“这玩意儿反正道爷留着也没用……不如就赏给你们吧,怎么样?”木云子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忽然扭头看了惊云子、宵云子等人一眼。“诸位师弟,你们说是不是啊?送给他们修补一下,兴许还有用到的一天哩……”
“哈哈哈哈,师兄说的对,这可是丹蚕吐出的红云丝做成面料裁剪而成的啊,这么好的东西若是扔了岂不糟蹋的?”宵云子丝毫不顾及云羽老道等人满含怒意的目光,嗓子眼一动,竟是张嘴咳出一口痰来,赶巧落在木云子脚下的喜服身上。
“对不起,没忍住……不过嘛,洗洗还可以用的……惊云师弟,佟云师弟,你们说是不是啊?”宵云子虽是两手抱拳,向着郎飞轻揖,但是他的脸却转而望向身后的惊云子等人。
“哈哈哈,宵云师兄说的是,洗干净了,晾一晾还能接着用……”宵云子身后人群中暴起一阵如雷般的哄笑。
郎飞的脸sè忽然变了,手也有了细微的举动。可就在此时,又见木云子呵呵一笑,翻手间掌心有多了三枚黄橙橙的丹药。
“津菁归元丹?”郎飞目光一缩,立刻认出木云子手中的三枚丹药正是那号称能够增加筑基修士冲击炼jīng境两成成功率的上品黄丹。
“嘿嘿,我那玄羽师叔的虚空镯内可真是什么好东西都有啊,也不知这三枚丹药是为谁准备的,一向也没见他拿出过。啧,啧,啧,想我当初进阶炼jīng境时可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可也不见师叔可怜我,予我一粒。”
一边说,木云子一边摇了摇头。“只是今天这些东西全都落在我的手上,倒要提前尝尝鲜,把以前的遗憾给补上……”说完,另一只手捏拳向着手心一磕,猛地震起一枚丹药,张口便吞了下去。
“嗯……味道十分香甜,入口生津,馥郁之极……”木云子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竟是又一磕,再度吞入一枚,随后露出一脸满足的表情。
“师兄,也给小弟尝一尝……”话音一落,宵云子迈步凑近,站在木云子身旁说道。
木云子缓缓睁开眼来,看了他一眼,一伸手,将最后那颗津菁归元丹丢与他。“喏,师弟你也尝尝。”
宵云子接过丹药,看也没看便将之吞入口中,随后露出一脸回味无穷的表情。
“你,你们……木云子,你可知这丹药的珍贵?若将之赐予门中上佳资质的弟子,岂不是又添三位炼jīng修士?眼下竟然浪费在你们身上,可恶!”云羽老道直气得吹胡子瞪眼,暴跳如雷。
“哦?赐予门中上佳资质的弟子?”木云子斜乜着郎飞,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当初玄羽师叔怎么不这么做?他有这好东西却不拿出来,这到底是给谁留的?”说完,顿了一顿,又将目光转到云羽老道脸上。“还有,如今这镯子里的东西都是我的,我喜欢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即便将之喂狗,也是我乐意,这事师叔好像管不着吧。”
看着木云子跳梁小丑一般的表现,郎飞心中的怒火已是再难抑制。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未出手诛杀掉木云子,是因为云羽、天羽、云狰以及浮云子、赤云子等一干老道在侧。若是当着他们的面杀掉一位本门化气人仙,多多少少会让他们心中有些疙瘩。
大家毕竟份数同门,手足相残是最不应该的。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云羽老道等人还对木云子抱着幻想,希望他能迷途知返,改邪归正,做一位受人敬仰的化气老祖。
不过,这一切终究只是奢望罢了,他为了彻底除掉自己,真可谓是费劲了心机,用尽了手段。侮辱雪娅之恨,残害父母之仇,如今竟又当着自己的面来践踏师父的尊严,是可忍孰不可忍!
郎飞再度将目光转到一旁幸灾乐祸的宵云子等人身上,方才他之所以问他们是否真的要站在木云子一边与自己作对,只是为了给他们一个选择,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可他们却自觉自己大势已去,更加坚定了追随木云子的念头,而宵云子更是恨不能在木云子面前做一只摇尾乞怜的大尾巴狗。
“这是你们自寻死路,休怪我心狠……”郎飞动了,自云羽老道身后缓缓走出,头颅微微抬起,目光如剑一般盯着木云子,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感受到郎飞身周散发出的冰冷刺骨的杀意,木云子先是一愣,继而冷笑起来。“终于忍不住了吗?小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rì!”
他的心理活动不为人知,可郎飞的动作大家全都看的清楚。未等云羽老道等人有所行动,赤云子竟先一步拦在郎飞跟前,眉毛鼻子皱做一团,沉声说道:“师弟,你冷静一下,他这是激将法,巴不得你动手呢……”
对于赤云子的话,郎飞却是熟视无睹,斜下里一步跨出,飞身直奔木云子而去。
第五百零六章 你所依仗的,全部击碎
(因是个小高cháo,这两章算是连发吧,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会如此。)
赤云子抓了一把没抓住,急的一跺脚,正待施展神通拦下郎飞之时,木云子旁边的宵云子忽然动了,竟先于赤云子一步,直接对着郎飞打出一枚青光闪耀,镌有雷纹的丹药。
“五雷丹?”郎飞嘴角弯起一抹讥诮的笑容。宵云子,你这是找死啊!
这一幕发生的非常突然,云羽老道等人见到赤云子不知怎么的竟然没拉住那冲动的白衣小子,心中疑惑的同时,又是大惊。正要有所行动时,忽然见到郎飞的气息一变。与此同时,他右手肌肤表面竟是弥漫出一层黄褐sè的光芒,竟是不闪不避,直接向着面前的五雷丹捏去。
“这是?这怎么可能?”三位老道无不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从刚才郎飞右手上光芒出现时偶然泄露出的气息来看,竟是比自己等人还强大许多。
浮云子等人毕竟不如三位老道境界高,眼见郎飞yù同五雷丹硬碰硬,登时骇的是面无人sè。赤云子已是半步脚踏入人仙境之人,自是比浮云子、火云子等人略胜一筹。郎飞气息骤变之时,他模糊察觉到一丝异常,这让他微微一愣,手下法诀顿时慢了一丝。
等他挥去心中的疑虑,回过神来,郎飞的手掌已同五雷丹碰到了一处。
看着黄褐sè的光芒与青sè的雷霆纠缠在一起,宵云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正幻想着五雷丹的雷电破开郎飞的手掌,摧毁他的肌肉、骨骼、筋脉、生机之时,下一刻,笑容在他脸上凝固。一丝骇然之sè,自其眉角蔓延开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只是他,连木云子也愣住了。只因此时那五雷丹居然老老实实的被郎飞捏在食指与拇指之间,此时丹药表面的青sè雷霆亦是消散一空,就像由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突然之间进入香甜的梦乡一般,安静的不能再安静了。
宵云子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体内的真元还在死命的注向两手之间,可任凭他如何努力,那五雷丹却依旧不见丝毫动静。
“五雷丹……你留着也没什么用了……”郎飞淡淡的说了一句,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
“你……你……想……”宵云子心中没来由的一紧,下意识的小退了一步。他正待扭头去征询木云子的意见,陡见白光一闪,眼前凭空多了一张人脸。
宵云子大惊失sè,急切间一掌拍向眼前之人。可谁想那白衣小子只是伸手轻轻一划,他的整条手臂竟是“喀”的一声,整个断裂开来。
剧痛自肩头传来,宵云子忍不住张嘴痛呼。不过,恰在这时,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到了嗓子边的吼声又给闷了回去。
他只觉那双手就像铁钳一般,紧紧的箍住他的脖子。也不知郎飞是怎么做到的,仅仅是简单的抓着,他就已是提不起半分力道。肩膀的剧痛还在传来,可他却喊不出哪怕一个“哼”字。身体里的真元依旧,可他却不能调动分毫。
郎飞一手抓着宵云子,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头颅一转,又朝着旁边的木云子看去。
此时的木云子也才刚刚回过神来,方才的那一幕,别说是浮云子等人没看清郎飞是怎么欺近宵云子身边的,就连他也只是捕捉到一丝凛冽的杀意,然后便是宵云子胳膊断裂的声音,再之后就是他整个人犹如小鸡子似的被郎飞拎着脖子提了起来。
木云子的眼中满是骇然,心中更是不可置信的望着郎飞冰冷的眸子。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承认,我绝不承认!这小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强?举手投足间就能擒下一位炼jīng中期修士,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就算是化气后期恐怕也绝无可能这么轻描淡写的制住宵云子。
“木云子,你真的不应该激怒我……”郎飞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仿佛地狱恶魔的呓语般钻入木云子的耳朵里。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跑,这一个字突然自脑海中闪过。木云子后悔了,真的是后悔了。虽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眼下这个地步,可郎飞的强,却是毋庸置疑的。
“我是丹脉首座,我手里有混罗避天伞,凭着它,或许能与他一战。”想到这里,木云子脚下微动。
可就在这时,他的身前突然多了一道yīn影,紧接着便是一只大手从天而落。见此,木云子暴吼一声,双手一翻,掌心顷刻间多了一对金铙。顿时双手用力一合,只听“锵”的一声,声波如翻涌的海浪一般席卷而出。
以前在天削峰顶,他曾以此物暗算过郎飞。今天再度取出,却是为了拖延一点时间,为他赢得逃跑的机会。
紧魂铙最善伤人神念,由此时已是人仙老祖的木云子使来,同以前相比自是不可同rì而语。声波荡开,浮云子等人只觉头颅zhōng yāng一股如针扎般的刺痛传来,顿时一个个抱头痛呼起来。就连云羽、天羽等老道也是自震惊中回过神来,随即脸sè一变忙闪至雪娅与方清寒身前,挥手打出一道法术,将那声势骇人的音波逼退。
木云子正要趁机开溜,可哪知道身处风暴zhōng yāng的白衣小子却并未受半分影响。迎着肉眼看不到的鼓荡/声波,只是一闪间便出现在了木云子的脸前。
道人抬头见此,登时大惊,不及多做反应,忙将手中金铙向着郎飞的前胸划去。
郎飞仍是不闪不避,待得金铙逼近身前三尺,却才将手一举,直接一拳砸下。
“咚……”先是一声闷响传来,接着,整个金铙表面蔓延而出无数裂痕,三分之一个呼吸后,哗的一声散做无数金光闪闪的碎片,洒了一地。
“我的法宝……”木云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肉痛的呼叫,随后便被一只手抓在脖子上。同样的步上了宵云子的后尘。
此时郎飞左手拎着宵云子,右手捏着木云子,冷冷的扫视二人一眼后,忽然将宵云子放低几分。
四目相接,从宵云子惊恐万状的眼神中,郎飞读懂了他的害怕,读懂了他的后悔。可那又如何,之前也曾给过这见风使舵的道人机会,是他自己不懂得把握。想当初老道在时,这些人哪一个没受过他的恩惠,可如今呢?为了巴结木云子,竟是不惜拿自己的xìng命做为他们的投名状。
还有,那喜服是老道为自己准备的,那津菁归元丹也是为自己准备的。这些东西无不说明老道是真的将自己看的很重,真的将自己当做儿女一般对待。
这三枚津菁归元丹虽说眼下在他的眼中算不得什么,可对于当时的老道来说,是多么的珍贵,多么的难得,还不知他废了多少代价才将之换回来的呢,小小的三颗丹药,却包含着师父对他的浓浓溺爱。
曾多少次,郎飞看到老道亲自捻丝成线,然后织成一丈又一丈的红布。他当时不解,还以为老道有喜做女工的古怪嗜好。可哪里知道,他这么做只是想亲手做出一件喜服。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自己生来没有见过娘亲一面,是义父义母一把屎一把尿的将自己拉扯大。后来上山修行,又是师父担当起了这个角sè,这喜服上的花sè图样或许不是道人裁制的,可那每一寸红绫上,都凝聚着他的心血。
老人家一生无子,自己就是他的孩子。老人家自知命不久矣,却还是想看到自己穿着他亲手递来的喜服成家。
老人家的愿望很简单,也很单纯。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却被他们拿来羞辱自己,可就是这么一件喜服,却被他们用作践踏老道尊严之物。
“杀!”这一刻,郎飞浑身的气息有如地狱中沐血而生的修罗。
第五百零七章 连毙二人
“红装既然被你所污,那便由你的鲜血来涤净!”说完,郎飞忽然手一松,将宵云子放了下来。( 纯文字)
道人双脚一着地,还没等他有所举动,陡见郎飞掌心猛地喷出一股黄蒙蒙的水泡,将之从头到脚一下包裹在内。
看着其中不明所以的宵云子,郎飞目光一冷,五指一合一张,那微微泛着黄sè光芒的水泡竟是骤然一缩,而后爆散开来。
随着泡沫的幻灭,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浮云子等人睁眼瞧时,只见郎飞身前三尺,散落着喜服碎片之处多了一大滩鲜血,远处更有一些尸块滚落在地。
宵云子死了!真的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地上的鲜血带起无数细小散碎骨肉,沿着微有坡度的石路缓缓流入一侧山谷之中。浮云子等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切,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竟然真的做了!真的杀了宵云子!
与浮云子等人相比,云羽、天羽、云狰三人倒是要镇定一些,不过同样也是有些难以接受的皱了皱眉,只觉现在的郎飞杀意滔天,如在尸山血海中走过数遭一般,再非原来那个整rì吊儿郎当不思进取的小鬼头。
天羽老道故意挪了挪身子,挡住方清寒与雪娅二人的视线,待要出言劝解郎飞几句时。忽然听得是一阵脚步声。却是惊云子耐不住心中的恐惧,闪身向着传送阵跑去。
就在这时,郎飞抬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喃喃说道:“你不该为虎作伥……丹脉,要你这种人何用!”话罢,忽然并指如剑,向着惊云子的背影一点。
“嗖……”一声异响传出,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把剑柄处拴着九龙穗的银白sè飞剑倏然飞出,直奔惊云子后心而去。
郎飞并未掩饰飞剑破空的声音,惊云子自是可以听到背后的剑啸。回头看处,见只是一柄法器级飞剑,也没将之放在心上,只挥手在背后布置了一道真罡护盾,仍旧朝着传送阵跑去。
当惊云子回过头,向前又跑了约莫有一丈的距离后。《 纯》猛听身后传来一声“嗤”响,还没等他回头去看,骤觉后心一凉,紧跟着,胸口处一柄飞剑带着一道血箭透体而出。
“怎么……怎么会这样?”惊云子发出一声叹息的同时,双手捂着胸口的血洞软到在地。他到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区区一柄下品法器就要了他的xìng命。
宵云子之死吓呆了站在木云子一方的所有人,眼下惊云子之死更是唬破了那些想要趁机逃命之人的胆子。现如今他们望着郎飞的目光再不是之前的轻视、蔑视,再不是冷笑、yīn笑、讥笑。而是如同望着死神一般,心中满满的都是恐惧、惊惧、以及深深地畏惧。
惊云子可是有着炼jīng后期的修为啊,愣是被郎飞随手丢出的一把下品法器级别的飞剑夺了xìng命,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他们哪还敢跑?其中更有几个胆小之人竟是吓得面无人sè,两条腿直打颤。
从郎飞制住宵云子,再到一剑诛杀惊云子,全部过程加在一起也不过数个呼吸的功夫。就是这么短短光景,领头者被擒,俩爪牙丧命。直让人感觉恍如梦中一般。
不只木云子一方等人吓呆了,连云羽、天羽、浮云子等人也觉得眼前的场景是那么的不真实。
数百年来,整个长青界死于非命的炼jīng修士加在一起也不到十人。可刚才呢,不过捻指间,就有两位放在长青界任何地域都能算得上一方豪强的炼jīng境修士死在了郎飞手中。并且他们还不是普通的散修,而是丹门的jīng英弟子。
方才还在和自己针锋相对的二人转眼已是一具尸体,这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不远处随着雨水冲刷涓涓而流的鲜血、郎飞身边悬浮的染血法剑,以及惊云子后心处拳头大小的血洞,无不提醒着他们这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事实。
这一切木云子也看到了,他的修为被郎飞压制住,可神识却未受影响。对于宵云子、惊云子先后身死一事,他比任何人都要怕。或许在场的其他修士郎飞还有可能饶其不死,可独有自己,他绝不可能轻易放过,甚至……甚至会让自己不得好死。
“不……不……我不甘心,马上……马上我就要一统整个丹门了,我怎么能死在这里……”木云子挣扎着,扭动着,任凭他用尽了气力,郎飞的一只右手却似铁钳般仍旧牢牢的扼住他的喉咙。
仿佛察觉到木云子眼中的浓浓不甘,郎飞抬头看了他一眼,冷道:“木云子,当rì你在峰巅擒下我时可曾想到你也会有今rì?”
语毕,取下他右腕的虚空镯,轻轻摩挲着,眼中流出一丝淡淡的伤感。
“师父……”轻声低语一句,又将视线移至木云子身上,神sè转冷。“往rì种种,今rì我便连本带息一并将之讨还吧……”
话音一落,竟是将木云子一把横掼在地。
“咚”只听一声闷响,道人一头撞在玉石地板上,登时摔了个头破血流。
木云子来不及呼痛,更来不及擦拭额角滴下的鲜血。当体内真元又能调动的那一刻,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可就在他预备纵身逃亡之时,突然,一道yīn影从天而降,“咔”的一声踏在他的左手手背上,骨断筋裂的爆响声传出的同时,更有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你不该用这只手玷污师父为我备下的喜服!”
“嗬……嗬……”木云子强忍着疼痛,刚刚吐出两口浊气,忽然,又见脸前白影一闪,继而右手手腕处再度传来一声爆响。
“这是你擅夺吾师遗物,轻取虚空镯内丹药的代价!”
“小杂种……我跟你拼了……”堂堂一代人仙,竟如一条死狗般任由郎飞折磨。木云子何曾受过这等羞辱,顿时狗急跳墙,竟是忍痛驱使真元,挥手向着郎飞双腿斩去。
莫说现在的他,即便全盛时期也休想碰到郎飞半根毫毛。木云子一式不中,正yù再斩第二下时,忽听接连两声脆响自他身后传来,继而一股剧痛沿着两腿袭来。
“你不该已这双脚践踏师父的尊严!”
四肢传来的疼痛刺激着木云子的神经,对于郎飞的话,他此时已然无力反驳,唯有嘴角还在痉挛似的抽动,偶尔送出一声声痛哼。
到了这般地步,郎飞仍是不想给他个痛快,一步迈到木云子头旁,右手抓下,抓着他的后脖颈将其拎了起来。
“你不该出口侮辱雪娅,也不该拿义父义母的xìng命威胁我,更加不该用你这张狗嘴去吞下师父为我准备的丹药。”
“咔……”郎飞的话音才落,再度传来一个骨骼爆裂的声响。只不过这次还多了一些鲜血滴在地面上的啪嗒声,以及牙齿撞击在地面的叮叮闷响。
木云子的下颌整个扭曲的不成模样,鲜血自他歪歪的嘴角处一滴一滴坠下,而口中除了上面一排牙齿还残存着几颗外,下面一排竟是全部被郎飞的一拳给打落下来。
他想呼痛,想说话,想咒骂,可话到了嗓子边,却只是发出一阵含混的呜呜声。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说的那些绑架我父母之人可是金钟山?”郎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露出一个残酷的微笑。“若是他们的话,那你紧赶几步,或许还能在黄泉路上见他们一面。”
木云子的目光变了,怨怒中更添了无尽的骇然,他拼命的说着胡话,拼命的扭动着身体。
云羽老道等人的目光也变了,从郎飞的话中透露出的讯息来看,只怕金钟山完了……难怪之前听到青牛镇乡民被绑架一事后仍是神sè如常,却原来那些人已经全部死在了他的手上。“嘶……”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狠!
“也罢!我这就送你上路吧……”看着手中挣扎不休的木云子,郎飞脸上忽然多了几分厌恶之sè,左手微微一动,引着身边的飞剑一下刺入木云子的左胸。
眼看木云子在抖动几下后已经变形的头颅向着身侧一偏,登时没了气息。郎飞吐出一口浊气,挥手将之丢在一旁,而后迈步向着早已唬得面无人sè的佟云子等人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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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师弟……凌云师弟,你行行好,放过我吧。”郎飞向前迈进的每一步都像是一计闷锤砸在佟云子心头。最终,郎飞来到这些人跟前时,佟云子竟是支持不住,“咚”的一声屈膝跪倒在地。
“师弟,我知道错了,看在你我往rì的情分上就饶过我们这次吧……”前面有带头的,后面二十多人“呼啦”跪了一地,即便是少有几个骨气尚在之人也被身旁的交好兄弟强拉硬拽的跪了下去。
郎飞见状皱了皱眉,原本他还想再惩处几个寒一寒这些人的心,可全没想到这些家伙竟是些软骨头。一则双方并无什么深仇大恨,二来他也没沦落到滥杀人命的地步。是以,到底该如何处置他们还真的有些犯难。
“飞小子,法不责众,既然木云子已经死了……这些人,就放他们去吧。”云羽老道望了木云子的尸身一眼,长叹一口气,说道。
木云子虽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可怎么说也算是丹门之人,他从小上山修行,一步步修炼到眼下境界,这一切老道士都看在眼里。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步上邪路,渐渐被嫉妒与权力蒙蔽了双眼。
本以为有自己等人的打压,再通过浮云子的钳制,能够让他懂得收敛一些。可何曾想到他仍旧是执迷不悟,不但唆使金钟山去对付一干平民百姓,更是为了将郎飞斩草除根不惜来到云羽峰逼宫。他所作的一切,最终导致了他的败亡。可恨却也可悲。
听到老道的话,郎飞脚步一顿,回头看时,见天羽、云狰二人也对他点点头,遂沉吟片刻,说道:“即是三位师叔求情,那便饶你们不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纯》今后二十年,全给我去后山面壁思过。”
“是,多谢首座不杀之恩……”能活到这把年纪,又有哪一个会是傻子?木云子一死,丹脉首座之位又空了下来。谁来做?浮云子吗?可眼下有郎飞在,他是玄羽老道的唯一弟子,又是废掉木云子之人,若他能接掌丹脉首座,则之前这一切可以说是为了清理门户,实乃顺利成章之事。
可若是推举浮云子的话,则xìng质就变了。休说现在郎飞的身份已不是丹门弟子了,就算还是,也要被扣个残害同门的帽子。偏偏他的修为又高的离谱,在场之人谁都不是他的对手。为了宗门的面子,也为了自己的面子,最好的选择就是把他捧到首座之位上。
一则显得众望所归,郎飞脸上光彩,对他们而言,也可以缓和一下双方的矛盾。二则又保住了丹门的面子,还有自己这些站错队的人的面子。第三,更是可以留住郎飞这颗大树,在他的庇护下,只怕长青十宗鼎立的局面就要有所更改了。
佟云子的话倒把郎飞说的一愣,反倒是后面的云羽老道意味深长的看了佟云子一眼,呵呵一笑。“你小子的脑袋倒挺好用……”
“飞小子,既是他们推举你接掌这丹脉首座,你就安心领受吧,师叔我举双手赞成。”天羽老道也赶来凑热闹。而云狰道人更是抱着双臂直点头。
郎飞低头看了佟云子等一干丹脉长老一眼,微微皱了下眉。他此次回山,一来是为了找木云子报仇,二来也是抱着认祖归宗的打算而来。按照他的想法,不过是铲除掉木云子,夺回玄羽峰,然后携一干娇妻美妾回归原本平静而又悠然的简单生活。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眼下这些人会给他来这么一手,且云羽、天羽、云狰三个老家伙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虽然说他的修为够了,但是做为云子辈的长老,他却是年龄最小、阅历最浅的一个。且并不擅长处理一些宗门事务。更别说他生xìng淡泊,一向吊儿郎当惯了,又哪里是做首座的那块材料。
好像是猜到郎飞心中的顾虑,浮云子忽然来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师弟,听为兄一言。”
“你若就任丹脉首座。第一,玄羽师叔他老人家想必在九泉之下也会倍觉欣慰。第二,以你如今的修为,若有你的名头在,我丹门弟子行走在何处都能挺直腰板行事。第三……”
说到这里,浮云子指了指地上两具尸体与一坨碎肉。“第三……还省却了师叔他们为你擦屁股,不管是对你,对我们,还是对整个丹门都是有好处的!”
郎飞闻言眉头皱的更紧,沉吟片刻,说道:“浮云子师兄,我看还是你来做好了,这种麻烦事师弟我还真没多少兴趣接手。”
“唔……”浮云子想了一想,又道:“师弟,我知你平素逍遥惯了,不想被这些俗务绊住脚。可你想想玄羽师叔在时,他老人家不是同样在做撒手掌柜么?至于那些宗门俗务,有小辈们在,还有我们在,又哪用得着去劳烦你?”
“这倒也是!”想起以前老道终rì无所事事的模样,郎飞不禁莞尔一笑。转眼又见雪娅与方清寒俏脸含喜的对自己点头,也便不再推诿,颔首道:“既然师兄你都这样说了,师弟我便勉为其难,接受了吧。不过,丑话咱先说到前头,我要做的不好,可不许背地里编排我的不是……”
“哈哈……”不待浮云子说话,背后三老道却先大笑起来。“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仨老道这一笑,赤云子、火云子等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风云子捋着下巴根儿上的一小撮山羊胡,眯眼笑呵呵的看着郎飞。“首座师弟……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为兄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会烧哪三把火……”
听到风云子略带戏谑的调笑,郎飞挑了挑眉,不甘示弱的回道:“师兄,你还别拿我开涮,师弟我心中倒还真有那么几把火要烧……”
话罢,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对着浮云子说道:“师兄,这第一件嘛,刚才已经说了,便是由你监督他们到后山面壁思过一事。”
浮云子点点头,看了唯唯诺诺的佟云子等人一眼。“这个师弟放心,他们先是以下犯上触怒了云羽师叔,后又助纣为虐意图残害与你。只罚他们面壁二十载已是够宽厚的了。这事责无旁贷,便交给我这个做师兄的吧。”
“还有,这几具尸体也有劳师兄处理了……”
见浮云子再度点头,郎飞沉思片刻,又道:“如今木云子业已授首,惊云子、宵云子同样身死道消。佟云子师兄他们的处罚也安排妥当,倒是碧子辈的弟子中还有些归附木云子麾下者需要处理……尤其是那丹碧子,却不知被木云子授予了什么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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