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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真     道术宗师txt下载     道术宗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25-327章 仙人连环琐

    骆离和老丑还在研究地图,老丑说道:“明天估计再开两个小时,就上了65号州际公路,再向西走就不远了。如果没有收获,我们再回到这条州际公路,跨过俄亥俄河直接开往映弟安纳州。”

    “曾叔,现在太晚了,先睡吧。看样子,找阴鱼的行动,明天正式开始了。”

    骆离把老丑叫去休息,悄悄来到乔布斯的房间。这姆国佬的鼾声直逼有后遗症的康十三娘,喷出的呼噜气,吹得嘴皮一个劲地颤。

    骆离轻轻掀开床单,往他的经脉里输入真气,并按住他的命宫,缓缓驱散,融进他的身体里。怕痛怕累是白人的通病,拔个沙罐都能痛昏过去的主儿。意志力完全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强壮,关键时刻可不能让他罢工。

    连续四天没有练功,骆离回到房间运行一遍小周天,再次融合灵真二气,把耳龙武魂一二册打了一遍,天就快亮了。

    他看着赤红色的经络渐渐消散,出去喊乔布斯开工。

    小本子在旅馆里买来面包和牛奶,拿在路上吃。乔布斯的精神头明显不像昨日,非常充沛。

    途中,他们经过田纳希州,把任小丽连她随身皮包一起扔下了车。有钱就不会饿死,包里有她的证件。骆离解开她身上的禁固,最多五分钟,自己就能醒来。

    中午时,从州际公路下来,就有些颠簸了,来到一个叫里斯威尔的小镇。再走不远就是连绵不绝的石灰岩层了,前行靠的就是两条腿,说不定还得在山上过夜,光秃秃的山,一根杂草都没有。现在的季节正是外热里凉的气候,水和保暖物品必不可少。

    “大家一定要吃饱,然后把厕所上了。”老丑喝下一大口热汽腾腾的罗宋汤说道。

    小本子皱眉:“曾叔。你能不连在一块说吗?不吃了,我饱了。”说罢就离开了桌子,转眼就绕进了厕所。

    “哈哈,女士们比较讲究。”乔布斯切下大块鸡肉,塞进嘴里。

    这家饭馆是一个乌克蓝人开的,味道很不错,挑食的骆离都觉得味道非常好。奶酪没有腥味,吃起来也不油腻,明显加了其他东西进去,口感很不错。

    这是高热量的好东西。骆离让乔布斯去打包了十几个三明治,自己配料,夹上坚果跟店家自产的奶酪。当然,价格也是单独算。

    ......

    饭后,每人买了一顶牛仔帽,兴致高昂的坐进悍马车,乔布斯大吼一声:“出发!”

    半小时后,悍马车驶进了一条狭窄的小路,两边净是灰白色的石头。还有很长一段路见不到头。老丑左右望了望,摇头道:“还要再深入。”颇为失望。

    与大秦的南黔高原比,差得太远了。

    过了那条小路,骇然又是广袤的平原。老丑赶紧找来地图仔细对照。拍拍胸脯,笑道:“吓死我了,我以为已经走完了呢,这里是有一段平川。过去就是正资格的高山了。”

    骆离问道:“怎么看?要我用纯眼吗,还是你能靠味道闻出来?”

    “地下几百米,哪能闻得出来。走近了才知道。你先别问,到时你就知道了,也不用我提醒你。”

    又开了一个小时,前面一座白黑相间的高山映入眼帘。

    老丑坐不住了,指点旁边的乔布斯:“就是那座山,等下我叫停你就停。”

    扭过头来又对骆离说:“这山肯定有,是活山。”

    骆离坐直了身子,在颠簸的汽车里开启了纯眼,远望那山。

    离山越来越近,骆离仔细看后,否定道:“曾叔,这山刚死,有五年了。”

    “停车!”

    乔布斯被老丑一喊,赶紧一脚踩下去。“先生,这么远就走过去?”

    老丑也不跟他解释,拉开车门就下了车。落日的余晖还很刺眼,他用手盖住额头,望了足有五分钟。

    小本子也跟着下车来相这山的风水,老样子,看不出子丑寅卯。

    老丑跨上车:“继续开,咱们再走近点。”他不怀疑骆离的相术,可是以他的本事,确实没看出来这山刚死。

    隔得有三里远,悍马车已经开不进去了。乔布斯看着他们一个个走下车,问道:“我是在这里等你们?还是跟着一起?”

    “一起吧。”

    “等我们。”

    老丑和骆离同时说道。乔布斯笑了:“你俩要不商量一下?”

    骆离把老丑拉到一边悄声说道:“别把他吓着了,我的眼睛一开纯眼就是全黑。”

    “要是我们一天两天出不来,他走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们有协议,乔布斯很有专业素养。你没看他一路都不多话吗?连我们要做什么都不打听。”

    老丑看着站在一旁的小本子:“要不让小本子在车里等我们。”

    小本子的耳朵倒是灵敏非常,马上接口道:“你抓那鱼危险不大吧?如果用不着我,我在车里等你们也行。”

    “那好吧,你就在这里等我们,估计明天一早我们就回来了。”骆离握了握她的手,。

    要找阴鱼,夜里是最佳时间,按老丑的经验,如果夜里抓不到,白天就更别想了。

    “好吧,就这样说定了,太阳马上就下山了,我们抓紧时间。你要是车里睡着不舒服,就在旁边支帐篷。”说丑边拿背包边说道。

    骆离接过他的背包,里面装的全是水和几个三明治,还有在迈啊密买的羽绒服。全是老丑需要的,他自己两三天不吃不喝也没事。

    骆离朝小本子挥挥手,带着老丑快速朝那片光秃秃的山走去。

    乔布斯拿出矿泉水递给小本子,两人百无聊奈的开始没话找话打发时间。

    ......

    这片地方应该有登山客常来,已经踩出来一条小路。他们得另寻险路前行,崎岖的山路让老丑非常吃力,还好有骆离扶着他。爬到一半时,骆离再次对老丑说:“看吧,如何。没有一丝灵气,我就说这山死了吧。”

    “笑话,活山也不见得踩上就有灵气吧。你以为陇族那样的山头,到处都是啊?下到里面看看再说。”

    “曾叔,你别不信我,我可从来没看错过。”

    老丑停住了,发现白色的石灰岩分成了三条道,望着骆离。

    骆离脸上浮起笑意:“你等我算一算,是要找入口进到下面吗?还是把这山的龙穴点出来,直接去那里。”

    “都行吧。”老丑越发没有信心了。骆离说得很像那么回事,多半是白跑一趟。

    骆离拿出罗盘放在左手上,掐指算了算,选择了中间那条。

    “这条?”老丑的脚要迈不迈,很是犹豫。

    “信我!”

    他们现在的位置正处这山的中间,左边不行再走右边,直接去中间,如果没有道路转弯,岂不是还得回到这里来?老丑看见骆离已经走了有十来米远了。不得不跟上。

    “算了,听你的。”阵阵回声穿透过来。

    老丑大喜:“哎呀,这里就有入口啊。”

    骆离指着前面仅容一人过的夹缝说道:“那里是入口,也是龙穴。五年前这山是活的。如果有灵物,肯定会把巢穴选择在附近。”

    “还等啥,快走吧”老丑从包里拿出矿工帽戴上。“小心啊,上面时不进的会掉东西下来。”

    “管好你自己。不用担心我。”

    两人前后脚挤进夹缝,里面别有洞天,石壁表面渗出一层水。滴滴嗒嗒打在岩石上,声音格外悦耳。如果普通探险者过来寻找地下河,不知道有多走多少冤枉路。骆离会卜算,哪方有水就去哪里,一找一个准。

    老丑没被废功力之前,一人去黔义两天一个来回,靠的也是相术。

    大概下了有二十几米,前面被一个圆柱形的石灰岩挡住了道,老丑生怕骆离用力过猛,立即提醒道:“小心啊,别把动静搞大了,不然会垮。”

    “知道,你先站到宽阔一点的地方去。”骆离说完抱住活像男人那玩意儿的一根石柱,娶起灵气使劲扭动,发出一声脆响,石柱应声而断。

    “小心放在一边。”老丑又提醒他。

    这根两米高一人宽的柱子至少有半吨重,骆离抱着也蛮费劲儿的。轻轻把它放在一旁,刚后留出成人可以通过的宽度。

    “曾叔,你真的不用提醒我,我知道怎么做。”

    “不是,你难道没发觉吗?那根柱子长在那样,肯定有蹊跷。”

    “是吗?”骆离认真打量,抬头向上看去,差点憋不住笑起来:“你站我这里来看,上面还有两个大圆球,形状挺规则的。”幸好小本子没来,不然他们一起看见,那该有多尴尬。

    老丑没笑,一张丑脸变绿了:“当心,肯定有精怪。”

    “我知道。”骆离心道怪他大惊小怪,大自然无奇不有。

    过了那条圆柱,道路突然变陡了,一路往下,石壁上渗出的水越来越多。哪里水深就往哪里走,劈石开路,两人的脚早就浸在了水里。

    估摸着走了一个小时,老丑更加吃力,现在水已经漫到小腿处。

    “曾叔,要不要歇一歇?”

    老丑靠在壁上借力,摇头摆手:“不用,把包里的衣服拿来我穿上。”

    骆离忙递给他。穿上衣服,他感觉好点了。顺便再吃了一个三明治,喝了一瓶水。

    “现在几点了?”老丑问道。

    骆离抬腕一看,“十点。”

    “那我们走了有三四个小时了?”

    “是的,我也很意外,外面看起来这山不大,没想到下面这么深。”

    “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骆离摇头,“从半小时前开始,这水里就找不到活物了,开始还能看见水蛇和虫子。想必我们真没来错,肯定会有收获。不是阴鱼也会是其他东西。”

    老丑淌淌脚下的水,说道:“别的东西我也不稀罕,我大秦地大物博,除了山灵。还有哪样我没见过?这阴鱼,还真是天下独一份。我研究了二十年的毒药毒物,没有比它更好的了。”

    骆离明了,看来还非阴鱼不可了。

    两人接着一路往下,越到底下越是寒冷刺骨,老丑的牙齿都忍不住打颤,身子更是不停发抖。

    “前辈,我给你再输一次真气,或者你就在这里等我。”到了一块一米块的石头处,骆离说道。

    “输气可以。等就不必了,你没见过阴鱼,也没有对付他的经验。”

    帮老丑输完真气,已经是子时中了,十二点整,这深沟还没走到尽头。又歇了十分钟,两人再次前进。

    黑洞洞的地下深沟里,只有老丑的矿工灯照出微弱的光亮,他发出粗重的喘息声。竭力追赶骆离的脚步。

    ......

    “现在怎么办?”老丑露怯了。

    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尽头,或许说走完了能走的路。

    现在,摆在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往回走。另一条就是仅够一人可钻下去的地洞。从上面流下来的水全部汇聚在这里,涌入地洞。水流异常迅猛,洞口表面是个飞快转动着的大旋涡。

    “好办,你呆在这里。我下去。”

    老丑一把抓住他:“不行!太危险。”他的矿工灯快没电了,这黑漆漆极速旋转的黑洞,让人莫名恐惧。不敢让骆离冒险。

    “有危险也得下去,这下面就是地河。约摸半亩田那么大,这次你必须得信我,绝对能找到有意识的精怪。”

    “半亩田?那这些水都流到哪去了?”

    “地河下面还有地河,估计也有一个旋涡,至于有多大,我得下去了才知道。”

    老丑一张脸顿时惨白:“还有这样的地质结构?什么玩意儿!”

    骆离乐了,“哈哈,曾叔你是不是害怕得着了慌?不然怎么连典型的风水格局都看不出来。”

    老丑见他神色轻松,紧张的心放松了半分,恍然大悟:“仙人连环琐?”

    骆离笑着点头:“是啊,这是鱼类等冷血动物修炼的最佳风水格,在这样的地方非常利于它们修炼成精。”

    极大的喜悦驱走了顾虑,老丑不再劝他,说道:“行,我不拖累你,就在这里等着。那阴鱼的样子很特别,有一只角,全身都是绿色的细毛。”

    “我听你说过,这么明显的特征,我不会认错的。”而且哪还可能有别的东西,两个小时前都没见着其他动物了。

    “还有,千万不能碰他们,只能用法力先控制了再用衣服裹着带上来。”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骆离说罢,聚好气,哗啦一声滑了进去。

    他没入水洞的那一秒,老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突然就后悔了。只能在心里祈祷,千万别出事。

    骆离下到水里后,双脚马上就碰到了石头,稳稳站住,思道:果然没有看错,按洞口来推断,下面的面积真只有半亩。在西北方又有一个旋涡,比他头上的更大。

    他游开半米,避开直冲冲的水流,身体站直,脖子以上就露了出来。开始仔细观察这条地河,应该说是圆形的池塘,异常规整,跟人工用尽子量过的一般。

    散出意识,捕捉一切有呼吸的动物。除了水流声,没有一丝杂声。

    “看来没有东西。”

    但他还是游了一遍,再次确定后,来到西北方角的那个旋涡处。

    还没来得及下去,就隐约感觉到仿佛有鱼儿摆尾的声音,还不止一个,或者一条。

    面前的旋涡突然剧烈转动起来,骆离猛然退后。旋涡的吸力极强,他放出灵气才稳住身形。

    不敢半分走神,七八秒的功夫,水线已经降到他胸前。

    旋涡仍在旋转,骆离不敢有所行动,想看看,如果它把水全部抽干会是怎样。

    很快,水线已经到了腰际。猛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下意识地发力,用法气击向旋涡,水花四溅。

    旋涡停止了转动,而水也没有回流上来。

    “不好!”

    骆离马上跳了进去!从水流判断出,有动物在快速逃跑。

    “看见了,是两条阴鱼!狡猾狡猾地。妄想溜掉。”

    仙人连环琐最多就三层,分别代表天地人三界,每一层都有不同的修炼作用。

    “最多下两层,我看你们还往哪逃!”

    骆离没有阴鱼游得快,转眼,摆动着的两条绿色鱼尾巴,已经在第二层的旋涡里消失了。

    这次,他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靠近那个洞口,而是站在一旁结印。

    他的印刚结好。旋涡中如第一层那般的剧烈吸水又开始了。这次更猛,如果骆离不是隔得远,可能会被卷下去。就算人不晕,也处于被动。

    水涡越旋越快,快得都看不见它在转动,如果这里放进去一块肉,保管被“水刀”绞成肉酱。

    “这么难搞!曾叔是怎么在黔义逮到那条阴鱼的?”骆离额头发汗,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水涡,并用力稳住身形。

    足足一分钟。六十秒,旋转的力度根本不见停的。这两条阴鱼的法力蛮强悍的,不知道修炼多少年了。

    忽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股香香的味道,非常淡。这漆黑一片的地下河。怎么会有香味。曾叔对味道特别敏感,此前可没有听他说过逮阴鱼时会有味道出来。

    果然反常即为妖,骆离的眼皮肿胀了起来,一阵阵发麻。幸好他有纯眼,影响不大。如果是老丑,说不定已经飘在水里了。

    第二层的地河有一亩宽。旋涡吸了这么久,也快降到他丹田处了。但是,那该死的洞口还在不停转动。

    修出了意识的精怪,真是不好对付,必须把之当成对手啊。思完,骆离迈开腿远离水洞,然后阻断呼吸,假死过去,倒在了水底。后脑勺碰上了坚硬的石头,他都没敢挪点位置。

    刚过十秒,他的脚趾头感觉到水流减缓。心里一喜,应该是停了。

    还是继续装死。

    足足有一个小时,一人两鱼毫无动静。骆离开始担心了,他担心的是老丑等不了跟着下来,那就是添乱了。

    而此时的老丑,已经累得瘫倒在石壁上。他为什么会累,因为他身闲心累啊。一张脸卡白卡白,除了祈祷别无他法。

    阴鱼终于确认那“只”灵长类动物已经死了,两条鱼靠近,好像在商量,一条估计有五斤重,另一条两斤不到。然后,大的那条就游了过来。

    十米,五米,二米......

    骆离在心中计算着距离,一米的时候,那狡猾的阴鱼居然停住了。如果他定力不够,或许此时就动手了。

    半米,阴鱼终于凑了过来,骆离感觉到它的呼吸不足半米时霍地起身,手如闪电抓了上去。

    “吱——”阴鱼的独角骤然放光,骆离头略一偏,避开了攻击。紧接着带着灵气的手印一弹,阴鱼晕死过去。

    “你的角还能发激光啊!”独角喷出的毒液亮晶晶的,很像激光,打在石壁上,壁上立即出现一个拳头大的深涡,液体迅速腐蚀石壁。流淌而过的毒液把石灰岩侵蚀成镂空状,让人头皮发麻。

    骆离再加持了三道法印,把这条阴鱼牢牢禁固住。曾叔还说不能碰,他怎么碰得好好的。用手抓阴鱼的时候他没有其他办法,没有料到他居然要靠装死来逮鱼吧。幸好鱼的表面摸起来并没有毒,多半是在毛孔里。

    那条稍小一点的鱼,在他出手的那一刹那就已经钻进了洞里。

    骆离把战利品绑在背上,从容地下到最末一层。

    小阴鱼正用小角凿石壁,想逃离这个仙人连环琐。它马上就发现骆离下来了,继续向前游,边游边凿,一只小尖角不停摆动,滑稽又狼狈。

    这一层的水异常浅,只到膝盖处。刚才还吸下来不少上面两层的水,不然,或许只到小腿肚。

    应该有很多细小的出水口,所以水聚不起来。骆离分神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那小阴鱼已经在一里开外了。

    水面非常广阔,粗略看来,足有上面的五六倍之大。好在他的眼力非常好,无论阴鱼在哪,也休想逃离他的视线。

    十分钟后,骆离一把拽住了这个小家伙。

    “逃,怎么不逃了?”

    “啊——”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靠着潜意识弄晕了阴鱼,人也立即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328-330章 丰收后的狂风暴雨

    刺骨的寒水刚好把他身体淹没,正好刺激了他的神经。

    强行支撑起身体,发现右手胳膊黑了大半节。立即截断经脉,运行经脉试着逼出毒素。

    脸都涨红了,无奈效果甚微,只是没有继续扩散罢了。

    “大的没毒,小的反而有?”

    真是阴沟里翻船,居然被这小东西阴了一把。他吐了一口浊气,把两条鱼绑在一块,舒展一下身体开始挣扎着往回走。

    ......

    “骆离?!”老丑看见水涡潺动,吓得崩直了身体。握紧了手中的一包药粉,见势不对就要撒下去。

    “真的是你呀!”老丑猛拍胸口,顺势又跌坐回去。

    骆离窜出水面,抹了一把脸,前面被香气毒到的眼皮更沉重了,睁不开眼。

    “你知道你下去多久了吗?”老丑看见骆离好像视线有碍,赶紧过来扶他。口中还在说着:“整整两个小时,你要再不加来我就直接自戕,没脸回去见小本子......”

    骆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把手伸给他看。

    “这是!天啦,你中毒了。”老丑立即把他背上的阴鱼提起来放在一旁,低头找药给他解毒。

    骆离神志模糊,体力也渐渐不支,半截身子在水里,歪倒在了石壁上。

    “不是叫你不要碰这绿毛吗?”

    “情况...出乎你的意料啊,没...办法,第...一条没事......”话没说完就沉睡了过去 。

    老丑心急火燎地从皮靴里翻出所有的塑料药包,看不清颜色,他又放了回去。哆嗦着从防水旅行包里翻出最后一块电池,装在了矿工帽里。

    ......

    这一晚上,小本子根本睡不着,光听乔布斯打呼噜了。

    再次打开手机看时间。才三点半。这夜真是漫长啊,也不知道骆离怎么样了。除了心窝里有些如常隐痛,并没有其他预感。

    用脚踹了踹乔布斯的靠背,呼噜声闪停,紧接着又打了起来,抑扬顿挫,时低呤时高昂。

    “烦死了!”用睡袋蒙住头骂道。

    两小时后,骆离慢慢转醒,觉得混身发烫,跟烙铁一般。

    “醒了?”老丑终于放了心。关掉头上的灯。

    “我的毒解了吗?”骆离首先关心的是右手上的阴鱼毒。

    “解了,厉害,逮到两条,特别是这条大的,绿毛已经退毒了,毒液全都转化到独角里。”

    “怪不得,我逮它的时候并没有事,还以为你是过于担心。抓小的那条却被毒了,后悔也晚了。”

    “好在我带了药。就这条小的都比我在黔义抓的那条还大,毒性也更强。不过,真正可怕的无解毒药却是它的心脏,它以命相搏。神仙也难救啊。咱们用的就是它的魂魄,绿毛上的毒虽可怕,却只是药引子。”

    骆离看看时间,四点过了。说道:“咱们慢慢走出去吧,在这底下呆久了,你身体受不住。”

    “你身上还在发烫。能走吗?”

    骆离诧异:“你没摸也知道?”

    老丑抖抖上身的衣服:“你看,我的衣服都被你烘干了。还用摸吗?我是木性体质,就算隔着一米远,你的热气都能逼过来,我现在渴得要死,先喝口水。”

    骆离马上找水给他喝:“只是发热,我并有感觉其他不适。喝了水,我们赶紧上路。”

    “那是你的身体本就不易中毒,即使中了,我又用了半对症的药,解掉了一半。现在靠你的火性体质在散毒呢,估计热退了,毒就解了。你应该是泡过不少药汤吧?”

    骆离想到师傅,还有在长坪的那些日子,有些许落寞,回道:“是的,小时候师傅给我泡的,百毒不侵啊,这阴鱼毒是一百零一毒。”

    “哈哈。”老丑忍不住笑道,马上又叹气:“可惜呀,那大鱼角里的毒液被用了一半。”

    “是它攻击我时喷掉的,还留下一半,也不错了,别太贪心了吧。”

    老丑甩甩头,站起来:“是,不贪心,咱们走。”

    他们走到那根很有“造型”的柱子处,骆离的身体已经降温了,顿时神清气爽。他再次看了一眼那根石柱,忍不住问道:“咱们回去整顿一下,夜里再去另一边看看。”

    “难不成还有?别奢想了,这座大山已经是死山,能活下来这两条够不错啰。”这次是老丑态度消极了。

    骆离没有反驳,想着出去后再说,突然又想起一事,向老丑打听那淡淡的花香味是个什么东西。

    老丑马上顿住脚,也百思不得其解。

    “先回去再说,我现在太高兴,静不下心。”

    “呵呵,要是再找到两条,你不该高兴得晕过去。”

    老丑一脸喜滋滋的模样,非常满足。

    “把包给我,我在里面藏了一瓶酒,我就知道下面会冷得厉害。”

    是吗?骆离身上的高温一退,他穿上羽绒服都冻得发抖。身体里还有半个张启山的禁止,死里逃生,又被泄了法术,连个七十岁的老头子都不如。

    “果真有,多喝点。”骆离摸出那瓶酒,一看,居然是瓶高粱酒,度数不低,不知他在哪买的,嘱咐道:“少喝点。”

    老丑一把扭开瓶盖:“我有分寸。”

    咕噜噜,半瓶子酒下去了,他那坑坑洼洼脸的脸顿时通红通红的。

    “曾叔,原本你的酒量就不行,还敢喝这么猛。”

    “怕啥,我有分寸。”

    骆离忍不住笑,你一直重复有分寸,我可没看出你哪有。

    酒劲一上来,回去的时候脚步明显加快了,毕竟走过一遍,不像来时还得小心探路。

    老丑果真是上头了,脚步虚晃,竟唱了歌。

    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

    有万种的委屈,付之一笑。

    我一下低,我一下高;

    摇摇晃晃不肯倒,酒里乾坤我最知道。

    江湖中闯名号,从来不用刀;

    千斤的重担我一肩挑。

    不喊冤也不求饶,对情意我肯弯腰。

    醉中仙好汉一条......

    这部电影骆离也很熟,跟着他一起唱。

    “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有万种的委屈,付之一笑。”

    ......

    太阳初升,柔和的秋日阳光洒在悍马车上。乔布斯啃着三明治,咽着矿泉水,他们两个人没到声先到。

    骆离扶着摇摇晃晃的老丑从山上走下来了,边走边唱。老丑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般,骆离也好不到哪去,眼皮都“喝”肿了。

    小本子“蹭——”地跳下车,急喊道:“总算是回来了!”奔过去扶东摇西摆的老丑。

    老丑还在唱,吐词不清,可节奏掌握得好。乔布斯嘴里嚼着吃食也跟着乐调乱哼,双肩左右摇晃。

    走到车前,骆离打断了他的凑趣:“乔布斯先生,麻烦你给这位先生支个帐蓬。他喝醉了。”

    “ok!”

    乔布斯一口噻下手上的三明治,赶紧到后面去拿帐蓬睡袋。

    小本子想接骆离的背包,被他猛地打开手,小本子一愣。骆离马上解释:“别碰,危险!”

    “阴鱼?”

    骆离笑着点头,小本子喜得牙不见牙眼不见眼。“来对了!”

    老丑醉得不行了。帐蓬刚刚支上还没定好型,他就躺了进去,立即不醒人事。

    乔布斯笑道:“你们哪来的酒?还有吗,如果晚上不走,也给我喝点。”

    “行,咱俩一人一半。”骆离马上拿出那半瓶。

    “这...度数有点高啊。”乔布斯在大秦喝过,知道它的厉害。

    “不算,这个牌子还有65度的。”

    “......”乔布斯酒瘾上来,也管不了那么多,先是浅尝一口,接着就跟骆离拼了起来。十分钟后,酒瓶见了底。

    小本子深琐眉头,骆离故意把脸凑上去:“瞧瞧,我没事的。”

    “去,我没怪你喝酒。你看乔布斯,搞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今晚你们还要去?”

    “嗯,还要走一趟。”

    虽然他右手的毒消了,皮肤仍是有点泛灰,小本子早发现了;加上他肿胀的眼皮,双的都变成单的了。忍不住担心道:“要不先休息一晚,你的眼皮怎么会事?”

    骆离摸着眼皮问道:“还是肿的?”

    还用说,肯定是啊,小本子把他拿到车旁的后视镜,让他自个儿看。

    那怪东西是什么玩意儿,竟然还有,可能明天就消了吧。骆离没想太多,身体无碍就行。

    小本子打了个哈欠,倒在骆离肩上很快睡着了。

    他俩就坐在车里打盹,乔布斯拿着手机跑到一边打电话,不时传出他放荡的笑声,不知在跟谁**。

    真是个典型的山姆大叔,

    中午时,他们留出两个三明治给老丑,把剩下的全吃了。如果今晚没有收获,必须得回去了。映弟安纳州还没去,或许也有收获。抓过一次,有了经验,再遇到毒液进化到角里的阴鱼,骆离不会再中招,争取带回一条完整的回来。

    没多久老丑也醒了,看见骆离的眼皮,记起他是闻了阴鱼散发出来的味道造成的。

    “骆离,你把那鱼拿进帐蓬来,让我仔细瞧瞧。”

    背过乔布斯,骆离和小本子拿着背包就过去了。

    小本子第一次见到,觉得好恐怖,世上竟有这样的动物。那绿色的毛,泛着荧荧的绿光,看起来很漂亮很柔软的样子,其实是非常凶猛的毒物。独角也是透明的,像用冰块雕成的一般,异常通透。不仔细看,会当它是一块制成象牙状的白玉。

    老丑琢磨了半天,说道:“我不敢确定,估计香味是从这条大鱼的繁殖器官里散发出来的。”

    “跟麝獐一样?”小本子脱口而出。

    骆离眼神一亮:“那就对了!雄麝才有香气。”

    “什么对了?”二人同时问道。

    “曾叔,你记得我们在途中被一根柱子档路吗?这条是公的,有公就有母啊。”

    “咳咳!”老丑干咳两声,避过不谈。用眼睛瞟瞟小本子,意思是谈那个不太好。马上又道:“我懂你的意思,另一边还有母的?”说着。他伸手隔着衣物撩开了那条大阴鱼,突地遮住。

    骆离已经瞧见了,露出疑惑的神色,难道有哪里不对?

    老丑丑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大秦抓的那条也没长出这跟人一样的玩意儿出来啊。真是够邪门诡异的!

    小本子又不傻,听到一根柱子的时候,又联想到什么公和母,顿时明了。“看样子你们今天晚上肯定得去了,带上我吧,有了事还能搭把手。”

    ......

    乔布斯得知还要呆一晚。而且是空着肚子等,脸色就好看不起来,商量道:“那我先回一趟里斯威尔镇,明天一早过来接你们。”

    好像也只有这样了,不能要求人家像他们一样拼命。

    这鸟不生蛋的荒郊,一般没啥人来,骆离就把帐蓬等行李放在原处,只是背上了那两条阴鱼。

    这次他们提前出发,下午三点钟就进山了。小本子也在。骆离更为小心,时刻注意着落石和水流。

    走到三岔路,他谨慎地再次拿出罗盘来测算,昨天去的地方果然在乾位。于是。大着胆子带着他们朝坤位走去。途中他生怕遇到跟左边对应的石头形状,那真是要尴尬死人。

    这边的路要平坦许多,走到晚上八点,便没有再下降。而是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河流,望不到头。

    骆离环顾四周,说道:“应该是到头了。这条河的尽头,应该就有。”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让他们看见奇怪的石头。

    小本子和老丑头上都戴着矿工帽,两盏灯的照射,光线好了很多。有骆离牵着,走了一个小时,面前出现了一个小洞,洞的四周都是**的石壁,除了鱼,没人能过进得去。

    “难道是那个洞?”老丑有些郁闷。

    肯定是了,周围也没其他路,除了这洞没别的可能。骆离顿时想念起康十三娘来,她在就好了,完全不是问题,再小一点,估计她都钻得进去。

    “怎么办?”小本子傻瞪眼。

    三人一筹莫展,想不出办法。

    “我去恐吓试试。”

    骆离说完就朝洞口施放法力,一股股劲风打进去,里面无生无息的异常安静。

    老丑问道:“别是没有东西吧?”

    “有,我能听见呼吸,可惜只有一条。”

    他甚至能辨别出它躲在哪个位置,可是没办法,从洞口伤不到它。即使他们守上一天一夜,估计也奈何不了。

    小本子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得意洋洋地说道:“我们选退出去,然后你一个人隐了气息带着那只公鱼过来,公鱼散发香味,把母的给引出来。”

    “这办法不行。”老丑反对,说道:“那鱼被法印关住了,放它出来才能让它施放香气,半死的样子可不行。再说了,香气出来,我现在也破不了,难不成我们一个个都得中毒?”

    好像真不行,小本子立即拉下脸,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骆离已经在聚气,“你们退开,我还不信收拾不了它,我把这洞轰开不就行了嘛。还傻傻的想智取的方法,你们不累,我的脑子可累了。”

    “哈哈哈......”

    老丑跟小丑大笑,果然是傻了,把这么简单的办法忘记了。

    “轰隆——”

    洞口应声而破,同时,上面杂乱无章的碎岩纷纷掉落下来,更大块的却稳丝不动。

    老丑心下佩服骆离:粗中有细啊,力道控制得很好。

    那条阴鱼果然也有一只白得透明的角,里面还能看见荡漾着的毒液。小本子看得恶心,老丑却流口水。

    这次骆离不会给它喷毒的时候,一个掌风过去,立马给劈晕了。这条母的没有香毒自保,也没有仙人连环琐那样的天险格局作掩护,收拾起来毫不费力。

    打了几道法印,照样禁固住,扔进包里。高声道:“大功告成。回去了。”

    老丑一看时间,“才十点啊,回去还能睡会觉。幸好这里的灵气耗尽了,不然没这么顺利。”

    还没到深夜,温度也还好,老丑这次只是感觉微冷,小本子又给他加了一件毛衣。他惬意极了,路上就在琢磨怎么制毒。

    “小本子我抱你,你闭上眼睛睡觉就行了。”骆离突然站住了,非常认真地对她说。

    “不用。我能走。”小本子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径直朝前走。

    骆离拉住她,一个强势的公主抱,把她搂到了怀里。

    “哎呀,你这是干嘛,你不累吗?”

    骆离不说话,只是加快了步子。

    老丑还以为骆离玩起了情调,摇头失笑,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脸。非常郁闷地低头走过来时未曾细看的一处石缝。

    骆离抱着小本子走过去后,马上把她放了下来。“好,不抱了,你自己走吧。这样更快。”

    “你......”

    小本子莫名其妙,带着不爽的情绪:“不就是那道石缝长得有些奇怪吗,瞧你们一个个大惊小怪的样子。我在书上见过大秦有比这更逼真的,还是风景名胜区。一阴一阳,遥遥对望。”

    敢情她早就发现了,老丑人到中年了。不好跟二十出对的年轻人谈这些,忍住笑低头猛走。

    一切极为顺利,回到驻营地,刚过寅时。老丑忍不住手痒,当场就想把那条小阴鱼的绿毛拔下来。

    被骆离强行收掉,逼他去休息。老丑只得忍住欲动,讪讪地进到帐篷。

    半小时后,突然刮起大风,吹得帐蓬哗哗作响,黄沙一层一层被卷起来四处飘散。天边泛出桔红色的晨光,躺着的骆离被光亮刺开了眼睛。

    “有雨天边亮,无雨顶上光。”看样子要下雨呀,他自言自语。话音一落,天色骤然变暗。

    “快起来,要下暴雨了。”

    小本子抬腕一看,“七点了,乔布斯还没来吗?”

    来没来都要先把帐篷固定好,不然连话都说不了,张口就是一嘴沙子。

    老丑和小本子帮着骆离搭手,终于赶在暴雨落下前把避雨的窝做出来了,三个帐蓬围在一块儿,成三角形以避风。

    “狗日的乔布斯,是要把我们丢在这里吗?”老丑抓过骆离的手表,发现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黄泥水很快聚在三顶帐蓬的空荡里形成了水涡,这雨下得怪呀。老丑和骆离明明算过,近三日都没有雨。这连成线的水柱是个什么意思?

    “真是怪哉,好好的就下起雨来。”小本子身子缩在睡袋里,脑袋支在外面,早被雨水淋湿透了。

    “不怕,这高原气候下不了多久。我正好冲个澡,身上沾的地下水蚀得皮肤生疼。”说完,骆离就钻出了帐篷,身上就一条短裤,雨水溅在他光光的肩膀上水花四绽。

    老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到了中午,雨仍没停,乔布斯依然不知归期。矿泉水也快喝光了,没有吃的可以,没有水可不行。

    “这雨难道要下一天吗?连续下了五个小时,根本不见小。”小本子望着打着赤膊站在雨中的骆离,大声音吼道:“你还不进去?”

    “我觉得不对。”

    “啥?你过来说。”雨声太大,老丑听不清。

    骆离朝他摆了摆手,望着悍马车离开的方向。

    瓢泼大雨倾泄而下,一直持续到深夜。

    小本子的手机马上就没电了,因为乔布斯有电话,所以他们也没想去开通国际长途。她的手机除了照明,没别的用处。

    白天小本子和老丑还在咒骂乔布斯铁定躺进某个妓女的怀里起不来了,到了夜里十二点,骆离告诉他们,怀疑乔布斯遇到麻烦了。

    就算有雨伞,老丑也不走了一百多公里的路回到里斯威尔镇,看样子,他们真的被耗在这里了。

    骆离最后决定:“明天一早,不管雨不停,我们必须得离开。”

    “我就呆在这里,你们找到车过来接我。”老丑说道。

    “那不行,我们一起走,我背着你走慢点就是。”

    老丑想了想,没有拒绝,知道骆离不会允许他留下的。

    ......

    “哪来的光?”骆离翻身而起,从漆黑的雨中见到一条浅浅的光线射过来,赶紧钻出了帐篷。很快,发动机的声音渐渐清晰。

    小本子也听见了,跟着爬出来,从来没觉得汽车的声音如此悦耳。

    “乔布斯来了!”小本子心里暗忖:姑奶奶我非得骂死他不可。

    十几分钟后,那辆酷酷的黑色悍马车冒着暴雨来到了他们的帐篷前。车上坐了两个人,老丑骇然发现副驾驶上的大胡子老头一脸冷意,心道不好。(未完待续。。)

第331-333章 亨利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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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本子和骆离早看见了,那个老头是个西洋法师,法力还很高强。胡子和头发都是花白,精神矍铄,身材健硕。

    乔布斯脸上鼻青脸肿,想必是那老头子的杰作。他得到老头的允许,走下车来。

    车上的大灯开着,乔布斯手上还提着一盏电瓶灯。

    骆离见老丑和小本子都不动,高声说道:“还站着干嘛,上车。”

    老头子眉毛皱,高声用洋文喊着:“别动!”

    骆离装着不懂,脚下动作没停,乔布斯翻译道:“让你们不要动。”

    “凭什么?这是我们的车,他算哪根葱?你翻译给他听,我是车的主人,我叫他滚蛋!”骆离比画着下车的动作,对老头子喊道:“康母昂!”

    老子被骆离的挑衅动作撩得勃然大怒,霍地拉开车门。一个翻身跃过车头就欺到骆离身前,手中的拐杖打向他的额头。

    木制拐杖柄上镶有一颗绿色的宝石,带着一道绿光的劲气直逼骆离命宫。

    这老法师一出手就是下死招,骆离单手聚力,紧紧握住了他的拐杖,应该说是法杖。因为,上面有一股股的灵力荧绕在手中。

    老头子一慌,想挣脱,法杖却纹丝不动。朝乔布斯吼了一句,乔布斯大惊失色,他看见亨利老头像收拾自己一样想打骆离的头,可是他明显干不过这会功夫的大秦人:“咱们好好说,先不要动手,你不想知道为啥下暴雨吗?”

    骆离忽地放开,还推了一把,力气很大。老子被推后两步。差点跌倒,脸色铁青。

    叽叽哇哇跟乔布斯说着什么,时不时的把法杖重重地杵在地上。

    乔布斯叹了一口气:“你们是不是在山里拿了东西出来,惹怒了神明啊!所以这暴雨要下很久,还会形成河沟,最后淹没村庄。”

    骆离的担心被印证了,早就猜到暴雨跟阴鱼有关;可是放回去也太不心甘了。老丑更是,如果要放回去,不如杀了他。

    “没有别的办法吗?我们拿阴鱼回去,同样是救人。这老头是谁?他怎么知道你是我们一伙的。凭什么揍你?”骆离忍不住为乔布斯打抱不平。

    “他叫亨利.布朗,他说他是守护坎伯兰山脉的法师,包括这片山头。”

    老丑一听,那还得了,他还准备去坎伯兰瀑布看看呢,区区三条阴鱼哪里够。急道:“骆离,想办法和他好好说说,多打听点神明的事情。那神明是不是就如我们大秦的山神爷爷啊,问他有什么办法讨好山神。阴鱼我们是要定了,可以用其他来交换。”说罢,暗自思忖有什么东西可换。

    也是,跑到人家的地盘来拿东西。老头态度蛮横一点也无可厚非。骆离想到这里,知道必须得下个矮桩。

    向亨利老头九十鞠躬,说道:“我们也是逼不得已,阴鱼我们要拿走。但可以同您一起想办法止住暴雨。”

    老头仍在羞愤中,想他一个**师却被这黄皮黑毛的大秦佬压制住了,不管乔布斯跟他说什么。他都是蛮横地摇头,一句也听不进去。

    乔布斯还想再说,老头已经不耐烦了,一计冷眼射过来,吓得他赶紧噤声。

    小本子满心不舒服,好像他们是鬼子进村,干了啥十恶不赦的坏事;再说了,我们也不知道拿阴鱼天相要变啊。亨利老头看乔布斯的眼神,活像看内奸。

    “干嘛呢?乔布斯先生,你告诉他,如果不让我们拿走,我们就把这东西交到你们姆国政府去。”

    “哈?”乔布斯吓呆了,他可不愿跟政府扯上关系。见小本子不停使眼色,好像懂了,把话翻译过去。

    亨利老头果然被将了一军,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法杖一挥,绕上了小本子的脖子。

    招式疾速凶狠,小本子立时就出不了气,本能地张大着嘴巴。骆离一急,再次握上他的法杖,此刻活像握在人的皮肤上,还有温度。

    第一层力使上去,弯成圈的杖柄仍是缠在小本子的脖子上。

    骆离怒了:“敬酒不吃,你要吃罚酒。”大吼一声,手中溢出经络中的灵火,灼进这根法杖。

    杖柄骤地伸直,小本子赶紧退了出去。亨利老头明显吃痛,舞动着奇怪的身姿想把法杖从骆离手中抽出来。

    骆离这次可不会这么容易放了他,必须把这根诡异的棍子烧断。

    “ao!give up!”老头子心知敌不过,求骆离放手,不住跳脚。雨水打湿了他花白的胡子,全部糊在脸上。

    任凭他如何使劲,骆离就是不松手,双掌的火苗在狂风暴雨中丝毫不受影响。

    眼看法杖已经黑了半截,亨利老头心知不给出点干货,这年轻人是不会松手的。连忙对乔布斯说他同意交换。

    骆离立即放开手,老头手上一松,跌坐在泥浆里。接着吐出一口黑血,大口喘气。

    乔布斯和骆离都脸色一变,各自担心。

    骆离心道:难道他把法杖融入了身体,怪不得摸着有温度。

    乔布斯把他带过来时,可是有好多人见证,自己的社会安全号码和驾照都被搜去了。如果亨利.布朗出了事,他也跑不了。

    骆离本想过去扶他一把,看见小本子脖子上一圈红红的勒印,又硬起了心肠。看向乔布斯:你怎么还干站着?

    乔布斯顿时醒悟过来,赶快过去扶起老头。

    老丑寒着脸心道:不给你弄服,你是不知道我们的厉害。“我们回车上谈吧,别站在雨中了。”

    老头子有些不甘地对乔布斯点点头,由他扶着进了悍马车。

    亨利.布朗要看骆离抓的阴鱼,老丑紧紧抓住,怒目而视:不愿意。

    “曾叔,他拿不走的。”骆离把抱压过来,露出三只尖角给亨利老头看。

    老头一脸痛色。半闭了眼睛,十分不忍的样子。

    这神色感染了骆离,心平气和地朝吓傻了的乔布斯说道:“帮我一字一句翻译给他听,就说,我是大秦的道士,看出这山五年前就断了灵气,这些阴鱼即使不带走,很快就会退化成普通的鱼。再问问他,为什么拿走了鱼,天现异变?如果有办法停了这雨。我愿意受他调遣。”

    “灵气是啥?我不懂怎么翻译啊!”乔布斯只看了一眼那三只阴鱼角,就吓得双腿打颤,如果不是坐着,他可能早就倒了;说出来的话,还打着抖音。心里指不定怎么后悔接了这桩生意。

    “唉,你自己琢磨吧,类似神明能量之类的东西。你都不懂怎么翻译,我们更不懂了。你别光顾着害怕,事情已经遇上了。总得把它了结了吧,不然你也回不去。大男人,胆子放大点。”

    乔布斯真是窝火,这小子至少比我小十岁。还语重心长的教训起我来了。

    他寻思了半天,组织好了语言把话翻译了过去。亨利老头都等不及了,嫌这翻译不合格。听后,仔细盯着他们三人。仿佛在确定什么。

    然后又对乔布斯说了几句。

    “他问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来找阴鱼,阴鱼有什么用?”

    骆离转头看向老丑。三人齐齐沉默。

    亨利老头更为紧张,直催乔布斯。

    乔布斯问道:“骆先生,很为难?不能讲?”

    骆离不答,反问乔布斯,这个法师在当地是什么身份,人品怎么样?

    乔布斯两手一摊:“只知道里斯威尔镇的人非常尊敬他,堪比教父。我今早开车出城的时候,就他被拦住了,骂了我一通。我本不想理他,开车就走,中途被人堵了下来。两个威猛的大汉把就我架到了他面前,你瞧我脸上的伤,就是他拿拐杖打的。他持武行凶,居然没有一个人报警。”

    骆离转头仔细看亨利.布朗,他坐直了身体,意思是让你看个够。

    很有威望,可是却穿着寒酸,靴子已经开线了,衬衣也是洗得发白。这让骆离想到了大秦的民间高人,清廉一生,朴素中留有道义。

    小本子和老丑也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

    “好吧,把我的话告诉他,前提是这事情必须保密。”首先不放心的就是你,骆离手上突然用力,扯过乔布斯的手腕,假模假样地在上面画了几下。

    “干什么?”乔布斯浑身发麻。

    “没什么,就是我等下说的话,你必须保证永远不说。不然,我下面你身体里面的法术就会使你肠穿肚烂而死。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个鬼!你们这群疯子!”乔布斯拉开车门就想跳下去。

    骆离气势一放,他就僵在空中动弹不得。

    “别搞事,如果我们洋文说得好,也用不着你,这是没办法的事,委屈你了。事后我会补尝你五十万,也是封口费。我们很快就会离开山姆国,绝对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亨利老头眼皮动了动,对骆离的手段又有了新的认识。

    乔布斯被拉了回来,骆离干脆用内火把他们身上的衣服全部都烘干。没有湿答答的衣服黏在身上,舒服多了。

    乔布斯还在犹豫,没一会儿,他烘干的背心又湿透了。

    谁也没有说话,让他有调适的过程。

    良久,他终于朝骆离点头。

    ......

    骆离三人费尽脑汁儿,尽量找通俗的词汇让乔布斯翻译,告诉他们,大秦出现了邪巫,只有阴鱼的力量的对付。

    经过整整两个小时,乔布斯说得皮干肉燥,亨利老头怒目圆睁,大声开骂。虽然亨利法师不满他们把神明的化身取名叫阴鱼,但并不妨碍他嫉恶如仇。

    乔布斯忍不住蒙住了耳朵,老丑也是,法师的功力不浅,震得鼓膜生疼。

    “看来他是懂了,想必会帮助我们。”小本子安了心。

    天下异能人士都一样,大部份都是正义的,不能容忍邪恶势力的存在。

    外面的还在下着暴雨。漆黑一片,现在应该是早上八点了,天黑跟像半夜似的。

    亨利老头摸出一颗乳白色的宝石,形状像钻石,却又不是透明的。

    他说这是用法力炼化过的,可以帮助阴鱼延长生命。前面那座山的灵气虽说消了,但是神明的余威仍在,按大秦的说法,拿走了阴鱼就是犯天怒。

    老丑下意识地把包抓在手里:“说半天还是要把阴鱼放回去?”

    看出了老丑的紧张,亨利摆摆手。对乔布斯说了一通。

    “亨利法师让我告诉你们,你们必须要放一条回去,然后想办法把这颗宝石放进鱼肚里。这鱼至少还能活五十年,到时,神明的意志一消,便不会有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说已经消失五年了,一个又十几年后才没影响力,乔布斯头大。

    老丑不高兴。反而有些恼怒:“搞半天,这么简单就能摆平的事,非要打一架。”

    乔布斯又和亨利老头说了一会儿,他点点头。对骆离说道:“这颗宝石叫地神之石。是他父亲留下来的,距近存在有两百年。为了帮你们挑战那帮巫师,他愿意贡献出来。不过,他没有办法把地神之石放进鱼肚。因为宝石要排斥异物。他的法力不够,所以,只有骆先生自己去弄。”

    “好办。让他告诉我方法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小本子拉过骆离的手,小声说道:“会不会是局?只凭我们说,这法师就全都相信了?”

    她在这里叽叽咕咕,亨利老头又在和乔布斯说话。

    “骆先生,为了停雨,法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这样办;事后,你们还得带他回大秦,他要亲眼看看荣家寨的情况。”

    小本子的担心看来是多余,可是带他回去,这就不好办了。语言不通不说,若是真要让他遇上了荣家族的巫师,他还能活着回来吗?

    “他是不相信,要我们证明给他看?”

    乔布斯摇头:“他是想出一分力。”

    小本子马上接口:“可是他听不懂我们的话呀,而且我们现在都是避着荣家寨,巫术厉害到超过他的认知。”

    亨利法师非常倔强,必须让骆离答应,局面又僵持住了。

    骆离没办法,只得说道:“我们此时留下来,是为了收拾无意造成的残局。告诉你这些,就是相信你,为了不让你白白牺牲,必须得拒绝你的要求。如果你不听劝,我们只得把你扔下车,走人了。”

    乔布斯刚把话翻译过去,亨利巫师一张脸又气白了。

    生气地闷哼了两声,原本坐直的身体突然就躺在了靠背上,沉默不语。好像是说:你们要扔就扔吧。

    “真够气人的。”小本子无语。

    “法师,别让我们为难。”骆离只能再说一句废话。

    亨利.布朗能通灵,懂法术,他凭借自己的本事,已经看出面前三人并非奸类。所以,他才敢跟他们坳上。

    最后,实在没办法,亨利退了一步,只说如果时机合适,一定要请他过去。

    “时机合适!”什么样的时机才合适,小本子追了问一句。如果他偷偷跟着他们回去,也是时机合适?

    他能退一步,骆离认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阻止小本子再问,对乔布斯说道:“那就开始吧。”

    时已上午,积存下来的雨水已经漫了半截轮胎,真是不能再拖了。

    老丑掂量着那三条阴鱼,一条也舍不得。骆离催急了,他才把那条小的拎出来:“就它吧。”

    亨利法师拉开车门,示意骆离跟着他。

    “你们都在车里,我一个人陪他进去就行了。”

    大家点头答应,骆离作了一个让他们安心的动作,紧随亨利法师而去。

    老当益壮啊,就一句话的功夫,乔布斯已经看不见亨利了,再看见一身单衣的骆离也消失在昏暗的雨中。

    忍不住低声说道:“闻小姐,这次跟你们来真是个致命的错误。”

    “呵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小本子看表记时间,没闲心跟他瞎扯蛋。乔布斯克意不去注意装阴鱼的背包,扭着头继续跟她聊天:“闻小姐。你们说的那个荣家寨,真有那么可怕?”

    “要不你去见见?”小本子盯着他的眼睛,饶有兴趣地问道。

    乔布斯立马闭嘴,想到什么又耸耸两肩,两手一摊:“用你们的古话说,我们的缘份已尽于此。”

    老丑扶摸着阴鱼角,嘟嘟哝哝:要是能繁殖就好了。

    骆离跟着亨利法师已经来到了三条路的分岔口处,亨利好似并不知道怎么走。

    “这边。”说着越过他,朝中间那条去。

    亨利嘴里又在叽叽哇哇说着什么,奈何骆离一句也听不懂。大概猜到就是他为什么能找到阴鱼之类的话。

    亨利法师比老丑强多了。骆离迈开两腿,熟门熟路,不带停歇的往下冲,一步也没把他落下。

    到了那根柱子前,不出骆离意料,他很是感慨了一翻。露出万分可惜的神色,瞅了一眼骆离,迈步跨进去。

    半小时后,来到了仙人连环琐的旋涡前。

    亨利老头看了好一阵。非常疑惑地望着骆离。

    骆离赶紧把衣服包着的阴鱼抖了抖,朝旋涡比了一个扔进去的动作。

    亨利恍然大悟,拿出地神之石,小心翼翼地捧给他。

    同样。骆离按着乔布斯翻译过来的步骤,非常谨慎的解开了阴鱼的法印,只留下最后一重。这绿毛沾着人的皮肤就朝毛孔里输毒液,老丑又不在。中了招就麻烦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它清醒,同时还不乱动?”骆离自言自语。

    地神之石只听亨利法师命令,把石头放进鱼肚。还要亨利吟唱一段咒语才能生消。放进去容易,关键是放进去后还得要它乖乖呆着不乱动。

    这可怎么搞。

    亨利法师却不懂这些,直催骆离迅速动手。指着一动不动的阴鱼,埋怨他怎么还没把它弄醒。

    没法交流真是头痛,早知业务上有需要,应该好好补补洋文。

    算了,还是用阵法吧。

    反正说什么也听不懂,骆离直接动手,把亨利老头抓到一这去。空出半米宽的空间,摆上阴鱼。

    符笔朱砂符纸都没有带来,只能费劲虚空画符。

    亨利老头也不恼,紧紧盯着骆离绞成奇形怪状的手指,耳廓一煽一煽,想把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咒语听明白。没多久就放弃了,太复杂。便一门心思看骆离施法。

    最后一道印法打上去,阴鱼一蹦老高,地下仿佛有吸力,又被吸了回去。直冲冲地想骆离扑过来,“嘭——”又给弹了回去。

    它的四周仿佛有个透明的盖子,牢牢把他束缚在里面。

    骆离唤醒走神的亨利巫师,示意他可以准备了。

    亨利明白。手上有了动作,他在有限的空间里,挥舞着那根绿宝石法杖,开始呤唱。

    伴随着他悠扬隽远的歌声,骆离找准时机,把地神之石打进了阴鱼的嘴里。

    阴鱼那黑白相间的眼珠,突然发出一圈白光,身子跳动得更厉害了。

    很快,白光变成白雾。

    骆离忍不住看向亨利法师,这到底行不行啊!别把鱼搞死了,不但不能止雨,还白白浪费一份毒药。

    亨利唱起来就没完没了,骆离找了块高处的石头坐下,双脚还踩在水里。一层一层的波纹荡过来,那是因为阴鱼阵法中乱跳。

    洞里光线骤亮,法杖的绿宝石发出耀眼的光芒,亨利法师全身都笼罩在里面。法杖不停地变换着动作,阴鱼的不安渐渐平息......

    “雨停了!”乔布斯最先发现。

    他话音一落,天空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缓缓变亮。

    “成了?”老丑问他。

    乔布斯悻悻然:“你是在问我?”

    ......

    两个小时后,骆离扶着亨利法师出来了。施法过后,亨利全身冰凉,走起路来都有些蹒跚,年纪大了,做法消耗过度,就是这样。

    看来哪国人都差不多,棠秘子也是。他们出来时,正好看见太阳西斜,一切都恢复平静了。

    连续下了两天两夜的暴雨,骆离算不出有多少毫米,料想影响很大,估计不少人都应该知道了。

    “赶快回镇上,离这最近的镇就是里斯威尔?”骆离问道。

    乔布斯把亨利法师扶上车,回道:“应该是,从地图上看前方都是荒芜的山脉。”(未完待续。。)

第334-336章 占卜师的水晶

    “一切顺利吧?有没有受伤?”小本子拉着骆离到处检查。

    “没事,你们放心。”

    亨利法师上车就睡了,悍马车刚刚驶进镇子,他就醒了。发现山上的雨水都漫到镇上来了,又重重气。

    镇口有不少人聚焦,是来迎接亨利的,乔布斯有些紧张,不自觉地减慢了车速。

    亨利法师跟他说了几句,乔布斯的表情马上放晴,转头对他们说道:“法师叫我们不用担心,一切有他,还邀请我们去他家休息。”

    骆离和小本子高声说道:“谢谢!”发自内心地感动,这样一来少了多少事啊。

    进了镇子,亨利对镇上的人们解释了几句,把他们引进他自家的庄园。这是坐落在镇子最南端非常宽敞的三层老式建筑,给人一种厚重感。家里只有一子一媳,都已年过五十,没有看见孙辈。骆离四人被当成上宾招待,请上长桌。很快,吃食和热汤就送了上来。

    现在来看亨利.布朗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慈爱。乔布斯跟他们说道:“亨利法师真是个好人,他把止住暴雨的功能归功给我们了。”

    切着牛排的老丑笑容一滞,小本子和骆离心里同样不舒服。亨利法师这是要让他们良心不安呐。

    老丑说道:“算了,我们吃完就走吧,换个地方找。”

    “什么!不是找到了吗?还要去映弟安纳?”乔布斯的屁股差点从凳子上弹起来。

    骆离笑道:“放心,我们预定了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还有三天。后面还要再跟你续约,总之你没有危险,有钱不赚不是傻吗?别忘记了,回到迈啊密,我还有五十万。”

    乔布斯觉得面前的美食难以下咽,一张脸苦得能滴出水来。

    吃过饭。大家洗漱完毕后就准备离开。这幢房子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连夜离开比较好,免得再生事端。

    走时,亨利法师捧出一个圆形的盒子。他打开来,取出里面一个婴儿拳头般大的水晶球,交到小本子的手上。

    她只觉手心一阵温润,水晶的光泽仿佛一道道水纹,荡漾在手里。奇道:“这是什么?”

    乔布斯听后,翻译过来:“他说你有先知的本能,这个水晶球是他死去的女儿安德莉亚的遗物。它有一个有趣的名字。叫‘伤疤’。现在他要送给你,只为能助你们除掉那帮邪巫师。”

    “这怎么行,你告诉他,我不会用。”

    亨利巫师摆手,坚持给她。示意她捧着,仔细看,能看见什么。

    不光是他,连老丑和骆离都凑近了看,什么也看不出。小本子放空脑子。盯了半天。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什么也看不到。”

    亨利巫师看见她摇头,眉头一蹙,百思不得其解。

    “多谢了,送给能勘透它的有缘人吧。放在我这里就是暴殄天物。”小本子遗憾地把球放进了盒子里。

    亨利巫师比她更为失望,抱着盒子转身走了。安德莉亚十六岁就去逝了,是个很有天份的占卜师,父女俩的感情非常深。“伤疤”这个名字并不有趣。是乔布斯自以为是。

    因为安德莉亚与小本子一样,都是活不过二十岁的可怜姑娘。她每天都能从水晶球里看见自己的生命在疾速流逝,久而久知。便成了她心里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安德莉亚情绪失控时砸了它三次,都没能砸碎,只是留下了一条粗短的划痕。从此以后,它被命名为伤疤。

    亨利同样能从他的“神明”那里获悉,小本子与女儿有相同的命数,可是她却活过了二十岁,他把源于女儿的爱,转移到了她身上。可是她却与伤疤无缘,亨利巫师怎能不失望。

    “father!”亨利的儿子艾伯特.布朗拿着一支天鹅羽毛走了过来。

    亨利眼睛一亮,赶紧抢过天鹅毛,来到小本子身边,示意她再看看。

    骆离和老丑示意小本子认真点,两人比她还紧张,有地心之石在前,亨利法师的东西肯定不会是平常物,如果于她有用,那就太好了。

    小本子忐忑点头,现在她的压力好大。

    “伤疤”被亨利放到桌上,拿着天鹅毛轻轻一扫,停在球底。

    小本子紧张地走过去,俯下身来细看,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异常。天鹅毛从水晶里透过来,只是被放大,从那一根一根的纤维里,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她的脖子都勾酸了,仍是没看出个所以然。半小时后,她确实没办法,抬起头来,望着亨利法师,非常不忍地摇头。

    “喛,别为难她了,东西方文化本就不一样,祖师爷都不是同一个,再看也不能看出一朵花来。”老丑替小本子解围。

    亨利父子看向乔布斯,让他给翻译。

    “祖师爷,怎么翻译?”乔布斯问道。

    “你就说我们学的不一样,就像音乐跟书法,是两种不同的学科。”骆离这样说道。

    ......

    “告辞了,非常感谢您的招待,欢迎来大秦做客。”骆离朝他们弯腰致谢。

    布朗家一家三口也齐齐弯腰,把他们送到门口。亨利法师接过骆离给他的电话号码,这才满意地笑笑。

    “希望您永远不要打。”骆离轻声说道。

    乔布斯没想着翻译,觉得太不礼貌了。亨利一家人自动理解成友好的祝福,笑着说再见,并祝他们一路顺利。

    背着两条惹了大麻烦的阴鱼,坐着那辆混身是泥的悍马车,他们再次向北而去,目标:映弟安纳州。

    一天以后,来到了乌米拉山下。因为已经有了经验,这次就是骆离一人进山,小本子和老丑都跟乔布斯呆在车里。

    骆离一去就是两天,回来时整个人都不成样子了,满脸脏兮兮的,衣服也都划破了,一条条的白印子。

    “只有一条。还是藏在最底下,我钻洞都钻了五个小时,才把它逮住。”

    老丑慌忙抱起来,一看:“角里没有毒液,也没有进化到透明的样子,应该不会让天起异相吧。”

    “肯定啦,有毒液的我不敢抓了,万一再惹出一个‘亨利二世’来,那就惨了。如果没有前一个好说话,兴许我们就都走不了了”

    老丑赶紧追问:“难道你把有毒液的放掉了?”

    “说笑呢。我没遇到。”骆离笑着说。

    老丑这才安心地坐回去,真是让人纠结死,遇到不抓心里痒痒,抓了又怕惹麻烦。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山姆国一找一个准,我们国家却找不到呢。”骆离接过小本子递上的湿巾纸,边擦脸边说。

    “那能一样吗,我们多少人口,这里多少人口。肯定不同。”老丑把鱼包好,又道:“找个镇子休息一下,明天再去?”

    “不用休息,还有一半没有走。我真该把康十三娘叫来。”

    “哈哈。”小本子失笑,料想到他钻那些石头缝有多狼狈。

    乔布斯上厕所去了,这两天他也习惯了,知道走不了。不如好好享受。让小本子买了野炊用具,还有各种昂贵的生食,每顿终于不用吃三明治和压缩饼干了。还有不少好酒。他是换着花样喝。吃得太多,每天要上两次厕所。

    听见悍马车在“吼叫”,刚刚把肥料贡献完,忙提起裤子跑过去。

    “骆先生,我可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上个厕所也不行?”

    骆离笑道:“我怕你上完厕所,又跑到一边去打电话了。趁天没黑,你再把车绕到乌米拉山的北面。”

    乔布斯看过地图:“今天到不了,我们说好的,我不开夜车。如果现在走,中途要在车里休息。”

    “没问题,走吧。”

    ************

    合江,警察局招待所里。

    秦恒一掌劈断墙上的木条,墙壁没有丝毫受损。

    尚世江比较满意:“这次是三米,明天加一米,木头加厚一倍。”

    “啊?为什么两样都加,不能先增加距离?”秦恒揉着酸痛的胳膊,跟他商量道。

    “不行!我师傅也是这样教我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尚世江不为所动。

    “好吧,晚上我想吃烧鸡。”吃方面总能满足我吧,秦恒想着油晃晃的烧鸡就流口水。

    “不行!你不能吃过于精细的食物,那鸡皮都烤烂了,还能吃吗?里面乱七八糟的香料吃多了影响嗅觉和舌头,要损坏你的舌尖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秦恒郁闷得不行。

    看着他的苦瓜脸,尚世江威胁道:“要不你别学道术了,回家吃奶去。”

    “哼!我才不呢,累点苦点怕什么,别想把我逼走。”秦恒气呼呼地说罢,马上回到房间去打坐练功。

    “呵!不磨磨你怎么行。”

    秦恒在里面暗自腹诽:我师傅教我的时候,只说我爱吃什么吃什么。到了你这里,什么也不行,你自己不爱吃,别人也别想要。也太霸道了!

    棠秘子没有一天闲着,哪里有空关心秦恒,既然骆离信任尚世江,他就把徒弟放心地交给了他。

    可他不知道尚世江在这里滥用职权,故意“折磨”秦恒。

    尚世江心里那个屈呀,同样是学道术,秦家小子怎么就那么厉害呢。自己背了半年的书,他一周就背全了。而且他根本不懂意思,只靠死记硬背,完胜他这个学了十几年道术的前辈。尚世江学了三年才能用法气隔空劈木,秦恒半年就会了;更气人的是,他还能做到不伤墙壁,就是第一次划了一道印,后面再没失手。

    小小年纪能够把火候掌握得如此到位,想到就郁闷得不行。既然他有灵性,那就更得好好栽培了。

    尚世江走进厨房,从柜子里把棠秘子专程买给秦恒的烧鸡端出来,狠狠地撕下一条腿,送进嘴里大口嚼着。

    喃喃自语:“好吃!”

    ......

    有尚世江的严苛要求,秦恒确实比在棠秘子手下进步快,尚世江也不藏私,直接让他学《葛氏遗录》。估计不久之后。他跟尚世江学到同一章内容了。

    这是尚世江绝不能忍受的,虽然秦恒的身体空空如也,没有几丝法力。就是那几丝,也被他弄来劈木头给用掉了。可是秦恒还年轻呀,而且非常刻苦,每日的功课一样不落,等他学通以后,每天打坐运气,越来越熟练,经络中填满法力是迟早的事。超过尚世江。就在不久的将来。

    逼得尚世江也加大了剂量,比在陇族更用功。可惜这里实在是不如陇族,没有灵气来加持,总觉得混身气脉不通畅。

    棠秘子下班回来了,瞧见沙发上的尚世江在发呆,问道:“怎么了?又玩深沉?”

    “骆离有说啥时回来?你回来有一周了吧,就没跟他联系过?”

    “原来你是想这个呀,没回来是好事呀,表示他们找到了阴鱼。回不回来你的日子还是这样过。好好帮我教徒弟,顾好眼前事。”

    棠秘子说完,走进浴室冲澡,决定晚上给乔布斯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而这时,骆离他们刚好在车上睡了一夜,正在去乌米拉北面的路上。

    老丑问乔布斯:“除了乌米拉山,还有哪些地方是喀斯特地貌?”

    “你不是在研究地图吗。好多都是啊,可是高山就那几座。你们放弃了肯他基州的,这边已经快走完了。再前面一点。估计没有你想要找的东西。”

    “曾叔,北面比南面更宽一点,我争取全部走通,至少逮回一条来。”骆离看着地图安慰他。

    “你说得轻松,有没有还不一定,别打保票,找不着就算了,反正也够用了。”

    话虽这样说,除了乔布斯,没人希望空手而归。

    俗话讲:大话说不得。下午到了山下,骆离没有休息,直接上山。途中还遇到不少的背包客,只得避着他们走。

    山下的三个人,足足等了他三天,若不是小本子这个雷达在,老丑早就跟上去找他了。

    第三天的晚上八点过,骆离回来了,提着一个空瘪瘪的包,一脸失望。

    “没有,水都没有半指深,更别说有鱼了。”

    “行,人回来就好。”小本子和老丑齐声说道。

    “那...现在回迈啊密?”乔布斯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骆离无语点头,他真是累惨了,挨着寻找了两遍,白忙一场。真不该说大话,说什么至少带回一条。

    “看来在肯他基州找到的一公一母,是鱼中大王和王后呀。回去后,我一定得好好研究研究,务必把他们的用处发挥到极处来。”

    小本子忍不住一笑:“曾叔,这样自我安慰也不错。”

    “对了。”小本子把棠秘子来电话的事情告诉骆离,想来是尚世江等不及了。棠秘子还让他们从迈啊密回国,走之前去一趟棠家,帮忙看看他小侄子棠伯儒的残腿:“我听尚世江的口气,那个秦恒真是个人才,手法和记性都比他高。”

    “呵!我敢说,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比他强。”骆离忍不住调侃尚世江。

    老丑也认真地点头。

    经过十一天的风吹日晒,一行四人坐上悍马上踏上回迈啊密的归途。

    小本子算着归期,想到要回陇族,心里很是忐忑不安,也不知道珠珠怎么样了。

    两天以后,他们到了来时休整的那家汽车旅馆,骆离让乔布斯好好把车检查一遍,别路上出意外。

    乔布斯见他一路上都没关心过车况,现在突然指出来,想必这个“奇怪的人”又看出啥来了。当真仔细地让人家好好看看,结果发现制动系统出了问题。给了不少加班费,早上起来时,车子已经修好。

    神清气爽啊,乔布斯一路上嘴里不停哼着爵士小调,晚上十点半,终于开进了迈啊密城。直接去棠敬之的高档别墅落脚,乔布斯没有结到帐,当然也住在那里。

    骆离连夜去看棠伯儒,想当初在海临见他,多么儒雅冷静的一个中年人,现在瘦得皮包骨,天天泡在酒汤里。脾气异常暴躁。稍不顺心就打骂,整个棠家被他搞得乌烟瘴气。

    骆离怕刺激他,只是站在门口偷偷打量了几分钟,对着棠伯文摇头:“我无能为力,只有装义肢这一条路可走。”

    “算了,我们也知道希望不大,只能让他自己调整心态,希望他能快点振作起来。”

    “嗯,我很内疚。”

    “别提这个,我们一家都很感激你。”棠伯文出院没两天。脸色腊黄,走不了几步腿就酸痛,想写几个字都提不动胳膊。骆离握住他的腕,再往里面渡入一次真气,期望弥补一些愧疚。后面只能靠他自己将养,慢慢恢复,想要回到当初想来也不可能。

    棠敬之让儿子休息,自己去公司忙碌,次日他们走的时候。就只有棠伯文来送。他还主动把乔布斯的费用付了,发现居然高达六十五万,深深看了乔布斯一眼。

    乔布斯有苦难言,里面有五十万是封口费呀。大哥你千万别误会。嘴上可不敢说出来。

    棠伯文看他是兄弟的连襟,六十五就六十五吧,肥水没流外人田。

    骆离原本不想让他付,可是手上没有那么多的现金。总不可能把一千万的支票兑换了吧。只能对棠伯文再三表示感谢,带着老丑和小本子,背上行礼跟好不容易抓来的阴鱼。由棠家司机送往机场。

    “呕——”小本子突然捂住嘴巴,把头伸向窗外。

    “袋子,吐在这里面。”骆离赶忙拿过一个塑胶袋。

    小本子连连摆手:“吐不出来的,干呕。”

    “你不会是现在开始晕车了吧?”骆离见她脸色不好。

    “不知道,反胃。那股郁气窜得我想吐。”

    老丑只听到一个反胃,猛地转过头来,异常震惊地盯着骆离:你小子搞出人命了?可哪有这么快的,不对劲啊!

    骆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以为老丑有什么新发现,忙问:“曾叔你想说什么?”

    老丑严肃的脸都了形,说道:“我想说什么?小本子你告诉我,是谁的?是不是露露那坏小子强迫你的!”

    小本子被他给问愣了,“什么呀?什么谁的!”

    骆离哈哈大笑,“曾叔,你没听到她说的后面一句,是心窝里的郁气窜得她反胃,你想哪去了?小本子是能被人随便欺侮的人吗。”

    老丑也觉得自己激动了,看见骆离笑更是火大:“既然是郁气,那得注意了,有什么好笑的。”

    骆离回过神来赶紧给她输灵气,还没问来得及问他好点没,小本子的脸变得更白,连忙抽开水,不要他渡气。扑在窗边不停干呕,一不小心还放出了一个十分响亮的屁。

    心里难受得要死,可是这屁又让人好笑,小本子一张脸变成五颜六色,羞得无地自容。

    “不渡了不渡了,快闻闻橙子皮。”骆离拿着橙子放在她鼻尖上,只能像是治晕车那样来治她了。

    棠伯文的司机说道:“不赶时间我就开慢点,闻小姐晕得太难受了。”

    车速放慢以后,仍是不见好转。小本子腹腔里的气流乱窜,一连放了好几个屁,才舒服了一点。骆离的灵气在她体内“旅游”了一转,全被她给排出去了。好在是不臭,不然,小本子就是了拼了命,也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骆离觉得太奇怪了,灵气本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连空气都不是,怎么可能被排出来。

    “你的身体真是与众不同。”

    小本子干呕得像西施捧心版的林妹妹,腾出嘴来回道:“你不也与众不同!”

    开车的棠家司机憋住笑,真是够滑稽的。

    到了机场,幸好没晚点,马上就要关闭安检口了。几人匆忙跟司机道别,快速跑向安检处。

    “不行,我必须上个厕所,在车上我就憋不住了,最多五分钟,来得及。”小本子一边挣脱骆离的手,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老丑也说还有十分钟,来得及。

    小本子赶紧冲向洗手间,骆离本想跟过去,老丑拉住他问道:“阴鱼是处理好了的吧?得先去办托运。”

    “没有问题,表面看就是腊肉。”说着两人就走向托运处。

    “啊——杀人了!”

    “那边杀人了!”

    ......

    伴随着不同语言的惊呼,各种肤色的人慌乱奔跑。(未完待续。。)

第337-339章 命悬一刻

    骆离的心咯噔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拔腿迎向逃散而来的人群。

    “小本子!”人群是从洗手间那边跑过来的,机场警察和保安纷纷涌上。骆离跟一阵风一样,越过奔跑而来的人流冲过去。

    他就是有种预感,出事的是小本子,在车上时她身体就出现了反常。激动中撞到好几个人,谁也没有迁怒他。山姆国遭受过恐怖袭击没有多久,人们心惊胆寒不知所措,都自顾不暇。

    血!骆离看见好大片血,小本子倒在血泊中,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正盯着他。

    骆离还没近到身前,就被一个穿制服的老外给挡住了。一拳抡过去,老外被打翻在地,他赶紧抱住地上的小本子。

    对讲机的声音,仓惶杂乱的脚步声,还有老外们叽叽哇哇的说话声,在小本子听来都离得好远。她的身体迅速变冷,心脏处被人使尽全力刺了一刀,罪魁祸手已经被抓住了,现在正被警察踩在脚下,旁边放着那把18厘米长的匕首,刀尖上满是她的鲜血。

    “挺住!我在给你止血,你自己一定要挺住啊!小本子......”骆离满脸全是水,不知是泪还是汗。任凭旁边的人怎么拉他,他都死死的抱住她不松手。藏在里面的手,疾速在她胸前画止血虚符。

    骆离奋力挣脱掉左右他胳膊的手:“你们这帮蠢蛋,送到医院人就完了,别拉老子!”狂吼声中“啪”地一声,被人用警棍击中了额头。

    那警察瞧见救护的担架已经到了,这人还把病员抱着耽误救治,就是在找死,一气之下出了重手。愣了一秒,他那一下敲得特别重。没料到这人还没给打晕过去。

    骆离目呲欲裂,刚好结完印正想给他一拳,右手被老丑死命抱住。

    “冷静,救护车来了。”老丑提着行礼刚刚赶到,隐约闻到一股符箓的味道,知道骆离已经画好了符:“别冲动!要坏事。”

    “是谁?”骆离四处找,发现任小丽正被警察拉起来戴手铐,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老丑拉不住,只得在后面提醒他:“你也想进去吗?这里到处是人,布满了天眼。”

    “任小丽!”

    四个机场特警和任小丽被他吼得心脏断停了一秒。他愤怒而冷冽的气势,让他们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骆离赶紧趁人没反应过来之前,用聚满灵气的左手飞快地在她头顶拍了一下。一窜复杂的符咒瞬间涌向她的眼睛,随即,骆离双手就被人控制了。

    他没有反抗,任凭警察控制住他这个失控的人。

    “那是我女朋友!”这句英文他会讲。旁边有个女警察,见他已经冷静下来,招呼她跟着上了救护车。

    棠伯文的司机还没来得及离开,见此情景连忙给他老板打电话。同时。也狠踩油门一路跟着救护车。

    “小本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山姆国的医疗技术很先进。”老丑非常气愤,早就让他们解决掉这个女人。就是没人听他的。可是现在,他必须冷静,不然,还不知骆离要闯出什么祸事。

    “她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会到机场?”骆离心乱如麻。

    “任小丽?”老丑问道。

    “是啊。不是把她扔在四百公里外了吗!”

    老丑顿住,同样,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见骆离一直盯着担架上的小本子。几个医生正在作紧急抢救。此时,救护人员刚好把吊瓶挂上。

    他悄悄背过身去,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从靴子里摸药。停顿了一秒,两眼一闭,把药全数吞了进去。

    “曾叔!你......”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再藏也无益,我必须要找到张启山的位置。别管我,给我两个小时。”老丑虚弱地说完,就晕了过去。

    “唉!真是,为啥不跟我商量。”骆离气得猛抓头发,狂躁不安,恨不得把这汽车撞烂。拼命握紧了双手,逼迫自己冷静。

    几个医生相互交流着什么,不时看看骆离这边,露出疑惑的神情。

    一路鸣笛,二十分钟后,救护车开进了医院。棠伯文的司机也到了,看见骆离扶着昏睡的老丑,赶紧上来帮手。

    “你怎么来了?”此时见到一个熟人,骆离心里一阵温暖。

    “曾先生怎么了?”

    骆离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说是困了,拒绝他们住院的要求,不敢让医生检查,更不能让他们乱输水。

    把老丑扶到手术室外的等候区,和司机一起在守着他。

    没多久,棠伯文和他太太就到了。

    “怎么又发生这样的事情,警察那边还在审那个女人,闻小姐怎么样了?”棠太太眼泪说来就来,最近一个月发生的惨事太多了,这个优雅的女人憔悴了不少。

    棠伯文带着助手找警察了解案情去了,骆离也想跟去,可是又舍不得离开。不知道小本子啥时就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棠太太,别难过了,谢谢你们过来。”见到女人哭,骆离更心烦,好像小本子已经去了一样。

    蹬蹬蹬地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棠伯文拖着不灵活的双腿正跑过来。

    “棠先生......”

    棠伯文打断了他的话:“骆离,那个女人已经疯了。警察马上要过来录口供,问你们认不认识她。”

    如果说不认识,乔布斯是见过她的,想到乔布斯收了五十万的封口费,他的嘴应该很紧。思忖片刻,骆离回道:“我们都不认识。”

    想了半天才回答,一看就知道是撒谎,棠太太看了先生一眼。

    棠伯文又问:“你能确定她会一直疯着吗?”

    “当然,死前会一直疯着的。”

    司机脸色一变,感觉一股寒气从骆离身上窜出来。棠太太斜了他一眼,他赶紧转过头去。

    “好,这样就好办了。她已经受到了惩罚,我们只等小本子醒来了。等会警察过来。你想说就说不说就算了,我的律师正在过来的途中,由他陪着你去。”

    “太感谢你们了,没想到临走了,还给你们添麻烦。”

    棠伯文的腿站得有些累,赶紧坐到椅子上,口中埋怨骆离客气外道。

    四个小时后,终于看到有一个医生出来,棠伯文和骆离赶紧凑上去打听。

    骆离无比后悔没有学好洋文,一句也听不懂。

    医生匆匆而去。棠伯文说道:“他说已经输了www.uu234.com的血,暂时抢救过来了,但仍有生命危险,医生还在努力。对了,你是不是曾对她用过法术?”

    “怎么这么问?”骆离一惊,难道被看出来了?

    “刀子正中脏心,百分之九十八的死亡率,可是小本子却活下来了。那医生说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下还有存活的。觉得奇怪。”

    骆离默默点头,并没再多说。

    怪不得在救护车上,那两个医生看他的表情很疑惑。因为心脏受损,却没有内腔出血。同时心脏泵还能向外供血,这简直是没法解释的现象,他们疑惑也正常。如果不是小本了车上时就不舒服,呕了一路。又着急赶时间进厕所,任小丽那个疯子怎么可能近到她身。这一切仿佛都是命中注定的,那卦相终于是应验了。

    可是救护车上的两个医生为什么要看我?骆离不懂。如果他们搞不明白。不是应该从病人身上找问题,或者归功于上帝吗?

    “骆离。”老丑早就清醒了。

    “你醒了,怎么样?”骆离急问,旁边棠家人以为他是问老丑身体怎样。

    老丑明白,悄声说道:“我已经暗自感受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张启山的位置,绝对不在山姆国。”

    骆离的眼神明显带着怀疑,老丑重重眨了眨眼睛:“这是他自己的血,用来下禁制的本体血,不可能有错。”

    ......

    晚上八点,在手术室里呆了七个小时的小本子终于被推了出来。

    医嘱就让棠伯文去听了,骆离和棠太太跟着推车想跟进重症监护室,立即被护士拦了下来。

    在一旁等了很久的警察,此时走了过来,骆离知道,录口供的时间到了。

    拜托好棠太太夫妇守着小本子,他和老丑跟着棠家的律师兼翻译上了警局的车。

    不出骆离意料,很快便被带进了审询室。因为他在机场有伤人的行为,人家不会对他友好的。

    “他是斯密思督察,问你们的姓名。”律师说道。

    骆离两人的护照早就交给了他,他自己不知道看吗?看来哪国的警察都一样,就爱整这些没用的过程。

    骆离如实回答,斯密思又问他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恋人。”

    律师轻声说道:“重要的问题来了,他问你们认识犯罪嫌疑人吗?”

    “嫌疑人?那不就是凶手吗!现场几十双眼睛看到。”

    “骆先生别激动,没有法官判诀前,都这样称呼。”

    骆离冷冷回道:“不认识,那人就是个疯子。”

    斯密思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明显不相信。

    “他好像不相信。”骆离皱眉问道。

    律师顿时紧张了,与督察聊了好几句,骆离听得云里雾里。

    “骆先生,他说那个女人已经在机场徘徊了一星期。从监控里发现,她早就注意你们了。出手伤害闻小姐,也是有预谋的。”

    “该死!”骆离恍然大悟,原来她在守株待兔,还以为是张启山......现在老丑已经启动了禁制,双方都暴露了。

    斯密斯督察还等着他的答案,骆离顿时火大:“你们应该判她死刑,她杀人是不争的事实,认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何况现在凶手还在装疯!”

    律师提醒他:“别激动,既然人已经疯了,怎么说还不是你的事?”

    “反正我不认识那个疯女人!”

    律师没办法,把话传过去。

    斯密思督察严肃地说道:那他只有去询问病人了。

    骆离不置可否,心道:反正你们也要问的,那就等着吧。

    同样,老丑也是一口否定:不认识!

    回到医院,小本子跟送进去时一样。没有丝毫变化。骆离真想冲进去,往她体内渡真气。现在吊着的那些瓶瓶罐罐,作用实在太慢了。

    棠伯文夫妻晚上回去休息了,老丑在医院的陪护床上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小本子醒了一次,很快就睡了。

    棠伯文的司机送晚饭来的时候,医生终于宣布,她度过了危险期,已经可以出重症室了。

    同时,斯密思督察已经守在门外。

    ......

    根本没给他们窜供的时间。

    十分钟后。斯密思出来了,笑着看了骆离一眼,什么也没说,带着助手走了。

    骆离哪管他想啥,赶紧去看小本子。一进病房,就迎上小本子虚弱的笑容。

    “先别说话,那臭警察没把你累着吧。我给你输气,你闭着眼睛轻轻调动,别太勉强。”

    气流缓缓流进她的经络。小本子感到异常温暖。“好舒服,这次死里逃生,我是因祸得福。”

    “什么?”

    骆离绝想不到,一直呆在手术室的她。已经知道任小丽是个将死之人。她的先知能力有了质的飞跃,而且不受旁人干扰,可以随着事情的变化而变化。无论怎样演变,她的预感只会给出最正确的指示。

    “我宁愿不要你的先知能力。这次真是命悬一刻,我差点疯了。”骆离紧紧抓着她的手,轻声说道。好险。差点永远也看不到她了。

    “呵呵,我倒是想看看你疯了是个什么样子。听棠爷爷说你在渡轮上疯过一次,珠珠和露露都有见到,可惜我不在。”

    “闭嘴,好好休息,我在这陪着你。”

    小本子从斯密思督察的眼神里捕捉到骆离撒了谎,她一想到任小丽,眼前就浮现出她痴傻的样子,还能感觉到她的愤怒和痛苦;甚至连眼睛里的符咒都若隐若现,明白是骆离为她报了仇。

    骆离倔强地不愿意承认和任小丽曾经是朋友,小本子何尝不是,埋怨他任性的同时,又感到开心。于是,她跟斯密思说,这是争风吃醋,这醋味还是从他们大秦带过来的。

    任小丽早就换了国藉,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幸亏任小丽参演的影片还未公映,不然,凭他们三人的话题,肯定要引起关注。

    她这一受伤,回国更得延后了。

    原本想着回去后也是上陇族,没有必要把手机开通国际长途,怕尚世江等得太久,骆离托棠伯文拿去开通了。晚上就给棠秘子打了一个电话,得知此事,免不了对任小丽一阵咒骂,真是个害人精。

    尚世江插嘴道:“想必她恨的人是你吧,也要你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

    ......

    在骆离的精心“照料”下,一周以后,小本子就拆线了,伤口恢复的程度让医生咂舌不已。这是两人单独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经过生死大关,感情更是进一步得到升华。小本子有时候恍然觉得他们前世就是恋人,今生来续未了的情。

    虽然可以出院,心窝还是有隐隐有些疼;如果不痛,又能说服骆离,小本子很想去一趟里斯威尔镇,向亨利法师要来那个水晶球,她现在肯定可以驾驭“伤疤”。

    耽误了八天,终于可以回归了。棠伯文夫妻本想亲自把他们送上飞机,被棠敬之阻制了,不愿他们牵扯太深,万一又出事呢。不能怪老爷子杞人忧天,夫妻俩很理解他,他是被母亲的惨死吓怕了。

    阴鱼顺利的上了飞机,路上经过最后一次渡气和法术加持,小本子基本上康复了。

    阔别十个月零二十二天,他们又回到了在合江。

    小本子和骆离还没来得及感慨,就听见老丑紧张的声音:“张启山在北方!”马上朝小本子说道:“快,小本子。”

    小本子明白,马上朝着北方闭眼静思。很快就睁开了眼,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不知道他的情况。”

    老丑难以相信,“怎么会?你不是......”

    “曾叔,你能确定在北方哪里吗?”骆离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朝那个方向一直走,就能找到。他下的禁制血。就跟狗的嗅觉一样,只能辨别方向,怎么可能知道地点。”

    北方......荣家寨也在北方。

    “你们三个,还站着干啥,上车呀!”棠秘子和尚世江都来了。

    山灵冲过来扑进骆离里怀里,万分委屈,如果可以流眼泪,估计他都流出来了。马上要换到小本子的怀里,“你的伤口还疼吗?”

    “算你有良心,还知道关心我。已经没事了。”小本子握着他的小胖手,冰凉冰凉的。

    开车过来的司机是队长熊枫,笑容满面,迎上来拍拍骆离的肩膀:“好酒友,咱们再喝个痛快!”

    “好了伤疤忘了疼!”棠秘子笑骂道,看得出来,他俩关系很不错。

    “恭喜!”尚世江笑嘻嘻地说道。

    恭喜啥,三人莫名其妙。老丑以为是恭喜他们找到阴鱼,小本子以为是恭喜她苏醒了先知的能力。

    可是尚世江却犯贱地指向骆离和小本子。

    “去!”骆离好没好气。“我就说过。绝对不会和你争的。”

    棠秘子关心小本子:“你的身体没有大碍了吗?任小丽啊,真是死不悔改。”他犹其痛心。

    小本子和骆离都道:不要提她了,我们毕竟不是她的爱人,就算把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会选择原谅路鸣,终究是要恨我们的。

    ......

    坐了四个小时的汽车,十五个小时的飞机,就算不累。身上也有一股旅途的汗气。他们回到招待所里冲完澡,已经到了晚饭时间。熊枫接回他们就去酒楼订好了酒席,看样子他是迫不及待想开喝了。

    “您就是骆前辈?”秦恒一身劲装从外面冲进来。

    “愣小子。别乍乍呼呼的。”棠秘子嗔骂道。

    骆前辈?骆离才是那个愣小子,被这个陌生的称呼给定住了。

    忍不住笑道:“你是叫我?”

    秦恒被师傅瞪了一眼,赶紧站直了身体,恭敬回道:“是的,早就听说您一条长凳就定住了浩西哥三个混混,把他们定了一夜。您还学通了非常复杂又庞博的《葛氏遗录》,我应该尊称您为前辈。”

    秦恒十六岁就有一米八的高个头,身体刚刚收条儿,比较单薄,如果再长魁一点,走出来会给人一种压迫感。跟他父亲一样,模样看着憨直,骨子里却透出几分小智慧。

    棠秘子颇为自豪地扬眉,示意老丑和骆离好好看看:我的徒弟有腔调伐?

    还故意把秦恒拉到小本子面前:“这位也是前辈,骆前辈你也可以叫师傅,我是大师傅,你叫他二师傅吧。这位小姐,你称她为二师母!”

    “咯咯咯咯...”山灵笑得喘不过气来。

    “......”小本子连忙背过身去,气呼呼地一句话不说,只是瞪着棠秘子。

    “哎呀,是我爱开玩笑,小本子你伤还没痊愈,快去沙发上躺着。”

    小本子仍是不理他,倒是甩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骆离笑了笑,问秦恒:“你现在学到哪了?还在练硬气功吧。”不然怎么穿着一身武术劲装。

    “回二师傅,是的,我现在练气和练武同时进行,已经练到三米外隔空劈木了。”以为要考较他功夫,马上亮出气势。

    小本子“噗嗤”一笑,骆离顿时头大:“你还是叫我骆前辈吧,叫我大哥也可以,我比你只大七八岁。”

    “好的骆前辈!”他的气势刚好散到尚世江面前,被他空中一抓。立即一个踉跄,匍匐在地。

    “大家都很累,现在没功夫看你表演,快收起来。”

    秦恒有些惧尚世江,赶紧起身,乖乖站在他身边。

    老丑忍不住抬眼打量尚世江,“行啊,你这个助理师傅比正牌师傅强。”

    棠秘子一听这话不对,刚想反驳,就听骆离说道:“秦恒你不用花时间练武,对你用处不大,你和我的体质不同,双管其下只会浪费时间。从今天起,你只管练气,把劲用在一处,效果更显著。”

    秦恒一听,马上转头看向尚世江,怀疑自己是被他坑了。

    尚世江顿时懊恼,把他的头撇过去:“别这样看着我,你骆前辈今天不说,明天我也会让你停下修武。开始让你练真气,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个奇才,像他一样把经络属性练出来。你知道吗?他的火属怀已经练进了经络,可以把灵真二气融和在一块,已经是大能境界。你小子,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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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342章 奇葩道长

    秦恒双眼灼灼,惊道:“骆前辈,这是真的?”

    骆离笑着点头,“你练不出来也没关系,学通了《葛氏遗录》,一定能强过你身旁的尚前辈。”

    尚世江的脸色不好看,暗怪骆离拆他台,对骆离悄声说道:“那小子心气高,心性都没定,不磨一磨会坏事的。”

    骆离有啥说啥,没站在师傅的立场,也知自己失言了。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尚世江的肩膀。

    房门没关,熊枫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怎么还开起小会来了!都几点了,几位不饿吗?”

    棠秘子穿上外套,笑道:“这不等你来接嘛!”

    大家说笑着跟着熊枫出了招待所。

    到了饭店,席上已经摆上了三件离江大曲。熊枫两眼早就放光,招呼大家依次坐下,接连开瓶。

    骆离赶忙阻止:“熊队长,已经开了三瓶了,悠着点,我今天不能喝太多。”

    “一人先来一瓶啊,省得等下再开。今天怎么不能喝了?是不是去资本主义国家打了一转回来,喝不惯我们这本地酒了。”熊枫故意找歪理来激他。

    遇上嗜酒之人,真是难搞。骆离瞅了一眼其他人,除了尚世江已经在闷头夹菜,秦恒眼巴巴地盯着酒瓶,其他人都很无语。

    “好,咱们就先空腹喝两瓶,谁不行了谁就说,然后好好吃饭。咱谁也别像上次那样,喝得找不着北,怎么样?”

    “啊?要这么个玩法!”熊枫傻眼,你小子是不想和我喝呀,要直接把我干趴下?

    你低头看了眼手中刚刚启开的酒,抬眼又见骆离正悠闲地盯着他看。气性一上来,当下把酒递过去,自己再开了三瓶。说道:“一人两瓶,拿好了。”说着瞅向门外,心道:局长老板现在还没到,干脆别来了。

    “干!”骆离已经仰脖喝了起来。

    引得众人纷纷注目。

    秦恒忍不住咬紧了牙齿,刚才那点谗劲儿立即吓没了,这么个喝法,哪能品出什么味道呀。65度的离江大曲,一瓶下去不倒才怪。

    “干!”熊枫被逼得只能拿出豪气干云的劲,气势上不能输咯。

    他那瓶只喝到一半,骆离已经开始灌第二瓶了。喉结有节奏的蠕动,有多少吞多少,毫不费力。

    熊枫喝完第一瓶,酒气直冲脑门儿,第一次觉得这酒怎么火辣辣的,烧得胃难受。勉强压住胃里的不适,眼看骆离第二瓶已经见半,赶紧跟上。刚吞下一口,身体本能排斥。“噗——”一下全给喷了出来。

    正好喷到晚来的局长脸上,熊枫一个愣神酒瓶子就掉了下去,砸在他脚尖上,他都来不及喊痛。顺势故意软着身子跌倒。

    口中喊道:“你小子是故意的,整我......整我。”

    局长抹了一把脸,放进嘴里舔舔,“行啊。上次还是52度,这次直接整65了,还没给你喝够呢。想喝酒精。化验试的小刘多的是,要不等下你回局里让他给你整一斤来。”

    “局长,我认栽,比不过这小子。现在我腿都软了,快让我坐下。”熊枫乞求局长把他的椅子移过来。

    局长故意把椅子拖得更远,“站着吃吧,瞧你能的。”

    秦恒很有眼色,跑过去把椅子拉过来,扶着熊队长坐好。眼睛却盯着骆离,崇拜得不行。

    棠秘子笑呵呵招呼大家:“来来,菜齐了,开饭吧。”

    ......

    吃了饭,回去的路上,小本子有些担心,问骆离:“你这样不给人家面子,会不会影响棠爷爷的人际关系?”

    “不会,你没看局长很高兴吗,这个熊队长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贪杯不但误事,对身体也不好。上次没把他整怕,这次再让他长长记性。”

    “骆前辈,你真厉害!我爸就要我将来做你那样的人,样样都不输,啥都让人服气。”秦恒由衷佩服。

    骆离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傻小子!”

    秦恒立马被拍退五六步,使出全身力气才站稳。还不知道哪里说错了,就听他的骆前辈大声讲道:“不付出努力是得不来的,人前风光,人后辛酸。不能只看到人前风光的一面,你要能耐住人后的心酸和孤寂。懂吗?”

    秦恒呆呆点头,眼睛里那股子坚韧更强。

    小本子默默点头:孺子可教。

    到了家,骆离对棠秘子说:“棠前辈,我明天去沙武市的明阳观,你有没有空陪我走一趟?”

    棠秘子点头:“要不先去合江的落沙观吧,我前天去拜望过一次进安道长。他对大秦的道观都比较熟悉,人也健谈。我们多了解一下,少走点弯路;现在道术沦落上百年了,都不知道哪些观还有道术传承在,免得白走一遭。”

    骆离十分认同,棠秘子交友广泛,还真非他不可。老丑倒是认识不少道法师,那都是七七门用过的人,遇上了弄死都来不及,哪会要他们。

    他要去拜访名山,原想让小本子带着尚世江和山灵先回陇族的,可是因为搞砸了与露露的关系,骆离又不放心。族长也是看他的面子才收留大家,对小本子和尚世江并没有多少情义。

    于是,只好让小本子在合江养伤,等他回来再说。

    次日,棠秘子去局里请假,不出他所料,受了熊枫一顿埋怨,肯定有昨晚的“一酒之仇”。

    落沙观不像别的道观那样修在山上,而是在合江一处河堤上。年代并不远,大秦动荡以后才修建的,建观人就是那位号为进安的道长,俗名钱进来。已经有好些年人没人叫他本名了,他忌讳人家称他名字。无奈这名字是他师傅取的,天格地格人格三才配得好,正符合他的命格,不然进安早就改了。

    “这进安道长有点装,你得顺着他的话说。言词儿要拿捏得当,跟熨衣服一样。一块一块地给他熨服帖啰,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棠秘子先扎糊一下骆离的嘴。

    “有点装?是什么意思!”

    棠秘子用衣袖遮住嘴巴:“嗨!装逼知道么?”

    骆离茫然摇头?估摸着说道:“是不是他装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其实本事并不大,还爱听人奉承?”

    “也不全是,如果是那样就好办啦,你说的就是一副小人行径,人家进安道长可不是。这么说吧,他爱拿大,性格桀骜不驯,不管对手强还是弱。他都是同样对待。就算踩死一只蚂蚁,他也会拿出十分的力气。”

    骆离笑道:“这哪叫装逼,这就是死心眼子嘛。”

    “嘿?你不是不知道装逼是啥意思吗。好了,你听我说完,我说他装是因为他还有一点与众不同。他有两恨,第一是女人;第二是和尚。”

    骆离有些晕了,和尚跟女人八竿子打不着。

    棠秘子认真解惑:“他恨女人是因为他有龙阳之好,觉得女人太脏,若是女人坐了他观里的凳子。二话不说直接扔掉。恨和尚理由很简单,和尚赚得比他多,他有‘红眼病’。有一点你说对了,他死心眼子。连那些一味清修的和尚他也一块儿恨。反正只要是女人,不管是襁褓女婴还是九十老妪他都厌恶。和尚也一样,酒肉和尚也罢,得道高僧也罢。全都一竿子打死,这两样绝对不能提。他还有洁僻,路人就算了。如果要求他办事,必须洗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骆离顿时烦躁,“他要求这么多,到底有多大本事?”

    “所以我说他装嘛,表面上他好像没啥本事,德性还怪。可是背底里,他做过的事情可不少。离这里不远的沙武市明阳观里的明阳道长,你知道多少?”

    骆离以前缩在长坪,都听说过隔壁州的明阳观,明阳道长可是威名远播啊,但他却是道术界的一个异类,因为他不会道术。只是研究了一辈子的道经,常常在国家刊物上表示著作,与好几个退休首长都有交情。说道:“知道他是大秦最有社会地位的道士,高过道教协会那帮人。”

    棠秘子深以为是:“连他这样的人物,逢人都要称赞进安;合江警局的局长听说我要去落沙观,还说让我带个问候给他,人家可是黑白红三道通吃。在这边,没有他摆不平的事。平时作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故意装得曲高和寡,这是引人注目。私下里,对于手中有权势和威名在外的人,那可是没少下功夫。你说,他这叫不叫装?”

    骆离突然停下来,认真对棠秘子说:“不行,这种人不是有人格分裂症,就是心机太深,我们还是不要去见他了。”

    棠秘子忙拉住他:“你怎么还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用处。咱们不是去求他出手,他的那点屁道术咱也看不上。看上的是他的关系网,我是四处走,他一天就坐在道观里,消息比我还灵通,那就是人家的本事。如果他把你看顺眼了,说不定会把各观的情况都告诉你,哪些是有真本事,哪些是虚名在外,哪些又是假仁假意,了解了这些情况,为你节省的可不是一月两月的时间。”

    “......”

    看见骆离不说话,也不跟着过来,棠秘子生气了,吼道:“你是要我得罪人吗?我前天给他说过要带一个道友过去讨教,现在你不去,就让我成食言小人了。”

    骆离没办法,他本就跟人接触得少,宏观上的大事情,有眼界也有心胸去堪量;可是面对同样会道术的道士,不能直言相待,还得绕弯子动脑力,他就觉得烦躁。搓了搓头:“好吧,去吧去吧,我应付不过来,你可别怪我。”

    棠秘子顿时笑了:“行了,我相信你能,你小子心眼并不少,也别给老子装。”

    “呵!”

    两人说着就走到了河堤尽头,拐过弯往上爬十几分钟就是落沙观。

    进观前棠秘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瓶空气清新剂,把二人身上各处喷了一遍。非常好闻,薄荷味的,真像刚刚洗了澡过来。

    骆离无语摇头,被棠秘子紧张地一看,又赶紧收起了戏谑。

    棠秘子整了整衣袖,抬手敲门。

    “嗙嗙嗙”不轻不重的三声。

    “谁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声。说着打开了一道门缝。

    “华银观棠秘子前来叨扰进安道长。”棠秘子答道。

    这孩子刚开法气,长得黑黑瘦瘦,身上有一股道教香的味道,想来是落沙观的道童,以后就是进安的徒弟。

    很快,一个六十多岁的清瘦老道士出来了,一身黄袍,干干净净。抬手让道童让开,亲自把观门全部打开。

    面带微笑,但透出一丝刻板。很给棠秘子面子,主动前来把他们迎进去:“华银观早就换人了,你这个棠秘子还在自称华银观,现在叫你棠指导更为贴切吧。噫?这位就是你的道友?二位快请进来。”

    骆离行平常礼答道:“正是,小子骆离,特来拜见进安道长。”进安黄袍外面很干净,可是骆离一眼看见他里面的内衣领子边,早浸上了一圈汗垢;真是马屎皮面光,他还要求人家洗得干净。好不讽刺。

    进安一愣:“你不是道士?”因为他身上并没有灵力萦绕。心里冷淡了几分,面上并没显出来。只是暗自给棠秘子记了一笔:这人说话做事就如外面传的那样,不靠谱。

    棠秘子马上解释道:“这说来话长了,他师傅是钟方真人。骆离尽得真传。因有师言,所以他一直不敢自称道士。”并没解释为啥没有灵力。

    好家伙,就是这一句,进安两眼放光。客客气气地招呼他们上坐。

    他自己找个面对大门的位置坐好,说道:“钟方真人的徒弟?我可是第一次听说啊,想必你用了敛息符?”话是这样说。可是他的眼神却是意味深长。

    骆离觉得找到了话头,马上回道:“进安道长自谦了,想必我端掉七七门的阵仗并不小,道长不可能没听说过。”

    “哦...呵呵呵,你这样一提醒我就起来了。唉,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这个世纪已经走到末了,下个世纪可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啦。是不是啊,棠道长。”

    棠秘子连连点头,眼神麻利儿地瞅了一眼骆离。

    骆离几不可闻地微微摇头,刚才被他的汗垢领子给吸引了目光,忘记了探视他的面相。现在又被棠秘子报了家门,这进安知道葛氏相术厉害至极,就算看骆离年轻,又没有灵力,也不敢小视。此时已经崩直了身体,悄悄散出了气势,如果再探马上就会被发现。

    棠秘子会意,对进安说道:“七七门以往一直隐藏得深,被我们端掉后,剩下的那爪牙可是视我和骆离为死对头。七七门曝光后,想必你也听说了,我的师傅也是死在他们的手上。这次我带他过来找你这个百事通,当然是打听剩下的那些高法道士们,希望你能透点消息出来。”

    进安瞬时一脸戾气,怒气不多不少刚刚好,把声音骤然提高:“那帮狗道,真是祸害了不少人。当年想要拉我入伙,被我拒绝了。我的大师兄岳昌龄眼界太短,看不上师傅留下的小道观,悄悄跟着去了,最后闹了个不得善终。我凭着自己的本事相风看水,把观改建在堤上,反倒比他更有前途。”进安说完,猛然意识到面前这两人就是杀他师兄的仇人啊,赶紧咳嗽了一声:“放心,我绝不怪你们,多行不义必自毙。”

    “那是那是。”棠秘子也故意干咳两声,跟骆离眨了眨眼睛。

    骆离心里一笑:进安生气不是因为师兄,可能是因为当年七七门并没看上他吧。趁他分神,已经把他看完了,人品不好不坏,法力不高不低,比之棠秘子要强半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相较骆离需要的人才,他只处于中庸,可要可不要。已经近六十了,就算他愿意为大秦道术出一分力,甘愿助他们铲除荣家寨,去了也是做炮灰的料。

    骆离对棠秘子扯了扯左边嘴角,表情一晃而过。只有棠秘子能知其意,那是不屑,看不上他的本事。

    棠秘子明白了,跟他之前猜测的差不多。便一门心思套进安的话,就七七门的漏网之鱼胡乱攀谈起来。

    道童过来上茶。骆离一眼看出他是个孤儿,或许就是进安捡回来的,这么些年进安也没收个徒弟,现在才收下他。骆离觉得有些奇怪,这个伙子资质太普通,跟秦恒差远了。知道进安好男风,顺便细看了几眼,并没看他俩身上有什么龌龊。

    骆离不由鄙视自己,忙低下头。

    进安并不跟棠秘子深谈,每个话题一被棠秘子扯远。他就给掐断;棠秘子不得不再换一个,如此四五个话题后,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进安只是用余光瞅着骆离,仿佛在等他开口。

    “进安道长,如此一来,那七七门剩下的道士们全都跟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了?”棠秘子提高了声音,明显是不相信。

    “道法师全都被玩废了,剩下那些哪还敢出头。是你,你也躲。”说着突然望向骆离:“我听说你有一串古钱?”

    骆离一惊,再也不敢小看他,先是问了一句:“不知道长从哪知道的?”

    最近有寒流袭过来。进安身体微恙,有点小感冒。他伸出小指,掏出鼻孔里的干鼻屎,脑子里正琢磨着心思。下意识的就想很熟练地伸进嘴里。

    看得棠秘子和骆离心惊胆颤,还好,他终于在紧要关头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在。眼睛故意瞥向一旁,两指一弹,把干鼻屎弹了出去。

    “我有我的消息渠道,你只说有没有?”

    棠秘子才是真的有洁僻,他喉咙不受控制地蠕动了两下,差点吐出来。眼睛刻意避免看他的手指,那指上还沾着一条清鼻涕液没擦呢。眼神太好了,也坏事呀。接下来的对话,很多都没听进去,过了好一阵,才平复好心情。内心触动很大:敢情你的洁僻只是对别人,自个儿不包括在内,真是一朵奇葩。

    “是的,是我师傅留给我的,可是已经被封存义那个狗道给破了法力,很久都没用过了。”骆离说得更为详细,反正他也知道。

    进安很满意他的回答,等的也是这句:“我说道法师全都废了,就是因为你的古钱。封存义在他们的身体里分别布下了一道**咒的一部份,听说当时还把他们聚起来,朝你出手,被你给破了阵法。阵一破,他们全都被伤到了心脉。加上还要用法力来供养法咒,以扰乱你古钱的灵性,根本腾不出身来修炼,一个个地都快被你的古钱拖死了。最近听说又死了两个,你那宝贝在是不是受外力的控制越来越小了?有试过吗?”

    骆离记起在迈啊密的一卦二相,点点头:“嗯,前阵子无意间有显出卦相,而且十分精准。”风水家人和睽卦在当时的情况下来解相,完全符合;末一爻对准了小本子,后来她就受伤了。还有感情纠葛之类,全都中了。

    “没事,等他们全都死了,你的宝贝就能用了。七七门的道法师绝对一个不剩,全都会死光。剩下的那些小虾米,不如放他们一马吧。如果再敢犯事,我们这些人各方道观,也不是吃素的。”进安说完,还没等骆离回答,又道:“能否借你的宝贝一观?”

    棠秘子马上醒了,急道:“看不了,戴在他手上就取不下来了。旁人碰到,会影响灵性。”

    骆离一愣,随即明白了,故作严肃地点头。

    “是吗?看都看不得?”进安也不傻,回头对道童说道:“给我打盆水来。”

    棠秘子和骆离撒了大谎被人拆穿,顿时尴尬,特别是棠秘子,一把岁数了,有名有望的。

    “咳...那个,进安道长你别费事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咱们卜卦是平铺而上,而他卜卦是立在空中,跟有吸力一般。绝不是我诓骗于你,如果不是真的,我何必把你得罪了,我们可是有求而来。”棠秘子打算一错到底,比的就是谁脸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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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345章 火离宗横空出世

    那边,进安已经洗完了手,站起身快速挥动了两下。一股白气飘出,他的双掌已经甩干了水,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棠秘子见到,心里少了点膈应。

    进安风淡云轻,拂了拂袖袍,潇洒地坐回椅上,说道:“棠道长何必解释,虽然你第一次来蔽观作客,但与贫道早就是老朋友了,哪会不信你?贫道只不过想洗洗手罢了。”左一个贫道,又一个贫道,接着又说:“一般情况,贫道是下午才见客,上午是要做早课的。如此,你们随便坐,贫道先去忙了,等忙完再给二位做午饭。”

    进安一口气说完,这就是要赶人了,想再来,怕不是那么容易。他连七七门的桃花阵都知道,死了几个道法师也清楚,果真是个江湖。

    他的说词是撵客,身体却没动。骆离觉得棠秘子太小看他了,哪里用几句话把他说服贴了就行,人家要的是实在货。

    “进安道长,实不相瞒,我师傅有个被逐出师门的师兄,名叫张启山,在江湖上几乎无人知晓,想必您进安道长不在此例。”

    进安眼睛闪了一瞬,这他还真不知道,当了四十几年道士,从没听说这么一号人物。面前这个钟方真人的年轻徒弟,很明显已经把他当成无事不知的高人了,可不能露怯,当即说道:“是啊,我知道他还没死。”说完太阳穴轻轻隆起,他在赌,这是因为紧张。钟方真人没露过面,这个姓张的师兄也不难猜他的生死。

    骆离内心狂笑,表面不惊:“是啊,你可知道他的踪迹?”看你这条鱼能不能咬钩。

    棠秘子暗底里比了一个自己才能看见的大拇指,已经把他弄“服帖”了。

    棠秘子当然知道骆离可以从老丑身上寻找张启山的下落。放出这一招,可能接下来骆离就要假意打听。哪些道士有可能收留张启山,哪些不会收留。多问几个,也就把大半厉害的道士打听明白了。

    进安轻扶一下胡须,故作高深地说道:“他的功夫与你师傅不相上下,钟方真人一隐二十年,张启山要是隐起来,没个十年八年也是查不到行踪的。不过,如果你愿意出价,我可以帮你留意。虽然很难,但看在你我都是江湖正道的份上。愿意相助。”只要我愿意查,没有查不到的。你看出什么价,如果你急需消息,说不定除了古钱,还得再放点血出来。

    有模有样的,搞得棠秘子都疑惑了,难道他真的知道?

    骆离赶紧起身躬腰谢道:“进安道长当真是大善,能不能找到那狗道,我都要先感谢你。张启山比我师傅更为厉害。他可腾云驾雾百里,而让人不寻影踪;还能在十里开外取人项上人头,性格乖张不羁,杀人没有理由。早就入了魔道。我的师傅,也是死在他的手上,两人斗法,不足十招。家师便不敌殒命;师傅他未完成师祖遗命,含恨而终啊。之前必须隐匿江湖,也是迫于张启山的追杀。”

    进安的屁股离椅子越来越高。渐渐坐不住,钟方真人已经死了!?连七七门那些余孽也并不知情,害得他少了如此重要的信息。

    骆离还在说:“他才是七七门的幕后主谋,七七门几十年来搜刮的钱财全用他在身上。俗话说穷莫修道,他用大量的金钱,购来奇珍异草,练成了刀枪不入,长生不老的身躯。一旦散出气势,方圆十里猫狗不吠,蚊虫不鸣;像进安道长和棠道长这种层次的道士,根本就亮不住身势,就会被他的气势牢牢压制住。唯有我,才敢与他过招。”

    进安一张脸由红泛青,惊讶地看向骆离。

    骆离双手掌开,左右旋转两圈,原地腾空而起,再落地时,经络骇然现出赤红色的光茫。

    进安顿时跌坐在地上,都忘了爬起来,张着的大嘴合不拢,只是指着骆离:“你...你...”

    “是,我已经练出了本体属性,超过了我的师傅。”

    进安马上看向棠秘子:这厮如此厉害,你怎么不早说!害得老子显洋相。

    心道:看他这么年轻,还以为没学到钟方真人多少本事,只当棠秘子前面说的“尽得真传”是故意拔高。那个张启山,什么东西,那是人吗?大魔头啊!可是看这小子的样子,又不是像假话。遇到躲都来不及,哪有功夫给你探听消息。

    “进安道长,您可能会疑惑,如此厉害,还是人吗?我不怕告诉你,他现在已经到了半仙的地步。还不止,现在练的功法异常恐怖,需要猎取道法师级别的道士脉息。也就是要吸取你等修炼了几十年的灵气,待吸干后,你们还能活下来吗?此前他需要钱,所以有七七门存在,现在已经不需要了,需要的是您这样的道法师!待他吸够后,或许真就成仙了。到时,不知道大秦还有没有道法师活着。进安道长,别怪我危言耸听,此事迫在眉睫。”

    “是啊!”棠秘子也被骆离震住了,只知道说这两个字。同时心里又担心,进安这老狐狸会相信吗?

    进安泛青的脸还没有回血,呆呆地看着骆离。耳边又传来骆离的声音:“棠道长此前的话说错了,我并不是报私仇,而是要保住大秦道士们的命!不然,以我现在的法力,还需要自找麻烦吗?现在大秦除了我,还有谁能在经络里练出本体属性?我又为什么并没去名扬江湖?不是我自吹自擂,张启山一样没有达到我这种境界。”

    骆离说完,拼出身体里大半的灵气,跃上观中的那棵桂花树梢。双掌把耳陇武魂第二册的九十两式融合在一起,双脚腾空,用灵气提起双腿,故作轻松地绕着树尖环行一周,画出高深莫测的法式,再把房顶跃了一个来回,从容地落下。然后,慢慢地收起气势。照样附上敛息符。

    瞬时,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站在他们的面前。

    进安看得叹为观止,好一个腾云驾雾,一身好功夫却无人知晓。

    此时,他哪里还敢觊觎他手上的古钱,只恨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洋相出大了。

    这个棠秘子,着实让人恼恨!余光瞅见自己的小徒弟,大嘴巴还没合拢。正流着哈喇子。

    现在该棠秘子上场了,骆离示意他赶快趁热打铁。

    棠秘子回过神来,心里发急。心道:现在怎么搞?我们说好是来向他打听哪些人有本事的,现在你把人家吓住了,让我怎么问啊!

    “骆离,我的思路跟不上你,还是你来说吧。”棠秘子见进安已经吓傻了,也不避讳他,直接对骆离说道。

    进安想起自己刚才答应的话:只要他们出价。他就去打听的话。

    赶紧摆手摇头:“我不会绘敛息符,要是凑上去不就是送死吗?”显然,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没必要骗他。而他自己,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人家骗。

    骆离想了想,直接了当:“进安道长,我今天来找你。也没指望你帮我找张启山,我是想让你帮我找道士。因为我需要人,我要建宗立派。”

    “对对对!希望你提供人选。哪些有资质,哪些心术正,想必没人比你更清楚。”棠秘子赶紧附和。

    进安听完这句,终于可以坐回椅子了。当下认真思考起来,半晌,说道:“要说心术正,那就只有东沪的龙山寺。他们闭寺一年,现在已经开寺了,往年在江湖上名声不乍地,现在可是风评极好。前阵子东沪修大桥,有两根柱子怎么也打不进,也请了我去相看;我一看就回来了,桥下戾气太重,对付不了。后来,龙山寺的僧人去了,他们唱了七日经,把戾气渡化了。当夜,主持永圆便坐化。以身侍佛呀,想来法力跟心术都符合吧。”他厌恶和尚,甚至之前还妒忌龙山寺再次一威名远播,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什么?永圆住持圆寂了!”骆离和棠秘子心下一痛,为什么是永圆,明显戒色的佛性更强呀。

    去年春天走的时候,喻凡那唱京剧的妈还带着探子住在寺里;怎么一转眼,做了一件大功德,永圆还去了呢?

    进安看他们两人一脸郁色:“怎么?你们认识?”突然想起棠秘子十几年前,有被龙山寺的香客围山,又道:“你们后来相熟了?”

    “岂止是相熟,还有大渊缘。除了和尚,道士还有哪些?”棠秘子撇开这事先不理,问他。

    进安连棠秘子都高看了一眼,他的消息也不太不灵通了,看他一脸痛心的样子,应该和永圆关系匪浅。

    “走,我们去书房!”

    进安带着他们来到一间内室,四面都是书,跟墙齐高,汗牛充栋连竹简书都有。看得棠秘子流口水,这家伙还有多少把戏没露出来。

    进安走到一排写有“近代史”的那一栏,随手取下一本,封面上写着《邓选》,他拧开钢笔帽就开始书写。

    骆离阻止道:“你写什么?写在书上?”

    “哦,你看。”

    进安拿给骆离和棠秘子看,内瓤居然是白板,就封面有字罢了,原来是假的。

    骆离忍不住在书架上抽了一本《西北州志》,一看,顿时无语: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的都是西北州各个道观的道士情况;还有各个政府部门头头的爱好,他们的身平,与哪些人是什么关系,是怎么起势,又会走多远......应有尽有。

    棠秘子的华银观骇然在例,他仔细翻看,看见莫问道长的简介,心中惊叹,上书一句:“莫问身世成谜,待查。”

    “这书房是你的人事资料库啊,进安道长,你做道士真是屈才。你应该去做掮客,绝对比你道士挣得多。”《西北州志》这一栏,还放着不少“文学名著”,基本上都是这州各色人等的履历,还有他自己的分析。

    进安随意答着,脑子里还在思考怎么下笔:“那只是业余爱好,我的本行还是做道士。闲云野鹤,坐看风起云涌,也是对道义的一种修炼嘛;在古代,我怎么着也算是一个隐士吧。中隐隐于市嘛,你说对吗?”

    棠秘子真想骂他一句: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催道:“想好了吗?”

    “这样,我用三个本子来记,分成三部份。一部份是道术高者,另一部份是心术正者,最后一部份是两者兼有。多嘴问一句,你的宗派叫什么名字?”

    名字?骆离虽然早有了这想法,却是第一次对外人说,哪里有想什么名字。不能让他察觉。不然这狐狸还不知怎么看他,故意盯着前面,眼珠一动不动,非常慎重的表情,说道:“火离宗。”

    “火离宗!你是第一代宗主,以你命名。够资格,好名字。”

    骆离也觉得这名字好,回到前面的问题上,认为他的笔记方法不全面:“如果道术高心术不正。或者心术正道术不高又怎么分?”

    “这......”

    骆离给他出主意:“这样吧,你就按各州各观和各庙来。能够确定的就在句前画个圆圈,不确定画三角形,不了解的就画横线。这样一来。一目了然,也便于我们考量。”

    “那好,先从湖广州写起。”

    “嗯。”

    骆离又见他半天不动笔,“怎么了?进安道长还有什么问题?”

    “我在想我自己该怎么写?”

    棠秘子就笑了。“你不想写空着也行,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的军师了。”

    进安本来是想把他们快点打发走。谁要你这军师的头衔,这是要拿他入伙吗。可我没作好准备呀!

    下笔更缓了,花白的眉毛都快拧在一块儿了。

    心里作不了少心里斗争,终算是憋住了拒绝的话。静下心来,开始认真记录。本州他比较熟悉,写到其他州的时候,他不时走上书架拿州志,忙得已经忘记了肚饿。

    道童看看书房里的三人,多半不会吃他煮的饭了。把摆凉的菜收了起来,回到房间打坐去了。

    进安一惊一诈气息有些乱,骆离这时免不了露一手。上前捉住他的手腕,稳稳地渡入融和后的灵真二气。

    没收住手,太急于表现了,进安鼻尖瞬时绽出几滴血,老脸通红。

    “太好了,太舒服了,不碍事不碍事。”用衣袖直接把鼻血抹掉,朝着奋笔疾书。

    棠秘子不忍心看,赶紧撇过去脸去。

    “棠前辈,我现在看他很顺眼,你干嘛这么刻意,太过了就是遭人嫌弃。”

    “正常人不懂!”

    ......

    一早出门,忙到现在时已傍晚。进安屁股粘在了凳子上,棠秘子打下手,他要什么书就上就给他取来;后面已经形成了默契,这本刚看,棠秘子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本。

    小道童也被叫了进来,跟骆离一起把看完的书放回原处。四个人忙了六个小时,终于是搞好了。

    进安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说道:“全在这里了,我在去年年底,作年终总结时有算过,大秦现在一共有道观五十二座,加上你们说的天岳观,有五十三;不包括我今天才知道的张启山,道法师从二十四个,已经凋零得只剩十七个了;七七门还占去了十二,除了棠道长和我,外面就三个人,有一个连我也不知道去向。其余的普通法术道士五百零三十七,我年终盘点时发现,确定健在的有三百七十七个,其中十五人是新入道。有道观的道士一百零五位,余下的都野在外面。如果还有潜在民间不露踪迹的,我都查不到,想必你们更是找不到了,可以忽略不计。毕竟,没有几个像骆真人这样,步入道门却甘愿默默无闻的年轻人。”他已经把骆离称为真人了,叫得十分顺口。

    骆离一愣,觉得有些刺耳。

    听他说了一大堆,棠秘子问道:“你说这么多,都有写下来吗?”

    就是因为没写,我才用嘴说出来的嘛。进安看棠秘子不满,故意问道:“你这是记不住?”马上一拍脑门:“瞧我,忘记了常人的记性不如我,你们等等,我直接把去年封存的总结拿给你们。”

    “快去拿!”棠秘子真想朝他屁股踹上一脚。

    进安把一叠a4纸放在棠秘子的手上,说道:“二位,天色已经晚,蔽观就不留你们了。”

    骆离赶紧恭手:“进安道长大义。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心血没有白费,骆离替大秦道士们谢过了。”

    进安鼻子微抽:“哪里哪里,骆真人勿谢。”

    骆离本是实话实说,进安却当他是讽刺自己......

    道童把他们送出观门外,大门刚关上,棠秘子就扯过骆离说道:“以后,大秦就会横空出现一位骆真人了。你今天表现很好,如此一来,有他免费宣传,我们行事更方便了。”

    骆离一愣:什么叫我表现好。从头到尾不是一直由我在主导吗?

    二人回到招待所,一个人也没有,冷冷清清的。

    两人赶紧转道警察局办公大楼,迎面碰上强子,“棠指导,你怎么一走一整天呀,下午有人过来找你挑战。现在还在呢,你的朋友尚道士已经替你教训了。可是那哥们出手太重,把人给打残废了。家属闹了起来......”

    “行行行,你忙你的去。”棠秘子和骆离赶快冲进去。

    “呜呜......这天杀的,哪里来的地痞流氓,切磋搞成要人命。还有没有王法啦!”

    “老娘不要钱,就要你赔一只腿,你断了我兄弟的左腿,必须自断一根!”

    ......

    这典型的刁蛮泼妇。还说别人是流氓。棠秘子见不得人撒泼,拔开旁边的警员走了进去。

    骆离顺着缝隙看见地上躺在一个男人。

    脸色一变,紧跟着走上前。想看仔细。

    小本子一张脸比他还青得吓人,看见他们回来了,赶紧跑过来拉住骆离的手,悄声说道:“我看见张启山了,只一眼,他就跑了。曾叔也看见了他,当时外面人很多,他没敢对我们出手。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很焦急,见势不对就跑了......”

    骆离顾不得看地上的男人,一口气跑上警局楼顶,放眼望去,可视范围内没有一个身绕灵气的人。

    见到小本子追上来,忙问:“你能探知到他往哪跑的吗?”

    “能,我还知道他特别忙,忙着助纣为虐。你现在哪能找到,他坐汽车跑了,已经过了半小时,早就离开合江了。我们快下去,先看看那两人。”

    “他没对你们出手,是因为人多,还是因为法力办不到?”

    “我看他身体正常,并不像伤得动不了手,确实是当时人太多他没有机会。”看见骆离又紧张又庆幸,马上安慰道:“你放心,起初我不知道他的样子,现在已经在脑中留有印象了,会知道怎么避他。我们先不讨论这个,楼下的情况更急。”

    “好!”他赶紧又拉着小本子下楼。

    那个泼妇还在骂,骆离指着地上:“这两人......”张启山的消息此时不急,反正他跑不了,关键是地上的人怎么处理。

    小本子悄声道:“嗯,这个男人是人鸟双魄,跟杨冰冰的情况有些不同,他没有鸟的身体,有些像东沪旅游团那个领队司机,但比他严重。他们本来是想讹棠爷爷的,结果被尚世江担了。”

    尚世江死命盯住地上的男人,双拳握紧,根本听不见旁边的人在说什么,像个雕塑一般。他气呀,平生最恨被人讹诈。

    旁边的警察七嘴八舌,那个三十多岁女人的尖指甲都要戳到尚世江脸上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骆离一出声,尚世江立马醒了。指着男人想对骆离说什么,马上又被他的手势打断。

    骆离对地上女人说道:“你叫什么?他是我宗派的弟子,出了事有由我负责。”

    女人反应过来马上朝冲他冲过来,骆离手掌一动,一股劲气窜过,她被煽倒在地上。泼性越发不可收拾,就势倒在地上就要脱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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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348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不想好好说话,我们就走。这个武术指导不干了!”骆离吼道。

    “你!”女人隐隐露出些奇怪的兴奋。

    女人赶紧爬起来,近不到身,就用她尖尖的食指遥对着骆离。

    “别以为你会妖术就能欺侮人,老娘叫付春林,地上断腿的是我弟弟付春阳。他从小就爱好武术,学得一身真本事,以前在外州武馆当武师。前天回家听说合江来了个厉害的行家,就想上来比划比划,结果你们的破指导躲着不敢见人;竟然叫来一个江湖道士用邪术断了他的腿。你们怕我们抢饭碗,就下狠手废了他,你叫他下半辈子怎么活!我看你也是习武的,这道士都是你的人,难道不知道断了腿对他来说比死还不如吗!啊?是不是?你说!”

    这臭婆娘的唾沫星子都要喷骆离脸上,他忍住脾气,回道:“我知道,我帮他把腿接好。”

    两姐弟明显一愣:谁要你接,接好了也没用!

    姐弟俩见他神色胸有成足,只盯着断腿看,暗暗发急。怪这人没找到问题出在哪里!到底是不是道士?

    特别是付春阳,现在身体里两个魂魄,搅得他日夜不安;到了晚上,一开口说话,嘴里就发出鸟叫声。眼看是中了邪了,连明阳道长都治不了,也不相信他。后来回到合江,又被一个江湖术士骗光了积蓄,吃了些乱七八糟的药,人都拉得虚脱了,把病搞得更严重。没有办法,只得躲在家里,慢慢等死。听他姐姐付春林说棠秘子是个道士,功夫还很高,就打着主意上来把事情闹大,希望那道士能看出他的问题。能在官家干的道士。肯定和江湖上的不一样,说的话才可信。给不起钱,只能用讹诈的办法。

    如果棠秘子看出了问题,也治不好,这也没关系,他背后站着国家呢。只有集合了国家的力量,这样,付春阳才有可能逃过一劫,还有活命的可能。

    骆离问小本子:“闹了有多久了?他们不让去医院对吧。”

    小本子点头:“刚闹上,等到快下班时你们还没回来。熊队长受不了这两人的言语挑衅,就让尚道士上。没过几招,这男人趁人不备自断了左腿,赖在他头上。我跟尚道士一起来的,我看出这男人有问题,没劝住他。你来了就好,我刚才吓着了。现在静下心来感觉,这两人没有恶意。”

    “谁他娘的躲着,老子有事出去了。我们这是国家部门,不是外面耍擂台摆地摊的,你想来切磋就切磋,视原则与规矩为何物?”棠秘子怒火中烧。进了国家部门还有祸事惹上门,真是憋屈之极。回头望了望,局长又不在。

    熊枫无意间成了“罪魁祸首”:“下午我出警了,一回来这两人就闹得我头疼。想着已经下班了,不如就当放松吧,所以请你的朋友过来一较高下。”没想到惹出这么一档子事儿。

    熊枫后悔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刚才要强行把他们送去医院,这女人的蛮力气特别大,谁上去,就抓谁的下身,一威喝她就脱衣服。还有老丑小本子等外人看着,总不能亮枪吧,要是这样,他这警察也别干了。阎王爷见了也得退避三分呀,姐弟俩完全是用生命在撒泼。这是熊枫职业道路上的滑铁卢!

    这两姐弟又倒在了地上,付春林更是找到了由头,口中尽是污言秽语:“不摆擂台就别比呀,你们这是想教训我们不懂王法尊卑,拿老百姓不当人,教训也不能把人打残。一群男盗女娼的贱货,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样样精通,就只知道向我们草民下死手。早知道你们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就应该在我们进来时逼着我们下跪三拜九叩。这样我们哪里还敢上来招惹你们,哎呀,我苦命的兄弟呀......”

    眼见天都快黑了,熊枫这局里三把手,想压也压不住,明天一早肯定会受到处分。再闹下去,这身衣服也得脱啰。大吼道:“你到底想要啥?痛快点。”

    付春林看了一眼兄弟:实不行咱就去治腿吧?后面再想办法!

    付春阳紧盯着骆离,眼中全是渴望。

    “熊队长问你们话呢?是不是要钱,老子给钱行不行?治好腿再赔你钱,或者只给钱,你自己治?”棠秘子挥舞着袖子,棠秘子忍耐到了极限。

    骆离明白这两人到底想干啥,说道:“都是当妈当爹的人了,这个样子以后还做人吗?啥都别说了,你们跟我走,我知道你们要什么。”

    地上两人赶紧翻身而起,异口同声:“当真?”

    骆离没说话,只学了一句鸟叫。

    把人吓得差点又跌回去。

    骆离叫齐自己的人往外走,付春林赶忙扶着兄弟,一跳一跳地跟上。

    留下熊枫和几个手下面面相觑:这是唱的哪出,自己去解决了?真是太好不过了。

    熊枫暗自思忖:等下去听打一下,棠教头赔了多少钱。知道棠秘子反正有钱,这样一想,熊枫就释然了。

    “关紧门。”骆离说完,拿出一张隔音符,两指一捻,符箓瞬间燃为灰烬。

    “大师!大师救命!”付氏姐弟双双跪倒在地,不住磕头。

    “秦恒,你过来,好好听听。”骆离一本正经,异常严肃地对他说道。

    秦恒莫名提起了心,乖乖过来坐好。

    骆离对付春阳说道:“说吧,把你身体里怎么有了云雀魂魄的事情从头到尾说出来。”

    “你真看出来了,太好了!我有救了,姐,我有救了。”

    棠秘子原本正在心里计划给他们多少钱,一来就见他们下跪,现在又听见云雀魂魄的事,终于明白了这两个疯子所求是什么。一肚子火气都压过了担心!

    尚世江更是愤怒,自私透顶的两人,非要搅得一帮人不得安宁。

    小本子对他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想拉你都没拉住。轻易就着了人家的道。怪不得你师傅,一直不让你出入江湖。就你那刚愎自用的心思,时灵时不灵,尽做蠢事。”

    尚世江猛地瞪大眼睛:“难道你开启了先知的能力,居然还能看透人的魂魄?”之前让她看张启山,她说必须要亲眼见过,脑子里有印象才行。可是这两个陌生人,她又能出人家身体的魂魄。尚世江真是搞不懂,小本子这种先知能力到底是咋会事!

    小本子本想告诉他,她入道前在荣百山就能听见云雀人说话了。

    骆离打断他们:“我们虽然都知道。可是秦恒不知道。顺道也要了解一下付春阳是怎么中的招,大家都静静,好好听他说。”

    付春阳得到骆离的示意,组织了一下语言,知道这很重要,事关生死,他争取一处不漏地把经过讲清楚。

    他武艺不错,八岁就进了武术学校,这个学校是民办的。并不正规。跟京城徐进绥的国家武术队根本没得比。付春阳虽然灵性不足,但是他四肢特别健壮,天生蛮力。功夫在学校里首屈一指,毕业以后就留校当了老师。

    天生蛮力。四肢发达,这是重点;听说荣百山近两年比较邪性,他们学校为了创收,搞了一个探险训练班。开办不久。只招了一期学员十二个人,一个月的课程结束后。学校收了每人两千元的费用,由他带队。拉着这十二个学员北上了。

    行程很简单,一辆面包车拉到山脚下,然后带上睡袋和帐篷就上去“探险”。也就是训练这帮天天坐办公室的普通白领野外生存的能力,教他们生火做饭,体验山林生活罢了,并没有深入。十二个学员,六男六女,期中有两对是情侣;其他人是为什么来,想想也知道,谁也没把这当成是真的探险。

    夜一黑,多个帐篷传出靡靡之音。让他们玩舒服了,付春阳的工作就结束了。

    付春阳至荣百山回来以后,就开始出现幻象,有时候照镜子,发现眼睛珠子里居然有一只鸟儿。睡觉的时候打呼的声音都变成了鸟叫,到了近几天,连晚上说话也是。

    说到这里,他马上就叫了起来。

    秦恒头皮发麻,他现在还看不到付春阳身上的魂魄。但是看他骆前辈的神色,知道是真的,吓得牙齿打颤。没想到这个世上真有巫术,还那么可怕。抬头正好看见骆离盯着他,下意识地调整好心态,重重对他点头,咬紧了牙齿。马上得到骆前辈一个鼓励和赞赏的眼神,心里霎时感觉有豪气涌上来。

    “哎呀,又犯了。我兄弟这一夜都说不了话了,你们可不可以现在就想办法治治?他差点被学校的人弄到精神病院去,好不容易回到家,老婆孩子也给吓走了。我带他去找过沙武州的明阳道长,明阳道长根本不信他,还说他有心魔,以前肯定没少打鸟,只叫我们多行善事,多放生,屁用都没有。”

    “咳咳。”棠秘子打断她。

    “明阳道长精通的是道义,如果硬要分文武,他是文道,我们这派属武道。他是位令人尊敬的高人,看不出你们的情况,也不能骂她。这位大姐,不是我说你,你这口业可是造了不少,平时得修修心。”

    “大姐?”付春林傻了,紧接着点头:“我会的我会的。”

    棠秘子问骆离:“我们的宗派叫......”

    骆离脱口而出:“火离宗。”

    秦恒一跃而起:“好宗名,以后我就是火离宗的弟子了。”

    付春阳不敢说话,对姐姐投去一眼:敢情他们那什么宗啊派的刚刚才建?

    骆离低头沉思,叫秦恒拿来纸笔,不能说就付春阳写吧。

    趁着这会儿功夫,问小本子:“张启山是跟着他来的?那晚在渡轮上,他应该见过你。”

    “对,我看清了他的长相,现在只要脑中想到他,就能准确地知道他的方位还有身处的环境。可惜,一天只能用一次。他肯定是跟着这两人过来的,我跟曾叔还有尚道士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他站在警局门外。”

    “那他也看见曾叔了?”骆离望向老丑。

    从警局到家,老丑从未开口说话。表情狰狞。发现骆离在看他,马上对他点了点头,放开了紧握的拳头。他在警局门口与张启山对视,心里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想到他逼供时的残忍手段,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了他。埋藏心底的恨意被张启山这个开关给打开了,屈辱,怨愤,诸多负面情绪压得喘不过气。

    骆离在心里分析:张启山也知道他们在哪,老丑的禁制已经开了。但是他却不敢来。就算碰见了,他也躲开,这很奇怪。怕受伤?时间紧迫?不敢出一丝意外,只为了云雀人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心底涌上寒意,有天外至宝赤朱指环,有真人以上法力的张启山,都会对云雀人重视到此种地步,那...他要是达到了目的。何是什么情形?

    小本子打断了他的深思:“看看付春阳写的啥,估计和我猜得差不多,肯定是张启山偷着给他吃了蓝毛云雀肉。”

    尚世江和棠秘子同时一惊:“什么?!”

    小本子恍了一秒:“我...我以为你们早就推断出来。张启山已经跟荣家寨沆瀣一气了,有了他。荣家寨的活动范围拓宽,这个付春阳的身体就是他们要用的。”

    “一代道术高手,竟然沦落成人家的打手!”棠秘子啐了一口。

    最不愿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太棘手了。

    付春阳这边写好了,付春林一边看兄弟写,一边把他们的话听了个大概。见他们一个个面色铁青。直觉不是好事,忙问:“你们知道原因?”

    大家沉默以对,没人回答她。

    骆离看过付春阳写出来经过说道:“他根本不知道怎么中的招,估计是中了张狗道的法术吃下了云雀肉。从他们所处的位置来看,并没有进山,人又多,张启山不便下手,一路尾随他们,跟着离开荣百山。狗道运气不好,付春阳回了学校就没出去过,某天晚上,监控发现有人闯门,报过一次警。”

    所以,他就一路跟到合江来了,明知道骆离他们也在,都敢大着胆子过来。看来付春阳,对他很重要。

    “还有,他被一个自称弥越散人的江湖骗子骗了十万块钱。这个什么弥越散人,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

    棠秘子依稀有点印象,回道:“等下看看进安给的资料。”

    付春林忙说:“有啊,他家就在合江娘娘庙旁边,自称自己是陈抟老祖转世;结果就是个骗钱的狗道,那是我兄弟存了十年的血汗钱呀。”说着声音又提高,一张黄脸拉长变得狰狞。泼劲已经融进了骨子里,如果有必要,她马上就可以唱起来。

    大家忍不住皱眉,这副德性,就算是诉苦都让人泛不起同情心,反而让人倒胃口。

    骆离明白了张启山的想法,此前他要把我引去鹂国和山姆国,现在我就在合江,他反而不急了。如此,他肯定是急需一个身体,有了万全之策才敢与骆离斗法;在紫带手上,已经吃过两次亏了。

    也不知道扬冰冰夫妻和那群驴友队怎么样了?想必早已遭了毒手。

    “炼魄,炼成后融和在蓝色羽毛里,莫问道长母亲的手扎里有提过。”骆离开口说道。可惜,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形,不然,我们找到关窍,就好办了。

    付氏姐弟还在眼巴巴望着呢,他们的对话,姐弟俩没听明白,不知到底能不能治。

    骆离不忍心看这两双眼睛,摇了摇头:“你就算没被拿去炼魄,也......我们暂时还救不了你,不仅是我们,整个大秦也没人能救。我不能乱给你们希望,不过也不是全没有活路。我在你身上下一个扰乱法术,暂时就躲起来,避免被人找到,不要对任何人透露藏身地点。有了结果,我会来找你的。”除了这些,连压制他身体动物魂魄的办法也没有。

    “啥?搞半天你们......”

    “叽叽...叽叽叽......”付春阳想阻止她姐姐胡言乱语,他心里清楚,确实有人想要找他。不然,他也不会把有人闯学校的事情写下来。这些人还认识跟踪他的人,他们说得对,除此之外,没人能救他。

    付春林哭了起来,狠命跺脚。如果兄弟不叫唤两声,她可能又要发泼疯了。

    付春阳示意骆离给他下法术。

    好在还有一个懂事的,骆离顺道把他的骨头接上了。这人脑子有些愣,生生掰断自己的关节,对自己都能下这样的狠手,真是个......人才。

    尚世江和棠秘子带着付氏姐弟悄悄去找地方隐密,沿路烧掉骆离绘的三张符箓,务必把这姐弟俩隐藏好。

    可是,救得了一个,救得了两个吗?张启山迟早会找到更多的好身体来用。再没有准备之前,更会躲着他们。

    骆离打算明天一早去把支票兑了,取出一百万来以备急用。以前嫌钱没处用,现在觉得只怕不够花。先要拿出五十万来买药草,想办法收购稀有药材,把尚世江和秦恒还有小本子的身体炼出来。伙食上能有多好吃多好,秦恒争取用半年时间先把基础打牢,然后开始学习葛氏练气术。

    尚世江除了勤奋还不够,骆离必须腾出时间来像钟方教自己那样指导他。

    这样。回到陇族去,必须在计划之内。

    到了半夜,棠秘子和尚世江还没回来。骆离拿出从进安那里要来的名单,与老丑小本子一翻看。这个弥越散人旁边就一句话:三年前起势。非道士,有后台,骗子。

    这些东西都是进安以前就记下的,不用甄别真伪。进安是真的怕死。巴不得把有用的消息全部告诉骆离,让别人去斗。这个骗子还有后台,多大?

    “华银观。骆离你看。”小本子指给他看。华银观:庄语书,号清语,道法师,年五十(实龄不止),医道世家,师承不祥,北方辽吉州人士,道教协会副理事。(术法高过医术,其人有野心。)

    护号里的话是进安自己写的备注,旁边画有圆圈,证明他已经确定。这个实龄不止,奈人寻味。如果深思起来,可以表明他道术很高,已经超脱了岁月。

    “这人有用,拿出来。”骆离把这张纸抽出来,突然又记起陪小本子回华银镇安葬闻师傅时,听羊肉饭馆的老板提了几句,说北方有人要过来重建华银观,还说过是道教协会的。华银观虽高,但是地理环境偏僻,一个副理事长,偏偏跑去那里建观......

    “说不定他真的有些道行,也能感觉到上面的灵气,有助于修炼。”骆离眼睛微眯,如果是那样的话,证明他的道术的确很高,至少高出棠秘子等人两个层次。一定得争取过来!

    老丑和小本子都点头,继续查看,很多都是没用的,干货很少。要是想要拉笼这些人,坐上道教会长的位置,这些资料非常有用,可他们志不在此。除天岳观外五十二座道观的资料,骆离得花时间背熟,务必做到一听名字就知道他从哪里来的。

    正在翻阅着,棠秘子和尚世江回来了。

    秦恒忙问:“把他们安排在哪了?”他很为那两人担心。

    棠秘子笑着问骆离:“你来猜猜?”

    “不猜,我没有功夫去看身上的子母符,没看我正忙着吗。”

    棠秘子无趣,只得自己讲道:“我把他们放在进安的落沙观里了,怎样,很保险吧。”

    “你...你还真是,不怕他把人撵出来呀。”骆离不明白他干嘛又去把人家无妄的人牵扯进来。

    “怕啥,他又看不出付春阳身上有两个魂魄,我只说这两个人是你要用的,他还不乖乖就范,好好相待,把他们藏得密不透风的。”

    “行啊,前辈你朝道友下手干得蛮顺手的。”

    “那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这话人们不是常说嘛。”

    骆离低头裂嘴闷笑:还不知道进安是怎么烦躁呢。

    ......(未完待续。。)

第349-351章 拜会明阳道长

    五百多个道士,干掉七七门后,就只剩下三百七十七个,仔细看来基本没用,大多在温饱线上挣扎。有三十几个混进了道教协会,捧着铁碗饭,跟八国比武大赛上的齐梦秋一样。不过齐梦秋在今年夏天已经去世了,除了没有影踪的道法师灵空子,剩下的两个道法师倒是在,还都担任副理事的职位,可是有一位却移民了。

    现在协会里的道士们,正为空出来的副理事位置急得不可开交。理事长也就是会长,本名朱世勋,没有道号。此人水平一般,还没突破到道法师的级别,进安道长估计,他至少还需要十年时间才能突破。

    “看来,能用的就庄语书一个人。”骆离粗粗看完,十分郁闷。

    棠秘子劝道:“早就该料到,所以我为你安排了明天的行程,回来时跟局长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抽辆车送你去沙武市,拜访明阳道长。”

    骆离一愣,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又问:“你不陪我去了是吗?”

    “明阳道长是个虚怀若谷深明厚慈之人,这么些年,他比道教协会那帮人更能代表我大秦的道士,在同行里拥护者众多。他只谈道义,不懂术法,也不跟人争高低,一心渗透自己的道经。你知道,那劳什子道教协会被几个人把持着,国家经费有限,又不可能扩编。大部份道士进不去,即是不屑又是羡慕。明阳道长的厉害在于,人家百请不去,他看不上那身份。没入协会的道士们,都以他为榜样,出门与协会的同行杠上,免不了拿出他的名头来说道,以获得心理上的满足感,压倒对方。百试不爽。哈哈!”

    骆离点头:“我懂你的意思,其实前面一句话就够了,他是个深明厚慈之人,不像进安那样不好对付。我只要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得到他的支持,这样我就能笼络到不少人了,是吧?可是,你确定那些人有用?人家都是有门有派的,纵使愿意投奔到我门下,供我差遣。说白了,还是要靠钱。那样的人,我要来有啥用。”

    棠秘子道:“迂回嘛,先要造势,再把想走这条道的人收罗起来。一个个慢慢甄别,假已时日,绝对一支独秀。因为你有正统的道术传承啊,再怎么也能捡到几个好苗子,培养几个道法师。而且你还有闻氏制符术。对了,制符术你练得怎么样了?”

    骆离不由烦闷:“还没来得及炼呢。这样一来,我后面就得大秦陇族两边跑了。”

    “嗯,当然。这是必须的。火离宗起势以后,对荣家寨是个威胁。就算那帮邪巫有大动作,我们也不至于全无还手之力。我抽不开身,除了尚道士。你基本无人可用啊。唉!”

    骆离低头沉思,马上我就要当宗主了,可是我真的准备好了吗?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担子重,任务紧啊。宗门选址,分派任务提拔管理,等等一系列琐事,还没有一点头绪。

    不由望向小本子:结婚遥遥无期。

    小本子对着嫣然一笑,并不忌讳有旁人在,笑道:“我爷爷也没想到,我会成为宗主夫人吧。”

    “哈哈哈......”

    尚世江和秦恒顿时雄心壮志,有可能的话,谁也不想默默无闻。

    棠秘子跟着众人笑着,暗地里给自己下了任务,一定得在明面上扩大影响力呀。最好把道教协会那帮酒囊饭袋拉下马,占着茅坑不拉屎,净整些没用的。如果没有骆离,这事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从此以后,他不但不会拒绝官面上的交流,还主动往更高处走。争取多认识几个大人物,从古至今,和平时期的草莽英雄是成不了大事的。

    晚上大家草草把冰箱里能吃的材料随便煮来吃了,各自休息。

    次日,骆离就和小本子取钱回来。

    一百万大钞,重重的十摞,好几十斤,骆离提回来扔在沙发上。看得众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转眼就不见了。除了棠秘子,他深琐着眉头:这钱花起来真得跟流水一样,得抽空问问大哥,他的分红啥时可以拿到手里,有多少钱。

    骆离对老丑说道:“曾叔,明天你就和小本子出去买药材,能转帐的尽量转帐,不能的才付现金。”突然想到康十三娘,又说:“要不小本子你联系一下十三娘,照顾一下她的生意。咱们回大秦了,也得通知她聚聚。”

    山灵一天都在想着心事,这时插了一句嘴:“主人如果建了门派,我还有用躲着吗?”

    骆离拍了拍他的肥胳膊,笑道:“当然要躲着了,难道你以为每个人都能信任吗?你是我的秘密武器,可得藏好了。”

    山灵瘪嘴:“真不爽,在合江这里,只要警察局的人一来,我就得躲着,烦死了。”

    “好了好了。”骆离抚着他的大头:“你不知道我和小本子有多羡慕你,巴不得躲着不见人,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山灵赶紧飘开,有模有样的叹道:“真是人各有志啊!”

    沉思的棠秘子突然“醒”了:“咱们得租个大房子,这次得看好了地点,骆离弄一个不妨碍别人的幻径万踪阵。东沪赵新村那房子,才住了几个月就走了,押金也没退,亏大发了。”

    骆离觉得太麻烦,如果真要弄出一个阵来,只有自己知道路,他们也学不会。难不成每天都要出去接受吗?不然只得想办法再研制一种引路符箓,幻径阵倒是不麻烦,但不管用,如果被张启山跟上,也是白搭。

    “先找房子,让我再想想。”宗门选在哪里,还没着落呢。

    说到幻径万踪阵,他又想起华银观。那上面也有一道,还是很早就布下的,不知那位清语道长有没有察觉。想到这里,他隐隐有种期待,或许清语对阵法很有研究,已经解开了也说不定。

    老丑起身说道:“那就这样定了。小本子去联系康十三娘,我现在就出去先看看。我的阴鱼早就该弄了,要找房子就尽快,这里施不开手脚,跟挤香肠一样。”而且有秦恒在,他的法气刚开,还不稳,如果被伤到,又是麻烦事。

    尚世江生怕把找房子的事情交给他,马上看向小本子。

    小本子白了她一眼。“我有自己的事,还要陪曾叔买药材。虽说咱们现在钱很多,可也得省着来,租房子的事交给你最合适不过。”余下的话不用说,大家都明白,他天生节约吝啬,想必能租到又大又便宜的。

    尚世江一把抓过秦恒:“你小子陪我一起!”

    “不,我要炼功,每天的任务排这么紧。我哪有闲功夫啊。要不找我爸陪你?”

    “傻小子,当然不能让你爸知道,不然还布什么阵!”棠秘子给了他一个爆栗子。

    敲得秦恒恍然大悟,又有些自豪:“哥也是干大事的人了。爹妈都得瞒着。”

    真是个孩子,骆离有些失望,同时也羡慕:在父母的羽翼下长大,才有资格像个孩子。

    尚世江第一次独挑大梁。接下了租房子的艰巨任务。棠秘子上他的班,老丑和小本子买药材,秦恒练功。骆离次日去沙武市。

    大家各行其职,只求尽快把不能在陇族办的事情都给办完了。

    明阳观坐落在沙武市的南郊太平山,太平山算不得山,最多算个山包。北麓州本是属于汉江平原,根本找不到什么高一点的大山。明阳观里青山绿水,环境清幽。占地面积可能是所有道观中最广的,主观由三座两层木楼组成,外面有围墙圈出10亩大的地方,观中还有凉亭和回廊,假山溪水,布局错落有致,很有一翻味道。

    说这里是古代某位王爷的府邸或许更贴切。

    骆离随着引路的小道士走了十几分钟,才在河塘边看见垂钓的明阳道长。

    他大概刚到七十,胡子剃得干干净净;头发应该是染过,黑幽幽的,梳着赌王周润法式的大背头,显得只有五十多岁,十分年轻。鼻挺宽额,凤眼剑唇,古稀之年上眼帘还是一道弧形,不像其他老年人,已经垂成了三角眼,他少年时绝对是个标准的美男子。

    怪道这些人对他另眼相看,光是这副相貌就让人心生好感愿意亲近。他再一运作,想不独领都难。

    不过跟师傅比,还是差点,没有法力,身材不如师傅有型。就算他天天打太极修生养性,在气势上也没有开过法气的道士们强。

    但是,正如山灵刚学会的新词:“人各有志。”他这样独树一帜,才能享受生活啊。

    瞧瞧这环境,堪比皇帝了。

    暖阳道长已经看见了他,朝他招手。

    “火离宗骆离无约前来,实有急事,还望道长宥恕。”

    明阳大笑一声:“小小年纪,说话老气横秋,想来你并不了解我呀。”“来来来,陪我钓几条鱼,今天请你尝尝我的手艺。”

    “那我真是来对了,可以一饱口腹。”

    明阳道长不再回话,静看水面。

    骆离接过道人递来的鱼杆,两眼一望,便知哪里有鱼,轻轻一扬,挥了过去。

    刚刚放竿,就提了起来,上面一饵双鱼。旁边的小道人根本不惊讶,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递上鱼篓。

    想来有不少道士早就前来“表演”过了。

    骆离把鱼放进去,再次挥出鱼竿,这次是一饵六鱼,清一色的四指鲫鱼。这塘里几乎全是这种鱼,想必明阳爱吃糖醋鲫鱼吧,所以只养了这个。

    小道人终于露出一丝诧异,并没多话。

    骆离拉了八条起来,便不再钓了,静静地等在一旁,闲看明阳道长用“鱼饵喂鱼”。

    半小时后,他喂了有十五六条,仿佛才发觉骆离在旁边一般,说道:“你对我观的道童说你是钟方真人的亲传弟子,葛氏传人?”

    “是的,家师的葛氏道术千百年来,只是单传,所以,骆离就是传人。”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搞个火离宗出来,还欲把你师傅的道术广为传扬?”

    “事出有因。近四百年来,留下的完整道术就只我葛氏了。如果再敝帚自珍,那道术的传承就要彻底断了。圣人言,不破不立,我把葛氏道术贡献出来,让所有爱好者都可以修习,或许有天份者能在此基础上,自创出更厉害的道法。一代一代延绵不绝,生生不息,如果师傅还活着。想必也会同意我的。除了葛氏道术,我还要集合各路精华,所以取名火离宗。”看来进安的动作很快嘛,昨天晚上棠秘子过去告诉他宗名,今天他就通报明阳道长了。

    明阳接下来就要问他师傅,现在得知钟方已经不在了,和进安一样惊讶。不过他并没有问,只是叹息了一声。

    “传扬道术?呵!那也是得名又得利的事情,不过。我猜你所求不止这两样。你是想为你师傅报仇?不怕告诉你,我早上已经接到进安道长的电话,他说了一些你的事情。不过,想必你也知道他。言简意赅,惜字如金啊。他是个少有的聪明人,他都帮你说话,看来你已经迈出了很大一步了。”

    骆离猜到进安肯定会帮他宣传。可是他却藏一半留一半。荣家寨的事情现在连进安都瞒着,更不能告诉他。只得把跟进安讲的那一套说给他听,对张启山的情形再夸张其词说了一遍。

    至于后面传成什么样。管不了那么多了。

    听罢,明阳道长并没说话。

    “明阳道长,我大言不惭地要建宗立派,志在延续正统道术,清除奸邪。除此之外别无他求。”这么大的理想,骆离一说出来,脑中突然闪过一些想法: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葛氏的道术在传承着,道术百年后必定消亡。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有被主流社会认可了,消亡是必然;如果不是因为钟方真人的纯善和坚持,也培养不出他这样的价值观和一身正气;就算有他的存在,没有出现荣家寨,他也绝不会闲得建宗立派振兴道术。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牵引着他前行。一旦有所偏离,就给他拨正。冥冥之中,他就是道术长河中的那一粒引路的泥沙。

    在踏入江湖之前,他的性格与社会格格不入,倘若不是有一身本事,可能真的连图个温饱都难。难道二十几年前那场大天灾,在夺去了上百万人的性命之后,还为大秦道术送来一个转机?父母的世界又是怎样的?自己曾经单纯率真又执拗的性格难说真是缘至于他们,一脉 相承,血浓于水。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他们的世界看看,见识千奇百怪的法术,见识那个世界的人们。他们是为何坠入这个世界,是被逼迫?还是......

    想到这里,骆离就知道自己又感性了。

    “走神了?直觉你很有故事啊,年纪轻轻心思这么重。不过,有抱负的年轻人,我都喜欢。”

    骆离没想到这时走神,不好意思地笑笑:“跟其他道士说,人家肯定要嘲笑我不知天高地厚,还会讽刺我的理想,我就知道您不会。”

    明道收起鱼竿起身说道:“那是当然,你出门看看,还有几人有信仰。你们这些东西,都被人说成是跳大神和牛鬼蛇神。哈哈哈哈......倒是像我这样,只啃古书的人,反而受人尊敬。就连道教协会那帮人,同样不敢大声说出他们懂术法,真是讽刺。”

    骆离感觉已经说通了他。

    “走,跟我去伙房,这八条鱼就是我们的午餐。”明阳道长从小道人手中接过鱼篓。

    带着骆离来到他现代化的厨房。骆离看他洗鱼刮麟把鱼腌制好,手法十分灵活利落。

    他做的糖醋鲫鱼腌料,用了很多泡椒和花椒,大量的醋和糖。又从盐水坛子里掏出老酸萝卜和泡姜,细细切成丝,油锅里一滚,便舀上半锅水盖上锅盖慢火熬着。

    “没见过吧?这种老汤做出来的特别入味,等这汤汁熬透了,再把腌好的鱼放进去,那是一个美味呀。”说着又放进去两勺猪油。

    这么大锅水,看来糖和醋并没过量啊,骆离闻着香味就有了食欲。

    在熬汤的时候,明阳真人又跟骆离谈了几句。只说他不会跟骆离唱反调,也不会帮他拉人。如果有人问到他,他就把今天的对话照实说。并不会发表看法。

    这个结果不尽人意,骆离没有表露出来,仍是口中感谢。

    毕竟,他在江湖上还是个新人。明阳道长有所顾忌也是应该的,只看后面他的表现了。

    糖醋鲫鱼上了桌,香气扑鼻,鲜嫩可口。

    骆离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鲫鱼,鱼刺都吮得干干净净,一老一少埋头苦干,仿佛正在做一件非常神圣的大事。

    四条鱼吃得一点不剩。两人面前分别摆着四具完整的鱼骨。或许是嗜味之人难得遇到“吃友”,饭后,明阳道长笑着说:“你可以把火离宗的招人启示贴在我的道观外。”

    骆离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多谢明阳真人提携火离宗,只是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场地建宗门,一旦确定,我再来拜访。道长做的糖醋鲫鱼,真是天下第一,荣西的泡椒泡姜非常好吃。下次我给你带点过来。”

    “好,这比金银更合我心意。”

    ......

    到最后还是得到了明阳真人的支持,这趟过来,把事情办得很成功。骆离回到合江。已经是晚上了,刚踏入楼梯口,就听见康十三娘的大嗓门。

    “哟宗主回来了!你们收不收女弟子呀。”康十三娘掂着脚望着他笑问。

    “怎么不收,男女不拒。你来吗?”

    大家正在做晚饭,看来今天都回来得晚,这么多人拘在这个小小的三室一厅。有些转不开身。不用他问,尚世江就上来说道:“附近看完了,根本没有合适的地方。要说好地方,陇族最好,不但有机关,还有天险。”

    等于白说,骆离看向康十三娘,真想她主动把棽山南借出来。离棉国又近,再好不过。

    康十三娘肯定懂他的意思,打个哈哈去厨房帮小本子的忙。

    “小气!”

    山灵说道:“龙山?”

    骆离更是摇头,不行啊,太贵,也太热闹了。

    本来想是随便先找个住的地方,可是明阳道长今天提醒了他,前期宣传要打出去,选址得马上确定。

    如果华银观没有被人占了,或许想想办法还有可能。

    “乍搞?”尚世江还等着他回话。

    “你今天连暂时住的独院房子都没找到?”

    那还用说,肯定是无功而返,他现在一门心思想回陇族,对于这些庶务根本就不擅长,不情不愿地更做不成事。

    老丑心下说道:要你何用!功夫不到家,交际也不行,杂事都处理不好。说完突然意识到:好像初到陇族时也这样教训过他,唉!本性难移。

    棠秘子和小本子从厨房端菜出来,催他们吃饭。

    骆离没有味口,先回到房间,整理计划。

    灯也用不着开,直接开了纯眼,现在他发现,纯眼越用越精,只要有机会他就用,也当练功了。

    他拿着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还要去华银观见庄语书道长,剩下的五十几个道观全部要去一趟,把消息发布出去;不一定他亲自去,到时再看谁合适。目前最适合的莫过于尚世江,可是想到尚世江,他有点头痛。

    火离宗建在哪里?要不要去政府备案,怎么备,他又不是协会里的人。可是不备,万一说他无故集结江湖人士从事非法运动......

    山灵躺在他的小床上,搭着二郎腿,出了个主意:“要不也像七七门那样,外面用公司的名字?”

    “你还知道公司?可是还要上税,开个什么性质的公司?难道我还得专门请人演戏。”

    苦恼啊。

    客厅的人都吃完了饭,他还是想不出头绪。

    烦躁地把草稿撕了,扔进垃圾筒。纸团上面有他刚才写的三字:张启山。

    “天岳观!”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天岳观比华银观更靠西,气候恶劣,海拔最高。那是曾师祖抱阳子建立的,没有登记,也少人注意,平常人更是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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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真4月17号下午两点半于外地。(未完待续。。)

第352-354章 初上天岳观

    他从来没有去过,记得师傅临死前提醒他那几句奇怪的话,还说这是上山要用的。想来肯定道路非常险峻和隐蔽,把宗门建在那里,再好不过,少了官面上的干涉,完全一个江湖组织。招收弟子时把好关,或许官方几十年都注意不到。现在张启山还得躲着他,到了收回天岳观的时机。

    “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小本子和康十三娘进来,听到这句,问道:“想到建在哪了?”

    “想到了,天岳观。”

    康十三娘回忆了一下,试探道:“天岳山?”看见骆离点头,忙说:“妈呀,那鬼地方,山上长年是雪,荒无人烟鸟不拉屎,有路上去吗?”说完恨不得自打嘴巴,人家找着地方了,干嘛泼冷水。

    “要不明天陪我去见识见识?”又对小本子说道:“张启山现在不在山上是吧?”

    小本子点头,“不在西北方,已经转到东北方去了。”那就是荣百山的方向,想到就让人抓心挠肝。

    “行啊!看看你怎么玩。”康十三娘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万一他看不上眼,还得打她棽山南的主意。去了,还可以劝着他点。

    他出来一说,大家都同意,秦恒更是兴奋非常。

    老丑忙着打理十三娘带过来的药材,阴鱼一直放着,就是等着搬家。先把手中的药材弄完,定好了地方,正好制屠申。

    棠秘子要上班,所以除了他俩,所有的人次日一早前往天岳山。

    天岳山在荣西州的北方,很多少数民族,民风更为彪悍,只有冬夏两季,春秋时节非常模糊。

    天岳观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大家都不知道。骆离脑子里也没有概念。只知道天岳山脉有一小块地方在蒙国境内,山上长年积雪,整座山从没听说有什么产出,想来也是光秃秃的一根杂草也没有。

    五个人选择坐火车,因为天岳山附近的城市没有机场。山灵照例由尚世江背着,这小家伙知道自己沉,故意打磨尚世江。反正和主人在一起,不出声都可以交流,谁背着不是一样。

    一天一夜,没有老丑在。大家有功夫在身,秦恒也免强可以支撑,车上连水都没喝一口。当然,除了康十三娘。骆离很有眼色,税务员推车卖盒饭的时候,买了五份,一盒给了秦恒,其他的全进了她的肚子。

    现在是深秋,一进入天岳山所在的甘蒙州气温就降了。车窗外白茫茫一片全是雪。

    到达天岳山脚下时已经是下午五点。

    “连夜上山吗,我去买照明设备。”

    “先吃饭吧?”康十三娘的大胃早就唱空城计了。

    “也好,你们去吃饭,我去超市。”

    把四人按排好。骆离进到一家非常小的超市,说是杂货点更贴切,货架上就只有八盒压缩饼干。为了康十三娘,他全部拿了。

    回来时。其他人都吃好了,就等着十三娘。她知道爬山时很久都没有东西吃,使劲往肚子里塞。没有意外地吸引了饭馆里其他顾客的所有眼光。老样子,她吃她的,不怕人家看。经常出门走动,如果脸皮薄点,她早就饿死了。

    “喏,你的口粮。”

    “怎么只有她有啊?”秦恒前天晚上就见识过康十三娘的厉害,早就愤愤不平了,一个小姑娘,个头没有一米四,刚刚到他胳膊的位置,比他还能吃。那盘烧鸡,他只来得及夹了一筷子,其他全进了她的嘴里。

    尚世江一把他薅到一边:“男人别那么嘴馋。”

    “又来了!”

    骆离看表:“已经七点,别再耽误时间,我们赶紧走。”

    把电筒扔给尚世江,让他走最后,他一开灯,前面四人都能看见路。

    穿过热闹的城镇,走进荒郊小路,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天岳山脚下。

    骆离心道:这山我居然看不出它的气运,脑子里一片模糊。

    然后就是开始攀山了,前面的路免强可以用脚走,后面就得半爬半走,还得用手抓岩石。

    只到三分之一,最先吃力的是秦恒,他虽然有天份,但入道时间最晚,法力也最弱。小本子比他早一年开法气,又练过耳陇武魂两册,还在陇族呆了大半年,也是强过的他。康十三娘就更不用说了,天生异体,已经练了十四年。

    “怎么办?难道还要姐姐背你?”康十三娘激他。

    “你舒一舒气,边走边调动经脉,会发现气脉越来越足。实在不行了,我背你。”骆离说道。

    秦恒不说话,埋头爬着。要让他背?自己这么大个儿,好不好笑,打死也不愿意。

    七点出发,走到凌晨两点的时候,才到一半。小本子和康十三娘头上也冒了点虚汗,但还能坚持。秦恒大喘气,又冷又累,潜能却没有压榨完,一样可以坚持。

    只是,没有路了。

    其实他们前面走的也不叫路,至少能下脚,互相拽一拽拉一拉的还能前行。可是现在,真是没有办法走了。整面山都是光滑的石壁,足有十丈宽。具体多少也不知道,因为电筒的光亮只能看清这么远的距离。

    他们就站在峭壁上,迎着冷冽寒风。

    “这里应该是第一道卡。”骆离回忆起那句“绝山依谷”

    山有了,谷在哪?

    “你们站着别动,我过去看看。”说罢,提气攀上石壁,往左边而去。

    “冷,尚师傅我冷。”秦恒冻得直打哆嗦,骆离在他不敢说,现在停下来不动,冷得更厉害了。

    尚世江没办法,过去往他身体里输真气。“你还真得加把劲儿。”

    骆离这边,他沿着光滑的石壁十步一踏借力而跃,攀了二十几丈还是没有找到可以着力的地方,只好倒过头来朝右边而去。一丈三米三,这都快一百米了。

    抓着石头等着的四人看他 “飞”了回来,没等询问,他又朝右边去了。带落片片雪花洒下。

    “以前骆离的师傅住在上面?”康十三娘搓着手问道。她也发冷了。很想让蛇仙出手,又怕有什么机关伤到它。

    “应该是,上面的天岳观是他师祖建的,也许是曾师祖,一百年多年前的事了,我也不清楚。”小本子答道。

    她的预知能力可以助她猜谜,可以判人**;只要见过那人,脑中收录了那人的信息,甚至可以判断那人的方位,可就是不能找路。真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听我说。你们站着不要动,我喊一二三,你们就往下跳。”骆离像壁虎一样吸在石壁上朝他们喊道。

    “跳?你确定?”康十三娘望着下面刚刚爬过的地方,一片漆黑。最近的平台也是一个小时前呆过的,要是摔下去,还不成摔几坨肉饼?

    “信我!”

    “行!我们准备好了。”小本子拍了一把十三娘的肩膀,让她安心。

    尚世江和秦恒都没有怀疑,对他深信不疑。

    “准备好了吗?我数了。一、二、三、跳!”

    两男两女高矮不齐的身影齐齐跳进看不见的黑暗中,康十三娘还是慢了半拍。尚世江的手电筒夹在衣领里,划出一道黄光。

    秦恒拼命咬着牙齿,怕叫出声来,眼睛都不敢睁开。小本子知道没有危险。大睁着眼睛拉着十三娘以鸟儿俯瞰的姿势,翱翔在黑夜中。

    “嘭嘭嘭,啪——”三声整齐的落地声,夹着某人全身趴下的声音。他们碰到了平坦的陆地。

    整个过程不足两秒,尚世江赶紧拿来电筒照射,发现前面有条小路。

    “骆离呢?他怎么没下来。”小本子四处看。

    “我在这里。”骆离已经站在他们十步外的地方。“你们过来看。那里就是我们呆过的地方,想不到吧。”

    大家赶紧跑过去,电筒一照,顿时明白了,他们现在正站在刚才光滑石壁的上面。

    “太神了!”秦恒看傻了。

    “绝山依谷,视生处高,战隆无登。这是师傅给我的三句话。我刚才在右边发现那里那道法门,可人却穿不过去。我用纯眼看见法门呈折叠的形状,绝山依谷,山是绝了,可没有谷。所以,让你们大胆一试。”

    “敢情你是让我试?”康十娘十分郁闷。如果不是他未来的老婆也在,她刚才绝对不跳。

    “那骆前辈,你又是怎么过来的。你没跳啊!”秦恒想不通,他怎么突然又出现了,难道他有别的途径。

    “你现在要叫宗主,还叫什么前辈。”尚世江喝了他一句。

    一会儿二师傅,一会儿前辈,现在又是宗主了,秦恒有点头晕。

    “称呼而已,秦恒不同,随便他怎么叫。”

    “那不行,必须得拿出点派头来,尚道士,我支持你的说法。”康十三娘掂着脚拍了拍尚世江的后背,顺便把手上的泥灰抹干净。宗主多威风,以后她就是宗主的好朋友了,行事更加方便。当然是派头越大越好!

    “别扯那没用的了,我也是跳下来的,只是比你们快,而且我落地没声音。”骆离说完就催他们踏上前面的小路。

    终于有路可走了,攀涯攀得胳膊酸,四人把这陡峭的小路当成休息。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悬崖,有恐高症的人是没办法的。

    天大亮了,已经是早上六点,远远望去,依稀能看见远处的小村落。可是一望头顶,不知还有多远才到头。

    “好了,要进洞了。这应该是视身(生)处高,大家走的时候一定要打直了身体,千万不要弯腰。”小路走到头,左边的石壁上出现了个不规则的石洞。

    “进去啊,你站着干嘛?”走在他后面的康十三娘看见骆离发起呆来,忍不住催道。

    “等等,我觉得这不是那么简单,让我想想。”骆离从洞口看见里面的洞顶不足一米,连康十三娘都不能进。

    伸手结了一个探法的手印,轻轻打上去。

    奇形怪状的洞口,荡出一圈光印,一股法力引向他的手指。

    “明白了,这是个引路法阵。你们进去后是看不见其他人的。但不能惊慌,特别是秦恒,你只管挺胸抬头往前走,就能看见我们。这是我师祖的量人阵,以前就是用来测量来人身上的法力的。”

    “明白了,我不会害怕的。”秦恒保证道。

    那就挨个陆续进吧,还是骆离最先进去。

    直直走向洞口,大家伙只觉眼睛一花,他人就消失了。

    康十三娘定了定神,第二个走进去......

    骆离觉得身体异常温暖。一道道法光扫在他的身上,非常舒服。看不见前路,他的纯眼也失去了作用,黑漆漆的望不到尽头。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挺直了腰杆一往直前。

    其他人各有心思,但绝没有他那么淡定。特别是十三娘,她的蛇仙烦躁不堪,她的身体更像是浸在冰窖里,通体生寒。

    “臭道士们。真邪门。”

    尚世江和小本子两人都感觉到温暖,连秦恒也是,他们凭着对骆离的信任。又同为道术中人,这位布阵的前辈也和他们学的一样。怀着崇敬的心情走完了。

    “快看我的眉毛眼睛,全都覆上了一层冰霜是不是?冷死我了,噫?你们怎么不冷?”

    “呵!快检查一下你的蛇仙,看它有没有事?”

    在骆离的提醒下。她才忙不迭地去抽神察看蛇仙。

    “没事,它刚才烦躁,现在已经好了。它很乖的。”

    骆离赶紧掉头走,生怕她又把蛇头唤出来腻歪。

    最后一道关卡,“战隆无登”那是个什么样的情形,骆离真是太佩服大能曾师祖了,这种玄妙的阵法都能布出来。

    八点钟,整整十三个小时,终于看到天岳锋了,那就是天岳山的山顶,比他们站的山峰高出三十多米。两峰之前却隔着一道看不见底的深渊,有两只老鹰嘶叫着飞过。

    骆离是没有问题,直接跃过去,可是其他人呢?曾师祖收徒弟的时候,难道要抱着背着扶着徒弟过去?肯定不是那么一回事,一定有常人能走的路。

    “这山像树枝一样,还带分岔的?”大家望着深不见底宽有十五六米的鸿沟,面面相觑。

    “宗主,看你的了。”秦恒眼巴巴望着他。

    骆离已经开启了纯眼,迎上日光细细扫向鸿沟。

    他在那边察看,这边的四人都抬头向上望,对面的峰上好像并没有被积雪覆盖,用力望过去,还能发现有绿色的树枝从崖上伸出来。

    “没有阵法做成的桥啊,看来只能跃过去了,然后抓住对面的蔓藤攀上去。”骆离说道。

    “我倒是有办法,我的蛇仙可以我为搭桥,他们怎么办?你带着他们飞?”康十三娘喝了十几分钟冷风,早就想过去了,就是担心其他人。

    “那行,我带着小本子,我们三人先过去,我再回来接他俩。”

    小本子踌躇道:“应该不是那么简单,你再想想最后一句‘战隆无登’字面意思就是敌人在高处,不能去仰攻,你这样就是背道而弛。”

    “试试嘛。”骆离急着上去,前两关过来都有阵法在,这里却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想不出别的办法。

    十三娘已经把蛇仙唤出来了,蛇仙弹开三米远,拉长身体,很快,它的身子变得细长,尾巴一甩就要搭到面对的石壁上去。

    可是,它的尾巴不管怎么用力延伸,蛇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永远相差半米触不到。

    山灵忽地从尚世江背包里窜出来,豪迈地说道:“我来!”说罢,扩大身体在原地飘了两转,传来他空旷的声音:“看好了。”

    ......

    “啊——”刚刚飘到鸿沟上空,下面仿佛有一股吸力,把他的身子往下拉。

    幸好骆离眼疾手快,把他给拽了上来。

    “你在龙山千里以外只能贴着地面飞,你忘记了吗?”

    心灵心道:你知道还不阻止我,看我出洋相。

    骆离:不让你试,你怎么能甘心。

    “看来还是有阵法在,只是我没找到,蛇仙的神通被限制了。”

    康十三娘已经把蛇仙收了回去,生怕它被伤到。

    骆离又说:“十三娘,你来。我先带你过去,你吊在我的脖子上。”

    “行啊。”康十三娘说着,双手一绕,勾上了他脖子。很快就放开了,因为吊在他脖子上,两人的嘴巴就差点碰一起,十分不自在。于是,干脆趴到他背上去,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这一幕让其他三人不禁好笑,十三娘的人小。手也短。

    骆离原地起跳,伸展四肢,像只背着孩子的母青蛙,腾空两步,飞快地运足力量跨越鸿沟。

    ......

    “我滴娘哩——”康十三娘发出一声惨叫,紧紧抓住了尚世江脚下的岩石。骆离比她还狼狈,被十三娘的肚子压着,双掌用灵力吸住石壁,不然就得掉下去。

    “拉我一把呀!”上面的三人这才手忙脚乱地把十三娘给拉上去。紧接着骆离也被拽了上来。

    “哈哈,主人也飞不了,也被吸下去了吧。”缩回背包的山灵乐坏了。

    骆离的脸情急之在碰上了泥土,嘴里也吞进了雪水。哭笑不得:“这是布的隐阵呀?神仙也飞不过去嘛,可是这阵在哪?”

    “别急,慢慢找。”小本子拿住纸巾给他擦脸。

    钟方与张启山最后一次斗法就是在这里,钟方就是从这条深渊逃出去的。他两人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的一石一木就如自己的身体一样。可就为难了别人。

    他们现在站的山头比对面低三十多米,全是厚厚的积雪,骆离的纯眼又不能透视。要是藏着明阵,多费点时间或许还能找到,如果是机关和隐阵,那得找到猴年马月。

    “大家一起,会术法的用的术法,不会的就用手,把后面十米扫清出来。”

    众人总算找到了用武之地,纷纷听命行动起来。

    积雪被康十三娘和尚世江几下就铲开了,除了石头和黄泥,并没有其他东西。

    骆离朝左边清除来很大一块面积,仍在继续。呼啦啦地,雪块泛飞,每个人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满脸都是雪。

    “停,我找到了!”骆离看见一个大型八卦图的角。

    大松一口气:“大家回到崖边去,我很快就会找到办法过去。”

    有两仪只三象,这么明显的解谜图,居然把他搞得如此狼狈。

    尚世江边走边看他,并没有发现他脚下有什么东西,或许只有他才能看见。如果我能修炼出纯眼就好了,省得要上香起势搞半天才能通阴。

    骆离双脚踩在八卦图上,踏起入门罡步,隔空画了一个入门虚符,虚影渐渐成形,补齐了四仪。整个八卦顿时形成一道光圈,呈淡黄色。

    他赶紧退出来,心道:如来如此!

    “你们几个快回来,从这里进!”

    刚刚到达崖边的人又赶紧跑回来。“乖乖,真漂亮。”康十三娘觉得这圆形光柱美不胜收,问道:“踏上去?”

    “嗯,呈打坐的姿势。”

    话没说完,十三娘就进来盘好了腿,“嗖——”一声,消失了。

    “快,挨着来,像十三娘一样干脆利落。”

    秦恒兴奋地照做,也不见了。

    骆离最后一个,他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康十三娘和秦恒已经在峰上大声呼喊他了。

    刚一过来,小本子就指着那栋草屋说道:“你看快,天岳观!”内心很激动。

    “你们能感觉到灵气吗?”骆离问道。

    “没有啊。”康十三娘说道。

    小本子和尚世江也摇头,问道:“你觉得有灵气?”

    “是的,和龙山差不多,比华银山强,但比陇族差远了。走,我们进观去。”

    大家争先恐后跑向天岳观。

    观中明堂里,那副三清画像已经布满了灰,桌椅板凳也是,屋中的情形显示,这里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住人了。

    “过来时的路你们都记得了吧?后面我们宗门要来新人,就由你们带路了。完全不通道术的人,只要像秦恒一样天份高,我们也收,但是得把他们安排在别处。所以,还是要在外面找所房子。”

    骆离粗粗看完,天岳观很小,房顶也要修整,厨房上面的稻草都稀得见天了。明堂左右各有四间房子,三间卧室加厨房,一共五间,门口这留出很大一块面积是用来打坐练功的。(未完待续。。)

第355-357章 总部与分部的建立

    “没想到这样破败。”尚世江摇头,还不如他以前的老君观。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骆离说道。

    “宗主,我让我爸带人上来修整,最好拆了重建,反正现在咱们有钱。”秦恒虽然出身底层,父母是个摆夜宵摊的,可也从来没见过这么破的房子,自告奋勇地出主意。

    “好,由我来安排。”小本子把任务揽过去。

    “贤内助啊!”康十三娘不适时应地打趣。

    “十三娘,你有开玩笑的时间,不如帮我把屋子收拾一下,爬了一夜山不累吗?今天还得住在这里。”小本子说完,低头收拾起来。

    这里留给两个女人,骆离带着尚世江和秦恒在峰上四处转转。

    观后照例像华银观一样,开垦出半亩地,现在已经荒草丛生,估计几十年没人打理了。骆离欣慰地发现整座山峰都布有一个巨大的阵法,气流从旁穿过,不受极端天气的影响,这是其一;其二,也是对抗外敌的堡垒屏障。

    骆离跃上观后的一颗参天红松,放眼看去,天岳峰尽揽眼中。他明白了,曾师祖把这里修成了一个无形的封闭格局。把天岳峰画成了两个圈,内圈以天岳观为中心半径有两百米,与外圈相隔一百米,绝对是量过,分毫不差。

    站在外圈的人是看不见内圈情形的,里面的人却能看见外面,好比一面单相的镜子。

    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跳下树来对尚世江和秦恒说道:“你们往八个方去寻找八个阵角法器,回来告诉我这是用的什么阵法。”

    “道观周围有阵法?”尚世江一听就走了,秦恒还在这里明知顾问。

    骆离很有耐心:“是的,你还没学到阵法的知识,但可以先见识一下,了解一下布阵步骤。”

    “好!”说罢。风一般追着尚世江而去。

    骆离接着往下看,阳光从阵法里撒进来,晒得人浑身都舒服。这么一块好地方,居然被张启山那狗道占据了二十几年,逼得师傅四处躲藏。现在,终于回到了我手里。

    山灵用他的老办法,已经把屋子的灰尘全部卷到地上,小本子和康十三娘从水井里打水擦试家具。颓废荒旧的天岳观,立时干净许多。

    “宗主,你快跟我来。尚师傅有发现。”

    听到秦恒的喊话,山灵和骆离赶紧跑过去。

    尚世江的声音从地下穿来,还有回声:“下面有个秘室,这里才是练功的地方,还有东西,你们来看。”

    “从哪进去呀。”十三娘和山灵急得团团转,一个以为有宝贝,有个急着看稀奇。

    秦恒拿起地上的一个鹅卵石:“噫,怎么进不去啊。尚师傅一拿起来就进去了。”

    好吧,现在开始讲课,骆离从他手中拿过石头:“这就是阵角,你看石头一面是黑一面是白。这是从河中取来的石头练成的法器。所以它的五性属水,黑白两色都代表水。一个完整的阵法,必须金木水火土都要用到,互相组合切换。形成法阵,不同的组合有不同的作用。”

    秦恒和康十三娘都听入迷了。山灵和小本子心思早就飘到秘室里去了,无奈只得耐心听他讲。

    骆离心道:秦恒果真适合修道。

    “宗师您继续讲。”秦恒急着知道原因。为啥尚世江拿起石头人就不见了。

    “少了一句口诀,听说你把书背完了,那你知道阵法篇中,最后一道阵法叫什么吗?”

    秦恒稍一回忆就懂了:“曲突徙薪阵?口诀是......”

    骆离把石头交到他手上,秦恒得到鼓励,大声背出口诀:“防微杜渐,傍有积薪;弟子秦恒谦入仙师阵法,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

    口诀练完,他还是站在原处,以为祖师爷们不认他,焦急地望着骆离。

    “你静下心来,在心里念,不用说出声。”

    “好!”秦恒照骆离的话做,怀着十分虔诚的心默念了一遍,再一遍,睁开眼一看,依然没用。急得头上冒出细汗。

    “好了,我懂了,你经脉里没有灵气,这也难怪进不去。”看见秦恒万分失落,又安慰道:“依着你的速度,可能一年后就可以了。”加油吧,少年。

    “我来试试吧。”小本子说道。她看出骆离是故意的,明明知道秦恒进不去,还让他试。

    “你不行,不要以为背下口诀就可以了,你并不是葛氏弟子呀,忘记你学的是什么了?你开的法气也不是按着《葛氏遗录》来的,就是普通的道士。可惜葛氏是传男,对女子无用,不然我早让你学了。”

    康十三娘戏谑道:“要求还蛮多的。”

    “我先下去看看,你们随便转转吧,该休息的休息去。”

    骆离很轻松地就进去了,尚世江坐在一块黄色的蒲团上面,里面有个祭台,上面摆着三个香炉。

    “骆...宗主,你闻闻,这里面好大一股血腥味。”

    “你怎么...你还是叫我骆大哥吧。”

    “绝对不能,咱们必须自己人先规范起来,不然怎么号令新人。不以规矩不成方圆,这不是耍派头,宗派已建,开弓没有回头箭,要做就要做得像样。”

    骆离深吸一口气,总是在纠结称呼,着实够无聊的,不再反驳。

    血腥味久久不去,是从香灰里传出来的。骆离把香炉转了一圈,味道马上就消失了。

    “这里一直没人来,张启山离开的时候,应该还是重伤状态。我一动香炉,自动就释放了他之前的气息。”

    尚世江又从秘室的四脚各看见一块两指宽的桃木,这也是布阵的法器。明白这不同于上面的鹅卵石,他不敢去碰。说道:“难不成这样的秘室有八个?”

    “应该是,这么大的法阵,肯定要用很多法器来支撑。走,我们上去,一个个察看,看看其他秘室有没有血腥味。”

    等他们察看完毕。秦恒坐在门槛上睡着了,门外放着八张压缩饼干的包装纸,康十三娘的呼噜声已经在左边的厢房里响声震天了。

    尚世江没注意脚下,踢倒了一只空木桶,随意说道:“难道那位密族阿扎灵喝了一桶水?”

    “你看了三个房间,都有血腥味?”骆离问他。

    “你的也是?”

    骆离点头,看来他确实伤得不轻。但是三天前小本子见到他,并没有发现他有重伤在身。荣家寨的巫术真是逆天!

    “咱们必须得先干掉张启山,不然这里不安全,他随时可以上来。荣家寨的人倒不怕。他们过不了第二道关卡,山洞的法阵会挡住他们。”

    “为什么?”尚世江不明白,不是连十三娘和秦恒都进来了吗?

    “他们是邪巫,身上有邪气,康十三娘的民族也和巫沾一点点边,但他们本性善良。秦恒是普通人,更不会有事了。难道你忘记上次在荣百山,那个三根羽毛的巫师用的什么功法?”

    尚世江想起那些巫师就胆寒,皱眉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阵改了。只能我们自己人进,阻止张启山进来。”

    “要改也来不及了,这么大的阵,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没有两三年是完不成的。小改动,根本拦不住他。”

    “那只有尽早把他搞死了。”尚世江这时才觉得,这个叫张启山的道士还真是碍事儿。

    “不早了,你去休息。我先粗略把地基图画出来,明天下山去请秦恒的爸爸找施工队重建天岳观。”

    尚世江把门槛上打瞌睡的秦恒扶回内室,骆离坐了上去。心里打着草稿,预计要花多少钱。

    观外四周有三十几棵参天大树,这些木材可不能用,这里的每一棵大树的存在和位置都是有讲究的,只能另外买木料。

    木料肯定要用经久耐用的防腐木,至少要计划三到五百万块钱,得想个来钱的法子啊。

    忍不住一笑,要不跟着康十三娘去见“大世面”,扬名和赚钱两不误。

    ......

    他们离开合江三天,沙武市和合江已经有不少人知道火离宗的事情,嬉笑怒骂者比比皆是。但更多的道士们却想会会他,想知道他是哪路神仙,钟方真人淡出江湖二十几年,从没听说过有一个徒弟。这个突然钻出来的年轻人,学了几年道术,就敢自称自己是真人,真是胆大妄为。

    合江落沙观的进安道长,并不敢把骆离说过的有关张启山的事情传扬出去。只是连夜去拜访了道教协会的会长朱世勋,半遮半掩的“无意”中透露骆离的事情。把他飞树绕房顶的功夫竭力夸大,末了还说:真乃天下第一人啊,非真人之名莫属。

    朱世勋并没发表任何看法,他是官方,怎么说都不对。如果不承认骆离的真人身份,江湖上的游道定会诬蔑他们打压后辈,嫉贤妒能;如果承认,那帮人又会指他们是一群酒囊饭袋,没见识。

    最恰当的态度就是当成新闻来听,不予置评。以待后续发展,静观其变。

    进安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只此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让江湖上知道有骆离这么一号人物就行了。名声越响,对那个魔道张启山来说,目标就越大。不管怎样,话传到了,至于您朱道长怎么做,那就是您的事了。

    合江警察局的强子,受局长的指派,主动为棠秘子他们找房子。合江被州里安排竞选卫生城市,虽然傻子都知道竞选不上,但是过场得走一个。上面随时都有可能来人,招待所里那一帮人必须得尽快打发走啰。

    棠秘子下班时看见强子的车子施进警局大院,问道:“有眉目了没有?”

    “当然,也不看是谁在办事儿,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合江人,还有我搞不掂的事。我找了三家,你自己看看哪家合适。”

    “哟,有效率,太感谢了。”

    “棠教头给我开次小灶就当感谢了。”强子裂着大门牙笑道。

    “少不了你的。”

    棠秘子回到招待所的房子,无处下脚,客厅全部都堆满了老丑买回来的药材。那几十撂钱像是会走路。一天比一天少。

    担开脖子喊道:“我说老丑,你买这么多搬家的时候不愁吗?”

    穿着一身“医生”服的老丑,从厨房探出脑袋来回道:“不劳您老费心,明天就会少一半。”

    “嘁!知道你在熬着药,炼着药膏。那些大包大包的药渣,还不是得我帮你扔。”

    他费力地挤回自己的房间,拿出强子交给了的资料开始选房子。

    强子找的三家都不错,有一家就在郊外落沙观的对面。那家人在城区买了房子,城外的老房子以前家里老人在住,老人去年一走。房子就空着了。四层楼房,十几年前的高档装潢,又舍不得单独租出去,非得一起租;合江又没兴起农家乐,所以大半年了还放着,要价非常高,一年租金十万零八百。

    另一家房子在西山,也是郊区,只有两层。房子比较旧,但是又便宜活动场地也大,一年才五千块钱。

    最后一家就略差了,就在城里老城区。应该是危房,估计快拆迁了,也不知道啥时就又得搬。

    看来就前面两家合适,可是价格却天壤之别。棠秘子一看十万零八百。就牙根疼。这明显就是要十万块嘛,多个八百好抹零头。

    可是他的分红啥时到呢,提起电话几次就开不了口。大哥刚刚说要分给他。才一个月,他就跑去问,也太不地道了。

    实在不行卖房子,大哥听到族人传给他的风声就明白了,如果真“不明白”,房子卖了就卖了吧。

    棠秘子这个老江湖,做事情走一步看三步,想也知道天岳观肯定顶多和他的华银观差不多,扩建是肯定的。现在他还不知道整个天岳观必须得重建,少了三五百万拿不下来。

    “赚了一辈子大钱,临老了还手头紧,真是失败呀。”

    ......

    尚世江就打算先住在天岳观,等骆离叫来修房子的工人正好当监工。主要还是听骆离说山上有灵气,他争分夺秒地练功。

    他想得到是美,康十三娘和小本子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知道他肯定要吃大亏,都等着看好戏。

    尚世江不走,其他人次日天没亮就下山了,回去的时候也一样要过三道关卡。八卦阵隐藏在内圈,大家熟门熟路地就传到了对面。上午时走到第二道要穿过阵法的石洞,康十三娘再被被冰了一回。

    最后走到折叠的那道法门旁,骆离带着他们顺着光滑的悬崖跳了下去,正好回到到最初的崖壁下面。

    除了骆离,其他人都新奇得不得了,同一个地方,来也跳去也跳。

    ......

    棠秘子估计他们今天要回来,就等着骆离来选房子。

    “怎么看?你说选哪家。”棠秘子问道。

    骆离拿给其他人也看看,十万租金那个环境不错,就是离落沙观太近了,可能会让进安不自在。

    西山上的房子又寒酸了一点,但活动空间很大。想来想去,骆离还是决定选西山这家。

    “你们看呢?”

    小本子笑道:“你是宗主,当然你说了算。”

    “那好,本座就决定了。”

    康十三娘的眉毛抖了抖,想打趣又被他认真的气势给压了回去。

    “还等什么?马上就搬家!我回来时看见局长官禄宫犯冲,我们就是他的煞星,得赶快搬啊,不然就连累他了。”骆离说道。

    “现在?”老丑一身药味,他还一点准备也没有。

    ......

    局长从他办公室的窗户往外看,见骆离大包小包的搬东西出来,大松了一口气。

    去年他们在招待所里熬药,已经让上面听到点风声。厅长还问他是不是要自己花钱照顾受难的苦主,他装傻蒙混过去了。至从棠秘子来到了合江,以前的反面教材,挨批时才会被点名的合江警局,顿时在厅里成了耀眼的明星,到处都是眼睛盯着他。要不是他自己已经快到退居二线的年龄,说不定......

    根本不用局长表态,警局里的两辆越野车已经主动开过来帮忙了。

    小本子和康十三娘打前阵,跟着强子过去交钱。房子都没看。凭的就是对他的信任,强子当然高兴。

    西山的房子外面看着旧,里面倒是很干净,以前的主人肯定是个讲究人。

    百米外才有一家人,附近的那家院子也没人住,他们在这里放声高歌都没人管。

    搬完了家,晚上,老丑终于可以通宵达旦地伺弄他的阴鱼了。

    尚世江还在山上等着老秦找建筑工人上去,秦恒认了一个门,就一个人回家去了。拒绝棠秘子的陪同。他昂着头拍胸脯保证这事能办好。

    秦恒回家时正好是夜宵摊生意好的时候,他父母忙得团团转,看见他这个时候回来,都非常诧异。

    老秦端着的菜突然一斜,问道:“你被赶回来了?”以前回家都是有固定的时间,今天没按着规矩来呀。

    “哎呀,爸,您儿子是那么没用的人吗?我回来是带着任务的,要找你帮忙。您一定别给我拖后腿哈。”

    “混小子,带么子任务回来了?我先让厨师给你炒几个喜欢吃的菜,把那两桌客人送走了再过来说。”老秦恨不得现在就打烊了,听听儿子说的啥任务。

    秦恒学得用功。本事大涨进,上次回来父子俩过了几招,儿子完胜,老秦那是满心欢喜。

    “儿他妈。你看着点,我先进去跟儿子商量要紧事儿。”老秦眼看没有客人来了,赶紧把吃着田螺的儿子唤进里屋。

    ......

    “等等。你小子说那个姓骆的年轻人要建门派呀,让我找人去帮他修道观?”

    “是!你没听错,我早就说过宗主比我师傅更厉害,你还不信。这次我跟他去见天岳山,可是长见识了,你不知道,那天岳峰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

    秦恒担心自己老爸胆小丢人,赶紧把情况说了。而且还说要蒙住那些工人的眼睛,免得这事传出去的。所以,一定让老爸找值得相信的人,工钱方面是平常的好几倍。

    “这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老秦的媳妇刚刚收了摊子,进来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

    老秦抬起头来,望着老婆儿子:“看来只得找大钢牙了,那老小子虽然手黑,但是只要价钱高,他啥都愿意做。”

    秦恒也听说过大钢牙,四十出头,年轻的时候跟人抖狠,被人打掉两颗门牙,后来镶上了钢牙,改行做了包工头。钱没少赚,全进了女人兜,人送外号大钢嫖。

    “你看着办吧,你觉可以就行,要把规矩讲给他们听。我师傅说了,咱们这行不让人理解,很多古里古怪的东西不能传扬出去,不然会惹麻烦。那些人半懂不懂,会越传越邪呼,到时都没人敢来你这吃饭了。”他把棠秘子的转告一字不漏地告诉了父母。

    老秦两口子都皱起眉头,本想让儿子学功夫的,棠秘子说要当了道士才给教,现在儿子真成了道士了,听起来有些瘆得慌。

    “看吧,瞧你们俩都这样子,更别说外人了。反正我已经是道士了,一道法气砍出去,就可以把人砍晕,什么功夫有我这么厉害?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们俩还犹豫什么呢。我师傅现在都进政府部门教警察功夫了,没啥好担心的,我的前途绝对胜过师傅。”秦恒学了半年道术,本事大了,有些看不惯父亲的眼界。

    “行!我答应,明天一早就去见大钢嫖...大钢牙。”

    秦恒看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十一点,大钢牙还没休息吧,要不你现在去找他,最好明天一早就拉着工人上甘蒙州。”

    这么急呀,老秦不敢再耽误,赶忙换了身衣服走出去。

    ......

    第二天一早,老秦和秦恒一起,直接把人给带到了西郊骆离他们的住处。老秦的嘴很利索,具体价钱不敢谈,把人弄来让骆离决定。

    棠秘子还没出门,逮着问大钢牙的手艺如何。

    大钢牙一张四方脸,手短脚短肚皮大,纵欲过度提前谢顶了,眉粗鼻踏眼睛小,两颗钢牙铮亮。形象不怎么好,但语调却很有磁性,听起来十分悦耳。果然老天是公平的,给他留了一点好处。(未完待续。。)

第358-360章 山上山下

    “棠指导啊,您知道西山不远的娘娘庙修整的工程是指给谁的吗?就是我。不光是娘娘庙,还有城中区的文庙也是我的工程队去改建的。修木楼房子,除了我,在合江绝对找不到第二个熟手。只是,你们的要求也怪,而且还要去外州,车马费和伙食费可得开好点,我不能委屈了我那帮兄弟。您老要是看好咯,咱们现在就写合同谈价格?”

    骆离站在楼梯口已经把人“看”好了,出来说道:“车马费我们负责,伙食你们自己解决,每人每天我按五十块钱的标准补贴。我出材料,你们出力,工人的工钱按市场价格的三倍给,如何?”

    大钢牙一听五十块钱的伙食标准,眼睛就发光。更别说三倍的工钱,光伙食都可以苛扣二十块钱下来,这一趟做完,可是赚大了。

    当即同意,马上从公文包里掏出施工合同。

    跟骆离研究完细节,回去就叫工人停掉现在手中的工程。从天岳山回来再接着做,大不了赔点误时费,不差那点。

    修房子的人是找好了,买材料可以到了甘蒙州买,可是谁带他们上去呢?

    棠秘子看向秦恒:“你行吗?”

    秦恒还没开口,骆离就摆手:“他不行,降不住这帮人。还是让小本子和康十三娘带着去吧。”

    康十三娘知道骆离不放心小本子一个人,可她又不好拒绝,看来又得受一回冻了。答应了骆离,接着准备吃食去了,这次再饿着,她得发狂。

    “十三娘,你的付出我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康十三娘马上回道:“都是好朋友,好兄弟。说那些干啥。”

    “哈哈,是啊,好兄弟。”又转头跟小本子说:“你带卡走,先面取的钱我够用了,买木料你没问题吧?”

    康十三娘笑道:“紧瞎担心,她不行还有我呢,我可是在木料堆里长大的。”

    “是啊,你快去做你的事情吧,把人送上去我们就回来,等着你的新弟子上门。”小本子觉得前景形势一片大好。

    大钢牙带着三十几个工人赶到汽车站的时候。康十三娘和小本子包下一辆大客车已经等在那了。

    他一看,居然是一个俏妮子带着一个小女孩与他们同行,十分意外。他还以为那个年轻人和他们去呢,他虽然好色,但也是个有原则的人,对娘家女子从来不乱用心眼。更别说,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笑起来总有些奇怪,多看两眼。他心里就发毛,眼睛都不敢与她对视,太邪呼了。

    到了离天岳山最近的一个市,康十三娘带着一帮建筑工人径直杀向木材料市场。有她在。还有大钢牙的火眼晶精,顺利地购齐了图纸上所需木料。小本子先攀上山去叫尚世江,让他下山来帮着工人搬木材。嘿,尚道士的“好日子”来了。

    工人们只是搬小件和锅碗米粮还有自己的工具。因为蒙着眼睛呢,倒是把尚世江累得够呛。

    几十个工人听着康十三娘的指挥一会跳一会走,特别是穿过第二关石洞的时候。强制他们打直了脊背。那小姑娘,大声一吼,想拆开黑布偷看的人就吓得发抖,脑子嗡嗡作响。一个个都有点后悔,像是被掳上土匪寨子的肉票,高价工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贪心没好活。

    不过,挨冻受惊地爬了一夜,终于来到山顶了,大钢牙一行人总算可以揭开蒙眼布大口喘气了。一瞧那草房子破观,烂得不成样子,才明白,果真人家是想修房子,不是“逗”他们玩的。

    这里跟阳春三月一样,他们都来不及惊异,一个个倒在地上就睡。就算他们长年劳作,都有一副好身板,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大钢牙现在明白为啥人家要求他只挑年轻力壮的了,他这种半老头都差点爬死在半路上,老工人更不用说了。

    休息好后,大钢牙做事很有效率,立即招呼工人先搭睡觉的棚子,然后量地拆旧房打地基,按照步骤有条不絮地忙活起来。

    而尚世江呢,还在一根木头一根木头地往上拉,估计一个星期都拉不完。小本子和康十三娘都没想帮他,只要木料赶得上工人的进度就可以。给机会让他“多锻炼锻炼”。

    尚世江是有苦说不出,跑了三趟后,不得不打气运功休息。

    骆离把建观的任务交待给他们,确实锻炼了他们的能力。如果事必躬亲,那他的宗门明年也建不起来。

    在小本子走后,他就写了一个招人广告,准备再去一趟沙武市明明观。可是他忘记了去荣西买泡椒和泡姜,好在老丑想了一个办法。

    让他就在合江买来本地产的,然后放了两味药材,顿时又香又酸还脆,胜过荣西的地道的泡菜。

    骆离佩服,这懒主意打对了,提着两坛子泡菜就去了沙武观。

    明阳道长果真没有区别出来,只当这才是荣西泡菜的真正味道。骆离从他这里又听到一个消息,道教协会的朱世勋道长已经知道他了,让他有所准备。看在泡菜的份上,明阳道长向骆离表态:如果朱道长要为难骆离,他定会站出来为骆离说话。

    道教协会的那帮人,骆离还一点概念都没有,并不打算去见那位理事长。他要去华银观见副理事长庄语书,清语道长。那是位道法师,值得他一宗之主前去拜访。

    贴好了广告,当天晚上他就坐夜车回了合江。广告上有棠秘子和他的手机号,就等着各路野道士们上来了。

    秦恒拿着骆离亲手写的堪比书法大家的行书毛笔字广告,跑到落沙观也去贴了一张。

    骆离没有急着上华银峰,想看看广告打出去有什么反应。先在家帮着老丑料理阴鱼,老丑失了法力,屠申的几个关键点,必须得他上手。

    “骆离,这毒液我用针刺了一点出来,马上就在空气中挥发掉了。目前看来没找到方法呀。难不成只是与我在大秦找到的那条一样,只能用一次?”

    “这条是鱼王,肯定比你前那条厉害,要不你先把它的魂魄伸成药,毒液后面再弄。”

    老丑点头,只有这么办:“我这抽不开身,你明天去帮我买几十条金鱼回来,我试药有用。”

    “好,今天晚上我们就制魂魄。”

    棠秘子下班回来时,骆离和老丑正关在漆黑的小屋里忙活着。

    不需要灯光。因为那条公阴鱼的魂魄取出来时,是一个跟夜明珠一般的光球,周围一米内亮如白昼。

    “小心,别伤着他,你是天生阳体,又是火属性,阴物都怕。”老丑一边提醒,一边小心翼翼取来一个化学小瓶子。

    骆离用法力慢慢地把“珠子”装进瓶子里,再用封口法符封住瓶口。老丑接过去拧紧瓶盖。“好了。以前那条我五年前分裂魂魄时用了四个时辰,你今天只用了四十分钟,厉害。”老丑习惯性地感叹道。

    “装在里面就好了?我记得上次你制出来是乳白色的,开启纯眼才显示是绿色。而且是液体。但是你制药时却摸了好几下衣服领子。”

    “不一样,上次那条绿毛里有毒,我用了他的毛毒融合魂魄,把毒性嵌进了魂魄里。让它的毒性更强。这条鱼没有,它独角的毒液暂时也没办法弄。而且这鱼王的魂魄足够强大,根本用不着其他毒物了。我估摸着它对付你这样的高手都措措有余。要不怎么它麝囊里的香气让你百毒不浸的身体也中了招,眼皮肿了半个月才消。”

    “嗯,那我一定得好好利用,不遇到厉害的对手绝不用他。”

    老丑笑道:“用不着它最好!”又道:“等十二个时辰,让它魂里的戾气达到足够的浓度,我把它照样放在你的衣服上,你自己用法术遮住。”

    “还是贴进皮肤放吧,我先用上隔水符,外面再盖上阻断符。”

    老丑想了想,保险起见还是先找只动物来试。

    家里都用过驱虫符,骆离还得出去外面找。迎面碰上门外的棠秘子:“前辈你回来了。”

    “回来很久了,见你们在里面忙就没打扰。进安那老家伙,已经成功地把你打进江湖里了。下班前,我还遇到特地从芒山岛赶过来的陈一卦,你应该还得记吧。他说南边的道士们已经在集结,要来向你挑战。”

    棠秘子灌下一口茶,问道:“你看怎么办,我的宗主。”

    “呵,前辈,船到桥头自然直。那天在落沙观,我看似很随意地把建宗立派的话说了出去,其实我已经作好了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接招就是。对了,你怎么不请陈一卦上来坐坐。”

    棠秘子放下茶盅,露出一丝轻蔑:“那也是个人精,想当初我们向他打听肖林的事情,得知我们要去找姓肖的麻烦,立马撤退。他是想先过来在我面前落个好,悄悄地,神不知鬼不觉地。不管结果怎样,都没他啥坏处。告诉你呀,江湖险恶啊!人人都图的是荣华安乐,以前你连我都看不惯,可知我在里面还算好的。”

    骆离不像以前那样费精神去关心这些左右不了的事情,也没有愤愤不平,只是淡淡说道:“还是那句话,我等着他们来。前辈你不要这么消极,好像看透了人性。我敢打赌,只要入了道门,像张启山那样在魔是非不分的人还是少数。一旦把荣家寨的事情公布出去,让你失望的那些道士们必定会团结一心。”

    棠秘子起身说道:“就是,为了保护那帮蠢货还不能公布,免得气性大的上去送死。我做饭去,有空指导一下我徒弟。”

    他的徒弟,净是别人在帮他管,就得了个便宜师傅的称呼,偏偏秦恒还对他万分孺慕。

    骆离点头答应,出去捉到一只山鼠,交给了老丑。看看时间,秦恒已经关在里面练了六个时辰了,滴水未尽。

    “秦恒,休息一下,准备吃饭。有没有哪里不懂的?”

    秦恒衣服湿透了,还在砍木头练眼睛的凝聚力,眼睛又酸又痛。听得这话。高兴不已:“好多地方都不懂,学过的功法,每种我只能发挥到三成力,连四成都不到,有没有办法更快?”

    骆离故意对他露出失望的神色:“饭要一口一口吃,急于求成于身不利;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记得我夸过你几次,你是个有天份的人,已经强过很多人。不要怀疑我的话,按着功法循序渐进,只要你刻苦练习迟早会发挥到十成。收起别的心思。你学道术是为了什么?好好想想。”说完还摇了摇头,颇为失望。

    秦恒呆住,他的确有些急功近利,年轻气盛在所难免。但是他确实也有一身正气,今天只是顺口把话问了出去,结果被宗主发现了他自己都没感觉到的浮躁。坐在蒲团上,久久都回不过神,仿佛一席话把让他的心态成熟了两岁。

    ......

    老丑把其他两条阴鱼都伺弄好了,骆离分别花了三天时间来去协助他。没有一个道士来。别说要求入宗门的,就连挑衅的道士都没有。

    棠秘子有点急了,这要耽误到啥时骆离才能去华银山啊。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我也是顺便等他们。主要是帮曾叔做屠申,明天我就打算去华银山。那些口中不愤的道士,当然是介意我太年轻,又刚刚冒出头。不服气罢了。不敢上来,可能是害怕葛氏的道术吧?哈哈...其实他们比我们更纠结。”

    棠秘子听了也大笑,想想还真是那么会事:“不过。为啥知道葛氏道术的厉害,却没人来学呢?”

    骆离拧着眉头,想了想:“或许我的人格魅力还不够吧,有机会证明的。咱们还得制个宗规出来,这事就你来办了,你初定,我再修改,没问题吧?”

    棠秘子胡子一抖:“这还不简单,我让熊枫找人拟初稿,我们照着他的改改就行了。”

    “......”

    天岳观这边,苦命的尚世江休息了一夜,又开始下山搬木料。

    大钢牙带上来的食材都已经用完了,小本子只得跟着尚世江一起下山帮他们采购。

    康十三娘真是嫌弃死这个包工头了,他啥事都不做,吃的比工人还多。小本子走后,她忍不住数落道:“工头,你人矮肚皮大,皮带都快都不够扣了,也不知道减减肥。”

    大钢牙刚刚吃了两斤烙饼,正打着臭饱嗝:“男人嘛吃得多才有劲儿。”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小腹三层非一日之馋,忌忌嘴没坏事。”

    大钢牙一愣:好像你比我吃得更多吧?只不过你吃下的东西没在身上显出“贡献”,还说我?

    康十三娘看见他那打量的目光,就知道他在想啥。小手一挥,一股冰凉的劲风刮下来,直接把他煽倒,肥肚皮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大钢牙等她走了才敢起来,心里后悔不迭,就知道这个怪人不好惹,跟她离得近点浑身都到感到阴冷。

    尚世江想催小本子早点回去,有康十三娘就行了,他担心合江那边需要人。最终的目的,当然是早点把事情搞掂,他好回陇族。前天晚上,他竟然梦见珠珠了。梦中的环境很压抑,很昏暗,醒来时胸口都隐隐喘不过气,一般做这种梦,都不会是什么好梦。早上醒来时,梦境又回到他上老君观前的姑姑家,他在梦中到处找厕所,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急得想找个墙角自己解决了;突然又发现自己没穿裤子,只是衬衣够长,遮住了要害部位。

    十几年没有做过这种梦了,这种梦境一般是做梦人心里压力很大,承受不住,又有理想得不到伸张,焦虑,和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所引发的羞耻心。在他恋上表妹的那段时间,经常做这个梦。现在,他连卦都不敢卜,只想早日回到陇族。

    这些话他不好跟小本子说,旁敲偶击地试探道:“小本子,你能预知珠珠吗?要不你现在试试。”

    小本子自顾往前走:“我这个可不比你们的相术,可以判定一个人后半生的荣辱,只能看眼前。你和珠珠有没有缘,能不能成,我是没办法看的。”

    “其实我是担心珠珠,你看看她现在怎么样?如果她生病或者受伤,总应该知道吧。”

    小本子停住脚步:“为什么要看这个?”

    见尚世江皱起眉头,似有难言之隐。

    “好。你等我五分钟。”小本子静了静心,撇开那天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尽量用思维捕捉她平常的状态。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尚世江急问:“怎么样了?”

    “珠珠瘦了,非常非常瘦......”

    “因为骆离?不,宗主?”

    小本子默默点头,她不忍心说出来,珠珠心无生念。一个人呆在他们以前住过的木楼,满心的哀思,无处寄托。族长和她的家人应该很伤心......

    真是想不到她竟然痴到这种地步。小本子心里全是苦涩。如果珠珠走不出情伤,她和骆离这一辈子都没法安心,虽然这事从头到尾她都没去左右过。

    尚世江听说是这事,反而放心了,只要不是陇族出事就好。等珠珠慢慢疗伤,他有的是时间,不怕等。

    想完这些,他又自言自语:可是羞耻心又是什么会事?珠珠又不是表妹。

    两人凌晨开始下山,到达下面的集市时。还不算晚。小本子在集市上买了两百斤米面,一只整猪,两筐萝卜,这个时节也只有胡萝卜白萝卜。尚世江提议买了几十斤豆子。上去发豆芽,也算一道菜;豆子还可以炖排骨,是道高能量的硬菜。

    这么多东西,直接吊在尚世江的圆木上。两个人抬着往山上走。

    “至少要建两个月才能竣工,后面就你自己下来买,十三娘等你搬完木料要回密族开族会。往后就你一个人在上面了。”小本子说道。

    “这没问题,关键是你们要快点把火离宗的事情办好,两个月时间不知道够不够,我急着去陇族。”

    小本子朝他后脑穴翻了个白眼:“知道了,不敢耽误你的大事儿。”

    ******

    “你就是自称钟方真人的徒弟,葛氏单传弟子骆真人?”一个身穿黄色道袍,手拿拂尘,白面有须,年约五十的道士站在门外问道。他并不搭理骆离客气地相请,脚都不迈进屋。

    “正是,真人二字并非我自称,而是道门中人对我的敬称罢了,本座自称火离宗宗主。敢问阁下尊姓大名。”骆离知道,没迎来弟子,先迎来挑事的了,干脆大言不惭自称本座。

    “本座?贫道有三个徒弟,和你一般年纪,明天我叫他们也出去各建三个宗派。名字我都想好了,泽竞宗、风巽宗、雷震宗,骆宗主,你看如何?”

    骆离的嘴角忍不住牵动了一下,这人的段数也太低了,难道他是上来和我磨嘴皮子的?可是他的话确实让人气愤。

    老丑从药室出来,坐在一旁,阴阴地一句话也不说,心底早就怒火难挡了。

    白面道人见骆离不说话,眉毛一抖:“怎么?不敢发表看法?”

    “这位道友,恕本座没有功夫与闲聊。”

    “闲聊?想我一观之主会不远千里跑来与你闲聊?使出你的手段来,我们就在这门外一比高下。好好替你师傅管教一下,让你明白宗主不是那么好当的,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自建宗派自封真人。当我大秦的道士界全是一群混人,都不管事的?”

    骆离依然没有拆掉敛息符,上次用上的时效还没过,效果完了以后,他就不会再用了。这个道士连家门都不屑于报给他听,甚至连尚世江的都不如,居然敢上来挑衅。

    “对不起,我不会和无名无姓没有出处的野路道士比试。你虽然一把年纪,但不表示我要牵救你。如果道士要靠年龄来划分高低,不如改成养老院得了。”

    “哼!你倒是能说会道,等我打服了你,自然会报上姓名,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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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363章 迎头痛击

    “我想,你还是先说吧,我怕等会没机会。”骆离朝屋内喊道:“秦恒,你去落沙观找进安道长打听一下,我们大秦有没有一个如他这般模样,又有三个徒弟的道士。”

    白面道士动了真怒:“好,你别管我以大欺小,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说罢,道袍一拂。

    不远的三个徒弟顿时涌上来,递给他三只道香。

    他拿在左手中,右手一抚,三只香已燃,烟气缭绕而出。口中念道:“天苍苍,地苍苍,众神在何方?今以三根清香,化做百千万亿香云,惊天动地,呼风换雨,朵朵五彩祥云;叩请九天玄女娘娘,北斗星君,太上仙师,等诸天神圣,脚踏祥云降临坐镇,十方世界,上下虚空,东西南北,无所不在,无处不到,恭请诸天道祖仙师仙驾速速降来坐镇!千叫千应,万叫万灵,弟子宵云再三拜请叩求!”

    还没走出门的秦恒看傻了,这个宵什么的道士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他入道以来还没学过这样起势手法。难不成,他的更高级?

    骆离一头黑线,怪不得这个宵云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原来他比尚世江还要僵化,打架还搞得如此正规,请起神来了。灵气练进了身体里,又不是行祭祀招魂之事......

    可是看着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劲。

    当下退掉敛息符,气势瞬间散出去。舒展了身形,两手吸取天地精华,一不做二不休,融和灵真二气,赤红的经络展现在白面道士面前。

    白面道士哪敢继续表演,被他吓得退后好几步。

    骆离接着原地踏空而起,一个凛冽的侧空翻,一脚一个。把他站得近的两个徒弟踢倒在地。远处呆住的徒弟被他左手的劲气煽过去,整张脸在劲气下被吹得变形,吓得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骆离却收住了劲气,偏了半寸,击向远处一颗枯死的山楂树,枯树应声而倒,断成整齐的三节。

    那小道士孬得很,随即软倒下去,一个字也嘣不出来。

    “宵...宵云甘拜下风,自不量力前来打扰真人。望真人海涵。”白面道士被他身上的赤红经络亮瞎了眼睛,只觉脑中“嗡”地一下,赶紧跪下来说好话。

    太帅了!秦恒与有荣焉,得到骆离的眼神鼓励,朝白面道士大声问道:“宵云是你的道号?你从哪里来,道观又在哪块地方?”

    “五年前家师赐道号宵云,本名汤宵才,道观在京城香华山,名为香华观。”汤宵才冷汗淋漓。口词却很清楚。

    “香华观?你是观主?”骆离问道。

    “是是是,我是。”

    骆离记得有么个道观,与京城来若寺毗邻而建......

    想到什么,眉头一皱:“你们师徒三人既然来了。就......”忽然发现这道士右边脸颊擦了粉底,再一看他的腮帮子,顿时明了。

    心里厌烦更甚:“既然不愿让人看见你脸上的‘跋扈痣’,为啥不取掉?”

    骆离下手有分寸。宵云的三个徒弟并没有受伤,此时他们却躺地上不敢起来,望着自己的师傅。

    宵云被骆离一看。赶紧用眼神示意他们过来。出发前,那人还说要他坚持一个时辰,哪知他五分钟都没抗下来。

    “一年前它还是气运痣,不敢取。”

    “哼!奸道。”秦恒骂道。他已经先把人身的恶痣恶相都学完了,知道这颗痣主嚣张跋扈,同时也有破除万难迎头进取的影响力。这个道士靠着这个痣好凶斗狠才当上观主的吧?对于这种上位手段,他十分不屑。

    “不不,我绝不是奸道。”宵云不愿背上这个名声,特别是被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辱骂,赶紧解释。

    如果不是这颗恶痣行在气运上,哪有他今天以观主的身份上来挑衅。骆离招呼他们先进屋,仍是叫秦恒去一趟落沙观,把进安道长请过来。

    老丑把这四人扫了一眼,跟骆离说了声,回到房内配药。从今天开始,秦恒就要开始泡药汤了。

    “坐吧,别站着。”

    宵云的三个徒弟资质都属中上,最久的入道十年,跟尚世江一年前差不多的道行;其他两个应该是他当了观主后新收的,不足两年,面嫩胆小。三人都与他师傅一样,长得白白净净,留着一摄小胡子。

    主家让他们就坐,徒弟们还是看了一眼宵云,才敢坐下来。

    骆离默不作声,宵云几次想开口,又自己给吞回了肚里。隐约觉得面前这个年轻人,心智和阅历上不输他这种半老道士。

    在进安道长没来之前,骆离不想跟他废话。可是落沙观与西山相隔六十多里,一个在山上一个在江边。没有两个小时,是来不了的。

    汤宵才终于忍不住了,试探道:“不知道骆真人为什么非要找落沙观进安道长过来。俗话说,不打不相识,骆真人就算不愿与我相识,也不用扫我的面子。我好歹还是一观之主,况且,今天我既已服输,而且输得心服口服。天色不早,能不能放我们离开?”

    “可以!”

    宵云心下一松,试探着站起身子,示意了一下三个徒弟。口中对骆离说道:“今日我领教了骆真人的高幻神术,就此别过。”

    骆离笑着看了他一眼,“活动一下也是好的,免得坐在这里你我都尴尬。”

    莫名其妙,宵云躬手告辞。见骆离连礼都没回,他憋着气,不敢计较,与三个徒弟疾步跨出大门。

    骆离看看表,秦恒可能还有一个小时才回来。

    正好可以打一遍耳龙武魂功法,于是,他来到门前,看见宵云四人迈开腿已经跑出十几米远,没有一人回头。

    他在门边踏了一圈步罡,双手结印,悠闲地在门前结了一个闭门阵法。

    “你们就在外面转悠一个小时吧,门也别想进。领教一下我的避风阵。”

    ......

    时间不多不少,刚刚收势,看见秦恒带着进安在外面四处找门,后面还跟着一身是汗十分狼狈的宵云师徒。

    把阵眼一撤,喊道:“进安道长,又来打扰你,实在抱歉。”

    知道抱歉,就别来烦我呀!进安心里一阵郁闷。朝宵云喊道:“香华观那几位,进来吧。”

    “骆离真人是忙大事的人,我能尽点绵薄之力。也是荣幸啊,谈什么抱歉。”

    “秦恒,快给进安道长上茶。宵云道长,几位怎么又不走了?”

    ......你让我们走了吗?师徒四人合力都没能冲开他围在外面的阵法,想回来找他撕破脸又找不着大门了,绕着房子转了七八圈,腿都要走细了。

    秦恒果然只上了两杯茶,一杯进安,一杯是他家宗主。

    宵云四个先前都没这份待遇。现在更不可能了。

    “骆真人!你火离宗就是这样对待同行的?难不成你还要对我等痛下杀手!对待手下败将,你都要赶尽杀绝,有什么资格做一宗之主?”宵云气得够呛,看见进安在。壮大了胆子。就不信骆离不担心今天这事传出去,大家都要脸皮。

    骆离冷意骤现:“既然知道过来是送死,为什么还要凑上来!如果你是正常的上门切磋,岂有不进屋就在门外叫嚣的道理?你既然没带着礼仪廉耻来。我凭什么对你以礼相待?我今天请了进安道长过来,就不怕我蹂躏你四人的事情传出去。”

    “你......你还想怎样?”

    进安连连对满脸通火的宵云摆手,阻止他再说。说得越多越丢人显眼。他一看见汤宵才,就知道今天来错了,两边都不敢得罪。他心里不是滋味,还以为看得透朱世勋,结果那老家伙也太掉价了。江湖上都没人急,他先急了。

    宵云和朱世勋是什么关系,骆离当然知道,还是进安自己把资料送给他的。

    进安权衡利弊半晌,最后还是偏向了骆离这边,首先人家骆真人对他透过底呀。知道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而且人家法术高强,还得为他这种道法师抗张魔道的火力。

    “骆真人,这件事情是我的错,要不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骆离心说:果然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话都不用说透。

    “进安道长何错之有?”

    进安一滞,非要说得那么透吗?你叫我来不就是怪我在朱世勋面前煽风点火了嘛。这事大家心知肚明,把责任推给其他江湖道士就是落了下乘,进安从来不做这种蠢事。几十年来,他打小报告不是没被人捉到过痛脚,但一向是敢做敢认,认了以后才有底气据理力争,反而还能赢得口碑。

    骆离见进安脸色不好看,马上说道:“道长误会我的意思了,你真的没有错,这次我请你来就是帮我解决这个大难题。离火宗刚刚建立,免不了招惹猫猫狗狗,可是这位宵云道长着实可恨。当我真不知道他的来路,如果是道教协会看我不顺眼了,完全可以从官面上解决,没有必要派他来羞辱我。就算要给我点颜色瞧瞧,至少也得选道法师级的人物过来挑战,而不是这种虾兵蟹将。”

    宵云的和三个徒弟越发涨红了脸,法力高强就可以欺侮人吗?却忘记之前是他们自己先想欺侮“新人”的。

    “骆真人!想你堂堂宗主,怎么可以随意辱骂我等。我师傅是道教协会的后备副理事长,他是大秦道士界的代表,前来挑战你也是以......”大徒弟愤怒非常,胸脯一起一伏。

    “住口!”汤宵才气得发抖,这蠢货!

    “这就受不了了,你师傅刚还说让你们去各建一个宗派,还照着我的名字来,你忘记了吗?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算了,我不和你们这帮废物多说,一切交给进安道长。”

    进安心思向来细腻,知道骆离要把事情搞大,非常头疼。适者生存,既然已经来了,只得抓住一边,免得两边不落好。

    下定了决心。一捋胡须说道:“宵云道长,你的大徒弟已经自报了缘由,想我们也不用多说了吧?我站在中间人的立场,发表个看法。”不等汤宵长有所反应,进安又说道:“你当着我的面,给骆宗主赔个不是,必须以道教协会的名义。”

    “啥?”

    宵云听傻了,没听错吧?你钱进来居然让我以朱道长的名义,我回家还有好果子吃吗?

    进安一个劲给他使眼色,他完全懂不起。连进安也一起恨了。

    “宵云道长,你按我说的做,回去绝对能交差。”

    ......

    骆离忽地站起:“进安道长不要强人所难,他们既然不愿意,我就按江湖规矩办。绝不过份,不弄残,只是废掉他们的法力,免得学艺不精还敢充当打手。以后照样可以当道士,投奔到明阳道长门下吧。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收他们。”

    “你敢?”师徒四人同时吼道。

    老丑不知何时跑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敢不敢的做了才知道,好让朱世勋明白,我们根本没有兴趣掺合他劳什子协会的事。所以,我们不稀罕伪名声!”

    “这......这丑老头是谁。”宵云这才发现老丑,这人表情好不瘆人,同样看不见法力。难道又是个高手?

    “想好了没有?谁先来。”骆离根本不回答他,手中已经在结印。

    “师傅,他...他当真啊!”小徒弟吓得一张脸由红转白。指着骆离手中正在结着的“死墓绝胎养”毁法之印。这人不愧是真人,繁琐大印,他顷刻间已经到了第三步“绝”,待“养”一成,或许真要下死手。

    “师傅!”

    “怎么办!”

    ......

    “骆真人,骆真人,非得如此吗?留个体面,我也是为糊口饭吃,何必做绝!”

    “进安道长,我求求你,快劝劝。”

    四人都慌了神,这个年轻人脑子一根筋,年轻气盛又无所求,这种人最是不好对付。

    那小徒弟的意志已经被击垮了,当即跪了下来:“我替我师傅,代表朱会长给骆真人赔不是。”

    骆离两手拇指交缠在一起,“胎”印也成,盯了汤宵长一眼,小指勾了上去,马上就要结“养”。

    “好!好!我香华观宵云代表朱道长,向骆真人道歉。是我们小人之心,是我们不知深浅。”说完这一句,汤宵长如释重负,原来出卖领导也不是那样作难。

    骆离双手立即散开,带出一片雾气,刮到一丝在汤宵才脸上,火辣辣地疼。如果真被他打在任督二脉上,神仙也难回转。心中无比庆幸,就算做不成副理事,至少道法还在。

    “嗯,我接受朱道长的道歉。麻烦宵云道长转告他,有空定去拜会。天色已晚,就不就几位了,请吧。”

    汤宵长在心里咬着牙说道:我一定把你的每个字都带到。

    “那...告辞了。”没见骆离去把外边的阵法解开,犹豫着问。

    骆离示意秦恒送他们出去。

    “这......唉!告辞。”进安也跟着引路的秦恒一起,什么话也不想说。

    棠秘子下班到家时,正好与宵云一行人错开了。秦恒送人回来,开心地对他说道:“宗主没有弄幻径万踪阵,只是改良了一个避风阵都让那帮人手中无措,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外打转,怎么也走不出去。”

    见师傅还不知道,忙绘声绘色地表演了一遍。

    棠秘子脸色大变:“真这么做了?我的骆宗主,有好多种解决办法,你偏偏用了最蠢的一种。你是嫌没人给你使绊子吗!”

    “师傅,如果你在,你也会这样做,那个白面道士可气人了。”秦恒愤愤不平。又见骆离并不解释,急道:“宗主,我觉得你做得对,就应该把他们打怕打服,免得再来生事端。”

    骆离大笑,不理棠秘子的恨铁不成钢:“前辈,我觉得你徒弟更像你年轻时,现在你想得太多了。如今哪有时间让我们按步就班慢慢来,我们的莫问拳法已经打响了名头,明面上和暗底里,我们都不惧道教协会。我是要人,急需人才,趁此机会竖个杆子。把协会以外的人给吸引过来。刚才我见汤宵才的三个徒弟,资质都不错,更坚定了我的决心,与其在外面寻摸,不如用现成的道士。”

    棠秘子又是大袖一挥,他生气的时候总会这样,说道:“本来我们就准备在道士里选,除了与朱世勋敌对,也可以选择拉笼他嘛!非要搞成仇,还完全不给人家留余地。骆离啊。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搞成这样,逼得朱世勋要出来维护脸面,麻烦是非可多啰,你就看着吧。”说罢,气呼呼地走进厨房。

    迎面碰上正在分拣药材的老丑,恼恨地瞪了他一眼:没一个明白人!

    进安道长回去后,很生骆离的气。并没有把当天的事情宣扬出去。可是朱世勋不这样认为,他肯定进安会四处落他的面子。宵云已经当着进安的面承认了,是他朱世勋派自己人过去踢馆的,还不敢报家门。他的阴损目的明白人一看就懂。

    朱世勋相信进安上次过来讲与他听的说词,明知宵云干不过,还是派他去,目的很简单。不留姓名。打输了就跑,回来之后,他以宵云背着他单独行动。代表大秦道士前去打头阵为前提,以此事大作文章。

    无非是火离宗心恨手辣,只收徒弟不与人切磋,宗派之人个个好凶斗狠,全是一群乌合之众;尽情污蔑,说骆离这个年纪轻轻的道士,自建宗派,想的就是搅混池水,好扬名立万。

    哪知,不但没得比,连逃跑都没办法,生生逼着交待了背景,把他供到人前,任人评头论足,想到就窝火。

    现在目的没达到,原先的话可不敢说了,只得亮起拂尘,与火离宗兵戎相见。更让他吐血的是,明知这是骆离的计谋,他也只得往里钻,不然,他直接卸任得了。

    朱世勋这样一搞,火离宗的名字在三天后,出现在各个道观与市集特殊茶馆里。谁要不知道火离宗,谁就落伍了。因为,人家朱道长在京城等着骆离上去比试呢;如果他不敢去,大秦道教协会就不认他。

    倒是有那么三五个有野心的道士跃跃欲试。

    “人手不够啊,要不把尚道士叫回来?”老丑望着三张名贴,对骆离说道。

    “不急,曾叔,你的命医学得很精,要不你帮我先看看人,留他们住在这里,好好观察一下。我明天去一趟东沪,早就想去龙山寺,一直没脱开身。”

    老丑并不清楚骆离与戒色永圆二人的情谊,只知龙山寺与山灵有渊缘。但他能理解骆离的决定,说道:“我没有法力,只能像相命师一样,从外表看看罢了。人家稍一用法气遮掩,我就成了瞎子。不过,我可以帮你留意他的性情。当然,如果明天这三个人上来,一见你不在就走了,那就省事了。”

    “呵,我看曾叔的样子,好像真不急。”

    老丑颇有些感伤:“想我十八岁入道,学了二十多年才有点成就,你为了对付荣家寨才建宗立派,时间上真能来得及吗?我知你面凶心慈,弟子们学不精,你不舍得他们去做炮灰。”看着三张名贴挥了挥:“你看,多么艰巨的任务啊!”

    “曾叔,你并不了解我。我对明阳真人说的都是真心话,能在弟子里找到精英与我一起对付荣家寨是其一;更大的理想,还是要发扬道术。不能让时下的人们一听道术,就以为和跳大神骗子一样。现在大秦的道术还没消失殆尽,就算幅射环境再恶劣,灵气再枯竭,能多传一代是一代。”

    老丑无力地摇头:“有理想是好事,可我并不看好。改变一个人的看法很简单,改变一群人努把力也行,要改变一代人一个社会的看法,的确是个艰巨的任务。如果真的可行,协会里的那帮人,也不至于一直只有三十多个了。你以为他们不想把蛋糕做大吗?想,可办不到。所以,不如学个三五分本事,闷生发财,求名的求名,求利的求利。根子上都烂了!”

    骆离受钟方的影响很深,淡薄名利,一心只为追求道术,希望道术发扬开来,四处开花。(未完待续。。)

第364-366章 幽襄子

    骆离受钟方的影响很深,淡薄名利,一心只为追求道术,希望道术发扬开来,四处开花。

    说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

    骆离带着刚刚换完气的山灵,准备坐一段公车,就飞到东沪去。鸡鸣第一遍,天没大亮。

    “你是?”打开门,规规矩矩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黑,瘦,高,这是首先印入脑中的印象。

    来人一见骆离身上萦绕醇厚法气,当下打揖说道:“南疆幽阳子前来拜会骆宗主。”

    “快请进。”来了个有心人,一早上来守着了。

    “谢宗主。”

    骆离看看时间,赶紧把棠秘子喊醒,不忍心叫醒子时末泡过药汤才休息的秦恒。

    “昨夜我夜观天相,紫微星在上弦蒙尘,我就知道今天如果不早来是见不到宗主的,所以寅时就从山下出发,步行到此,正好遇到宗主出门。”

    “有诚意!孺子可教也。”棠秘子衣服还没穿好,正走下楼梯,听到这一句,心情大好。他用“孺子”还说得过去,可是幽阳子在小他十几岁的骆离面前依然毕恭毕敬,丝毫不乱分寸。

    “不敢,希望没有耽误宗主的大事。”幽阳子赶紧跟又向棠秘子行礼。

    南疆幽阳子,棠秘子昨天一从警局拿回贴子,骆离几人就翻看过一遍“进安笔记”,并没发现这么一号人。看来果然是个隐匿民间的高手,人虽然隐匿,可消息并不蔽塞。

    “你只差一步就突破到道法师,是不是为此事而来?”骆离直言问道。

    幽阳子眉眼分明,鼻圆唇厚,原本长得很有亲和力,但是神情却给人一种刻板的感觉。

    “不全是。”他并没有隐瞒心思:“我与宗主有相同的理想。前天看了别人抄回来的广告,才得知骆宗主。宗主的最后几句话,说进了我的心里。‘修术先修心,修心必修身,身心术三修其平,不分伯仲,不论亲疏,乃至大境。’这句话虽然不是火离宗的宗旨,却让我万分赞同。我虽然偏隐一隅,远离江湖上的是非恩怨。但从没有疏忽身心术。人都说我刻板无趣,我自己乐在其中。最后,宗主要发扬道术,把葛氏弟子均炎所著的单传遗录,破例传给世人,博大的胸襟又让我崇敬。”

    所以,你就要来投奔我?骆离在悄悄静心观察他,感觉他说的句句发自肺腑。

    说到这里,幽阳子有些自豪地报家门:“我的曾叔祖是位道术大能。号为尘虚真人,想必宗主应该听说过。百年前,他在一次与人斗法中,与我师傅的三个师兄同时殒命。可惜我师傅入道仅十年。不但没有资格襄助师祖,连师祖的道术也没有学完整。师傅带着遗憾仙去,叫我另觅名师,一定要把道术传承下去。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与宗主的理想一致。”他等了二十五年,才等来一个。他这一门。传承下来的术法,别的都不精,唯有算术一种。依赖着精湛的算术,他相信这次终于等到机会了。

    棠秘子望向骆离,骆离点点头。两人眼神交会,都明白尘虚真人死于何时何地。

    一百多年前,幽阳子都没出生,他师傅也很年轻,估计并不清楚那场上千道士与荣家寨大巫斗法的情况。

    道术传承就是这样断的啊。骆离的师祖孟玄子有道号,应该是曾师祖抱阳子取的,钟方和张启山均没有。想必师祖认为,至他以后,葛氏一派再无资格授道号吧。

    骆离心中一叹:看来就连师傅也没得到葛氏道术的完整传承,所以,师祖才不授道号。葛氏一门,都认死理,却出了个异类张启山为祸世间,真是莫大的讽刺。骆离一想到葛氏道术与张启山,就有种切腹之痛。终于明白师傅为什么少有笑容,原来,他一直处在煎熬中。

    想到这里,骆离觉得幽阳子这个道号太过宏大,并不适合他用,问道:“你的道号是谁取的?”难不成像棠秘子一样,自己随便给自己取了个带子的高大上道号?

    “这是师傅在仙去前,翻阅本门道谱后授予我的。他...他自己并没道号,当时我只有十五岁,根本无资格。师傅的苦心......是希望我有朝一日,我的法力与道号堪配吧。”幽阳子时而停顿,想到他师傅就来了情绪。

    骆离很欣赏他这一点,重感情的人,再怎么也不会是个恶人。忍不住看向棠秘子:瞧瞧人家的道号,你的是哪门子。

    “我加了个姓嘛,谁都知道不正统。不过,大家愿包容我,我讨人喜欢,用用又怎么了?”棠秘子差点吹胡子。

    骆离对幽阳子说:“我的曾师祖号为抱阳子,你的道号犯了忌讳,如果你同意,我给你换一个字?”

    幽阳子大喜,当下行师徒礼:“弟子谨听师命!”

    “你答应收下他了?可是他的门派并不低......”棠秘子虽然欣赏幽阳子,又嫌弃他年龄有点大。

    骆离看看时间,马上就到辰时了,说道:“都是老君道主的弟子,我们师祖辈们百年前还共同御敌,此时还分什么门派。时间不早了,我马上要出去。我把你的阳字改为襄字,以后你就叫幽襄字。你的师傅没能襄助到他的师傅,你一定能襄助到我。快起身,我们火离宗没有那么多讲究,有讲究也是对初入门或者外面的人。你是自己人,用不着那些繁文缛节。”

    幽襄子赶紧听话地起身,狂喜过去,心里又疑惑,难道我不是初入门吗?

    “从现在起,你就可以学习葛氏道术,书在我另一个弟子那里,等下你们一起翻阅。书上有有祖辈们烙下的法印,对着书修习才能领悟精髓。”

    “现在就可以?”幽襄子刚刚入了火离宗,又得到了道号,马上就可以学习他梦寐以求的葛氏道术,总觉得有点不真实。心里隐隐怀疑。是不是遇到骗子了。

    骆离对棠秘子说道:“前辈,你上班时间还早,不如就给他讲讲祖辈们的渊缘。免得我们刚收的弟子,有所顾虑。”

    幽襄子更加糊涂了,骆离怎么称呼这个道法师为前辈呢?难道仅仅因为年龄,这也太不正规了。

    棠秘子朝他大声说道:“别东想西想了,他叫我前辈是以前叫顺口了,我一样得叫他宗主。你进我的房间,我与你好好说说,听后但愿你不被吓傻。”

    ......

    山灵附在骆离背包里直催:再不走天亮了。错了。坐车到达千里之内,早就大亮了。

    “别动!”

    山灵吓得不敢乱动。

    马上与主人传信息:古钱能用了?

    骆离边走边说:是的,看来又有一个七七门的道法师死掉了。这是好事,就是死得太慢了。

    他们坐车朝东边去,半小时后已经入了千里之内。天是亮了,可是雾很大,能见度特别低。

    “主人,好大的雾,错了。是烟尘,你看前面那三根大烟囱。”山灵指着一里外,那里有一座炼钢厂,烟囱成了这座城市的标志物。

    “是啊。辐射污染,大气污染,水质污染,道术界再难出真人了。”

    山灵也拧着眉头说道:“就只有陇族最好。灵气足环境美。”

    “呵!小家伙也想回陇族了。”

    “那是当然,至从离开陇族,我在合江都懒得修炼了。一个月都抵不上陇族一天。”

    骆离叹了一口气,催山灵干活。

    五分钟后,他们落到龙山寺的后院。

    “回包里来,我们去找戒色。”

    山灵缩小身体,乖乖听话,趴进包里随着骆离走进大堂。

    寺庙本是清静之地,龙山寺又回到了一年前,十分吵杂。

    “骆真人!”伙头和尚正担着一挑菜蔬与他打招呼。

    连伙头僧的消息都如此灵通,不知道现在龙山寺是谁当家。

    伙头僧说道:“一年多没见了,骆真人焕然一新啊。”以前骆离和小本子常常过来麻烦他,蹭饭“化缘”,与他很熟。他话是这样说,但还是不改亲切,开起了玩笑。

    “你不也焕然一新了,减肥很成功吧,现在你的身材十分有型啊。”骆离笑着回了他一句,说道:“我听说了永圆方丈的事情,过来是想拜祭他,现在你们的主持是谁啊?戒色在哪?”

    伙头僧看见骆离提到永圆住持显出忧伤,反倒劝他:“我师傅有大功德,是喜事,走时也很安详,千叮万嘱不让我们难过,大家都是笑着看他去的。还没吃饭吧,快跟我来厨房,我给你做吃的。”

    骆离本来不饿,不想拂了他的好意,顺便再尝尝他的手艺。

    伙头僧途中遇到一个小沙弥,叫他去叫戒色,进到寺里小厨房就开始烧水做糯米丸子。

    骆离和小本子以前就爱吃这个,看着伙头僧一个劲地忙活,心里说不出的酸涩。曾经在龙山上的那半年,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骆离来了!”戒色瘦了很多,经过一年的闭关和失亲之痛,他的圆脑袋好像都变小了,僧袍穿在身上空落落的,并不是住持袍。

    “这一年我们出了太多事情,半天都讲不完。最近才听说了龙山寺的事情,所以......”

    “我也没吃饭,我们一起吃点,慢慢听你讲。”戒色拿了一双筷子递给骆离。

    两人就坐在厨房边吃边谈,伙头僧识趣地避开了。

    如进安所说,东沪大桥下确实是戾气弥漫,齐梦秋受道教协会的推荐前去镇邪,被阴气入体蚀坏了灵魂,回去半年多就去世了。

    听戒色说到这里,骆离觉得奇怪,进安并不知道齐梦秋至死原因。

    戒色解释道:“上面封了口,严禁这事外传,连道教协会的人都不知道,说出没人信,还是宣传封建迷信。”

    骆离点头,他明白了。永圆殒命,那些戾气就是罪魁祸首。永圆方丈舍己为人,默默无闻地就去了。大功德啊。问道:“那些戾气到底是怎么来的?有人为的痕迹吗?”

    “说是人为,也算,领头那人也在那群怨魂之中,已经全被我们散去了怨气,破掉了那些阴鬼的修为。它们都是五十几年前战死在东沪的东洋鬼子,被那个东洋道士用法术禁固在桥底,形成了一个冥魇八方阵;长年累月地吸取天地精华,每个魂魄都生出了獠牙,头上炼出了青灯。”

    “青灯?!”骆离一惊,如果几千个孤魂野鬼都炼出了青灯。夜里出行,绝对是一片鸡飞狗跳牲畜不宁。被火焰低的女人和孩子碰到,轻者病,重者疯。

    戒色神情严肃地点头:“对,每一个都是。之前还没重建大桥时,桥上就时不时的死人,龙山寺一个月之中就超渡过九人。”

    “之前没听你们提过呀。”

    “你们走后发生的,那鬼东瀛鬼的青灯刚炼出不久。当时我也想找你,可是你却没了消息。我们也知道了棠道长在合江警察局里做事。并没有打扰他;此前我亲自去过一趟,只见他不见你,想着他也不顶事,也就没去与他相见。我师傅又坚持他自己办得下来。所以......”

    “执事......”

    戒色摆手:“你千万不要自责,我师傅死得其所,没有遗憾。他从来就不贪生怕事,一生所求。都是为了龙山寺的辉煌;正是因为我与他在佛义上有不同看法,所以我最了解他。”

    骆离不知道说什么,永圆主持确实是没有那些虚无空妄的大理想。他是一个务实的人;不管他有多少小心思,能够舍身取义,就是一个值得人们称颂的好和尚。

    戒色拍了拍山灵的胖头,说道:“你们这次回来是不走了吗?如果要回龙山来,我同样可以求戒拙为你们包一栋旅馆。”

    骆离摇头:“我就是上来看看,再去永圆住持的灵位上,敬三柱香。”

    “嗯,我等下就准备。说说这一年来你们都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你现在敛息符也不用了,法气逼人,还听说你要建火离宗传扬葛氏道术;以我对你的了解,平白无故的你不会做这种事,难道是因为钟方真人吗?钟真人对于世人来说真是个大谜团,现在你能告诉我吗?”

    提到钟方,戒色眼角瞬间就浸满了泪水,钟方走时,还说与他有缘份,结果......

    “我们突然从赵新村离开,其实是被人逼迫的,中了那人的奸计。我师傅本在棉国养伤,为了救我才惨遭毒手。索性,我就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你吧,但你得保证此事不传给其他人。”说罢,把房门关住,点了一张隔音符。

    ......

    戒色碗中的糯米丸子早就凉了,他听完已是冷汗淋漓。

    “葛氏的孽徒张启山与荣家寨朋比为奸,通同作恶!你的火离宗才刚刚建立,就把声势搞这么大,万一被先发制人怎么办?”戒色头顶冒汗,听完了经过,知道杀钟方的凶手张启山和荣家寨的事,担心害怕的同时,直觉骆离激进了。

    “没有办法,必须得快;如果他们要来对付我,火离宗也起到了牵制作用。你放心,我有准备。张启山上次突然出现在合江,露了踪迹,他都不敢逗留。”

    戒色并没放下心,把碗推开,站起来说道:“我能帮到你什么?”

    骆离本想说不用他帮,但是想到齐梦秋都搞不下来的事情,永圆完成了。回忆起荣家寨外面的那一团浓得化不开的白雾,那里面全是怨魂枉鬼。

    “有,你首先得养好身体呀,瞧你的身板跟四十岁的人差不多,哪像三十出头的年纪。不知道你们的解怨咒和渡化经作用如何?目前我最需要佛家的这两种经咒,当然要你这样有佛性和功德的僧人才有效。”

    戒色抬脚往外走,“好,邪术万变不离其宗,归根结底还是利用滥杀无辜的怨气来作恶,我知道怎么办。咱们先去上香,我再带两个师兄给你看看,他们受师傅圆寂之事的影响,开启了佛性。与我一样,都已退居内堂自修其身。”

    “那就太好了,骆离在此谢过。”刚才听戒色说现在的住持是戒拙,骆离一点印象也没有。看样子。戒色也不打算引他去见。试探着问道:“现在的住持是永圆方丈亲自指定的接班人?”

    “是的,师傅早在十年前就开始培养的。戒拙...是个能干人。”

    这一句就够了,骆离不再追问。二人一路走进竹林小院,永圆的灵位摆在那里。

    ......

    骆离重新与戒色留下联系方式,办完所有的事情,谢绝了午饭,匆匆离开龙山寺。

    “主人,有个老女人跟着我们。”

    “我知道,别管。”

    有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盯着他,骆离往前走了十几分钟。那个女人还死死跟着。

    “喻凡的妈?”山灵又问。

    还用说嘛,肯定是,之前忘记打听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没有死心,死死咬住龙山寺。就算永圆方丈做了一件大功德,仍没把她赐开。料想她肯定在上面有人,一寺主持作了这么大的贡献,都没让龙山寺洗脱嫌疑。

    “主人,她一直跟着怎么办?我没办法起飞。”

    骆离干脆掉转头,朝山上走去。

    女人见他往回走。大吃一惊,本能地退缩了一下。很快,她仍是迎着骆离走下来。

    骆离与她擦肩而过,感觉她很矛盾。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骆离走向龙山寺。

    “或许我们误会了,她也只是下山。”

    “蠢!她就是喻凡的母亲,难道你没发觉母子俩的鼻子长得很像吗?”

    山灵皱眉。最讨厌人家说他蠢了:“那她想跟着我们,遇见了咋又不说话。”

    “或许她也摸不准吧,又或许是怕我。不过与她儿子一样。习惯了偷偷摸摸做事。别说了,我等下绕到后面树阴下,你就干活。”

    回到合江时,正赶上新收的弟子幽襄子做好午饭。

    “宗主!”幽襄子似有千言万语,在家等了一天,见了却又不知说什么。棠秘子说的事情让他太震撼了,如果师傅能够知道师祖之死的原因,或许能坚持多活几年,不至于早早就去了。

    骆离扶起他的手,“以后不用这些礼节,我不想再提醒一次。只要心里有宗派,表面功夫不用多做。”

    老丑系着围腰,一身药气,从药房出来,对骆离说道:“唉,这些药材不行啊。除了十三娘拿过来的那些,其他的完全没有用处,全是种植的。今天晚上,秦恒是泡不了药汤了。”

    山灵得到骆离的允许,突地窜了出来,笑道:“那你怎么要买,又白花钱了。”

    “还不是想试试,看看这些牛黄、枫斗石斛、血竭、鹿茸差不多十万块钱。我当初以为再怎么也有点药效,错了,是有点灵气。可是一制出来,药效是有,灵气却无,钱倒是小事,浪费我的精力和时间,这才是大事。”

    老丑在不停埋怨,幽襄子盯着山灵百思不得其解。

    骆离只得给他解释一翻,原来棠秘子并没有对他说山灵的事情。

    老丑喊道:“宗主,药汤怎么办?秦恒泡了两天,筋骨韧性强了一分,那小子体质不错,吸收特别好,可不能断了。”

    “行,如果小本子明天回来,有她先代我主持大局,我回一趟陇族。”

    “小本子?宗主,如果你不知道人能不能回来,可以由我卜一卦。弟子其他不行,卜术还行。”

    老丑和骆离都笑了,“行,你卜吧,卜完我们吃饭。”

    幽襄子赶紧回到厨房,把手洗得一尘不染,坐在藤椅上掐指算起来。

    半晌,他惊讶地抬起头,问道:“宗主,小本子是哪里的高人呀,应该和宗主十分亲近,弟子竟然卜不到;卜出来的都是生人到坊,明天有两位道友过来,一南一北。”

    山灵像模像样地坐在他对面:“以后你和宗主呆久了,别人也卜不到你。”

    幽襄子更是讶异了。

    棠秘子肯定不会把骆离的身事告诉他,骆离也不会解释,最后老丑跟他说道:“你们宗主法力高强,磁场太大,所以他身边的人都会受影响,你卜不出来也正常,来吃饭吧。”

    哦,幽襄子非常费解,却也接受了这个说法。(未完待续。。)

第367-369章 清地盘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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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小本子跟棠秘子一起回来了,精神很好,看不出劳累。

    赶紧跟骆离汇报天岳山的情况,一事不漏,包括尚世江打听珠珠的事。

    听说珠珠现在茶饭不思,骆离更不敢让小本子再去感受露露的情况:“我正打算明天去陇族,找族长买药。”

    “你一个人?”

    “明天有两个道士过来,你就帮我先接待一下,对了这是幽襄子。”骆离把这几天的事情跟她说了,指引着她“相看”幽襄子。

    小本子暗暗朝骆离点头,心里说不出来的开心,严重缺人的时候,竟然老天送来这么一号人,真是太好了。

    “符合我们的要求,他很渴望道术传承,我目前感受到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既然他人没问题,小本子直接就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幽襄子见她很受骆离信任,好像把他看透了。直觉,这也是一位厉害人物。

    小本子又说:“要不把幽襄子道长也带去陇族吧,我看他已经到了突破的边缘。你既然去了,就......把事情处理好,一天两天肯定是不成,顺便用陇族的灵气助他一把。”小本子初时有些担心骆离一个人去陇族,现在又马上就帮着出起主意来。

    幽襄子一脸兴奋,骆离点头同意。

    棠秘子进屋听了老丑的抱怨,忙问小本子:“十三娘啥时下山?到时我好打个电话,让她再送点药材来;听你们说陇族的族长不好说话,骆离能不能搞来都说不定。”

    “这点你放心,族长不是小气的人。再说,我是用钱买。”骆离回道。

    第二天,骆宗主照样没有见送过名贴的那两个道士。带着幽襄子坐船而上,去往陇族。

    幽襄子在上山前,卜他自己是卜得很准的,如果昨天晚上不堵在门外,可能真是很久见不到骆离。

    辰时中,早八点,两个道士再次到来。

    除了没有法力的老丑,和刚刚入道的秦恒,她是唯一一个有法力的人。当然,在这两个道士看来。她那点法力,真是没法瞧。

    小本子拿出宗主未婚妻的驾势,接待了他们。

    “弥越山庄弟子江道海。”

    “黔义州金林观弟子许诚。”

    “拜见火离宗主事!”

    小本子下意识一问:“弥越山庄?”拿着名贴仔细看了看,这上面明明写的是居灵观,两个地方相差五六百里。

    江道海傲慢地向前一步,再次恭手:“外面传言火离宗的宗主是一位真人,弥越山庄并不属于道观。本人前年还是居灵观的弟子,为免见不到宗主,所以就假借一回。不过。如今看来,宗主一二再的拒而不见,派来女流之辈应付我等,我也不算蒙骗。”

    老丑隐在一旁。轻轻抽了抽嘴角,要是骆离在,不打得你满地爪牙才怪。本来以为有了汤宵才的前车之鉴,再没人敢故意上来挑事。如今看来,不尽然啊;道观里没人来捣乱,却有江湖神棍跑过来清地盘。这叫什么事儿。

    本是前来上茶的秦恒见到,怒中心头起,看了一眼小本子,得到她的暗示,索性只放下一杯茶,江道海没有。

    许诚昨天在西山遇见同样上火离宗的江道海,他也说他是居灵观的,没想到连自己一起骗了。加上他一路上都在抱怨骆真人,许诚本身就很反感。

    看见只有一杯茶,索性谢过端起来慢慢品尝,故意斜眼看着江道海。

    江道海此来的目的非常简单,在合江开派,也不问问他们弥越山庄,不知道他们的来头吗?以为有个道士在警察局里供职,就想来合江分一杯羹,真是痴心枉想。现在见到小本子,心里更是鄙视。料想她肯定是棠秘子用自己的孙女挂空名,那个什么骆宗主,绝对是她的孙女婿。

    对许诚反“斜”过去。蠢货!

    小本子放着江道海不理,对许诚说道:“宗主有急事外出,火离宗怠慢许道友了。你知道,我们的宗派刚刚建立,繁琐的事情特别多。不怕告诉你,西山这里只是临时点,一旦成为我们宗派的弟子,就会另外安排进我们的道观里。”

    许诚还没问话,江道海倒先问了,他被晾在一边倒不觉得尴尬:“敢问贵宗的道观在哪?”

    小本子表面心平气和,内心早就把他碾死十几遍了。仍然当他不存在,示意许诚说话。

    “刚刚建宗,肯定事有缓急,算不得怠慢。我师傅四年前开始云游,最近去到沙武市,听明阳道长讲起骆真人,就叫我过来拜会。”

    小本子故作优雅地点头:“原来如此。”明阳道长引见的,怪不得。

    “敢问主事,你也是火离宗的弟子?但我瞧你...啧啧,你们宗派没人了吗?要不叫棠教头过来一见。”江道海拼命找存在感。

    小本子故意紧皱眉头:“这人是什么观什么庄?怎么还在这里!我连你的来处都不清楚,和你有啥谈的?请吧。”右手朝门外指去。

    “小小年纪,脾气倒是很大。有明阳老道撑腰又如何?你空有名声连法力都没有,你们的么子宗主又躲着不见,没脸没皮地到处贴启示,我就是隐瞒了下出处,能有你们无赖?”

    愚不可及,他在弥越山庄呆了一年,因为有点法力受一帮神棍的追捧都找不到北了吧?忘记这里才是道术真正的江湖。小本子简直要对他自命不凡的行径五体投地了。

    秦恒忍不住想开口,小本子咳嗽一声:“那照江道士的说法,我们是无赖,你得替天行道。是想砸了我火离宗的合江分部了?如果你敢,就请吧,我保证退至门外,看着你砸。前提是:你!有!胆!”

    小本子说完,左手一甩。袖中的一道闻氏束魇符已经抖落下来,那是骆离在寅时用符令绘的。各绘了十张,闻氏保命三符,出手无空,就算落空,还有后备的。除钟方以外,大秦再无制符高手,目前就骆离是最强的,尽管他还没达到初级道符师。

    江道海真想对小本子说一句: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主事。还等什么?先把这小骗子抓起来,再去端了他的骗子窝!”秦恒再也受不了江道海脸上的轻蔑。

    小本子突然改了主意,不想放他走了,当即唱道:“得过且过,莫寻我过,闻无本。”

    这江道海和路凤一样,呆了半秒,话音一落,没待他有所反应。符箓死死地贴在他的额头;同时,他被“嗙”地一声,压在木头桌子上,下巴弹起几毫米;紧接着。又是一声脆响,下巴撞碎了木桌,紧紧贴向地面,全身动弹不得。

    “符令!”许诚脱口而出。很明显。江道海额上那灵力流转的符箓,就是用符令绘的。

    江道海心内骇然,口不能言。愤怒了两秒,面上作出求饶的表情。

    “操性!”秦恒朝他头上啐了一口。

    “你这人一下冒充居灵观,一下又冒充弥越山庄,来处都说不清楚,我们得先把你绑了,看哪观来寻人,我就跟哪观好好说道说道。”

    江道海一张脸痛苦得变了形,居灵观的前师傅对他深恶痛绝,知道了这事,肯定不会放过他。弥越散人绝对会来救自己,除了他山庄里没一个有法力的道士,还指望着他赚钱呢。但是他打着居灵观的招牌,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可他没办法,先递了弥越山庄的贴子上去,棠秘子马上给他扔了出来。不撒谎,人都见不到,见不到人,找谁抖狠卖乖。

    张诚看见江道海被惩治的厉害,替他求道:“主事,想他只是以为居灵观更正统,怕见不到宗主,所以才假供幌子。他诓骗人着实可恨,但也可以理解,主事不用出手这么狠,放了他,让他走就是。”

    小本子吩咐秦恒把人拖到里屋去,对张诚说道:“张道友,你也没听说过弥越山城庄吧?我估计他是没脸说。据说那个弥越散人是个打着道士旗帜坑蒙拐骗的败类,前几天还有一位苦主被他骗了十万块血汗钱。光是这样,或许我现在不会急着收拾他,可是姓江这次前来,明显是找碴。你更不知道,据说那位弥越散人在官面上很有背景。如果我再放任不管,可就是助纣为虐。”

    张诚顿时后悔滥用同情心,赶紧向小本子赔礼。

    小本子又道:“这个江道海可是有法术的,愿意给没有法术的弥越散人当打手,做看门狗,他图的是什么?”

    钱呗,还用说!秦恒把人拖到他的房间,狠狠关住门,继续像个卫士一样,站在小本子身边。

    前前后后,小本子已经把张诚“感受”完毕,**有点模糊,但没有贪欲。擅看相的老丑也没有发表意见,也就是说,没有啥大问题。于是问他:“你的师傅为什么只派你来?他自己为啥不上来?”

    张诚考虑了一会儿,回道:“师傅用五年时间走遍了大秦的山山水水,也见多了人情世故,说他自己老了,啥也做不了,想归隐山林。所以,让我来投奔火离宗。”

    小本子没有见过他的师傅,不敢乱作决定,只是凭直觉从张诚身上察觉不到恶意。先前他还有几分犹豫,束魇符一出手,见到符令,他已经坚定了想法。

    保险起见,小本子说道:“我要见见你的师傅,因为你师傅尚在,转投他门,必须得到他的允许。”更多的原因当然是想了解一下他师傅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只是借口。

    张诚见他们火离宗好像没啥人呀,居然拒绝我的投奔,有些惊讶。不过,火离宗招人很谨慎,又让他心生好感。反正师傅还在明阳观,一天一个来回也不远。点头答应小本子,施礼告辞。至始至终,除了第一眼对小本子有些轻视,后面都是十分恭敬。

    人一走,小本子就放松了身体:“累死了!但愿棠爷爷不要再来贴子回来了。早知这样,我不如呆在山上,天天跟十三娘吹牛多好。”

    老丑笑道:“不错啊。有点气魄,屋里这个人怎么处理?”

    “明天他家的主子来了再说,那人没有法力,秦恒就能搞定。我不会让弥什么越的散人领走他,我得等居灵观来人。”

    秦恒担心:“要是他告我们非法拘禁怎么办,你不是说他上面有人?”

    “我不承认啊,如果他要来搜,就请他拿出搜查令,棠爷爷还在警察局呢。除非他关系特别硬,直接指挥局长大人亲自过来搜。”

    老丑笑容越来越大:“就算局长老头亲自过来。也保证他找不到人是吧?”

    “哈哈。”小本子重重点头。对付没有法力的人,她闻无本有的是办法,眼皮子底下藏个把人,绝对不是问题。

    秦恒裂着嘴大笑:那帮骗子有得受了。

    小本子心说:遇上无赖,我就变成了无赖祖宗,玩不死你们。

    本来以为会还有源源不断的道士过来,可是,连续三天,棠秘子都没拿回贴子。

    小本子正奇怪。棠秘子告诉他,人家都知道宗主不在,还上来干什么。

    “可是那个张诚怎么也不回来了?”

    棠秘子笑道:“不也是一个道理?人家徒弟回去一说,主事人是个女的。还没有多少法力。人家师傅凭啥过来,你要是个市长,愿意让一个乡长接待吗?”

    小本子假怒:“注意您老的措词,什么是乡长。我怎么也得是县长吧,你把我说低了两个级别。”

    秦恒帮小本子说话:“那张道士的师傅也不是道法师,能比我们现在的主事强多少?主事一张束魇符也能收拾他。”

    “臭小子。炼功去!”

    ......

    骆离带着幽襄子从棽山南转道去陇族,经过长坪,他打算抽出半天时间逗留一天。闭塞的长坪离合江并不远,刘天明迟早会收到他的消息,他如果经过再不去看望一下,的确不好。

    “刘老师啊,他已经调到州城去了,他母亲身体不好,估计没几年活头了。大刘得去尽尽孝心。”骆离走到学校门口,打传达室的葛大爷顺道打听刘天明在不在家,竟然得到这么个消息。

    一时愣住了,忙向葛大爷打听刘天明的住址。

    大爷并不知道他的住处,但是晓得他的学校,忙低头从那一堆杂七杂八的信件里寻找。“小骆啊,你好久都没回来了,我瞧你比上次更有精神头了。不过刘老师调到州城是好事,他本来就不是长坪的人,就是为了他老婆才过来的,可是他老婆......”

    葛大爷一时收不住话头,说个不停,取下老花镜,把学校地址递给骆离。

    骆离谢过葛大爷,对幽襄子说道:“我以前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比起你的南疆,不算偏。”

    幽襄子说道:“宗主,这个地方风水很养人,民风淳朴,生活安逸,有山有水是块大宝地。”

    骆离笑说:宝地不出贵人,可能全被我给吸取完了精华吧。

    幽襄子严肃的脸,不由自主的牵动,想笑又不敢笑。

    “是啊,这里水土养人,大刘也说退休以后要回长坪来养老呢。”葛大爷附喝道。

    ......

    从长坪出来,绕道向南,去到康十三娘的烤羊肉摊,找康葫芦预定了一批药材。

    康葫芦应付式地朝他点头,骆离真想弹他脑门,加重了语气:“你知道阿扎灵快回来开族会了吧?开完她就要给我送药材,你赶紧地把药材准备好,我给的价格包管她满意。别耽误我的事情,不然我就去别处买。有钱还怕买不到吗?我给的可是市价的一点五倍。”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康葫芦两眼冒光,赶紧指挥族人去拣药。

    处理完药材的事情,骆离和幽灵子终于踏上了棉国的土地。

    这次他不走山道,直接从秘道的石梯过。知道他一旦出现,上面就会第一时间发现,比山道要早一个小时。为的就是给族长特别是珠珠跟露露提前知道。

    “珠珠姐,那个骆道士回来了。”杨壮的未婚妻陶桃冲着珠珠的背影喊道。

    正在练功珠珠并没有停顿,狠狠地挥出最后一拳,“今天的功课做了,下午下山办事去。你要一起吗?”

    “咋啦?怕见他!迟早要面对的嘛,你躲啥。”

    珠珠日思夜想的人,突然要出现了,就像突然失去他一样,从来没有给过她准备的时间。他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心里还是有爱,还有恨,见了面反而让族长不好做。而对她自己,也是一种煎熬。

    “桃子,你去叫露露一起下山。”珠珠擦掉额头的汗。转身就走。缓两天再见面吧。

    “露露就不用了吧,就骆道士和一个陌生人。”

    珠珠顿住了,其他人是不回来了还是又出了什么意外。珠珠改了主意,马上去红房子里,等着骆离过来。陶桃说得对,迟早是要面对的。

    骆离带着幽襄子一路跟他讲解陇族的历史,甚至他和小本子跟露珠二人的感情纠葛都说了。

    幽襄子一直拧着眉头,觉得好复杂,这也是他为什么跟棠秘子一样。只想单身求道的原因。

    红房子里。族长放下长烟斗,用力敲了敲,不理会珠珠,朝露露说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吉布的消息今天就送出去。让亚姜先发制人。你告诉他,如果他再不听劝,咱们不管了。”

    露露在听到递消息的时候,本想说可以让其他人去。听到后面,知道自己非去不可。他想留在这里,只是想打听一下小本子怎么没来。难道朋友也不愿意和他做了吗?

    族长见他点头。又道:“顺便打听一下,大秦道术界有什么风声。”

    露露这才心甘情愿地行礼告退。

    露露一走,族长才缓了下脸色,对珠珠讲:“徒儿,你并不逊闻姑娘,你输在认识他晚了点。骆离不像他的师傅,不刻板守旧,比他师傅更看重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你希望他怎样?他重视的是情谊,并不是男女爱情。小本子对他不但有责任还有亲情,在此之前他都不曾在男女之事上动过心思。他拒绝你而选择小本子,我很欣赏他。至少他抗得下责任,快刀斩乱麻,彻底断了你的念头。他重情并不多情,一个男人多情即是无情,无情之人你要来何用!”

    珠珠一月以来茶饭不思,族长从来没有劝慰过她。直到今天骆离回来,才苦口婆心地开导。“师傅,徒弟知道,只是放不下。”

    族长又重新点上烟,巴了一口,亮亮的眼睛里透出坚韧:“师傅知道,师傅明白。我自己都放不下钟方,何苦叫你放下骆离。虽然你跟他相处不久就爱上了他,而我见到钟方第一眼就陷进去了。苦恋了他一辈子,如果下辈子还有记忆,我依然会恋着他。”

    珠珠的心猛地一颤,哭道:“师傅,徒弟绝不会走您的老路,我一定会努力走出来。”师傅这一辈子太苦了,二十多岁遇上钟方真人,四十年都没得来一个结果。之前钟方说要完成师命,清除葛氏孽徒,后面又抚养骆离四处隐藏。辗转几十年,到头来两人阴阳相隔。师傅最大的希望就是我的感情能圆满,看见徒弟深陷泥潭,她的失望和痛苦不比自己少。

    珠珠泪流满面:“师傅,徒弟是认真的,一定会好好活,活出精彩。”

    族长的眼眶也湿润了,有些动情,欣慰地握住珠珠的手:“师傅信你。”

    骆离和幽襄子被人引进来时,看见珠珠红肿着眼睛站在族长身侧。脸小了一圈,显得两只眼睛特别大和突出。

    骆离想了很多种说词,现在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对珠珠的愧疚无以言表。还是族长提醒他:“来了就坐,还当自己是客人吗?”

    就连幽襄子都是心下一松,赶紧朝族长行礼,然后跟着骆离坐好。

    珠珠一声不吭,走去倒茶。然后自己踌躇了一下,挨着骆离坐好。三个人面对着族长,像以前一样,跟族长谈事。

    幽襄子现在目不斜视,坐得规规矩矩的。刚刚进来时看了红房子里的陈设,心下翻江倒海。(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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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术宗师介绍:
道家五术:卜相命医山。山即仙--神仙术,最初摆在第一,这里我们把它放在最后。因为:就今天来说,什么神仙术不就是扯淡嘛,主人公骆离就是这种看法。 而事实又是什么样子?朗朗乾坤下,离奇的事件,霸道的法术......都在刷新他的认知。 这是一个老实本份的好青年,生来就注定踏上一条江湖不归路,最后成为一代道术宗师的故事。 (新人求支持,主角是个老实人,学不来装逼打脸,逼急了只会直接挥耳光。茶余饭后,愿此书能为您打发闲暇时光,越到后面会越精彩。)道术宗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道术宗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道术宗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