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错看人
棠秘子自己也试了试,一点也不开心:“你就不能给我弄点类似敛息符的东西?”又嘟哝:“想不到高级符令绘低级符咒还有这种效果,对了,你制一张需要多久?”
“半天!”
“什么?”小本子端着水果上来,正好听到,好不吃惊:“我爷爷好久都不制高级符令了,你居然半天可以制一张?”
“时间是只需要半天啊,但是准备工作要很久呢。”
骆离回答完后,完全没有喜悦的心情,至从上次他们被阴了一回后,在这里窝了一个多月,人都要发霉了,就没一天是舒心的。
“今天晚上开个小会!”
吃过晚饭,在开会前,骆离让大家都易容,露珠二话不说,直接照做。
等他们全部变了样子,骆离道:“师傅那边一直没来电话,我想他可能已经算出我身边的人都没了危险;所以我也不等他再过来了,冬至马上就到,我们现在就必须进入战斗状态。”
“好啊,还是先从古月淩动手,为虎作伥的小人绝不放过。”小本子首先说道。
“一个也不放过,但要找准重点,不要觉得小虾米好收拾就紧盯着他;我来分派任务,因为老申有奇怪的鱼骨头,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暂时就这样称呼,山灵只负责运送,小本子跟山灵不要分开,露露也一起。你们三人去找古月淩,如果没有找到就直接回来。”
小本子和露露对望:不是重要人物,就让我俩去?
“等等,我提个建议,露露战斗力强,不能白白放在家里,那古月淩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找他干毛。到了现在收不收拾他有啥分别。小本子就在家里哪也不去,我们几个出去。”棠秘子当然不会放任露露跟小本子呆在一起,那家伙最近越来越大胆,就差说出口了。
骆离何尝想去抓古月淩,只是认为小本子好强任性,不让她参加怕她心里不舒服。现在人手已经够了,她呆在家里是最好的安排。棠秘子说完,骆离就盯着小本子,生怕她生气。
小本子小心塞,听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笑道:“唉,这有什么,家里肯定是不能呆的,我找个地方躲起来就行了,只管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露珠两人对视一笑:这哪像安排任务呀,个个都是话事者。
棉国长年内乱,没有统一的执政党,现在军阀们圈地而治。陇族寨子下面有四个小镇,所属的军阀五年前被攻打过一次。族长带令他们还去帮过军阀一把;要是族长也跟他们一样,那早玩完了, 陇族也别想占有一席之地,三四百人的小寨子。哪有今日的地位。
珠珠忍不住又向骆离瞥去一眼,不过这一眼鼓励的情愫占大半。
骆离哪能不懂珠珠的心思,可是她又能理解他们三人一路走来的情份吗。接着他又把后面的小细节安排了,这次大家都没有异议。
冬至节前一天晚上。正赶上第一场寒流,晚上十点不到,除大街正道上还有零星的行人。小巷子早就没了人。东沪没有暖气,这湿冷天气,冻得人们早早回家,抱老婆的抱老婆,没老婆抱的加被褥。
山灵把骆离和珠珠送到鬼市就去回去了,现在骆离觉得带着珠珠真是省心,她除了语言不精练,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助手。
两人扮着情侣走进人潮涌动的鬼市,今天这里比前两次人都多,东海州各地口音都有。还见着了两个女道士,尚世江也来了,现在他正缩在角落里守着他早摆好的小摊子,仍是穿着那件旧衣服,袖口处还打了一个补丁,比以前更瘦了,现在他也不认识易容后的骆离。
骆离走近,发现他的摊子上骇然摆着那把好不容易从马浩宇手上“买”过去的鲁班尺。
怎么?难道他又缺钱了吗。
“这位小道长,这尺子怎么卖?”珠珠看见骆离的视线盯着鲁班尺,开口问道。
尚世江抬头一看,这两人都没有法力,一看就不是行家,懒懒回道:“十五万。”
珠珠瞪大眼睛:“太贵了吧。”
“呵,这是法器,你们不懂,我不怪你。”
骆离看见他这副样子心里非常不舒服,说道:“请问这位道士,往常这里不是有个专为阴鬼做事的老头子吗?哪去了。”
“古老头?一个多月没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你们家有新鬼托他办事吗?”
“你们家才有新鬼!”珠珠立即呛道。
尚世江也不恼:“如果没事,就不要挡着我的摊子了,我还要做生意。”
骆离却把那尺子拿起来,尚世江制止不及,见他拿在手里玩得颇为顺手,心下奇道:难道还是行家?
“小道长,你这把尺子可不值十五万啊,别看我没法力,可我会摸骨,这尺子淬炼得好不好,我也是能摸出来的。”
尚世江眉头一皱:想讲价,你也不能这样,摸出来?你凭啥摸,哪来的外行,不知天高地厚。
见尚世江不服,骆离又道:“如果我没摸错,它在你身边呆了也就最多一个多月,上面都没你的味道呢。”
尚世江这时不敢轻视了,驳道:“那又如何?明天就是东沪鬼市法器漫天要价的日子,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你多少钱买来的?”
尚世江不懂眼前这年轻人为啥突然加重语气,开始有了怒气:“你管我多少钱买来的,我与它只是没有缘份,卖它给有缘人也需要有你管?二位请便,在下恕不奉陪。”说完就抢过尺子摆在摊子正中,一言不发。眼睛瞅着别处,单薄的身体不让人同情,只让人厌。
他有怒气,骆离火气更大,棠前辈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真是眼瞎了,竟被这二道贩子骗去了。
他也当了一会猪,被人整了一回;拉着珠珠朝里走,转眼又看见马浩于在推销东西,不禁怀疑是不是他跟尚世江作的局。
却见马浩宇生意没做成,一屁股坐回凳子上,眼睛朝尚世江的方向看去,净是愤愤不平。(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落空
热闹的鬼市转了一圈,没见着什么好东西,更没发现可疑的人;这里是属于憋红了眼睛等着大赚一笔,提前过来摸行情的人。
“咱们回去啦?”珠珠问道。
骆离点头,听见马浩宇又在和人大声争论。
“告诉你,我这价最是公道,缺角镇煞的泰山石是死物,哪能采之不竭取之不尽呢?有些连山脚下阴.沟里没有日照的石头都拿去卖,那还有什么作用?我这个可是高道开过光的铜狮,远远比过那什么‘石敢当’强。”
马浩宇说得嘴角冒泡,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人家根本不搭理,只是摇头摆手。
急得他没了招,气道:“这样,我再加五千块钱和这铜狮一起换你的桃木剑。”
骆离注意到那桃木剑,果然是一把好法器,怪不得人家要拗着不肯出手。
最后马浩宇还是没能说成那笔生意,暗自气恼,口中嘀咕道:“别以为明天可以卖好价钱,我等着看你们一个个傻眼。”说完又朝尚世江的方向投去一计恶狠狠的眼神。
钱货两清,他见不得人家好,总认为自己吃亏了,小商人嘴脸。
骆离一字不差把他的嘀咕听了个全,这马浩宇是条地头蛇,长年靠消息吃饭,他肯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跟珠珠离开鬼市,看表,才零点过一刻,还是打算再去古月淩家看看。
到了那条破巷子,大门禁闭,非但不见古月淩,连以前守在这里的鬼都不见一个。
没道理每个鬼都听到了消息,都散了吧?
还没来得及散去纯眼,走过来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头”,骆离认得他,他就是那天坐在电线杆子上刚逝世的人。
“你是不是要找古老头啊。他刚死不久,魂魄归乡了。”
“老爷爷您好,您见过他?他有与您说什么吗?”
旁边的珠珠冷不丁的吓了一大跳,茫然地看着骆离面对的方向,不明所以。
老头道:“我今天正好满七七,头七那天回来见过他,他正劝这些鬼离开,说要归乡了,别的也没说什么。”
骆离心道:这古月淩还真是想得开,死了还这么心平气和。
“小哥呀。我想你是见不到他了,他跟他兄弟一起,有专车送回乡;一切身后事啊,我看哥俩的样子,也都是有人打理好了。”
骆离眼睛一亮,终于想明白了,这古月淩是为了兄弟古月洪能够超生才骗他们入局,看来古月洪魂飞魄散是假的。他这种特殊情况,正好被七七利用了一回。
谢过老头。又道:“哦,那些冤鬼都跟他一起?”
“那倒没有,不过,我觉得奇怪。前几次回来都还看见他们在这边打转,这次一个都不见了;连原先院子里死了一年守着她孙子不愿离开的江婆婆也不见了。各有各的缘法,可能老婆婆想明白走了也未可知;小哥,我不与你多说了。还得赶着‘回去’一趟。”
骆离赶紧弯腰相送,转眼,老头就飘着不见鬼影了。
珠珠看愣了。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我真佩服你们这些术士,人死了还能对话。”
“呵!”骆离只能干笑一声。
“珠珠,你如果不困,再陪我去一趟东方酒店。”
“随便,你作主。”
东方酒店在北边,他们的近期的活动范围都在西南一带,骆离时刻注意听着哨响,想看看张启山是不是又跑来东沪了。
一男一女冒着蒙蒙细雨并排穿行在公路上,珠珠稳着步伐疾速前行,骆离加快速度也没把她落下,不得不佩服她的体能。两人绕着整个东沪走到凌晨五点半,整整四个小时,哨声一直没响过。
“不错,还需要再走吗?”珠珠额头冒出汗,嘴上不输,居然还夸赞骆离。
“回去吧!”
“带路。”
“原来你是路盲啊?”
“被你带着绕晕了嘛!”她现在又饿得发慌了,饿了就没有多余的智力用在脑子上。从小到大都没挨过饿的珠珠,在东沪来被饿了两次。
“咕唧!”
骆离恍然大悟,眼睛不自觉地看向珠珠的肚子。
“看什么?我们习武之人本就饿得快!”
“那先吃早饭?”
废话!这个不用骆离提醒,珠珠早就注意到不远处有家才开门的包子铺,撒开腿就跑了过去。
......
回到家,家里的三人也一夜没睡。
“看来计划得停了,我估计冬至这天老申不会来,我跟珠珠把东沪转完了,也没发现张启山的影踪......”
棠秘子听完,招呼大家吃早饭。
“我和珠珠吃过了,你们先吃吧,我去洗个澡。”
珠珠见骆离走后,赶紧去到厨房拿碗筷,结结实实又吃了一顿,棠秘子和小本子看着直笑。
“好笑吗?你们家骆离买得也太少了,我把他的那份吃完都不够,也不好意思再要。”说完有点生气,他醒过来都半月了,我每顿饭吃多少他都不清楚。
“吃吧,不够还有。”棠秘子赶紧把面前的汤饼端过去,珠珠看都没看,拍拍肚子示意很饱了,也下了桌。
冬至这天,东沪的天气直逼零度。冷冰冰的鬼市里,除了马浩宇,其他人从翘首以盼到悻悻而归。
七七门的老申果然没有去。
山灵载着的骆离几人看到鬼市的人全部收摊了才回去,七七门的其他据点他们也早看完了,人去楼空,蛛丝马迹都寻不到。
“骆离,开始巷子口处坐着的是不是尚世江?”回来的路上,棠秘子问他。
“嗯,在卖鲁班尺呢,要价十五万。”
“噫?这就奇怪了,如果他那么贪钱,为何当初我送他五千块,他都不要,你没瞧见他又瘦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看马浩宇恨他得很呢。”
“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我当初也这样猜,但和他说了几句话,瞧他的样子很不顺眼。”
棠秘子不再问,心下嘀咕:这人确实有点奇怪。
露珠师姐弟回到家后,就说要先回去一趟,把事情交待了再过来。两人心照不暄,各怀春意。
棠秘子和骆离相反,一个不想要露露再来,一个不想要珠珠再来,小本子却希望两个都不要回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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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朴部祈和朴部尚
第二天趁着没有下雨,小本子出去买了好多东西,装了两大包,让露珠二人带着回陇族,以表感谢之意。
机票都订好了,却又出现了变化。
晚上骆离接到师傅钟方的电话:让他们和露珠一起回陇族,特意交待:如果有鹂国人以钟方的名义来请骆离治病,千万不要去。
“去陇族,我们?为什么啊?”小本子一脸不情愿,到了陇族就是露珠的地盘,那就是人家说了算,啥也作不了主,真不爽。
只说了几句,那边就挂了电话,骆离都来不及提问。
钟方的电话来得真及时,下午东沪电视台在黄金时间播出了一则寻人启事:寻找钟方,旧人鹂国朴家有急事相求。
找不到钟方就要找骆离?除了七七门,还有谁知道他是钟方的徒弟?骆离懂了,师傅提醒得很即时。
“我师傅说话越来越言简意赅了。”
小本子笑道:“因为你一向唯师命是从,钟爷爷只要交待好了就行。”
那还要多买三张机票咯,骆离不愿意走,不弄死老申他心里的气就顺不了。
头天晚上才发了寻人启事,第二天一早,赵新村的小楼里就出现了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组合在一起特别滑稽。鹂国蔬菜组合,胖土豆跟美人椒
跟看一部喜剧一样,来人都是姓朴,稍稍懂点道术,自称是鹂国朴氏家族的人。
文阿姨一家堵在门边看热闹,觉得好生奇怪,这罗秦医家怎么老是有老外找。
屋内的人心里都明镜似的,赵新村前后的探子走了没几天,他们就敢上门来;不知道自己头上正飘着三个大字“七七门”吗?真是当别人眼瞎。
如果不是住在这里,棠秘子一手一个直接就收拾了。看着点头哈腰的两人,忍住脾气回道:“找错人了。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大师的弟子。”说着就推他们出门。
高个子忙道:“哎呀,大叔你不要赶我们走,人命关天啊,求求你们出手相救吧!”
二朴都差点跪下了,外面的人非常好奇,看热闹不怕事大越围越多,骆离只得把他“请”上楼说话。
矮胖子笑得一脸阳光灿烂,五官本就平得可以忽略,一张大饼脸活像一颗平面大土豆,笑起来都不带起褶子。眼睛小得就像沾在土豆皮上的两颗黑芝麻。
“我叫朴部祈,他虽然比我高,但他是我弟弟,叫朴部尚。”胖土豆先是自我介绍完了,又介绍美人椒。
小本子和珠珠差点笑出声来,这朴家真会取名字。
“好名字!”棠秘子脱口而出,又道:“不知两位听了谁的指引过来找我们的。”
蔬菜兄弟这时有点扭捏,望了望骆离又望了望露露,还是土豆说道:“不知哪位是钟方真人的徒弟?真人四十年前救过我堂爷爷。现在我堂叔也犯了同样的病,快是活不了了;我们来大秦好几年了,一直在寻找他,却没有找到他;最近听说钟方真人不出手了。但他徒弟已经出师,医术非常精湛,所以特意过来。”
骆离冷冷道:“你还没说你们是如何找到我的。”
美人椒朴部尚,嫌他土豆大哥讲话没有重点。接过话头:“想必哥哥就是骆离了,我们是买的消息,大秦的道家我们也不熟;给消息的人千万交待不能透露他的姓名。所以请哥哥恕罪。”
“什么哥哥,我比你俩至少小二十岁,可不可以换个称呼。”
“好好,叫您骆大师,骆道长!请道长出手相救吧!”土豆赶紧搭腔。
说完就与美人椒齐齐跪下。
露露大声问小本子:“他们鹂国人下跪是习惯吧?”
小本子忍住笑,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珠珠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骆离看了半天,知道他们两人没有说慌。但是,就算师傅不交待他也不会管的,只说:“那人没有安好心,因为我根本救不了,想必你们也是鹂国大家族,我若治坏了双方都得倒霉,所以你们白来了!”
朴部祈和朴部尚急了,争着说话:“骆道长,那人也说你肯定会谦虚,我们的确是大家族,我俩也是旁支,不然也不会被派出来一寻就是几年;我们已经打过电话回去,说找到了你,若是你不愿意跟我们去鹂国,也许...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他们说的是事实,得病的朴德净是鹂国国会议员,位高权重;他们家族开的跨国超市和公司遍部东亚各国。这二朴也是因四十年前钟方真人救过朴德净的父亲后,被家族里挑出来专门学道的,所以他们懂点道术,只学了点皮毛。
朴德净得的家族病,缘于母方,最早为了政治利益勉强结合;后来也想再娶,但造化弄人,带病的女人一直活到了六十岁,生下的儿子也非常聪明,是接班人的不二人选;带着家族越走越强,传到朴德净这里是第三代,现在就他位置坐得最高。
他生下来时没发现有遗传的癌症基因,全族极力培养,结果人到中年,隐性的癌症基因还是显现出来了。朴家庆幸,在大秦还有一个钟方,从发病第一年起,就派出这两个培养失败的道术旁边支子弟上大秦寻医,到今天已经有三年了。
棠秘子拍拍脑袋,恍然大悟:“我说我怎么越看你俩越熟悉呢。想起来了,前年冬天,你们是不是在莱丰一个拍卖会上出现过?还发话说钟方真人到了荣西西部?”
二朴还真想不起来,朴部祈不好意思地笑道:“这...这几年我们为了找钟方真人,四处搅浑水,所以我们也想不起来了。”
“嘿!感情我还得谢你们了!”
露珠二人不懂,小本子和骆离都明白,正是因为棠秘子听了他俩的话才一直往西走,最后被骆离给解了枯叶降。
小本子已经听得不耐烦,说道:“不回去呆在大秦不是很好吗?干嘛要回去受气,你们都说是旁支,那肯定也得不到啥家族资源,何必管那么多。情况我们都说清楚了,反正是不会跟你们去的,赶快走吧,不然我又要赶人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激战(一)
骆离趁这一会儿功夫,想了很多东西。这肯定是七七门做的一个大局,不然师傅不会提前就知道,可能是老丑说的;看样子张启山为了紫带不择手段了,连这在大秦当了三年的搅屎棍都利用上了。
二朴没见骆离出口赶人,对小本子的威胁不作理会,双眼期盼,望着他。
“这样,两位朴先生,你们回去打个电话,说我同意医治,但得把人带来大秦。”
“叫我大朴叫他小朴就行了,大师不要称我们为先生,愧对不敢当;您同意太好了,我们马上打电话。”
“那就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见。”骆离抬手指向楼梯口。
大小朴笑容一滞,心道:若是他走了怎么办?
珠珠左右开弓,把他俩提了起来,“我们这不留外客,如果不相信尽管守在门口,当门神也行。”话闭“咚咚”两声,直接把他俩从阳台扔到大门外的花圃里,痛得二人连忙起来捂着屁股嗷嗷直叫唤。幸亏他们学了道术,不然非摔残废不可。
露露还傻呼呼的问骆离:“骆大哥,你不会真的要接手吧。”
珠珠照着他的额头送上一个爆栗子,怒道:“长点脑子。”
骆离笑道:“收拾东西吧,今天晚上就走,也不用订什么机票了,从棽山偷.渡过去,顺便我回一趟长坪,再把那个蔡老板的表舅子给收拾了。”
他胆儿是越来越肥了,棠秘子和小本子喜忧参半,到底是因为啥只有他俩自己知道。
收拾停当后,骆离又道:“我觉得事情不是我们想得这么简单。”
棠秘子拿出一根烟点上:“说说看。”
骆离把情况拿来分析:至从出事后,七七门很是消停了,也没有踪迹可寻,想来想去明摆在面前的就是外面那两个活宝有问题,可人家偏偏就用了这招。
“所以。你是想去见识一下,还是认为今天走不了?”
“都不是,我是担心老丑已经暴露了。”
骆离这样一说棠秘子和小本子都愣了一下,棠秘子道:“照这样说,这是七七门的一箭双雕之计。”
接着道:“我们都记得钟方真人不让你管路鸣和铜像的事情,因为老丑被派去协助路鸣研究铜像,一切都在老丑的手心里;而七七门年初就想把路鸣处理了,只是铜像还需要他,迟迟没动手,现在都冬月了如果还没有个结果。你想想,路鸣留不得,老丑就不被怀疑吗?”
骆离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七七门才如此行事,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他刚才上楼顶上去查看了四周,没有发现一个可疑人物,门外那两人直接可以忽略。
“怎么个一箭双雕?”
“你们信不信,我们根本就走不出去了。”棠秘子又把话锋一转。原本一旁压腿的露珠二人都停止了动作,静待下音。
“钟方真人让我去陇族,老丑与钟方是如何联系的?”
大家都茫然地摇头,问的就是废话。只有当事人知道,旁人怎么晓得。
“哎呀,说得我都头疼了,管他个子丑寅卯也得试过才知道。”小本子情绪一波三折非常不耐。
“说的也是。咱们还怕不成,从现在起我们全部都在一起,不能分散了。”骆离那晚可是被老申捉住棠秘子好一顿威胁。现在还心有余悸。
“行,大家跟我一起上房顶!”小本子说完率先上楼。
五个人坐上了山灵的“飞船”惭惭飘离赵新村,停在院中的汽车一直没媳火,打着空调,大小朴先生睡在车里守住门口。
棠秘子大手一挥,指向西边:“目标荣西州,从江上走,飞不动了就停下来,找艘游轮还不用花钱买票!”
“哈哈哈......”众人都是大笑。
谁说走不了,这不就走得顺顺利利嘛,山灵开心地绕着s型飘在五千米的高空,渐渐远离了灯红酒绿的东沪上空,到了江面上,水面漆黑一片。
“快看,我猜那是合江号!”小本子指着甲虫一般大小的游轮说道。
“灵灵下降,瞧瞧是不是,如果是的话,后面就找不到船去合江了,我们就上这艘。”棠秘子说道。东沪到合江的船只,每天只有一班,算算时间,差不到该行到这里了。
山灵听命,急速下降。
“停!上去,快上去!”山灵又赶紧往上升。
“小本子,你也真是,方向都不会看,这哪是什么合江号,这是回东沪的船。”骆离说完又看了一眼,觉得奇怪,这艘船如果是到东沪,现在不应该才走到这里。
小本子暗哼:你又不看,只知道闭眼想事情。
又飞了十几分钟,距离龙山一千里的距离就快到了,终于又看见一艘轮船。
山灵想都不想,直接下降。
走近了后,三层船舱里的点点灯光映射出来,沪南号,南方船舶公司的。
速度非常快,山灵疾速飞了十几秒才跟上。
小本子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没有依靠道术,凭的就是第六感,所以她并没开口。
离得越近这种不安越强,眼看就要降在空无一人的甲板上,大声音吼道:“离开!有问题!”
这一声喊,把正准备降落的众人都吓了一大跳,激动中的小本子突然歪倒,一屁股坐在露露的怀里。
马上就要超过一千米的限制,山灵调转头立即复飞,猛然间,一道亮光闪过。
腥味?臭味?说不出来的怪味道,像黏黏滑滑的烂鱼味突然就钻入他们的鼻子里。
山灵和小本子心内都是“咯噔”一响:七七门的鱼骨头来了!
小本子一张脸立时惨白,山灵拼尽全力也飞不起来,与空中飘荡的鱼骨头搏斗着,他“肚子”里的人东摇西荡,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这诡异的玩意儿。
这样摇着骆离脚步不稳,没有着力点,根本运不起灵气,急道:“灵灵,停回甲板带着他们走。”说完他已经跃了下去。
山灵再不愿意,也得照办,珠珠紧接着跳下去,再是露露、棠秘子、小本子识趣地没有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激战(二)
她眼睛模糊了,荣白山上那种的恐惧感又遍布全身,眼看山灵就要带着她飞走,最后吼道:“骆离哥哥,你答应给我续命,如果你不在了,我肯定也会死的,一定要活着!”
她颤抖的语调感染了骆离,背心一凉,推了山灵推一把:“快走!”
双脚沾地的骆离,爆发出的法力给了山灵一股力量。他与主人灵犀相通,明白此时情况非常糟糕,没有多言,趁着他这一推脱离了怪味,飘出百米远,嗖地一声消失在夜空里。
漆黑的江面伸手不见五指,月光星光俱无,船舱里的灯光早已熄掉;只有那柄似剑非剑似骨非骨的怪东西闪着幽幽的蓝色火焰。
“什么鬼东西,姐姐我今天第一次知道还有火是冷的。”
珠珠腾空旋起,翻身一脚踢去,那怪东西突然下降避过珠珠,反而朝骆离刺来。
骆离早就开启了纯眼,见到火焰里闪动着的那张人脸吐着红舌头朝他袭来时,已清看清,那是孙唯唯的脸!
“你们自保!”说完他假装退后躲闪,怪火继续紧追,他却动作奇快地绕到右边伸出双手直接握住了那根鱼骨头,握在手上竟然也是滑腻腻的。
孙唯唯的脸骤然变形,骆离手上也燃出了火,他本是火属性,用本体的灵火来对付那蓝色的阴火,完全不吃力。
鱼刺上的脸转瞬间就平静下来,在骆离手中毫无惧色。她的鲸鱼须现在叫鲸魂刺,不但气味霸道,攻击力也强悍无比,虽然还没有完全融合,鲸须的隐形力量也没全部炼出,即使这样,骆离想要伤她也难。
孙唯唯恨骆离深入骨髓。明知上面给她的任务不是对付骆离,也要凑上来碰上一碰
骆离加大力量,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小指翻到后面,拇指扣上去,形成了一个简单的单手驱魂印;手指旋转弹出一股灵力,把右手上的鲸魂刺弹歪半寸。
孙唯唯的灵魂突然脱离鲸须,她有一瞬恍惚,刚想逃,第二下驱魂印又到了。骆离左手趁机连转三圈。准备来个最后一击。
突然一计闷雷乍响,狂风大作,黄蓝光一闪,紧接而来的闪电炸在他的脚边。赶紧避开,孙唯唯趁势“忽——”地钻入闪电打出来甲板缝里,消失了。
棠秘子从一下来就在着手布阵,别的他不行,为露珠二人提供法力掩护还是办得到。现在他成了“大后方”,陇族露珠成了攻击力量。
三楼的舱顶上突然出现三个人。错了,应该是四个,还有一个坐着轮椅。同时,船上的大灯骤亮。印照出四人的阴狠表情。
“幸会了,几位!你们掩盖的功夫真是厉害。”骆离率先开口
张启山,封存义,老未。老申,祖孙三代,唯独少了老丑。果然他是暴露了。还被利用了一把,引得他们夜里朝陇族赶,人家早已磨好了屠刀,在这里等着;不知老丑现在是死是活,这四人势在必得,如果老丑已经反水出卖了他们,七七门没必要藏着他。
“小子,你师叔我本在养伤,想我养完了你也应该修炼得差不多了,够我所用了!却没想到你竟然能在我徒弟老封手上大突破,我也等不及了,正好取你的脉气来用。”
大突破?那是用了陇族的秘术!
“呸!”珠珠跟露露同时朝他挑衅。
四个人仿佛都没看见,只盯着骆离。
“那你还等什么?现在就来取呀,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骆离拿出绛珠紫带,另一头栓在古钱人,使起来也不费力。
张启山脸上裂出一丝恼怒,他脾气向来不好,喝道:“师叔我只要你,其他几人没有兴趣;我费这么多功夫就是为了你的脉气而已,杀人我实在杀得腻味了。”
“你是想让我乖乖就擒?哈哈,你就当真以为我这几位朋友都是摆设不成?”
用这点磨叽的功夫,骆离早在经络里融和了两气,现在整个经络一片桔红。紫带泛着幽幽光泽,就像一条毒蛇吐着的信子,随时准备绞断对面的几个恶道。
封存义徒弟三人恨不得撕了骆离,若不是因为张启山在,此刻就动手了;船上的“装备”已经备齐,这艘轮船就是他的坟墓。
封存义道:“啧啧!师傅您看,他的火属性居然练进经骆里了,真是天下无一的良材!若是知道师傅您得到他就是为了成仙,早在华银山时我就把他给捉住了,哪能让他逍遥快活一年,还伤了老未!”最后几个字他是咬着牙齿嘣出来。
骆离没有理他,只在心里骂:成仙!成鬼还差不多。仍是感到奇怪,联想到奇怪的梦,和山灵所说的龙脉......原来,我是他成仙的关键。
“再等等吧,徒弟有难师傅怎么能不在,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咱们就永除后患了;存义啊,师傅我成仙走了,不能把钟方这颗炸弹留给你呀!”
封存义作感谢涕零状,前天晚上他才知道老丑叛变,一小时前才了解到骆离对师傅的用处,心里到现在还不是滋味。巴不得没听到这回事,直接把这小杂种给弄死。
骆离定了定心,放在身后的手一直在向棠秘子三人打手势,不要他们轻举妄动。
“小子,怎么不说话了?被吓到了,还是担心你的朋友?”不等骆离回答,张启山又讲道:“其实你还是襁褓婴儿时我们就见过面,我的功力也是你母亲恢复的,是为了你救你呀,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你父母可是奇人,也是天下第一蠢之人。”转头对封存义大笑:“或许他们根本算不得什么人,谁知道是什么怪物,咱们这里可没见过那样的人。”
“师傅您说的是。”
“哈哈哈......”
“休得胡言!”钟方真人突然跃向甲板,他一分钟前就到了,隐在一旁本想把棠秘子三人偷偷弄走,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跳了出来!
不安地望向骆离,生怕他被乱了心志。
钟方一到,气势扑面而来,棠秘子和露珠都欣喜无比,暗自责怪自己,现在他们成了拖累。早知如此,就应该跟小本子走。从互相挖苦中明白,七七门是想活捉骆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激战(三)
骆离强压下疑惑,回以师傅一个平和的笑容,表示自己并未受影响。
“好了,齐活了,徒弟徒孙们,干活吧!”
甲板上隐密起的阵法瞬间开启,顿时,他们像处在一个网壳里,由符咒组成的超大的蛛蛛网向骆离和钟方收紧。这比盖天闭地阵恐怖太多,它是全靠灵气集结而成的“绝地天师阵”。就像把人逼地绝境,四面八方都不得出,每一笔符咒都是用道法师的心尖血绘成,强大的压迫感袭来。
不知道七七门的道法师们,还有几个在喘气儿,如此大密度的符咒,用了多少心尖血!
棠秘子三人包括他布出的阵法,都急速朝着钟方和骆离靠拢。棠秘子的小阵法,七七门根本就没放进眼里,如同小孩子玩的把戏。他们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珠珠一急,勉强稳住身形,双腿勾过露露的脖子;露露随即明白,两人相重,起势首先朝着老申而去。
骆离和钟方同时讶异,他们是怎么飞起来的?
老申一愣:娘的,你们是看我好欺侮是吧!
“不----”骆离话没喊出,老申也没来得及出手,露珠两人就被张启山一个挥手——打落入水中。滚滚江水泛起一小丝涟漪,转眼他俩的身影就被江水吞没。
好快的速度!张启山故意把阵法空出了一个缝隙抛出了露珠,骆离本想顺着口子逃出去,奈何张启山关闭得太快。
张老怪很有信心啊,都不愿意分神去杀露珠,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对付那三个应该没问题吧。”钟方问骆离。整个船上都是阵法,为了棠秘子和露珠,钟方不得不站上船,吸引张启山的火力。此时,他牵制住了阵法。让徒弟脱离阵法的控制。
逃是逃不掉了,师徒二人联手一博。
骆离没有回答,感觉到了脚下的法力被师傅吸住,直接跃起朝封存义而去。反正还没要到老子的脉气,你张启山也不敢朝老子下死招,我就先灭掉你的徒子徒孙!
只跳到半空中,便被封存义的闪电击到双腿,又被阵法一吸,跌落下来,翻身又去;封存义退开几步继续踏罡布。自有徒弟顶上前。
封存义心中咒骂:两击雷都打不残他,什么怪胎!
老未和老申补上空位迎向骆离。这引雷术起势需要的前奏太长,封存义加快了速度。
这边,钟方和张启山早缠在了一起,阵法收到中间就失去效果,因为钟方早在之前就断了一个死门。张启山也不在意,立即启动第二层。
钟方本就打不过他,这时处于被动,连连爆出灵力。一边接招,一边思考应对之法。
九成九的法力都在钟方身上,棠秘子趁着启阵法的空档,跳下江。拼了命的向后游,去救露珠。
“啊!”老未突然发出一声哀吼,正在搏斗中的张启山被一个圆东西打到,手印错了位。钟方立即又斩断一条死门。
滚落在张启山脚边的骇然是一个血淋淋的头颅。
骆离下巴上绽满了血,那是紫带绞断老申脖子时溅出来的,狗头真是飞对了地方。死了还助了我们一回。
封存义的第二波引雷术已经聚好,“嚓----嚓----”两声,又是一阵阴冷风起,刺眼的雷光闪过,骆离被击到了握着紫带的左手,左半边身体霎时一麻,偏倒在一旁。
老未怒睁着血红的双眼,结出的手印也到,骆离胸口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喷出一口血,经络颜色变浅。
“别给老子弄死了!”张启山比钟方还紧张,抽空发布命令。
封存义跟老未已经杀红了眼,哪还管那么多,拿出毕生所学,用最快最狠最绝的招术朝骆离身上招呼。
没了雷,我还看你还怎么阻止我近身。骆离吐掉口腔中剩余的血水,腾飞过去,以一对二。
奈何他们早作了准备,孙唯唯这鬼魂又补进了来,以一对三,骆离此刻越来越吃力。
老申的灵魂刚一出来就被钟方击散,孙唯唯嚼穿龈血,在老申死的那一刻她就丧失了理智,一心只为拼命。
老未的腿,老封的右眼(刚才躲闪不及现在已经成了独眼龙),孙唯唯的杀己杀父之仇。杀红眼的三人,偏偏近不得骆离的身!暴躁如雷,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哪里会听张启山一声声的喊话。
骆离在吃力到了极点后,也放下了顾忌;拼命嘛,我也会!看谁拼得过谁,大不了一死!反正是赚了。
张启山眼见他的话已经没人听,心烦气躁,他一共布了七层阵法,现在已经破去了三层。钟方老儿比他恢复得好,好像灵气非常充沛,现在还有一半没用;本来最后两层是留着收拾骆离的,骆离手上的紫带不好对付。
现在,如果不把钟方速速解决了,说不定他的“脉气”都要被自己的徒子徒孙们给弄死了。一气之下,张启山吐出舌尖血,强力开启后四层阵法,根本不管骆离了,就让他散在阵外。错综复杂的绝地天师阵缩成一人大小,把钟方牢牢困住。
钟方脸色一紧,身体在闪着金光的符咒中摇摇欲坠。他爆出全身的灵力,突破了一层,剩下的三层纹丝不动。心底骤寒,心道:可能今日要葬在这里了。
“师----”骆离见钟方脸色青紫快顶不住,转身想救,老未却扑了上来。没料骆离从跨下向后伸出紫带,正中他的下身。
转眼老未的下身稀烂一片,中间露出一个空洞,只余两边的盆骨,样子着实瘆人。
“你......”老未倒下前指着骆离的腰间,他的法术打在骆离腰上激起两圈亮光,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什么法器罩着。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张启山眉毛一抖,见多识广的他心道:难道那是精丝琏不成?
钟方露出一丝欣慰,紧急关头,还能想到留后招,引诱敌人出手,给予致命一击,不愧是我的徒儿,不愧为仙家血脉。
钟方想完这些,大脑一阵缺氧,手上结起的印抖抖晃晃就快松散。(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激战(四)
张启山咬紧了牙齿,嘴巴裂到腮帮处,表情狰狞,恶狠狠地盯向钟方,用灵力控制阵法,压制住他的反抗。
骆离这边只剩下封存义了和孙唯唯,虽有受伤,但少了两个对手,还是抗得住。
封存义拿出了看家本领却依次连折两徒,心底的悲愤溢满全身,一生只为名利安逸生活的他,此时怒中带悔!拿在手中的符笔法器都开始颤抖。
起先骆离一直在二楼的船舱上悬挂着反攻,这时跃上三楼,与他们处在同一平面,紫带发挥起来更是方便。
孙唯唯是灵魂状态,对紫带并无可惧,此时她就像个疯婆子,终于找到了骆离的弱点,张牙舞爪的专戳骆离的眼睛,阻挡了骆离对封存义的进攻。
“唯唯,撑住!给师祖一个再次聚雷的时间!”
孙唯唯接到了命令,火光中扭曲的脸更加令人恶心,骆离捉也捉不住她,你进她挡,你退她进;转眼封存义靠着最后的一点灵气已经踏了一半罡步,骆离开始焦急。封存义结合了茅山道术,学会了引雷,再被他打到,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站起来。
原来人多了也有好处,这帮人明显很少一起作战,他才有空子可钻,连杀两人。现在这对狗男女玩起了配合,骆离颇感吃力。
“闭----”
钟方费力地吐出一个字,原本是青紫的脸,现在又加深了,呈猪肝色,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对!闭上眼睛,鱼骨头没了漏子可击,更不敢近身。
骆离跃向一旁,用灵气把眼睛加了一层甲胄,听着响动朝封存义的方向猛冲过去。
封存义最后一步罡步正好踏完。手印指向空中的同时,骆离了扑过来。
“嚓----”
骆离破开甲胄睁开眼,身上被鲜血浸透了,封存义死前引出的雷因为被骆离挡了一下,雷术击向钟方处,打中了他的左小腿;同时,封存义的上半边身体没有了,紫带旋转的余力还没停下,最后转动两下,脱掉血污。又是铮亮的一条,滴血不沾。
钟方拼尽了一生的灵力,连爆全身的大穴,穴气全空,绝地天师阵越收越小,五脏六腑被缩紧的阵法挤压得不成形;脸上哪是猪肝色,已经近黑了。被雷击中的小腿筋骨俱断,他也不在意了,反正穴位里的灵气早已抽干。
张启山恨得咬牙切齿。老东西你还不断气,他牵动着阵法,也腾不出手走过去结果他。感觉到身后的封存义气息全无,额角突然冒出冷汗。
孙唯唯见势不对。最后看了骆离一眼,在他没有近身前闪身飞走,连逃去哪个方向都不知道,速度快得出奇。
骆离赶紧回头帮师傅。知他随时都有可能毙命。急得腾空而起,俯冲而下扑向正在施法的张启山。
张启山的两脚呈外八字,牢牢吸住甲板;一阵气流从后背压来。他单手朝上一挥。
紫带激起一片火光,溅落的火星瞬间把张老怪的白毛白须白眉全部烧起来,霎时,他就成了癞头和尚。
钟方趁机拓宽了活动空间,稍稍喘一口气。
任凭火烧,张启山不为所动,紧紧稳住手印,钟方还是不得动弹。
连续三次,骆离丝毫讨不到便宜。不由对那红宝石戒指起了兴趣,上次在海临棠家别墅,他也十分在意这个戒指。在紫带被夺走后,好像生怕再被抢走戒指,匆匆遁走。
想到这里,骆离再次佯装用紫带攻击。张启山眼见钟方还不死,感觉骆离又来,裂嘴一笑。老夫也不怕你的绛珠紫带,只要护好下身,你奈我何?早已作好了决定,事不过三,这已是第四次,是绛珠紫带回到我手里的时候了。
于是毅然接下他这一招,手心握住紫带一个反转,妄图揪下。
两人各怀心思,在相碰的那一刹那,张启山败了下风。他刚想夺带,却发现红宝石戒指被骆离扯到,并迅速滑落至指尖,激动间丢掉紫带手指弯向掌心死死扣住,朝骆离伸过来的“贼手“抓去。
骆离趁机把紫带绕上他的脖子,两人俱是大骇,紫带竟然绞不断张启山的脖子,但是他也呼吸不了。
骆离手下用力,绞不断,老子也要勒死你!
张启山刚才太过惊惧,红宝石被碰到后心跳不受控制地落了两拍,钟方逮住这个机会抓住生门,破掉一层阵法。
都是同一个师傅教的,谁还不知道谁的那点底细,张启山强就强在有天外法器在手,占了天时地利。
张启山眼见搞不死钟方,干脆放弃,直接改换目标对付骆离,想掳了他就走。
钟方冲出阵法后完全力竭,被雷打中的左腿,现在痛入骨髓,迈不开步。眼见全身烧得黑糊糊的张妖道正欺向骆离,他也没力气去支援,急得抓紧了甲板,十指连甲板都扣不动。
张启山腾出手来,三两下就脱离了紫带的控制。
面对面的战斗正合骆离心意,当初借着古钱控制紫带对付张启山都可以,别说现在紫带完全受他的支配。
带花舞得忽忽作响,招招直击他的下身。张老怪损兵折将,俨然成了光杆司令,倘若这次捉不住骆离,以这小子成长的速度,这辈子也别想了。
于是张启山第一次爆出穴位里的灵气来对付骆离。
一个因法器戴在手上,攻击颇为艰难,但胜在灵气充沛,又是练了一百年的真修级别;另一个弱太多,却有长兵器在手,还有宽于常人一倍的经络。两人在甲板上缠斗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谁也讨不着好。
这样下去不行,骆离肯定比不过那老妖道。
钟方真人潜向船下控制室,要去停船,凭着他的目力,他看到陇族那两个小孩就快过来了。
此时救人的棠秘子累得呼吸都困难,被露珠二人托起,奋力朝前游着,又是逆行,游了一小时都不见船的踪迹,心急如焚。
小本子和山灵没有走远,就停在最早消失的千里之限的上空;珠珠跟露露还没出手,就被张启山击晕,落到了江中,若不是棠秘子跳下来找到他们,可能真的已经沉入江底喂鱼了。
还好,棠秘子找到被冲出很远的他们,两人仍是重在一起,珠珠的两腿夹着露露的脖子,二人并没分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身世(一)
小本子和山灵的目力再好看不见江面上砂砾一般大的人,又不敢飞得太低,怕被那鱼骨头发现。
“看!师姐,大船在前面!”露露喊道。
“是啊,船好像停了,加把劲儿!”珠珠托着棠秘子看到了希望,游起来更有劲。
钟方刚到驾驶舱,三个雇佣兵看见他钟方摇摇欲坠,齐齐冲上来;钟方早有预料,扔出一张符箓,“嘭!”一声音闷响,三人被震晕过去。
钟方脚步开始颤抖,一口污血喷了出去,坐下来匀了两分钟气,挣扎着爬过去终于把船停了。心下一松,昏死过去,由黑转紫的皮肤下呼吸越来越微弱。。
“啪!”骆离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受伤的左手再次中招,紫带都快拿不稳。
“乖乖就范,留你一个全尸。”张启山虽然有些狼狈,语气还是恶狠狠的。
他火气难挡,下身被击中了十几次,虽然都是边边角角,但经气已乱,现在喘气不匀。即使抓到骆离,他也要养半年才能吸收骆离身体里的脉气,这半年里又有不少变数,得想个好地方把骆离关住才保险。人还没抓到,张老怪已经在心里计划了。
就算体力值爆表的陇族露珠师姐弟,爬上船时也是累得够呛,看见满甲板的尸体,顿时热血爆涨,站稳后立即加入战斗。
“打他下身!”骆离看见他们还活着太高兴了,刚才他俩的功夫是渣渣,现在就是肥肉了。不管张老怪的下身是不是只害怕紫带,任何人的下身都是弱点,叫他们攻那里准没错。
“哼!命还挺长!”张启山现在根本空不出手来收拾露珠,因为骆离的紫带时刻“关注”着他。
“你们先躲再攻!”骆离又喊,刚喊完肚子又挨了一掌,一口污血霎时从嘴角流出。
珠珠朝着张启山的下身就是一脚。当然没踢到,但给了骆离出手的机会,“嘭!”火光四溅,地上掉下两驼铁皮般的东西,材质很像老申的鞋头。
张启山脸色一变,来不及反应,头顶又被露露的铁拳打了一下,这拳头重得出他意料,心内更是着了慌。
三人如此配合,很快高下立现。张启山连脱走都难。现在他胯下一片血污,经气紊乱。棉裤被血浸透,黏在身上。
他一气之下扯掉外裤,只着一条染红的裤衩,珠珠根本不介意,还道:“老东西,你脱光了让本姑娘见识见识,看看你那“枯草堆里”还有没有货!”
歪在栏杆上歇气的棠秘子嘴角一阵抽抽。
“嘣!”张启山的癞头又挨了露露一计重拳,击起一阵黑灰。那是烧焦的毛发。
张启山灵气已空,太多耗费在下身的经脉里,现在也调动不起腰部以下的穴位,越战颓势越显;他聚起最后一拨灵气。走起了老路,旋上半空,“嗖”一声,人影消失。逃走了。
骆离眼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半空,突然四个方向听见“扑通”声响,紧跟着腾空也没瞧见他逃往哪个方向;刚刚激起的落水声已经消失。滚滚江水向南奔去,哪有张妖道的人影。
骆离愤恨落地,来不及舒口气就问道:“我师傅呢!”
这才发现船已经停了,赶紧奔到下面,看见歪倒在舱内的钟方,还有门口的三个人。果然是师傅停的船,大叫一声跑过去。发现这三个雇佣兵还有气儿,赶紧掏出符箓把他们点燃了。
露珠二人跟在他身后也到了驾驶室,看见地上的钟方,两人脸上骇然变色。
师傅的气息非常微弱,骆离全身发抖,愔愔哭泣,越来越大声,不知该怎么办。
灵气输不进去,真气也渡不进去,露珠二人轮流接着来也不见好转。
这时棠秘子半爬着过来,见此情景,忍不住落泪。
“咳咳......”钟方真人没有睡着,只是没有力气说话,知道大限已到,他在聚存能量,还有很多事情要交待。等骆离哭过后,这才出声。
“师傅!我们马上去陇族,或者去龙山,龙山寺有口古井......”
钟方轻轻摆头,低声道:“你听我说,师傅也活够了,你莫信那张启山的成仙之说,那是妄想。记住祖师爷的祖训,成仙至...至两千年前就是奢望了。”
骆离哽咽道:“师傅,你是不是要说我的身世?不急,我们回到龙山再慢慢讲,山灵没离多远。”
钟方再次摇头:“你先放下我,让我躺在地上,师傅知道该做什么,我说你听就是;扶着我... 我...累。”
他躺在地板上,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时间问到二十三年前,从那场有始以来最恐怖的灾难讲起。
那是一个夏天,钟方还住在天岳山的天岳观,六月初一的早上,循例卜上一卦,发现天有异动;夜晚再观星象,观得有异星入世,这真是百年难遇的奇象;卜得异星入世的方向后,钟方便下山朝东海而去。
如此大的异动,大秦道行高的道士都能算到,包括封存义。
但是诸位高手都漏算了一笔,就是异动的时间,没料到提前了半个月,整整十五天;各类高手纷纷被困在途中,离得近而早赶到的人,基本上没有活口,死于灾难当中。那场龙卷风波及东海沿岸几个国家,再加上同时爆发的超大海啸,死伤无数,第一时间死亡人数便达百万,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仿佛末日来临。
张启山虽然被孟玄子废了法力,但他卜算的功夫仍在,知道这是老天给他的一次绝佳机会,天现异象,人现异缘,这个缘他必须主动抓住。
灾难只持续了十几分钟,但道路全部瘫痪,国家马上启动紧急救援,闲杂人等都被挡在外面,钟方就是。看着救灾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急也没用。
张启山利用封存义早已组建起的七七门,手上聚积大笔财富,后面以跨国公司义务赈灾的名义,坐着直升机先于钟方到达事发地点。
这已经是灾后第三天了。
骆离的父母,也在东海渔村呆了三天,骆离在母体才怀了六个多月,谁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他们穿着古代的服饰,男女都续着长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身世(二)
渔村里没有一人幸存,骆离的父母跟着从海上救下的一个男人,回到了男人所在的渔村。与男子同时出海的兄长和父亲均在灾难中丧生,男子第一时间奔向自己被震塌的家,望着废墟,抱头痛哭。
骆离的父亲见此,大手一挥,残垣断壁纷纷移开,露出下面早已没了生息的大肚子女人。男子忘记了惊讶,扑上去抱着尸体,呼喊着老婆和孩子的名字。
“老婆,路小二,鸣鸣...你还没用到爸爸给你取的名字呢,你马上就要见到爸爸了,怎么就......”
男子姓路,正是路凤路鸣兄弟两人的父亲,此刻他沉浸在丧妻失子的痛苦里。幸好长子在西北舅家,不然他就真成了孤家寡人。
同为人母,骆离母亲抚着自己的肚子,也暗自垂泪,看向丈夫。
“师兄,我想救她。”
师兄叹了一口气,答道:“我体内的真气快速流失,刚才那一掌只发挥出以往五成。这个地方我们来错了,没有灵气,氧气稀薄又污浊,我想,很快我们就要变成废人。沾沾......”
骆离的母亲闺名叫沾沾,她也在试着调动自己的经脉,脸色大变,打断了丈夫的话:“那就得快点救这母子,不然就没有能力救了。”
见丈夫还在犹豫,急道:“我们初到这里,一无所知,你看这些怪异的东西,反正再也回不去,做个普通人也无所谓,他们不也没有法力吗?救了他们,我们也好有个地方落脚。”
听到夫妻俩的对话,地上痛哭的男子爬过来抱住二人的腿,苦求道:“我知道你们是仙人,救救我老婆孩子。我路齐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骆离的父亲更加犹豫不定,既然这里的人都没有法力,他们肯定就成了怪人,说不定后面有一堆的麻烦事;徜若还存有法力,可以躲开找个没人地方隐居,可法力消失殆尽,一个普通人躲去哪里?他对人心看得很透彻,失去家人的不止面前这男子一人,救了他妻儿,别人知道也来相求怎么办。可他们也没有那个能力啊。
“师兄啊!魂魄马上就消失了,你睁开天眼看看,那是个快出生的婴儿。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只救这母子二人,别的人我绝不管。”
他不敢开天眼,看着妻子急切的眼神,最终不忍,点了点头。
沾沾立即把母子抱起,用水冲洗干净。开始施法。
“你姓路?”骆离的父亲问道。
男子点头:“我叫路齐,这是我老婆石大香,我......”
“不用说了,我夫人救她也是不忍看你家破人亡。这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说完就叫男子去周围找来能用的木板和塑料棚,两人一起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棚子,以作遮风避雨,这里便是他们暂时的栖身之所。
他们在沙滩上昏睡了一夜。这一夜体内的法力流失大半,沾沾背过身去,不让丈夫看见自己伤己救人;她用自己只剩一半的灵气渡入进去。没多久,母亲就醒了。可婴儿的魂魄迟迟归不了位,沾沾加大力度,整个灵气包裹住胎盘,把魂魄硬吸了过来。
胎儿的魂魄缓缓靠近,却始终到不了位置,她试着导出自己的特殊脉气,只一瞬,魂魄立即就回了母体。
沾沾任督二脉突然一麻,手心燃起一股淡淡的紫色烟雾,生怕被师兄发现,赶紧吸进鼻子里。她的家族在原来的世界是特殊的存在,因为他们身俱上古龙脉气息,血脉非常珍贵;今天这一用,气息差点散去;若是散尽她肯定也活不了,好在用得不多,她控制住了。感觉到体内急速流逝的灵气,不由悲从中来。
孕妇醒了,路齐来不及欣喜,石大香就痛喊起来。
“她,她这是要生了!”沾沾非常惊恐,她什么也不懂,怎么办?
“仙子,我路齐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菩萨呀!剩下的事情我来,仙子您去歇着。”路齐熟练地把老婆抱进棚里,扯下她的裙子,接着就便去弄锅烧水。
石大香这也不是第一胎,有过经验,伴着一波又一波的宫缩,咬牙顶着剧痛。
沾沾和师兄不知所措,又不好近身,只得在一旁守候;她紧紧握住师兄的手,夫妻二人望着周围灰蒙蒙的天,还有三个月他们的孩子才降生,如果到时自己也要承受这种痛苦,可怎么是好。没了法力,生产也是一个大难关。
好在没多久,孩子便出来了,肉嘟嘟满身皱褶像个小老头似的男婴,发出哇哇的奶哭声。
“四个大人都齐松一口气,此时路氏夫妇满是感激,儿子也活了,新生命的诞生,意味着希望,还意味着,绝望!”钟方真人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情绪,冷冷地像是从地狱传来。
“师傅,是不是他们恩将仇报!”骆离已经猜到,咬着牙齿问道。
“岂止!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婪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你父母不知从何处来,哪里能懂我们这个时空的生存法则,对人心又能了解多少!”钟方真人异常愤慨。
骆离的握紧了双手,师傅骂完,又把他们带入回忆里。
就这样,四个大人一个婴儿在这里一住就是半个月。骆离的母亲沾沾在救人后,身体虚空,平常行走都难,更别说像刚到时那样,跟着师兄腾云驾雾了;一天一天过去,两人的功力飞快下降,在路氏夫妇的相邀下,决定在路家住下,把孩子生下来再考虑后事。
他们换上了现代的衣服,也没人关注他们的来历;灾难过后,百废待兴,渔村因为太过偏僻,救援最晚才到,十里之内就他们五个活人,前三波救援都把他们忽略了。之前他们就是靠着从废墟里找来的东西和去海边捉鱼,免强裹腹。
待来渔村的人越来越多后,骆离的父亲敏锐感觉到这里不能长久住下去,决定离开,找个小岛暂时居住;路齐出去要到一艘渔船,正准备走时,骆离这时却要提前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身世(三)
才刚七个月,根本没有怀足月,妻子的肚子突然发作把骆父吓得六神无主;路氏夫妇是过来人,知道必须送去医院,不然孩子保不下来,可是现在去哪里找车?就在他们束手无策时,孩子居然很快就生了下来,虽然瘦小,但是心跳非常有力;生产过程出奇顺利,晚霞映红了天际,映在小骆离的脸上,父母脸上都是满足的笑,仿佛这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开心还没持续到天亮,小骆离不见了,才刚满月的路鸣也不见了。
夫妻二人心急如焚,刚刚生产完的沾沾听到消息就晕了过去。
骆离的父亲首先怀疑路家夫妇,虽然他们的孩子也丢了,但是石大香的惶恐情绪表现得太过了。
骆父正要朝她逼问时,外面一阵异响,一个抱着婴儿的中年人突然出现,看了他一眼便跑,他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
这时正主出现了,抱着孩子走的是封存义,留下来出现在沾沾面前的是张启山。
他们三天后就到了灾发地,沿在海岸线搜索了半个月,也是多次错过这个角落里的渔村;几天前才琐定这里,也琐定了骆离父母。
两万块钱!虽然二十年前是一笔巨款,但也不能轻易卖掉两个人的良心;路氏夫妇做到了,本打算顺着骆父的意运到海岛再解决,没想到出了意外,张启山也等不及了,就在渔村把事情办了吧。
他以孩子为要挟,逼着骆离的母亲把身体里的脉气渡给他,只要拥有了她的特殊仙脉,张启山就能恢复法力。
他蛮横地拉过沾沾的手查看脉息,发现虽然损失不少,但也够用了;沾沾产后虚弱,如果是半月前,只需她一个手指头。这一帮七七门的狗道都得毙命!现在,在张启山的眼里,她就是恶狼嘴边的一块肥肉。
孩子刚被抱走,师兄已经去追了,沾沾哪里会相信张启山的要挟。
“那不是你的孩子,那是路家的孩子,你的孩子在路家人手上;只要你助我恢复法力,他们自会把孩子教给你。”说完看向石大香夫妇,示意他们过来“表现”。
夫妇俩赶紧凑上来,点头如捣蒜。没有内疚,只有对张启山的讨好!
沾沾心内一阵绞痛,痛得恨不得把这对贱人碎尸万段。鄙视且绝望的问他们:“为了什么?你们连孩子都舍得让人家拿去做局,我救了你们母子的命,你们居然这样对我!”
说这些都是没用的,被金钱蒙蔽了良心的人哪里听得进去;路齐一家现在一贫如洗,还要养活两个儿子,两万块钱够买一条渔船了。
路齐耷拉着眼皮,他还万分委屈:“仙子。我们也是为了生活呀,老先生要什么你就给什么,给了你也不会死,还能见到儿子和......”
“够了。快点吧,这才几分钟,你的脉息又弱了半分,不要耽误时间了;我看你男人步伐也跟我徒弟差不多。那边有好几个人等着他,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你如果再拖下去,我不保证你还能见到他。照我说的做。还你一家三口大团圆。”
张启山说完就摆好坐姿,等着沾沾上手,把她全身的仙力全部渡入他的经脉。他还有点嫌弃,如果是她男人有仙家脉气就好了,女人的属阴,肯定会打些折扣。
孩子才出生一天,也不知现在被藏在哪里,有没有哭?师兄还好吗?沾沾空有一身仙力却发不出来。这个鬼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丝灵气也没有,各种奇特的东西射出怪线,时时灼在她的皮肤上,能用的法术完全使不出来了。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硬撑着身子站起。为了逃命来到这个错误的时空,为了救孩子和丈夫,她又作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忘记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遵守誓言这一说。
一个时辰后,张启山恢复了法力,沾沾失去了意识。
张启山顺手用拇指按向她的头顶,沾沾的性命作了他试用法力的第一个试验品。
在张准备走时,石大香贴了上去:“老先生,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您。”
张启山看着她贪婪的嘴脸,示意旁边的手下拿来钱夹,抽出三千块递给她。
石大香笑得一脸灿烂,说道:“你看她头上的那条紫色发带,还有左手的戒指,那不是装饰品,我见她用带子锯过柴火,用戒指......”
“行了,我知道了。”张启山迫不及待地搜刮走沾沾身上的东西。
一个没注意,手掌被紫带割破一条口子,戒指也戴不进去,心里却大喜,赶紧收起来,好好包裹住。
“师傅!快走,钟老道来了!”封存义满脸发青,拖着被骆离父亲伤得漆黑一片的小腿,奔跑着过来喊道。
张启山眼色一寒:钟老儿,老子躲了几十年了,现在还怕你不成?
马上运气,却打了一个冷颤,法力虽恢复,但是渡入的是女子的脉气,属阴非阳,还得自己炼化一下才行。
他暗自懊恼一番,怒道:“撤!”
钟方扶着骆离的父亲赶到时,正看到直升机升空。钟方怀中还抱着从封存义手中抢来的路鸣。
“老丈,快追,孩子被带走了!”骆离的父亲说完就奔进屋找妻子。
钟方把孩子丢向草垛里,腾空三步跃上去,抓住脚架,欲朝机舱里攀;被封存义与三个徒弟联合攻下。他又翻身而起,耳边全是机械声,连骆离父亲在下面的狂呼也没听见。
骆父抱着妻子冲出门来,大喊:“恶人!还我沾沾!”
钟方一个分神,又被打下,直升机越升越高,他再也追不上去。也不管外面的两人,直接抓来还没逃远的路氏夫妇,很快问出骆离的下落。
孩子竟然被吊在十里外的一个断梁上,晒得都快脱水了,下面还有三四条野狗巴望着;如果海风再吹大点,装他的篮子掉落下来,骆离肯定就葬身狗腹了。
“你父亲抱着你母亲一味痛哭,连我把你抱过来,他也不看上一眼,那种痛苦,我现在都深有体会,也从未见过,一个男人爱得如此之深。”(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身世(四)
“那我的父亲,现在何处?”如果此时可以看透骆离的脑子,里面肯定是一片红色,烈火充溢,怒火快迸发出来。他的经络不知何时早就变了颜色,后悔刚才没有拼尽一身血肉杀死张启山!
“他生无可念,只把你托付给我,坐着就去了;怀里还抱着你母亲,稳于磐石,我想把他们一起葬了都挪不动;到了子时,两人的肉身同时消失,只留下一堆衣服,和你手上的古钱。”
原来这个竟是父亲的遗物!
“现在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能控制住怒气吗?我早告诉你,与现在告诉你有何区别?如果不是我不行了,我只会在你能杀死张启山时才会说出来。你......”
“真人!”
“师傅,我能控制住!”
钟方感觉五脏六腑一阵痉挛,满胸的浊气吐不来了,再用法力压制也是徒劳。颓然地收手,说道:“经过今晚一战,七七门肯定垮了,那些爪牙看见了就收拾掉,看不见暂时不要去花精力。记得我五月里教给你的医术里有三句奇怪的口诀吗?”
“记得,绝山依谷,视生处高,战隆无登;我还知道这出自《孙子兵法》,您并没有解释为什么,我猜就是这三句奇怪。”
“对,这就是去往你师祖孟玄子建造的天岳观的必经之道。”
钟方还欲说,骆离抢先道:“现在被张启山抢去了,你要我夺回来?”
“迟早的事,但现在还不能去,他懂...懂机关之术。”钟方越说越费力,眼见徒弟眼色黯然,又道:“我相信你,看到你成长如此之快,我走了也放心了。”
听到真人说这种话。大家一片沉默,心底苦涩难当。
“别难过,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交待,就是杀路鸣的父母。”
“杀得好!”棠秘子恨得咬牙切齿!
因为骆离刚刚出生,严重脱水,钟方反而觉得呆在渔村暂时安全,就地为他绘符将养一下。路氏那对贱夫妻抱着路鸣不知逃到哪去了。
等晚上时,他父母的遗体刚刚消失,张启山就杀了回来,因为他发现骆离大有用处;只用了几个时辰。他就把脉息调炼顺当了,想到只是恢复了功力,但离成仙之梦还相差甚远,便想利用这小小婴儿。
钟方一交手便知斗不过,何况手上还有婴儿,只有选择遁走。
这一遁便到是二十几年,可想张启山手上握着的天外法器有多厉害,当天夜里他就把钟方堵在了三条大江的汇合处——合江。
钟方被追了三天三夜,精疲力竭之中想到合江有他早年救过的一个户钟姓人家。便投奔过去;想把骆离寄养在钟家,钟家人痛快的应下了。若是没有钟方,钟家女人早就死了,哪有现在?他们怕家里多个孩子会引来是非。竟把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交给了钟方,让他带走。
这是毫不保留的不言而信,钟方感动之极,忍痛答应;他为防意外。悄悄守在钟家,静待安全后才离开。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将改写,骆离也将有一个幸福的成长过程;但是。张启山却寻来了,钟方的障眼法并没骗过他;隐在门外的钟方看着他走进钟家,气得喷血,把钟家的孩子藏好就冲了进去。
“就是那一战,让我整整恢复了五年,他也好不到哪去。危急关头,我对钟家人喊道:把孩子带走,不管带到哪,我只要孩子活。”讲到此,他露出敬佩的神色。
虽然骆离好好的站在这里,大家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细听。
钟家男人为掩护抱着孩子的老婆,被张启山从后背一掌拍碎五脏,一大口鲜血瞬时喷出,死前仍是转过头死死拖住张启山的腿。钟家女人无视溅在身上的鲜血,一往直前,往前,并没回头,抱着孩子奔跑出屋。
张启山不知道用何种方法,短时间内炼化了红宝石戒指。他戴在手上,钟方倍感吃力;后来知道,绛珠紫带威力更强,张老怪一年后才练化。钟方被击中,弹向石墙,眼看张启山就要追出去,钟方猛扑过来,爆出心口血与他死死纠缠。
当时钟方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他得到骆离,不然以张启山的心术,会把天资卓越的骆离培养成什么样?世上又将多一个恶道。
张启山气脉不稳又急着追孩子,更不会和钟方死拼;但钟方拼尽全力也未能干掉他,自身受损非常严重。
说到这里,大家见钟方真人久久不语,忍不住追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发生的一幕让我永生难忘记。”他真人眼中浮现一层水光,骆离知道,这是师傅很伤心的事情,有些不忍听下去。
“后来,钟家的女人拿着一把菜刀跑回来,手上已经没有了孩子,朝正在斗法的我们喊道:‘你这天杀的老道,孩子也不放过,我已经把孩子给人抱走了,除了我谁也不知道!’说完她就用刀抹了脖子。张启山趁我分神,快速窜了出去妄图追寻孩子的踪迹。我扶起钟家女人,她只说了一个‘江’字便去了。”
说完钟方真人也不再顾忌,任泪水流下来。
这太震撼!太壮烈!相比较路氏夫妇,同样对待恩人态度天壤之别,好人怎么就没好有好报呢。
骆离心内又是一阵刺痛,蹲坐太久,差点摔倒。
珠珠赶紧伸手扶住他,玉手下滑握住他的手;骆离感觉手心温热传来,悲凉的心有了一丝暖意,第一次对珠珠回以感激的微笑。
可珠珠一看差点哭出声,失亲之痛,他忍到现在,听到恩人惨死,才支撑不住。这个笑容里全是苦涩,不如不笑。珠珠这时母爱泛滥,忍不住想把他抱在怀里。
下一刻,骆离便坐直了身体,强行把钟方扶起,靠在他的肩上:“师傅,钟恩一早就知道吧?可你却为了保护我,一直瞒着我。”这一切很好解释,钟恩就是合江钟家那个孩子。
说完忍不住去摸师傅的脉搏,被钟方不着痕迹地躲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身世(五)
没有时间了,钟方看到自己的灵魂刚刚已经飘了一线出体。
强撑着说道:“你现在知道为何我要你气武双修了吧,你在父母原来的时空受孕,却在我们的时空呆在母体内继续被孕育,所以你才能活下来。身体里带有原来时空的灵气,我又用百年功力加持你,所以你的身体才会如此敏感,与自然之力完美契合。但我们时空的自然之力,不够满足你的练气需要,所以只得另僻稀径,用大秦本土的武术相结合。我只教了你六年,你的法术便突飞猛进...就是...这个道理。”
感觉到钟方的气息越来越不稳,骆离大急,再次渡气。
钟方挣扎着朝露珠二人说道:“转告你们师傅,我这辈子终究是要负她了,下辈子还吧...”
终于交待完了,虽然还有好多好多遗憾,他还是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真人啊!”棠秘子觉得天都塌了,最后一个莫问师傅的故交也走了。学道学到今天,他真的不懂这一切都为了什么!
骆离仿佛没有感觉到师傅去了,喃喃自语:“我肩膀上的骆字,一定是钟恩的母亲所写;紧急关头她还想为我留个念想,让我有个姓不说,还让我知道我不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正是靠着这个,懂事以后我心里一直存着一丝温暖。”
“大仁大义!”棠秘子吐出的声音混浊,心里郁郁不知如何舒解。怒道:“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骆离根本没听,仍自言自语:“意识到我的不同,肯定也意识到被我母亲救活的路鸣的不同,所以七七门就找人培养他;他也确实很有天份,但全在邪道上,没有言传身教。他也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啊!后来,师傅找不到我,又被追杀,因为相信钟家人,他知道我一定好好的活着,就躲去华银观养伤;伤好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路氏夫妇。”望向棠秘子,说道:“张启山知道师傅会去,一直监视着他们。一面让路氏兄弟目赌仇恨收为己用,一面想再次抓住我师傅!”
棠秘子回道:“分析得对,可是为什么真人多隔了四年才找到你,记得当时你已经九岁了。这四年他去了哪里?”
骆离望着安详“入睡”的师傅,叹道:“谁也不知道了。”
露露一张脸哭得稀里哗啦,可愣是没发生声音。骆离和棠秘子这时才发现蹲在一边无声抽泣的他,见他鼻涕眼泪全糊了脸,哽咽着结结巴巴地说道:“族...族长会伤心...伤心死的...我...我们也劝不了。”
“骆大哥!”珠珠突然出声,从来没叫过他大哥。棠秘子与骆离都有点意外。
“骆大哥,可不可以把钟方真人送回陇族安葬,我师傅可能会殉情,有了真人的骨灰。我有办法劝她!”
“这......”棠秘子想不到那陇族的族长竟是个痴情女,两人还是这种关系!为难地看向骆离。
“不行!”骆离坚决反对,什么都可以,他绝不愿意离开师傅;之所以还这么平静。就是心里认为师傅并未离开他,他都没开启纯眼,不敢看师傅的魂魄飘走。怎么可能把师傅让给一个从来没见过的老太婆。反正不同意!
没想到他回答得如此干脆,露珠二人好不失望,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望向棠秘子。
棠秘子也很为难,外面天快亮了,又下起了雨,甲板上还有三具尸体,必须得尽快处理了。
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只道:“骆离,你想怎么安葬真人?就是火化也得找个东西装。”
“没关系,师傅不会在意的,就在甲板上火化了,随便找个东西装走,后面我再换个漂亮的陶罐。”
“你可是想时时背在身上?”棠秘子一脸失望,又见骆离点头,斥道:“你怎么就是长不大,你师傅为你做了这么多,这二十年来他都是在为你奔波,估计都没睡个安生觉;人死了,你还不让他入土为安!有你这样做徒弟的吗?”说到这里一吐为快:“你没听见真人最后的话吗?他说他对不起珠珠的师傅,对不起是什么,他还有好多话想说,但说不了,撑着最后一个口气只交待你的事情......”
“够了!求你不要再说了,是我对不起师傅,不是因为我父母突然出现,就没有今天的张启山!也没有今天的七七门,一切都是因为我!那些被七七门害死的人,也是我的错,不是我母亲张启山也不会活到现在,早被师傅弄死了!”
三人见他情绪激动,见到东西就砸,吓得赶紧来制住他;可哪里制得住,愤怒的骆离把师傅的死全部揽在自己的头上,恨不得自裁谢罪。在驾驶舱里乱砸一通,发出的惊人力量打窜了船底,底下一层立即开始渗水进来。
他已经完全失控,棠秘子说的话一句也听不见,也凑不近他;待他发泄得差不多了,俯在舱壁上喘气。
棠秘子大声喝道:“够了吧?你怪自己,真人也怪自己,他恨自己没有下狠心杀了张启山,留他活到你父母出现,也没完成师命,得到遗录下册,还让张启山害死了你父......亏真人走的时候如此安详,他还以为把你成功培养好了,偿还了你父母。可你看看你现在,成个什么样子!对得起他吗?”
骆离闭上眼睛,怒中带悔,任凭泪水流出来;冷静后他开启纯眼,看到师傅被那个嘴角有颗大痦子的鬼差恭敬的半扶着,正向远处而去。
没想到师傅现在才走,那刚才的一切都看见了吗?可是大痦子鬼差又怎么出现在这里,已经不是东海州的地盘了呀。
“师傅!您等等。”骆离大喊。
钟方回过头来笑着摆手,用手摸了摸胸口,拍了两下,再次挥手,转头回去就跨出一步,鬼差与他同时不见。
骆离放声大哭!师傅这是在说:做人要问心无愧,骆离没有错,错的是师傅。
露露把钟方的遗体抱起往甲板上走去,骆离哭了好一阵,见水淹到半腰了这才清醒。(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闻一清惨遭毒手
棠秘子见他上来,拍拍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和打气。
甲板上的腥臭引来不少江上的飞鸟,见到人也不害怕,低头啄着散落在外的封存义几人的尸体。
“你们去找个罐子吧,把我师傅的骨灰带回陇族交给族长,让族长寻个当阳的山,把他葬了。”
没想到他突然又想开了,露露反倒有些难受。
骆离朝露珠说完走向师傅的遗体,拿出三张符令,本想学戒色念一遍《往生咒》,想想也是多余,本想再说点啥,却啥也说不出。
低头拿着符令,至脚往头挨着放好,手指一捻,三张符箓燃起,钟方的遗体瞬间被笼罩在火海中。
“咚”地一声跪下,接着又是几声响,大家全跪下来,齐齐朝着遗体磕头。
火化完毕,天际已经翻了鱼肚白,骆离把骨灰小心翼翼地收进容器中。
递给露露,说道:“从现在起,我就把师傅的后事交给你了,代我向族长说声对不起。”
露露和珠珠四手接过,沉默地点头。
“船快沉了,这是七七门租的还是买的?万一被找到......”棠秘子看向甲板上的三具残肢。
骆离心里口里全是苦味:“绑上铁疙瘩把他们的尸体全部沉到江底,管他是租的买的,不管我们的事。”
他们做好这些事情后,水已经没到最上层,四人一起跳进冰冷刺骨的滚滚江水中,朝岸边游去。
“阿切...阿...”棠秘子不停地打着喷嚏。
“赶快找到小本子,前辈你在水里泡得太久,身体还能抗得住吗?”
棠秘子抹了一把脸,眼睛直冒泪水,看来真的是感冒了,他叹口气:“这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等下喝点热汤就好了。”
上岸后,身上的血污全被冲掉了,三个年轻人身体都无适,但都免不了发虚,行走的速度也不如往常,好在天大亮时,终于见到背着熊猫玩具赶来的小本子。
见到他们就嚎啕大哭,众人看来她是喜极而泣。
露露高兴道:“这下见着你了,我们人就到齐了,你没事真好。”
“太。太好了......”小本子不由分说就扑进骆离怀里,身体还在颤抖。
她的心从昨天晚上起就一直猛跳,现在才停,恐慌不已,就跟在荣白山一样;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呢,怎么能不高兴。
骆离感受着她的害怕,一阵心酸,小本子几年后就跟他一样,世界上没有一个亲人了。
“骆离哥哥。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珠珠看见她抱着骆离有点不舒服,回道:“钟方真人过来救了我们,他仙去了。”
“啊?”
小本子不敢相信,怎会这样?哭得更加伤心。指甲使劲抓进骆离裸.露在外的胳膊里,已经渗出了血。
两人都不自知,可珠珠看见了,用力把他们拉开:“现在哭有什么用。赶紧找个地方整顿一下。”
“好了好了,我们都不要再哭了,让师傅安心走。”骆离把住小本子的肩膀用力提了两下。让她振作起来。
“熊猫”伸出一只小胖手,替她擦去泪水;小本子就势捉住山灵的手给自己抹眼角,可是泪水跟断了珠子似的就是止不住。
伴着她时不时的抽泣声,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一片洼地前,江潮退去后露出来的一片稀泥地,延绵几里看不到头。
棠秘子问道:“这里应该是合江吧?”
骆离摇头,他也不确定,按照船行的速度应该是,附近也没有参照物,看来只得往外面走,离开这片洼地。
小本子的哭泣声就没断过,珠珠被哭烦了,大声吼道:“闻姑娘,事情已经这样了,哭有用吗?打起精神......”
“爷爷死了!”小本子朝着骆离和棠秘子哭吼!
“没事了,我已经火化了他,露露把遗体带回陇族安葬。”
小本子使劲摇头:“我是说我爷爷,他死了!见到你们之前,我才见过他,他亲口对我说的......”
“闻师傅的灵魂?!”骆离和棠秘子同时问道。
小本子只顾哭,话也说不了,步子更是迈不动了。山灵从黑眼熊猫里睁大眼睛,使劲点头,他也看见了。
那就是真的了,可是为什么?骆离望向棠秘子:“明明还有六七年的寿运啊!”
棠秘子回忆起闻一清的样子,心中更加难受,多好的一个人呀,多好的制符手艺,现在只留下这么一根独苗了。捞起小本子遮住眼睛的头发,轻声安慰道:“阿本,你应该长大了,上次在荣家寨你能清楚听得云雀人说话,是不是表示你有天份?好好跟着骆离学习道术,振兴你们闻家。”
出来快一年,小本子从来没有嘴上说过想家,但不表示心里不想,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爷爷,拼命压抑住思念,根本不敢去想。她原本打算这次如果去陇族,还可以回去看看爷爷,没想到上次一别竟是阴阳两隔,听棠秘子这样一安慰,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骆离看看左手的古钱和紫带,火气又上来了,不知道封存义用了什么法术,让古钱的预示能力发挥不出效果,闻师傅的死也没有提示。
“小本子,我陪你去华银镇安葬闻师傅。”
小本子两只眼睛都肿了起来,觉得自己不孝,又没用,什么忙也帮不上,在危险来临前只能感到恐慌。
哽咽着说道:“没用了,我爷爷尸骨全无,他就是算出我有难才朝南边去,途中被错误的信息误导,辗转一个月,最后被张启山害死了。”
骆离用力握紧双手,心中又叹道:闻师傅还是不放心呀!害怕我保护不了小本子,竟误送了性命!
珠珠示意露露赶紧过去表现,嘟了好几次嘴,露露才反应过来。
“小本子,你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珠珠无语,还不如不说,使劲揪了他屁股一把,露露痛得突然喊出声。又换来珠珠的一记白眼,恨铁不成钢!
“那回去我们给闻师傅立个衣冠冢,就立在莫问道长旁,再把无渊道长也移过去,他们三人也好聊聊天,不至于寂寞;拿出你平时的气魄来,好好活下去,你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闻家!”(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无眼男尸
小本子哭声渐缓,定定地看着骆离,重重点头。
骆离把她脸上的眼泪抹掉:“好啦,哭过就没事了,天色大亮了,我们一群人跟讨饭的差不多,赶紧走吧。”他这一吆喝,露露正好找着台阶下,蹲在地上,示意小本子上去。
小本子默默无声地绕开他,朝前走去。
棠秘子拍拍露露的背,“走吧,别怪我说话直,你不适合她。”
露露的心思被人看破,闹了个大红脸,吞吞吐吐想解释,发现人全部走到前面去了,赶紧跟上来,把嘴里的话给憋了回去。
“啊!”走在最前的小本子突然大喊。
“又怎么了?”珠珠皱眉,一惊一乍的。
骆离几步踏上前去,循着小本子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面岸边摆着一具尸体。已经泡得发胀,上身赤.祼,下身只有一条底裤,看体形有一米八左右。
正欲上前,被棠秘子一把抓住:“骆离,别去管闲事。”
棠秘子也看见了,那是一具男尸,肢体齐全,趴在水草边,一半身体在岸边,一半还在水里;双手都被束在腰后,那黄色的绳子看起来像是专业设备。
“看看没事的。”骆离走上前去,拽着尸体的肩膀把人给翻过来。
“这...这是仇杀?”珠珠惊恐地指着那眼睛被剐去的男尸问道。
骆离没有回答,却注意到了其他地方,他发现这个男人的额头和发际线都有点熟悉,一时没想起像谁。
欲掰开男子的手掌,棠秘子一把捉住他的手,捡起旁边的塑料袋递给他:“当心指纹。”
骆离差点忘记了,赶紧接过来,隔着袋子使劲把死者握紧的拳头打开;肿胀的手纹线惭惭清晰。一串串符号印在他的脑中;手掌很厚实,虽然被水泡胀了也能感觉到此人大拇指下的金星丘非常肥厚,月丘也是一样,看来他身前是个赚钱能手,还是个好色之徒,性.欲旺盛。
那股熟悉感又来了,再把这人的食指捋直,仔细观察食指始端的兄弟宫;更确定了,这人肯定和自己一个熟人有亲属关系。
是谁呢?他静思了几秒,一股尸臭钻进鼻内。刺鼻难闻,赶紧把尸体复位退回来。
“看完了?我还以为你要把人家的手当鸡爪子给啃了呢。”珠珠开着玩笑。
这句话差点没让骆离呕出来,鼻子被尸臭味熏得难受,呼了一把旁边的清新空气,说道:“我们先绕开,等会走到市集里打电话报警吧。”
“也好,就该这样办。”棠秘子见骆离没接着管下去,心下也是一松。
沿着河岸没走几里路,就望见一个码头。还真是合江码头。他们可以在这里坐船,往南往西都可以;可是两手空空,身无分文。
山灵原来装着的行李也在轮船上躲避鲸魂刺的怪味时弄丢了,还好护照与身份凭证都带在身上。不然又得重办。
几人饥肠辘辘,进城后找了个卖豆花饭的早餐店,先吃顿热呼饭再说;除了脸上看着疲惫,身上的衣服倒是全干了。少了点狼狈。
“我去取点钱,你们先点菜。”小本子道。
“我也出去把报警电话打了。”骆离说完就跟着出去了。
豆花刚端上桌,米饭和蒸肉还没上来。小本子就回来了,最多去了十分钟,还真是快。
“取了多少钱?”棠秘子问道。
“五千块,早上取钱的少,就这点钱还被人盯上了,合江真乱。”小本子回道。
这也印证了他们刚才看见死人,想起那具尸体,小本子一点胃口也没有。
“你们吃吧,我去外面透透气。”
“还透什么气呀,你不吃饱哪有力气走路,又不愿让我们露露背你。”珠珠大快朵颐,腾出嘴巴来说教小本子。看见骆离走进来,也没不好意思:“那个,没等你了啊,赶快来吃。”说罢递上一大碗饭。
“我真的吃不下嘛,况且一顿两顿不吃也没关系,不用担心我。”小本子回答完就跑去门口站着,望着赶早的人流发呆。
骆离同样没有勉强她,接过珠珠的碗,低头夹菜。往豆花蘸水碗里使劲搁辣椒,亏珠珠和露露还吃得下梅菜扣肉,见了太多血,骆离看见肉就反味。
合江在百年前是交通要道,后来现代交通工具飞机的兴起,这里不复往日的繁华,经济发展得慢,人口也不多,城市常住人口还没到五十万。但是却渔龙混杂,历来治安就不怎么好。
不久,就见三辆警车拉着警笛呼啸而过,饭馆外有人在说:
“听说是河边死人了。”
“你也听说了?”
“就摆在落雨台那个水弯里,被江水冲上来的,刚刚警车里拉的就是尸体。”
“造孽哟,又是一个,这回不是女的吧?”
“......”
骆离心道:办事效率很高啊!
到了饭点,进店来的客人越来越多,门外的小本子突然跑进来。
“别跑呀小妹妹,我们刚才只是跟你开开玩笑,哥几个还差那点钱吗?”
三个愣头青追着她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没什么精气神,多半是不知在哪熬了一夜的小混混;清一色的黑色假皮衣,打头说话的一个头发留得老长,遮住了半边眼睛;另一个大光头,还吊着鼻环;走在最后的最高大,是个傻头傻脑的大块头。
棠秘子轻声问道:“你取钱的时候,就是被那三个人跟上了?”
小本子眼神示意:就是他们。
这三人围过来,也不怕桌上有两个年轻男人与一个老头子,吊着鼻环的光头还朝着珠珠嘟嘟嘴。
三人会心一笑,六只狼眼紧盯珠珠涨鼓鼓的胸脯,咧着大嘴毫不掩饰地打量,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抱在小本子怀里的“熊猫玩具”,也顺着这三人的眼睛看向珠珠的前胸,他好像又知道了点什么。
珠珠恍若不觉,只用眼睛询问骆离:怎么搞?
这一看就是地痞无赖的三人,吆五喝六的大声嚷嚷,他们一进来客人就走了大半,老板赶紧过来圆场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几位真是侠义心肠
“哟,浩西哥,哥几个今天有空光临小店了,进雅间吧,不用和别人挤。”老板一脸假笑,打着赔一顿饭钱,也不能损失客源,好在这浩西哥还有点“江湖义气”,也不是听不得劝,招待好了,十天半月才来“照顾”一次生意。
这三人无视老板向里面抬着的手,在隔壁刚空出来的那桌坐下,鼻环说道:“收拾一下,我们就坐这里了。吃个早饭还坐么子雅间,没那些讲究。”
老板觉察到这三人打着隔壁那桌两个姑娘的主意,有些发愁;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那桌人一嘴的外地口音,柿子还要捡软的捏呢。只心里诉求别在店里给他惹事,大声笑道:“好嘞,水鸡哥不讲究就好,几位慢坐。”
正是因为骆离一行人是生面孔,都当他们是赶船的旅客,能忍就会忍;合江这条码头从来就没安生过,灭了这股势力那股又冒起来,脏乱差是合江的标致,严打后,好了没一年,恶势力又冒头了。
这浩西哥就是其中之一,学着泯港电影,给自己取个浩西哥,俨然当自己是合江一号扛把子。所以这扛把子才想来捞点外地人的“生意”。
“小妹妹,到哥这桌来吹两句夸夸(聊聊天)。”大块头说完就掰小本子的肩膀。
小本子心下正有气,右手顺势一翻,捉住大块头的手肘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立时就卸了他一条膀子。
这下炸开了锅,那三个无赖呆了一秒后,齐涌而上就要扑过来。
骆离一脚踢向长木凳,刚好撞在他们的膝盖处,齐齐额头触地,屁股朝天,排成一排趴在长凳上。
轰!吓得本就没几个人的豆花店。食客走了个光。
“扛把子”一伙,“啊啊唷唷”叫个不停,头贴在水泥地上,骂人都带回音。
珠珠吃饱了,打了个嗝:“凳子再长点就跟串糖葫芦一样。”
露露摇头:“不像,像我们吃过的烤面筋才对。”
“报警吧,说我们斗殴闹事,抓我们进派出所。”骆离这话是朝着冲出来的饭馆老板说的。
老板愣住了,他搞不懂这是唱的哪出,半晌才道:“这点小事报啥警呀。要不你们出去打,打得厉害了立即就有警察过来,他们出警很迅速的。”
棠秘子扒拉完碗中的最后一口饭,抹了抹嘴道:“那他们就要吃苦头了,到时还不是要找你算帐,怪你不早报警。”
这......老板更是傻眼了,这老头子说话还真是气人:“那...那我就报警了?”
小本子不耐烦,抬手示意他赶紧报。
凳子上的“扛把子”和他两个小弟现在已经站不起来,膝盖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麻木一片,话都说不出来。
果然很快,五分钟没到,警察就来了。
老板赶紧上去诉说情况。最后指了指骆离他们。
来的两个警察都是三十多岁,中等个头,看见凳子上趴着的三人,心里正乐得不行。这几个小流.氓。就跟牛身上的跳蚤一样,不抓碍眼,抓了又打不尽。也没那么多功夫耗在这些小地痞身上。
脸上却很严肃,一本正经道:“公共场合打架斗殴,影响极其恶劣,谁动的手?跟我们走一趟。”
“我们!”整齐划一的声音。
两个警察看着头都大起来,看来他们都想进去参观一下呀。
“那行,主动投案是好表现,走吧!”
警察带着这一串人陆续出店。
店老板急道:“那我这怎么办?陈浩西你们不管了。”
“什么陈浩西,不就是陈建伟嘛,还浩西!人家浩西哥的精髓没学到,竟学些表面功夫,欺软怕硬。陈建华三人没打架,自己走了就是,不归我们管。”警察甲说完抬腿就走。
店老板看着动弹不了的三个混世魔王,叫苦不迭。
走出饭馆,珠珠道:“是去赶船还是坐车?”
棠秘子摇头,苦笑道:“你们骆大哥又要管闲事了呢,我看你俩一点默契也没有。”
露珠二人一愣,还真要去什么派出所呀?那是相当于棉国的治安局吧,有必要去吗?
珠珠站住不动,眼神询问骆离。
两个警察就不依了,嚷道:“你们不是承认打架斗殴了吗?至少得痛快的回去作个笔录吧!”
骆离凑近棠秘子,轻声道:“我突然想起来那个死了的男人是谁了。”
“行,随便你,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人命关天,我就知道你不会放手的。”
到了派出所,也没让他们作什么笔录,没一会儿就有人来赶他们走。
终于等到有人出来了,骆离赶紧问道:“请问早上你们运回来那尸体有人来认领了吗?”
小警察忙得脚不沾地儿,不耐烦跟他们多说,只一个劲儿催他们走。
没办法,骆离只得说他认识死者。
小警察这才觉得他不是打听闲事儿的无聊人士,赶紧向上汇报。
......
局长办公室里,他们五人全部都在,不大的写字台上围着四五个便衣警察,全都是疲劳过度,打着哈欠的状态。
山灵这时回到了骆离的背包中,一直嘱咐他不能说话也不能出来,就像演一个真正的玩具。山灵非常郁闷,不过可以在心里与骆离对话,也不会那么无聊。
局长五十多岁,身材干瘦干瘦的,目光如聚,听完骆离的陈述立即把电话打到荣西州麻城县。
隔了半小时,有了回音,此人正是郑志雄,郑志辉的弟弟。
“郑志辉是谁?”珠珠问道。
“在老家时帮过我的一个军人。”
局长站起来,伸出双手与骆离握手,说道:“小兄弟,感谢你啊,别人都是巴不得躲开,你真是一副侠义心肠,主动站出来提供线索,让我们省了很多力。”
“应该的,局长您太客气了,这是公民的责任,更别说死者的兄长还帮过我。”骆离礼貌地回应。
局长一握他的手就感觉这小子有把子力气,肯定练过,又问珠珠和露露:“你们二位不是本国人吧?”
露露赶紧掏出护照和机票,递给局长:“我们是棉国人,我们可是合法入境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