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糖蜜子?
转眼就到了四月二十六,又是赶花园的日子,骆离本不打算去的,想休息一天。早上起来看见蜘蛛牵丝掉在门框上,暗自卜了一卦,还是决定去。
后街口上何记豆花店的招牌已拆了下来,林姐去了,店也没法开了。门口站着一个身体笔直的男人,看见他就向他走来。
这是何大力,林姐的丈夫,骆离有点踌躇不知如何面对。
何大力上来就拍了拍骆离的肩膀:“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我老婆我清楚,她是不信你们那一套的,个性也强,不然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语气仍是很哀痛。
骆离很愧疚:“何大哥,是我没本事让林姐信我,这事发生得太快,我还没想出办法,就......真的要怪我。”
何大力也开始欣赏骆离:“这事你不要再放在心里,一切过去了,要不是你和刘老师坚持正义,还不能这么容易替她报仇。”
说完又继续道:“我的老上级,也就是郑团长,他很欣赏你,觉得你是条汉子,你今年多大了?他让我问你有没有打算进部队干几年。”
骆离吃惊,想不到郑团长还留意了自己。可惜自己已经二十多了,蹉跎了好几年,高中都没上,自己学的是相术,到部队也没有用处。要是能早遇到就好了,想到这里骆离给何大力说明了情况,婉拒了。
何大力再次拍了拍骆离的肩膀,嘱咐几句道了别。
骆离原本沮丧的心情,因为何大力的几句话,顿时好了起来,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到了花园镇,王胡子也到了,他却是才听说了长坪镇林姐的事情,赶紧过来打听。
骆离不知道他还有这样八卦的一面,紧着打听枝叶末节,一副意由未尽的模样。听到骆离早就看出林姐的灾祸时,又是一番调侃奉承。
骆离有点厌烦,不想和他多说。王胡子也知道自己太过了,毕竟是死了人,讪讪笑着说了几句回到自己摊位上。
突然又似想起一事,凑过来问以前找骆离的那个胖老板的情况,还说前阵子又看见他在这边转悠。
骆离看他识趣,就给他大概说了说。
王胡子恨得狠拍大腿,骂骆离放跑了肥羊。好似自己丢了十万块,骆离无语得想笑。
说曹操,曹操到。
胖老板四处张望,正好跟骆离对上脸。
骆离以为他又要来纠缠自己,正思忖怎么应付。
哪知他一过来就指着骆离嘲笑道:“我今天就是专程来找你的,你说我的病治不好,我的命也治不好,我还了当真,你看看我现在,可还腰痛?可还做梦?哈哈,枉我当你是小神仙,其实就是个半吊子。”
说完扔出一百块钱丢到骆离的摊子上:“喏,拿着,这是赔你的衣服钱。救我的真神仙让我和你了了这桩事儿。”
骆离还没生气,王胡子先气了。做这行,不管生意好坏,总会遇到狗眼看人低的。
他捡起钱扔到胖老板的脸上:“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侮辱人!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上次还跟哈巴狗儿似的,以为自己不死了就耀武扬威,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被人骗了。不怕告诉你,这位是有真本事的人,他都救不了你,哪还有人救得了你!”
完了又接一句:“傻x!”
胖老板长期混花园镇收货,半个地头蛇,哪里还能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当下就抡起拳头朝王胡子招呼。骆离起身相护,眼看要打起来。
这时旁边过来一个老头子,捉住胖老板的手,胖老板很识相的停下来。
老头儿笑笑说道:“哎呀呀,都是吃江湖这碗饭的手艺人,莫要失了和气。在下华银山棠秘子,先见过二位了。”说完抱了抱拳。“糖蜜子?”王胡子马上问道。
“非也,棠是海棠花的棠,是我的姓,秘乃钩元摘秘的秘。”
看他似模似样掉书袋,一把年纪还自称在下,听名字像个道士,骆离不想多说:“不管你是糖蜜还是摘蜜,带上你的人走吧,不要再让他来捣乱。”看来就是这人“治”好了胖老板的腰痛,人模狗样衣冠楚楚,不管他是用什么办法,暂时消了病痛和梦魇,都是假象。骆离不想戳破他,亦不想搭理他。
棠秘子似一点也不在意骆离的冷淡。
仍是说道:“非他来捣乱,是我让他带我来找你,他口气不好,若是令二位不快,我先代他给你二位赔不是了。”说完竟鞠了一恭。
王胡子见他这样客气,倒不好意思拿乔:“好了,好了,我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
骆离也点了点头,问道:“找我干什么?证明你比我技高一筹?”
棠秘子神秘的一笑,拿出一把尺子,递给骆离:“不知小师傅可有见过这个?”
骆离低头一看,这就是一把桃木制成的普通鲁班尺,有些年头了,待握到手里,手心一阵温润:“好尺!”禁不住心里暗赞。
棠秘子,会心一笑:“小师傅,不耽误你做生意,午后,我在会宾楼包房等你大驾!”
话闭不待骆离回话:“告辞!”
骆离赶紧叫住:“棠师傅,尺子!”
棠秘子头也不回道:“暂时留在你处,午后见!”
留着这尺子怕他不去?
“你下午去不去?这老头看面相不是大奸就是大恶,你自己注意点。”王胡子一本正经的说。
“呵,你还真懂面相了?不过这次你就蒙错了,他即不是大奸也不是大恶,他就是亦正亦邪的面相。”骆离回答他。
王胡子白了骆离一眼:“我什么时候靠蒙了,还就你会看?我这是分析。”说着看了看骆离手中的鲁班尺:“看来他也是个行家,瞧你把这尺子当宝贝拿着,是敌有友,你都小心点。”说完回去做生意了。
骆离看了看尺子,心想:我有这么明显吗?
这种被人吃定的感觉很不舒服。
骆离一上午都心不在焉。刚到中午,还没下场,骆离决定:先弄个究竟,收拾东西跟王胡子打了个招呼去到会宾楼。
第十六章 鲁班尺
骆离一上午都心不在焉。刚到中午,还没下场,骆离决定:先弄个究竟,收拾东西跟王胡子打了个招呼去到会宾楼。
刚到门口,就有人走过来接待他,把请他到三楼的“神仙居”包房门口。
骆离对这个“糯米子”起了兴趣。
而神仙居里的棠秘子,对他也很有兴趣。
骆离才敲了一下门,胖老板立即拉开了,态度很好。
棠秘子起身:“小师傅,感谢应约。”
回头朝胖老板下起了逐客令:“小师傅已然到了,这里就不打扰杨老板了。”向门口抬了抬手,
胖老板赶紧退了出去。
骆离把鲁班尺放在饭桌上:“棠师傅,你今天找我,不是就为了让我看看这把尺子吧?有什么事情就请开门前山,在下还有事情。”
“不忙,既然到了饭点儿,没有说干话的道理,我们边吃边聊,有什么话且忍耐一时。放心,绝不会让你白来,我定有让你感兴趣的东西。”棠秘子信心满满。
骆离心想:是啊,我急什么,是他找我有事,且观上一观,看他要唱什么戏。
上了菜,骆离也不说话,就是闷头吃饭,对棠秘子举着的酒杯视而不见,你不是说要吃饭吗?那我就真是吃饭。
棠秘子自斟自饮毫不尴尬。
饭闭,骆离悠哉悠哉的喝茶。
棠秘子这会坐不住了:小小年纪倒是有定力,是吃这碗饭的料。
咳嗽一声,出声道:“小师傅,师从何人,哪里人士?”
骆离回答:“这与你有何干系,你明知道那老板,死期已到,你既没治好他,又何故骗他?我们这行,就是被你这种人给坏了风气。”
棠秘子摇头:“这正是我今天想给你说的,现在这行当,像你这种走正道的人哪里还有?入我们这行,都有三缺五弊的宿命,要么是命中带煞,六亲疏离,孤独终老;要么是晚景凄凉不得善终;再则是肢残体缺。还要一身傲骨,穷困潦倒,那人生还有什么滋味?”
骆离不赞成:“这也是自己的选择,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让你知晓天机,还让你福禄两全不成?这些不能成为你吭蒙拐骗的借口。”
“好吧,你可知安乐死一词?”
骆离摇头。
“安乐死,这也是才出现的一种医学死法,人类在进步,我们术士也要进步,有些得了癌征的病人将死之时,痛苦异常;医生就会建议他们安乐死,打一针,沉睡过去,永远不再醒来。”
骆离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棠秘子对骆离笑笑:“别说是正常人,就是在国外,对犯了死刑的犯人,也是用这种方式送他们上路。你看,这就是人道主义。你明明知道杨老板将死,还要承受夜晚火烙腰之刑,也不愿救他,这岂不是太过残忍?”
骆离讽刺道:“说得真是好听,你还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了?如果不是作了恶事,何故要他受刑,你诓他病除命保,还不是为了他的钱!你可想过,他垂死之日的心情,岂不是更绝望,更痛苦?”
棠秘子不以为然:“他本就是要死的人,他的钱与其白花给医院,不如拿给我,我还能帮助一些有需要的人。再说他原本就不是个好人,骗他我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又说道:“对于这种人,我奉行江湖上的话------见猪不整三分罪,整到一头添一岁。”
骆离立即起身:“阁下的价值观,在下受教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棠秘子赶紧拦住他:“杨老板的事情,我们讨论完了,现在是不是要说一说这鲁班尺了?”
骆离停住,道:“这是一把好尺子,我要是没看错,上面有前辈真修淬炼的痕迹。”
棠秘子两眼放光:“正是,你可看出我身上的问题?”
骆离不解。
棠秘子走过来握住骆离的手,手心相对。
骆离大惊,差点撇开手,好在稳住了。师傅说过,你以后行走在外,难免遇到同行,切不可失了身份,你是葛洪的弟子。
“你,你这是中了降头?”
棠秘子痛苦的点头。
“多久了?”
“已快三年。”
骆离顿时有点同情他:“你就没有想到办法解吗?可是你得罪了人?”
“大意啊!”棠秘子拿起鲁班尺,再次递给骆离:“只要你给我解了这降头,这把尺子归你。”
骆立犹豫了。
看他神色不定,棠秘子再次问道:“小师傅,可知你姓名,师承哪派?我听杨老板说你看他一眼就断定了他所有的病症,我就相信你的水平定在我之上。”
骆离回答:“我姓骆,单名离字。离江的离,无门无派,我有师傅,但师言,未得他许,不可对外讲。你中了降头近三年,都没有想到办法,我年轻艺拙,恐怕也无能为力,要让你失望了。”
棠秘子颓然而坐:“你大可放胆一试,如若不行,这把尺子还是送于你,你还年轻,比我用得着。以我现在的道行,这把尺子的威力只能运用十之三成,也是浪费,何况我还不知有几年好活。”
骆离听他如此说,反而不好袖手了,降头这种邪术实在太过阴狠。这也是把好尺,如若不能发挥出其威力,的确是暴殄天物。
出声道:“你在花园可有住处?”
棠秘子一喜:“麻柳村我租了一所村屋,三年来我遍寻高人,一年前还去到了泯港,仍是无人可解。后来我来到你们荣西州,在莱丰听说消失了很久的钟方真人曾经在这边出现,我沿着西边各县挨着寻找,上月到了花园镇,所以我照旧租屋在此处......”
后面的话骆离已经听不见了,他脑中只有钟方两个字。
“钟方,师傅!那是师傅!可是师傅五年前就离开了云江,他为什么一年前还听说师傅在这边?”
骆离心跳得厉害,师傅不辞而别是不想被人找到,还是本就离他不远?如果是前者,有什么事情要让师傅害怕?走得如此匆忙,连见自己一面的时间都没有?莫非师傅有什么不测?不可能,随即否定。没人能害了师傅,这点骆离坚信。
第十七章 相邪
“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我的村屋?”棠秘子问道。
骆离回过神来,僵硬地点点头。必须得结识这个棠秘子,说不定可以从他那里得知更多师傅的信息。
麻柳村正是王胡子的村,村口公路上那二层小楼就是他家的。棠秘子带着骆离东拐西拐进了一条小路,见到一个小山坡,继续爬了近十分钟才到他所说的“村屋”,就两间草房,离村太过偏远,这也能租得掉。
这也太偏了,怪不得王胡子不认识他,都有点与世隔绝的味道。看着穿得一身华贵的棠秘子,真想不到他还真能吃苦。
棠秘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办法,为了不和村民接触,我只有选到这来。我这身体,每月初一十五就要发作,怕吓着人。”
骆离表示理解。
不用骆离提醒,棠秘子就讲述起了前因后果:
这个降头是在东海州芒山岛中的,对方本和他无冤无仇,他行的就是“劫富济贫”的道。遇见有钱人,绝对是狠宰,满足自己需求的同时,又去帮助苦难人。那次在芒山给一个富商的孙子治病,当时请了很多人,其中就有那个降头师,没人知道他会下降头。
请的各路“神仙”,没一个能治好。富商孙子的病很特别,年龄只有五岁,身体跟正常人一样,甚至脑子也是,但是却不认他家的人,非说自己的父母是谁,在哪里,是做什么,自己还有个弟弟。
大家各种能想到的手段都用上了,完全没有效果,不是鬼上身,也不是失了魂,这小孩就是个正常人嘛。
听到这里骆离也忍不住问:“那你是怎么治好的?”
棠秘子笑笑:“我根本就没有用到道术,因为这个小孩的情况,属于真正的非自然科学,其实他的身体已经死了,但是脑电波在特殊情况下,巧合的被富商原本的孙子所接收,而且很有可能是胎儿时期就串联了。记忆完全覆盖在了胎儿正在发育的脑子里,原主的脑细胞没有成形,算不得是一个人,所以身体里的就只有他一个灵魂,出现了不是上身也不是失魂的情况。”
棠秘子和别的术士不同,他文化很高,大学肄业,很爱看书,记忆力超凡。物理化学也学得非常好,做任何事,触类旁通,做术士真是屈才。
就在大家都束手无策,富商都要放弃的时候,他站了出来。他要求富商满足他一个条件,他要带孩子出去至少十天。富商想也不想的答应了,好歹还有丝希望。
接着他就带着孩子,找到了孩子口中的父母。孩子扑上去就叫爸爸妈妈,可是人家根本不认识他。孩子很伤心,棠秘子就和他谈心,告诉他:那是做过的一个梦,不是真的,虽然梦很真。
现在的父母才是他真正的父母,爱他疼他的。只有棠秘子一个人相信他的话,他对棠秘子也产生了信任。孩子的梦被打碎,相信了棠秘子,然后棠秘子又给他灌输这一世父母的印象,引导他回到“现实”中来。
结果当然,棠秘子名利双收。
在接到大家羡慕嫉妒恨的同时,也接到降头。
那个人是芒山岛土著,名叫肖林。当时二十五岁,曾经跟父母住在律哇国,后来父母双亡,就回到了芒山岛。
他给棠秘子下降头,不是因为嫉妒,而是想控制他,为他所用。要他做的全是水井下毒,再施药的行当。倘若听话,就不会发作。不然每月两次溃烂一部份,直到全身烂透。
那个叫肖林的年轻人真是艺高胆大,刚回大秦就敢朝有江湖地位的棠秘子下手,而且还成功了。
棠秘子不甘于和这种阴狠小人为武,离开了芒山岛,四处寻找高人,但是以他的人脉,竟无计可施。
骆离摸了脉,发现这降着实古怪,非药非虫非物。就像是隐在血液的细胞里,能让你感觉到却难以捕捉,难以分析。
骆离犯起了难,又开始遗憾没有得到遗录的下部,或许从医术的角度可以入手。
同时他又确定了师傅的声名原来这么响,竟然被称为真人,师傅认定自己天赋异禀且是悉心培养出的接班人,他绝对不容许被这年轻的降头师难倒,这样太给师傅丢人。
得知棠秘子还有三天就要发作,骆离决定回去研究两天,第三天过来为棠秘子试着解降。
告辞了棠秘子,骆离沿着漆黑的公路回长坪。
看着这漆黑的田野,骆离突然有了计划,待回去再琢磨一翻。
回到长坪,已近九点,急得刘天明坐立难安,一看见骆离就埋怨他回来得晚,不打个电话到学校,害他担心。
骆离解释了一翻,并未没有说降头的事。刘天明赶紧招呼骆离吃饭,饭闭突然记起,说今天有人找他。
骆离一听,突然有种预感,赶紧问道是谁?
刘老师说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像城里的,约摸十二三岁,听说骆离不在就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骆离像被人泼了盆凉水,自己哪认识什么小姑娘。
按下心里的疑惑,回到房间开始每天的打坐功课。
运行完一遍大周天,开始思考棠秘子的事。
下降必须得通过介质,就算降头界厉害的牛皮降,即使把牛皮缩得细如蚊翼微尘,也能找到。骆离的眼睛本就异于常人,又经过师傅的洗炼,已经成了他的武器。魑魅魍魉,邪媚妖祟,都能被他看透。
他在路上就想到了用眼睛,运用《葛氏遗录》里相面手法之一,“相邪”来寻找降头的痕迹。
可是找到了,又怎么解降呢?
暗自又把“相邪”的内容全部琢磨了一遍。思考了几种可能,最后还是决定,明天休息一天,待后日见到棠秘子再决定用哪种。
五月初一,骆离很早就醒了,把要带的东西清理了一遍,其实也没几样东西,除了那只符笔,是师傅留给自己的,关键时刻可以当法器用,就是一般没什么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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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解枯叶降
估计到可能有消耗,骆离这次乖乖的选择了坐车。到了麻柳村口,一下车就碰到王胡子,王胡子高兴的嘿嘿笑,以为骆离是无聊了来他家串门。
骆离原本不想告诉他,但是无缘无故的来这里,碰着了又不能不解释一下。
于是给他实话实说来这儿是给棠秘子治病的,王胡子就奇了,一定要知道是啥病,他是高手都搞不掂还需要骆离出手。
骆离纠缠不过只得正色地告诉他:不能对外讲,棠秘子是被下了降头。这下真是惊得王胡子张大嘴巴。
骆离心道:怕了吧!
哪知他立刻转身给家里打了个招呼,非要缠着去“见识”一下。
骆离后悔不迭,王胡子非常上道,再三表示自己绝不说一个字,不摸一样东西,只是看,并且绝对保密。好奇心如果不被满足了,他要恨骆离一辈子。
实在没法,只得带上这个大胡子。
到了棠秘子的草屋前,骆离子本想解释王胡子的事。
棠秘子挥挥手对王胡子说道:“我观你这人,虽然灵活钻营,俐齿伶牙,却是个可交之人,相信你不会胡乱说道的。”
王胡子一听顿时喜欢上棠秘子,转头对骆离扬了扬眉,说道:“看吧,人家比你会看人。”
骆离提醒他:“你不是说你不说一个字吗?”示意他赶紧闭嘴。
三人进得屋来。
骆离问棠秘子会何时发作。
“午时正。”棠秘子答道。
说完撩开了左腿,王胡子惊呼:“啊!”
呼完赶紧闭上嘴巴,不好意思的退至一旁。
原来棠秘子的左腿已快烂至大腿根了,黑红色的烂肉附在骨头上,中间还有丝丝乌血。
骆离暗自佩服起他来,常人何以忍受此种折磨。
先前对他劫富济贫的说法,先前半信半疑,现在已是全信了,意志如此坚定着实令人敬仰。
棠秘子似安慰二人道:“无碍,还未发作,发作时才痛苦异常,今日若能解了,我的老2可能还保得住。”
骆离一愣:可不是嘛,马上就要烂到睾.丸处了,到时泌尿系统还会出问题。
他找来一个大木盆,让棠秘子脱掉衣服,坐在大木盆里,把烂腿全部浸入水中。
棠秘子问道:“此刻就要作法解降吗?你不用沐浴更衣?”
骆离对棠秘子解释:“我师傅说我是至净至纯之身,比普通道士更能吸收天地灵气。
棠秘子露出非常羡慕的眼神。
骆离又对他讲道:“棠前辈,我从来没有解过降,这次我也是如你所说,放手一试,只有五成把握。”骆离不想逞能,故意把机率说低了一点。
棠秘子无谓地笑笑:“我信你,别说五成,就算只有三层,两层,都是我的希望。”
骆离点点头:“好。”
拿出干朱砂绕着木盆画了一圈。
净完手,抛开杂念,心中已经作了决定。
静了静气,开始走起罡步,练了三声口诀,从棠秘子的头顶开始出现一团白色雾气,从上至下,渐渐包裹住了整个朱砂圈内的物体。
王胡子早看呆了,暗想:“骆离果真厉害。”
他不知道的厉害还在后面。
棠秘子坐在盆里打坐念起净身神咒。
骆离希望在发作前把降找到解决了。马上拿出一张昨日画好的符箓,手指一弹,进入到雾气中。
“嘭!”
符箓爆开,白色的雾气瞬时被黑色雾气覆盖,骆离用两根食指,分别横抚了一下左右眼,再睁开时,已是全黑。
他现在马上就要运用“相邪”一法,来相看棠秘子身上的降头。
又默念起口诀......
“开!”
黑眼睛中间出现一个小红点,骆离把带红点的双眼当成扫描仪,一寸一寸在棠秘子身上扫描。
王胡子什么也不懂,骆离背对他,他也看不到骆离的情形,只觉这个场景太过诡异。
屋中,一团黑漆漆的像“汽球”一样的东西轻微摇动,棠秘子一声一声念着他从来没听过的咒语。骆离像座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他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怕发出声音,顿时后悔跟来了,即使正午的太阳刚好照进草屋里,仍是感觉背心发凉。
就在王胡子正在寻思着,如果脱掉鞋子,能不能一步一步无声地挪到门口时,突然!
“啊!”
棠秘子发生一声惨叫,接着死死咬住,似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王胡子也随着啊声,跌坐在地上。
发作了!
骆离思道:“很好,现在正好逮到除去你。”
他看见棠秘子的头皮下面有异物在蠕动,一片极细小的黄色叶子,在百汇穴处,似被风吹起一煽一煽。棠秘子的烂腿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轻轻上移。
是时候了。
骆离拿笔,迅速画符,画好第一张,用气息引往棠秘子的百汇穴,“嘭”又是一声轻爆,符箓化成一股白烟,被骆离引导着像一只手般牢牢抓住了那片微小似尘的黄色叶子。
骆离接着吹过去第二张符箓,浮动在棠秘子头顶。
“起!”
黄色叶子突然窜出,沾在了浮动的符上。
“啊!”又是一声,棠秘子舒服地叫出。显然降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如释重负般瘫坐在盆里。
骆离手一挥,符箓落到了他手上,上面的黄叶渐渐变大,恢复成了一张被污水浸得七疮八孔的树叶原貌。
“难道是‘枯叶降’?呵,长见识了。”骆离笑道,随便把这个降取了名字,同时也庆幸如此顺利把降解了。
他把“扫描仪”散去,恢复了眼睛,收回气势。
黑色的“汽球”也慢慢消失,王胡子这时终于有了点人气儿。
“妈呀,奶奶的太邪性了!”
瘫在盆里的棠秘子和骆离看见他的怂样,均是好笑:枉你还干过屠夫。
骆离把载有枯叶的符放在地上,过去扶起棠秘子,说道:“现在你腿上的这些烂肉,就用不着我帮忙了吧?”
棠秘子气踹地说道:“不用,我自己可以绘清水符,不出半月就好了,只是这疤去不掉了,也好,留下给我做个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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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倒霉的王胡子
棠秘子扶着骆离的手跨出木盆:“骆老弟,你真是我的贵......”人字还没说出口。
二人同时出声:“别动!”
已经晚了,王胡子已经碰到了那片枯叶。
“嗖”一声,消失在了王胡子的身上。
王胡子吓得啊啊直叫。
骆离懊恼自己太过粗心,怎么能随便放在地上,把这个王胡子好奇的德性给忘记了。
同时又暗惊,已经恢了原样的降头,居然还可以入人的身体。
王胡子只晓得啊啊叫,骆离使劲摇了摇他,他才停止叫唤。
“你有什么感觉?”
“你说有什么感觉,老子中了降啊,要命啊!”王胡子大声嚷嚷。
骆离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哪里痛啊?你光叫唤也不顶事,你到是说说呀。”
王胡子这才发现,身上不痛啊。
顿时喜欢:“不痛啊,是不我没中啊?”
骆离摇摇头:“你中了。”
王胡子一听,脸又哭丧下来。
“别担心,我解得了他,就解得了你,趁现在还没发作,马上我就给你解了。”
骆离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心里也犯难。
这降引到符上竟然不是直接被烧毁,就肯定不好毁掉,把王胡子解了出来,又怎么处理呢?
棠秘子似看出了骆离心中的想法:“骆老弟,这降可能属于再生降,解后毁不掉,又会附在人的身上。”
骆离默然,二人都在思考用什么办法一劳永逸。
王胡子却不知道,大声喊着:“先把我给解了再说,只要不是在我身上,后面再想办法呗,我可最怕痛,没他那么英雄。”
说完,真正后悔起来,何苦来呢?真他妈倒霉,以后打死也不看热闹了,这些家伙都邪门。
棠秘子脑子转得快,想出办法来。
让骆离找一个动物,引到动物身上,只要动物全部烂死了,降就会彻底消失。
“万一只在人身上有效呢?”骆离担心道。
“那就找个瓶子封在瓶子里埋在土里,等下降人死了,这降自然也就失效了。”棠秘子说到“死”字的时候咬重了语气。
那就这样办,干脆逮只老鼠,先作试验。
骆离让王胡子照样下到木盆里,王胡子跑去把水倒了,重新弄了一盆水。
看不出他一把胡子还爱干净。
王胡子哪里是爱干净,他是被泡过棠秘子烂腿的水给恶心到了,即使水里什么也没有。
这边骆离,随手画了一张引兽符,扔在墙角。
两分钟不到,一只大老鼠就呆呆的站在符箓旁边。
王胡子在心情极度郁闷中,又被骆离给惊叹了一把。
按照之前的步骤,骆离又作了一次法,再次把“枯叶降”抓了出来,直接引到老鼠身上。
王胡子提着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三人就坐在屋里一起观察老鼠,都希望有效,不然只能放在坛子里,总跟个炸弹似的,放心不下。
老鼠体积比人小上百倍,脑子也小,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始溃烂起来。
在傍晚时,老鼠活生生被烂成一坨烂泥,脑袋最后烂掉,即使只剩最后一点脑皮,都还在颤动。
太残忍了!棠秘子要是没被骆离解降,就是这种死法,直到烂尽都还有知觉。
想想都可怕,棠秘子双眼通红,心里暗暗发誓,不除肖林,他棠秘子就不得好死。
那坨泥最后全都消失掉,地上一粒沙都没留下,真正的毁尸灭迹了。
这绝对是个下降高手!
三人感叹,狠毒至此,但也绝了后患。
只是对不起那只鼠兄了,下辈子做人吧。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三人都饥肠辘辘,王胡子不计“前嫌”邀请二人去他家吃饭。
最为高兴的是棠秘子,压在心里三年的石头终于被拿掉了。他非常庆幸决定来云江,他不知道救他的正是当初自己想找的钟方真人的徒弟。活该他命不该绝,也活该那个肖林有麻烦了。
骆离也高兴,他当之无愧的拿了那把鲁班尺。他和棠秘子不同,他摸到这把尺子,就知道尺子和他很契合,那位真修,很有可能和自己的门派有渊缘,因为他甚至可以继续温养这把尺子,在自己手中,威力会越来越大。
经过这一场,三人快速熟识起来,多少都有了点情谊。
在王胡子家,骆离也不打好听棠秘子更多的事情。
吃了饭出来,天已大黑了,棠秘子邀请骆离,若是不是嫌弃他的草屋,就去他家歇息。
骆离想到出来时给刘天明打过招呼,于是同意棠秘子的提议。
晚上,骆离旁敲侧机,打听钟方的事情,哪知道棠秘子也所知甚少。
但说到他在泯港听说一个叫江士玉的术士暴死的情形,引起了骆离的注意。
江士玉的死状跟他对付“九宫爻综图”那个黑手很像。又听棠秘子说,江士玉从京城回去三天就暴死了,江湖上猜测,他在大陆这边得罪了人。
是了,就是他了,骆离心中肯定。
棠秘子继续说道:“江老怪死了,但他这块招牌没倒,他有一个徒弟,很年轻,估计和你一般大,叫路鸣,很有天份,现在就是他在撑招牌。”
骆离眼神沉了下来,心道:这种奸术士,还带徒弟,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要受难了。
棠秘子讲到这里,当下邀请骆离和他一起干,说他一生本身,窝在这小小云江县,毫无建树。
骆离当初一直不走,就是在等师傅,现在得知师傅在江湖上很有地位,说不定自己主动出击,悄悄打听,会有收获。
古人不是说:读万里书,行万里路。师傅传授他一身本事,不可能就让他默默无闻地守在云江老死。
“你让我考虑考虑。”骆离已经动摇了。
“好,你回去考虑,我先去趟芒山岛,办件事情,完了来找你。”
骆离知道他要去找下降的人报仇,道:“棠前辈,你要去找那个肖林?我提醒你,他的手段非比寻常,纵使你有了防备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说到这里骆离,沉思了一会儿:“如果我决定了跟你走,你要动手时就带我一起,这种人遇上,我是不会放过的。”
第二十章 康十三娘
得知他愿意出手,棠秘子心下感动:“骆离,像你这样嫉恶如仇,弘扬正道的年轻人,现在这社会已是凤毛麟角,棠某惭愧。”说完低头揖手。
骆离欠身避开:“棠前辈,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在骆离眼中,你尚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你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先前对你有所误会和冒犯,也请不要计较,以后有不对的地方还望指教。”
棠秘子越加欣赏骆离,好一个谦谦君子,此子今后定不凡。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有正义感,以后自己在他身边定不能让他着道吃亏。
一夜交谈下来,棠秘子和骆离越谈越投机,骆离对江湖事情所知甚少,棠秘子有问必答,把自己几十年来的心得全部分享给他。
谈到高兴处,据经引典,旁证博引,充当起了说书先生。
对骆离来说,今后行走江湖,有了这样一位老江湖在身边会少走很多弯路。
第二天,吃过早饭。棠秘子开始打坐练功,这三年来耗费了他不少精力对抗“枯叶降”,现在他需要好好调适一番。
说定了再次见面的时间,骆离返回长坪。
回到家,刘天明不在,他趁周末一早去了州城看望母亲。留下了纸条,让骆离按时吃饭,注意休息,不要像平常那样练功太晚。
看了纸条,骆离很窝心,刘大哥真的把自己当亲弟弟,他若走了,不知有多担心。
还没走就开始舍不得了,“既然决定了不能后悔。”骆离暗自提醒自己。
骆离走出家,想再熟悉一遍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走啊走的走来到以前师傅住过的地方,那座小平房早就拆了,现在是一幢二层小洋楼,房东还是在外面打工,房子锁着没人住。
骆离站在房前发呆,突然走过来一个小姑娘,喊他:“你就是骆离?”
骆离看向她,不认识,一点印象也没有。
小姑娘个子小小,脸蛋也小小,五官俱是小小的。有点奇特的长相,骆离总感觉哪里不对。
小姑娘对骆离笑笑:“我上次去学校找你,没见到你,等了你两天,终于碰到了。”
骆离忽然想起,刘大哥是说过有个城里小姑娘找他。
“我不认识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小小年纪一个人跑出来,你家里知道吗?”骆离说道。
小姑娘轻蔑一笑:“别人看不来,你还看不出来?枉它还说你厉害。”说完哼了一声。
骆离征住,心想:“我要看出你什么?”
突然,他大睁眼睛:“你练的琐灵功?”
“这还差不多,还有点本事,我也没白来。”小姑娘继续说道:“请你做笔生意,有兴趣吗?”
骆离看着他:“我和你们这一派,还有什么生意做?”
“不是和我做生意,是我接了别人一个生意,搞不定,所以想请你出手,放心,三七分,你七我三,江湖规矩。”
骆离先不答,问道:“你是听谁说起的我,肯定我就能搞定?不明不白的人,我没兴趣。”
小姑娘急了:“那你想怎么样?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好处是多少,你就拒绝。”说完又道:“你们这些人就是麻烦,非要弄个来胧去脉,有好处拿不就行了吗?”
骆离道:“那是你的规矩,我的规矩就是这样,要我出手,必须让我知道全部事情。你叫甚名谁,谁让你找的我,要我办什么事,好处是什么?缺一不可。”
盯着她道:“有一丝假话,就拉倒!”
“嘿!脾气还挺大!”小姑娘吐掉口中嚼烂的草根:“但愿你本事也大,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好吧,我叫康十三娘,住在棽山南坡的密家寨。我是密族人,今年二十六,肯定比你大,叫声姐姐也不亏你。”说完对骆离来了个媚笑。
骆离退了一步,浑身起疙瘩。这种风情出现在一张小脸上,真是怪异。
“哈哈,小朋友,你面真嫩。”
骆离不奈打断她:“好好说话。”
康十三娘腹诽:切,没幽默感。
找块石头站在上面,这下两人一般高了:“这笔生意要去麻城,老板是麻城酱油场的老总,厂子每天丢酱油,一天比一天多。自己派人守夜,还拴过几条狗,狗都没叫过,照丢不误,找不出原因,就来请我。”
康十三娘摊摊手:“开始说好的是给两万块,后面又加到三万,我还是没办法,即使我杵在那,酱油还是莫名其妙不见,再丢下去呀,那个酱油厂就要破产了。”
骆离也有了兴趣,还有这种事?
“你还没说你听谁找的我?”骆离继续问她。
康十三娘踌躇道:“这个一定要说吗?其实这个不重要。”
骆离斜她一眼:“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就是你身上那东西叫你来的?”
康十三娘大吃一惊:“你知道?我今天没带它出来。也隐了气息,你还看得出来呀?”
骆离讽刺:“这些畜生还像人一样,玩起团伙了。啥时候蛇和狐狸成了好朋友,被我伤过的狐妖投奔你了?”
康十三娘赶紧阻止骆离:“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枉你还是行道之人,天下苍生不都平等吗?你这样说它听见了,可麻烦。”
骆离摇摇头:“也只有你们这样的人.....”后面的话骆离感觉说了也没用,还伤人。
改口道:“我不怕麻烦,我过去了你看它敢出来不?曾婆婆家那只狐仙怎么样了?还作恶没?”
“哪那能,它吃过大亏,被你毁了九成道行,已经回棽山缩着去了,现在就靠我‘这个’分点香火给它养着。”
骆离点点头:“这样最好,各取所需,不能过了界。我要是不念苍生平等,早结果了它“。接着转身,边走边说道:“这事儿有点意思,我有兴趣,你后天早上去花园会宾楼等我,我带个朋友一起过去。”
话闭快步向前走去。
康十三娘在后面答道:“好,一言为定。”
接着悄悄瘪嘴,轻声说道:“神气,等我厉害了,我也要你求我,也给你后脑勺看。”说完故意扭扭身子转身,学骆离大步走了。
第二十一章 别了!长坪
骆离的背后好像长有眼睛,心说:这个康十三娘,身体是小孩,脾气也孩子气。
骆离回到家,又碰到有人找他。
正街做服装生意的廖兴发,他向骆离求一张招财符。
骆离一听有点哭笑不得,问他生意也不是太差干嘛搞这个?
廖兴发郁闷的解释,说他的生意以前在长坪还过得去,自从蔡老板的四海羊毛衫开起来后,就全被抢去了,起先四海还只是卖羊毛衫,这对他的服装生意来说还影响不大。
后来他老婆,有一次在州城进货时酸了姓蔡的老婆几句,他们家也做起了服装生意,而且还专进他家一样的款式,质量不如他家,价格便宜很多。
这样一来,廖兴发的店就不行了。出了林姐的事情,骆离在长坪出了名;廖兴发脑子转了几道弯,打起了招财符的主意。
骆离摇摇头:“廖老板,我不做那种事,一般情况下,我只给人看相和点吉凶,不做那招财改运的事。”
廖兴发以为骆离提价:“骆师傅,这是一般情况,那不一般情况,你怎么处理。”
“不一般的情况,就是那人命不该绝,却要绝了,运不该灭却被灭了,我才会出手。”骆离答道。
廖兴发一听想了想说道:“那我不是运气好好的,被这个四海给整霉了吗?你怎么能不管?”
“可是你这是正常情况呀,人家四海羊毛衫,又没有在你家门前,贴个‘挡财符’。”骆离开他玩笑。
廖兴发看说不通,也不气馁,把自家情况说了说,“骆师傅,以前是我不知道你有本事,要不然我早求你来了。我刚修了房子,还欠了五万块钱,整天没生意,别说还欠帐,全家都快喝西北方了。这姓蔡的就是针对我,想给我生意做死。心眼也忒小,一句玩笑话,都要绝我生路啊。”一个镇上的人,骆离心好,他是知道的。
骆离听到这里同情心又犯了,又想这蔡老板,上次林姐的事,那样胆小怕担当。如今一句话惹到他就要动手报复,实在有点可恶。一个外地人,生意做得太火,忘记什么叫和气生财了。
想到这里就对廖兴发说:“生意的事情,我不懂,可你也不能总这样被动挨打,自己也要想想变通啊。你回去吧,我会帮你,不会给你画符,你运气本不差,挨过这几个月就好了。”
廖兴发听说会帮他,虽然没给符,也知道骆离说话算数。
安了心,摸出钱来给骆离,骆离推回去,把他送走了。
晚饭随便吃了点,骆离走到正街上逛了逛,还真和廖兴发说的一样,不禁为这男人的小气劲儿给折服了。
出来做生意,胆小没担当还好说,气量太小睚眦必报可不好。就让你三个月没生意吧,压你一屋的货款,让你明白一回。
走到四海门口,骆离念了几句口诀,非常顺畅。之前帮刘天明家做过法后,身体虽然很虚,事后却明显感觉法力有进步。特别是在解掉棠秘子的枯叶降后,骆离发现经脉运行起来更有力,难道自己注定要走这条路吗?
回家打坐练功不提。
第二天下午刘天明回来了,拆开两个大包,有一包东西都是给骆离买的。
说是他姐姐知道了他和骆离的事情,非要感谢他,包里全是给骆离买的衣服和鞋袜。
骆离一看,连**都准备了,真是为这个刘大姐的细心感动。
刘天明还说,他大姐正准备给骆离介绍女朋友。骆离赶紧让刘天明谢绝大姐的好意,不要帮他搞这些,他的命格,注定和常人不同,不能随便害了人家姑娘。
刘天明反驳他,医不自医,道士也不一定能看准自己的命,何况他都没生辰八字,不要找借口推迟。
骆离哭笑,说不通他,也很享受被人操心和责怪的语气,不再和他争辩。
晚上吃完饭,骆离抢着洗碗。
“刘大哥,我要给你说个事。”骆离开口。
刘天明看他认真的样子,以为遇到什么难事:“嗯,你说,有啥事不要藏着,告诉我。”
骆离摆摆手:“不是难事,是我准备出去走走。”
刘天明满脸疑惑,没听懂。
骆离只得再说道:“是我准备出去闯闯,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这一身本事,是有师傅教的。我师傅在五年前不告而别,我要去找他,即使找不到,我也要找个徒弟,不能把师傅的传承断了。”
刘天明先一听很想开口反对,听到后面沉默了。
是啊,他不可能一直窝在这长坪,年轻人多走走是好事,说不定他可以找到亲身父母。
又不是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就开口说:“好,你既然决定了,那就去闯吧,记得时常回来,不能把这个大哥忘了。”说完眼睛有点红。
骆离也有点难受:“好的,我一定会,这就是我的家,我不可能不着家。”
又接着说道:“我明天就要走,钱的事,你不要管,我自己有,大姐给我买的东西,我全带上。”
这么急?刘天明还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第二天一早,骆离用抹布把家里全部抹了一遍,地拖得铮亮。
刘天明看着他打扫,知道他也舍不得。
然后一定要帮骆离背行李,送他坐上去花园的车。
隔着车窗不停嘱咐:“不习惯就马上回来!”
车走了很远了还在挥手。
二人都极为不舍,几个月的相处,情份胜过牛家百倍。
骆离感叹:“再见了,长坪,再见了,离江。”
谁也没料到,待他再回来找刘天明,已是三十年后,他的刘大哥,已经因为肝癌去世。
这也成了骆离一生中,最为遗憾的事之一。
到了花园镇,骆离进到会宾楼,抬眼一看,怔住。
康十三娘和棠秘子坐在了一起。
这二人来得比他还早。
瞧他的吃惊样,康十三娘朝骆离扬扬眉,说道:“怎样,这位棠前辈,就是你要带的朋友吧?”一副颇为自得的模样。
第二十二章 酱油西施
骆离刺她:“你顶这么大一尊神出来,定是我前辈主动‘搭理’的你。”
康十三娘不服气,道:“不管怎么说,我也闻出他身上的术士味。”
棠秘子笑着对骆离说:“这位姑娘非要等你来了才说你们的事情,开口风很紧呀。”
骆离就让康十三娘把酱油厂的事情说了说,希望棠秘子和他跑一趟,这也算是二人合作的开始吧。
棠秘子欣然答应。
后面开始吃早饭,期间,康十三娘身上的龙(蛇,称龙是尊称)大仙一直藏得死死的,似乎特别怕骆离,骆离也装着看不见它在哪里。
吃完早饭出来,康十三娘带来的酱油厂的车就停在外面。
三人一起,去往麻城。
棠秘子有点好奇康十三娘的功法,康十三娘很自豪,她们密族自古以来就会选合适的人练琐灵功,一代只传一个,体形到死都只有她这么大。琐灵功也叫缩影功,可以缩到襁褓婴儿般大小,练琐灵功必须是女子也必须顶仙,同时也是他们密族山寨最受人尊敬的人。称之为阿扎灵,她从十二岁开始到现在,已经做了十四年的阿扎灵。
骆离知道棽山南的密族,观他们穿着和常人一样,卖山货,做生意,不同的是他们不会外人通婚,也不会搬离棽山,一直就居住在那里,从来没有分居他地。
看似很开放,实则保守。县里想要开发棽山南的旅游资源,一直得不到密族的同意。
到了酱油厂,厂长居然是个女的,还很年轻,三十岁左右,完全和精明干练的商人形象不沾边。姓孙,叫孙小琳;瓜子脸柳叶眉,面红齿白,体态纤纤,说话如春风化雨般沁人心脾。
棠秘子眯眯眼睛对骆离笑笑:“这个孙老板,是个‘人缘’很好的女子。”
骆离但笑不语。
说实话,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举手投足俱是风情万种,若是她愿意施展点魅力,男人都得心猿意马。
孙老板把大家请向会客室,再次细说了情况。
孙小琳叹口气:“唉,这事实在是烦不胜烦,我一个人管理这么大一个厂子,出了这个事情,早已心力憔悴,不堪负荷。有道是高手在民间,我相信二位,定是有办法的高人。”
骆离也听懂了:不愧是老板,讲话滴水不露。有康十三娘前车之鉴,对于年轻的骆离,她没有露出丝毫的轻视。先是讲了这件事情让她不堪应付,定是请了很多人来都搞不定,高手在民间是说她没有听说过他们,也可以理解为他们声名不响。接着又抬他们是高人,最好不要让她再失望。
棠秘子和骆离对视一眼,没有回应。不认识骆离还好说,不认识棠秘子,只能说她确实不熟悉这条道。
孙小琳微微一笑。
继续说道:“今天,你们从云江赶过来,定是劳累,我给二位订了宾馆,您二位好好休息,至于事情先不忙,明天再开始。”
骆离道:“孙老板有事就先忙,既然酱油是晚上才会丢,我们今天晚上就开始,现在就到厂里随便看看。”
孙小琳还是客气地坚持请他们到宾馆休息,中午给他们接风。
到了宾馆,骆离对棠秘子说:“前辈,这个女人面相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有心计有手腕,估计还有人。”棠秘子笑着说。
骆离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指的不是这方面,我指的是她的气色。”
棠秘子沉思了一下说道:“我没有‘搭脉’可没你看得准,仅凭观色就可以看症的,除了钟方真人,世上估计还没几个。”
骆离一怔,听到他又谈到师傅,有点担心棠秘子是不是看出些什么。
二人简单梳洗了一下,十二点刚到,孙老板的司机就到了宾馆前。
准时,这又是她给人的印象。
席间,孙小琳带了两位厂里的员工,一位是负责生产车间的张主任,四方脸皮肤黝黑,话不多,也不热情;另一位是销售科的汤科长,白白净净的脸,圆圆的脑袋,很是风趣灵活,能言善道,席上气氛一直没出现冷场。
这位孙老板深谙用人之道。
骆离懒得细看那二位,只晃眼断定张主任是条忠犬。
饭闭,一行人回到厂里,骆离决定现在就去丢失酱油的仓库看看。
孙小琳让张主任负责,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张主任提,说完就回了办公室。
张主任带着骆离和棠秘子还有康十三娘,循例往整个厂里转了一圈。
丢下一句:“三位慢慢看吧,有事来车间找我”便走了。
康十三娘气道:“这人就是这副德性,要不是他没问题,我都怀疑是他使的坏。”
骆离和棠秘子本就打算单独看看,也没想有外人在旁边碍事。
让康十三娘也回去,他们自己处理,康十三娘很不情愿。
那也没办法,骆离和棠秘子虽然对康十三娘本人没意见,但是他身上的蛇仙让人不舒服。何况有做起事来还要顾忌它,怕把它给伤了。
二人再次来到最早丢失酱油的库房和发酵车间。
成品和半成品都会丢,而且每次都大概是整个房间的四分之一。现在酱油厂都是半停产状态,不敢生产太多,发酵品都是听了康十三娘的建议,分开储存。只要是在酱油厂里,第二天来看,必定会少。偷得数量很刻意,像是故意在提醒老板什么。
骆离轻易闻出了阴灵的气味,只要不是人作祟就好,棠秘子也认同。
“你说这个孙老板的男人,会是什么情况?”骆离问道。
“她这种面相,肯定是难以婚姻和睦,相守到老的,但是我观她身骨,却是个可得男人忠爱,以至为她倾进所有的骨相。”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骆离说道:“她左额虽然被头发挡住,我还是看出有颗被她取掉的肉痣,但肉痣是气运痣,轻易是取不掉的;所以又在她的下颚背面长出一颗淡红色的细小粉痣,这里也是影射她额上有痣。”
第二十三章 鬼兄的情债
棠秘子心下佩服骆离观察入微:“这样说来,她的夫宫运岂不是被破掉了。”
骆离点头:“所以,不管她结婚与否,她都做不了她想做之人的正妻。”
这种“甲”字脸从来就有红颜薄命之说,加上骨软音温就更难以逃脱了。
棠秘子说道:“要不去看看她的手纹,确定一下她当下的运势?”
骆离摇摇头:“不用了,她现在铁定犯在**之上,夫妻宫泛黄,她正在行烂桃花运,我们只消过去问问她的情史,就有答案了。”
事情棘手,也由不得她隐瞒了。
二人走到孙小琳的办公室,开门见山。
孙小琳,先是打太极,不愿说实话。
但是当骆离问她,多久没有去给她曾经的恋人上坟时,孙小琳惊到了。
除了当事人,这算是她的秘密,她念高中时,交了一个男朋友,就是麻城县人。男子父亲是县一把手,家庭条件很不错,但是男子本人没有任何官家子弟的纨绔气,成绩优异,性格谦恭,人缘非常好。
要说有缺点就是早恋了,这也难免,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是人之本性,加之二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这份感情,让家境一般的孙小琳很是珍惜,两人一直谈到大学时仍是情意缱绻。可是因为分数相差太多,二人分别上了不同城市的大学。为解这份相思,男友每月一次往返于两地。
孙小琳谈到这里露出了点痛色:“最后一次,因为要给我过生日,所以他多呆了两天,可是他父亲突然要来学校找他。他家里从来都不同意我们,认为我配不上他。”
孙小琳有点愤恨:“就是那次,他必须在第二天下午赶到学校,火车没有了班次,他只有坐汽车,汽车刚出城就出了事,我赶到时,他早就咽了气,一句话也没留下。十年了,我现在都记得他满身是血的模样,是他家里人害死了他,他父亲怀疑我们还在联系,非要来查岗,如果不是怕被家里发现,他也不会坐那趟车。”
骆离和棠秘子都有点感慨,这也是造化弄人,站在各自的立场好像都没有错。
孙小琳估计心里非常恨男友的家人,恨他们要拆散他们,恨他们看不起自己,这也是促使她奋力打拼的动力。
说完了情况,孙小琳望着二人,问道:“我的厂子里出事,难道和他有关吗。”
骆离回道:“很可能是。”
“可是为什么,他如果真的还在,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又为什么要来害我。”
骆离心说: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棠秘子直接说道:“孙老板,我们确定这件事情,是和你以前的恋人有关,如果不在人世的只有他的话,那肯定就是了。你可不可以也想想,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他现在才想着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孙小琳一听,眼色莫名一跳,没有回话。
二人也没有追问,反正晚上见到“那位”就明白了。
康十三娘的蛇仙都搞不定,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晚饭后,骆离问孙小琳愿不愿意晚上一起去看看,孙小琳却拒绝了。
工人早早被解散下了班,骆离二人开始作准备工作。
棠秘子打好一个引魂阵,留出一个口子,骆离在旁边竖起一根牵引绳,这也是骆离不想伤着“他”,毕竟鬼也有鬼的因果。
骆离画出一个小圆圈,二人坐在中间,隔绝身上的灵气,如常人一般,“等”主角上场。
刚过子时,骆离手上的鲁班尺骤然升温。
来了,骆离对棠秘子使了一个眼色。
棠秘子口中轻轻吐出引灵咒,然后侧身跃起,停在阵眼处坐好。
骆离看他近六十的身体还身轻如燕,向他投去微微一笑:很有腔调啊!
沾阴的事情还是骆离上比较好,棠秘子身体还没完全复原。
骆离烧掉一张符,跨入阵中,使用起了鬼语术,打算先和“他”谈谈。念起口诀,孙小琳的“男友”在他眼中渐渐清晰。哟,还不止“他”一个。
此时只见一个身穿西服的男子正在指挥一群“小鬼”搬酱油。估计有十七八个,井然有序。
“朋友,这个游戏可不好玩。”骆离出声。
西服男人吓了一跳,到处张望。
骆离显出身形来,男子没有生气,只是叹口气。(如果他还有气的话)
说道:“你们也不要白废功夫了,这都来了几波了?我也不想再出手伤人,你们自己走吧”
骆离说道:“你这身西服过时了,现在不流行这种款式。”
西服男大惊:“你看得见我?”
“当然,我能看见你们全部。”说完一指那群搬酱油的小鬼:“你看,他们能搬出我这个阵吗?”
果然,只见一群小鬼正搬着酱油走来走去,在屋里转圈还不自知,模样有点滑稽可笑。
男子露出愤然的神色,朝骆离走来。不足一米的时候停下了,脚就是迈不过来。
骆离笑笑:“朋友,我可不是你先前那群人,他们连你的样子都看不到,算不得厉害。”
男子停下动作:“那贱人花多少钱请你?”
“不是钱的问题,我愿意接这个生意,先是好奇,现在是想帮你。”
“帮我?那我岂不是要谢谢你。”西服男呲道。
“那倒不用,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天道地道皆是我道。
你身上并未沾有因果,所以我即便对你动手,也会损我道行。”
男子定定看着骆离,似在思考话的可信度。
骆离接着说道:“你保有心智,还留有一口阳气,死了十年都不愿意坠入轮回,这是为何?”
男子突然心生悲戚,他注意到他的手段全部被禁固住了,使不出一点力。
面前这人道行不浅,没有直接对他动手,或许真的值得信任。
沉下思考良久,抬起头来对骆离说:“我正当壮年而枉死,放不下我的家人,也放不下她。痴痴恋恋许多年,到头来,竟是这样,早知如此,不如早日离去;现在我也不是想害她,就是想她放手,不要再妄想破坏我姐姐的生活。
第二十四章 前因后果
鬼兄不待骆离回话又道:“我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看着她用手段聚积财富,用身体换取利益,恨她不自重却又心痛。我知道她的症结是什么,就是恨我家人曾经看不起她;可是她也不能害我姐姐,当年姐姐是唯一祝福我们的人,现在她却要跟我姐夫搞在一起。”
骆离终于明白事情的起因:“害你姐姐?你破坏她的厂子,又能让你姐姐幸福了?”
“我姐夫现在才三十五岁,已经做到了正处,离婚对他政治生涯没有好处,但是他需要钱呀。孙小琳就为她提供金钱,供他运作。现在她拿出底牌,逼我姐姐主动让位,我姐姐宁折不弯,宁愿一死,也不让她称心如意。孙小琳手中还握有很多我家半真半假的罪证,闹将起来,我已退休的父亲还要被牵扯。”他握紧了拳头。
骆离发现这件事情还真的很麻烦,看了看外面的棠秘子,思忖道:这个事情说不定棠前辈有经验。
对西服男说道:“你想要的我也明白了,会想办法帮你达到目的。从今天起你不要再来了,即使我们不办你,她也能找到其他人,到时你就危险了。闹得魂飞魄散,还害了这一群跟你的小鬼。”
西服男低头沉默不语。
骆离只得再说道:“说难听点,你现在只能照我说的做,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我既然答应了你,会如你所愿,你还想要什么?”声音已经有点严厉。
西服男不情愿地点点头:“你先把我那群小朋友放了,给我一个确定的时间,什么时候办能好?”
“等你离开时,他们自然就好了,最多三天时间;到时我会开阵引你出来再见你一次,我们替你了了恩怨,你也该‘离去’了,不然我会亲自‘送’你。
说完不等西服男回话,扔出一只符,“哧”一声,符箓燃起,西服男和他的那群“朋友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骆离出来,棠秘子也收起了身势,问他什么情况。
骆离一笑:“康十三娘顶的仙也太不中用了,这鬼含有一口阳气,在阴阳两间盘踞十年,搜罗了一群小孤魂野鬼为他办事。加上又不沾因果,所以一直没被人发现,现身时就用阳气掩盖,处于人鬼中间,没有点斤两还发现不了他。
棠秘子:“这种情况,我没遇到,但我听人说过,不过一般不敢沾因果,沾了就会有阴府来收,那他到底是为啥,要来报复自己的恋人?”
骆离就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棠前辈,法术方面,我比你在行,人情事故方面我不如你,请你出手吧。”
棠秘子横他一眼:“还需得着用请字?这么给你说吧,我没有徒弟,我的亲人也不希罕我的东西,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说到这里看骆离要反驳,紧接道:“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把我人都救了,还嫌麻烦不管我的遗产?”
好像骆离接他的遗产,他还占便宜了似的。骆离真不知道说什么好,男人之间不用太多言语,心中明白就行,做比说好。
骆离走过去,挨着棠秘子坐好,说道:“棠前辈,那你可得活久点,我怕我还没学会你的手段,你就挂了,我到时被人骗了,可不要怪我。”
“那我也学孙小琳的男朋友,到时来找你麻烦”
“我不是要被你给烦死?”
二人玩笑一阵,回到宾馆。
骆离不由想到第一次见棠前辈那天,早上门框上吊着的那只蜘蛛。
看来卦相里的蜘蛛就是棠前辈。
次日一大早,二人正准备去找孙小琳,康十三娘就到宾馆来找他们了。
骆离和棠秘子都感觉这件事情涉及到**,真不方便给康十三娘讲。只得告诉她,让她过几天来结账就行了。棠秘子和骆离已经有了共识,如果孙不收手,他们就逼她收手,至于康十三娘的钱,棠秘子自己贴,看似对不起孙小琳,其实也是在帮她走上正路。
这算是骆离走出长坪,集的第一个福报吧。
康十三娘非常生气,说她又不是来问钱的,二人不把实情告诉她,就是看不起她。
棠秘子不懂,骆离明白,密族人性格有点古怪,认死理,一句话不对就会成仇。于是把她带到一旁,大概说了说孙小琳的情债,得孙小琳自己去处理,不管她愿不愿意,他们的结果就只要一个。
听到这里康十三娘说道:“可你们不是孙小琳请来的吗?倒管起‘好兄弟’的事情了?”眨了眨眼眐:“那还有屁的钱呀?”
骆离告诉她,棠秘子会拿自己的钱给她,不会少她那一份。他们是道士,不是江湖术士,做事只论天道,不论人情。
康十三娘想了想,没有说话,接受了这个建议。
骆离摇了摇头,看来十三娘还真爱钱。
快到孙小琳办公室的门口,康十三娘想到这事她还真不方便知道,说不定以后她还要接孙的生意,知道了人家的丑事不好,便离开了。
整件事情都是棠秘子去开口,骆离在旁边答个腔。
孙小琳昨晚也想了一晚上,估计到了事情的大概。今天听到二人说出来,脸上有点恼羞成怒。
棠秘子也不和他废话:“原本我们是你找来的,但是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行道之人,讲究的是天理因果,既然答应了你前男朋友,就得帮他做到;不然我们就失信于他,直接的结果就是你的厂子倒掉,他也因沾了因果受到惩罚,两败俱伤。”
孙小琳的眼神凶狠起来:“哈!是不是我只有从的份?他都死了十年,既然一直在,却从来没有来找过我。我独自一人含着悲痛好不容易度过那几年,现在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他又来破坏,我孙小琳这辈子就欠他们家的吗?”
“非也,天下何处无芳草,孙老板为何要执迷不悟?难道他曾经对你的情份就是假的吗?他不见,就是怕阴气伤到你。休要说谁欠谁,仔细论来,也是你欠他们家的,儿子死也有你一半原因,现在女儿都快被你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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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怒了(求推荐票)
话没说完,被孙小琳蛮横的打断:“好,好!活人的钞票,竟比不上死人的几句话?不要以为只有你二人是高人,你二人不愿意沾因果,有人愿意,哪门子的因果报应,要是真有,世上那些恶人怎么还不死。你们是量我请不到人是吧?我在泯港有朋友,我去泯港请真正的高人来,我就不信收不了他!”
说完已气急,满脸通火,秀眉冷竖,用手一指门口:“请吧,二位,不送!”
想不到还是个小辣椒,和昨天看见的柔弱温婉形象大相径庭。
棠秘子边走边对孙小琳说道:“孙老板,你很有信心可以随便请到高手来灭了你的前男友,那我们俩又怎么会站在这里?不知待你请来时,你的厂子还在不在?说不定今天晚上开始丢的不只是酱油了。但愿你的高人,能立即赶到,正好和我二位会一会。”
孙小琳愣住,转眼抬头讽刺道:“我可不是普通女人,你几句话就可以吓倒,事情如何不劳二位费心了;不怕告诉二位,这次我要去请江士玉道长的徒弟,路师傅,不知二位可有敢一试?厂子没了还可以再开,我自己钟意的男人没了,这绝对不行!”
路鸣!
骆离心中一跳,棠秘子完全没当会事,笑话,你一个小小麻城县的酱油老板,还想请到泯港的路鸣?
从酱油厂出来,二人也不好再去孙小琳订的宾馆住了,回去搬东西,打算重新找家旅馆。这件事情肯定要帮鬼兄办到,还有两天半时间,看孙小琳请的师傅快,还是骆离二人动作快。
再说孙小琳,在办公室发了一通脾气后,马上叫司机开车去到荣西州的州会莱丰市。订了最快一班飞机到泯港,看来她确实在泯港认识人。
康十三娘虽然人没出现,但一直在注意这边的情况,看见孙小琳上了车朝莱丰去后,就去找骆离。找了以前住的宾馆,哪里还有二人?这十三娘也不动下脑子,他们怎么可能不换地方。
后来终于在一个小饭馆里遇到了二人,怪他们换地方不通知她。
骆离以为他怕他们跑了不给钱,笑着解释说还没来得及。
康十三娘这时把钱抛到了脑后,开始为骆离二人担心,她一直做的过阴之类的小生意,没有听说过路鸣,但是她知道,泯港那边风气开放,很多高人都在那边。
骆离安慰她,泯港那边的高手虽然没见过,但是对付过,孙小琳请的人他还不至于太担心。
说到这里说漏口了,棠秘子抬眼望着他,表示他很不解。
骆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棠秘子仍是疑惑,猛然睁大眼睛,似是不信。骆离只得说:“以后再给你细说。”
康十三娘看他二人因她在场,打着哑迷,很是不屑,心下使劲骂道:“这两个臭道士,啥都不愿告诉我,我是能学着他们的手艺?还是抢着他们生意了?”
“唉,唉,你们两个大人怎么会事?给这么小的姑娘白酒喝。”一个上菜的大娘喊道。
康十三娘正要往嘴里送的酒,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把骆离给逗笑了。
哈哈,叫你练这琐灵功,还学大人喝酒,把她手中的酒给抢过来:“别喝了,你倒没啥,对我们影响不好,自个儿回家喝。”说着递了一瓶豆奶。
康十三娘更是郁闷,问道:“你们二位倒是说说现在怎么弄?不是只有两天了吗?答应过‘好兄弟’的事可一定得办到,不然影响修炼的。”
棠秘子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反正早知道这个孙小琳说不通,今天去也是和她扯破脸,算给她提个醒。照我以前的手段,早偷偷干了,让她都蒙在鼓里,还不是跟着骆离想学正派点。”
骆离顿时觉得无语:“那你说,你准备怎么干,给我们下放任务吧,趁十三娘也在。”
康十三娘感觉终于有存在感了,赶紧凑上来望着棠秘子。
棠秘子笑笑:“从两方面入手,第一找到她掌握的那些‘证据’,她男友在意的是自己姐姐和父亲的安危,所以我们就抽出他父亲的,留下他姐夫的,先不管真假全当真的抽掉。”
说着指了指康十三娘:“这个起先是想让骆离去,现在你参予了就你去,说不定要用到你的蛇仙。”
康十三娘表示没问题。
“第二个照我原来的计划,是想帮助‘鬼兄’把酱油厂的东西全部搬走藏起来,动静太大,酱油厂闹鬼的事情瞒不住;工人不敢来,再散布点谣言说‘兄弟们’就是找她,她即使以后再起炉灶名声也不好。她赚不着钱,在‘鬼兄’的姐夫眼中价值也不大了,至于后面她要拿证据去鱼死网破也不是我们管的事情,这二人反目估计他姐姐非常愿意看到。”
骆康二人对视:这是什么主意啊,还有以为有多高明。
棠秘子继续说道:“现在多半个计划,就是看高人如何了,高人来了骆离就负责打得他满地找牙,所以大概就这样了,你们别看不起,这都费了我不少脑细胞,要不你们想一个?”
康十三娘最讨厌动脑子,赶紧收起轻视的神情。
骆离看着棠秘子有点怅然:他就这么看得起我?想到每天还要腾出空来修复被江士玉伤到的心脉。
还有点烦闷,好好的一对情侣,却搞成这样。这个孙小琳,事业做得好好的,非要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又想到她的面相,心中叹息,根结就是**太盛,天下她这种面相的男女多的是,也不见得个个走上她这条路。
这个时候,两个小时的车程,孙小琳已经到了莱丰市国际机场。
她在候机室里坐着摆弄手机,心不在焉。
染成金黄色的微卷头发披在肩上,遮住白嫩的脖颈,心型钻石吊坠下面是浅紫色的紧身衬衣,露出丰满的乳沟,外面着一件名牌白色风衣,吸引了候机室里诸多男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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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各有作为
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这一趟到底走得对不对。可是一想到前男友一直看着她,却从来不愿意相见,就心下有气,自己好不容易走出情伤,爱上一个男人,都快修成正果了,他却又冒出来坏事。
说爱我都是假的,他爱的只是他的家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因怕他父亲而死掉。叫人收掉你一点也不冤,还有那两个臭道士,居然为鬼办事,也管得太宽了。
想到这里似下定了决心。
摇了摇头,她挥去脑中的想法。又问自己,真的值得吗?那个路鸣一股子邪气,偏好年龄大的女人,当初在阿莉家的聚会上看见自己,就露出一副让人想起来都害怕的面孔。
机场广播通知,她的班机马上登机。
她站起来,定了定神,毅然走进机舱。
麻城这边,康十三娘缩在酱油厂孙小琳的办公室里找“证据”,孙小琳的家她已经清洗过一遍,没有发现,只好回到办公室里来。骆离骂她傻,孙小琳家里“鬼兄”的姐夫肯定时常去,怎么可能放在那里,康十三娘这回没有回嘴。
蛇仙撬了一个保险箱,里面全是钱和帐本。康十三娘吞了吞口水放了回去,现在蛇仙正在撬第二个,可能搞出了点动静,车间主任"张黑黑"拿着钥匙走了进来,这张黑黑是康十三娘给他取的名字,想不到他居然有孙的办公室钥匙。
张黑黑进来打开灯,到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就出去了。康十三娘缩在抽屉里快憋死了,刚出来出口气,又听到钥匙声,赶紧又缩了进去。
张黑黑再次到处摸了摸看了看,真怕他拉开抽屉,十三娘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好在张黑黑万万想不到,有人会躲在抽屉里,终于发现没问题离开了。
康十三娘等了很久,确定这个黑怪物真的走了,才爬出来,伸了伸小胳膊小腿,这副画面真是古怪之极,常人看见肯定得吓个半死。
继续让蛇仙工作,打开来,全是情书,有七八封,不同的名字。真是**女人,留着这些不知道干什么,眼珠一动,抽出一封来放好,关掉保险箱。
只有两个箱子,都没有,到处都找过了,会在哪呢?
不可能埋在墙里吧,那就只有把有她气息的地方都找一遍了。她拿出一支孙小琳常用的笔让蛇仙闻闻,蛇仙催她出门。
一路走,走到张黑黑的办公室前。开着灯,张黑黑在里面,康十三娘趴在窗户边缘,倒立着,脑袋朝下,跟壁虎似的朝里窥望。
噫?那是什么,只看见张黑黑正把一堆资料从他的柜子里拿出来叠好,装在一个塑料袋里,到处望望,似在再找地方藏?
有门,康十三娘感觉这就是要找的东西,想不到放在这个黑鬼这里。
示意蛇仙行动,蛇仙吹一口气。
张黑黑呆住不动了,康十三娘轻轻弄开门,钻了进去。
“拿来吧,死黑子。”从傻站着的大个子手里拿过袋子,哈,果然是。仔细分辨人名,把要找的全部抽出来放在怀里,其余的原样装进袋子里。不行,好像轻了,顺手在架子上找了几个本子装进去。
这下行了,收工。
回到骆离的旅馆,棠秘子还没回来,康十三娘扬扬手中的资料,对骆离说道:“怎样,很快吧。”
骆离伸手抢过来,看了看,这些资料大部份都是“鬼兄”的父亲违规安排职员的内容,其他的都算不得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骆离自我安慰。不然自己就是放过一条大蛀虫,虽然是已经扒了牙的。
这边张黑黑“醒”过来,终于想到把资料藏在哪了,没有再看袋子直接塞进了最顶上的一格抽屉。
这也没区别嘛,搞不懂他先前为啥要拿出来,其实这个张主任对孙小琳可是死心踏地,今天上午孙小琳和他们大吵的时候,张黑黑都听到了,孙小琳来不及想到的事情,他想到了,开始他走到孙的门口,听见有动静,鬼使神差的想到有可能会有人来偷孙叫他包管的资料,于是就有了开始那一幕。
孙小琳是个聪明女人,完全知道谁对她是真好,谁值得信任,这个张黑黑也被她利用得心甘情愿。她防的就是有一天万不得已,自己即使被控制时,也有人会拿出“罪证。”任谁也想不到会是这个黑黑的张主任。
张黑黑整天都心神不灵,出了办公室还是决定再去车间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车间全空了,机器都没有了,大门完好无损。搬机器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听不到。
他慌了,赶紧给孙小琳打电话,关机,孙此时正在飞机上。
又不能报警,一报警就全完了。谁还敢要他们家酱油,谁还敢来上班。本来事情发生了十几天了,闹鬼的事情都快瞒不住了。
且不管张黑黑正在忧厂忧民,棠秘子已经回到了旅馆。三人把明天要做的事计划了一遍,安心休息只等明天了。
近十一点,孙小琳才下飞机。她在泯港给人做外室的朋友阿莉,前来接她。
二人到家时已是凌晨,孙小琳哭着把事情说了一遍,想请阿莉的“老公”把路鸣约出来,阿莉向她保证带到。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孙小琳就接到张黑黑的电话,挂了电话,孙小琳说道:“这事,事在必行了。不然我就等着破产,喝西北方了。”
阿莉听到,想了想,却什么也没有说。
不久阿莉“老公”打来电话,说路鸣愿意见面,让他们赶紧坐车过来。
二人到的时候,几个人正在玩牌,路鸣手气颇顺。貌似心情不错,示意孙小琳过去坐他旁边。
来的时候她就给自己打气要豁出去,所以甜甜的笑着坐了过去。
几把下来,路鸣就开始输了。
“看来,你果然霉得可以呀,你坐我身边,我的好手气都得被你坏掉。”
孙小琳尴尬的笑笑:“是我的错,真是对不住。”
第二十七章 身心俱损
路鸣吐出一口烟喷在孙小琳的脸上,孙小琳也不敢躲,路鸣哈哈一笑:“这样很好,不是很乖的嘛。”桌上的人都跟着轰笑,阿莉很是尴尬。
路鸣对桌上的一位胖先生说了句,后面再约时间谈,今天有事,大家会心一笑。
接着说要带着孙小琳出海玩。
孙小琳向阿莉求助,阿莉推了推“老公。”他老公却道:“现在初夏,天气正适合出海,小孙好不容易过来了,正好跟路师傅去玩一玩。”
孙小琳只得自己说道:“路师傅,这个事情真的很紧急,下次,我一定过来陪您出海玩。”
路鸣拿了根烟在鼻下闻着,看着孙小琳,不回应。
就在孙小琳以为没戏的时候,路鸣说道:“行,我相信孙小姐不会食言。”
现在就到我家里去,仔细给我说说你的事情吧。
听到又说要去他家里,虽然有准备,还是有点犹豫。阿莉过来拉着孙小琳的手,示意她作决定。
终于点了点头,跟着路鸣去了他位于半山的别墅。
菲佣上来倒了一杯水,走了出去,顺时把门“关”了。
在寸土寸金的泯港,却拥有这么大一幢三层洋楼,装修非常考究,孙小琳暗自琢磨,不知道是他自己挣的还是他师傅死前留下的。她如果知道路鸣师徒在国外还有两套更大的房子估计会更震惊。
路鸣嫌弃从赌局回来汗味太大,上去冲了个凉,穿着浴袍走了下来,坐在孙小琳对面的沙发上。
孙小琳按下心慌,暗自忖道:看他就在楼下客厅和我谈,还坐这么远,挺正经的,我可能把他想得太坏了。
路鸣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很好闻,不知不觉的,孙小琳就完全放松下来。其实他看来也不太差,除了眼神总有点邪,其他地方都很好,高大,帅气,还多金,最重要的是会法术。想到这里,孙小琳觉得,“陪”他也不亏,况且,他还比自己年轻好几岁。
路鸣注意着孙小琳的变化,抿嘴一笑,示意孙小琳说正事。
孙回过神来,赶紧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隐去了她“逼宫”的那一段,改成了“两情相悦。”
路鸣笑道:“这事情太简单,还要我出手吗?”抬眼看着孙小琳。
孙小琳被看得又开始发毛,她最怕的就是他这个眼神。这有点“冤枉”路鸣了,他原本的眼神就是这样,古人不是说,相由心生。
定了定心回道:“可我就只认识您一个师傅,我们麻城小地方,确实找不到高人。好不容易找到两个,却不愿意帮我,还要帮着‘那个’来害我;就是昨天晚上,厂里的设备都消失掉了,要是传了出去,我的厂子肯定跨了。”
说完又轻声接了一句:“算我求求您吧,请您伸贵手扶我一把。”
“要我怎么扶?你做什么也愿意?”路鸣开始阴笑。
孙小琳不敢看他,错开眼神,点了点头。
“你确定?不后悔?”路鸣再次问到。
孙小琳不明白他为何还要追问,因为她想得太简单,不懂泯港这群人,更不懂眼前这个人**到何种程度。
路鸣没有再说什么,伸过手来轻抚孙小琳的小嘴,笑了笑。把她拉起来,扶上她的腰,带着上楼,孙小琳在些许惶恐中被他带进一间密室。
什么也没有,床都没有?孙小琳纳闷,路鸣关上密室门,漆黑一片。
孙小琳害怕,心更慌,路鸣一把抱住她,她居然感觉没那么紧张了。
这仅仅是开始。
路鸣开始扯开她的衣服,把她顶在墙上,凑上他的嘴,粗暴的亲吻她。孙小琳吃痛刚想反抗,就全身无力了,接下来,开始了她一辈子也无法磨灭掉的折磨。
过了很久,浑浑噩噩中,她都快疯了,她发现,她身上的人不是路鸣,甚至不是人,奇怪的喘息声,奇怪的**,她惊恐得想疯狂叫骂,可是什么也喊不出。
不记得过了多久,当她醒来时,发现躺在阿莉家的床上。身上浑身青紫,脸色灰白,仿佛没了人气。阿莉自以为明白是怎么会事,劝她忍忍,既然都挺过来了,就要达到目的。
孙小琳两眼望着天花板,什么也不想说。又过了很久,眼看快三天了,不知道麻城那边情况怎么样,终于肯下床,叫阿莉找路鸣。
阿莉给他“老公”打电话,她老公回说路鸣去滨海了。
“被耍了!”这是阿莉和孙小琳的第一反应。
阿莉在电话里使劲骂她“老公”,她老公干脆挂了电话。
这下孙小琳真的是从头凉到脚,气愤,后悔得无以复加。开始疯狂大叫,撕扯床单,枕头。
阿莉拦不住,只得叫来保姆一起控制她。
麻城这边,棠秘子的计划已经执行了出去,外面也散布起了谣言。原本的闹鬼,传成了孙小琳生活不检点,惹到太多情债,被财神爷嫌弃,让她做什么就亏什么。漂亮女人本就是非多,谣言传成这样,也不是棠秘子所能控制的,社会对女人的确不公。
“鬼兄”的姐夫意识到这样要出问题,开始控制谣言,哪知越控制越厉害,仅仅三天时间,孙小琳酱油厂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甚至传到了隔壁县。
他联系不到孙小琳,事情闹到这一步,以为孙小琳得不到回复,丢下厂子走了。于是他求到妻子那里去,期望把他造成的伤疤修复好,当着什么也没发生。他妻子早就看透他了,她不愿意离婚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现在女的跑了,这个男人没有了财源又想到抓住政治形象,她怎么可能这么傻,任她愚弄。毅然拿出离婚协议,让他签字。
就在孙小琳去泯港后的第五天,她终于回来了,面对这种境况,她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已是血迹斑斑。她恨每一个人,甚至包括阿莉。
现在她清楚自己唯一可以抓住的就是“鬼兄”的姐夫了,于是逼着娶她。哪知连这个她深爱的男人,自己用心付出的男人,也开始跟她耍心眼,一心只想套她的证据。
第二十八章 东海之行
孙小琳的心死了,现在这个男人让她恶心,当初自己真的瞎了眼。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张黑黑,把材料复印了上百份,一部份寄了出去,另一部份全部当传单散发,其中还包括她们的床照。真的是破釜沉舟,鱼死网破。受过巨大伤害的女人,伸出利爪,一心只想着报复,
结果可想而知。法院顺利裁定了“鬼兄”姐姐的离婚官司,虽然有点落井下石,但情有可原。
孙小琳没有请来路鸣,骆离有点失望,所以他也没有跟棠秘子解释。
总有机会的,骆离如此想。
“鬼兄”完成了心愿,愿意走了。棠秘子联系了一家寺院,替他和他的“小朋友们”超渡了一番。
大家都兴这个,棠秘子不想免俗,有总比没有好。
至于孙小琳,有人看见她和张黑黑一起离开了麻城。
但愿她能安心过后面的日子,骆离希望如此。
本以为轻松的一件事情,结果整了一个礼拜才弄完,还是一笔赔本买卖。骆离和棠秘子跟康十三娘清完帐告别,准备回棠秘子的家乡一趟,然后就去芒山岛。
康十三娘收了棠秘子贴的钱有点不好意思,拿出一个月牙型的木制品送给二人。骆离问她有何用处,她不答,神秘的一笑,告诉骆离,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他们却很难得。至于用处,以后就知道了。
骆离见她卖关子,也不计较,知道她不会害他们,谢着收下了。
棠秘子的家乡在东海州海临市,顾名思义,是个海边城市,离芒山岛八十多公里。
为了早日帮棠秘子了却心愿,骆离也想早日把玩降头的祸害除掉,二人选择坐飞机直达海临。一路风尘扑扑,沿路的风光非常迷人,骆离也是第一次见到师傅曾经给他提过的南国风情,繁华都市。
人们都是行色匆匆,男男女女穿着很是新潮。语速却不快,柔声软语,轻清婉约,女子说话更如燕语莺声。
下午到了海临市棠秘子的家,骆离心道:好家伙,原来棠前辈有一座西洋风的海边别墅。
骆离从小在江边长大,习惯了穿流不息滚滚而去的江水,第一次见到辽望无际波浪翻滚的大海,内心很激动。
寻思着:夜晚伴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入睡,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棠秘子的侄子,三十多岁,高高的个子,戴副金边眼睛,气质优雅,但少点热情。
见到二人,棠秘子为他们作了介绍,侄子点了点头,顾忌骆离在场就用普通话对棠秘子说:“阿叔,房子已经叫桂嫂打扫出来了,钥匙给你。不打扰你们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直接打开院子的雕花铁门走了出去,不止不热情,甚至有点冷漠,公事公办的样子。
“哦,行,你去忙吧。”棠秘子很自然地对着侄子的背影回道,像是早已习惯这种态度。
把骆离带进别墅,让骆离随便选一间房住,又对骆离解释道:“我家人都不赞同我走这条道,我跟他们的关系也就这样,呵呵,你习惯就好,平时也用不着和他们接触。”
骆离点点头,表示理解。
“洗漱一下,晚上我带你出去转转。”
“好啊,我想下海游泳。”
“哈哈”棠秘子笑道:“这海水看着干净,可不尽然,脏着呢,污染严重。这一带还算好,前面一带更是厉害,水都有臭味。”
骆离露出婉惜的神情。
吃过晚饭,棠秘子还是带骆离去海水里泡了泡,满足他的好奇。水果然很脏,还漂着一些白色垃圾,但是远一点还是可以游一游。棠秘子看着骆离开心的样子,心情也非常舒畅。
直到天黑尽了,二人才收拾一番回别墅。
“别动!”骆离发现不对劲,出声提醒棠秘子。
棠秘子正要开铁门的手停在了半空。
骆离轻念口诀,静静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已变了颜色,现在别墅四周在他眼中全成了灰黄色。
“呵,棠前辈,看来你的老朋友知道你回来了,小技量已经使出来了,试探你是不是解了降。”
棠秘子像阵风一样迅速窜了出去。
骆离看着身影摇了摇头,走到别墅的四个方位角,轻轻捻了捻手指,分别扯出四根黑线来。
棠秘子一无所获回来了,看见骆离手中的东西两眼冒火:“这又是什么东西?急着上门来送死?姓肖的还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看见骆离拿着黑线又担心道:“这玩意儿,可以随便碰?”
骆离道:“不用担心,他是玩降,不是玩蛊,这就是个引降绳,我估计这东西有两个作用:如果你身上还有降,这黑绳今天就要送你归西,如果没有反应,他就知道你有已经解了。”说完手指一捏黑绳化成了灰。
进到屋里,棠秘子难得的点了一根烟,递给骆离,骆离拒绝了。
“这烟抽多了影响嗅觉,这次要对付那个肖林,不能大意。”
棠秘子点点头:“你上去洗个澡,把海水冲了,以防万一,我在家周围布一个阵。”
轻叹道:“老了,老了,心也软了,本想让你多活两天,你却活得不耐烦,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起来,二人各自打坐练完功。决定今天就去芒山岛,切不管肖林在哪,直接打上门去,他若是还想在道混上,就不敢当缩头乌龟。
骆离带齐装备,跟棠秘子上了去芒山岛的船,水路比陆路更快,二人到芒山岛时还不到午饭时间。
索性上了一间棠秘子熟悉的茶楼,随便用点东西,顺便打探消息。
别说,还真是有收获。二人刚坐下就遇到一个熟人,干瘦干瘦穿蓝色中山装的一个中年男人,棠秘子管他叫陈一卦。卜术奇好,一人一辈子他只卜一卦,因此得了个陈一卦的名号。
骆离起身见了礼,棠秘子给二人作了介绍,陈一卦看见骆离就直言,骆离和他吃的是一碗饭。骆离笑道:“陈前辈好眼力。”
第二十九章 接招
陈一卦摆了摆手:“你的眼睛太纯净,实在是卦中好手,功夫不逊于我,你莫要称我为前辈,不敢当啊,后生可畏。”
骆离谦虚了一番,心道这个陈一卦是有胸襟之人。
棠秘子遂向他打听肖林的情况,陈一卦还有点吃惊:“你和那姓肖的应该比我熟吧,你二人以前可是一起混过一阵。”
棠秘子只好把情况说了一遍,陈一卦听完,怀疑、惊诧、同情各种表情尽显脸上。骆离对陈一卦补充道:“陈前辈,棠前辈说的都是事实,他被肖林下的降是枯叶降,是被我亲手解掉的。”
陈一卦更是惊异非常:“如果此事当真,那你这后生可真是江湖奇才啊!”感叹完又道:“这次你二人过来就是清除那姓肖的?”
棠秘子点点头:“我出去了两年多,这边的情况不了解,你大概给我说说。”
陈一卦夹了一块笋片送进嘴里,抿了抿嘴说道:“要说近两年别的大事啊没有,有也是和这肖林有关,你知道吗?这肖林和芒山岛船业大亨胡光业扯上了关系。”
看见棠秘子疑惑的眼睛,继续说道:“他呀,马上就要成为胡光业的女婿咯。胡光业的儿子,去年生了一种奇怪的病,不出一个月就死了,就只剩下一个独女,你说这光业造船长以后是不是就该姓肖了?”
骆离听到这里向棠秘子投去一眼,棠秘子心下明了。陈一卦摇了摇头:“那肖林,我陈一卦不敢说百分之百肯定,也有九成九断定他不是那攀上枝头成凤凰的命,今天听你二位一说,他居然是个降头师,看来那胡光业的儿子死得冤呀。”
说到这里,陈一卦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起身向二人拱了拱手:“二位,江湖事江湖了,多多保重。”说完就下了楼。
骆离对棠秘子说道:“棠前辈,怪不得他急于除掉你,看来这芒山岛至今都不知道他干的勾当,现在他还妄想做人家的乘龙快婿,我们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好!现在我就去江湖上放话,把他以前的事情抖出来。既然他如此清楚我的行迹,那我就搞大点,不怕他不出来。”棠秘子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朝骆离小声说道:“稍候去把胡光业儿子的病情打探一番,先让他后院起火。”
“好办法!”骆离道。
“我对他的降术毫无自保之力,现在明着来,你有多少把握?”
骆离的法术用开了手,正在兴头上,隔着布包摸着那把鲁班尺,回道:“七八成以上。”
“好!”
芒山岛有个度假山庄,棠秘子是那的常客,这次还是在那里落角,这个地方认识棠秘子的人都找得到,肖林也不例外。
后面的一星期,棠秘子带着骆离参加各种集会,尽数抖落肖林的阴狠毒事。还到肖林和棠秘子曾经做过生意的主家去,把情况一一分说,甚至为博信任,露出疤痕累累的腿给他们看。
更是把胡光业独子的病情全部套在律哇国降头师身上,然后扯出骆离来,说骆离乃是正道传人,专治这种江湖败类。
这边他们搅得热闹纷纷,肖林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此时的肖林正坐在自己宽敞的办公室里,腿翘在办公桌上,靠着真皮坐椅,转动着自己低矮额头下的那双三角眼。鼻梁奇高,肉不包骨,露出一截鼻梁骨来,薄薄的嘴唇紧闭。看了看腕上的名表,起身拿起桌上的电话。
“傅局长,我是肖林,事情差不多了,请您行动吧。”
说完继续躺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滴呜滴呜”一阵警笛声响彻棠秘子住的度假山庄,冲进来十几个警察。领头的向老板出示了证件,要他们把棠秘子和骆离带出来。
骆离和棠秘子早听到了响动,他们正在院子里下棋,老板带着领头的警察过来,二人一动不动,当没看到。
不过表面平静,心里却没底,二人都思道:这肖林关系网还有点深。警察又向二人出示了一下证件:“你们二人都是棠秘子和骆离?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人举报你们传播封建迷信,捏造谣言污蔑他人。”说完出示了《传唤证》。
二人对视一眼,停止下棋,棠秘子慢条斯理地问道:“警察同志,什么人举报我们捏造谣言,宣扬封建迷信的可不是我们,我们只是陈述事实,为民除害呀。”
领头的警察素质很高耐心地回答:“为民除害是警察的事情,你二人无权决定谁是害谁是益,如果你们有什么疑问也可以对我们提,现在是我们传唤二位回去调查。”传唤二字咬得很重。
这一趟看来非走不可了,给骆离使了个眼色,二人配合的上了警车。
胡家大宅里,胡光业把手中的茶杯朝肖林头上砸来,“哐啷”一声,肖林不动声色地偏了一下头,只是擦伤了他的额角。
“爸,爸您不能这样,肖林真的是被人冤枉的,医生都诊断出哥哥是因为墨鱼毒感染而去世的,肖林是懂点救人的玄术,但他只会救人,怎么会害人,更不要说他会害死哥哥呀,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一个泪眼婆娑的年轻女子拼命拉着胡光业。
胡光业推开女儿,对肖林大声说道:“你给我一个解释,你不要说人家是妒忌你,你们那行我也知道,那棠秘子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你就好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莫不说你二人还曾经一起混过。现在你进了我光业集团,就得把以前那档子事儿给我抹干净,不要给人留下什么把柄。”
又转头对女儿说:“你以为我因什么发脾气?我不是因为外面那些谣言,而是他,他居然动用我的关系,把人家给抓了!”
接着又气狠狠的坐下,说道:“你那是江湖事,你用不了江湖手段,却要靠我这个未来的丈人,你就这点本事?枉我还以为你是个人才,看得起你。”说完头朝一边,懒得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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