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马城在望
刘和对于徐晃在汾水东岸没有跟郝昭硬拼的做法很是认可,觉得徐晃果然有成长为大将的潜质,懂得取舍和进退之道。郝昭虽然令刘和很是眼馋,但现在显然不是捉人的时机,所以刘和听过之后也就算了,并未将精力放在此人身上。
虽然没有干涉徐晃这几日的行动,但刘和一直关注着徐晃的进展,暗中让田畴每日都向他报告徐晃的动作,并且与郭嘉和赵云等人分析徐晃的每一步部署到底有什么样的动机和意图。
一开始,徐晃让士兵上山砍伐松枝制作简易火把,立即就把众人的好奇心给吊了起来。刘和给徐晃下的命令是寻歼汾水岸边的袁军,徐晃却反其道而行,竟然命令士兵上山砍树,这实在是出乎了众人的预料。
后来,徐晃逐次增兵,在夜间前往晋阳城下惊扰守城的袁军,刘和就独自琢磨徐晃这么做的用意,得出的结论是徐晃还未找到城外袁军的踪迹,因此才要通过这种打草惊蛇的办法引诱城外的那支伏兵现身。
但是,郭嘉却不同意刘和的这个观点,认为徐晃这么做是想麻痹袁军,使他们坚信幽州骑兵必然会选择从汾水西岸渡河。
事后据徐晃本人的解释,当时他在晋阳城外连续两夜扰敌,确实是想让高干通知城外的伏兵,好让城外隐藏的伏兵做好伏击准备,实际上却是一种麻痹敌军的做法。
刘和自讨无趣,于是又问徐晃他是怎么知道袁军是在汾水东岸那一片地带设伏的,因为徐晃派出去的哨骑似乎并未渡河侦察。
徐晃很实在的告诉刘和,他根本就不知道城外袁军的具体伏击地点,所以他不惜绕到汾水很上游的地方,然后一寸一寸地搜查过来。在徐晃看来,虽然这种地毯式的搜寻比较费力,但却能保证最大可能的发现敌踪。以免出现了疏忽和失误。
刘和听完之后,由衷地感到名将果然不是谁都可以当的,就看徐晃为了这次任务所动的脑筋,一般人早就被他给绕懵了。
徐晃这边刚刚投效刘和,便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一举让刘和的众多手下刮目相看。反观高干那边,却是一片心惊胆颤和愁云惨淡。
五千出城设伏的步兵,被徐晃一次偷袭便杀伤了两千多人,除了弓弩营基本上囫囵的返回了晋阳城,其他的几营都是损失惨重。彻底报废。更加令城中诸人上火的是高平竟然被徐晃掷出的一斧削掉了半边脖子,当场就丧命在汾水岸边。
若非小将郝昭临危不惧,指挥若定,这次出城伏击刘和的五千袁军只怕损失更加惨重,李孚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两说。
不过令城中袁军觉得意外的是,刘和在取得了这场反伏击的胜利之后,依然没有离开晋阳的打算,似乎一直就在图谋后勤补给充足的晋阳城。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刘和把来去如风的近万幽州骑兵驻扎在龙山以西。这让高干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如今他已经获悉界休一带南匈奴人的悲惨下场,所以对于刘和的狠辣无情有了充分的认识。
高干估摸前往高柳报讯的快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如果颜良和文丑听招呼。就该赶紧率领大军返回并州,争取在并州境内将刘和围死,然后一举解决了这个大祸害。
相对于拿下高柳和班氏等城池,毫无疑问解决刘和以及他麾下这支最为精锐的骑兵。才是最大的一份功劳。
高干在汾水东岸伏击刘和的计划虽然破产,但刘和竟然不知死活的将主意打到晋阳城头上,不趁着这个空档时间赶紧跑路。倒也省去了高干继续派兵出城迟滞刘和的行军。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面,高干便躲在晋阳城内当起了缩头乌龟,对城外连日搦战的徐晃和李蒙等人视而不见,任凭他们在外面羞辱和骂娘,就是据城死守不出。
时间又过去五日,高干收到颜良和文丑传回的急报,得知围攻高柳的主力部队已经火速撤回并州,如今大军已经赶至阳曲,三日之后便可抵达晋阳城下。
高干获悉这个情报的时候,刘和派出去的细作也传回了情报,不仅报告了颜良和文丑军的大概位置,还向刘和报告了高柳、北平邑和班氏三城至今依然未曾被袁军突破的好消息。
只要袁军未曾攻入代郡,那么刘和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后勤装备基地就依然安全无虞,这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对于挫败袁绍、公孙瓒和公孙度几路势力联手攻打幽州更加的有信心。
既然颜良和文丑已经被顺利“牵”回了并州,刘和于是不再滞留龙山,立即下令全军在当日夜间按照既定的行军路线向西河郡全速转移。当初从界休押解数百名南匈奴俘虏前往襄陵城的五百骑兵已经完成了任务,并于三日之前就赶至龙山与主力汇合,所以刘和的兵力并未分散。
为了迷惑高干,刘和留下了大量从南匈奴人哪里掠来的大件破烂,使得整个营盘在大军悄悄撤走之后看不出什么变化。刘和还让慕容平殿后,率领五百轻骑藏在营地内按时按灶坑起火,制造大军人员未减,顿顿生火做饭的假象。
等到三日之后颜良和文丑终于率军返回晋阳城下时,刘和已经一口气跑出了四百多里,进入了定襄郡境内。如果不是因为照顾蔡邕父女和随行的一群文士,以幽州骑兵的疾行速度,只怕都要跑到云中郡去了。
颜良和文丑回援晋阳的第二日,便率领两万精锐步兵出城来战刘和,结果却发现龙山脚下只剩下一座空空的营盘,幽州骑兵早就不见了影踪。
慕容平在前一天夜里已经率领断后的五百骑兵安全撤离,如今按照田畴一路上留下的暗号和标记追赶主力部队,就算遇到小股的鲜卑人,也无法拦下他们。
实际上,慕容平在追赶大部队的一路上根本就没有遇到任何威胁,因为沿路上所有的牛鬼蛇神早就被赵云、张郃、徐晃、李蒙、牵招和田畴等将领率领的狩猎小队杀破了胆,这些乱七八糟的游牧部落要么没命的逃往北方,要么渡过黄河流窜到了河西羌人的地盘,总之是头也不敢回的从定襄和云中郡撤走了。
颜良和文丑扑了一个空之后,自然是非常的恼怒和纳闷,于是急忙派出大量的探马疯狂搜索刘和下落,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袁军之中有人猜测刘和可能是害怕了颜良和文丑,所以率领大军沿着来时的道路退回到河东境内;也有人推测刘和如今可能率领部下躲进了界山一带,只等颜良和文丑再度率军北上时,就会冲出来攻打晋阳。还有人推测刘和可能借道西河向北方大漠而去,准备穿越漠南的大片草原返回幽州。
不管如何猜测,反正颜良和文丑这回真是白忙活了一场,就算他们现在立即率军北上再度攻打高柳,也给高柳守军留出了足够补充兵力和后勤补给的难得喘息机会。
军师逢纪建议颜良和文丑索性不要去管刘和的下落,趁着刘和还未返回幽州之际,赶紧率军偷袭井陉关,从并州直插冀州后背,先协助袁绍一举夺下冀州被卢植所把控的三郡再说。
围攻高柳迟迟未果的颜良,已经被徐荣搞怕了,他实在不想再跟徐荣在高柳城下磨磨唧唧,所以采纳了逢纪的意见,率领一万精悍步兵抄山中小道直扑井陉关而去。
文丑则率领剩余的一万五千多士兵前往雁门郡紧邻高柳的白登城,防范幽州方面的反扑。
经过五日疾行,慕容平在弹汗山的南麓追上了刘和率领的主力部队。大军稍事休整,立即顺着歠仇水向东而行,又过了一日,终于看到了边塞重镇马城那高耸坚硬的城墙。
近万士兵望着远处的马城城墙,一片欢呼雀跃,打马狂奔的劲头更足。
马城之上负责瞭望和警戒的士兵,忽见西北方一片浑黄的尘土滚滚而来,赶紧向城内的最高长官刘惠报告。刘惠闻讯大惊,急忙登上城头眺望。如今幽州三路受敌,防守高柳的将士伤亡严重,马城方面刚刚挤出两千人马紧急驰援高柳,若是此时北方的恶邻再来进犯,本就岌岌可危的西北防线很有可能彻底崩溃,而后果会有多么严重,刘惠都不敢去想象。
“传我号令,各门守军全部进入战斗状态,随时抗击来犯之敌!”刘惠果断下令,脸上毫无惧色。
不怪刘惠看不清远处的大军是友非敌,这个年代可没有望远镜这种高档的观察工具,所以隔着十数里时,肉眼所见到只是密匝匝一大片奔腾的骑士,根本无法辨别敌我。
待那擎旗的骑兵将那面绣着“劉”字的大旗打到距离马城还有一里之地时,城头的守军忽然楞了一地,他们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懂这支声势浩大的骑兵居然打出了一面刘字大旗。
等到近万大军终于在城外一里处汇合完毕时,城头的守军已经欢呼着冲下城头,打开了城门前来迎接率军回援的大公子。
中军帅旗之下,刘和看着出城相迎的刘惠和城中大小官吏,意气风发地大喊了一声:“幽州,我刘世仁回来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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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六章 形势紧迫
刘和与留守马城的忠诚下属刘惠相见之后,少不得一番情真意切的相互问候。因为城外人多口杂,所以很多话暂时不便多问多说,刘和只是让众多手下跟刘惠打个照面,便立即率军入城。
骑马走在干净整洁的城内主道上时,刘和有种恍惚的感觉。
三年前,他曾穿着普通士兵的军服在这条道路上巡逻,也曾在城门口边一丝不苟的站岗,还曾与道路两旁的商铺老板们一起喝点小酒,说点荤腥不忌的笑话,再吃个铜炉火锅什么的。
那时候的马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原本惊慌失措准备迁徙的城中百姓,听说太傅的儿子前来守城,于是安下心来,积极的参与到了战后各项秩序的恢复,终于使得马城在短短不到一年时间里便恢复了盎然的生机。
想一想当初自己来到马城干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大扫除”,刘和的嘴角就翘了起来。现在看来,留在马城主政的刘惠,分明是继承了自己的做法,把城内拾掇的干净清爽,让人看上去很是舒心悦目。
坐在马车中的蔡琰,好奇地挑起车帘,不时东张西望,丝毫不顾及维持自己的淑女形象。
“爹爹,马城与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蔡琰兴奋地对同乘一车的蔡邕说道。
“哦?你倒是说说看,你想象中的马城是个什么样子?”向来疼爱女儿的大学士,一脸饶有兴趣的看着女儿。
“女儿想象中的马城,一片肃杀阴冷,城头燃放着狼烟,城内的居民战战兢兢度日如年,道路上不时会有疾行的探马来回传递着战报……”
到底是大汉第一才女,就连幻想起来都像作画一样,很有立体感。
蔡邕捋着颌下的胡须。慢条斯理地说:“大汉多数边塞城池,都像昭姬描述的那般,可这马城不同啊!此城当年乃是你那夫君亲自镇守,自从鲜卑酋长轲比能在马城大败之后,这几年此地再也没有胡人敢来侵犯,城中的百姓自然不会栖栖遑遑的过日子了。”
“爹爹,休要取笑女儿!人家还未拜堂成亲,哪里来的夫君!”蔡琰拽着蔡邕的袖子,一副不依不饶的娇羞模样。
“也快啦!等到了蓟城,见过太傅大人。你们就该拜堂成亲了。”
蔡琰摇头,有些忧虑地说:“如今三路大军进犯幽州,蓟城岌岌可危,太傅大人哪里还有心思顾忌这些事情。”
蔡邕一脸的笃定,自信满满的说:“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只要世仁安然返回幽州,公孙瓒之流败亡的时间很快就要来到,他们是奈何不了蓟城的。”
蔡琰撇嘴,不信老爹的这些鬼话。
“小瞧你爹了不是!老夫学贯古今,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近来我夜观天象,发现幽州上空紫薇显现,这分明是帝王出幽州的吉兆。了不得啊!”
紫微星号称“斗数之主”,古时的研究者都把紫微星当成“帝星”,所以命宫主星是紫微的人就是帝王之相。蔡邕博学多才,不仅是当时的大文豪。大书法家,也好辞章、数术和天文,既然他说紫微星降临幽州。那还真不会有假。
马城本就是边塞屯兵重镇,虽然一下子涌进来了近万骑兵,但却秩序井然,一点也不显得拥挤逼仄,所有的士兵都有营房可以居住,所有的战马也有整洁干爽的圈厩可供容纳。
随刘和北上幽州的文士,被刘惠安顿在了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栈之内,蔡邕父女二人则被安顿在刘和当初下榻的那座小院之中,刘和本人则被刘惠请进了军营里面。
“公子,请恕卑职招待不周,如今幽州形势紧迫,作战乃是第一要务,因此我只好把办公的地方搬进军营,这样便于调动和指挥部队,也安全一些。”刘惠向刘和解释为何在军营之中办公的原因。
刘和摆手说:“子惠先生不必跟我客套,若非幽州形势紧迫,我也不会冒着风险紧急返回。幽州的形势一路上我也有所掌握,但一些深层的东西不便在情报中体现,所以总是觉得不够全面深刻,还请先生给我述说一二。”
刘惠看了看刘和身边的郭嘉、田畴等人,欲言又止。
“呵呵,差点忘了向先生介绍奉孝和子泰了。”刘和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将郭嘉和田畴的过往经历向刘惠做了一番说明。
刘惠见屋内没有外人,于是一脸凝重地说道:“幽州目前的形势,很不乐观!从今年三月开始,先是袁绍麾下颜良和文丑率领五万大军从并州雁门郡的平城突袭了高柳;紧接着辽东公孙度派出的两万骑与公孙瓒部将田楷和公孙越所率领的三万兵马汇合,五万大军围攻潞县;再接着公孙瓒从海路北上雍奴,切断了幽州与冀州之间的联系。”
“数日之前,蓟城快马来报,潞县已经失陷,守城将领鲜于明辉将军身负重伤,被突围的士兵抬回蓟城,如今生死未卜。公孙瓒那一路兵马记住了上次的教训,这回没有直接进攻蓟城,直接进入涿郡,将防守五阮关的张瓒一部堵在了飞狐道内,如今又继续向西直接突入代郡腹心的趋势。”
“幽州西北防线诸城在这两个月来与袁军打得十分辛苦,主要原因是防线太长,兵力缺少,不过好歹是将袁军阻挡在了外长城下,没有让其突入进来。卑职现在担忧的是公孙瓒那支部队如果从东面包抄过来,与袁军形成东西夹击之势,那我们辛苦经营起来的家底就会全部落入敌手。”
刘惠作为刘和留在幽州的幕僚长,对于整个形势的把握和分析很是到位,用最精炼的语言很快就将幽州面临的局势向刘和解说清楚。
“蓟城目前的情形如何?”
“蓟城有太傅大人亲自坐镇,又有鲜于诚弼将军和李军师从旁出谋划策,城上部署了公子亲自设计的众多守城器械,就算五万大军兵围蓟城,也是无法攻克。”
“幽州的军心士气如何?”
“因为没有吃过败仗,多数士卒都是据城防守,我们在后勤供给方面一直没有出现太大问题,所以军心尚稳,士气还算可用。不过潞县和雍奴的相继失守,对于士气的影响较大,长时间的守城作战和人员伤亡也对士兵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如今民心是否可用?”
“代郡和上谷两地的百姓基本稳定,并未出现慌乱情绪,特别是那些分到土地的流民,拥护我们的态度十分坚决。涿郡如今已经被公孙瓒所控制,郡内的不少富家大户已经倒向了公孙瓒,听说公孙瓒军所过之处,有不少人主动出钱出粮。广阳郡内的百姓,听说潞县失守,许多人家都在向上谷郡转移。”
“北方边境是否安定?”
“白山以北的阎柔还算老实,这几年都不曾惹事。校尉府按照公子的指示,这几年给那些曾经出兵助公子南下的乌桓部落送去了各种物资,他们很是感激,所以一直相安无事。白檀以北的乌桓人最近很不老实,他们趁着我们收缩防线,大肆在狄平至渔阳县一带作乱,给当地百姓造成了很大伤害。”
“而今夏侯兰、孙礼、刘放、韩珩、徐邈等人都在何处?”
“夏侯将军被太傅大人调往班氏守城,刘子弃(刘放)前去辅助;韩子佩(韩珩)随程贼曹(程绪)镇守北平邑;徐景山(徐邈)则随孙德达(孙礼)守在广阳。”
刘和一口气问了刘惠许多的问题,刘惠都能详细准确回答,足见他平时一刻都没有耽误。
刘和让人将幽州地形图摊在地上,仔细观察了许久,然后开口问郭嘉:“奉孝,我们如今该如何破局?”
郭嘉每逢大战就会非常兴奋,此时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忧虑之色,反倒是流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渴望。他问刘和:“这次你是想多占地盘还是多杀人?”
刘和有些不解,皱眉问道:“想要多占地盘,不就得靠多杀人么?”
郭嘉摇头笑着说:“不是一回事!你如果想多占地盘呢,有些惹恼了你的人就得暂时放他们一马;你如果想要多杀人立威呢,有些地盘暂时就占不下来。”
刘和想了想,说:“那我还是选择多占地盘少杀人吧,不过有些家伙实在很讨厌,如果这次能够一并解决了,那就最好不过!”
郭嘉点头,明白了刘和的心意。
“公孙瓒这次差不多是倾其所有而来,若是我们将他的主力彻底解决,则围攻蓟城的东线敌军就会不战自溃,到时候或是打公孙越放公孙度,或是两个一起收拾,都不是难题。等我们将东线和南线的敌军彻底解决之后,则可以派兵南下占领原本被公孙瓒占据的冀州各郡,继而与冀州方面的部队联手与袁绍交战,这样就可以将袁绍彻底逼出冀州。等到冀州的局面稳定之后,我们在西线的部队也就休养补充完毕,到时候从高柳出兵并州,进一步削弱袁绍的实力,占领并州北方的数郡。”
“如此一来,不出三年,黄河以北的冀幽并三州将会全部落入公子之手,到时候十数万大军从并州上党南下直入洛阳,试看天下还有谁能阻挡!”
郭嘉不愧是三国顶级谋士,三言两语便替刘和理出了现在和将来的发展头绪。(未完待续。。)
第二二七章 倒霉的文丑
郭嘉将破局的大致方略提出来之后,剩下的就是具体的调兵遣将和一场接一场的刀兵相见了。谋略再高,也只是停留在嘴上,能否达成和实现,还得靠成千上万条人命来堆积。
刘和估计公孙瓒一时半会都无法获知自己率兵返回幽州的消息,而这个盲点正好可以用来大做文章。
公孙瓒这次从青州调集了三万精锐部队,从海路横渡渤海,绕开了冀州卢植,在泉州附近上岸之后,向西直扑涿郡,切断了幽州与冀州之间的联系。从公孙瓒这一系列果断准确的动作来看,在他背后定然是有高人指点和谋划,否则公孙瓒根本想不出这样一招走一望三的妙策来。
不过,有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公孙瓒当初出兵的时候,绝对想不到刘和会选择从袁绍控制的并州向北突围,然后从漠南绕道返回马城,所以他现在越是深入到幽州腹地,就越是离死更近一步,到时候连逃都没有后路!
事不宜迟,刘和顾不上一路疲惫,在议事结束之后,连夜开始调整幽州西线的兵力部署,针对步步进逼的公孙瓒开始布网。
刘和采纳了郭嘉的建议,做出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将驻守于高柳、班氏和北平邑三地的主力部队全部抽调出来,命令徐荣、夏侯兰和韩珩各自率军同时向紧邻涿郡和上谷的代县一带集结。也就是说,刘和是从原本就十分吃力的西线抽调部队来对付公孙瓒,那么他就不怕兵力空虚的西线被袁绍军一举突破?
刘和当然不会置西线安危于不顾,他这次是要打一个时间差,趁着公孙瓒不知道自己返回幽州,而颜良和文丑以为自己必然会加强西线防守的当口,集中全部兵力一举拿下公孙瓒!
刘和没有返回幽州之前,颜良和文丑集结了五万兵力。尚且无法攻破幽州的西路防线,如今刘和率领一万精锐骑兵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返回了幽州,颜良和文丑自然会以为刘和接下来就会对付他们。
因为这次是要对付公孙瓒,而且很有可能是要一步到位将公孙瓒弄死,所以刘和任命赵云接替徐荣成为防守西线的最高指挥官,从九千多幽州精骑当中挑选出四千汉籍士兵划拨给他,任凭赵云自由发挥。
当初刘和挥师南下时,一万幽州骑兵中有五千汉家骑兵,五千乌桓骑兵,后来经历数次鏖战。五千汉籍士兵折损了一千二百余人,五千乌桓骑兵折损了一千四百余人,慕容平护送李严返回洛阳时带来了两千骑兵,于是将兵力补充到九千多。
北返途中,这支骑兵经历了大小数仗,损失虽然轻微,但还是有数百骑兵埋骨异乡,如今剩下了刚好九千骑。这九千人中,乌桓骑兵还剩下三千五百人左右。其余的皆是汉籍骑兵。
乌桓人当初被公孙瓒杀的很惨,对于推行宽厚政策的刘虞却是存有亲近感激之情,所以刘和才敢大胆启用乌桓骑兵随自己南下。事实证明,乌桓人在北方众多的游牧民族当中算是最容易汉化和驾驭的一支。历史上。乌桓人最终彻底消亡,一方面是被其他游牧民族所吞并,另一方面也与他们两次大规模的南迁中原有关。
这次对付公孙瓒,刘和决定让乌桓骑兵打头阵。这样既可以多保留一些精锐的汉籍骑兵,同时也能让乌桓人报了当初公孙瓒欺凌他们的仇恨。
赵云对于刘和的这个安排心存感激,因为他不必在战场上直面公孙瓒。如果刘和让他带兵前往代县。赵云肯定也不会推辞,但心中多少总会有些别扭难受。虽然赵云早已改弦更张,而且当初还是公孙瓒主动舍弃了他,可让他亲手结果公孙瓒,赵云仍然有些于心不忍。
刘和不愿赵云像那吕布一样背负弑主恶名,自然是爱惜赵云的一种表现。
除了从西线抽调主力前往代县阻截公孙瓒,刘和还准备亲自赶往蓟城,从蓟城和广阳两城同时出兵,彻底截断公孙瓒的退路,不让公孙瓒手下任何一条小鱼小虾逃出幽州。
一口气写完数封书信之后,天色已经微亮,刘和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打了一个哈欠,迈步走出营帐来到了庭院中,却有些意外的看到了心腹爱将赵云正默默地站在不远处的廊檐之下。
“子龙,你怎么也一夜不睡?”刘和有些责怪地说。
“公子都没睡,做属下的怎可酣睡。”
“有什么话想跟我单独说吧?”
“我想了一夜,有句话憋在心里还是想说出来。”
“嗯,你说吧,我会认真听。”
“云恳请公子将来能给公孙伯圭留个后,不要将辽西公孙家灭族。”
“嗨,我还以为是啥事呢!我刘和别的本事没有,自认度量还是有几分的。有道是罪不及家人,公孙瓒屡次三番的冒犯于我,自有取死之道,可这些与他的族人无关,我只惩首恶,绝对不会祸及他的族人。”
“多谢公子宽宏。”
“这次虽然没让你去代县,可你肩上的担子一点都不轻,我将主力都抽光了,就给你剩下一些伤兵和四千骑兵,实在是难为你了。”
“公子将西线战事交给我,大可放心,云一定保证西线的安全,不让任何一方势力踏进代郡半步!”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日上午,刘和给赵云留下四千骑兵,神色匆匆的带着部队离开马城。与刘和同行的将领主要有张郃、徐晃和慕容平,牵招和杜畿两人,被刘和留给了赵云。谋士郭嘉和田畴随刘和同行,继续辅助刘和指挥作战。
其余的文士不急于随刘和同行,他们将在马城逗留几日,熟悉一下护乌桓校尉府的运作情况,然后跟着蔡邕一起乘车前往蓟城。
刘和这次返回幽州,虽然带的援兵并不多,可他带回来的人才却是个个精干顶用,只要给他们放在合适的位置上,绝对比几万大军还要好用。
一日之后,镇守高柳的徐荣见到了率军前来接替他的赵云。
赵云将刘和的亲笔书信递给徐荣,徐荣看过之后感慨说道:“公子真乃天纵之才!竟然走出如此妙绝的一条线路,公孙瓒之流与公子相比,何足惧哉!”
对于赵云统兵作战的能力,徐荣在长安深有领教,既然刘和有意让赵云接替自己镇守西线,徐荣立即与赵云进行交接,然后率领七千步兵开赴代县。
又过半日,镇守北平邑的程绪接到了刘和的书信。
得知公子已经安然返回幽州,程绪自然是大喜过望,他立即将韩珩喊来,让韩珩当面看过刘和的书信,然后拨出五千步兵给韩珩,命其火速开赴代县,与徐荣的部队进行汇合。
再过半日,镇守班氏的夏侯兰接到了刘和的书信。
一向性子内敛沉稳的夏侯兰,得知刘和即将发起反击作战,情绪十分激动,他对刘放说:“我们在这里苦苦支撑了数月,终于等回了公子,这次总算轮到我们出手了!”
刘放也很激动,他说:“夏侯将军尽管带兵前往代县助战,班氏有我留守,不必担心!”
夏侯兰于是立即整顿兵马,率领五千步卒开赴代县。
就在徐荣、韩珩、夏侯兰相继率军赶赴集结地代县的期间,赵云率领四千骑兵出高柳城向西进入并州雁门郡,在白登城下搦战守将文丑。
曾经做过大半年俘虏的文丑,从未与赵云交手过,当初被俘是因为大军溃败乱了心神,结果被太史慈的一柄飞戟砸晕马下。如今文丑见到一个与太史慈有几分神似的家伙竟然敢来叫板,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于是率军出城来与赵云交战。
赵云见文丑率领大军出城之后,立即命令麾下骑兵且走且射,用上了刘和研究出来的“曼古歹”战术,结果自然是把文丑气了个半死。
文丑吃了亏,急忙率军返回白登,结果赵云又让士兵调转马头,跟在文丑军的身后继续放冷箭,爆菊花。
文丑大怒,命令部队调头迎战,结果赵云又带着士兵向东避走,不给文丑近身交战的机会。
如此戏弄了文丑几回之后,死在幽州骑兵弓弩之下的袁军竟然死伤数千,而赵云麾下的士兵则是毫发未损。
吃了大亏的文丑觉得赵云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派出信使前来约战,提出要跟赵云在阵前斗将。
单挑貌似从未输过的赵云,对于文丑的邀战欣然笑纳,同意在白登与高柳之间的一块平坦地方与文丑来一场正大光明的单打独孤。
等到刘和率军快要抵达蓟城时,赵云与文丑的斗将如约开始,倒霉的文丑还未将自己全身功夫施展出来,在五十多招时便被赵云一枪抽落马下,然后再度做了俘虏。
文丑被俘,赵云乘胜追击出城的袁军,一口气打到白登城下,这才扬长而去。
文丑手下副将韩琼号称是河北枪王韩荣的侄子,亲眼见证了赵云拾掇文丑的过程,等他逃回白登城内之后,再也不敢向人炫耀自己是得了韩荣枪法真传的关门弟子。
赵云不等代县大战开始,便在西线狠狠地挫了袁军士气,还生擒了袁军大将一员,刘和于是再无后顾之忧。(未完待续。。)
第二二八章 吾家狮儿归来!
蓟城之内,气氛显得压抑而沉闷,原本繁华热闹的街巷,如今见不到几个人行走,在秋风中显得萧瑟冷清。
自从潞县失守以来,蓟城东面便没有了屏障,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越尽起辽西和右北平之兵,与公孙度派来的辽东骑兵结为同盟,先后夺下了潞县、安乐和渔阳等城池,如今大军步步紧逼,距离蓟城越来越近。
公孙越前年曾在阳乡城下大败被俘,这次可是憋足了一股劲想要把丢了的面子找回来。他吸取了上次失败的教训,坚决做到不分兵、不冒进,始终与公孙度的骑兵牢牢抱成团,采取一线平推的“笨”办法,先将蓟城周边的小城全部占领,确保后方安稳,这才率领大军朝着蓟城全面压了上来。
做为刘虞的军师,李儒很早就看出东路这支敌军的企图和打算,也曾建议刘虞派兵增援蓟城东部的屏障潞县,刘虞也采纳了李儒的建议,奈何三路大军同时进犯,幽州方面的兵力捉襟见肘,潞县的防守兵力最多时也不过八千人,就算守将鲜于银死战不退,却依然抵不住五万大军的猛烈围攻。
鲜于银在最后一次守城作战中被蚁附攀城作战的敌兵围攻,若非身边亲兵以死掩护,只怕当时就会被冲上城头的敌军乱刀砍死。
身中数刀的鲜于银,在昏死过去之前下达了撤回蓟城的命令,潞县城内八千守军含泪撤退,最终得以返回蓟城的不过三千多人。
如今,距离潞县失守已经过去十天,命硬的鲜于银被赵爱儿从阎罗殿里拽了回来,竟然悠悠的转醒过来,睁开了双眼。
“我这是在哪呢?”躺在卧榻上的鲜于银,虚弱的连脖子都无法转动,只能骨碌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帐幔喃喃自语。
守在门口的卫兵听到屋内有人低语。一把推开房门冲了进来,结果看到已经睁开了眼睛的鲜于银。
“将军,你终于醒啦!我这就去向太傅大人报告!”卫兵欣喜若狂的大喊大叫。
“咦,怎么是你?”鲜于银看着面前卫兵,有些疑惑。
这个推门而入的卫兵,是当初跟随刘和从南阳前往幽州的二十五骑之一,也就是当初的西凉老兵,后来被刘和派给刘虞担任侍卫,跟鲜于银也算是老相识了。
“将军,你被人从潞县抬回蓟城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到今天已经有十天之久。你现在躺在太傅府的西院里面,也就是公子以前住过的院子。”
“唉,我有负公子所托,有负太傅大人所托,没能守住潞县啊!”鲜于银叹息一声,有些痛苦的逼上眼睛,眼角隐隐有泪滴滚落面颊。
卫兵见状,明白鲜于银此刻痛苦的心情。缓缓退出房间,拉上了房门。
刘虞的书房内,赵该和李儒正噤声站在他的面前,而刘虞则手持一份刚刚获得的军报皱眉不语。
“这是张瓒派人从五阮关冒死突围送回来的紧急军情。你们看看吧。”
李儒接过军报,迅速浏览一遍,然后又将其递给赵该。
刘虞一脸担忧地说:“我们此前的防御部署都是以蓟城为重点,并未在涿郡布置太多兵力。如今公孙瓒占据了涿郡之后,并未像我们设想的那样与公孙越和公孙度的联军合围蓟城,而是将张瓒的五千守军堵在五阮关内。然后直接向代郡方向进军,意图与西线围攻高柳的袁军会师。”
李儒说道:“公孙瓒如此排兵布阵,看似舍近求远,实则阴狠毒辣,所图非小啊!”
“文优不妨细说一下公孙瓒的图谋。”
“公孙瓒必定认为拿下蓟城是早晚之事,他现在急于攻打代郡,既是眼红代郡今年大获丰收的粮食,也是防止袁军跟他抢夺幽州的地盘。在他看来,只要将代郡和上谷收入囊中,则我们坐困蓟城也一定支撑不了多长的时间,所以反而不急于直接攻打蓟城。”
赵该有些气愤地说:“这个公孙瓒,一直就在打幽州的主意,这次被他等到了机会,立即便露出了豺狼本性,就连卢植的劝阻都没有起任何的作用!”
“现在抱怨和唾骂公孙瓒,于事无补。大家还是商量一下如何退敌吧,若是代郡和上谷落入公孙瓒之手,则吾儿在幽州的辛苦经营便要悉数付诸东流,到时候我等皆是!”
一向足智多谋的李儒,面对如今棘手的局面,也是紧皱眉头,想不出一个妥善的办法。
“为今之计,只能是寄希望于西线徐荣他们能够顶住袁军和公孙瓒军的东西夹击,支撑到大公子率军回援幽州的那天。”
李儒有些沮丧地说完这句,闭口不言。
“唉!悔不当初啊!”刘虞仰头长叹一声。“若非我当时坚持要出兵前往长安营救天子,吾儿也就不会率领一万骑兵南下,幽州今日也就没有这场浩劫了!”
李儒无语,心想:如果不是你儿去了一趟长安,我现在也不会站在你的书房里面。
正当大家不知开口说些什么时,史阿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大人,马城方面有万分紧急的军报送来!”
“什么?马城方面来的急报?”刘虞心中猛的一沉,担忧马城是否也遭受了攻击。
史阿得到允许,进屋将一份火漆封口的信笺呈给刘虞。
刘虞怀着忐忑的心情拆信、看信,然后便见他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哈哈哈……吾那狮儿终于回来了!” 刘虞看完信,眼中忽然流下激动辛酸的泪水,竟然不顾仪表地在屋内手舞足蹈起来。
赵该一时忍不住,直接从刘虞手中“抢”过书信,与李儒头并头一起看起来。
“大公子回来了,实在太好了!”
“大人,公子这封书信是在他离开马城时派快马送回来的,卑职推测最多再有一日半,公子便会率军抵达广阳。按照公子信中提到的布置,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立即整顿兵马,只等公子返回蓟城,我们便对那公孙瓒发起围剿!”
“既然吾儿已经返回幽州,今后所有的战事便按照他的部署进行,你们不必再来请示于我,立即分头行动去吧!”刘虞说完这话,踱着方步离开了书房。
一日之后,刘和率领五千骑兵返回蓟城。
原本压抑许久的蓟城,忽然人头涌动,从北城门到太傅府的大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的百姓,大家争先恐后地涌出家门,想要看看大公子率军回城的雄姿。
出于提振民心的需要,刘和只得将徐邈当初为他置办的那一身行头再次翻出来穿在身上,然后又令五千骑兵全部配上了刚刚从马城兵器库取出来的全新铠甲和武器,杀气腾腾地从十几万百姓的面前浩浩荡荡地涌向了太傅府前。
“大公子威武!”
“幽州骑兵万胜!”
“杀光来犯之敌!”
“为死去的将士报仇!”
汹涌的人群中爆发出积压已久的情绪,他们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直到刘和已经走进太傅府时,还能听得清清楚楚。
站在中间院门厅下方的刘虞,看着从前门上走进来的这个身披甲胄、满脸胡茬的白皙青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父亲大人,孩儿回来啦!”
刘和来到刘虞面前,低头、弯腰、躬身向刘虞行李。他身上穿着厚重的甲胄,无法行跪拜礼,只好先行躬身礼。
刘虞快步走下台阶,伸出双手将刘和扶起身,然后仔细替刘和拍打起身上的尘土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刘虞一边替儿子拍灰,一边轻声念叨。
“父亲,家中一切都好吧?两位夫人身体是否康健?小弟现在是不是满地跑了?”刘和站在原地,任凭老爹以他的方式表现对儿子的疼爱,口中抛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你就是我的大兄么?”
忽然,一个怯生生、脆生生的童音在刘和的脚边响起。
刘和低头,这才看清一个两岁多的小孩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腿边,此时正仰着脖子打量着他。
刘和转头,看到了大小欧氏正站在不远处朝这边张望着。
“哈哈,二弟都长这么大了呢!来,让哥哥抱抱!”刘和弯腰,一把抱起小弟刘安,然后就拿长满胡茬的下颚去蹭弟弟那粉嘟嘟的脸蛋,结果当时就将刘安给弄哭了。
“世仁,明辉就在西院之中养伤,昨日才苏醒过来,你去看看他吧。”刘虞提醒儿子说道。
“什么?明辉已经脱离危险了?太好了!”
“子泰,走,跟我去见见你的老哥们!”
刘和招呼一声,带着田畴就奔西院而去。
西院内,几个卫兵见到刘和一阵风地冲了进来,正要开口询问,却被紧随其后的史阿以眼神制止。
刘和轻轻推开鲜于银养伤所住的房门,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榻前,看到脸色苍白的鲜于银还在沉睡。
“哥们,还好你丫的没有被阎罗王请去喝茶,不然这次为你陪葬的人可就多了去!”刘和看着沉睡中的鲜于银,轻声念叨着。
其实只是在装睡的鲜于银,闻听此言,猛地睁开眼睛,一脸委屈地对刘和说:“公子,你可要替末将报仇啊!”
“我擦!你丫的装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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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九章 好钢用在刀刃上
五阮关位于涿郡西面的涞水之旁,当初伏波将军马援曾率三千骑从此关向西巡视代郡、雁门等地,所过之处的游牧骑兵纷纷逃散躲避。
五阮关坐落在险峻高耸的紫荆岭上,在后世有个十分响亮的名称,叫做紫荆关,乃是中国十大雄关之一,也是位于赵长城上的重要关隘。五阮关正对着太行八陉之七的蒲阴陉,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前”之险。从五阮关向西,便可以进入太行山区,然后就与长达近百里的飞狐道相连,一直通往了并州的太原郡。
刘虞手下张瓒一直率军镇守在此关之上,防止并州境内的游牧民族从飞狐道中流窜到幽州作乱。后来袁绍出兵控制了并州太原、雁门、上党等郡,刘虞依然委派张瓒镇守此关,却是为了防止袁绍派兵偷袭幽州。
五阮关虽然易守难攻,但却是坐落在山区之中,主要防守来自幽州西面的威胁。公孙瓒这次一反常态,以最快的速度占据了涿郡之后,便派兵将前往五阮关的道路封死,如此一来张瓒和他手下三千士兵就被堵在了山中。
公孙瓒派兵将张瓒堵在五阮关内之后,立即率军从涞水大折弯处渡河,一路向着代县方向推进。
这日,公孙瓒军来到了距离代县七十里外的一处地方,立下营寨,开始埋锅造饭,过夜休整。
随公孙瓒一起出征的有长史关靖、副将王门、单经和季雍等人,还有他的结拜四弟乐何当。季雍领受了公孙瓒的命令,如今率军守在五阮关以东看着张瓒,所以此时并未出现在公孙瓒的行军大帐之内。
虽然只是临时搭建一座帅帐,但内里布置奢侈舒适,不仅有兽皮毯褥垫在地面,而且还有上等的酒肉摆满了长条几案。
公孙瓒居中而坐,正大块撕咬着刚刚端上来的牛肉。他手下的将领则按照职务分成两排,依次坐在两边。
王门胡乱的用手抹一把嘴上的油花,感慨说道:“想不到上谷和代郡会如此富裕,我们不过途径上谷郡的西南一角,便能吃上如此美味的黄牛肉!”
单经取笑王门说:“你可知道今日所食黄牛从何而来?要是被刘虞知道了,不知会多么心疼呢!”
王门大咧咧地回答:“不就是从附近村庄内强征上来的几头耕牛么?今后整个幽州都要归于将军手中,我们现在吃几头牛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于是一阵畅快的哄笑,觉得吃的不是牛肉,到好似刘虞的肉的一样。
乐何当插话进来:“二位将军今天吃了半头牛,后日攻打代县时。可要好好出一把力!”
王门一脸不屑地说:“,小小一个代县,哪里用得上我俩出手,估计不等我们的大军赶至城下,县令早就带着官吏逃命去了!”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公孙瓒放下手中的酒樽,询问乐何当:“天气日渐寒冷,四弟可曾将今冬大军所需的粮草被服准备妥当?”
“大哥放心,自从大军夺下涿郡之后。我便从各县征调粮草,如今所需军资已经备妥了六成,剩下的只需在占领了代郡之后继续筹措。听人说,这两年代郡的粮食收成比之涿郡还要丰厚!”
公孙瓒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代郡的地盘虽然比涿郡大上一些。可毕竟是贫瘠之地,怎么可能粮食收成比幽州最为富足的涿郡还要丰厚?”
乐何当解释说:“刘虞将代郡和上谷划给刘和管理,而刘和又将内政之事交给了刘惠,这个刘惠当初曾是冀州牧韩馥治中。能力十分出众,不仅将两郡内政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大量接收和安置流民。组织百姓进行开荒和屯田,所以这两年代郡的粮食增产许多。”
公孙瓒点头:“原来如此。等我拿下代郡,却是要将这个刘惠扣住,这样的人才必须为吾所用!”
帐中众将酒足饭饱,一个个摸着肚皮返回各自营帐休息,公孙瓒则与关靖继续慢酌细饮,谈论日后执掌幽州的事宜。
七十里外的代县,此时已被浓浓的夜色所笼罩,一支行色匆匆的部队刚刚赶到城下,此刻正在井然有序地进入城内。
代县县令马台早在数日之前便收到了刘惠的密信,此时正在城门口恭迎徐荣的到来。
“徐将军一路疾行劳顿,还请随下官入城休憩。”
“不知马县令可曾将吾军所需粮草准备完毕?”
“有刘长史的亲笔书信,下官不敢半分懈怠,已余今日屋前便将大军所需粮草筹集备足,只等将军前来接收。”
“好,一切有劳马县令!待这次剿灭了敌军,我会向校尉府替你请功。”
“请功之事便不劳将军费心了,下官虽然不能上马杀敌,却也是公子亲手提拔栽培起来的,若是代县失守,教我有何脸面再活于世上。”
徐荣对马台的这个态度很是满意,与他一起进城休整。
代县往南三十里处,夏侯兰率领一支部队悄悄埋伏了下来,他这次行军的大致方向虽然是代县,但却不会直接与徐荣会师,而是在代县以南的丘陵地带埋伏起来,等到日后公孙瓒军溃散时,从这里截断公孙瓒向飞狐口逃逸的道路。
代县东北六十里处,是小城雊瞀,此地属上谷郡所辖,紧邻着代郡的当城,以出产一种肉质鲜美的褐鸡子而得名。
韩珩于昨日率军抵达雊瞀城,他来不及品尝味美的褐鸡,立即组织士兵们开始加固城防,似乎不久之后这里就会有一场大战发生。
韩珩所率这支部队与夏侯兰承担的任务相似,只不过一个在代县的南面设伏,另外一人则是在代县的北面据城防守。
总之,徐荣、夏侯兰和韩珩已经在公孙瓒的行军当面设下了一道半月形的阻击圈,一旦公孙瓒身后的退路被堵上,这次他就是在劫难逃!
却说代县附近一场大战即将爆发,而刚刚赶回蓟城的刘和只在城中留宿一夜,第二日一大早便率领八千骑兵和七千步兵紧急出城。
刘和带回来五千骑兵,蓟城之内一直还有三千骑兵留守,这次被刘和全部带走。除了三千骑兵,刘和还从蓟城带走了七千步兵,使得留守蓟城的兵力从两万锐减到了一万。
刘和任命张郃为骑兵统领,率领八千骑兵先行一步,火速赶往代县方向截断公孙瓒的粮道,同时堵住公孙瓒回撤涿郡的退路。
经过一日行军,刘和抵达广阳,在这里见到了小将孙礼和自己的“宣传部长”徐邈。
徐邈见到刘和之后,激动的嗷嗷大叫,若非大战将至,非要拉着刘和痛饮三百杯才能解馋。
广阳城一直是蓟城出入涿郡的门户,刘虞当初将孙礼和徐邈部署在此,给他们划拨五千步兵守城,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公孙瓒忽然从涿郡北上,直击蓟城,结果却成了一步没用的废棋。
刘和顾不得跟孙礼和徐邈叙旧,立即让他俩率军南下攻打被公孙瓒军占据了的涿郡治所涿县。
徐邈以前曾在涿县城内呆过一段时间,还曾创下了一项迄今为止别人都无法打破的记录,那就是仅靠空口白牙,便感化了数千公孙瓒士兵转投阵营,为后来太史慈南下冀州营救韩馥立下了大功。
如今刘和让徐邈辅助孙礼前去收复被公孙瓒军占据的涿县,徐邈那叫一个开心,觉得自己的人生又要迎来一个新的挑战。
刘和率军离开广阳之后,没有随张郃的骑兵一同赶赴代县,而是直奔五阮关而来,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公孙瓒的狗腿子季雍,将受困的张瓒从五阮关解放出来,然后再沿着公孙瓒进军代县的路线迎头赶上,彻底将公孙瓒沿路设置的后勤补给点全部摧毁。
两日过后,公孙瓒率领两万步兵赶至代县城外。
出乎公孙瓒和他手下将领的预料,代县守军并未望风而逃,而是摆出了一副誓与代县共存亡的架势,对于公孙瓒派出劝降的使者直接用乱箭射死,还齐声高呼公孙瓒是狗贼,将令支公孙氏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半分余地都不给自己留。
公孙瓒大怒,心想区区数百守军也敢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真是猖狂至极。他下令大军立即攻城,城破之后格杀无论,务必洗刷自己在城外所受羞辱。
代县城头看着只有数百守军,可是大战开打之后,忽然就有源源不断的士兵涌上了城头,他们正是徐荣手下经历了残酷血战的西凉老兵和幽州训练团培养出来的百战老兵。
公孙瓒这次带来的也是他的嫡系精锐,曾经在黄河两岸与黄巾流民大战数次,也曾在青州替他开疆拓土,不过与守城一方的徐荣士兵相比,还是差了一股子悍不畏死的狠劲和底气。
当初五千潼关西凉降兵,被徐荣带往幽州,先是在进入幽州境内之前接受了徐邈一番洗脑和思想改造,接着随徐荣前往渔阳与造反作乱的乌桓人作战,后来又被刘虞调往幽州西线与袁绍手下的颜良军和文丑军死磕,这些生性悍勇的西凉士兵从来没有露过怯,倒是跟同样生性彪悍的幽州士兵相处的极为融洽,一起对抗来自各方面的敌人。
这两年下来,虽然五千西凉兵折损了近两千人,但剩下的却是同当初曾经入选过训练团的幽州步兵一样的精锐,由他们来阻击公孙瓒,可谓是好钢真正用在了刀刃上。(未完待续。。)
第二三零章 步步紧逼
公孙瓒这次出兵幽州以来,一路上还没有遇到过什么像样的抵抗,直到他来到不起眼的代县之后,总算尝到了苦头,这才发现即使没有了刘和、赵云、李严和太史慈等人坐镇的幽州,依然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徐荣身经百战,指挥过大小战事许多,如今以五千步兵对上公孙瓒的两万大军攻城,没有丝毫慌乱,将城上的防守兵力部署的滴水不漏,根本不给攻城的公孙瓒以半分可乘之机。
攻城当日,公孙瓒军付出了将近两千人的伤亡,却是连代县的城头都没有攻上去,这让当初牛皮吹的山响的王门和单经两人十分恼火,他们一起前来向公孙瓒请缨,声称明日将亲自赤膊带队攻城,无论如何也要把代县拿下。
公孙瓒没心情看这两货表忠心,他将所有心腹部将集合起来商议军情,一起分析现在的进军路线是否出了问题。
“诸位,今日一战的结果,想必大大出乎了你们预料吧?都说说看,小小一个代县为何就成了吾军的拦路石!”
公孙瓒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烦躁和不悦,让帐中诸人听得心头一震。
关靖首先开口说:“今日吾军失礼,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没有摸清敌情,盲目以为代县守军不过数百,所以攻城时显得组织不够周密;二是犯了轻敌之忌,把守卫代县的士兵当成了涿郡境内那些乡里壮丁。”
公孙瓒点头同意关靖的分析,接着说道:“除了军情有误和轻敌,大家有没有感觉到异样?”
被公孙瓒这么一提醒,众人陷入沉思,回忆白天攻城的过程。
王门忽然拍着大腿喊道:“我想起来了!今日攻城,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守城的将领在城头出现,可守军却是个个悍不畏死,没有露出丝毫的慌乱和胆怯!”
“还有。这些守军使用的兵器与我们此前见到的完全不同!他们身上穿的铠甲以上等钢甲为主,显然是一支十分精锐的主力部队!”单经也跟着喊道。
等大家七嘴八舌的说完之后,公孙瓒沉声说道:“大家有没有想过代县这支好像凭空多出来的部队究竟来自哪里?”
“以卑职之见,最有可能是徐荣统率的西凉老兵,别的部队没有这样强悍的战力!”关靖回答说。
“徐荣驻守高柳,抵御西线袁军已属吃力,他为何敢于在此时派出一支部队前来代县阻截我军?”公孙瓒再问。
“难道说西线战事有变……”关靖顺口接了一句,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不敢再往下面说。
“不管西线战事有无变化,明日我军暂且停止攻打代县!你们立即派出手下最为得力的探马和细作。今夜立即赶往班氏、北平邑和高柳一带打探。另外,对于我们身后也要格外留意,防止蓟城方向出兵截断我们的粮道!”
公孙瓒到底经验丰富,对于未知的危险有着敏锐的判断,在这个关键时刻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代县城内,徐荣刚刚清点了士兵伤亡数目,发现情况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好上一些。白天一战,徐荣只排了三千士兵登城作战,另外两千士兵则被他藏在城内。一旦战事紧张时,则会全部投入近身肉搏。
徐荣心想:“公孙瓒今日在代县城下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亏,此时应该有所察觉了吧?不知公子后续的部署有没有到位?我能将公孙瓒在这里拖上十天半个月,但如果他铁了心想要离开。仅凭目前这点兵力,只怕是拦挡不住。”
距离代县不远的夏侯兰和韩珩连夜收到了代县方面传来的军报,得知公孙瓒已经被拦在了代县城外,于是更加振奋。只等公孙瓒溃败之后被自己拦下。
第二日,公孙瓒军没有动作,安安静静地呆在营内。
当日傍晚。张郃率领幽州骑兵抵达雊瞀城外,距离公孙瓒军不过六十多里。
后半夜,公孙瓒派出去的探马火速赶回报告,声称发现了一支数量近万的骑兵大军正从东而来,如今已到雊瞀附近,距离己方军营不过六十里。
公孙瓒闻讯大惊,不等天亮便命大军立即拔营,急忙沿着来时的道路向涿郡方向后撤。
公孙瓒账前虽然有三千白马义从,但他却不敢轻视忽然出现的这支幽州骑兵,如今的情形十分诡异,向西与袁军会师的计划显然出了问题,如果他不能将部队尽快撤回涿郡,那就真是危险万分。
就在公孙瓒下令大军紧急回撤的同时,孙礼和徐邈率领五千步兵已于前一日顺利拿下涿县,此时孙礼率领三千步兵从涿县赶赴遒国,准备将公孙瓒逃逸的最后一道缝给堵死。
五阮关外,徐晃率领长枪营和刀斧营对上了季雍和他手下数千士兵,以徐晃的沉着勇猛,杂鱼季雍根本就不是对手,没有支撑过五个回合,便被徐晃一斧头劈下了脑袋。
守在岭上的张瓒眼见援军忽至,立即率领关内守军冲出,与徐晃率领的这支援军来了个里应外合,不出半个时辰,便将这一小股公孙瓒军收拾干净。
张瓒来到刘和身前,终于见到了从未谋面的大公子。
“五阮关守将张瓒,见过大公子!”已过中年的张瓒,神情庄重地向年纪轻轻的刘和抱拳躬身行礼。
刘和微笑着伸手来扶张瓒:“张将军把守五阮关数年如一日,于幽州有大功劳,等到此次战事结束,本公子一定替你请功!”
“多谢公子抬爱!不知末将有何可以效劳?”
“还请张将军将这些俘虏押进关内严加看管,等我前往代县剿灭了公孙瓒,再派人前来将他们解往马城!”
料理了公孙瓒留在五阮关以东的这个小尾巴,刘和立即率军赶赴涞水向东大折弯的地带,在这里部下伏兵,静候公孙瓒的到来。
却说公孙瓒紧急命令大军后撤五十里之后,再次派出探马和细作四处打探,结果不等探马返回报讯,张郃已经率领着大队骑兵直扑他的营盘而来。
公孙瓒这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命副将王门率领三千白马义从留下来断后,本人则率领着主力急忙向东撤退。
八千幽州骑兵对阵三千白马义从,其中还有三千多曾经被白马义从欺负得很惨的乌桓骑兵,这一仗顿时火星四溅,杀得那叫一个惨烈!
白马义从当初对付草原游牧骑兵时,最厉害的是他们的速度和骑射,而幽州骑兵的依仗则在于精良的装备和恐怖的近身劈砍搏杀。如果不是留下来断后,三千白马义从或者可以边打边走,凭借高超的骑射本领损耗对手,然而这一次他们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与黑甲铁骑进行对冲。
在兵力占据绝对优势、装备占据绝对优势、指挥将领也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幽州骑兵迅速击溃并且全歼白马义从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留下来断后的王门,说大话在行,可是真的对上了张郃之后,立即就将他的鱼腩本色暴露无遗。张郃的武力虽然不及赵云和关羽等人,但却排在三国一流将领的前几位,与超一流将领只有些微差距,他只用了三招,便王门刺落马下,也算是阵斩敌将一员。
白马义从的抵抗很顽强,他们虽然在兵刃和防具方面不占优势,但却毫不退缩,敢于直面对手的高速冲撞和劈砍,在落马之前毫不犹豫地射出手中的箭矢,给幽州骑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然而,再顽强的抵抗也有力尽之时,白马义从还是没能续写当年的辉煌,最终彻底败下阵来。
幽州玄甲黑骑是由赵云一手带出来的,而赵云却是出自白马义从营,如今白马义从被玄甲黑骑彻底覆灭,真可谓是造化弄人,令人感叹。
张郃指挥骑兵全歼了公孙瓒殿后的白马义从之后,将受伤的士兵和抓获的俘虏交给从代县赶来助战的徐荣,然后继续率军追击公孙瓒。
已经发觉大事不妙的公孙瓒,这次让单经率领五千步兵断后,利用三千白马义从用生命和鲜血为他争取到的宝贵时间,在撤退的道路上临时构筑起一道针对骑兵的防线。
公孙瓒是玩骑兵起家的,对于如何摆脱骑兵追击自然有着丰富的经验,他让士兵们构筑起来的这道防线,足以抵抗前来追击的骑兵数日。
张郃率军追到单经阵前时,没有蛮干,而是停下了脚步,跟单经对峙起来。
张郃不急,他在等待后方赶来增援的徐荣、夏侯兰和韩珩的步兵。
一日之后,徐荣率领一万步兵赶来,单经顿时彻底慌了手脚,再也顾不得躲在拒马鹿砦后面朝张郃瞪眼睛,赶紧带着五千士兵向着公孙瓒撤离的方向逃命。
只是,令单经没想到的是,他刚刚向东撤出不到三十里,却迎头碰见了灰头土脸的公孙瓒!
“涞水东岸有大批伏兵,我们渡至河中时受到了猛烈攻击,如今只能向广昌方向撤退了!”关靖上气不接下气的告诉单经这个噩耗。
“只怕来不及了!追兵已经赶来了……”单经像个木鸡一般呆在那里,口中喃喃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三一章 枭雄末路
在涞水岸边伏击公孙瓒的,自然是刘和从蓟城带来的七千步兵,就算公孙瓒当时还有一万部队,但在面对占据了有利地形的刘和时,根本发挥不了数量方面的优势。
涞水在后世被称为拒马河,可见河宽和水深都不是一般的小河沟可以相比。刘和有大军师郭嘉替他出谋划策,特意将阻截公孙瓒的地点选在了涞水向东大折弯的地方,正好将公孙瓒等了一个正着。
公孙瓒在涞水中丢下近千士兵尸首,慌不择路地调头与单经汇合,他本来打算冒死向广昌方向突围,结果徐荣却提前一步率军赶来切断了他的退路。
公孙瓒在东、南、西三个方向都被堵死的情况下,立即率军向北突围,然而张郃早有预料,一俟徐荣的步兵围拢上来,便立即率军向着东北方向机动,等候在了公孙瓒向北逃逸的道路之中。
骑兵攻城不如步兵,可若是追击和堵截敌军,却会成为步兵的噩梦。
公孙瓒此时就像一头被人围猎的野兽,无论从哪个方向逃逸,总有聪明的猎人在前方挖好了陷坑等着他。
随着三路大军慢慢从不同方向逼近,公孙瓒可以腾挪转移的空间变得越来越小,最终他把牙一咬,再次调头向东冲了过来,准备与守在涞水的刘和来个鱼死网破。
不过令公孙瓒没有想到的是,刘和并没有死守在涞水不挪窝,他似乎算准公孙瓒一定还会调头再来,所以让人在前往涞水的道路上埋下了数不清的铁蒺藜……
铁蒺藜到底有多坑爹?用过的人都说“好”!
公孙瓒心中那个憋屈啊,简直没法找人说。明明刘和这厮已经完全占据了战场上的主动,竟然不忘在最后关头使用铁蒺藜再阴自己一把,总之就是不肯与他进行堂堂正正的一场死战。
刘和当然不会告诉公孙瓒,自己从蓟城带走七千步兵那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只要能够将公孙瓒拦在涞水以西。也就完成了任务,他还要马上率军回援蓟城,防止兵力空虚的老窝被人给端掉。
刘和从涞水撤走之后,已经攻下遒国的孙礼立即率军赶来接替刘和,留守五阮关的张瓒也派出少量士兵在涞水上游佯动,总之就是让公孙瓒感觉自己的退路彻底被切断,如今能够脱身的方向只有飞狐口一条道路。
被逼得上天无梯,入地无门的公孙瓒,下定决心要与率领士兵前来围剿的徐荣军血战一场,只可惜徐荣却不想跟他以命换命。竟然借助于临时修筑起来的营寨与公孙瓒军进行对峙。
在公孙瓒向东撤退的路上是无数铁蒺藜拦路,北面是张郃的骑兵虎视眈眈,西面是徐荣的步兵拦死了道路,而南面则是连绵起伏的太行山!
公孙瓒的粮道早已被刘和断绝,此时大军士气低迷,随军携带的粮草仅能勉强食用五天,如果继续这么耗下去,公孙瓒军最终只能被活活饿死。
危急关头,公孙瓒做出一个壮士断腕的决定。他让关靖和单经率领一万多士兵只携带两天的粮食,不计死伤地向徐荣军发起冲锋,而他本人则率领两千步兵携带着从一万多士兵口中挤出来的三天口粮,冒险进入了茫茫太行山中。
一万人三天的口粮。可以供两千人食用半个月,而这两千人原本就有五天的口粮,如此算来,公孙瓒进入山中时带着可供两千人食用二十天的口粮。
关靖和单经等到公孙瓒撤进山中之后。没有撑到一天,便向徐荣投降。
公孙瓒的意思本来是想以断粮的方式逼着一万多士兵跟徐荣拼命,然后从敌人手中抢来粮食。结果徐荣不等关靖和单经来跟自己拼命,却主动喊话表示愿意给他们提供粮食,但前提就是大家得放下武器。
此时公孙瓒已经带着最忠心的令支族兵逃跑了,剩下来的士兵逃走无望,在不用付出生命就能吃饱饭的前提下,谁还会继续替他卖命?
关靖和单经因为没有顽抗到底,所以他们的下场要比王门和季雍要好许多,虽然与普通士兵一起做了俘虏,但却没有受到任何虐待和打骂。
刘和在对待俘虏这方面向来宽容,一不坑杀,二不折辱,顶多就是让人家今后成为免费的劳力和打手而已……
逃进太行山中的公孙瓒,绕来绕去的行走了五日之后,来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山涧,一旦从这条山涧走出去,他便可以进入灵丘县,然后再从飞狐道直接前往并州太原,如此一来也就逃出了生天。
并州虽然被袁绍控制,但公孙瓒还有数万主力在东路围攻蓟城,袁绍在这个合力围攻刘虞的节骨眼上,绝对不会干出残害盟友的蠢事。
所以,公孙瓒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一旦他逃到了并州,就可以从壶关取道邺城,然后再从兖州返回青州。虽然这一圈绕下来会很辛苦,但他还有本钱,今后还有翻盘的机会。
两千人护拥着公孙瓒在狭长的山涧之中缓缓前行,忽然后方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之声,却是山体不知因何震动塌陷,将他们身后的道路彻底封死了。
公孙瓒被吓了一跳,待发现是身后道路被截之后,于是仰天大笑:“哈哈,真是老天助我!如今后方山谷塌陷被封,就算有万千追兵前来,也不能奈何我了!”
公孙瓒的洪亮的笑声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片刻之后,又是一阵山崩地裂的轰鸣声响起。
这一次,公孙瓒却笑不出来了。
因为,这次是在他们行军的前方出现了山体塌陷!
返回蓟城之后就不曾露面的田畴,此时从峡谷顶端露出一张脸来,朝着心如死灰的公孙瓒大声喊道:“公孙伯圭,大公子为你挑选的这处坟场如何?此地山清水秀,绿树成荫,正适合你在此久居!”
田畴说完这句,不等公孙瓒出声咒骂,对守在峡谷两方的士兵下令:“点火,投烟!”
成包成包的易燃毒烟袋被士兵们点燃,然后纷纷丢向山涧,顿时谷中一片烟雾缭绕,大量士兵被毒烟熏得昏死过去。
公孙瓒见状,顾不得羞耻,立即脱下外套,然后掏出裆下黑鸟,将之尿湿,然后蒙在了头上。
谷顶的田畴看不清公孙瓒如今这副丑态,但他却没想让公孙瓒活着出去,刚才的毒烟不过是第一道开胃菜,接下来还有更加恐怖的东西等着公孙瓒。
等到谷中毒烟燃尽之后,田畴让士兵们将准备了数日的柴火点燃,纷纷投向了谷中。这些柴火上面都淋着一些油脂,燃烧起来十分强劲,如今用来火化公孙瓒和他手下士兵,再是合适不过。
这场无名山谷之中的大火,燃烧了整整三天三夜,据参加了这次行动的士兵后来回忆,山壁两侧的石头都被烧酥脱落,谷中被毒烟熏死的两千人最后被烧成了一地灰烬,跟山壁上脱落下来的石灰混成一片,将整个谷底盖了一尺厚!
没有人亲眼见到公孙瓒和他四弟乐何当被烧成灰烬的一幕,但从这场大火结束之后,世间却再也听不到公孙瓒的声音。
历史中,公孙瓒举火**在易京楼上,他的全部家人为他陪葬。
这一次,公孙瓒被田畴烧死在通往并州的无名山谷之中,两千族兵为他陪葬。
田畴这一把火烧的好,不仅彻底解决了公孙瓒,还堵死了这条并州通往幽州的凶险小道,从今以后就算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再从这个怨气冲天的鬼地方经过。
回顾公孙瓒的败亡,其实跟他贪婪、狡诈而且多疑的性格密不可分。
因为贪婪,所以公孙瓒这次想趁着三路大军围攻幽州的机会一举将幽州全部鲸吞,他采纳了袁绍的建议,甘冒天大风险率领部队从渤海岸边一路西进到了代郡境内,却没有跟从弟公孙越的部队汇合。
因为狡诈,所以公孙瓒就算一路西进也不忘记给自己安排好各种退路,他分别在涿县、遒国和五阮关等地派兵驻守,既保证自己粮道的安全,也防止后路受到袭扰,足见公孙瓒的谨慎和小心。
因为多疑,所以公孙瓒在代县受到阻击之后立即就开始后撤,然后一会儿向东回撤,一会儿向北转移,一会儿又向西突围,最终竟然还选择了向南逃逸,然而到了最后还是逃不过郭嘉的算计,把他算死在了太行山脉中的一条山涧之中。
如果,公孙瓒没有这么贪婪,他从一开始就愿意与袁绍平分幽州,那么他就会将紧邻并州的代郡和上谷分给袁绍,也就不会急于闯进代郡找死。
如果,公孙瓒没有这么狡诈,他从进入涿郡之后就不会像羊拉粪一样哩哩啦啦的将部队分散开来,而是保证三万大军始终抱成团一路向西快速穿插,这样刘和也就没有了分儿歼之的机会。
如果,公孙瓒没有这么多疑,他在发现自己面临危险之后,只需要找准一个方向进行决死突围,以刘和围困公孙瓒的兵力,就算能将公孙瓒彻底消灭,那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勾当。
如果……
没有如果。
在郭嘉这种鬼才面前,任何一个性格中的弱点,都会是致命的,何况公孙瓒一下子犯了三个致命的弱点,所以……
公孙瓒,死不足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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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二章 请鳖入瓮
一代枭雄公孙瓒被烧成了灰烬,但是幽州的战事并未结束。
田畴受命在太行山中设伏,只不过是刘和对付公孙瓒的几个后手之中的一个,就算公孙瓒没有被烧成灰,那他也会被淹死,被乱马踏死,被乱箭射死……
总之,刘和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把公孙瓒给弄死的。
在军阀争霸的道路上,奉行的是丛林法则,又或者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原则,刘和如果不想被人当成虾米吃掉,那他就只能努力去做那条最大的鱼。
幽州的地盘当初还能容纳下刘虞、公孙瓒和公孙度三股势力,但随着各地军阀的不断壮大,小小一个幽州已经无法承载三支军阀力量同时存在。刘和若想控制整个黄河以北的广袤疆域,那么他需要解决的第一个拦路虎便是公孙瓒。
刘和跟公孙瓒之间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而公孙瓒又不像韩馥那样可以自甘居于人下,所以他只能去死。
在田畴解决公孙瓒的同时,刘和已经率领七千步兵从涞水撤回了蓟城,而张郃也率领骑兵返回了蓟城,徐荣则押着一万多公孙瓒降兵前往涿郡向孙礼和徐邈进行移交。
公孙瓒这次从青州带来的三万士兵,其中一万是他从老家令支带往青州的嫡系部下,其余两万则是这几年从俘虏的黄巾军中挑选出来的悍勇兵丁。
代县之南三千白马义从被张郃消灭,无名山谷中田畴埋葬了公孙瓒两千嫡系精锐,另外五千跟随公孙瓒多年的老兵有的死在了涞水之中,有的死在了五阮关下,有的死在了涿县和遒国,最终剩下来的十不存一。
如今这些俘虏,绝大多数都是青州籍的青壮,只要经过徐邈的一番教育和改造。相信很快他们就会是合格的士兵。刘和对待士兵一向仁厚,吃饱穿暖是底线,还不允许军官随意打骂处决士兵,所以容易获得穷苦出身的士卒为他效力。
执掌大权以来,刘和虽然坚持以战养战,但在军力扩张方面却十分谨慎,从不做竭泽而渔的蠢事,所以这些年他从幽州征募青壮劳力入伍的数量很少,迄今为止尚不到两万之数,其余的则用每次俘获来的降兵进行补充。
比如当初他击退了公孙瓒之后。就将俘获的七八千公孙瓒降兵转化吸收了五千多人过来,后来太史慈在冀州俘获了袁绍五千多降兵,也被送到幽州进行改造和整训,然后加入到了幽州的军队之中,再后来刘和还让徐荣带着五千西凉降兵北上幽州,等于是来了一次集体改编。
除了这三次大规模的降兵转化吸收,刘和当初南下冀州时还从阎柔控制的乌桓部落拐走了五千乌桓骑兵。
这样算下来,刘和这几年为幽州节省了至少两万的青壮劳力。如果再算上当初抓获的数千鲜卑俘虏,那么刘和不仅没有因为战事而使幽州的人口减少。相反还为幽州增加了数量可观的劳动力。
刘和这种看似抠门的做法或许被人看不上,但日积月累之下却能收到长远的效益,绝对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冷兵器时代,军阀争霸拼到最后。比的根本还是人口数量。只要刘和手中控制的人口数量不断增加,那么他可以征调的军队数量必然增加,而军队增加之后控制的地盘自然会扩大,反过来又会养育更多的人口。
这样的发展模式就是良性循环。
反之。如果刘和穷兵黩武,杀鸡取暖,早早的榨干幽州的人口红利。那么随着他的军队数目急剧扩张,种田的青壮劳力就会减少,等到军队没有粮食可吃的时候,就会四处劫掠,溃散逃逸,伤害无辜民众,这样他控制的人口就会减少,最终制约他进一步的扩张。
当徐荣率军抵达涿县城外时,孙礼已经提前一步将五阮关内关押的两千多降兵解回了涿县,所以“宣传部长”徐邈忙的都没空出城来迎接徐荣。
孙礼在军中历练了两年多,渐渐褪去了当初的那股青涩和莽撞的劲头,如今军职已经升至校尉,在同龄人中实属罕见。他在率军攻下遒国之后,先是接替刘和守在涞水,等公孙瓒败亡之后,又前往五阮关一趟,与张瓒进行交接,从关内将两千多降兵押解回了涿县。
听说徐荣率领大军前来,孙礼急忙出城相迎,与徐荣、夏侯兰和韩珩等人依次见礼。
“徐将军,押送这些降兵只需两千兵力即可,为何还要您尽起大军来涿县一趟呢?”孙礼对于久经沙场的老将徐荣很尊敬,就算心中有疑问,说话时也很客气。
徐荣解释说:“公子这次布的局很大,不仅是要解决公孙瓒和公孙度,还要趁机南下冀州将公孙瓒当初占据的地盘全部接收,我这次是恰好路过涿县,所以顺便将这一万多俘虏带了过来。今日我将这些俘虏移交完毕,明日就要立即开赴雍奴,不知城中可有现成的粮草进行补给?”
“将军放心,公孙瓒当初在涿县存放了不少粮食,足够数万大军食用两月以上,只要兄弟们搬得走,可以随便拿!”
“此事万万不可!本将只取路上够用的粮草即可。这次我要对你多唠叨几句,涿县城内这些粮食定是公孙瓒从涿郡搜刮征集上来的,都是涿郡百姓的血汗膏腴,你可千万不能糟蹋,一定要节省着用,免得回头公子过问此事时不喜!”
被徐荣这么一提醒,孙礼顿时清醒不少,心中很是感激这位老将的提点。
徐荣率军离开涿县时,公孙越和公孙度的联军终于兵临蓟城之下。
直到此时,公孙度还不知道公孙瓒已经兵败身死,所以他按照公孙瓒当初的部署对蓟城发起了攻击。
就算刘和此时站在蓟城城头大声的告诉公孙越真相,可因为公孙瓒已经化成了灰,估计公孙越也不会相信,毕竟这样的消息太过惊人。
何况,刘和并不打算将这个消息告诉公孙越。
在刘和的布局中,这次不仅公孙瓒要死。公孙越也同样难逃一死。至于距离蓟城路途遥远的公孙度,刘和打算先把他派来的这支骑兵吃掉,然后过个一年半载就派兵前去辽东将这个祸害也给收拾了。
因为城外的部队数量众多,蓟城防守的兵力仅有两万,如果此时让公孙越知道了公孙瓒败亡的真相,那么这货肯定会率军逃回令支,而仅凭城内的部队是无法留住公孙越和公孙度的数万大军,所以刘和选择了隐忍,一直都未曾露面,仿佛他从未回到幽州一样。
公孙越当初吃过不少苦头。所以他这次率军攻打蓟城是做足了各种准备的,不仅带来了数量众多的攻城器械,而且还有攻陷潞县的成功经验,因此不是那么容易打发。
公孙度派来的部队曾经长期跟高句丽人、夫余人和鲜卑人作战,所以战力同样不容小觑,如果能够一口吞掉,那么刘和的骑兵实力又会大增。
自从刘和发迹以来,貌似干过不少以少胜多,以小吞大的勾当。这也是刘和越战越强的秘诀。如今刘和身后有郭嘉替他出谋划策,所以胃口越来越大,这次竟然想要通过较小的代价便将东路围攻蓟城的五万兵马全都鲸吞入腹!
如今蓟城之内武有张郃、徐晃、慕容平和李蒙等人,文有郭嘉、李儒、赵该和杜畿等人。刘虞父子更是同心协力,所以别看城外五万大军叫嚣的厉害,只要谋划得当,他们最终都要变成刘和的下酒菜。
城外的公孙越指挥大军连续围攻蓟城三日未果。于是暂时休兵,想等公孙瓒与袁绍的大军在西线会师的消息传回来之后,再发动后续的攻城战斗。这样不仅可以鼓舞军心士气。同样能够狠狠的打击城内守军的士气,也算符合战阵之道。
还别说,公孙越等了数日之后,不仅等来了他想要的好消息,更是等来了一支增援的部队!
这支从涿郡前来增援的部队,身穿制式的公孙瓒军服装,拿着公孙瓒军的武器,举着公孙瓒部队的旗帜,怎么看都没有破绽。特别让公孙越觉得放心的是,统率这支回援部队的将领正是公孙瓒手下的亲信单经和长史关靖。
单经来到蓟城之下,告诉公孙越一个好消息:在公孙瓒和袁绍军东西夹击之下,已经完全解决了西线徐荣的部队,现在公孙瓒正率领两万大军留在代郡防止袁绍军占据胜利的果实,而他们这一万人原本驻守在涿县和五阮关等地,因为接到了公孙瓒的命令,所以紧急赶来进行增援。
公孙越不疑有他,因为单经将部队安置在雍奴城内出工不出力的做法,实在太符合他那种小家子的作风了。
听说公孙瓒在西线取得大捷,公孙越信心大增,于是向士兵们散播这个惊人的好消息,然后再度指挥大军攻打蓟城。
当公孙越向士兵宣布“好消息”的时候,刘和也在城内向士兵宣布了公孙瓒全军覆灭的好消息。
城内城外同样的士气高涨,只不过有人说了真话,有人说了假话。
又是连续三日鏖战,蓟城依然牢不可破。
公孙越这下有些恼火了,他派人来见单经,要求单经率领一万部队协助大军攻打蓟城南门,不可再躲在雍奴城内看热闹。
单经推辞不过,只好硬着头皮率军攻打蓟城南门。
也不知道是因为单经的狗屎运气太好,还是因为守城的士兵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反正单经在当日夜里发动一场夜袭之后,竟然被他夺下了蓟城南门!
单经带着部队呼啦啦冲击了蓟城,消息传到公孙越这边,当时他就急眼了,赶紧带着大军赶到南门上,然后步单经后尘冲进了蓟城……
南门城楼之上,刘和与郭嘉冷眼看着不断涌入城中的公孙越士兵,就像在看一只老鳖向瓮中爬。
“唉,公孙越这个蠢货,到现在还没有看出单经的部下其实是徐荣军假扮的!”刘和摇摇头,对于公孙越这种低级的对手很是看不起眼。
郭嘉提醒刘和:“公子不要得意太早。公孙越虽然入了瓮,可东门外近两万公孙度的部下就没那么好收拾了,他们今夜根本就没有动。”
“我估计田畴带着的那支部队应该抵达丘水东岸了,张郃也趁今夜城内城外乱成一团的时候率军出城了,这些辽东骑兵就算跑的再快,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连续跨过沽水和丘水两道防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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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三章 关门打狗
单经和关靖两人是公孙瓒的弃子,他们被急于逃亡的公孙瓒逼着去跟徐荣拼命,结果公孙瓒和四弟乐何当最终被烧成了灰,而他们两个却活了下来。
做了俘虏,那就得有俘虏的觉悟。
既然公孙瓒在危机关头把单经和关靖留下来断后,那么单经投降以后做点对不住公孙瓒的事情也就在情理之中。凭什么你公孙瓒逃命的时候可以带上拜把子兄弟乐何当,却要丢下咱呢?更加可恶的是,明明有五天军粮,公孙瓒却只给一万多兄弟留下两天的口粮,这不是把大家往绝路上逼么?
所以,单经在徐荣的授意下,带着身穿公孙瓒降军服饰的徐荣部下赶至蓟城,与城内守军唱了一出戏,然后将立功心切的公孙越给诱进了布置妥当的蓟城之内!
这样的大手笔,自然出自鬼才郭嘉的谋算,目的就是帮助刘和鲸吞公孙越从辽西带来的这支部队。
蓟城是幽州第一大城,在防御方面经过了刘虞的多年经营,如今用固若金汤来形容也不为过。在蓟城的东南西北四门附近都修筑着用来防御的瓮城,当公孙越率军冲进瓮城准备继续向内城冲锋的时候,南门瓮城上的大门忽然被重重的关闭,而通往内城的门洞内则是排着整齐的一溜儿塞门刀车……
忽然就做了瓮中之鳖的公孙越有些发懵,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是唱的哪一出。
单经人呢?
瓮城上头的士兵不是穿着本军服装么?他们怎么会在这个要命的时候落下瓮城的大门!
前方堵住大军道路的塞门刀车又是咋回事?这玩意不是守城部队才会使用的专属利器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公孙越此时虽然发懵,但他也意识了巨大的危险已经降临,于是急忙给手下士兵下令,要他们冒死冲开内外两层的城门,不然大家今夜都要死在这座瓮城之中。
城头上一直在等待机会的慕容平,借着下面的火把终于发现了公孙越所处的位置,他从后背的箭囊中取出一支格外沉重的黑色羽箭。然后平静的搭弓、瞄准、射箭……
在一片噪杂声中,公孙越根本没有看清箭矢向自己飞速射来的轨迹,直到他的咽喉被高速激射的羽箭刺中击碎时,他才发现自己这次真的是要死了。
公孙越中箭身亡,关靖和单经的身影同时出现在了内城城头之上。他们向城下的士兵放声高喊:“公孙瓒在代县兵败身亡,公孙越也已授首,兄弟们莫要再跟着公孙氏自取灭亡,速速放下武器向太傅大人乞降!”
两个人的声音明显不够,但如果有上百人同时进行复述,那就足以让城下乱成一团的公孙越手下士兵听个清楚。
“公孙瓒败亡。公孙越授首,放下兵器投降者不杀!”
城头守军手持弓弩,在黑夜中一起高呼,给城下的敌军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震慑。
为了逼迫公孙越的手下尽快投降,城头的弓弩手专挑手持兵器负隅顽抗的敌兵进行了一轮射杀,在血淋淋的威胁之下,冲进蓟城内的两万多公孙越部众跪地乞降。
拾掇了公孙越的这支部队之后,刘和立即派出徐荣和徐晃各领八千步兵,分别从蓟城的东门和北门上杀出。直奔公孙度军的营盘而来。
一直留意着南门上战事进展的公孙度军,本来已经做好了进城大肆抢夺的准备,却忽然受到猛烈攻击,于是急忙向着潞县方向撤退。这一下就损失了两成兵力。
徐荣和徐晃见敌军远遁,也不做徒劳的追击,立即打扫战场,将敌军营内的各种物资和来不及运走的财物全都收缴上来。然后押解着来不及逃走的数千辽东降兵返回城内。
公孙度手下的骑兵一路向东逃窜,在横渡沽水时受到了张郃率领的骑兵猛烈攻击,这一回他们死伤惨重。有不少士兵连人带马做了俘虏。
等到好不容易渡过沽水的公孙度残兵来到丘水岸边时,从涿郡绕道泉州穿插到潞县附近的田畴部堵在了丘水的东岸,彻底将这支残兵堵在了河岸西边。
沽水和丘水都是从北向南流入渤海,而在蓟城通往潞县的这一段上又差不多是平行的,两水之间的距离最窄处不到五里。张郃在沽水岸边埋伏得手之后,立即派出一支部队前往沽水与丘水距离最窄的地方,彻底将辽东残兵向北逃逸的道路封死。
这样一来,剩下的辽东骑兵就等于是被夹在了两条平行的河流和之间,而在两河上游还有张郃的手下进行伏击,所以他们能够逃窜方向只剩沽水下游。
然而,沽水下游有座雍奴城,而不幸的是雍奴城前不久已经被徐荣率军夺回。
所以,郭嘉老早就为辽东骑兵准备好的这张大网,结结实实地网住了辽东骑兵,没有让一人一骑逃回辽东。
乱哄哄的东线战事在短短几日之间便告结束,五万围攻蓟城的大军先是在攻城战斗中死伤了六千多人,接着被诱进瓮城中后死了两千多人,而辽东骑兵在接连不断的被伏击和被围剿中也是损失了七千多人,最终剩下的一万多人全都做了俘虏。
此役过后,公孙瓒势力除了留在青州的田楷至今尚未得到消息,率领两万残余部队镇守青州之外,其余的已被刘和全部消灭,从此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连获两场大捷的刘和,来不及停下喘息,他一面派出张郃率领五千骑兵前往令支端掉公孙氏的老巢,一面派出慕容平押解大量俘虏前往马城,一面派出徐荣率军南下冀州增援卢植,除此以外,各郡被兵祸害得不浅的百姓急需救济,渔阳和右北平作乱的乌桓人需要镇压,各地毁坏的农耕和水利设施急需整修,战死的士卒家人需要抚恤,受伤的士兵需要进行救治……
总之,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刘和去处置和办理。
虽然诸事缠身,但刘和还是从忙乱之中理了一个头绪出来,他将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大致分了一下类别,分为兵事、政事、民事和人事四个方面。
兵事方面,目前最大的隐患是兵力空虚的西线。虽然赵云在西线干得漂亮,但却不是长久之计,万一北方的鲜卑人在这个冬季南下劫掠,仅凭西线现在的防守兵力根本无法拒敌于外。除了鲜卑人,雁门郡的袁绍军更是重大威胁,只要袁绍一天不除,幽州的西线就没有安全可言。
除了担心西线的安危,冀州的形势也令刘和感到担忧。卢植主政冀州比之韩馥自然是强了许多,但目前真正归卢植管辖的地盘其实只是冀州的三分之一,而且还是那种土地比较贫瘠,人口比较稀少的穷地方居多。卢植虽然对公孙瓒起到了明显的遏制作用,可袁绍对他却没有太多的顾忌,各种冒犯的小动作不断。
政事方面,目前比较紧迫的有三件。第一件是接管公孙瓒原本在幽州占据的右北平、辽西等地盘,安抚当地民众,确保在大战过后不会有大灾,不会出现大规模的流民潮;第二件是恢复各郡的生产和生活秩序,特别是被军队经过的各县都像遭了一场大祸一般,百姓们原本平静安宁的生活被搅得稀烂,亟需回到正轨;第三件则是做好明年抗旱和防蝗的准备,据徐岳和蔡邕观察天象气候,认为明年黄河以北将有重大自然灾害,刘和虽然不信神鬼谶语之说,但对徐岳和蔡邕这两人的话还是很上心的,防灾抗旱这种事情,宁可早作准备,也好过到时哭天喊地抹泪。
民事方面,主要涉及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对死伤将士的家人亲属进行抚恤照顾,不能寒了人心;另一方是对受到军队劫掠伤害的普通百姓进行救济和照顾,坏事虽然都是公孙瓒和公孙度手下士兵们所做,跟刘和的军队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可这些百姓都是无辜的,他们家中所藏粮食被过境的军队抢走,耕牛被牵走,家里的青壮甚至被强征入伍作为脚夫,如果官府不进行救济,很难渡过这个严冬。
人事方面比较敏感,但也是刘和必须要迈出的重要一步。这次刘和从洛阳返回幽州,不仅带回来了一支骑兵大军,更为关键的是他带回来了不少读书人,还有几名战功显赫的将领,如何安置这些人就很考验刘和的政治智慧。
刘和在洛阳时,可以打着刘虞的旗号自行其是,但如今他回到了幽州,就要时刻与老爹的那些老部下打交道,今后他从洛阳带回幽州的这些人才到底是该效忠他,还是效忠老爹,这里面藏着很大的玄机,一旦处理不好,不仅损害父子感情,甚至还会引起幽州官场上的一次大分裂。
当初刘虞为了避免刘和与自己的手下产生矛盾冲突,便将他派往马城,然后将代郡和上谷郡的军政大权全都交给刘和,如今刘和手中势力已经远远超过当初,如果还是屈居于两郡之地,显然不符合实际。
问题和麻烦虽然不断,不过刘和的心情却是出奇的好,因为他现在回到了自己的主场,占据了一个发家致富的黄金之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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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四章 初冬夜谈(上)
兴平元年十月,刘和来到大汉的第四个年头,寒风骤起,席卷幽燕。
初平二年时,刘和身在长安,心在幽州,最终经过一番惊险和艰辛,安全返回了父亲刘虞的身边。这一年,他招揽了李严、赵云、夏侯兰和孙礼,打败了南下侵掠的鲜卑首领轲比能,在蓟城和幽州开始崭露头角。
初平三年时,刘和先在马城戍边,后来返回蓟城打退了公孙瓒,然后派出援军拯救了韩馥,接着毅然率军南下入长安,搅乱了两都浑水。这一年,刘和招揽了刘放、韩珩、太史慈、慕容平、刘惠和徐邈等人,在边城开办训练团,在代郡和上谷大量安置流民,在长安挫败了李傕和郭汜的野心。
初平四年时,刘和人在洛阳,为了对抗饥荒而使出浑身解数,不惧与朝中大臣和洛阳周边的豪门大户交恶,终于喜获双丰收,不仅解决了洛阳数十万百姓的吃饭问题,还解决了自己人才困乏的难题。
兴平元年时,幽州形势忽然急转直下,袁绍暗中勾结公孙瓒、曹操、公孙度、刘表、袁术和吕布等势力,意图对幽州的刘虞和洛阳的刘和同时下手,将他们父子俩一起解决……
刘和于是毅然北归,选择了一条谁也没有想到的路线有惊无险地返回了幽州,然后在短短一月之间连灭公孙瓒、公孙越两兄弟以及公孙度派来的辽东骑兵。刘和带回幽州时不过带回来了近万骑兵,怎么可以如此厉害?难道留在幽州的这一帮人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事实上,留在幽州的刘虞、赵该、鲜于银、刘惠、李儒、徐荣、夏侯兰、刘放、韩珩、孙礼、徐邈等人,没有一个是庸碌之辈,如果不是他们竭尽全力地进行防守和拖延,就算刘和再厉害,也不可能如此迅速的实现大逆转,不仅让幽州转危为安。还进一步壮大了军力。
西线徐荣指挥两万士兵死守高柳、班氏和北平邑三城,硬是将并州五万来犯之敌阻挡在长城之外达两个月之久,这才给刘和兵临晋阳逼回颜良和文丑创造了机会。
如果徐荣和夏侯兰等将领没有抵挡住颜良和文丑的围攻,让其攻入了代郡和上谷,那么刘和选择从并州方向返回幽州,就会陷入颜良和文丑军依托长城防线进行的反击,而再厉害的骑兵在面对坚固的城墙时,都长不出翅膀来。
东线鲜于银虽然没有守住潞县,但却拖住了公孙越西侵的步伐,使得他这一路大军与冒险西进的公孙瓒军完全脱节。这才给了刘和分而歼之的机会。假若鲜于银不等刘和返回幽州便丢了潞县,使得公孙越和辽东骑兵很早就攻入渔阳郡,那么公孙瓒就不会急于赶往西线与袁绍军汇合,而是转而与公孙越合力围攻蓟城了。
所以,功劳并非全部属于刘和以及他从洛阳带回来的这些将士和兵马,而是属于全体为了幽州安危奔走操劳和浴血作战的人们。
当然了,因为刘和返回的恰逢其时,所以在打败了三支公孙氏的部队之后,顶在他头上的英雄光环更加光灿夺目。隐隐盖过了平时比较低调的刘虞一头。
这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
刘和在幽州百姓的心目中的地位超过了刘虞,这对于他今后掌控幽州自然是更为有利,但若没有了刘虞顶在前面。今后刘和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自己去承担责任和后果。
郭嘉非常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建议刘和好好的跟刘虞谈一次心,将自己今后的打算告诉刘虞,争取父子之间达成一种共识和默契。这样就可以避免很多人为造成的麻烦和问题。
刘和自己琢磨了一下,发觉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刘虞刚刚过了知天命之年,这在官场上正是手握大权风光无限的黄金年龄。王允、马日磾、赵温、卢植、朱儁、皇甫嵩、这些老家伙如今都干得一包带劲,如果刘和现在什么事情都替他老爹做在了前头,你让刘虞心里怎么想?
没有人甘于平庸和寂寞,尤其对于当官的而言。
这日傍晚,天气渐冷,刘和让身边卫士将西院的小厅烧暖,精心准备了几样下酒小菜和一只铜火锅,还有两壶上等好酒,然后亲自前往刘虞的书房一趟,将老爹请了过来。
对于儿子前来邀请小酌一番,刘虞欣然答应,放下案牍就随刘和来了西院。
为了增进父子兄弟之间的感情,刘和还让史阿去了一趟东院,将弟弟刘安也领了过来。
老青幼三人围坐在特制的圆形食桌旁,显得亲近而又随意。刘和帮着身旁的小弟涮着羊肉片,打趣说道:“当初我在洛阳宫中陪伴已故的废帝辨时,偶尔看到他与现在的少帝协兄弟二人一起在后花园抓鸟,当时心里就特有感触,觉得父亲大人为何不给孩儿也添一个弟弟,这样就算没人陪自己玩耍,至少等他长大一些之后,便可以来宫中替自己当差,也好过我一人受罪。没想到,父亲大人龙精虎猛,果然给我添了一个聪明活波的小弟,若是再能添上一个调皮伶俐的小妹,那咱们刘家可就更完满了!”
刘虞白了儿子一眼,呷一口酒,然后悠悠说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人在孩童和少年时期,赤子之心未泯,所以将亲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等到自己成家立业了,受到的蛊惑也越来越多了,心也就变硬了,对于本该珍惜的一些东西也就淡忘了。”
“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会善待小弟和两位夫人,决不让兄弟阋于墙的这种事情发生在我们刘家!”
“对于你的心性和人品,为父从来没有怀疑过。怕就怕等到日后你位高权重之时,身边一些人从龙心切,胡乱的替你做主,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啊。”
刘虞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淡定,似乎早已看出刘和有问鼎天下之志。
刘和一直为父亲的愚忠所担心,从来不敢在刘虞面前表露出半分不臣之心。如今听了这话,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既然今夜是敞开心胸说实话,所以他也不再顾忌这些,而是半开玩笑半当真地问道:“父亲大人不怕日后背上谋篡的恶名?”
刘虞一脸傲然地告诉刘和:“你可知咱们东海琰城刘氏的先祖是何人?他是光武帝的嫡长子,也是曾经的大汉太子!就算日后你登上了九五之尊,那也不过是替先祖拿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刘和只知自己是东海恭王的后人,却不知道自己的老祖宗竟然是光武帝刘秀的嫡长子,更不知道自己的老祖宗竟然还做过太子,今日忽然听到老爹提起这一茬,八卦之心顿起。于是好奇的问:“既然老祖宗已经是太子了,为何又被贬谪到了东海那种远离京师的地方?”
刘虞说:“不是贬谪,是他自请光武帝改封自己为藩王的。当初先祖的母亲郭氏被立为皇后,咱们先祖于是成为皇太子,过了十五年之后,郭皇后被废,先祖心中不安,于是自请光武帝改封他为藩王。光武帝最初不忍心这样做,但经不住身边大臣的劝说。终于在两年之后封咱们先祖为东海王,九年之后前去就国。因为我们的先祖不是因为犯了过错而被废,就王有礼,所以光武帝特别给他加大了封地。死后得谥恭。”
“哼,我才不信是先祖真的愿意放弃太子的位置,肯定是有人暗中提醒他,如果再贪恋这个太子之位。就会有杀身之祸,所以先祖才会主动向光武帝就藩的。”上辈子刘和宫斗戏看了不少,很自然地脑补了一百多年前的这一段皇室秘史。然后当着老爹的面说了出来。
刘虞没有替先祖刘强辩解,而是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们先祖乃是光武帝的第一个儿子,为了避祸尚且远走他乡,所以我现在看到你如此有所作为却高兴不起来。”
刘和听懂了老爹话里的意思,他一脸诚恳的说:“孩儿认为父亲的担忧并不为过,世事变幻无常,人心最难揣量,就算孩儿赤子之心不改,可我总要四处征伐,难免无法估计家中,那时候如果手下人胡乱揣度我的心思,甚至受外人蛊惑做一些过分的事情,等孩儿返回来时,就算惩处了这些人,可对家人造成的伤害却已无法弥补。”
“嗯,为父正是为此而担忧啊。”
“孩儿最近偶尔琢磨此事,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说与父亲听。纵观过往父子相残、兄弟相煎的教训,归结起来总是难逃名利、权力和**几样祸祟,咱们刘家若想避免这样的家门不幸,培养良好有序的家风是一方面,更为关键的是要让家人破除一些腐朽陈旧的观念。”
“需要破除哪些腐朽的观念?”刘虞放下了手中酒樽,很认真的问道。
“第一个观念就是官本位。在一个家族之中长幼有序自然是要分的,晚辈尊敬和孝顺长辈也是应该的,哥哥教训弟弟也没有错,但是却不能把官场上那一套上下尊卑的东西带回家中来,不能用官帽子的大小来衡量家人的地位。”
“比方说,我现在手握权柄,在家中又是嫡长子,因此府中的下人便自然而然地将我视为继任的族长,他们在对待我和对待小弟时,心态上有着根本不同。等到小弟日后渐渐长大,若是有人经常对他说你如果不想在家中被人瞧不起,就要想办法做一个比你兄长还大的官,这样你在家中就有地位了。小弟耳濡目染之下,渐渐的就会生出与我攀比的心思,于是嫌隙便从这里种下了。”
“如果小弟日后能力出众,甚至是后来居上,他的官儿越当越大,甚至超过了我这做哥哥的,这时候有人又在我耳边说你得提防着你那弟弟谋夺家产,你得暗中使些绊子阻碍他继续升官,而我因为权力欲、虚荣心、嫉妒心等等真的听了进去,一场家庭内斗于是不可避免,到了最后甚至会是手足相残的悲剧。”
“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无非两种办法。一种是我要始终做那最大的官儿,压着弟弟一头,这样就不担心他在家中的地位会超过我。可这世上最大的官儿是什么呢?估计应该是皇帝。可这问题又来了,就算做了皇帝,也有许多的儿子,等儿子们长大之后争皇位时,这个宝座又该归谁去坐呢?”
“显然,第一种办法也就能够解决眼目事下的麻烦,其实根子上的问题依然存在。今天我想重点说的是第二种办法,那就是如何在家中破除官本位的思想。”
“‘官本位’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一个词语,主要的意思就是以‘官’的意志为意志的利益特权、‘唯上是从’的制度设定、以‘官’为本的价值取向、以是否为官和官职大小评价人们的社会地位的衡量标准。”
“如果我们一家人真的从心底破除了‘官本位’的思想,觉得当官只不过是做事的一种,那么我们就不必强迫小弟也像我一样入仕做官。如果他喜欢习武,那就让他日后做个勇猛的将军;如果他喜欢舞文弄墨,那就让他做一个文学辞赋大家;如果他喜欢机关技巧,那就让他做一个发明创造大家;如果他喜欢经商,那就让他做一个富足的商贾……总之,我们不能打小就向他灌输‘万般皆下品,惟有做官高’的谬误观念。”
“同样的,今后我若是有了子女,我也这么教导他们,告诉他们权力高低并不是衡量能力大小和家庭地位高低的标准,当官只是许多做事方式里面的一种,久而久之,家里的人就不再个个热衷于当大官,而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样或者可以避免家庭陷入到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中去。”
说到这里,刘和想起后世那个令人羡慕的曾姓家族,在一百多年间没有出现一个败家子,曾姓后人在各个领域都做出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如果他们的后人个个想着当大官、当贪官,岂能有这么多杰出的人才?
都说富不过三代,可为什么曾氏家族能够长盛不衰?西方的封建制度可以培养出真正的绅士和贵族,为何东方的封建制度下尽出见利忘义、利欲熏心的贪官和权奸?
说到底,还是根深蒂固的“官本位”思想在作祟。(未完待续。。)
第二三五章 初冬夜谈(中)
刘和这一席话,里面的内容很丰富,就像铜火锅中涮着的各种菜肴一样,刘虞需要一段时间来仔细的消化。
“世仁方才说要在家族之内破除‘官本位’的思想,这一点为父大概能够理解,可是你辛苦打下的基业不让自家人帮你守着,难不成还要交给别人不成?”刘虞有些不解的问。
刘和笑了,觉得老爹其实也挺“实在”。他反问刘虞说:“父亲觉得靠着严密制度组成的一个政权存在的时间长,还是靠着亲情维系起来的一个政权存在的时间长?”
刘虞思索再三,有些艰难的回答:“似乎各有优劣,并不能一概而论。”
“孩儿却认为真正稳定的政权和组织,必然是依靠严密的制度来延续,而不是家族关系。靠亲情维系的政权组织在初始阶段肯定占有优势,但随着时日一长,各种问题就会浮出水面,那时候因为碍于情面,很多事情处置起来就会十分艰难,这样用不了多久,政权就会千疮百孔,最终走向覆灭。”
刘和说的这个道理,被后世太多的家族式产业验证过,因为东西方文化和制度的差异,中国人总是相信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结果往往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与中国不同的是,西方社会很早就引入了经理人制度,虽然控制着产业股权的还是大家族,可人家却很少用家族内部的人来管理产业,所以存在的时间远远长过了东方家族式的产业。
管理一个家庭如此,管理一个国家同样存在这种问题。
在东方,从古到今都是不断的强调维持皇权的至高无上,却很少有时候能让内阁的相权得到扩大和巩固,结果各朝各代的内阁大臣就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根本不能将主要的精力和心思用在治理国家上。东汉时代的外戚干政和宦官专政愈演愈烈,就是皇帝不放心将手中权力交给辅政大臣。却宁愿相信那些从小陪着自己的没鸟太监和养鸡杀猪的亲戚,结果治理国家这么专业的事情,却没有交给一群专业的人去打理。
在西方,虽然也有君王**的极端例子,但多数时候君权和相权都有明确的界定,皇帝作为国家主权的象征,尽量减少参与具体的内政事务,只是在攸关国家的扩张征伐之类的大事上才会表态,而平时只是监督着内阁大臣们替自己治理国家。
东方家天下式的皇权制度,造成的结果就是一个朝代顶多支撑三百年左右。然后就要发生剧烈的内部动荡,有的朝代甚至连一百年都不会超过。而每当改朝换代的时候,现在执政的皇室家族总要被后来者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西方经理人式的国家权力制度,在赋予总理大臣或者宰相较大权力的同时,又颁布了保护皇权的各种制度和法典,这样的好处就是想要冒险造反当皇帝的人大为减少,因为只要当上了总理宰相或者内阁大臣,就可以实现治理国家的抱负。这样反而让皇权存在的时间延长了一大截。
在刘和看来,“官本位”和“家天下”这两种可怕而且无耻的观念正是荼毒国家和社会的幽灵,人性本就贪婪,一旦掌握了顶层权力的那群人理所当然的将“官本位”和“家天下”的思想灌输到天下读书人的头脑之中。那么普通草根百姓就永无出头之日,只能做权贵阶层的“两脚羊”。
刘和也有私欲,他也想登顶人世间至高权力的宝座,品尝那种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的独特感觉。可他更希望数百年后大汉朝还能屹立不倒,千百万的大汉百姓不会被尚未开化的草原蛮族当成羔羊随意捕杀和食用,所以他在八字还没有一撇的时候。就开始着眼于未来的一些核心制度的构建。
很显然,刘虞在刘和未来的政治构想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刘和的工作首先要从刘虞开始做起。
刘和这次回到幽州之前,与刘虞分开已经有两年了,今夜还是父子两个在重聚之后第一次如此深入的谈论。刘虞没有想到短短两年时间,儿子的见识和眼光竟然变得如此犀利深远,他脑子里到现在还在琢磨着儿子刚才的那些话语中出现的新鲜词句。
“幽州战事已经结束,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刘虞问儿子。
“孩儿打算先把幽州现有的官员任职调整一下,然后去公孙瓒的老巢令支一趟,另外再干一点稍微离经叛道的事情。”
“说说看,你准备怎么调整幽州的人事任免?”
“先说军事方面的吧。我打算这次将幽州所有的兵力进行一次大整编和重组,使幽州的总兵力达到十万之数,分为东南西北中五路。首先是组建骁骑卫,由轻重骑兵构成,兵力为一万五千人,轻骑一万两千,重骑三千,由赵云担任主将,夏侯兰担任副将。骁骑卫作为幽州的机动兵力,平时驻守于幽州西线,战时根据需要进行调度。”
“扩编龙虎卫,兵力达到两万五千人,其中轻骑三千,近卫营两千人,轻步兵一万五千人,重步兵五千人,主将由我亲自担任,副将由慕容平和孙礼担任,军师为郭嘉。龙虎卫居于幽州正中,平时承担蓟城和其余重要城池的防守,目前有五千人临时驻守在洛阳。”
“组建镇北军,兵力两万人,其中轻骑三千人,车营两千人,步兵一万五千人,主将由徐荣出任,副将李蒙,暂不设军师。镇北军主要职责是守卫北方长城沿线,在战事需要时也可南下或者西进作战。
“组建幽燕军,兵力两万人,其中轻骑五千人,轻步兵一万五千人,主将由张郃出任,副将暂定为牵招,军师由徐邈担任。幽燕军平时驻守于涿郡紧邻中山国附近,主要防范太行山匪和并州方面的入侵,同时也可支援冀州方面的战事。”
“组建度辽军。兵力两万人,其中轻骑三千人,舟营两千人,步兵一万五千人,主将由鲜于银担任,副将为徐晃,军师为李儒。度辽军平时驻守于辽西临渝一带,日后将作为平定辽东公孙度的主力。”
刘和一口气说完了重组扩编部队的大致构想之后,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刘虞,希望能听到几句类似吃惊或者赞赏的话。结果刘虞闷头只顾着涮羊肉。
等刘虞喝完一樽酒后,这才抬起头来说道:“度辽军伐东,镇北军防北,骁骑卫守西,幽燕军在南,龙虎卫居中,看似布置的十分严密,但你从哪里一下子征集这么多的兵力?幽州一直保持着五万兵力,如今一下子扩增到十万人。你又如何养活这支大军?”
刘和回答说:“这次我们先后俘虏了公孙瓒、公孙越和辽东骑兵许多降兵,总人数加起来超过了四万五千之数,从这里面至少可以挑出三万五千合格士兵,加上我们现有的四万五千人。就是八万之数。两年之前,我已开始在代郡和上谷推行预备兵役制度,现在从两郡征调两万预备兵入伍并非难事。”
“至于如何养活这么多的军队,其实也不用父亲大人担忧。辽西郡和右北平两郡虽然地广人稀。但养活度辽军两万人马还是绰绰有余;广阳郡和渔阳郡供养龙护卫两万五千人并无太大的压力;代郡和上谷郡供养镇北军更加容易;涿郡乃是幽州最为富庶之地,供养幽燕军也不是问题。”
刘虞提醒儿子:“你好像把最费钱的骁骑卫给忘记了。而且,仅凭涿郡一郡之力供养两万幽燕军。分明就是你对当地的豪族大户暗中支援公孙瓒有意见,有意想要打压他们。”
刘和解释说:“骁骑卫虽然最花钱,但他们也最能挣钱,缺钱少马的时候,赵云只要越过长城前往鲜卑人的地盘上扫荡一圈,不就什么都有了么?至于说涿郡那些豪族大户,让他们供养幽燕军还是轻的,且看以后我怎么收拾他们!”
看着儿子咬牙切齿的样子,刘虞摇摇头,不好劝说太多。“你准备怎么安排李严、鲜于辅和太史慈?他们几个可都是老资格了,这次却没有出现在你的任命当中,如果不能安排到合适位置上,军队这边的事情就没有理顺。”
“鲜于辅和太史慈如今在冀州卢植手下听用,他们共同掌管着冀州三万兵马,我准备下一步将袁绍逼出冀州之后,再给他们增加一万人的编制,然后拆分成两支部队,到时候鲜于辅和太史慈就能各领一军,职位比幽州这五路部队的主将一点不低。”
“李严如今人在洛阳,他手下实际控制的部队已经超过两万人,今后很有可能会超过三万人,我把申息军交给他不算,另外还将龙虎卫五千精锐也交给了他,似乎他手中的权力比谁都大。”
“照这么算,整编重组完成之后,你能调遣的部队总数实际上是十五万?”刘虞这次终于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刘和一脸得意地说:“父亲还有漏算的呢。你忘记了镇守居庸关的尾敦和镇守五阮关的张瓒!他们麾下兵马加起来也有一万人,所以我能调动的兵力实际上是十六万。”
“哼,你不提这事我也会提!你手下那些将领都升职了,田畴、鲜于银和鲜于辅几个跟你走得近的幽州旧将也擢升了,为父麾下这两位兢兢业业的老将为何不见你提到?”
“孩儿哪里敢把这两位幽州功臣给忘记了,我打算让尾敦出任渔阳太守,让张瓒出任涿郡太守,这样他们就等于是军政一把抓了,这可比给他们一个杂号将军来得给力吧?”
“这么安排还差不多,算你小子有心!”
刘虞点点头,露出了笑脸。(未完待续。。)
第二三六章 初冬夜谈(下)
军队是刘和得以崛起和壮大的根本,也是他接下来与其他军阀逐鹿的关键,所以刘和将之放在了内政官员任命的前面。
从刘和的安排来看,这次他为了这个武将调整任命的方案动了不少的心思,也费了不少的脑筋。
排在五军之首的骁骑卫,清一色由幽州骑兵组成,虽然人数最少,只有一万五千之数,但突击能力最强,也最为烧钱。养活骁骑卫的花费,足以养活两个龙护卫。特别是三千重骑兵,看似人数不多,却足以将代郡和上谷这两年积攒下来的家底耗去一半。
让赵云出任骁骑将军之职,统率这支犀利无匹的突击力量,属于实至名归,没有任何人会有异议。赵云这几年随刘和南征北战,立下的战功无人可以复制,更是这次刘和返回幽州的第一功臣,将骁骑卫交给他才能真正的发挥作用。而让夏侯兰出任赵云的副将,则体现了刘和对赵云无条件的信任。夏侯兰原本就是赵云的手下,又跟赵云是同乡,如果刘和对他们不放心,绝对不会让他们凑在一起。
还有一点也能看出刘和对赵云的信任,那就是骁骑卫并未设军师一职,等于是由赵云完全说了算,不会受到任何监督制约。
排在五军第二的是龙虎卫,这支部队将由清一色的汉家子弟组成,主将更是由刘和亲自担任,充分体现了近卫军的特色。这支部队在扩编之后将有两万五千人,属于各军之中人数最多的一支。为了确保龙虎卫能够胜任各种作战需要,刘和为龙虎卫配备了轻骑兵、轻步兵、车兵、重步兵和近卫营,更是让两员表现抢眼的将领出任副将,还把郭嘉拽进来充当了军师。
由刘和亲自出任综合战力最强的龙虎卫主将,与他的身份完全匹配,既避免了其余将领的暗中比较,也符合近卫军必须由刘氏族人出任的“潜规则”。
排在五军第三的是镇北军。由资历最老的徐荣出任主将属于实至名归。这支部队在组建完毕之后,将由西凉籍、冀州籍、青州籍和幽州籍的士兵共同组成,可谓是降兵改造之后的重要去处。徐荣当初在董卓手下任职时,统率着来自各州不同籍贯的士兵,在保证部队的团结一致方面很有经验,让他来当这个改造降兵的头领,最有说服力和感召力。
镇北军的主要任务就是依托外长城抵御北方的游牧民族,这样各州的降兵都不会与昔日的同乡在战场上刀兵相见,也就避免了最大的隐患。徐荣只要踏实地守在幽州北方,将来刘和封他一个镇北将军那是少不了的。刘和不给镇北军配属军师。也充分说明了他对徐荣的重视和信任。如果徐荣没有独领一军的才能,刘和当初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周折将徐荣弄回幽州。
排在五军第四的是幽燕军,由能力出众、战功显赫的张郃担任主将,也是众望所归。幽燕军看似墙缝之中的柱头,有力没处使,但这都是暂时的,刘和将其部署在涿郡境内,自然有他的深远考虑。一旦冀州大局底定,幽燕军随时可以从五阮关进入飞狐道。然后直逼并州的太原郡,给袁绍拦腰一刀。
排在五军末尾的度辽军,由尚未康复的鲜于银出任主将,似乎有照顾的意思在里头。因为太史慈明显更加胜任此职,其实却不然。度辽军将来是攻打辽东公孙度的主力部队,而且刘和还要为这支部队配置水师,足以说明他对这支部队的重视程度一点也不比其他部队差。
刘和考虑到鲜于银在幽州威望足够但综合能力稍弱的实际。所以为他配备了最强悍的副将徐晃和仅次于郭嘉的军师李儒,这样就完全弥补了主将能力不强的这个短板。以徐晃的潜力,今后出任一军主将是跑不掉的。但他如今资历和战功还嫌不足,所以被刘和割爱分给了鲜于银。刘和本来是想让徐晃出任龙虎卫的副将,替自己管理部队的。
刘和当初曾跟鲜于银开过玩笑,说以后有机会就让鲜于银带一支部队前往辽东平了公孙度,如今看来他当初就有这个念头。
对于如何安排冀州方面的鲜于辅和太史慈,刘和虽然有了大概的方向,但还要看战事的发展。如果战事激烈,刘和不仅要给鲜于辅和太史慈扩充兵力,甚至他本人都有可能亲自率兵南下增援。
洛阳方面的申息军由李严出任主将,只是权宜之计,李严虽然能力全面,但将来的发展还是在朝堂之上,而不是冲锋陷阵。实际上,有位出身南阳的猛将倒是出任申息军主将的最佳人选,只可惜这位猛将如今随刘表的侄子刘磐驻军在荆州南部,一时半会刘和是把他弄不过来了。
刘和对于武将的安排当中,称之为神来之笔的当属对刘虞老部下尾敦和张瓒的任命。这两人长期镇守关隘,因此远离权力中枢,属于典型的没有功劳却有苦劳,如果刘和不能将这两人安排好,就会寒了许多幽州老人的心,这自然不是刘和愿意看见的。
让尾敦出任渔阳郡太守、张瓒出任涿郡太守,不仅升了两人的职务,而且还为武将转职文官开了一个好头。今后刘和手下能力出众的武将越来越多,像鲜于辅、鲜于银这样位高权重的武将就可以向内政官员方面过渡,这样既不会伤了好兄弟的面子,还让大家看到了刘和的有情有义。
刘和向老爹介绍完了武将方面的人事调整计划,又将文官方面的调整意见也详细的说了一遍。
需要注意的是,武将方面刘和说的是调整计划,而文官方面则是调整意见。所谓意见,即为参考之意。武将任用刘和听取刘虞的意见,所以说成是计划,而文官方面的调整则是向老爹提出任用建议,如此就不着痕迹却又十分自然的将父子两人的职责和任务划分开来。
刘和继续主征伐,刘虞继续主内政,父子两人也可以相互提意见,这样的权力分配完全符合郭嘉替刘和做出的谋划。
刘和向老爹提议委任韩珩出任渤海郡太守之职。委任陈逸出任右北平郡太守之职,至于地域最广也是最为凶险的辽西郡,则由文武全才的田畴出任太守之职。另外,为了照顾魏攸和程绪两位老下属,也可以让他们分别挂名代郡太守和上谷太守,拿着两千石的俸禄,但政事还是由护乌桓校尉府长史刘惠来主持。
刘虞对于刘和的这份太守人选提议名单基本同意,但却没有全盘接受,他认为陈逸的才能还不足以出任右北平那种边塞之地的太守,所以准备将冀州刘政调回来出任右北平郡太守。然后让辛毗接替刘政出任安平相之职。至于陈逸,刘虞打算让他在自己身边做个从事,锻炼几年再说。
刘和忽然想到辛毗的哥哥辛评还在袁绍阵营做事,急忙提醒刘虞,结果刘虞笑着说:“正因辛毗是辛评的族弟,为父才要把他派到安平国去,这样正好检验一下辛毗主动投效的真实用意。”
“父亲,原来你这么阴险呢……哦,用词错误。原来你这么腹黑!”刘和一脸敬佩地看着老爹。
“还不是为了你!”刘虞狠狠瞪了刘和一眼。“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选人用人的眼光确实很独到,这几年你向为父重点推荐和介绍的人才,没有一个是徒有虚名之辈。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嘿嘿,还是父亲大人栽培和教导的好,孩儿可不敢贪功。”
“贫嘴!说说看,这次回来。有什么好苗子向为父推荐一二?”
“还真有两个不错的!其中一个叫做郑浑,是郑泰的弟弟;另外一个叫杜畿,虽然出身苦寒。但却是不可多得之才。”
“嗯,那就把他俩放在我身边观察和历练两年,然后再交给你。”
“多谢父亲栽培!”
“先别忙着谢我。我怎么听说你还有一位十分厉害的贴身秘书呢,为何今晚上从未听你提及?”刘虞说这话时,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了。
刘和明知刘虞是在问蔡琰的事情,可他有些心虚,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地说:“父亲千万别听外面的风言风语,我跟昭姬之间恪守男女之道,没有做过苟且之事。”
刘和心想:反正蔡妹妹最后那道防线我没有突破,虽然抠抠摸摸的事情也做了不少,香嘴袭胸的事情更是没有少干,但咱好歹守住了底线不是?
一直埋头苦吃的刘安,忽然抬起头来一脸认真的问哥哥:“大兄,什么叫做苟且之事?”
刘虞和刘和同时石化,一起朝小家伙翻起了白眼。
“等明日蔡邕父女抵达蓟城,你不可再与蔡家女子单独见面!”刘虞说完这话,将兄弟两个丢屋里自个儿离去。
“嗨,老爹还真是多事,连这都要管!”刘和嘟囔了一句。
才三岁大的刘安,刚才刘虞在的时候特别的老实,现在见屋内仅剩下他和哥哥,立即小声说道:“大兄,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啥秘密?”
“那你得送我一匹最好的白马驹,我才告诉你!”
“小样的,还跟大兄谈条件了!信不信我收拾你?”
小家伙把嘴一撇,不受刘和的“威胁”。
“好,好,我明天就让史阿去给你挑一匹白色的马驹,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刘安的要求得到满足,这才小声说道:“我听父亲和阿娘在后院谈话的时候说要让二女同时过门,还说要给你一个惊喜什么的……”
“我擦!这是要享齐人之福的节奏么?”刘和有些激动的想。(未完待续。。)
第二三七章 马城二三事
当刘和带着手下兄弟们跟公孙瓒和公孙越打生打死的时候,他的便宜老丈人蔡邕却是悠然置身事外,带着一群从洛阳来到幽州的士子们,沿着风光不错的歠仇水缓缓向东而行。
自打蔡大学士离开了长安那个狼窝虎口之后,心情就格外的轻松,人都好像年轻了几岁。
蔡邕数十年来收藏的四千多卷珍本书籍,先被刘和从长安运到洛阳,再被徐荣带着五千西凉兵从洛阳秘密运往了幽州,如今便放置于蓟城的兵器库中,只等着他这位老主人前来接收。
数千卷藏书得以保存下来,这便去了蔡邕一大心病。刘和真心实意的喜欢女儿蔡琰,这又去了大学士的另外一块心病。
在洛阳暂居的近两年时光里,蔡邕亲眼见证了刘和与蔡琰的琴瑟相处,虽然两个年轻人有时候亲密的过了头,但大学士都装作没有看见,只要刘和真心实意的对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好,男女之间那点事,实在算不得什么。
蔡大学士博学多才,可不是那种迂腐不化的卫道士,否则当初董卓被吕布刺杀时,他也不会发出一声感情复杂的叹息。
在洛阳的那段时间,蔡邕默默地留意和观察着刘和,然后发现这是一个让他根本无法看透的年轻人。刘和的一些想法和言论,听起来有些离经叛道,但仔细一琢磨,却道出了事情的本质和真相,这让蔡邕对刘和的评价拔高了好几个层次。
老蔡虽然是个文人出身,不懂行军打仗之事,但他一路上随刘和北行,多少也见识了一些刘和的手段,这才发现自己的准女婿看似一脸和气生财,实际上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南匈奴于扶罗的部落因为挡住了刘和北上的去路,结果这厮一句话就让人家灭了族。除了老弱妇孺和身高低于车毂的孩童,其他南匈奴人几乎都被杀光了,也不知道于扶罗当初是怎么招惹了刘和。
不过老蔡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刘和真心实意想在蓟城创办燕幽书院,只要刘和善待自己的女儿,就算他把北方游牧民族全都杀光,跟他这个土埋了半截的老头子又有什么关系?那群近之不逊远则怨的胡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真要被刘和杀光了,倒也是造福了汉人。
穿越并州来到马城之后。蔡邕再度领略到了天高云淡的北地风情,他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变得开阔高远起来。
蔡邕一生命运多舛,在仕途上尤为不顺,四十六岁那年,他因为金商门之祸,结果被全家髡钳流徙至朔方郡。所谓的“髡钳”,是古代的一种刑罚,犯人要被剃去头发,然后用铁圈束颈。当时年幼的蔡琰也跟着遭受了这种刑罚。随父亲一起发配北地。
在流徙朔方的途中,酷吏阳球还派人追杀蔡邕一家,到了徙所之后,阳球又一次贿赂长官。意欲加害蔡邕一家人,幸而蔡邕有着很好的名声,竟然感动了前来谋害他的刺客,这才幸免一死。
蔡邕一家在黄河岸边的西安阳县内定居下来。过着艰辛的生活,直到后来灵帝驾崩,董卓强行征辟蔡邕入朝为官。以此装点他尊敬士人的假门面,蔡邕在北地的生活这才结束。然而好景不长,董卓一死,王允急于杀鸡儆猴,结果蔡邕再次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差点被逼死在牢狱之中。
如今蔡邕再度来到北方,虽然不是故地重游,但却有一种脱离樊笼得自由的喜悦,因此整个心境都变得舒畅快乐起来。
刘和从马城离开的匆忙,因为当时的战事十分紧张,所以只是交待刘惠好好招待蔡邕和他从洛阳带回来的数十名士子。刘惠亦是冀州名士,他久在官场,最善揣测主上心意,所以挽留蔡邕在马城盘桓了许多日,估摸着东线的战事快要结束时,这才派人一路护送着蔡邕父女和一群士子前往蓟城。
为了让蔡邕在马城过得有意思,刘惠也动了不少的脑筋,其中陪着蔡邕深入到市井和阡陌之间了解民情便是重要的一项。
蔡邕在马城的所见所闻中,有几件事情让他感触很深。
第一件是马城崇文尚武的独特风气。
在一座边塞城池,民风彪悍好斗毫不奇怪,但若是从普通士兵到市井贩夫都以会耍几招军中刀法而自豪,一有空闲便在城中广场上进行各种武技较量比拼,那就有些夸张了。
更夸张的是这些打起架来一个比一个猛的边民,在斗狠过后却会坐下来谈论家国大事,吟诗作对,听书看曲,一个个比洛阳和长安那些坐而论道的士人们还要文气。城中的百姓见到身穿文士服饰的蔡邕后,还会停下来客气地向这位儒者表示问候与敬意,这些都充分说明马城百姓并非不懂礼仪只知打架的粗鲁蛮子。
马城之中到处可见平民化的茶楼和曲园,在这些茶楼里面总有口若悬河的说书人讲一些情节勾人的逸闻趣事,也会讲大公子刘和代父南征北战的故事,还会讲名将赵子龙、太史慈等人战阵之上枪挑敌将的惊险桥段。每当说书人唾沫横飞地讲起来之后,茶楼中总是座无虚席,不时响起叫好之声,还有大方的豪客顺手丢出赏钱。
在马城的曲园之中,有经过精心彩排的活剧每日定时上演,这些剧目既有讲冠军侯霍去病横扫匈奴英雄故事的,也有讲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爱情故事的,还有讲大公子如何孝悌仁爱的。蔡琰妹妹某天来看一出名为《孔雀东南飞》的活剧,结果回去的时候把眼睛哭成了两个大红桃子。
类似茶楼和曲园之类暗含着文宣统战功能的大众场所,不用说自然是刘和的宣传部长徐邈一手策划和搞出来的,这对于统一民众的思想认识,提高刘和在民众心目中的感召力有着潜移默化的巨大作用。
现在的马城街头,谁要敢当众说刘虞父子的坏话,城中的百姓就能冲上来跟你拼命!
最让蔡邕觉得震惊的是马城官府开办的各类免费识字班,这种教化大众的手段简直能用恐怖来形容。试想一下,等到某天马城一个挑粪的都能独自看懂城门口的告示时,谁还能愚弄到这里的百姓呢?
当一个族群既崇文又尚武的时候,产生出来的力量究竟会有多大?蔡邕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相信有生之年肯定能够看到一些结果。
第二件令蔡邕受到触动的事情,是马城完备的卫生防疫系统。这座城池之内的各条主要街道上都修建有一种名曰公厕的建筑,不仅分别男女,而且有人每天定时清洁洗消。除了禁止市民在城内随地大小便之外,就连进出城中的牛马,都被官府要求挂上一个粪兜,防止牛粪马粪直接排泄在城中的地面之上。马城内建有几座大型的公共洗浴澡堂,有官府派人进行经营,不以盈利为目的,只为服务大众。
刘惠向蔡邕讲述了当年大公子初来马城便积极开展“全城大扫除”的故事,然后非常自豪的告诉蔡邕,自从公子来过马城之后,这几年间马城没有爆发过任何疫病,城内军民的身体健康状况得到明显改善。
蔡邕听了之后,心里十分纳闷。老头子就想不明了,你说刘和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军政大事都够他操心了,他当时怎么还有空闲琢磨给牛马屁股后面套上一个粪兜呢?
一座干净整洁、崇文尚武的边塞城池,已经令大学士觉得十分意外,可马城的独特之处还远远不止这些。在士人眼中身份低贱的手艺人和商贩,在马城很有地位,他们不仅有着稳定的收入,而且还有一些人被官府评为“三好城民”,即思想好、表现好、手艺好这“三好”。
例如连年被评为“三好城民”的牛铁匠和马木匠,这两人如今不仅赚到了一份令人眼红的家当,而且家中子女都获得了入官学就读的资格,刘和还亲自为他们题字褒奖。
蔡邕听刘惠解释才知道这牛铁匠和马木匠,便是如今在幽州广泛推广的曲辕犁的设计者,所以在城中地位崇高,不仅管理着偌大的农具制作工坊,还兼任了“马城农业技术革新委员会”的委员。
蔡邕此前从未听说过“技术革新委员会”这样的机构和名称,他不用问刘惠也知道这肯定又是刘和捣腾出来的新鲜玩意。当蔡邕得知上谷和代郡这两年因为采用了曲辕犁而多耕种了两倍的土地,多增加了三倍的粮食产量之后,心中再也不敢小觑马城的这些工匠和手艺人了。
蔡邕离开马城之前,已经被接二连三的震撼搞得麻木了,马城浓郁的商业氛围、马城周边发达的交通和水利设施,马城官府高效廉洁的办公秩序……凡此种种,让大学士产生了一种这些年四处漂泊和游学所见所闻比不上在马城呆半个月的感慨。
马城对蔡邕的触动越大,他对即将抵达的蓟城就越加期待。
刘和坚持要将未来的燕幽书院命名为燕京大学,说洛阳有太学,蓟城作为幽州治所,创办一所州立的学院,自然称得上“大学”二字。
况且,大在太之下,并不僭越。
蔡邕现在终于定下决心,愿为刘和所驱使,亲自出任燕京大学的首席祭酒。
祭酒,便是古时书院院长的称呼。(未完待续。。)
第二三八章 这位姐姐好漂亮
蔡邕带着一帮子当初他从颍川拐来的学子走到军都山附近时,遇见了慕容平率军押解着两万俘虏向西而来,因此得知幽州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来势汹汹的公孙瓒兄弟被大公子在谈笑间剿灭。
大学士倒是不关心公孙氏的死活,他担心的是蓟城有没有受到重创,自己那四千多卷孤本有没有被毁于战火之中,于是急忙仔细询问慕容平一番。
慕容平护着刘和从洛阳一路北上,对于大学士自然是熟悉的,更知道这位白发老爷爷可是大公子未来的老泰山,所以将队伍停了下来,专门抽出半日时间向蔡邕汇报两场围歼战的始末经过。
结果,在军队山下便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四千手持兵刃的幽州士兵,看押着满山坡躺着晒太阳的俘虏,几十个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围坐在五大三粗的慕容平周围听他讲故事。俘虏们都很老实,没有人想要伺机逃跑,在初冬暖洋洋的阳光沐浴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天说笑,倒好像他们曾经立下大功似的。学子们都很紧张,听到大公子仅率七千步兵就敢去抄公孙瓒的后路,连大气都不敢出,等听到公孙越率大军从蓟城南门杀了进去,就连蔡邕都惊的有点坐不住了。
蔡琰陪在父亲的身边,看他们这一大群读书人被个武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自从她来到幽州之后,心情比蔡邕还要好,或许是因为爱屋及乌的缘故,她觉得北方的天是那么高,地是那么阔,夫君曾经戍守过的马城是那么的亲切温馨,总之她就是从来没替刘和担心过。
有啥好担心的?一路上那么多兵马想要围困夫君,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他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幽州可是夫君的地盘。回到了这里,谁还能奈何得了他?
可不是蔡琰盲目乐观,这一年多来,自从她担任了刘和的机要秘书之后,经常要替刘和起草各种公文,对于刘和的各种谋划部署一清二楚,许多蔡邕不掌握的情况,她都知道。如果刘和没有把握,回到马城之后就不会那么匆忙的离开,而是谋定而后动。
途中这个小插曲结束之后。蔡邕继续向东而行,又过了两日,终于来到了蓟城的北门上。
已经提前接到通知的刘和,早已带着蓟城内的一帮文武来到城门外等候着了。
城门外列队欢迎大学士的人群中,除了没有太傅刘虞的身影,其他有头有脸的差不多都来了。像幽州牧韩馥、别驾赵该、治中齐周等人,以及城中有名望的大族族长,还有刘和身边的文士郭嘉、田畴、杜畿,将领慕容平、徐晃等等也在其列。
别看蔡邕在长安时不时的被人挤兑和收拾。可他的名声那是笼罩了整个大汉朝的,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与蔡邕见一面,坐下来谈上一席话。众人今日能跟随刘和出城迎接蔡邕,不是他们给了蔡邕面子。而是刘和给了他们面子,没把他们当外人。
蔡邕看到出城迎接的这个大阵势,嘴上虽然没说啥,可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这倒不是说他有多么虚荣。都差点死过好几回的人了,早已看淡了这些浮名虚利,他高兴是因为从这个欢迎的阵势至少证明了刘和在蓟城同样拥有强大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同时也说明幽州尽管地处大汉北方,但对于文教之事却是非常的重视和支持。
蔡邕能得如此欢迎,跟在他后面的那群学子当然是与有荣焉,一个个也觉得倍儿有面子。
刘和于是向双方进行介绍,少不得又是一番繁文缛节的礼来礼去。此时的社会风气还不似后世被程朱理学祸害过的那样,蔡琰虽是女眷,但作为蔡邕的女儿,却是站在父亲身旁,大大方方的接受前来欢迎的人们上前嘘寒问暖。
或许是别驾赵该特意安排的,前来迎接的人群中也有几个大户人家的女儿,这样正好能够陪在蔡琰的身边,使她在人群中不显得那么突兀和别扭。
迎接仪式顺利进行,刘和无意之间暼了一眼被几个女眷簇拥在当中的蔡琰,突然有种尿急的感觉。
尼玛!赵爱儿竟然在那群女眷当中。
刘和隔着有些嘈杂的人群,就听见蔡琰正对着赵爱儿说:“哎呀,这位姐姐好漂亮!”
刘和心里一阵无语,赵爱儿哪里是姐姐,明明可以做蔡琰的小娘了好不?
然后,刘和就被赵该给拽走了……
入得城中,刘虞在府中大宴宾客,欢迎蔡邕和众士子的到来,席间宾主尽欢,似乎前几日发生在南门上的那场大战从未发生过一样。
当夜宴请结束之后,蔡邕父女二人便被刘虞送往一座特意为他准备的别院之中,门外更是安排了卫兵站岗放哨,闲杂人等根本无法靠近打扰。
刘虞如此上心的安排蔡邕父女的住所,并不是害怕有人行刺于他,而是防止自家院里某个不老实的家伙,在蔡琰还未嫁过来之前就做出败坏门风的事来。
刘和见父亲如此安排,一肚子憋屈没处说理,郁闷的不行了,就拎着两壶酒来找好哥们鲜于银絮叨。
鲜于银自从苏醒之后,身体康复的很快,到底是练武出身的壮实汉子,这才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能下榻在院子里到处走动了。他见刘和拎着两壶酒过来,也不知道到前厅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开口问道:“宴席结束了?”
“结束了。”
“怎么看你兴致不高的样子?”
“本来挺高,结果我爹一盆凉水浇下来,这心口就拔凉拔凉的。”
看到刘和一脸吃瘪的样子,鲜于银顿时来了劲头,眨巴着眼睛问:“太傅大人怎么整治你了?”
刘和于是将今日之事告诉了鲜于银,把鲜于银乐得不行。
“明辉老哥,你说我是那样的人么!赵爱儿侍奉在我身边好几年了,我至今都没有动她。当初在洛阳,蔡家妹子天天跟我在一间房内朝夕相处帮我办理公务,我也没有把她推倒,你说临到了自家门口,我还会急那一时?”
“这可保不准!谁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完全将身体调理好了,正憋着一股子邪火,就想找个妹子推倒呢。”
“我发现今天晚上这壶酒是白给你喝了!不理你了,本公子去找爱儿姐问个明白去!”
被鲜于银调侃了一顿,刘和气呼呼地出了府,直奔别驾府而来。
到了赵该家门口时,刘和问卫兵赵爱儿在不在府中,结果卫兵一脸诡异的告诉大公子说赵爱儿去了新来的蔡学士府中,还说她与蔡学士的女儿一见如故,最近一段时间就住在蔡府中与蔡琰作伴了。
刘和当时那个气啊!
吃了闭门羹的刘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自出道以来,貌似还没有受过这种夹板气,刘和有一种被一群人合起伙来算计的赶脚,于是赶紧跑去找郭嘉帮自己分析。
风流成性的郭某人这次很不配合,摇头晃脑的啥主意也不肯替刘和出,还说这种男女之事刘和压根就不该来问他,他虽然是刘和的军师,可泡妞把妹这种事情可不在自己的职责范围之内。
刘和被郭嘉这么一顿刺激,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竟然哈哈大笑几声,乐颠颠的回去睡了。
内外一新的蔡府之中,蔡琰的闺房被安置在一处花园的旁边,虽然已是初冬季节,但院里还是有几样青翠欲滴的植物长得十分茂密,给这处别致的院落平添了几分勃勃的生机。
蔡琰和赵爱儿两人坐在帐内,赵爱儿正将一段含混晦涩的口诀念给蔡琰听。
在刘和听来十分难懂难记的口诀,对于绝世才女蔡琰而言却十分简单,差不多是赵爱儿念一段,她就背诵下来一段,很快就将赵爱儿背诵出来的口诀记在了心间。
“爱儿姐姐,既然你都记得这些口诀,为何不直接跟世仁双修呢?”蔡琰问了一个令赵爱儿十分无语的问题。
“世仁经过这几年的固本培元,已将先天不足的毛病彻底治愈了,有些事情必须要他与你成亲之后才能做的,我也替代不了你啊。”
“哦,原来是这样的。”已经嫁过一回的蔡琰,忽然脸红了。
“爱儿姐,你真的有三十多了?”蔡琰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女人的年龄,从古到今都是个敏感话题,特别是当一个十九岁的年轻女子问一位三十多岁的成熟女人这个问题是,就特别的敏感。
赵爱儿一点都不隐晦,笑着说:“对呀,别驾赵该管我叫姐姐,他今年三十岁了,你说我多大?”
“哎呀,这怎么可能呢!我站在你的跟前时,所有人看了都觉得你也就比我大上一两岁而已!”蔡琰实在羡慕死了赵爱儿这份驻颜有术的本事,发自内心的称赞说道。
“怎么,想跟着姐学如何保持容颜不老?”
“嗯!”蔡琰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这个呀,你现在学恐怕有点迟了,不过还是有些效果的,我这就将秘诀交给你。”
“爱儿姐真好!”
赵爱儿心里叹口气,心想自己确实好,不仅把男人往别的女人怀里推,还教别的女人如何驻颜。
唉,都是为了那个冤家……(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山水莫相离”和“陆抗”的打赏!
第二三九章 奠基典礼
蔡邕来到蓟城的第三日,一场庄重盛大的奠基礼在蓟城东南处的一片空地上举行。这一次,连刘虞都莅临了仪式的现场。
一块正面浇铸了“奠基”,后面浇铸着“燕京大学”四字的大铁碑,被八个军中壮汉合力抬到空地中央一处提前挖好的坑中,稳稳的放了进去。
刘虞、蔡邕、刘和、韩馥等人手持长柄的铁锹,一起合力将这块奠基铁碑掩进土中,算是完成了奠基礼最重要的一个环节。紧接着,刘和让人抬来一个硕大的木板,上面摆着各种缩小了尺寸的建筑模型,然后让人将其放置在奠基碑附近,供人们进行参观。
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出现沙盘这个名词,但却已经有了沙盘的真实版本,所以刘和让工匠按照建造图纸制作的这块立体沙盘模型,并不是什么跨时空的新鲜物事。
据说,秦国在部署灭六国时,秦始皇曾亲自堆制了军事沙盘,研究各国的地理形势。后来,秦始皇在修建陵墓时,让工匠在陵墓内堆建了一座大型的地形模型。在这个模型中不仅砌有高山、丘陵、城池等,而且还用水银模拟江河、大海,用机械装置使水银流动循环。
秦始皇的陵墓中到底有没有沙盘,还有待考证,但东汉开国皇帝刘秀在征伐天水、武都一带地方豪强时,大将马援便“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使光武帝顿有“虏在吾目中矣”的感觉,这是有历史记载的最早沙盘作业。
在蓟城创办燕京大学是刘和极力主导的事情,所以他早在一年多前就开始暗中筹备此事,不仅让赵该和刘惠等人暗中帮自己寻找北方最有名的建筑工匠设计图纸,制作沙盘模型,而且还让人提前在蓟城东南角一带转移住户,为修建学府腾出足够的空地。
蓟城现在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多少外州的豪族大户挤破了脑袋想在城中安家落户,结果都因为城中要给刘和挤出空地建学府而不能实现。
刘和已经想好了,等过了明年,幽州的整体形势平稳下来,他就要着力扩建蓟城,将现有的城市面积扩大至少四倍以上,使得蓟城在将来可以容纳五十万人生活居住,成为大汉东北名副其实的第一大城,配得上燕京这个拉风的称呼。
摆在众人面前的虽然还只是一个缩小版的建筑模型,但经过刘和的仔细介绍之后。大家似乎已经看到了数年之后一座恢宏大气的学府将会耸立在蓟城的东南角上。
这座即将开始修建的大学,刘和在借鉴了洛阳太学部分的设计思路的同时,融入了许多后世大学的理念,特别是西方历史悠久的那些大学的创办理念。在刘和的心目中,后世国内的那些所谓的名校,已经被搞得跟大菜市没有什么两样,所以可供借鉴的意义也不大。
还是模型中的燕京大学,有一座人工开挖出来的小湖,挖湖起出来的土则被堆在了旁边筑成小山。山顶之上有亭台楼榭可供学子们眺望整座城市,甚至可以越过城墙看向外面广阔的原野。
在大学的中心位置,将会建起一座由青石垒砌而成的藏,为了保证这座藏不会遭受火灾的侵害。楼内的所有设施和部件都不会采用木材,而是用石材、铁、铜、锡等构成。这座藏将会采取八角方塔型的设计,高达七层,等到完全建成之后。将会成为蓟城内最高的建筑。
刘和要向蓟城百姓彰显一个理念,那就是知识和学问才是这世上最崇高的,其余的任何事物都应该仰视着它。
蔡邕听了刘和关于藏的构想。当即表示将会把自家那四千多卷珍惜孤本全都捐赠出来,作为藏的第一批典籍。大学士如此给力,前来参加奠基仪式的其余人当然不敢落后,也是纷纷表示愿意将家中收藏的书卷捐赠出来。
刘和在这时一点也不跟大伙打马虎眼,立即让身边的随从将大家报出的捐书数目都记录下来,还笑眯眯的说将来会在藏的内壁上刻下捐书人的名字以为纪念。
本来还在暗暗心疼不已的一些人,听了刘和这话,心里总算好受许多。
除了在当中的位置修建一座气势雄伟、坚固耐久的藏,在刘和的规划中,还有观天台、蹴鞠场、大礼堂、实验馆、剑道馆等楼堂馆所,至于其他的教授院、格物院、庠生院、大汤池、大饭堂等等公众设施,也是应有尽有,不一而足。
观天台是刘和专门为天文学家和数学家徐岳准备的,这个时代的农业生产离不开天文历法的研究,预测自然灾害也跟天文研究有着密切的关系,刘和把徐岳请到幽州来,就是要让他发挥类似钦天监监正的作用。
蹴鞠场等于是后世的足球场,尽管后世那些足球发达的国家不愿意承认足球源自于中国古代的蹴鞠运动,但事实上早在春秋时期,蹴鞠运动就开始在华夏流行起来。《战国策》和《史记》是最早记录蹴鞠的文献典籍,前者描述了2300多年前的春秋时期,齐国都城临淄流行蹴鞠活动,后者则记载蹴鞠是当时训练士兵、考察兵将体格的一种方式。
刘和在大学之中修建蹴鞠场,目的自然是希望莘莘学子们要德智体样样发展,不能只做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大礼堂是组织大型聚会的地方,今后不仅可以让外请的名人名士来这里为学子们集中传授知识,刘和还准备将这里变成思想碰撞的一个大擂台,他要不定期的来这里向学子们抖出一些猛料,然后引起大家的激烈争论,引导他们在碰撞中寻找真理和答案。
实验馆和格物院属于配套工程,刘和今后要在这里研究一种惊天动地的大杀器,然后一举让所有人看到格物之道和动手实验带来的威能。坐而论道跟反复实验相比,实在是遗祸无穷,必须要大力加以克服和戒除。
剑道馆是传授学子们剑术的场馆,让学子们学习武技,既能磨炼心性意志,更能强身健体,充分体现了刘和希望燕京大学能够培养出文武兼备的人才。
至于教授院,自然是先生们居住生活的区域,庠生院则是学生们平时居住生活的区域,大汤池就是大型公共浴池,不是喝汤的地方……
今日被邀请前来参加庆典的诸人,对于文教的重要性都有深刻认识,他们虽然无法完全理解刘和为什么要在大学之中修建蹴鞠场、剑道馆以及实验楼这些闻所未闻的建筑,但却看出了刘和创办这所大学的志向和决心。
刘虞感慨说道:“《礼记?王制》中有云:‘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大戴礼记?保傅》中又云:‘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蓺焉,履大节焉。’《汉书?礼乐志》亦云:‘古之王者莫不以教化为大务,立大学以教於国,设庠序以化於邑。’今日吾等在此为燕京大学奠基,看似平淡无奇,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众人纷纷点头,对于刘虞的这个说法表示认同。
韩馥接着说道:“《礼记》第四十二篇题为《大学》,开篇便曾提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大公子世仁亲民而又明德,护卫幽州不受四方之敌侵犯,如今又极力促成燕京大学之创立,实乃天下读书人之楷模!”
刘和虽然没完全听懂韩馥这一番掉书包的话到底有何深意,但他却听出来老韩这是在当众夸赞自己,于是赶紧站出来躬身行礼,口中连称“韩大人谬赞,小子愧不敢当!”
大家对于刘和这中谦逊谨慎的态度很满意,于是纷纷夸赞他,似乎刘和越是表现的谦虚,得到的赞扬就会越多。
虽然修筑这所大学会耗费幽州不少的人力财力,但刘和知道这笔“买卖”绝对是只赚不赔,而且是大赚特赚。
姑且不说大学建成之后,今后可以为刘和提供大量人才,单就是他主导建学的这个举动,就能为刘和的声望加上很多分,更不要提这所学校今后研究出来的新技术会给大汉造多少福。
刘和知道中国古代的高等学府与西方的学院相比,差别究竟在哪里,所以这所由他主导的学府将来一定会按照他的意志来开设教学科目,培养社会真正需要的人才。
大汉的各级官办学校,以培养治理内政的仕人和从事文化教育的文人为主,学科主要以单一的儒家经学为主,在自然学科方面十分缺乏,刘和在学校中设立了格物院和实验馆,目的就是要大力提倡和鼓励自然学科的发展。
刘和不是大哲人,也不是大思想家,他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他只知道坐而论道解决不了大汉的边患,解决不了大汉内部的分裂,更解决不了老百姓的吃饭问题。
与其从早到晚的思索人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些永远也没有标准答案的扯淡问题,还不如让徐岳这样的数学家多研究有一些算数几何方面的难题,让马均那样的发明家多设计一些实用的工具,让白纸一样的年轻学子多学一些自然科学知识。
燕京大学奠基之日,刘和收获无数声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