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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小澪     剑翼txt下载     剑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 栖凤谷(十四)

    “哼!”见此,方清云手上法决仍然不停,虚指一招,雷刃轻动,其尖部缓缓透入雷电牢笼之内。

    “苍雷纵横。”轻轻吐出一段口诀,方清云一收一放,雷刃上青光疾闪,苍鹰的双眼犹如天青石一般渐渐亮起,一道青光自柄首闪现,接着一闪而过,于刃尖处激shè而出。

    一道,两道,三道……一条条粗如儿臂的雷霆钻入电光牢笼,或横切,或直刺,响起一连串的“噼啪”之声,尽皆直奔巨鹤而去。

    值此时刻,被困的巨鹤仍然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待数道雷霆吸附在它体表,红芒与青光缭绕在一起,它这才微感不耐,淡淡扫了它身下的方清云一眼,接着右翼一收,继而轻轻一展。

    “啪”随着一声脆响,什么“狂雷天牢”,什么“苍雷纵横”。方清云的法术竟全如纸糊一般,被它一下撞得粉碎。连带那柄雷刃都传出一声哀鸣,“当啷啷”掉落在枝干上。

    “噗……”一口鲜血喷出,方清云脸sè变得煞白,接着“噔噔噔”一连后退数步,急剧喘息的看着眼前巨鹤,再不敢妄动分毫。

    “大……大哥,这……这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司马兄弟全程目睹了方清云与巨鹤的争斗,二人自问不如方清云手段高明,眼见他绝学尽出却仍被巨鹤轻而易举的击败,司马尚威念及家中族老都不见得有此修为,忍不住惊骇yù绝的道。

    “二弟,这巨鹤怕不是有化气境的修为。”司马尚德深望了巨鹤一样,想起她刚刚右翼一挥便瓦解了方清云的攻势,心有余悸的道。

    “那……那为何之前族中之人进谷时没有发现?想那长青十宗明里暗里入谷调查无数次,怎也未发现这等厉害的灵兽?”

    “这……”司马尚德一时也没了主意,沉吟片刻后,瞥到脚下的煌炎梧桐,有些犹豫的道:“或许,或许是因它之故,以前何曾见到这煌炎梧桐?怎么眼下它一出现,这巨鹤也跟着出来了。”

    司马尚威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释,于是点点头,道:“若这巨鹤真是因此而来,那方清云势必难以取得宝物,那咱们与他之间的交易……?大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且等等,看看方清云如何应对,届时再作打算不迟。”

    就在司马兄弟说话的功夫,突然间,树冠顶部划过一道彩光,一个娇小的影子自枝叶间一下窜入,直愣愣的冲向红茧。

    眼见彩光自上而下冲到巨鹤头顶不远,可令人惊讶的是,巨鹤竟然恍若未闻,任由彩光直挺挺降下,一头扎入红茧之中。

    眼见发生如此异变,方清云先是一愣,继而大怒,他招惹不起巨鹤,便强提真元,将雷刃引起,打算绕过巨鹤,逼那道彩光退却。

    可是令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巨鹤坐视彩光侵入红茧之中,却单单对他抱有敌意,雷刃还未前进多远,便被巨鹤单翼一挥,再次将其拍飞。

    “你……好你个……”方清云抹掉嘴边的血迹,他心下怒急,正待张口叫骂,突然间看到巨鹤盯着他的目光不善,唬的他又将吐到嘴边的恶毒之言吞了回去。

    看到眼前发生之事,不单是方清云,连司马兄弟二人亦猜不透巨鹤为何摆出一副死守红茧的姿态,却单单不去管那道彩光。一时间三人俱都束手无策,只好任由红茧生变,宛然有了生命一般,其表面红霞流转,丝丝缕缕的七彩之气弥漫开来。

    外面这一切发生只用了盏茶功夫,而被困在兽魂阵里的郎飞三人也没闲着,这小子起先不信邪,丛恿着褚家姐弟二人对着结界一阵狂轰乱炸,可任凭他们三个如何折腾,那阵壁竟一点变化也没,这期间,在司马兄弟的驱使下,隐没在虚空的无数兽魂还曾趁机发难,一连数次,搞得三人怒骂不休,可愣是拿眼前的结界没辙。

    “姓郎的小子,你还藏着什么宝贝没有?赶快拿出来啊,若不然,那树上的‘红茧’就要落入方清云手中了。”

    听得褚海兰之言,郎飞苦笑一声,道:“于眼下局面有用的,也便是那几块火灵石了,只不过咱们三个又无人能够催发其蕴含的火xìng元力,虽徒有利器,却也于事无补啊。”

    “啊?”褚海兰闻言,檀口微张,转眼换了一副讨好的表情,道:“郎小兄弟,看不出你身家还挺富足的嘛,你刚才口中所说的火灵石,可否赠给姐姐几块?”

    “这小妞倒是个自来熟,前时骂我流氓、登徒子,还觊觎小白儿,现在却好意思来讨要火灵石。”郎飞暗中腹诽几句,对着褚海兰淡淡一笑,道:“不好意,这火灵石乃是好友寄存在我处的东西,郎飞做不得主,倒要叫褚姑娘失望了。”

    “哼!”褚海兰闻言气嘟嘟的轻哼一声,吐吐舌头,嗔怪一声:“小气鬼。”

    郎飞见状没搭理她,心中暗暗忖思道:“若说宝贝,小爷须弥带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若是谁要都给,岂不早就败光了家业。”

    想及这些年来的积蓄,郎飞暗暗自得,那些宝贝的模样在他脑海一一闪现,正在他心中默念时,突然,他神情一愣,想起近期所得的一件东西。

    “在这,在这!”转眼间,这小子在须弥带里倒腾了半天,继而一脸喜sè的取出一物。

    “哈哈,我怎么把它给忘了。”褚家姐弟循声观去,就见挥手间郎飞掌中多了一物,却是那前两天骨都界黑衣修士遗留的那杆破烂黑幡。

    抬头看了眼幽魂百鬼幡,待感受到其上散发的yīn森邪恶气息,褚海兰俏脸一变,一连倒退数步,面若寒霜的指着郎飞,道:“好啊,原来你竟是个妖道。”

    郎飞闻言一愣,头也不抬的回道:“你才是妖道。”

    “哼,不承认?那你说说,你手上为何有这等邪门的法器?”

    眼见褚海英也皱了下眉头,郎飞轻轻抖了抖有些破烂不堪的幡面,道:“这是前些天得自骨都界妖道手中的东西,若我真是邪派修士,难道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三家长老面前招摇过市?”

    “哼,谁知道你所说是真是假。”褚海兰剜他一眼,虽然心中接受了他的辩驳,却仍嘴硬的回了一句。

    这次郎飞没有说话,白她一眼后又自须弥带里拿出那块记载幽魂百鬼幡祭炼方法的破旧布片研读起来。

    见他如此,褚海兰嘟着嘴,一脸不悦的看向褚海英,却见他满面凝重的向她摇摇头,于是褚海兰轻哼一声,跺跺脚,亦不再多言。

    就这样,过了片刻后,郎飞挑挑眉头,将布片放回,然后拎着幽魂百鬼幡站起身来。

    “郎兄弟,如何?可有破解之道?”见他未出声,褚海英忍不住问了一句。

    郎飞瞥了眼在小明光引火阵下遭受重创,显得无比残破的幽魂百鬼幡一眼,道:“是否有用还当试过才知。”

    褚海英点点头,拉着褚海兰迈步后退,待远离郎飞后,双双站定,举目细观他施法。

    “yīn阳轮转,幽冥指路。”随着法决变幻,郎飞轻声吟诵一句,接着将舌尖咬破,一口jīng血喷在幡面,然后手诀一变,换做大yīn阳转/法/轮印。

    此时,幡面上的血迹慢慢消失,其上竟然浮现出一幅血sèyīn阳图,接着,yīn阳鱼一转,其中心位置缓缓出现一圈漩涡。

    “疾。”眼见破烂的幽魂百鬼幡仍然有用,郎飞心中一喜,按照布片所记,印诀再变,换做引魂诀,朝着灰蒙蒙的虚空一点。

    “兰姐,你看。”随着褚海英的惊呼,只见其所指之处虚空中缓缓出现一只模糊的天鬼头颅,接着,结界中的雾气无风而动,一道道肉眼可辨的灰气发出声声厉吼,被撕扯着拉入天鬼像之内。

    此时,郎飞突然脸sè一变,身体抖动的同时,颗颗冷汗自其额头滑下,而后,他一手法决不停,另一只手颤抖着伸进须弥带,将那六脉比武中所得,一整瓶灵元丹一股脑的倒了小半瓶入口。

    他这番举动,褚家姐弟看的啧啧称奇,却不知此时此刻郎飞陷入了极为困顿的局面,幽魂百鬼幡不愧是号称最接近灵器的法宝,单其最初的祭炼手法也非是脱胎境之人能够cāo控,适才虚空中的天鬼像刚一成形,郎飞便觉体内的真气被抽的一干二净,待第一道灰气吸入,他只觉整个人宛如被掏空一般。而后,随着第二道灰气涌入,空空如野的丹田再榨不出一丝真气,其心头jīng血竟然难以遏制的流向手中的幽魂百鬼幡。见得如此,郎飞大惊,赶紧试图散掉法决,只不过任它如何驱使,右手却如麻木一般,无法动弹分毫。时至此刻法相已成,他又无法收手,惊骇yù绝之下,他脑子里一瞬间转过无数念头,最后想到手中还有一瓶对化气jīng都有奇效的灵元丹,他也顾不得衡量丹药的狂暴元力会否撑爆他弱小的身体,宛如抓住最后一丝救命稻草一般,将那灵元丹倒入口中。

第二百二十七章 栖凤谷(十五)

    嘴中噙着数粒灵元丹,郎飞轻轻咬碎一粒,还没等他吞服,顷刻间一股异香充斥整个口鼻,接着,那碎做两半的丹药顺着津/液而下,郎飞只觉喉头一滑,丹药化作丹液经五脏直入丹田。

    仿佛久旱逢甘露一般,丹田中霎时涌出一股暖流,本已干涸的经脉中立刻犹如注入滚滚洪流,郎飞只觉一股爆炸xìng的力量以丹田为中心扩散开来,随着丹液的滋润,那股力道愈加澎湃,一道道真气洪峰充斥在身体的每个角落,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还有增强的态势。

    此时,郎飞体内的真气犹如实质一般塞满了每一寸筋脉,而那些丹田中新涌出的真气却一点不见衰颓,仍旧向着身躯各处蔓延,短短时间,郎飞体表青筋爆出,额头上除淋漓的大汉,还有一缕缕白烟升腾而出。

    “呵,呵……”郎飞努力维持着上下齿的平衡,以免不小心再弄碎一枚,若不然,一旦第二粒灵元丹破碎,势必会成为他的催命符,加重眼前危机,最后落得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疾……”身体里有如万马奔腾,郎飞强忍着遍及全身的撕扯之力,左右两手一阵变化,竟同时掐起引魂诀,点向虚空上方位不同的两处。

    得其法决之助,天鬼头颅又张大几分,连带着形影都有几分凝实。虚空中无风起浪,一道肉眼可辨的灰sè大cháo凭空翻涌而起,接着,浪头上一只只咆哮不止的兽魂被先后送入天鬼的巨口之中。

    随着兽魂涌入,郎飞法决不停,一连点在虚空数处,霎时间,虚空仿若战栗的汪洋,刮起一道兽魂风暴,成铺天盖地之势,席卷整个结界。随着他不要命的变幻着手诀,真气一股股的注入幽魂百鬼幡中,其体内的洪流也愈见舒缓,由奔腾的长河变作涓涓细流。

    见此,他又将口中所含的灵元丹咬碎一颗,这次不待丹液在体内暴虐,他立刻故技重施,马不停蹄的将真气注入黑幡。

    就这样,在褚家姐弟的注视下,郎飞先后吞下三粒灵元丹,虚空上的吸魂风暴肆虐过结界内的每一方土地,等到虚空中灰气全无,只余下一颗分外凝练的天鬼头颅时,郎飞手中法决又变,接着轻轻一引,将天鬼头引落,继而一指点在幡面。

    “嗬……嗬……”伴着一道刺耳的异响,天鬼轻轻张开锯齿,紧接着,一股黑雾被其喷出,其中夹杂的无数兽魂一路哀嚎的撞入幽魂百鬼幡之内。

    一股,两股,三股……天鬼不停喷吐,一炷香的功夫才将近千兽魂注入幡面。待完成这一切后,天鬼头颅也一声嘶吼,接着一下撞入幡面。

    随着天鬼头颅的进入,幡面上变化又生,一道道黑气汩汩流出,缭绕在整个幡面,前时破烂不堪的边缘竟然被缓缓修复,最终闪现出一种诡异的黑sè光泽。这之后,黑气徐徐退散,幡面无风而动,晃眼间,一张模糊的天鬼面庞浮现其上。

    见及此幕,郎飞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口中所含的多余灵元丹吐出,平复一下心绪,转头回观身周环境。

    “你们看,你们看……”郎飞刚回过神便听到褚海兰带着惊喜的喊叫,他来不及顾忌手中的幽魂百鬼幡,忙顺其所指望去,只见本来灰蒙蒙的虚空犹如镜面一般爬满了一道道裂痕,随着一阵“喀喀”的异响,一块块破碎的“镜片”跌落,在半空中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

    “郎兄弟,你这黑幡当真神奇,怕是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离开此地了。”听到褚海英的感叹,郎飞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幽魂百鬼幡,同样傻笑不已。先前他只是抱着一试的念头,没想到黑幡不但有用,更为有意思的是,它竟然强行剥离了司马兄弟手上兽魂幡对那上千兽魂的控制,用天鬼将漫天兽魂席卷一空不说,还修复了受损的幡面。眼下幡上天鬼重现,虽然凝实程度不如原先在黑衣人手中的时候,但其威能却也恢复了几分。想着rì后再收集一些兽魂,或可倚做又一大杀器,郎飞不觉心中窃喜,颇有些自得情怀。

    “这幽魂百鬼幡厉害是厉害,却是个吃真气的大户,如无必要,修为步入筑基境前还是少使为妙。”自得片刻,突然想及刚才的危险经历,这小子打个寒战,对这邪门的法器,心中多少仍留了些yīn影。

    “喀……喀……啪”就在他暗中忖思的功夫,没了兽魂支撑,虚空穹庐上最大一块碎片也跌落下来,化作一团青烟消散。

    至此,虚空中灰气一扫而空,连结界障壁也已破碎无踪,慢慢的,整个空间映入一片红光,四周在一阵变幻后,结界缓缓消散,两条人影由模糊到清晰,渐渐显露出他们一脸惊恐的面庞。

    “哈哈哈,司马兄弟,多谢你们的招待,千魂盛宴!千魂盛宴!果然是盛宴啊。”眼见司马尚德与司马尚威两兄弟一脸滑稽的表情,郎飞轻抚着手中的幽魂百鬼幡,开怀大笑道。

    “你们……你们……是怎么……怎么出来的?”早在手中兽魂幡感到兽魂异动他们却无法cāo控时二人便觉不妙,此刻听闻郎飞的话,转眼瞥到他手中长幡,待察觉到其上散发出熟悉的兽魂气息,司马尚德如活见鬼一般指着幽魂百鬼幡道:“你……你怎么也有兽魂幡?”

    “大哥,你仔细看看,那不是兽魂幡,咱们的兽魂幡怕是连给他手上那物提鞋的资格都不配。”还是司马尚威稳重,他远远的打量郎飞手中长幡一眼后,恍惚间看到幡面上的天鬼,脸上的惊骇之sè立刻又浓了三分。

    “你们看,那是什么?好大的单腿儿鹤。”此时结界消散,四周视野变得清晰,褚海兰举目环顾时突然发现那只同方清云对峙的巨鹤,她一时惊讶无比,忍不住出声嚷嚷道。

    郎飞被她的喊声吸引,顾不得调侃司马兄弟,顺其所指望去,待见及巨鹤,张着嘴细打量一番后,脸sè瞬间大变,吃吃的道:“毕方,是毕方,竟是准仙兽毕方。”

    “嗯?怎么?郎小子,你认识那头怪鸟?”听到褚海兰的话,郎飞表情一愣,微微有些奇怪,反问道:“你们褚家不是以火系术法为主吗,怎么这等出名的火系灵兽你竟然不认识?”

    “哼!哪个要记那么清楚,又不是上古火神。”褚海兰略显尴尬,气嘟嘟的冲着郎飞做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就在两人对话的功夫,方清云也发现郎飞几人破了兽魂阵,眼见形势更糟,他满脸铁青的回头看了三人一眼,恨声道:“郎飞……!”

    “嘿嘿,方清云,还惦念小爷呢?只不过现下你好像自身都难保了吧。”瞥了一眼跌落地面的雷刃,虽不知那毕方具体做过什么,但却丝毫阻止不了这小子幸灾乐祸。

    “你……”方清云双目紧盯着郎飞,恨恨的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即便是我得不到,你也休想染指,适才红茧早就被一不名灵兽所得。”

    听得方清云此言,郎飞微微一愣,轻转头,绕过毕方,看向其身后红茧,只见其上七彩弥漫,一道道流光自上而下划过,随着红茧的跳动,一缕缕火系元力喷薄而出。

    “咦……”正值他观望的时候,红茧突生变化,其中心位置渐渐变得晶莹无比,好似红玉一般模模糊糊的显露出其内情景。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霞冠彩翼。这便是郎飞对其内生物的第一印象。

    “凤凰?难道这其中的乃是凤凰,怪不得,怪不得红茧会有毕方守护。”郎飞轻声自语一句,接着神sè一变,喃喃道:“不对,凤凰乃是神兽,据古籍记载,它们早就在天地大劫中消失殆尽,又怎会出现在眼前。”

    郎飞心中不解,正在他摇头叹息之时,陡然间,红茧变化又生。

    “唳……”伴随着一声高昂的凤鸣,红茧突然急剧搏动数下,接着,其中心位置缓缓隆起,片刻后,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一只缩小版的彩凤缓缓透出,待其身子整个露出,只见它缓缓舒展开七彩凤翼,竟徐徐飞升至半空,绕着红茧盘旋一周,将那弥漫在外的火系元力与七彩霞光尽皆吸入口中。

    “还……还……还真是凤……凤凰。”眼见传说中掌管天地间火系本源的神兽出现在眼前,一直表现沉稳的褚海英霎时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一幕。

    “凤凰?只是委实小了点。”郎飞心中才转过这个念头,半空的“缩小版凤凰”彩喙一张,竟将那破裂的红茧也一下吸入腹中。

    此时此刻,随着红茧消失,整个煌炎梧桐突然震动起来,紧接着,漫布在四周的火系元力渐渐变得稀薄,彤红的树叶犹如缩水一般徐徐蜷曲在一起,最后退化为枝干上的一处凸起。与之相伴的,那些未及采摘的凤焰果亦浓缩为一粒红褐sè的微尘,缓缓融入树身。

    “不好……”仿佛印证郎飞的惊呼,数下传来一阵隆隆之声,接着,众人只觉脚下一震,整个树身竟然徐徐下沉。

    “快躲!”开口提醒褚氏姐弟一声,郎飞一下跃上虎背,眨眼间一人一虎飞离枝干,静立在虚空之上。

    弹指后,其余几人也回过神来,纷纷效仿郎飞,一个个御空而起,躲离树身。

    随着低沉的隆隆声,数息过后,煌炎梧桐越缩越小,最后竟变成一棵小树苗,转眼间没入地底石层不见踪影。与此同时,随之消失的还有那只毕方,众人也不知它何时离去的,无声无息,宛如从来不曾出现一般。

    “咦……你们看,那只‘凤凰’还在哩!”听到褚海兰的轻呼,众人抬头向上望去,就见原来身在半空的缩小版凤凰竟又缩小了数分,连带着其体型也出现了剧烈的变化。

第二百二十八章 栖凤谷(终)

    “咦,小羽儿?”猛然间一抬头,就见半空虚浮的可不正是自己无比熟悉的小羽儿。

    他这一声惊呼不但惊醒了身周之人,连半空中眼神迷离的小羽儿也回过神来。只见它张着双翼又在空中盘旋两圈,接着,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身形一动,俯冲而下,一头扎入郎飞怀中。

    “它……你?你……你认识这……这头奇怪的鸟?”褚海兰檀口轻张,一脸动容,不解的问道。

    郎飞一边轻抚着小羽儿变得更加鲜艳的彩羽,一边笑道:“当然,我不但认识,同小白儿一般,还是朝夕相处的同伴哩。”

    “这么说,它……它……它也是你的灵兽?”

    “不错。”郎飞点点头,转眼对着小羽儿道:“嘿,小羽儿,跟大家打声招呼吧。”

    听得郎飞所说,小羽儿自他臂弯探出头来,竟不去搭理那一脸讨好的褚海兰,鸟眼滴溜溜一转,反是对着方清云道:“遭瘟的,王八蛋!”

    不想它一开口就是句骂人的话,不只是褚家姐弟,连带司马兄弟一时都愣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看它,又看看方清云。

    本来前时被巨鹤所阻,方清云心头早就填满了怒火,此刻一听小羽儿的叫骂,转眼见到众人戏谑的目光,他更觉忿怒,将适才捡回的雷刃一横,自上而下,斜指郎飞,道:“小子,你欺人太甚,给我纳命来吧。”

    话罢,在其真元灌注下,雷刃表面复又笼罩上一层电光,紧接着,在其御使下一闪而出,朝着一人一虎当空斩落。

    眼见方清云被巨鹤所伤后仍有如此之能,郎飞脸sè微微一变,正待他yù摧小白儿转身迎敌时,突然,其肩头彩光一闪,小羽儿瞬间没了踪影,紧接着,在其余四人错愕的目光下,它竟于瞬间出现在雷刃上方,而后双爪一探,一道七彩毫芒和雷光微微轻触,雷刃表面的电光仿若烈阳下的积雪一般,转眼间消融殆尽,此时,小羽儿双爪继续下探,在七彩光芒包裹下,竟坚若昆铁一般,一下钳在刃身之上,与此同时其口中传出一声凤鸣,一道犹如烈焰般的赤红光芒喷出。

    红芒落在雷刃表面,微一流转便覆满了整个刃身。此时此刻,不远处的方清云突然换了一副惊骇yù绝的表情,前刻还如臂使的雷刃在赤红光芒的包裹下竟变的灵xìng全无,他施展的法决竟好似泥牛入海一般未起一丝涟漪。

    “唳……”此时,仿佛炫耀一般,小羽儿发出一声轻快的凤鸣,接着身影一闪,双爪握着雷刃一下飞至郎飞跟前,献宝似的将那柄似刀又似剑的怪异剑刃递于郎飞。

    “你……你……你们到底做了什么?”眼见雷刃上红芒散尽,他运起催返的法决却仍不见雷刃动弹分毫,方清云顿时慌了,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

    “本来栖凤谷一行该当到此为止,不过嘛,哈哈,方清云多谢你又送了小爷一件宝贝。”轻指弹了刃身一下,耳闻的一阵雷鸣,郎飞面带得意的微微一笑,瞥眼间见到刃身上刻着一行小字:“迅影雷光,迅影雷光,好名字,当真是好名字。”

    “噗……”就在郎飞犹如自家宝贝一般随意的将雷刃收入须弥带后,方清云脸面突然一红,接着一口鲜血喷出,继而双目圆睁,yīn狠的盯着郎飞。

    “好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眼见方清云落得如此下场,褚海兰一双美目光彩连闪,轻拍着双手说道。

    “这小妮子。”郎飞正自心中腹诽,一旁沉默许久的褚海英看看面sè铁青的方清云,又看看不知所措的司马兄弟,道:“郎兄弟,煌炎梧桐已然无踪,之后你有何打算?”

    满意的看了眼神通又长的小羽儿,郎飞收回目光,瞥眼看了下东方的鱼肚白,回道:“能有什么打算,为免四长老等的着急,还是即刻动身出谷吧。”

    “那他们怎么办?”想起前时经历,褚海兰撅着嘴,不肯罢休的道。

    郎飞转头看了三人一眼,见及一脸凄苦的司马兄弟,他微微一笑,开口道:“虽然司马兄弟未安好心,但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也算是得了应得的报应。”话罢,他转头又看了眼方清云,冷笑一声,接着道:“至于他,心比天高的家伙,此番饶过他,便是对其最好的惩罚。”

    “走吧。”见褚海兰仍旧气嘟嘟的鼓着腮帮子,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郎飞无奈的摇摇头,招呼褚海英一声,不再管她,转身顺着来路而去。

    “哼!便宜你们了。”眼见郎飞与褚海英走远,褚海兰作势跺跺脚,将身一转,疾追郎飞二人而去。

    撇过方清云与司马兄弟不提,郎飞与褚家姐弟顺着原路行得片刻突然想起一事,转头对褚海英道:“为何自煌炎梧桐形成的结界消失以后,竟不见了兽群的踪影,一路行来如此安静,连先前雄霸天际的烈雀怎也一只都看不到?”

    听得此话,褚海英亦有些不解的道:“对啊,自煌炎梧桐消失以后便再也没见过一头火系灵兽,好似在这之前它们就集体退却一般。”

    想到这,二人一脸的不解,东张西望一阵猛瞧,只是不论他们如何张望,除了虚空上赤sè雾气,以及下方影绰绰的树影外,方圆数里范围再难见一只灵兽。

    三人不明所以,装了一肚子的疑问,郎飞肩头的小羽儿却张着小嘴儿,咴儿咴儿的笑了个前仰后合。末了还是赶在最后的褚海兰眼尖,看到小羽儿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她立刻恍然大悟,指着小羽儿道:“是……是因为你?”

    忽听此言,郎飞二人身形一顿,互相望了一眼后满面讶然的看向小羽儿。

    “我怎么把它给忘了。”褚家姐弟或许对红茧的来历还有几分疑惑不解,可郎飞适才曾以神识探查,红茧中所藏的乃是凤凰一族的传承之力,虽然他亦想不透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但却不妨碍他由此推断出万灵蛰伏的真正原因。那便是,他们人类或许感受不到,不过想必没有一只火系灵兽能够忽视小羽儿身上散发的血脉威压。

    在褚家姐弟艳羡的目光下,郎飞轻弹了一脸得意的小羽儿鸟头一下,轻声道:“走吧,看来前路当能畅行无阻了。”

    就这样,他一拍小白儿,同褚家姐弟二人一路风驰电掣,转眼的功夫便赶至入谷的石道处,可还未等他策虎而下,远远的便看到谷口围了好大一帮人,他好奇之下侧耳倾听,只听得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似在劝解着什么。

    此时褚家姐弟也已赶了上来,三人相视一眼,心中怀着疑问,自半空飞落。

    三人落至地面,顺石路前行,慢慢的,随着距谷口越来越远,雾气变得稀薄,视线复归清明,复行了几步后,入谷处修建的宅院已经瞧得分明,而院门外簇拥的一群人也已经清晰可辨。

    “呆子?雪娅?小芸?子服师侄?还有……清寒也在?”待见及熟悉的面孔,郎飞微一愣神,继而紧赶两步,远远的喊道:“你们怎么来了?”

    听到石路深处传来的声音,院门处的争吵声霎时止住,雪娅循声看了一眼,秀眉一舒,立刻惊喜的喊道:“公子,是公子,公子平安的回来了。”

    她这一嗓子连其余几人也都惊喜过来,再顾不得和三家值守弟子扯皮,一个个眼巴巴的望向石路尽头。

    片刻功夫后,郎飞疾步赶到众人身前,未等他开口,雪娅等人一下围了上来,一个个或嗔怪,或担心的问长问短。

    见得如此,郎飞没有着急回答,却反问他们几人为何也来到了栖凤谷,还团团的围在这里,同三族弟子争执不休。

    听得郎飞询问,王子服缓缓道出他急匆匆走后发生之事,前时他走的匆忙,未来得及和众人当面道别,虽然方清寒向众人解释了一番,但想及他是和方清云一同前来的,雪娅和小芸担心他的安危立刻嚷嚷着也要跟来,方家众人苦劝无果,小芸还搬出云霞宗来要挟,最终,方震在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得同意了他们,而后,几人又赶回方岭,四下寻了一圈只找回小羽儿,念及时间紧迫,也没细寻小白儿,于是在方氏弟子带领下一行人连夜出发,于第二rì子时时分赶到栖凤谷。待到得谷前宅院,那时三位长老早已远赴东海之滨,众人又干等了半个时辰,在听得谷中传出隆隆巨响后,便再也坐不住,尽皆嚷嚷着要进谷寻人,见得如此,三族当值弟子自然不肯,于是尽皆好言相劝他们耐心等候,就这样,众人又等了个把时辰,就在他们略感不耐时,小羽儿竟好似着魔一般,也不和众人打招呼,一下飞离宅院,直向谷中飞去,它这一去不打紧,众人久候无果,又强耐着xìng子等了半晌,眼见东方已泛天光,于是在小芸的带领下,几人冲破三族子弟的阻拦强行来至此地,之后,双方于谷口再次扯起皮,直至片刻后郎飞等人自栖凤谷内返还。

第二百二十九章 出谷

    听明事由后,郎飞心中颇为感动,又和众人攀谈几句后,将褚家姐弟介绍给他们认识,最后在三族子弟的带领下赶回宅院之内休息。

    众人入得前厅后,稍事休整,郎飞正徐徐说着谷中发生之事时,方清云与司马兄弟三人也自谷中返回,眼见郎飞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霸占了殿厅,三人只得另寻了一间偏殿等候三位长老。

    就这样过了个把时辰,前时见郎飞回来后赶赴东海汇报的一名弟子突然神sè匆匆闯进门来,顾不得喘口气,急切道:“几位师兄,快快快,赶快离开此地。”

    众人闻言不解,郎飞反问道:“你休慌,且慢慢道来,可是四长老有什么吩咐?”

    那弟子咽了下口水,点点头,道:“三位长老此时仍在和东海一些散修结成的联盟对峙,但是据可靠消息称,谷口当值的三族弟子中隐藏着珉国附近一些修仙宗门的探子,在得知三位长老远赴海滨后,他们没了顾忌,已将昨晚你们入谷的消息透露给各自所属宗门了。今晨早先时分,距驻守南方的弟子传来消息称,rì出前夕已经有些不明身份的修真者抵达岷州境内,观其奔行方向,正是向栖凤谷而来,是故几位长老得知你们归来后即刻遣我返还,叮嘱你们赶快远离此处,以免节外生枝。”

    听完汇报,郎飞皱着眉头略作沉吟,对着众人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先行离开,一切事情等回到方岭再细细打算。”

    于是乎,众人随他来到院中,正巧碰到司马兄弟,眼看独独不见了方清云,郎飞对二人问道:“怎不见方清云?”

    司马尚德神情有些尴尬,沉声回道:“刚才他还在殿内恨恨的生着闷气,可中间不知发生何事,他竟连招呼也没打,便只身出殿去了。”

    郎飞闻言不语,皱眉沉思片刻,待得褚海兰在一旁催促,他这才无奈放下此事,沉声道:“既是如此,那就不管他了,咱们走吧。”

    其余之人自是没有意见,待行至门口,司马兄弟也不多言,只是略带歉意的向众人抱抱拳,接过当值弟子备好的灵兽,当先离去。等到他走后,褚家姐弟亦向郎飞挥手作别,行至半空,褚海兰鬼兮兮的转回头,向他吐吐舌头,这才安心跟在褚海英之后破空而去。

    眼见该走的都已经走了,郎飞亦向送行的方家弟子拱手作别,然后带着几人各上坐骑,继而辨清方岭方向,当先领路,策虎冲天而去。

    此番离去,雪娅与郎飞同乘一骑,小芸拉了方清寒陪同还嫌不够,竟又自郎飞手里抢过小羽儿,远远吊在众人身后,一路上威逼利诱之言不断,总想让它变一回凤凰,以满足她猎奇的小心思,只是她明显打错了算盘,小羽儿虽碍于郎飞的面子一路跟着她,可任凭小芸费劲了唇舌,它却只当耳旁风一般全不理会。见此小芸还曾小施手段妄想让它吃吃苦头,可诡异的是,不管何种法术,一旦碰到小羽儿体表所披霞光,顷刻间便消失无踪,搞到最后,直气的小芸咬牙切齿,却仍拿它无可奈何。

    一行人向西疾行,约莫着盏茶时间后,郎飞突然听得偏南方向隐隐传来一阵叫嚣。

    “金钟山来人,前方何人?报上名来。”

    顺着声音来路,透过清晨稀薄的雾气,只见得南方不远的山坡上出现两个铁塔般的模糊身影。

    “不好,果如先前当值弟子所报,看来不止一些散修,没想到连金钟山也参合进来了。”

    “师叔,现在该怎么办?”此时王子服一催鬿誉,赶到郎飞身边。

    与此同时,朱罡列也来到他身旁,眼见郎飞皱眉不语,呆子瞥了眼跟在众人身后全力狂奔的两个铁塔般的人影,恨恨的道:“yīn魂不散的东西,金钟山……早就听飞哥儿提起过,今次朱爷倒要好好见识见识他们有何过人之处。”

    话罢,呆子仰身对着郎飞另一侧的王子服道:“既然飞哥儿想不到好办法,怎么着?要不要陪朱爷一道活动活动筋骨去。”

    “哼,正合我意。”上一场对敌黑衣人时,王子服打得憋屈至极,此刻听得呆子半是邀约半是叫板的话,立刻干脆的应声接下。

    “走。”朱罡列微微一笑,招呼一声王子服,紧接着当扈长髯一摆,转身形,一个俯冲,冲着后方跟行的二人而去。

    “师叔,你先前行,师侄去去就来。”眼见王子服在告罪一声后尾随朱罡列而去,郎飞只好摇摇头,不再多想,同小芸一起前行。

    四人两骑一路向西,行不多久,偏北方向突然又浮现出几道飞禽的身影,此刻rì头已爬至半空,天空的雾气也已消散,郎飞远远的便看到飞禽背上端坐着数个玄袍之人。

    他看到玄袍人的同时,那些玄袍人也看到了他们四人,远远的便听到一阵威胁之声:“我们是天厥草原北辰仙宗之人,前面的几人听好了,立刻降下身形,乖乖接受盘查,否则,别怪我们辣手无情。”

    “只一夜功夫,怎好像人尽皆知一般,这些人到底有完没完,只不过是些二三流的宗门,却也如此嚣张,跑到珉国作威作福起来,好似褚、方、司马/三家泥捏的一般。”

    郎飞自拜得名师,在玄羽山一呆就是七年,在长青界内,丹门这等修仙巨头自然是无人敢惹,他在如此强有力的保护之下自然不可能了解修真家族的处境。其实,就整个长青界的修仙环境而言,方、褚、司马三/家还算是颇有头脸的,而对于那些小型修真家族和一些无门无派的散修,他们的处境才是最为可悲的,不单修仙资源匮乏,还时刻面临着一些小型宗门的打压,虽然十宗明令禁止欺压弱小,但总有一些品行不端的三流宗门弟子明里暗里以欺压他们作乐。而眼前郎飞所碰到北辰仙宗便是一个三流宗门,其弟子在天厥草原横行惯了,虽然如今来到珉国地盘,但念及这里只有三个中等修仙家族,他们自是有恃无恐,不思收敛。

    “别理他们。”扫了眼一脸蛮横的北辰门人,郎飞撇撇嘴,招呼小芸一声,将他们甩在屁股后面加速西行。

    “咦,怎么又追上来了。”行得片刻,忽听得背后嘈杂声又起,郎飞回头看了眼,立刻深皱起眉头。也不知北辰宗那些人施了什么手段,前时本已不见了踪影,可眼下却又突然冒了出来。

    “跟屁虫一般,恁的烦人。”耳听得北辰门人的叫骂,郎飞越想越气,一止身形,怒道:“要不然上去与他们斗一斗,出出胸中这口恶气。”

    听得郎飞的话,小云本待出言赞同,俏眼转动间突然瞥到一脸风轻云淡的小羽儿,这小妮子不知处于何种考虑,微微一笑道:“飞哥哥,你若上去与他们争斗,倘若一时分不出高下,若后面再来追兵,又当如何应对?”

    郎飞闻言眉头紧蹙,沉声道:“若是他们势众,我便说出来历,想必就是再给他们一个胆子亦不敢那我怎样。”

    “飞哥哥,此言差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人不是散修就是小门小派之人,其中必定藏有一些亡命之徒,在他们的煽动下,其余人难保不会头脑一热,做出不知轻重的举措。”

    郎飞闻言一愣,气呼呼的道:“那依你之见,咱们该当如何?难不成任他们吊在后面,骂咧咧的引来更多追兵?”

    “嘻嘻,飞哥哥莫急。”小芸咧嘴一笑,鬼兮兮的瞥了小羽儿一眼,继续道:“飞哥哥,你先前行,待赶至方岭,到了方家的地盘,边安全了。至于我嘛,这后面的几人便交由小芸摆平吧。”

    郎飞闻言一愣,忖思片刻,道:“不行,若如你先前所说,假若他们一拥而上的话你又如何能挡?万一你有个闪失,我又怎么向义父义母交代?”

    小云闻言咯咯一笑,道:“飞哥哥,你放心,我又不是一人前往,这不还有清寒妹妹和小羽儿吗?若是飞哥哥前时所言非虚,别说后面这些土鸡瓦狗一般的东西,即便是如四长老那等炼jīng境的高人,我们联手之下亦有一战之力。”

    郎飞转脸看了眼依旧姿态淡然的小羽儿,末了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小芸你多加小心。”接着又转头对小羽儿吩咐道:“切记,若贼人势众,定要护得她两人周全。”

    “知道了,知道了。”小羽儿鸟头一转,回望北辰门人一眼,不以为意的随口应道。

    见此,郎飞这才稍稍安心,又一次叮咛二人:“清寒,看好小芸,她心xìng不如你沉稳,一旦出现不可力敌的情况,定要在小羽儿的掩护下撤离,切记不可恋战。”

    “嗯,师弟放心吧。”听得此话,郎飞恋恋不舍的望了二女一眼,接着,在小芸连连催促下这才掉转虎身,三步一停顿,五步一回头的向着方岭方位徐徐飞去。

第二百三十章 峡谷遇袭

    一路行来,郎飞满心思里装得都是小芸与方清寒二人,一会儿担心他们会不会碰上厉害的对头,一会儿担心他们能不能顺利逃脱,就这样,他心不在焉的放任小白儿御风前行,片刻之后,下方突然传来潺潺的水声,起先郎飞还不在意,只是随着前行越久,响声愈加洪亮,到最后,只听得一阵阵喧天的汹涌之声。

    “咦,竟是一条峡谷。”郎飞回过神,望了下方一眼,心中颇有些惊奇,他同四长老来时一路猛赶,未来得及留意所经之地的环境,此时一见眼下情形,登时有些迷茫,不知所行方向正确与否。

    顺着山峡zhōng yāng一路向西,行不多时,郎飞又有些走神,心中浮现的仍旧是小芸与方清寒二女。

    “公子,公子。”忽听得身后传来雪娅两声轻呼,郎飞微微一愣,下意识的轻轻回应了一声。

    “公子,我们是迷路了吧?你看眼前,怎突然出现一片烟云,小白儿转了好半晌也没冲出去,直似一遍一遍的在原地打转一般。”雪娅闻言四望了一眼,秀眉紧蹙,颇有些惊慌的说道。

    “嗯?”郎飞这才回过神来,仔细望向身周,只见四周雾气升腾,三尺范围内视线已然不清,再远些的地方更是浓雾弥漫,几不可见物。

    郎飞又低头观,小羽儿四爪奔腾,脚下涌出的气流将雾气带起,只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团雾气竟然缓缓消散,四周复归平静。

    “不好。”一缕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郎飞竟在虚空某处感受到丝丝杀意。“我们应是落入别人布置的阵法中了。”

    郎飞叹口气,捏起雪娅小手示意她安心,既然在这片雾气中目力难及,他便将神识放出,向那不远处虚空上流露出丝丝杀意的一点探去。

    神识向着虚空延伸,随着与那一点的距离越来越近,郎飞只感到那道杀意犹如凝成实质利剑一般,直刺的他后心发凉。

    “以眼前杀气的程度来看,想是要置我于死地。”郎飞面sè愈加yīn沉,此时神识传回一副画面,一个青衣蒙面人虚空站立,他一手握着一杆阵旗,一手掐着剑诀,其目光好似能穿透雾气一般,正直盯盯的瞧着郎飞所处之地。

    郎飞全神贯注的打量着青衣人,正此时,其身侧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异响,接着,一点青光疾驰而来。

    “不好,我只顾着注意杀气的源头,却忘了查探四周,不想另一侧竟还蛰伏着另外一人。”毫厘之间,郎飞心中只来得及转过一个念头,青影竟已来到眼前。接着,其身影一顿,抬手一道青光击出。

    “真罡刃,大事不好,是炼jīng境的人物。”瞥及青光的形态,郎飞霎时骇的头皮发麻,此时青光距郎飞已不足三尺,如此近距离下,莫说躲过,恐怕连转身的机会也没有。

    他这微一愣神的功夫,真罡刃划破丝丝缕缕的雾气,三尺距离眨眼而至,只听得一声脆响,霎时间青光疾闪,一道刺目的强光爆shè开来。

    “嗯?”雾气深处传来一道惊疑之声,天青sè的真罡刃准确的命中目标,但并未传来想想中的惨叫,眨眼间,雾气一荡,那道声音的主人自远方飞掠而来,正一眨不眨的望着青光爆散之处。

    “哼,小子,想不到你还藏有这等宝贝。”随着他话音一落,刺目的青光背后竟然缓缓出现一圈黄sè光芒,接着,黄光的范围愈加变大,竟把青光挡在外面,双方一时相持不下。

    “呼……呼……”片刻后,青光衰退的同时,黄光也渐渐消失,露出了其后一脸苍白,大口喘息的郎飞。

    “竟能接下老夫一招,姑且不论是否你手中宝旗之功,单是你这份处变不惊的反应能力,亦叫人刮目相看。”

    “方鹰老匹夫,奉承之言就不必了,小爷全没想到你身为炼jīng境高人竟会出手偷袭我一个换骨境的小修士,当真是不知羞耻之极。”郎飞深吸两口气,强行压下胸中翻涌的气血,将戊土旗紧紧捏在手里,以防方鹰再次偷袭。

    “小辈,你怎么知道是我?”青衣人声音一冷,缓缓摘下脸上面罩,露出方鹰那yīn沉的好似能滴出水的面庞。

    “哼,老匹夫,你以为带了面罩小爷便认不出你来了?至于原因嘛,有四,其一,方清云前时未曾接到弟子通知便早早离去,据此推断,定然是有相识之人传音给他。其二,虽说小爷学的是炼丹,但也粗通阵法之道,眼前这等覆盖方圆数里的大阵,怕不是一般的修真者能布置出来的,珉国之地,若说阵道行家,又有谁能出方家之右呢。其三,小爷刚才感觉到虚空一点散发出阵阵杀气,若是埋伏之人果真是那些贪图宝贝之人,虽为敌我,但我与他们往rì无冤近rì无仇,就算他们想取我xìng命,杀气中却也不会夹杂着恨意。而至于最后一点,你刚才使得乃是炼jīng之人独有的攻击手段------真罡刃,炼jīng境高人偷袭不说,还要藏头蒙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如此想来,怕是因为小爷认得你。通过此四点异常,细细一想,难道还猜不透你的身份?”

    “小子,你倒还真有几分小聪明。”虽被郎飞一语道破身份,方鹰这等老狐狸,略微一惊后立刻缓过神来,yīn测测的对着郎飞说道。

    经过这一阵功夫,郎飞脸上恢复了几分红润,他未理睬方鹰的话,反是对着另一侧透露出杀气的一点道:“方清云,出来吧,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哼,小子,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随着一声冷喝,方清云自雾气后缓缓步出,自上而下以轻蔑的目光注视着郎飞,道:“姓郎的小子,交出‘迅影雷光’,或许我还会大发慈悲,饶你个全尸,如若不然,道爷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扔下去喂鱼。”

    雾气笼罩四周,虽然看不到下方情形,但听得一阵阵波涛澎湃之声,郎飞亦知道他现在仍然处在峡谷上空。

    “公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看着两侧成夹击之势的方鹰与方清云,雪娅亦知道他们二人此刻的处境委实不妙。

    “待会儿我见及拖住二人,你与小白儿先行逃离,切记,着它落入水中,让峡谷中的河流带你们离开。”本来陷入炼jīng高人布下的阵中,他们断无逃脱的可能,但是刚才方清云不小心一语道破天机,让郎飞心中有了脱困之法。

    “不要,要走雪娅同公子一起走,否则雪娅绝不会丢下公子,独自逃生。”

    “哈哈哈,好一对缠绵悱恻的男女,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郎飞与雪娅的谈话全部被方鹰听到耳中,这老东西咧嘴yīnyīn一笑,对着另一侧的方清云打个眼sè。

    方清云得他了指示,再不答话,一手印诀连变,最后虚空一指斜点向郎飞。突兀地,雾气中一道雷光涌动,片刻功夫跨过数丈距离,一个闪动便来到郎飞身前。

    见此,郎飞同样默不做声的将右手戊土旗一展,迎着雷光方向滑落,旗面上土黄光芒浮现,一下挡在雷光的必经之路上。

    “噗……”一声细微的轻响,雷光只腾起一连串微弱的电花,紧接着便在土黄光芒中消散殆尽。

    方清云见一击无果,不再继续出手,郎飞见状稍安,正要收回戊土旗,突然瞥到另外一侧青影闪动,竟是方鹰那老匹夫再次出手偷袭。

    “老儿卑鄙。”嘴上大骂一声,郎飞曲臂一横,又将戊土旗急急一转,挡在面向方鹰一侧胸前三寸之处。

    转眼间又是一道真罡刃划过,青光与土黄光芒再次相接,郎飞咬着牙拼命地向戊土旗中注入真气,正在青光与黄芒难分高下之时,突然在郎飞惊骇的目光中,一道青影倏然靠近,接着伸出一只满布青芒的手掌,向着郎飞身下小白儿的虎腹一掌击出。

    见此,郎飞心中一急,猛催体内真气将青芒逼退,接着戊土旗顺势一送,直向小白儿虎腹滑下。

    本来方鹰攻向郎飞的那道真罡刃就是诱敌之计,此刻袭取小白儿才是他真正的意图,虽然郎飞匆忙之间格开真罡刃,将戊土旗滑下,但其上所余威能已是不足,眨眼间与方鹰肉掌相接,在方鹰掌上传来的巨力作用下,瞬时向内塌陷,接着,表面青纹密布的掌心隔着戊土旗一下击在虎腹上。

    “吼……”一声震天的嘶吼传出,小白儿吃痛之下虎躯一震,继而一声哀鸣,虎爪上喷涌的风线开始凌乱,而后,在郎飞焦急的呼喊声中,身形一顿,猛然间自半空跌落,直挺挺向下坠去。

    “公子!”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雪娅的娇呼,郎飞就觉胸口一紧,一双玉臂自腋下伸出,紧紧环住自己。于此同时,身后亦迎来一副娇软的身躯,郎飞感觉到肩胛骨两侧涌动着两团如絮般的柔软,呼吸之间,只觉两点凸起正隔着外衣细微的摩挲着他后背肌肤。

第二百三十一章 脱险

    此刻他被雪娅紧紧抱着,郎飞还来不及细细感受后背传来的快感,由于身下没了支撑之力,二人身形一顿,继而直挺挺向下跌落。

    听到耳畔呼呼风响,眼下小白儿早就不见的身影,郎飞顾不得担心它的伤势轻重,急忙探手伸入须弥带,想要拿出滞空符,以解眼前之威。

    以灵识找到滞空符存放之处,只不过还没等到取符,二人身旁青影一闪,竟是方鹰闪身追下,对着郎飞追击而来。

    前番中了方鹰声东击西之计,郎飞此次神识全开,密切注意着方鹰的行动轨迹,将戊土旗注满真气,蓄势以待。

    “小子,纳命来吧。”青光一闪,方鹰落井下石的一击,在郎飞神识关注中已来到身后不远,他赶忙催动戊土旗,向着身后一挥,迎向那道青sè的真罡刃。

    青黄光芒再次相接,郎飞不敢分心,全力运转丹田真气,注向戊土旗上。

    就在他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背后,努力抵挡真罡刃的时候,另一侧突然闪出一道青影,接着,在郎飞惊骇yù绝的目光中,一道紫sè电弧跃出,直朝着他身后的雪娅shè去。

    “雪娅!”方青云蓄谋已久,此刻竟然挑了郎飞无暇他顾之际无声无息的偷袭雪娅,在一声愤怒的大喊之后,郎飞来不及细想,使劲将真罡刃拨偏几分,身子借势一转,替换过雪娅,一下挡在雷光之前。

    “公子……”随着雪娅声嘶力竭的哭喊,雷光已然及体,郎飞只感到胸口涌入一股破坏力极强的力道,然后沿着体内筋脉一路肆虐,直奔丹田而来。

    突然感到一连串的泪水打湿后颈,耳闻得雪娅哭泣,郎飞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刺痛,嘴角略一抽动,摆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雪娅,我没事,不哭。”

    这话雪娅哪里肯信,耳闻得他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眼泪更不争气的扑簌簌滑下脸颊。

    虽然说来话长,但二人自半空跌落直至此时只不过眨眼功夫,郎飞体内虽然雷元肆虐,但不妨碍他动用神识,感受到上空青影又动,紧急时刻,遍布身周数丈的神识突然发现眼下二人所在高度的不远两侧出现一道道陡峭的岩壁。

    “看来是落到峡谷中了。”郎飞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下方传来一阵水声,接着,他伸入须弥带中的手臂微微一动,强忍着疼痛,竟将雷火神铳掣了出来。

    “雪娅,待……待回儿就要全靠……你了。”此刻郎飞体内的雷元正一点点破坏着他的丹田,勉强说出一句话后,不待雪娅回应,他挣扎着转动手臂,将雷火神铳对准适才神识标记之地,连续扣动三次机簧。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间,雾气中连接响起三声震耳yù聋的爆炸声,接着雾气急剧翻涌起来,一块块四shè的巨石飞出,霎时间宛若山崩地裂一般。

    此时方青云与方鹰二人正追至峡谷上方,听得三声爆炸后,眼见下方飞出一块块巨石,二人一时不敢继续追下,只得停在半空,静待崩坏平息。

    “公子……公子……”听得爆炸声,雪娅也吓坏了,轻声唤了两句却得不到郎飞回应,正在她心头涌上一股不妙的感觉时,下坠的身形突然一滞,接着,猛听得“噗通”一声,她与郎飞立刻被河水淹没。

    二人甫一进入水中,雪娅直觉一股冲势极强的水流涌来,还没等她调整好身形,她与郎飞便被湍急的水流冲向下游。

    “公子……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在玄羽山上五年时光,雪娅水xìng已熟,经过片刻的慌乱后,立刻调整好身形,待钻出水面后,还没等缓过气,她立刻想到怀中所抱的郎飞自入水后竟再无动静,此刻细心感受下,就觉他手脚僵直,整个身躯软弱无力。

    “公子,公子你别吓雪娅。”轻唤了两声仍不见郎飞回应,雪娅立刻花容失sè,眼泪混着河水,混杂不清的留了满脸都是。

    随着河水漂流片刻,期间摸到郎飞前胸仍有余温,雪娅哭声渐止,将郎飞身子扳正,抬头望去,只见他脸sè苍白无比,双目紧闭,早已昏死过去。

    “公子,公子。”雪娅使劲摇了摇他,却丝毫不见郎飞醒转,瞥眼看到两侧急速退去的岩壁,雪娅咬咬牙,一手抱着郎飞,一手在水中划行。

    渐渐的,随着时间消逝,全力游了片刻功夫,二人来到河边,待步上浅滩,雪娅将郎飞轻轻放在一块巨石上细观伤情。眼看着郎飞丝毫不见醒转,且脸sè愈加难看,她忍不住又黯然心伤,低声啜泣起来。

    二人被河水一路冲下,此处早已超出方鹰布置的阵法范围,时值午时,暖暖的阳光洒在沙滩,经过一番手足无措后,雪娅也已安定下心神,瞅瞅四周高悬难攀的石壁,又望了眼河流上游方向,思及方鹰与方青云躲过山崩后定然会来搜寻,雪娅脸上浮现出一丝毅然,接着起身走到郎飞身边,将其轻轻背起,踩着河沙,高一脚低一脚的向前行去。

    顺着河流下行,想到方鹰不知何时便会赶至,雪娅不敢有丝毫停顿,背负着郎飞咬牙前行,就这样,沿着岩壁前行,走了约莫半刻钟的时间,一处垂藤满布的岩壁角落引起雪娅的注意。将郎飞轻轻放下,她迈步走进细观,只见一块凸出的巨岩侧方隐藏着一个半人高的洞口,其上垂下无数青藤,若非细查,根本难以发觉。

    “此处或可躲过方鹰二人的追杀。”雪娅心中略一转念,接着,回身将郎飞抱起,迈步走入弥漫着cháo气的石洞。

    刚走进洞口,借着外面投入的微光,雪娅注意到这隐蔽的石洞只有不足一丈的深度,虽靠近河滩却并无积水,只有些cháo湿与发霉的味道。她将郎飞轻轻放到一处平整的石面,然后自己来到洞口附近蹲坐下来,透过藤枝间的缝隙,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外面。

    光yīn消失,rì头渐渐偏西,约莫着过了个把时辰,雪娅正觉一阵阵疲意涌上,整个人昏昏yù睡之际,峡谷上空突然划过一道破空之声,接着,两条青影在微微一顿后继续向着下游飞去。

    看到方鹰与方清云的身影,雪娅心中一惊,立刻醒过神来,待二人离去后她来到郎飞身边,轻轻抚落他耳边的碎发,轻声叨念两声,接着又转身走到洞口,站在藤枝后犹豫半晌,最终却又坐了回去。

    仿佛上天眷顾,就在她坐回原处不久,洞外河滩上缓缓降下一条人影,待落地后方清云巡视一下四周,双眼一眯,沉声道:“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你们,乖乖交出‘迅影雷光’我便饶你们一命。”

    洞口的雪娅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刹那间花容大变,垂在身下的双手一把抓起数颗石子,正待冲出洞口和方清云拼命时,突然间,本来面向洞口的方清云竟然转了下头,竟朝着另一个方向又说了同样的一句话。

    一瞬间,雪娅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回去。原来方清云并没有察觉到山洞,刚才乃是出言吓唬他们。雪娅后怕的吞了口口水,手心微张,又将那几颗石子放了回去。

    方清云又连喊了数遍,待只听得潺潺水声回应后,他冷哼一声,轻身纵跃而起,连续几个闪动,直朝上游掠去。

    等到方清云走后,又过片刻不见他回返,雪娅这才长出一口气,擦了擦布满秀额的冷汗。眼下危机已除,她身体登时涌上一阵无力感,前时落入河中,身上的宫裙早已湿透,此时仍然未干,紧贴在肌肤表面,传递着阵阵冷意。除此之外,自早间到眼下光景,大半天的功夫,二人一路飞行也没来得及吃点东西,此时此刻肚中早已空空如也。眼见郎飞昏迷不醒,饥寒交迫下雪娅只得咬咬牙,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洞口。

    阳光透过峡口洒下,雪娅顿时感觉身子温暖了几分,她看看身上湿漉漉的宫裙,想到换洗之物俱都放在方清寒须弥带中,只得轻叹了口气,强忍着湿冷顺着河滩前行。

    刚走得几步,看着清澈的水中游过一条条锦鲤,雪娅更觉饥饿难当,在停下来考虑片刻后,她还是熄了捕鱼的心思,往时众人在时,想要取火只需随意施展个火花术便可,但眼下呆子与小芸等人不知在哪里,小白儿亦在受伤后坠入河中,此时此刻也不知伤势如何,又身在何方。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郎飞自受创后一直昏迷不醒,她此刻只能靠自己,撇开身心俱疲不说,连取火都是个问题。

    蹉叹良久,想到郎飞还在洞中,雪娅咬咬牙,强催着身体继续向下游走去。

    片刻后,行经一片翠sè滩涂,距离石壁不远的地方盛开着一些野花,其旁一些高矮不一的灌木植物上挂着一颗颗珍珠般的浆果。

    见此,雪娅心中一喜,连忙紧赶几步,待走到不知名的灌木丛跟前,轻轻捏起一粒浆果放入嘴中。贝齿咬下,浆果破裂,浆液顺着咽喉滑下,霎时间一股果香溢满整个口腔。

    又吞下数颗后,雪娅只觉腹中生出一股暖流,早先的饥饿一扫而空,连带着浑身的疲惫感也缓解了几分。

    “公子……公子亦该饿了。”想到郎飞,雪娅心中一急,又往嘴里匆匆填了几颗,然后将数颗浆果兜在宫裙前摆,顺着来时方向,一路小跑着往回赶去。

第二百三十二章 旖旎

    片刻后,待回到山洞,雪娅走到郎飞身边。此刻他仍旧昏迷不醒,苍白的脸上血sè全无,连呼吸都时断时续,仿若风中飘摇的烛火,已然虚弱到了极点。

    “公子,你别吓雪娅。”一边叨念着,雪娅的眼泪又不自觉的滴下。她轻身啜泣了半晌,眼见郎飞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虽没好转,但也没恶化的迹象,于是她又踌躇片刻后,轻轻捏起一颗浆果送到郎飞嘴边。

    “怎么办?怎么办?”此刻郎飞正值昏迷,自是无法吞咽,雪娅病急乱投医之下也没考虑到这点,眼看着浆果无法送入,她心中大急,皱着秀眉思忖半晌后,俏脸一红,接着一张樱桃小嘴,将浆果含在口中,然后俯身贴近郎飞,把浆果咬碎,嘴对嘴,缓缓渡入他的口中。

    随着她又将第二颗浆果渡入,香气四溢的浆液滑入肚内,郎飞苍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血sè。见此,雪娅心中一喜,赶忙捏起第三颗依样行事,之后又一连不停的喂了数颗。

    几颗浆果下肚,郎飞苍白的脸庞渐渐变得红润起来,这时雪娅也放下心来,继而红着脸在郎飞身边坐下,静静的凝望着他。如此一番折腾,此刻已近傍晚,经历了一天的惊魂动魄,她这刚一放松,不觉间竟然臻首一偏,枕在郎飞手臂上沉睡过去。

    “冷……冷……”她这一睡就是数个时辰,半夜时分,忽听得一阵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雪娅立刻打了个激灵,霎时睁开眼向着郎飞望来,此时,只见他脸sè绯红,满头虚汗,衣衫包裹下的身子正在瑟瑟发抖。耳听得郎飞喊冷,雪娅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还穿着前时落水时的长衫,入夜后的河滩分外冰冷,一道道寒风吹进洞里,混杂着洞内的cháo气,让人倍觉湿冷。

    “怎么办?怎么办?”好在雪娅这几年在玄羽山上也没闲着,虽然无法修得真气,不过五年练剑倒也改善了她的体质,郎飞喊冷时,她只是感觉微有凉意。

    “不好,我怎么睡过去了,公子还穿着落水时的衣衫呢。”思及她午后出去找食物时在阳光下转了一圈,途中暖暖的阳光已将宫裙晒干,可她回来后见到郎飞那副模样,只顾着给他喂食浆果,却忽略了他身上仍套着湿漉漉的衣衫,而后,待她睡去,郎飞竟在如此yīn湿寒冷的环境下捱过了数个时辰,想到这,雪娅在心中自责一句,眼中噙着泪光,伸出玉手探向郎飞额头。

    “呀!好烫……”郎飞自打拜完师,上山之后吃了玄羽老道不少灵丹妙药,本该是百病不生的身子此时却不知为何突然发起烧来。听着郎飞的呻吟,雪娅伸手向下一摸,只感到他的脖颈以下异常冰冷。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眼见郎飞冻的抖个不停,雪娅来来去去踱了数个来回,待瞥到郎飞此时此刻手中仍紧紧的攥着那杆戊土旗,雪娅咬咬牙,将心一横,做下一个决定。

    “公子……自此之后,雪娅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不论公子以后如何待雪娅,雪娅此生也绝不负你。”望着郎飞苍白的面孔,雪娅喃喃道出一句话,接着玉指下划,轻轻解开腰间束带,而后缓缓褪下宫裙,呈现出一具天人般晶莹如玉的皎洁身躯。

    黑暗中,借着洞口映入的青蒙蒙的月光,雪娅光着脚丫轻轻走到郎飞身边,伸出手,玉指在他脸上划过,接着轻轻解开他胸前衣结,将湿漉漉的青衫徐徐褪下,做完这些,瞥及他身上还穿着一件云蚕衣与一条底/裤,雪娅俏脸瞬间涨红,直羞得闭起双目,玉手轻轻摩挲着郎飞的胸脯,慢慢的褪掉云蚕衣。现在只剩下底/裤,雪娅更不敢睁眼,连呼吸都有些急促。玉手轻轻下移,待触及底/裤,她突然触电一般的抽回手,挣扎片刻后又闭着眼睛摇摇头,咬牙将手伸回,略带着一丝颤抖轻捏着裤沿将其缓缓褪下。

    做完这一切后,雪娅俏脸已红如熟透的樱桃,此时他紧闭着双眼,将宫裙稍稍整理一番铺在地面,接着抱下郎飞,请放在宫裙上方,而她亦顺势躺了下来。此刻两人**相对,雪娅双眼轻轻张开一道缝,待偷看一眼后,紧跟着又是一闭,将一双玉臂环在郎飞背后,将他深深搂在怀中,以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

    片刻后,感觉到郎飞的身体渐趋温暖,雪娅脸上红cháo消退些许,她缓缓睁开眼,美目眨也不眨的盯在郎飞脸上,随着目光自上而下移动,雪娅伸出葱葱玉指,抚过剑眉,滑过鼻翼,最后轻轻放在他双唇之间,值此时刻,另一只玉掌感受着郎飞胸膛上结实的肌肉,雪娅一时情难自禁,臻首一低,朱唇轻启,微微吐出一缕兰芷,接着,略带颤栗的印上郎飞双唇。

    “………………”

    第二rì,朝阳初升,一丝光亮自藤枝间隙shè入山洞之中,郎飞的双眉轻轻一动,继而微微张开眼脸,刚想活动身体体内经脉立刻传来一阵刺痛,那种撕裂般的疼痛直让他倒吸一口冷气,无奈下原来的心思只得作罢。

    “咦。”突觉洞口方向吹来一阵冷飕飕的寒风,郎飞只觉后股一凉,他使劲撑开眼皮,还没等他看往身下,眼前突然呈现出一张绝美的面庞。

    “嗯?是雪娅。”看着她一脸安详的模样,郎飞立刻觉得安心了好多,恍惚间,他突然感到身上压着一条手臂,下意识的向下望去,待他的视线没过玉颈,再往下看时,刹那间惊的目瞪口呆。浑圆的肩头直似刀削一般,雪肌如塞上凝脂,散发出阵阵幽兰之香。郎飞不自禁的咽口唾沫,目光再次下滑,一对玉锁环束瑶阙,两抹嫣红淡点雪峰。玉臂勾琼,绰约轻挽,纤腰玲珑,几yù乘风。

    “这……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何事。”二人肌肤相交,感觉着其上传来的阵阵暖意,鼻嗅着处子兰香。霎时间郎飞的身子更加僵直,额头上生出一排细密汗珠。

    眼见此等场景,郎飞正感六神无主,心中茫然之际,这时,雪娅突然檀口微张,轻吐一口气,接着娥眉一舒,眼睑一阵跳动。

    “不好,她要醒了。”郎飞此刻哪敢再睁着双眼,立刻壁上双目,装出一副仍在沉睡的模样。

    “嘤咛……”随着一声轻吟,雪娅秀眉曲而轻舒,接着睫毛微动,眼睑轻轻张开,先是带着几分迷茫细细打量郎飞几眼,接着轻抬起玉臂,纤腰一挺,缓缓坐了起来。

    “原来已经是第二天。”转头看了眼洞口shè入的阳光,雪娅回过神,半坐着注视郎飞片刻,伸出玉臂轻轻摇了摇他,柔声道:“公子?公子?”

    郎飞此时哪敢应声,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紧闭着双目默不做声。

    “唉,公子,不知你何事才能醒来。”雪娅幽幽一叹,葱白的玉指伸出,轻轻擦拭掉郎飞额头的虚汗,并顺势拢了拢他两鬓周围散乱的头发。

    “咕……咕……”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雪娅俏脸微微一红,伸手摸了摸平滑的小腹。昨rì所食毕竟只有一些浆果,经过一夜的功夫,此刻腹中已然是空空如也。

    她掉转头看了眼放在一边昨rì郎飞吃剩的浆果,所余已是不多,只有寥寥数颗。

    瞧瞧虽有好转,但仍一脸憔悴的郎飞,雪娅轻咬一下贝齿,玉臂撑起身子,刚想站起时,眼角余光突然瞥及郎飞胯下,就见一杆亮银枪勃然跃起,正一下一下做上扬状抖个不停。

    “啐……”经过一夜的肌肤相亲,雪娅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已提升了许多,此刻虽仍是羞得俏脸通红,却只是轻啐一声,扭身走得几步,屈身将地上的浆果拿起,接着转回身,另一手遮着脸侧一半的视线,光着一双小巧金莲,姗姗走回郎飞身旁。

    郎飞只在她转身之时睁了下眼,恍惚间瞥到她平滑的后背,婀娜的身姿。一时心中yù/火难止,只是还没等他动身形,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感袭来,又将那份yù/火强盖了下去。

    待到雪娅回过身时,郎飞又恢复了先前那番要死不活的模样,他不敢睁眼,只能听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走进自己,接着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掌按上自己的胸膛,与此同时,隔着眼皮他只觉眼前一暗,如兰芬芳轻轻划过脸庞,而后,不等他心中升起遐思,紧跟着,两片柔软轻轻触及双唇,伴着一股异香,一点丁香缓缓探入他的嘴中,同时,与之一道进入的还有缕缕浆液,以及滑/润的香津。郎飞被动的接受着这一切,一边启齿浅尝香吻,一边轻嗅着雪娅的味道,那绝妙的触感以唇齿为中心慢慢辐shè至全身,霎时间,快感涌上心头,这一刻,好便似整个世界都停顿一般,只剩眼下缠绵在一起的二人。

    “嗯……”片刻后,雪娅恋恋不舍的抽回丁香小舌。感觉到那点丝滑消失,郎飞心头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失落,正在他心痒难耐,打算偷偷睁眼一观时,一点丁香去而复返,再次满噙着香津,轻轻吻在郎飞双唇,接着,丁香递出,混合着浆液徐徐渡入郎飞口中。

第二百三十三章 吐露芳心

    郎飞体内筋脉受损,不能移动分毫,好在舌头仍旧灵活,渐渐的,随着雪娅意乱情迷,娇/喘声中,不仅是两舌,她的玉臂轻轻圈住郎飞脖颈,**搭上郎飞的身体,勾着玉足,轻抵在郎飞脚踝,如盘错的连理枝一般,双方紧紧纠缠在一起。

    郎飞此刻更感yù/火大炽,但苦于无法动弹,只得忍受着煎熬,紧闭双眼,任她施为。

    ……,半刻钟后,清风拂过,雪娅将数颗浆果全部喂给郎飞,之后,待热情退却,她曲臂托起臻首,深深端详着郎飞的面庞。刚才二人一番缠绵,雪娅并未察觉到郎飞已然醒来,此刻,匆匆玉指自他耳根滑到额头、眉宇、鼻翼、双唇,最后停留在腮下,就这样,她直愣愣的盯着神sè憔悴的郎飞看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间眼圈一红,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滑落脸颊。“公子,不知你何时才能醒来,如今只剩下你我,假若你万一再……再有个三长两短,雪娅也不想活了。”

    耳听得雪娅一番痴情言语,郎飞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装下去了,于是他假作刚刚醒来一般,先是轻舒一口气,继而睫毛微微晃动,眼睑颤巍巍的睁开一条缝隙。

    “水,水……”玉指抹泪之时,雪娅模糊的听到一声呻吟,她赶忙擦掉眼角泪痕,低头看得郎飞一眼,一瞬间大喜过望,赶忙俯身在郎飞脸前,细听他说些什么。

    “水?好,好,公子,你等着,你等着!”仿佛雨过天晴一般,俏脸上霎时笑容一展,紧接着,她顾不得许多,一下站起,转过身形,就那么光着脚丫,清洁溜溜一路小跑而出。

    数息功夫后,雪娅急匆匆走回,一双玉掌轻轻拢住,捧着一泓清水,跑到郎飞身前,蹲下身子,透过手指缝隙让一缕清水缓缓流入郎飞口中。

    “公子,你怎么样?感觉如何?”之后又来回跑了数次,待到郎飞有气无力的说声够了,她停下后立刻俯身在他身前,一脸关心的问道。

    “还……还好。”郎飞轻轻回了一句,瞥及眼前美人儿赛雪的肌肤,眼神忍不住再次向下滑落。

    待瞥及郎飞的目光,雪娅这才意识到此刻自己仍然光着身子,一瞬间,她脸面通红,玉臂轻遮着胸腹,指着不远处郎飞的衣衫,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昨晚公子喊冷,雪娅便擅自将……将公子身上那些湿漉漉的衣物脱了下来,而后……而后……”随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连头也越来越低,最后竟侧转过脸,不敢直视郎飞。

    通过这番话,郎飞也猜到事情原委,昨rì硬挨了方清云一击,以至体内雷元肆虐,而后他勉强用雷火神铳崩碎山崖,接着便晕了过去,他这一没了知觉,云蚕衣也只是起到不使他溺亡的作用,至于身外衣衫,自然是无可避免的被水浸湿。

    他勉强斜眼看了那堆衣物一眼,又看看眼前一副害羞模样的雪娅,思及她的出身,一位御史千金,自小就接受儒礼教育,而反观昨rì之举,那该是需要多大的决心啊。

    “雪娅,你受苦了,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遭此磨难。”一股感动涌上心头,郎飞深情的注视着雪娅,柔声说道。

    “不,不,公子不要这么说,这点苦又算的上什么,自五年前于洛河县被公子搭救,到后来上得玄羽山,公子对雪娅一直关爱有加,而在前些时rì,公子助雪娅报得父仇,又寻获双亲遗骨葬回故里,这等恩情已堪比天高,雪娅别说一辈子,就是十辈子也难以还完,念及此,雪娅早就做下决定,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都要陪在公子身边,哪怕是当牛做马,为奴为婢,亦会不离不弃,永不负君。”

    “雪娅,你……你又何苦做到如此程度。”听完雪娅的话,郎飞心头涌上一股幸福感,但见到眼前一丝不挂,宛若天仙一般的绝美身姿,不知雪娅只单纯的为报恩,还是另有他想,他心中一时又有些彷徨无措。

    “因为……因为对雪娅而言,此生唯有两个男人最为重要,一个乃是家父,而另一个,便是……便是……公子了,现如今,家父已经过世五年,眼下,公子便是雪娅的一切,心之所向、情系一生之人。不管今后公子以什么身份对待雪娅,为婢也好,做奴也罢,雪娅对公子的心意都会永恒如一,始终不变。”

    听雪娅道尽心事,郎飞不禁心生感叹,雪娅虽然与方清寒长的一般娇弱,但与其不同的是,她的个xìng外柔内刚,尽管外表柔弱,可一旦做得决定,必然会坚持到底。想到此,郎飞微微一笑,凝视着一脸坚毅的雪娅,柔声道:“雪娅,今后你既不会为婢也不会做奴,你所能做的,便是同清寒一道,以郎飞的妻室之名书于青牛郎家宗谱之上。”

    雪娅听罢,单薄的身子微微一抖,继而轻轻抬起头,俏丽的脸庞不知是因激动还是害羞,雪肌下泛起一片红cháo,此时,她凝望着郎飞,眼角满含着泪滴,轻声道:“公子……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郎飞微微一笑,此刻他身不能动,只好重重的眨下眼,开口道:“当然,雪娅你知书达理、温良淑德,最重要的是,这五年一路走来皆有你的相伴,其实在我心里你早就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听到郎飞说出心事,雪娅喜极而泣,徐徐爬到他身前,俯下脸深情的望着郎飞。

    “公子……”

    “雪娅……”

    二人越靠越近,正在双方一时意乱情迷,难以自禁之际,突然,“咕咕……”又是一声腹鸣声音传来。

    两人姿势为之一顿,继而对望片刻,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本来郎飞就浑身酸痛不堪,这长声一笑不打紧,立刻又扯动筋脉,直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瞬间变了一副苦瓜脸。

    “雪娅……别只顾着我,你去寻些吃食吧。”

    听到郎飞勉强挤出的话语,雪娅突然变得小孩心xìng一般,轻轻摇摇头,回道:“我不,雪娅要一直守护着公子。”

    郎飞闻言苦笑不已,只得寻个借口赶她“就我目前伤势看来,浑身筋脉受创严重,怕是以后数rì都无法动弹,你若不去填饱肚子,又哪有力气来照顾我?”

    闻得此言,雪娅蹙眉深思片刻,这才轻点下头,柔声道:“那公子你且稍等一会儿,雪娅去去救回。”

    话罢,她徐徐坐起,折身向洞口走去。郎飞在后细细打量着她的身段,目光自香肩,移至玉背,再移至素腰,最后停留在那两瓣妖娆的珠圆之上。

    “好一对琼葫,真个是卿云流彩,玉露凝珠。”这小子心中刚刚转过念想,还没来得及多称赞两声,忽听得雪娅一声娇呼,接着回身折返,几步跑到郎飞那堆cháo湿的衣物旁,翻拣出长衫套在身上。原来自昨rì开始她心中一直牵挂着郎飞,丝毫未注意到此刻自己仍是清洁溜溜未着一物,适才刚走出洞口,冷风一激,她猛觉前胸一寒,这才意识到时至此刻自己还光着身子,于是在娇喝一声后,立刻折返洞中,换上郎飞的长衫。

    见到她这一番举动,郎飞刚想出声取笑,一咧嘴又牵动筋脉,疼的他直抽冷气。

    数个呼吸后,雪娅穿好长衫,看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郎飞一眼,不禁俏脸更红,紧接着,娇嗔一声,**一对玉足,晃着她穿起来颇显肥大的长衫,一路轻快的奔出洞去。

    “唉,在玄羽山上时,平rì里雪娅总是一脸凄苦的神情,前几rì自父仇得报后虽开朗了几分,但仍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如今所有心结打开,倒变得如个小孩子一般。”想到这,郎飞嘴角浮现一抹微笑,本来他还担心雪娅与方清寒之间有什么隔阂,不知该如何处理,两者都是他难以割舍之人,如何取舍的问题已困扰他许久,不想今rì和雪娅说出心事后,她竟然别无他想,还快乐的仿佛小鸟一般,想到今后自己能够能坐享齐人之福,这鬼小子禁不住心中自得,嘴上乐个不停。

    片刻后,待激荡的心情渐渐平复,雪娅一时难以回转,郎飞这才想到还未细细查验自身伤情。于是将注意力转回身体,闭起双目,凝神内视。昨rì雷光入体后一路肆虐,还没等雷元侵入丹田郎飞就已经晕了过去。此时此刻,他以灵识观之,就见遍及全身的经络脉壁上细密的分布着无数伤痕,一些重要的经脉在雷元肆虐后仿佛被刀削一般,本来宽厚的脉壁竟然变得十分薄弱,不单如此,位于经络通道上起着枢纽作用的各个穴位也同样大为缩水,其中蕴含的真气jīng华亦消失一空。郎飞想不到那丝毫不起眼的电弧竟然让他受创至斯,雷元过后,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一般,身体里的jīng华已涓滴不剩。

第二百三十四章 山洞日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早先雪娅在时,被一连串的意外拖住,郎飞未及顾虑到自身,此时见得身体竟然受损至斯,他心头瞬时大骇,怔怔的愣了片刻后,这才想起什么似得,又沉下心神,向着丹田内视。

    “怎么可能?气海……我的气海!”丹田的情形更是让他骇然,他本为换骨境的修者,体内的真气早已凝练成团,可此时,其丹田中却空空如也,漆黑的空间好似死水一般,连一丝一缕的真气都不存在。

    “经脉受创,丹田破损,我……我的修为废了?”郎飞一脸不可置信的念叨着,双眼直盯盯的呆看着石洞顶壁,他怎么都没想到方清云只是一击便将他辛苦了五年的成果毁于一旦,时至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为什么修真界非亲之人会以修为排辈,当真是一境之差,云泥之别。一直以来,在丹门,他无人敢惹,而此次下山,先前碰上之人不是被他层出不穷的手段制服,就是畏惧他背后的势力不敢妄动,可直到昨rì,在方鹰那等炼jīng境修真者的攻击下,这一切他能够依赖的东西都未派上用场,虽最后凭借他的小聪明逃了出来,可体内那低级的真气根本就抵挡不住破坏力极强的雷xìng真元,一路摧枯拉朽,将其仙道根基破坏殆尽,以至他沦落到这等困顿的局面。

    “方清云……方鹰……清寒……雪娅。”就这样,他呆呆的望着洞顶,念到方清云与方鹰两人的名字时立刻变得咬牙切齿,而一旦想到二女,嘴角又微微翘起。

    雪娅回来的时候他正睁着一双空洞的眸子在那默然不语,雪娅走到跟前,见郎飞依旧视而不见,这俏人儿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立刻眼圈一红,抓着郎飞的手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千万不要吓雪娅啊。”

    这时,听到雪娅的呼喊,正在神游物外的郎飞这才回过神来,转眼看到雪娅一副担心不已的表情,他强打jīng神,微笑道:“雪娅莫急,我没事,只是身体受创无法动弹,你走后感觉洞内有些憋闷,于是放出神念,遨游太虚去了。”

    “哦,是这样啊。”见到郎飞无事,雪娅这才破涕为笑,献宝似的兜起长衫,平放到郎飞身前,道:“公子你看,雪娅刚才采了好多浆果,足够我们数rì之食。”

    “难不成你还打算在此常住下去了?”看着那些颜sè或为rǔ白,或为橙黄的浆果,郎飞颇为无奈的叹口气,轻声说道。

    闻听此言,雪娅不知怎么的俏脸一红,深瞥郎飞一眼,接着气嘟嘟的跺了下脚,伸手抓起一颗浆果放入嘴中,狠狠的咬了下去。

    见她第一次露出此等娇媚的模样,郎飞顿觉眼前一亮,正要出声调笑她几句,忽然又想到自己体内的伤势,心中一沉,立刻变得如同蔫了的黄瓜,熄了刚才的念头,沉默不语起来。

    “真气全无,只有神识又堪何用!”郎飞心中懊恼,前时他曾把神识向外延伸,这河谷足有百米之宽,两侧岩壁怕不是有近百丈之高,别说他现在的身体条件等同于常人,就是放在以前,他修为未损之时,这等陡崖峭壁也不是他能徒手攀上的。念及此,他又将神识向着河流的上下游探查,可一直延伸到十数里距离,达到他神识的极限竟也未发现一条出谷之路。

    “唉,不知小羽儿怎么样了,现在又身在何方。”踌躇良久,这小子突然又想到小羽儿,脸上表情多了一丝忧虑。

    这句感慨的话他声音喊得破响,片刻后却听不到雪娅回应,郎飞眼珠一转,斜望向身边,就见雪娅早已枕在他的臂弯中甜甜睡去,也不知正做着什么美梦,漂亮的小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微笑。

    见此,郎飞再次轻叹一声,摒除心中杂念,同样闭起双眼,只不大的功夫,便也沉沉睡去。

    “……”

    洞中无rì月,转眼间rì影西斜,这时,睡了整整大半天回笼觉的雪娅一骨碌爬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然后转头看了眼犹自安睡的郎飞,他站起身形,迈步走出洞来。

    眼见此时已近傍晚,雪娅坐在一块鹅卵石上看了半天的斜阳流水,突然回忆起刚才自己捧回浆果时郎飞流露出一种淡然的表情,念及一连两rì都只是以浆果裹腹,自己习惯了或许还不觉如何,可平rì里郎飞早就过惯了有酒有肉的生活,这浆果肯定不合他的口味。

    “不如……不如抓条鱼给公子补补身子。”晃眼间雪娅看到河中翻起水花,一条白练飞跃而出,她脑中立刻闪现出一个想法。

    想到此,雪娅毫不迟疑,猛然站起身子,在岩壁与河滩之间搜寻片刻,最后找了根拇指粗细的树枝。手头没有切割工具,她便将之在光滑的岩壁上细细打磨。

    动作不停,约莫着半刻钟的时间,树枝经过打磨的一头勉强变为矛状,见此,雪娅点了点头,抄起这杆简易的鱼叉,迈步来到河边。

    河谷地势险峻,根本就没有渔夫敢于下到此处捕鱼,故此,水中的鱼类一点都没有防范意识,仍如往常一般,时而浮出水面,时而潜游石滩。雪娅虽然受限于灵根不能修仙,但在玄羽山的五年也没闲着,一直在郎飞的指导下苦练剑法,所以,尽管她体内没有真气的存在,可习武之人的眼力和准头还是具备的,眼见脚下水流中一条条各sè鱼种穿插游过,她瞅准一条背鳍雪白的锦鲤,手中鱼叉一摆,向着水面猛然叉下。

    “唰”水花溅起,鱼叉抽出水面时,矛尖上赫然插着一条尾鳍乱摆、犹自挣扎不休的锦鲤,雪娅神sè一喜,将锦鲤拿下放好,接着回转身,使鱼叉又捕获两条后这才作罢。

    之后的事情于她而言可谓是轻车熟路,只用了片刻功夫,便将三条鱼去鳞挖腮,剖洗的干干净净。待做完这些后,她又四下寻了些枯柴,废了好大功夫将一根较粗的枯枝磨尖,然后效仿古人的钻木取火之法在另一枯枝上搓动起来。

    不大的功夫,木屑越积越多,随着热力的积聚,突然间,点点火花飞出,一下引燃近旁成堆的干草。见此,雪娅赶忙停下,将枯柴覆盖其上,望着越来越旺的火势,心中喜不自胜。眼见火势已成,雪娅轻轻抹掉额头的汗滴,后将三条整理好的锦鲤穿在一起,架于火堆之上徐徐转烤着。

    片刻后,就在她望着渐渐焦黄的锦鲤,嘴角一弯,露出会心微笑之际,同一时刻,她不知道的是,还有一人正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将她从临时起意到上火烤鱼的整个过程尽皆看在眼里。

    那个人自然就是郎飞,其实雪娅出了洞口没多久他也跟着醒了过来,身体的问题如一座沉重的大山一般压在心头,之后他苦思许久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最终,无奈下也只得暂放此事。这时候转眼看到雪娅不在身边,于是他匆忙放出神识,刚刚延伸至洞口便看到了端坐于河边的雪娅,而后,更是全程目睹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雪娅……”看着雪娅忙碌的身影,郎飞心中感触良多,但百般感动最后只化作一声轻呼。

    “公子,公子……”转眼间rì薄西山,轻云遮月,雪娅烧烤的技艺自是纯熟无比,三条锦鲤被她烤的喷香流油后,一路小跑着奔进洞内,刚喊出两声,她猛一抬头,却见郎飞早已醒来,正眨巴着一双眼对她微笑。

    “公子你看,雪娅烤了几条鱼。”话罢,她拿着树枝在郎飞面前晃了晃,接着,轻轻撕下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入郎飞嘴中。

    “这河谷的鱼虽比不上玄羽山的,但比之一般世俗售卖的要好过许多,只不过调品都在公子须弥带中无法拿出,这味道自然比以前做的有些差距。眼下咱们被困此处,也只有请公子将就一些了。”

    “雪娅说哪里话,这鱼的味道鲜美之极,赛过以往所有。”郎飞一边细细咀嚼着雪娅剔除掉骨刺的鱼肉,一边深情的注视着雪娅。

    听了他的话,雪娅正觉奇怪,抬头就见郎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小脸看个不停。“公子,怎么了?雪娅脸上长花了吗?”

    郎飞突然脸sè一扳,一本正经的道:“花?再美的花又哪里有雪娅好看。”

    “公子又取笑雪娅。”狠狠塞进他嘴里一片鱼肉,雪娅虽羞红了脸,但心里却像吃了蜜,喜滋滋的,连一双黛眉都微微翘起三分。

    就此,一边由着雪娅喂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话,半刻钟后,三条鱼只剩得一堆骨刺。轻轻帮郎飞擦掉嘴角的油脂,雪娅亦回身啃了三颗浆果,而后收拾起食物残渣,接着她去而复返,再进洞时手中却捧了烤鱼的火源以及一堆干柴。

    “公子,今晚当不会受凉了。”她话一说完,借着灯光瞥了下郎飞**的身躯,俏脸立刻涌上一抹红霞,只是不知她出于什么考虑,竟未提及归还已然晒干的长衫,反而是合身躺在一侧,紧紧贴在郎飞身旁。

    未等多久,还是郎飞打破了山洞内的平静。“雪……雪娅,你能帮我穿……穿上底……底/裤吗?”

    郎飞渐不可闻的声音一落,雪娅竟突然翻身坐起,在火光的辉映下缓缓褪去长衫,露出那莹然如玉的诱人身姿。

    “公子,你……你要了雪娅吧!”也不知是火光之故还是害羞,说完此话,雪娅缓缓低下臻首,这时,郎飞只看到他的玉颈已然如赤玉一般,一片绯红。

    瞅了眼胯下勃然之物,郎飞一脸的无奈,其实刚才出声,只是因雪娅靠的太近。受此重伤,他全身无法动弹也就罢了,可好死不活的独独只有那东西一点未受影响,轻嗅着雪娅体香,看着长衫里曲线玲珑的身姿,郎飞心中涌起的冲动久久不肯退却,此时此刻,他生怕这时雪娅一个不查,不小心碰到它,那可就糗大了。

    心中暗叫声苦,眼见雪娅已将长衫褪至脚踝,郎飞紧紧盯着雪娅完美无瑕的胴/体,结结巴巴的道:“雪……雪娅,何必如……如此着急,此……此事可……可否暂缓?”

    此时的雪娅心中本就七上八下,百感交集。在这异常敏感时期,听得此言,猛然间一抬头,眼圈瞬间变得通红。“公子,你不喜欢雪娅?”

    郎飞一急,连连眨眼,口中解释道:“不是,不是,雪娅你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看到雪娅脸sè稍缓,郎飞叹口气,道:“眼下我的筋脉尽皆被方清云的雷元所伤,身体难动分毫,如此只是不想敷衍雪娅,我本打算等回到玄羽山,禀明师父和义父义母之后将你们迎娶过门,再成夫妻之好,可眼下既然雪娅催促了,那最起码的,稍等几天可好?待我身体好转,再与雪娅共度**。”

    听到郎飞出言解释,雪娅的表情渐渐好转,接着,她微微瞅了郎飞下方一眼,嚅嚅道:“可它……它,这样公子会不会……会不会?”

    听到这,郎飞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他轻叹口气,答道:“雪娅放心,这点毅力我还是有的,只是几天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

    “嗯。”雪娅点点头,轻应一声,接着披上长衫,缓缓走到洞口,将那已然洗净晒干的云蚕衣与底/裤拿了回来。

    “公子?”待见到郎飞红着脸朝她眨眨眼,雪娅竟然微微一笑,接下来她并没有照着郎飞的话帮他穿戴整齐,只是温柔的将底/裤轻轻覆在大腿根上,将云蚕衣盖于前胸。

    几个弹指后,感到她停下了手上动作,郎飞瞥了身体一眼,满是柔情的注视她片刻,突然心头生不解,不知她如此一个知书达理的官宦千金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主动起来,于是奇怪的问道:“雪娅,可否告诉我,你为何……为何如此急于求成?”

第二百三十五章 柳暗花明

    雪娅蜷缩着娇弱的身子,幽幽的看了郎飞一会,接着柔声答道:“我怕……”

    郎飞闻言不解的道:“怕?你怕什么?待回到玄羽峰,有师父为我们做主,难道还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于阻挠亲事不成?”

    雪娅摇摇头,枕在郎飞臂弯里,轻轻摩挲着他的胸膛,徐徐说道:“嗯,公子说的对,,可能是雪娅多虑了。”

    “好了,你也不要胡思乱想,早点休息吧。”耳听得干柴噼啪作响,火光映着二人真挚的脸庞,渐渐的,雪娅放下心中的忧虑,双眼一闭,侧躺在郎飞身边沉沉睡去。

    第二rì,天刚蒙蒙亮,雪娅便起身外出准备吃食,而郎飞在她走后不久也睁开眼来。他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内视伤情,可不想他刚闭上双眼凝神内视片刻,突然间猛地睁开眼睛。“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出这句令人惊疑的话,郎飞尝试着活动一下手臂,可还没等他用力,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无奈下他只得放弃,正在他懊恼之时,突然看到手上五指轻轻动了下。刹时间,郎飞眼中jīng光一闪,强忍着疼痛,再次调动手臂。这一回果然又见到了刚才一幕。

    “呼,呼……”待放松下来,筋脉传来的痛楚直疼得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可此时郎飞脸上的表情却是欣喜之极,虽然只是五指微动,却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鼓舞。适才运起内视之法检视自身情况,结果其丹田中依旧空空如也,见此,郎飞本在懊恼,但当他巡察至体内经脉时,却惊喜的发现脉壁上的那些较为细微的伤痕竟然全部消失不见了,而剩下的那些粗大的伤痕也比昨rì初次观察时小了很多。

    俗话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便是郎飞身为修仙者,不能与常人同rì而语,但也没道理仅用一个晚上的时间便自己愈合到这种程度,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停下内视之法,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果不其然,虽仍旧不能活动自如,但细微之处已然有反应,这预示着他的身体正向着好的方面发展。

    “难道是那黑龙?”郎飞默默念叨一句,转眼却又将其推翻。“不,不对,在煌炎梧桐上时,方清云施展的是引雷之术,他所召唤的乃是震位雷霆之力,按照以前师父所说的雷劫秘辛推断,那云海中的黑龙是为劫雷所化,它所能吸收的应为天地间的雷电之力,而前天方清云打入我身体的是他自己修炼出的雷系真元,并非单纯的雷电之力,照理说不可能引动云海反应。可诡异的是,我在遭受筑基境之人的全力一击后那些侵入的雷元与我体内的真气竟全都消失不见了,而眼下我的身体又出了如此变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郎飞深皱双眉,直盯盯看着洞顶,心中里充满了不解,只是任他思来想去,耗费了大半天的功夫,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等奇异之事自然不是他一个见识浅薄,修为只有换骨境的小辈儿所能想猜到的,若是此刻他身边有jīng修瞳术的化神境之人在旁细观,便会发现以其身旁须弥带为中心,四周飘荡着一股股肉眼难辨的紫sè,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缕缕紫气正随着他的呼吸进入体内。

    “公子,吃饭了。”突然,洞口传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了郎飞的沉思。

    “公子你看……”刚才郎飞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身体的变化上,也没用神识找寻雪娅,此刻她走进山洞,就见其手上拎着一只烤的喷香的山鸡。

    “咦,叫花鸡。”香味飘进口鼻,郎飞顿时食指大动,转眼将刚才的问题抛之脑后,张口接过雪娅撕下的鸡腿肉,细细咀嚼片刻,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

    片刻后,整只鸡下肚,郎飞一脸满足的长出口气,温柔的看着雪娅将几颗浆果吞入肚中。

    “咦……公子,你今天气sè好多了。”吃完浆果,雪娅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好似发现了郎飞的变化一般,立刻惊喜的喊道。

    郎飞闻言一愣,紧接着微微一笑,而后竟又忍着痛轻点了下头。待见及雪娅目瞪口呆的模样,他这才缓缓道出原委,将今rì体内发生的变化细说了一遍。

    “既然是好事,公子何苦为难自己,想不通就算了,待到回转丹门,届时再向师祖询问不迟。”听完郎飞的叙述,雪娅高兴的同时,微笑着开解道。

    “好,便依雪娅之言,这事待回到山上询过师父,再做定论不迟。”

    “…………”

    在雪娅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三rì时间转眼已过,这一天,雪娅还是早早起来后,出洞去寻猎物,她离去不久,郎飞亦微咳一声睁开眼睑,接着,他打个呵欠,而后竟然缓缓坐起,还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嘿,虽然不知个种因缘,不过,总是与我有利。”穿好云蚕衣,郎飞轻轻嘟囔一句,看了眼洞底石面,又道:“今rì也该试试双腿恢复的如何了。”

    经过三天时间,郎飞的伤势愈加好转,此时此刻,他体内的经脉不但复原如初,而且脉壁增厚,其韧xìng亦得到大幅增加。本来昨rì他活动身子时就已感觉不到疼痛,但在雪娅的规劝之下,他还是听话的没有贸然下地,只是锻炼了一番上身的活动能力。到了今rì,他刚一醒来,眼见雪娅如往常一般不在身边,这小子立刻来了jīng神,屁股一扭,双脚对准地面,一个出溜,从石面上滑落。

    “哎……哎……”眨眼间双脚及地,只听得一声惊叫,这小子突然身子一歪,一下侧坐在地,原来他四五天未曾下地,适才醒来后也没做些热身的动作就滑下石面,等到脚心刚一着地,他便立刻感到腿酥脚软、难以自控,于是乎,身子一斜,就这样顺势倒了下去。

    他这传出呼声不久,洞外突然闪进一人。“公子,公子,怎么了?”雪娅进洞后定睛一瞧,就见郎飞侧坐在地,正对着她挤眉弄眼讪笑不已。

    “你……你……不是说好了,等雪娅回来再下来走动的嘛。”看他那狼狈样,雪娅气嘟嘟的撅着嘴,手里还拎着一只褪了一半毛的山鸡。

    “嘿嘿,嘿嘿。”郎飞不要意思的挠挠头。“我这不是着急吗,想着早点好了,我们可以……”说着,这小子挤眉弄眼将两个手指对着比了比,待见到雪娅两腮泛起一片cháo红,他这才得意的笑笑,继续道:“早一天好便可早一天离开这个鬼地方,窝在这屁大的山洞里整整五rì,可真的憋死小爷了,若不是雪娅陪着,我一人的话,恐怕早就已经疯掉了。”

    雪娅红着脸走近,轻轻靠着郎飞坐了下来,以微弱的声音回道:“雪娅倒希望永远出不去,就这样和公子厮守一生,若是久了觉得寂寞,雪娅还可以帮公子……帮公子生……生……”说到这里,她的脸已红到脖子根,后面的话也不说了,匆匆抓起半裸的野鸡,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一对儿女?”见她那不胜娇羞的小模样,郎飞忍不住大叫着补足后面的几个字。刚到洞口的雪娅闻言身形一顿,接着跺跺脚,头也不回的继续跑开。

    她走后,想起前情,郎飞洒然一笑,跟着,意识到自己还坐在地上,于是摇摇头,将那些纷乱的念头抛诸脑,将注意力全部转到练习走路这件事情上来。

    等到雪娅烤好野鸡,回到山洞时,郎飞已经可以不借助外力的支撑直立站起。眼见雪娅走来,他邀功般的指指自己的双腿,笑哈哈的道:“怎么样,你看,没事吧?”

    “哼。”雪娅还在为他刚才调戏自己生气,只是瞥他一眼,没有答话。

    “哎吆……”突然,郎飞一声惊叫,只见他双脚开始扭动,整个身子重心不稳,晃悠悠的左来右去,照这样下去大有摔倒的可能。

    “公子小心。”顾不得再赌气,雪娅将那烤鸡一把丢开,闪身跃至郎飞身边,正打算伸手相扶,却不想郎飞抓着她手臂顺势一拉,将之一下抱进怀里。

    “公子你坏。”被郎飞拉进怀中,雪娅微一愣神,继而立刻醒悟过来,一对粉拳轻轻拍打在郎飞的前胸,

    “哈哈,上了贼船喽。”任雨点般的粉拳擂在胸口,郎飞非但不觉疼痛,相反的,倒感觉颇为受用。看了眼她气嘟嘟撅着的小嘴,这小子心中一热,将头一低,一下吻在那微微错愕的雪娅的朱唇之上。

    渐渐地,雪娅粉拳挥的愈加缓慢,最终竟然向后一分,轻轻环住郎飞的脖颈,转眼间,两人热吻在一起。

    半柱香后,待热度稍稍退却,雪娅这才想起正事,赶忙推开郎飞,愁容满面的望着已经凉透的烤鸡,道:“都怪公子,你看,都凉了。”

    “哈哈,怪我,怪我,作为惩罚,我就将它全部吃掉。”开口打个哈哈,这小子一屁股坐倒在地,伸手抓过烤鸡,不管不顾的囫囵啃了起来。

    见得如此,雪娅yù言又止,最后只是微皱了下眉头,接着正对着郎飞坐下,拿过数颗浆果,陪他一道吃了起来。

    早饭后一切如常,在雪娅的陪伴下郎飞练习着行走,待到下午时分,雪娅仍旧外出准备晚上的食物,此时郎飞以能缓步行走,百无聊赖之下他躺在石面上玩弄须弥带。

    “唉……身体是恢复了,可是任凭我如何行功,丹田却依然不见一丝真气。”他越想越是憋闷,只觉胸口堵得慌。“所谓一醉解千愁,可惜了呆子送我的那瓶‘猴儿酒’。”想到这,他脑海中浮现出那瓶琥珀sè美酒。正在回味着猴儿酒的滋味时,蓦地,突觉手中一沉,郎飞下意识的一接,目光望向手上时,就见他手心里的,可不正是那乘猴儿酒的玉瓶吗。

第二百三十六章 回返方岭

    “咦……”郎飞一骨碌爬了起来,直盯盯看着须弥带,心意一动,夔牛劲立刻出现在手中,心意再动,又凭空消失不见,接着,他连续试了数次,发现收发东西无不如意,直如未受伤时一般。

    “这是为什么?”郎飞瞥了眼须弥带,又看看自己的双手,一脸的不解。

    众所周知,须弥带虽然是修仙界最常见之物,连散修都能够人手一个,可它毕竟也是属于法器之列,若想催动,势必要身具真气,如雪娅那般之人是无法催动的,郎飞被雷元冲破气海,其身体里的真气早就消失殆尽,可眼下竟然出现此等怪异现象,怎能不令他疑惑万分。

    “且再试试。”于是他又拿出夔牛劲,捏着弓兜拉直。“啪”乌钢珠飞出,准确的命中一块半尺宽的岩石,“嘭”一时间碎石四溅,郎飞怔怔的看着眼前情景,连碎石打在自己身上都恍若未觉。

    诡异,他只能想到如此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现状,再次不信邪的内视一遍,发现丹田里的确空空如也,即便他如何行功都没看到身体内有一丝真气流动。真气被废这是不争的事实,可让人猜不透的是,他又是以什么运转那些法器的呢。

    研究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念及这两天身体发生的怪现象,郎飞晃晃脑袋,将那份疑问强行驱散,顺道将戊土旗放还须弥带,而后迈步走出洞口。

    此刻雪娅正举着他那简易的鱼叉站在河沿捕鱼,耳闻得郎飞呼喊,于是回身走上河滩。“咦,公子,你怎么来了?”

    郎飞没有回答雪娅的话,反而是将刚才发生之事向她说了一遍。雪娅听后同样疑惑不解,以前郎飞曾给过她一条须弥带,她也按照郎飞教导的试过,可任她想尽了办法,却怎么也不能将其催动。

    “这就奇怪了。”雪娅接过郎飞手中的须弥带,凝神试了半天,那须弥带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公子……”雪娅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就在二人面面相觑,对这件事一点都摸不着头脑之时,河谷天空上突然划过一道白光,接着一个声音远远飘来。“飞哥哥,飞哥哥……”

    “是小芸?”郎飞闻言一愣,继而大喜过望,再顾不得考虑眼前事,急急忙忙的向空中挥着手喊道:“小芸,这里……这里。”

    想是听到了郎飞的呼喊,白光一顿,接着转了个弯,向着郎飞所在急急冲来。

    “飞哥哥,果真是飞哥哥。”待白光赶到近处,只见小白儿背上的小芸顾不得停下,还在半空时便起身跃起,一下扑到郎飞怀中。“飞哥哥,你……你吓死小芸了。”说着说着,这小丫头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扑簌簌落了下来。

    “小芸不哭,小芸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吗。”郎飞轻拍她肩膀几下,接着扳正她的身子,伸出手指刮刮她的鼻子,道:“小芸,都长成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爱哭鼻子。”

    这时雪娅也走近,同样出声劝了几句,小芸这才慢慢止住哭声,对着郎飞道:“,飞哥哥,你可知道你都快吓死大家了,这两天大伙儿差不多将整个珉国翻了个底朝天,若不是今天小白儿突然出现在方岭,可能到现在我们还如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找呢。”

    听得此话,郎飞这才注意到小白儿,此刻它已落至河滩,正低着头在郎飞腿根蹭来蹭去。

    “呀!险些忘了。”小芸一声轻呼,突然从郎飞怀里挣脱,接着自须弥带中掏出一张符打向空中。

    “啪……”符箓升空后如烟花一般爆shè开来,一个鲜艳的“丹”字出现在空中

    “鸣焰符。”郎飞本在观察小白儿被方鹰所伤之处,听得动静,一抬头便看到半空那丹门弟子用以联络的丹字形焰火。

    “嗯,不只是小芸一个,呆子等人也都来至此地,只不过皆分头去找飞哥哥了。”小芸的话刚一说完,还没等郎飞回话,峡谷一侧的崖顶突然冲出一道黑影,接着,一个俯冲直挺挺的冲了下来。

    “飞哥儿,哈哈,俺就知道你一定没事。”伴着朱罡列嘹亮的嗓音,当扈缓缓降落在河滩上,接着,呆子一下窜到郎飞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嘿嘿,你可知道,你这一下落不明急坏了多少人啊?”

    郎飞无奈的笑笑,正待出言解释,就见河谷上空又接连出现三道黑影,方清寒、方清岩与王子服三人也纷纷降落至河滩。

    方清寒刚一落地,也顾不得哥哥就在身边,与小芸一般,一头扎进郎飞怀中,与此同时,随之而来的小羽儿也高叫着郎飞的名字,扑腾腾的落在他的肩膀。

    “郎兄弟,你可是让我们一番好找,幸亏今rì你这白虎儿回到了方岭,若不然,我方家怕是已被那姑nǎinǎi拆了。”方清岩苦笑着说完,一脸后怕的看了小芸几眼。

    轻轻擦掉方清寒眼角滑落的眼泪,郎飞心中涌上一股暖流,环视一遍众人,道:“我没事,倒让你们挂怀了。”

    “对了,飞哥儿,你到底遭遇了什么事?连小白儿都受伤了。”这时,朱罡列突然插嘴问了一句。

    郎飞的脸sè顿时yīn沉下来,冷哼一声,道:“此事等回到方岭之后再说。”

    见得如此,众人只好依他所言,又各自回身上得坐骑。郎飞亦走到小白儿身边,低头看了看它腹下红肿之处,咬咬牙,向雪娅招招手,一言不发的跨上虎背。

    雪娅点点头,看了眼旁边以捕获的二条锦鲤,眼中的黯然一闪而过,紧接着依言跨上小白儿,安坐于郎飞背后。

    顷刻间,五骑腾空,眨眼的功夫,半空中只剩下五个小黑点,刚刚喧闹的河谷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一路西行,半路上郎飞问及那天他们分开后发生的事情,于是朱罡列这厮添油加醋的将后事言说一遍。

    当rì,他跟王子服信心满满的去抵挡金钟山的二人,可不曾想那两人竟都是筑基境中期的修为,双方一场恶战,王子服与朱罡列不仅没伤到他们分毫,反而险些伤在对方手下,于是乎,思量着郎飞已走远,两人打起了退堂鼓,正当他们逼退二人,各驾坐骑升到半空时,忽然发现那金钟山的二人除了谩骂以及丢丢石子外拿他们一点没辙,而当扈的防御力不弱,鬿誉的双爪也锋利异常,那些打向他们的石子没有一个能伤到他们,眼见如此,这俩人玩心大起,于半空将对手戏弄个够,出了心中那口恶气,这才掉转头,辨明方向返回。

    同样的,与他们那边的情形相差无几,小芸与方清寒拦下北辰宗的几人,先是以锁云囊困住他们一段时间,待方清寒布置好阵法,再放出一个缺口,引他们入阵,而后,一肚子坏水的小芸自然不会闲着,整人的鬼点子层出不穷,等到他们一个个哭爹喊娘,叩头不已时,这才在方清寒的劝说下停了手段,放他们离去。

    “哼,这群杂碎,竟无一个拿的出手之人,害我们白白带了小羽儿过去。”眼见小羽儿一脸惬意的偎在郎飞肩头,小芸仍旧对未见过小羽儿发威一事耿耿于怀。

    “你那是没碰到,我这倒遇上一个。”瞥了懊恼的小芸一眼,郎飞忍不住在心中腹诽道。

    本来河谷之地距离方岭已经不足千里,这几人闲聊的功夫,已来到方岭上空。方清岩当先加速飞出,带着几人缓缓降落,待守卫子弟放开护院阵法,几人下得坐骑,先后走入方宅。

    顺着通向前厅的青石道一路走来,沿途碰到的方家子弟一个个无不惊恐万分的望着小芸,直如见到魔鬼一般躲个老远。郎飞心中啧啧称奇,不知这小妮子又搞了什么恶作剧,竟将这些弟子惊吓至斯。

    又行片刻,还未走进前殿,郎飞就见院中一片狼藉,早些来时所见的什么灵花、灵草、奇石、仙珍,碎的碎,裂的裂,凋零的凋零,枯萎的枯萎。当真是好一副凄凉的景象。

    见他和雪娅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方清岩苦着脸对其摇摇头,当先两步,将众人迎入前殿。

    郎飞走在最前面,刚刚步入殿内,就见那上首端坐的方震起身迎了上来。“郎小子,你总算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望着他那如释重担的表情,郎飞皱皱眉,问道:“家主,这院外怎么被破坏成这等模样,莫不是因栖凤谷一事遭了贼人?”

    方震闻言一愣,接着看了小芸一眼,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哪里是是遭了什么贼人,这……这都是拜那位小姑nǎinǎi所赐。”

    郎飞心道果不其然,转过头再看向小芸,只见这小妞双手插腰,对着方震喊道:“你这老小子,幸亏飞哥哥平安归来,否则,莫说你一个前院,便是整个方宅,姑nǎinǎi也定要将它拆喽。”

    这小丫头刁蛮至极,可又偏偏来头极大,云霞宗那等宗门可不是他一个方家敢于招惹的,闻听小芸毫不客气的话,方震只好装作没听见一般,苦着脸默不做声。

第二百三十七章 珉国形势

    “好了,好了,小芸,我这不是平安无事嘛,你就别再抓着这个不放了。”想到再过不久方震就变成自己的老丈人了,郎飞连忙开口帮其开脱。

    “哼……”听到郎飞的话,小芸这才气嘟嘟的冷哼一声,不再楸着方震的小辫子不放。

    见得如此,方震亦顺坡下驴,将郎飞等人让座后,叹道:“那天听到弟子回报,知道你们已经出谷,我就动身前去接应,但还是迟了,一直走了大半路程也没寻到。郎小子,你究竟遇到何事了?竟一连耽误了这么多天,莫不是中了那些觊觎栖凤谷宝物之人的埋伏?”

    郎飞闻言面sè一沉,冷然道:“中了埋伏倒不假,可惜却非是伤在别人之手。”

    “此话何解?”方震紧皱起双眉,郎飞的话中有话。

    “家主,敢问大长老与方清云可在?”

    听到这,方震心中一惊,迟疑道:“你是说……你是说偷袭你的人乃是大长老?”

    郎飞冷冷一笑,道:“不错,方鹰老儿竟不顾身份向我出手,若不是河谷地形所致,此刻我与雪娅怕不是早已魂归青冥。”

    他这话一说完,殿内众人一片哗然,小芸一下跳起,怒道:“好啊,飞哥哥失踪当rì我就觉得平安归来的方清云一脸可疑,没想到竟然真是内贼所为。”

    眼见小芸一脸不善的望了过来,方震脸sè瞬间变得铁青无比,恨声道:“好你个方鹰老匹夫,我一直敬你是长辈,又怕影响族人团结,这才处事多番忍让,却不想你竟然做下此事,先前联合二长老图谋分裂不说,如今又想通过此事惹恼丹门,妄想断我方家后路。你……你当真是数典忘祖的畜生。”方震一语道出大长老的诡计,对着方清岩满脸怒容的挤出一句话:“岩儿,你速去把四位长老全部‘请’来。”

    “是,父亲。”眼见方震动了真怒,方清岩不敢怠慢,赶忙转过身,一路小跑的奔出门去。

    此时殿内的气氛霎时变得有些诡异,郎飞直感觉犹如身处冰天雪地一般,丝丝缕缕的冷气自面沉如水的方震身上散发出来。一时间,殿内众人个个噤声,连小芸也撇撇嘴,坐回了椅子上。

    不大一会儿,殿门外闪出一人,却正是四长老,他刚一进门便看到坐于客座的郎飞。“咦,郎小子,你平安的回来了?”待看到郎飞只是点点头,四长老注意到首座上一脸铁青的方震,他虽不明所以,但知道定是有大事发生,于是再不言语,默默走到下首坐定。

    四长老坐定不久,紧接着,三长老也yīn着脸自门外走来,待见及在座诸人,他好像知道什么似得,也没说话,同样走到下首,坐在四长老前方。

    殿中人俱都不语,又过了一会儿工夫,还没看到人影,远远地,院里传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不好了,大长老和二长老他们……他们都跑了。”

    “噌”方震突然自椅子上坐起,一下拍在桌面,竟将那雕琢jīng美的紫玄木太师桌震下一个角来。此时方清岩也已进殿,见状,他即刻顿住身形,擦了把额上冷汗,开口道:“父亲,孩儿上上下下找遍了整个府邸都没见到大长老与二长老,后来到把守护院法阵的弟子那里一打听,这才知道,大长老在得知郎飞兄弟的白虎坐骑回来后他便带着方清云和几个手下出谷去了,随后,二长老同样也带着几个亲信借口出谷办事跟着离开了。”

    “两个老匹夫,数典忘祖的败类。”方震须发皆张,怒不可遏的大骂道。

    “家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四长老不明就里,见他如此,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方震长吐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对方清岩使个眼sè。

    “四老张,此事乃是……”按着郎飞刚才所说,方清岩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

    “竟有这等事?”四长老也忍不住拍案而起,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这是要绝我们的后路啊,若因此事与丹门交恶,那方家只剩一条路可走,就是投靠雷帝山,到了那时,凭借方清云与雷阳上人的关系,那我们方家岂不成了他何大长老的掌中之物。”

    “不错。”方震恨声道:“枉他做了方家大长老这么多年,不成想竟打着背弃先祖的算盘,当真是我方家的败类。”

    “那我们要不要去追他们?想来他们还没出珉国国境,若是动用先祖流传下来的传送阵,或许还可将他们拦下。”

    听到四长老的话方震一时沉吟起来,正此时,那进门后就一言不发,安然端坐至今的三长老突然站了起来,沉着脸道:“四弟,此法不可取,先不说动用先祖传下的传送阵要消耗不少灵石,即便是追上了老大老二,他二人若真心想逃,凭咱们三个,也阻拦不住啊。”

    四长老一听,气急败坏的扯了把胡子,道:“老三,难道就这么便宜他们了?”

    见方震也同样望过来,三长老摇摇头,答道:“其实他们逃了也好,如此一来,方家没了他们,固然损失了不少实力,但却没了后顾之忧,家主也不必整rì为家族的分裂危机而担惊受怕了,此事虽近看有害,但从长远来说却是利大于弊。”

    四长老与方震听得连连点头,一旁的小芸却不干了,只见她噌的一下又站了起来,指着四长老,不忿道:“老头,那照你所言,飞哥哥这遭罪就白受了?”

    “呃,小姑娘切莫着急……且听我慢慢道来。”这几rì方家上上下下被小芸折腾的鸡飞狗跳,三长老哪还不知道她的xìng情,此刻见她跳脚出来,慌忙补充道:“老夫有一计,可帮郎小子出出气。”

    “老头你说吧,若是飞哥哥不满意,可别怪我跟你翻脸。”

    三长老老脸一绿,苦笑道:“方清云是雷阳上人的徒弟不假,但据老夫所知,雷阳上人的徒弟多达十五个,并且最器重之人不是他,乃是雷阳上人自己的孙子苏青何。此次方清云不是进了栖凤谷吗?我们不妨向外界放出风声,就说他在谷内得了宝贝,因他要将之献给雷帝山,我们方家便没敢染指。此事经外界这么一传,如此一来,待方清云回到雷帝山,你说他是献宝呢还是不献宝呢?”

    “好你个老三,难怪小辈儿们私下里都喊你老狐狸,你这招也忒yīn损了吧。”不只是四长老,连方震都连连点头,而下面的郎飞几人,同样一个个坏笑不已,朱罡列更是眯着眼笑逐颜开的看着三长老,喃喃自语道:“这老头儿,甚合朱爷胃口。”

    听了此计,小芸虽然也觉不错,但仍不依不饶的道:“老头儿,这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飞哥哥被他们害的险些丢了xìng命,眼下却只是算计他们一回,不干,不干。”

    “小芸,莫闹,方鹰与方清云的帐,总有一天我会亲自讨还。休要再为难三长老。”

    见到郎飞发话,小芸朝他吐吐舌头做个鬼脸,这才放过三长老,一屁股坐了回去。

    “好,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方震拍板做下决定,然后对着郎飞道:“郎小子,你身子刚刚复原不久,又加上一路劳顿,不如先行回房休息,待到明rì咱们再详谈此事。如此,你看可好?”

    郎飞点点头,向他拱手作别,然后站起身形,刚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一事,又回过来问道:“家主,你可知其余两家入谷的人怎么样了?可曾遭受那些觊觎谷中宝物之人的袭击。”

    方震微微一笑,道:“据各地眼线传回来的消息称,司马家两兄弟一路平安,而褚家姐弟虽然在路上遭遇了一次伏击,但也只是几个修为孱弱的散修,除了褚海英受了点轻伤外并无大碍。”

    郎飞点点头,又道:“那在我失踪的这几天里,栖凤谷之事最终又是如何收尾的呢?”

    见郎飞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方震只得摇摇头,苦笑道:“那些散修不必说,你们入谷的几人一旦回到族中,在各自长辈的守护下,他们自然不敢对我们三家动什么心思,至于那些修仙宗门,表面上看来小型门派为避免两败俱伤不敢招惹我们,中型门派与大型世家各持观望态度不会轻易动手,而长青十宗又鉴于他们曾守护栖凤谷百年,却并未发现其中的玄机,为了各自的声誉当然不好意思再行出手。”

    方震说到这里顿了顿,眼见郎飞耐心的等着他继续说,无奈的摇摇头,他缓缓道出事情真相:“郎小子,你当真以为栖凤谷得来的东西能够全部归我们三家所有吗?你也看到了,我们方家乃是依附于丹门这颗大树,其实其余两家又何尝不是如此,褚家的背后是玄火宗,司马家的背后是绝情道,珉国修真界明里是我们三家主导,但实际上却是这三大宗门的势力范围,而这次你们谷中所得将会有一半以上被送往三家身后的宗门。”

    说到这,方震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这种事情各中等门派与大型世家尽皆心知肚明,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坐视不理。而那些小型门派,也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情况,若非如此,他们的炼jīng境高手怕是早已倾巢而出。至于那些低阶弟子,只不过是用来投石问路的石子而已。最后,说到那些散修,其实他们才是最可悲的,长青界的修仙形势错综复杂,个中秘辛又哪里是他们能够知道的。”说到最后,方震摇摇头,想来颇是同情散修的境遇。

第二百三十八章 老谋深算

    说到这,方震算是对郎飞透露了整个长青修真界的潜规则。这一番话他刚刚说完,旁边的四长老也轻叹一声,接口道:“前番老夫在东海之滨抵挡那些散修,当你们出谷后,老夫亦不再阻拦,见此,他们蜂拥着进入谷中。后来,在值守弟子口中得知,栖凤谷不知出了什么变化,其中一些灵兽修为暴涨,以至于那些涌入谷内的无数低阶修士惨遭屠戮,使得整个谷内血流成河。”

    郎飞点点头,栖凤谷中灵兽修为暴涨的原因他比谁都清楚,就拿那几头火蟒来说,如果再吞食几颗凤焰果,保不齐就有可能进阶炼jīng境,若是一些毫无背景的散修涌进,的确会造成不小的伤亡。

    “怎么样?郎小子,你还有要问的吗?”

    “暂时没了。”说完,郎飞刚转过身,突然脚步又顿,回头问了句:“家主,你前刻说三家要将栖凤谷中所得进献三宗,我与方清云二人,却不知你打算拿谁的献出去?”

    方震闻言一愣,寒着脸注视着郎飞,片刻后却又微微一笑,道:“还记的你们前往栖凤谷时所打的赌吗?我曾说过,谁夺得宝贝,谁便是清寒之夫,至于聘礼嘛,就是栖凤谷中取来之物。”

    郎飞挑挑眉,回道:“哦?方清云逃离方家,那家主想来是要小子献上谷内所得了?”

    “非也。”方震淡淡一笑,看了眼小羽儿,道:“栖凤谷中宝贝不是已经上交给丹门了吗?至于那些凤焰果嘛,权当做清寒的嫁妆了,这回答你可满意否?”

    二人相视片刻,立刻哈哈大笑起来,郎飞拱拱手道:“好了,小子已无疑虑,家主安坐,小子便先行回客房休息了。”

    眼见郎飞动身,呆子与小芸等人也起身跟上,方清寒刚想挪动脚步,方震突然望了她一眼,道:“寒儿,你且留下,我与两位长老有事相商,是关于你的终身大事,你最好在场。”

    听得此话,方清寒的小脸一瞬间变得通红无比,看看郎飞,又看看方震,含着三分羞怯轻轻点了下头。

    方清岩带着郎飞等人来到殿外,一路走去,行至半途,郎飞身边的王子服叹口气,道:“想不到修真界的形势复杂至斯,听得方家主一言,直如醍醐灌顶一般。”

    另一边的朱罡列深以为然的点头嗯嗯几声,接着,一脸艳羡的道:“管这许多作甚?都是那些老家伙cāo心之事。反观此行,还是飞哥儿占了天大的便宜,不但得了不少好东西,还能抱得美人归,啧!啧!啧!”

    郎飞瞥他一眼,心道:“你还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之事哩,若要教你得知雪娅亦如清寒一般,那还不令你更加惊讶。”刚才守着方震等人,郎飞自是不可能将山洞中旖旎的一幕说出。

    “飞哥哥,这方震倒是个实诚人,自己的女儿还没过门,就知道为未来的女婿着想了。”见郎飞面露得sè。小芸忽然想起刚才方震的话,忍不住调侃道。

    见得其余几人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郎飞瞪了小芸一眼,瞥眼见到方清岩走在最前面,压低声音对他们说道:“你们当真以为方震身为方家之主会是个易于之辈?”

    “咦,飞哥哥,刚才你还在给你那未来的老丈人说好话,怎么转眼又诋毁起他来了?”

    看到众人不解的目光,郎飞淡然一笑,道:“你们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前去栖凤谷之前,四长老曾说此行让小辈出马乃是考虑到三家关系,不想将事态扩大,以至因起火并。哼……哼,在我看来,这只是众多原因之一。”

    见众人点头赞同,郎飞继续道:“原因之二,根据方家主所言,珉国三氏皆有大宗在背后扶植,此次派往栖凤谷的人选就更耐人寻味了,至于我与方清云的赌注,虽说只是适逢其会,但那rì方家主却是推波助澜之人,进谷的六人里,我的年龄最小,换骨境修为。而其余几人也大不了多少,却尽皆是筑基境的修真者,珉国三氏皆是中等世家,以方家子弟的现状看来,根本就没有可能培养出这等青年才俊,我是丹门的人,方清云是雷帝山的弟子,恐怕褚家姐弟亦和玄火宗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同样的,司马兄弟即便不是绝情道的门人,也应该与之关系匪浅。我们六人背后乃是四大宗门,你们想想,修真界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怎会不认识我们,就算谷中真有什么宝贝被我们所得,他们也会掂量掂量,以免落得有命抢没命使的下场。同时,此举还可向三家身后的势力传达一个信号,便是展现自己的忠诚,就算宝物放在眼前,他们也不会生出二心。”

    一口气说完,眼见四人直勾勾看着自己,郎飞眯了眯眼睛,继续说道:“原因三;假若三家派出嫡系族人,修为低了不可能闯过谷中灵兽一关,修为高了,一旦入谷后三家产生争执,折损了人手,那么,为保全家族颜面,他们势必会进行一场火并。即便是后来三宗介入,平息了争执,到那时三家也已元气大伤。而反观我们,我、方清云、褚氏姐弟以及司马兄弟严格意义上讲其实算不得三家的亲信弟子,若是在谷中因相争产生伤亡,虽然三家难逃护佑不周的罪责,但在栖凤谷时,三位长老曾严令互相之间不得痛下杀手,是故,若追究起来,主要过错应在杀人的一方,这样一来,仇恨便被转嫁到十宗身上,就算是丢了颜面的宗门有心报复,一来;因表面上只是三个修真世家相争,师出无名。二来;作为长青十宗,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两派轻启战端,因十宗关系同样错综复杂,届时战争必然会迅速扩散开来,到那时,便会形成波及整个长青界的修士大战。以此两点,三宗不管是谁,为自家宗门传承着想,肯定会淡化此事影响,最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那照飞哥哥这么说,那方震的心思也太过缜密了吧。”见他停了下来,小芸突然插嘴道。

    郎飞叹口气,解释道:“其实这都是情势所逼啊,适才四长老出言感叹散修可怜时,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方震的目光中曾有一瞬间流露出一种哀伤的神情。他感叹散修可悲,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跟长青十宗相比,他们这些世家与那些散修又有什么区别呢。”

    四人听后默然,各怀心事随着方清岩前行,转过数道弯,等走近待客用的东苑,郎飞身后的雪娅突然发问道:“公子,刚才听了你的分解,雪娅有一事不明,既然珉国三氏背后势力分别是丹门、绝情道、玄火宗,那为何方家主还要派遣方清云这个雷帝山的门人前去?”

    郎飞深情的看看她,笑着说道:“这便是方家主的jīng明之处了。拿方清云来说,身为方家大长老的孙子,却又是雷阳上人的徒弟,此次他下山逼婚,未必就没有雷帝山的意思在里面,面对着雷帝山与丹门,他方震只要行差踏错一步,等待方家的就可能是难以应对的局面,依我推测,以清寒的婚事做赌注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栖凤谷之行若是方清云胜了,就算方震答应了他的提亲,方清云也不可能过得云羽师叔这一关,届时,两人的婚事也只得作罢。相应的,当事两方也升级为雷帝山与丹门之争,再不关方家之事。这样一来,一方面,方家卖了雷帝山的面子,另一方面,他将方清云作为聘礼的宝贝献给丹门,又提升了丹门对方家的好感。”

    “而若是我胜了呢,方清云自然不好再说什么,雷帝山也只能怪方清云没用,无法迁怒方家,这样,不但成全了我与清寒,令云羽师叔满意,还顺势和丹脉拉上了关系,对方家而言可是有着天大的好处。”话罢,这小子嘴角翘起,邪邪一笑。“嘿嘿……嘿嘿,我这老丈人可真是个厉害角sè哩。”

    “好个雷帝山。若依飞哥哥所言,方清云的一切行动皆是雷帝山指使的话,那雷帝山也太可恨了。竟敢打飞哥哥的主意,哼……锐金星上不是驻有雷帝山门人吗,待我回到云霞宗,定要央求青霞师叔同我一道去陪他们玩玩。”

    听到小芸气嘟嘟的话,郎飞微微一笑,道:“这倒不用,前时三长老算计方清云的办法乃是一石二鸟之计,在殿上时他只说了其一。这其二嘛便是;珉国三族本为丹门、绝情道、玄火宗的势力范围,雷帝山若是借着方清云的身份图谋方家,那他只能在暗中徐徐图之,可就在几rì前,方清云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竟然来了个破釜沉舟,与方鹰一道设下埋伏,妄图袭杀我与雪娅,可没成想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未能得手。如此一来,眼下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夹起尾巴逃回雷帝山。”

    与小芸的这番对话郎飞并没避讳方清岩,此刻见他也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侧耳倾听,他微微一笑,继续道:“相信方清云带着宝贝逃回雷帝山的消息一传出,三宗势必不能坐视不理。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雷帝山竟敢虎口夺食,这可是一个有关宗门颜面的问题。届时三派联合施压,即便是雷帝山,也必定会焦头烂额,至于方清云嘛,肯定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哈哈,吃了爷的吐出来,拿了爷的送回来。到那时,雷帝山可要沦为十宗的笑柄喽”听完郎飞的分析,朱罡列捧着大肚子笑个不停,他早就看方清云不顺眼,连带着将雷帝山也记恨上了。

    “郎兄弟,前方就是客院,你早些休息,族中还有些琐事要处理,我先告辞了。”方清岩看郎飞的目光忽然变得古怪之极,连言语不知不觉中也客气了几分。

    待方清岩离去,郎飞等人各归客房,此时天sè已晚,又聚在一起吃了些东西后各自归寝。

第二百三十九章 灵器

    第二rì,郎飞起了个大早,来到前殿时,稍微等了一会儿才见方震走进,而后,待二长老与三长老道来,四人细细商榷了昨rì所谈之事,并趁此时机敲定郎飞与方清寒二人的婚事。接下来的时间,在方清岩的带领下,郎飞挨个面见了同方震关系较为密切的族亲,等到忙完这些琐事,也已到了入夜时分,在和众人食罢晚宴,仍各自回房安寝,是夜无话。

    转眼又过一rì,第三rì辰时左右,郎飞正在前厅与他那未来的老丈人扯皮,突然,院外有弟子来报,言说丹门来人。方震不敢怠慢,连忙着人请进。

    待得片刻,一个中年道人走入,先是拜谒了方震,然后向郎飞请礼,接着向二人徐徐道出他的来意。

    原来这道人乃是奉玄羽老道之命而来,一来郎飞下山时rì已久,老道有些想念,二来老道过几rì要开炉炼丹,需召回郎飞这唯一的亲传弟子。

    听完这番话,郎飞心中一喜,暗道定是那后山药院的三叶天莲长成,老道要炼制筑基丹了。于是,他先打发了道人离去,而后寻得诸人,待吃完方震为他们准备的践行宴,这才向方家众人告别,顺来时之路,几人结伴东行。

    一路上马不停蹄,五rì后,于午间时分,郎飞等人回转丹门,待灵兽降落在玄羽山,一行人先后走进玄羽殿。

    “咦,云羽师叔,天羽师叔,你们都在啊?”刚走进门,看着殿内情形,郎飞一愣,先是向玄羽老道请安,而后对另两个一一见礼。

    云羽子看着郎飞笑而不答,身旁的天羽子呵呵一笑,道:“飞小子,听闻你们今rì回转,我二人与玄羽师兄商讨完炼丹事宜,眼见天sè还早,于是就稍微等了会儿。”

    天羽子说话的功夫,其余诸人也已进殿,待见到二人同样一阵惊讶,于是又纷纷向各自的师父请安,待得一阵鸡飞狗跳后,玄羽老道微微一笑,对郎飞言道:“徒儿,此次下山之行如何?”

    郎飞答道:“颇是有几分波折,请师父听我慢慢道来。”话罢,这小子缓缓说出下山以后的经过,只是中间隐藏了洛河龙宫内府以及珉国河谷所发生之事。

    这期间,郎飞说到洛河龙宫时三老道大惊,强忍着听完后,几乎同时问道:“徒儿(飞小子),洛河龙宫之事当真?”

    郎飞点点头,道:“当真无疑,他们几人皆可作证。”

    他的话好似丢入水面的巨石,三个老道的脸sè顿时变了,一会儿惊喜,一会儿骇然。末了还是xìng情有几分冲动的天羽老道发话了:“师兄,咱们是不是……?”

    玄羽老道一摆手,沉声道:“不可,若我们三人轻举妄动,势必引起门内弟子注意,万一被其余几派察觉,既然长青界存有此等仙府,九派必然不会坐视被我丹门所得,一旦他们联合施压,那我们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那……”天羽老道迟疑时,云羽老道开口了:“此事先不急,不妨暂放一下,现在长青修真界风平浪静,哪怕我们三人有一丝一毫的异动都会引起其余九派的注意,至于那洛河龙宫,既然师侄说有双生角蟒看护,那定然无虞了,待到rì后时机成熟,我们三人再赶赴一观不迟。”

    “可……可师兄他。”天羽子看向老道,急道:“若是真如飞小子所言,那龙宫中灵气浓郁的堪比外界百倍的话,师兄何不去龙宫内感悟一番,或可突破桎梏,到达那炼气境界。”

    听得天羽子所言,郎飞亦点点头,道:“对啊师父,徒儿也正有此意,你不妨前去一试。”

    老道摇摇头,道:“我之所以无法突破,不是因积累不够,乃是因对天地大道的感悟不足,非是环境因素所能改变的。那等宝地,就留给他们小辈吧,也免得一个不慎被九派发现,让老道成为宗门罪人。”

    “师兄……”天羽子还待再劝,老道面sè一寒,怒道:“我意已决,师弟休要再劝。”

    见此,天羽子只好无奈的摇摇头,住口不言。而云羽子顺势岔开话题,道:“若依师兄看来,等rì后时机成熟,我们又该如何处理那洛河龙宫呢?”

    老道沉思片刻,对着云羽子笑笑,道:“师弟,你怎么糊涂了?想你身为阵法宗师,竟还问我,届时布置一座传送阵即可。”

    云羽子闻言点点头,弹指间却又摇摇头,道:“此举或可躲开其余八宗,但那天曜宫可是能够通过七宝定星盘察知传送阵的所在啊,到那时,我们岂不功亏一篑?”

    “哼。”老道冷哼一声,道:“他们天曜宫有灵器,难道我们丹门就没有吗,有祖师传下来的混罗避天伞,又何惧他天曜宫的七宝定星盘。”

    “可……可那是用来协助将要化气的弟子渡劫用的,一旦用来遮蔽传送阵,那……那yù要渡劫的弟子怎么办?”

    老道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口气,道:“师弟,正因如此才更应该改掉他们对混罗避天伞的依赖xìng,想我丹门立派数万年以来,已经有太多本身积累不够却心存侥幸的炼jīng境弟子,妄图依靠混罗避天伞渡过天劫,以致他们大多数落得身化劫灰的下场了。”

    “这……”云羽子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七宝定星盘,混罗避天伞?那是什么东西?”见三人再不出声,郎飞好容易插了句嘴。

    天羽子闻言一愣,对玄羽老道道:“师兄,你竟然还没对这宝贝疙瘩介绍过咱们丹门的宝贝?”

    “因他修为不足,为免他同其余弟子一样,生出几分骄纵之心,为兄就没有告知于他。”

    闻得此言,天羽子嘿嘿一笑道:“好师侄,来来来,你师父不告诉你,师叔告诉你。”

    “自上古天地大劫以后,虽然方寸修行域每况愈下,资源异常匮乏,但是起初的千年里还是成就了不少地仙之人,单以长青界来说,新修成的加上大劫中侥幸未死的就足有十数人。而后这些人纷纷传下弟子,建立了自己的道统。虽说以他们的修为已经可以祭炼灵器,但因苦于长青界炼材不丰,大多数人有生之年也只能炼制成一件灵器。”

    “就以七宝定星盘与混罗避天伞来说,前者乃是天曜宫开派祖师天星真人游历星空寻得北斗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的一点星核,然后用大衍天机之阵汇于阵盘制成。此宝上能测天星,下能算地理,是天曜宫以星力立派的根本。”

    “至于混罗避天伞,同样的,乃为烟霞祖师所炼,丹门立派后,烟霞祖师有一次神游虚空,在长青星附近区域发现一丝异常,待他老人家赶去,发现虚空中有一丝乱流,其中乃是一道深紫sè,似雾似气的丝状物体,他老人家惊奇之下带回研究,后经证实,那紫道气乃是天界大罗天中元气,想来是天地大劫中不慎泄露的。获此至宝,他老人家自是大喜过望,于是收集无数珍惜材料,最终打造成这混罗避天伞,因其带有大罗天的至高气息,故此物最善防御,在长青界尤以最能抵挡雷劫而著称。”

    “哦。”郎飞恍然大悟,略一沉吟,又道:“如此说来,其余八个门派也有各自的灵器了?”

    天羽子点点头,道:“不错,不仅如此,好像天风沙漠中的宇文世家亦有一件灵器,南海散修玄光上人手上也有一件,北极妖穴亦有一件。除此之外,据传数万年前铁臂仙显圣真人也曾有一件,不过他一无门派,二无子嗣,其成名灵器‘流风壁’被他封入一藏宝库,至今下落不明。”

    “乖乖……”郎飞倒吸一口冷气,以前老道跟他讲的都是与修行有关之事,经藏阁虽然藏书颇丰,但毕竟不全,此刻在天羽子口中得知,怎能不心生感慨。

    “师弟,你也别只顾着给他讲故事了,飞小子适才所说,雷帝山之事该如何处理?”他刚一说完,云羽子突然出声问道。

    “师兄,你不说我还真就忘了,不行,可不能便宜了雷帝山那群家伙。”说到雷帝山,天羽子立刻火冒三丈,对着玄羽老道道:“师兄,他们可是差点害了飞小子,此事你是什么意见?”

    老道听罢,面sè也yīn沉下来,冷声道:“哼,当然不能便宜了他们,这样吧老三,待方家传出风声,你就跑一趟,联络一下绝情道与玄火宗,一定要让雷帝山给个满意的交代。”

    “嘿嘿,大哥,你就放心吧。”自六脉会武后,连续五年都没挪地方,正巧我这身老骨头也有些痒了,此事便交给我去办吧。

    这话说完,天羽子眼珠突然转了转,回头对着云羽子嚷嚷道:“二哥,飞小子与清寒的婚期你可要往后挪挪,一定要等我回来,我这做师叔的还要讨喜酒喝哩。”

    云羽子听罢哈哈大笑,道:“好,既然如此便等你些时rì,只不过,你必须准备一份让我与大哥都满意的贺礼。”

    听完这话,天羽子瞬间换了张苦瓜脸,看得玄羽老道和云羽老道哈哈大笑,连郎飞几人都抿嘴偷乐。

第二百四十章 无价珠与聚神突

    “好了,好了。别为难老三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都回去吧。”

    听到玄羽老道发话,云羽子微微一笑,对方清寒言道:“清寒,跟我回去,将你父亲嘱托之事于我细细言说一遍。”

    方清寒红着脸点点头,跟随云羽子的脚步出了殿门,回转云羽峰而去。

    待二人走后,天羽子突然冷着脸对着朱罡列与王子服道:“你们俩且去外面等等,我与师兄有要事相商。”

    二人无奈,只得出了殿门,呆子边走边嘟囔:“说什么要事,怎将飞哥儿、雪娅与小芸留那了。”

    “既然师祖吩咐了,咱们照办就是,哪那么多废话。”

    呆子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鬼鬼祟祟必有所图。”

    就在两人胡思乱想之时。殿内,天羽老道望着老神在在的玄羽老道略带谄媚的嘿嘿一笑,道:“师兄,你看飞小子此行占尽了便宜,云羽师兄也多了个侄女婿,只有我最可怜,一点好处都没得到……”

    老道闻言挑挑眉,瞪了他一眼。“怎么?老三,你盯上那些凤焰果了?”

    天羽子赶忙摆摆手,道:“师兄说笑了,我一不炼丹,二不玩火儿的,要那凤焰果干嘛。”

    “哦?那你这是……”老道不解,目光扫过小羽儿,立刻恍然大悟,一指它,道:“你可是在打它的注意?”

    天羽子连忙点点头,道:“不错,师兄可还记的师弟先前所求?”

    老道点点头。“不就是图它那血脉之力吗?”

    “不错,若依师侄所言,它在栖凤谷得了传承之力,那么眼下是最好的时机。”

    老道瞥了眼歪着头一脸茫然的小羽儿,沉吟片刻,道:“好吧。”接着又转头对郎飞言道:“飞儿,明rì你便带着小羽儿去天御峰找你师叔,到时一切听他的指示行事。”

    郎飞翻翻白眼,一脸的无奈,他早就知道天羽老道一直在打小羽儿的主意,本以为要等它长大,可不成想这一rì提前到来了。

    “咦……飞哥哥,这俩老头说的什么?怎么没头没脑的。”这三人之间的对话小芸听得云里雾里,她又是个好事的xìng格,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哼,这老头……”郎飞只好把先前六脉会武时天羽老道图谋之事小声对她说了一遍。

    “哈,老头儿,你算盘打的可真jīng明,明rì我也要去。”

    云羽老道看了她一眼,知道若拒绝了这小丫头,指不定她会弄出什么事端呢,无奈之下,只得点点头应下了此事。

    “老三还有事吗?若没了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向飞儿传授炼丹法门。”听罢玄羽老道所言,云羽子起身离去,寻得殿外打屁的二人,一并飞向云羽峰而去。

    此时殿内只剩下玄羽老道、雪娅与郎飞兄妹,老道轻咳一声,向郎飞缓缓讲起了炼制筑基丹所要注意的事项。

    小芸稀里糊涂的听了半天,直听得她倍感无聊,昏昏yù睡。又坚持片刻后,再忍不住,一把拉起雪娅跑出门去。

    待她们二人走后,老道突然住了声,道:“好了,你想问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郎飞打了个愣,奇道:“师父,你怎么知道徒儿有话要问?”

    老道笑而不答,见此郎飞挠挠头,将洛河龙宫发生之事与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怪异现象述说一遍。

    “黑天魔王?无价珠?”老道听后直骇的脸sè大变,一个箭步走到郎飞身前,道:“飞儿,那无价珠在那?且待我一观。”

    郎飞听后点点头,反手间手中多了一粒亮若明珠,紫气缭绕之物。

    “这……”老道颤巍巍的接过无价珠,放在眼前细观片刻,左右瞧不出个所以然,他又以神识细细查验,这次倒略有发现,他只感觉到紫气包裹中一道门户若隐若现,一旦神识靠近,门户便变得犹如漩涡一般,中间生出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力,拉扯着神识。

    这一发现唬的老道大惊失sè,赶忙断开与那缕神识的联系。至此,神识查验无功而返,老道不信邪,他又运气体内萌生的一丝灵力,毫无保留的注入物价珠之内。

    一道紫光涌现,无价珠的光芒忽隐忽现,将整个大殿映的分外诡异,无价珠周围缭绕的紫气也愈加浓厚,又过片刻,老道将灵气耗尽,再渡入真元时无价珠又回复了原来的模样。

    “果然……”老道摇摇头,轻叹口气,道:“如黑天魔王所说,果真是先天宝贝,即便是宗内的混罗避天伞,若以我体内的灵气催发,亦可发挥其一二威能,可以这无价珠来说,除了略有动静外,竟不曾催动其威能的一丝一毫。”

    话罢,老道将无价珠递还郎飞,道:“此物你且收起来,切莫告诉任何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免被人觊觎,凭白伤了xìng命。”

    “既是如此,师父你帮徒儿收着吧,便是有人怀疑,又有谁敢打您的主意呢?总比放在徒儿这里安全。”说着话,郎飞又将无价珠递了回去。

    慈爱的望了他一眼,老道思忖片刻却是未接。“徒儿此言差异,你乃福泽深厚之人,单不说此物的安全xìng,也只有你才可能将其运用自如。”

    郎飞听罢有些不以为然,还待劝解,却被老道瞪了一眼,撇过无价珠,直奔下个话题:“依徒儿刚才所言,你灵枢内的神魂有异,最后黑天魔王不明原因的死掉,于是便成全了你的神念?”

    郎飞点点头,道:“那时徒儿昏了过去,具体发生之事不得而知,但凭后来识海的变化推断,黑天魔王的确是死掉了无疑。”

    老道深深的注视着郎飞,道:“六脉会武时你那诡异的识海就曾吞了我的一缕神识,黑天魔王也算是自寻死路。”感叹完,老道又道:“对了,徒儿,且待我试一试你的神识。”

    说完此话,老道微一闭目,接着,猛然张开,对着郎飞大喝一声。

    听了老道的话,郎飞本就有些不明所以,此刻听到他一声大喝,唬的他打了个激灵,待要出言询问,突然间,只感觉身前有些不同寻常,而后眉心突然一寒,宛如利刃shè来一般。

    “啊”感觉到刺痛,郎飞一声痛呼,其神识下意识的在额前涌现,挡在利刃shè来方向。紧接着,眉心之处泛起一道看不见的涟漪,那利刃缓缓缩小,竟与郎飞放出的神识双双抵消。

    “呼……呼……”另一边,老道变得面sè苍白,急剧喘息几口,道:“果然如此。”

    “什么?”主攻的老道一副元气大伤的模样,可反观郎飞,这小子却如没事人一般,正一脸紧张的望着老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老道摆摆手,过了会儿,待得喘息平息,缓缓说道:“为师刚才所用之术叫做‘聚神突’,是以前外出游历偶得,此术与一般法术不同,乃是以神识作为攻击手段。众所周知,神识乃是化气境修真者的神通,十分玄妙,非是一般感知法术可比,所以,大多数化气修真者也只是将其当做预知敌人的一种手段,只有少数之人会用其作为攻伐之术,这样的修仙者,单以长青界而言,也不过寥寥三人罢了。”

    “这样说来,师父就是其中之一啊。”

    刚说到一半被郎飞打断,老道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搭理,继续说道:“所谓神识攻击,无非就是发挥神识独有的特xìng,攻击敌人最为薄弱的脑部神经,从而在神识的帮助下起到毕其功于一役的效果。”

    郎飞听罢,立刻大喜过望,欣然道:“师父,快快教我。”

    “哼,着什么急。”老道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一句,沉声道:“不过此术有两个缺点,因是秘术,对身体的负荷比较重,你只是换骨境的修者,学此术还早,最起码也要等到筑基之后。此为其一。其二;此术虽然犀利,但于攻击一途也有弊端,比如以为师来说,若是用其对付未到炼jīng修为的修仙者,全力施为之下,轻则使其神魂受损、成为白痴。重则泥丸破裂,命殒当场,至于炼jīng境的修仙者,也会使其神念受损,头痛不已,轻者需将养三五rì,重则可达数月之久。而再观同阶之人,化气初期与中期能使之迟滞片刻,到了化气后期就只能影响其一个愣神的时间了。尽管如此,可对于化气期修仙者的争斗来说,即便是只有一个愣神的时间,若对方无翻天手段,也足够左右战局了。”

    话罢,老道缓了一缓,又道:“接下来你听好了,此术适用的最高规格便是与自己同等修为之人,若如不然,就如为师刚才一般,施术者便会受到反噬的伤害。”

    “反噬之伤?师父,你是说……你是说你刚才受伤乃是因我之故?可我明明只有换骨境的修为,怎能能同师父相比呢?”

    老道叹口气,道:“前刻你曾说过,你识海的广度直有千里之距,想那黑天魔王乃是地仙境界,被你吸收后生出的神识又怎会只有一般化气境的程度,为师断定,这是因你修为太低,无法将其全力发挥之故,所以才会出现刚才你没事,我受伤的情况。”

    “哦!”郎飞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又道:“师父,既是如此,那你刚才所说的适用规格,会否因此生变呢?比如越阶使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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