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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净沙秋思     极品账房txt下载     极品账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七十二章 不算晚?还是不算完?

    皇帝被软禁的地方,在走廊尽头,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

    吕恒等人在穿过曼陀罗花的海洋后,在鲁工匠的指点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个位于岔路尽头的密室入口。

    原来,这密室就在皇城之中,坤宁宫的地下。

    这也是一路走来,曾经监督过皇城地下工程的王世超发现的。

    走到密室外面的时候,正巧碰到了一个黑衣武士打开门走了出来。

    这黑衣人见到眼前一群凶神恶煞的官兵,愣了一下,似乎被这些突然出现的官兵吓了一大跳。随后,这人连退几步,靠在墙上,惊恐不安的看着眼前这一群行sè各异的大汉。

    不过,随后这人眼睛里光芒闪烁片刻,突然间掠起了一抹微笑。在人群里,找到了吕恒吕恒,微微一笑,拱手道:“我家主人正在房间等候,请吕大人移步,哦,还有,您要找的人,也在里面!”

    对方很有礼貌,很平静。

    吕恒也是报以和善的微笑,微微点头。只是下一刻,吕恒依然是那般和善的微笑,转过头来,对身旁的阿贵道:“干掉他!”

    阿贵早就看到了这个家伙藏在背后的那只手在墙壁上扣扣索索,似乎在寻找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与吕恒心有灵犀的他,听到吕恒的命令后,利索的抽出阔剑,用力一扫。

    只见一道幽蓝sè的光芒闪过,那黑衣武士的脑袋直接被砍掉,掉落在了地上。扑通一声,无头的尸体靠着墙壁倒下来,血流满地。

    身后,王世超等人张大嘴巴,看着军师。

    “告诉你们一个道理,干什么事就干什么事。不要多说废话。杀人直接开口杀掉就行没必要心里恨得要死,还做出一副虚伪的样子,这样的人,死的最快!”吕恒目光平静,指着地上那具尸体淡淡道:“最讨厌这种故作高人样子的短命鬼!”。

    一句话说出,阿贵和王世超,赵云逸三人,连忙咳嗽仰起头做无辜状。

    随后,推开门,大块石砖砌成的密室里,灯火明亮。

    不像外面的潮湿yīn冷,反而暖暖的,空气中也漂浮着一股檀香的味道。

    十几平大的房间里,布置的很简单。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后面是一个书架。靠墙的一侧,还有一张chuáng。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桌子上,蜡烛烧得正旺。静静燃烧的烛火,给这个密室增添了一抹暖sè。

    许久不见的皇帝老儿,头发全白。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被堵住,脖子上架着一把刀,面sè依然镇定无比。

    当看到吕恒带着人从门中缓缓走进来后。皇帝那张冰冷的脸,终于lù出了些许的笑容。

    在皇帝的身边,坐着一个美貌的夫人,身着一身华贵的凤凰图案的长裙,静静的品着茶。见几个黑衣武士站在身后,一动不动。只是警惕的看着吕恒身旁的阿贵。

    而阿贵从进门来,就没正眼看过这三人一眼。只是看着皇帝身后那个架着刀横在皇帝脖子上的瘦小méng面武士。

    见吕恒走进来后,美貌的夫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樱桃小嘴吹着茶水上的茶末,轻声道:“真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回来!”

    “放了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懿贵妃。吕恒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伸手指着皇帝,沉声道。

    “咯咯,你这个人真有趣。我为什么要放掉他!”懿贵妃笑的花枝招展,手中的茶盏摇晃着下,茶水也洒了出来。

    懿贵妃放下茶盏,伸手抓起手绢,擦拭着身上的水渍。笑着道:“你给我个放他的理由!”

    “那你就干掉他吧!”吕恒笑了笑,面不改sè道。

    一句话说出,皇帝顿时瞪大了眼睛。

    如果不是嘴边被堵住,估计老头早就发飙了。

    不光是皇帝愣住了,就连吕恒身后的王世超等人,都震惊无比的看着吕恒。似乎根本没想到,作为陛下的好友,帝师竟然能够说出这番诛心的话来。

    懿贵妃愣了一下,随后看着吕恒,脸上神sè一时间很不自然。随后,她突然咯咯jiāo笑起来:“你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啊!”

    吕恒笑了笑,低着头随意的挽着袖口,抬起头瞥了懿贵妃一眼,低下头继续忙活着自己的东西。淡淡道:“我可没心思玩弄你的心思。还是那句话,要不放了他,要不干掉他!放了他,你的家人不会死。干掉他,灭九族。你自己考虑吧!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说罢,吕恒转过头,对阿贵摆摆手。

    阿贵当真从点燃了一枝香,走上前来,插在了桌子上。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他?”见吕恒根本不吃自己这套,懿贵妃脸sè微变,sè厉内荏的冷笑道。

    吕恒没有说话,只是仲出手,示意她随便。

    懿贵妃冷冷笑着,盯着吕恒不发一言。手中攥着一把匕首,架在皇帝的脖子上,微微颤抖。

    吕恒等了一会儿,径自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抬起头看着神sè强作镇定的懿贵妃,微微一笑,淡淡道:“懿贵妃,赵秀兰。小名兰儿。湖北襄阳人。家中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妹妹。三个月前,家人秘密从襄阳撤离,现在已经化名王姓,定居在云南大理!”

    说完这一切后,吕恒抬起头,看着脸sè大变的懿贵妃道:“我说的可对?”

    “你,你想说什么?”懿贵妃的手,微微动了动,强作镇定的喝道。

    吕恒笑了笑,淡淡道:“没什么呀,只想告诉你,你们输了,输的很彻底!”

    懿贵妃不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盯着吕恒。

    “不!”片刻后,懿贵妃摇头,盯着吕恒,冷笑道:“这个老东西还在我们手里,传国玉玺也在我们手里,我们没有输!”

    吕恒撇撇嘴,仲出手指着皇帝,笑了笑,反问道:”知道,太子为什么没有跟我们来吗?”

    见懿贵妃脸sè变了变,吕恒继续道:“他死了,也不会影响大局。国家已经有了新的君主,而且东京局势已经控制住。过些年,人们就会忘了这件事情。而太子,将会君临天下!哦,对了,还有你说的传国玉玺。呵,那只是一块玉而已!不代表什么!”

    “你想说什么?”懿贵妃眼神闪烁,低着头寻思片刻后,抬起头,盯着吕恒道。

    “放了他,要不杀了他!”吕恒伸出手指着皇帝,冷冷说道:“还有,时间不多了!”

    懿贵妃看了一眼那株已经燃烧到半截的香,神sè犹豫挣扎之际。

    从吕恒刚刚一番话来看,这个被人称为天下仁义集一身,读书人心目中的完美偶像的帝师,似乎是个无情无义,残酷冷血的混蛋。他根本不在乎皇帝的死活,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自己手里的那两张王牌,此时,在他的眼里,竟然是如此的不堪。

    懿贵妃心中纠结惊恐之下,突然间走火入魔。顿时恶向胆边生,怒从心头起。。

    唰的一下站起来,手中握着匕首直接在皇帝的胳膊上捅了一刀。

    扑哧一声,龙袍被撕裂,鲜血顿时从皇帝的手臂上流出。

    “你在吓唬我,你在吓唬我,你这个魔鬼!”懿贵妃一把揪住皇帝的领口,带着鲜血的匕首架在皇帝的脖子上,突然疯狂,大声对吕恒吼着:“退后,退后,不然我杀了他!”

    吕恒动也不动,只是微微站起来,眼中闪过一抹歉意,看着脸上神sè不定的皇帝,低下头,苦笑着摇摇头,遗憾道:“本来,还想跟你喝酒的。不过,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

    说完这句话后,吕恒退后一步,对身旁的阿贵摆摆手道:“上!”

    阿贵嘿的一声,拎着长剑直接迈步走去。

    只是,当阿贵迈出第一步后。那用匕首架在皇帝脖子上的懿贵妃,突然间精神崩溃,嚎嚎大哭。

    阿贵眼疾手快,一剑阻挡开一个黑衣武士劈过来的长刀。一把将皇帝拉入了身后。辗转腾挪间,手中长剑挥舞如电,剑气四射。

    身后,吕恒一把将皇帝拉过来。

    皇帝走过来后,肃穆而立,静静的注视着前方。等了一会儿,不见吕恒开口。皇帝眼里闪过了一抹复杂之sè,叹了一口气,开口问道:“回来了?”

    吕恒嘴角微微翘起,笑着点点头。自始至终,吕恒都没有询问皇帝是否无恙。

    随后吕恒想了想后,解下了腰间的虎符,塞给了皇帝。

    皇帝这次没有推让,仲手接过虎符,看了一眼,便装入了怀中。

    随后,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场中的局势。

    但是在心里,二人都明白一件事情:那酒,怕是喝不成了。

    身后,洪胖子低眉顺目,胖脸上神sè麻木,不知道在想什么。而王世超则是深深的看了吕恒一眼,随后低下头,恭敬的走到了皇帝身边。

    目视着前方,眼神冷漠的皇帝,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后。微微一笑,神sè焕发。

    这时,场中局势已经发生大变。

    四个黑衣武士,在阿贵用尽毕生功力,使出一击横扫千军之后,全部被蓝sè剑气腰斩而死。

    但是,阿贵也是第一次棋逢对手。在跟那个瘦小的黑衣武士格斗的时候,阿贵采用了换命的打法,以一条手臂的代价,一记重击,杀掉了那个那个瘦小的黑衣武士还有他的三个随从。

    阿贵长剑扔在一旁,单手捂着断臂处的裂口,嘴chún干裂,身体有些佝偻,喘息不已。

    身后,皇帝眼皮垂下片刻后,眼睛眯起。目光冷冽。却不是顶在那个失hún落魄的懿贵妃身上。而是,盯在了阿贵的身上。

    身后,赵云逸握紧了拳头,眼中一抹艰难的神sè闪过后。

    抬起了手中的强弩。颤抖着手,瞄准了阿贵的后心。

    吕恒见状,神sè不变。缓缓移步,走到了皇帝面前。

    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盯着他,神sè如同bō澜不惊的千年寒水一般,让人心悸。

    皇帝的脸sè瞬间yīn沉下来,盯着吕恒一言不发。

    王世超摆了摆手,数十个弓箭营的士兵围上前来,手中的箭矢瞄准了吕恒。

    而精疲力竭的阿贵,在察觉到现场的动静后,脸sè大变。拎着长剑,走到了吕恒身边。

    张开嘴,咬住绑在手腕上的布条,将长剑裹紧。满嘴的牙齿被鲜血染成了红sè,一丝丝的鲜血汩汩流下。

    “公子!”

    阿贵眼神冰冷,单臂拎着长剑,盯着皇帝,沉声询问着吕恒的答复。

    吕恒不发一言,只是跟皇帝对视。

    此时,没有人理会身后,磕头如捣蒜的懿贵妃。所有人都心神急剧紧张,看着互不相让的帝国两巨头。

    气氛,死一般的压抑。

    “哎,何必呢就在此时,一直不知所措的洪胖子,突然间长叹了一声,满是遗憾的叹气道。

    洪胖子摇摇头,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抬起头来,看了皇帝一眼,然后低下头摇头微微一笑。抱着大肚腩,走到了吕恒身边。

    “陛下,永正刚刚那般做,也是为了救你!”洪胖子苦笑着,抬起头看着皇帝,无奈说道:“何必如此?”

    皇帝转过头来,盯着洪胖子。眯着的眼睛里,有不可置信,也有冷厉之sè。

    “将相和是天下美事,君臣和乃是社稷之福。”洪胖子此时已经没有了惧意,微微一笑,看着陛下侃侃而谈:“永正为了朝廷东奔西跑,南征北战,不就是为了大周,为了天下,为了陛下您武家的江山吗皇帝不说话,只是盯着他,脸上的冷笑越来越盛。

    “哎,好吧!”洪胖子见劝说无果,摇头苦笑。随后歉意的看了吕恒一眼,又走到了皇帝身边。

    吕恒神sè不变,只是看着皇帝。

    “好吧!”皇帝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嘴角掀起一抹冷笑,终于开口了。

    他深深的看了吕恒一眼后,微微点头。抬起手摆了摆,王世超见状,连忙挥手让弓箭手退下了。

    随后,皇帝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洪胖子,淡淡道:“至于你……”

    身形让开,所有人都震惊的发现,洪胖子手里,竟然持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而那匕首,刚刚竟然一直顶在陛下的腰间。

    见皇帝看过来,洪胖子嘿嘿一笑,手腕翻了翻后,突然间用尽全身力气,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xiōng口。

    洪胖子身形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抬起头,嘴里流着血,惨笑:“臣,以死谢罪!”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漠然的移开了目光。

    随后,转身离去。

    赵云逸上前一刀将懿贵妃结果后,低着头与吕恒擦肩而过,跟着皇帝的脚步离去了。

    身后,吕恒缓缓走到洪胖子身边,蹲下来,扶着洪胖子坐起来。

    “为什么?”

    吕恒仲出手,按住洪胖子心口的刀伤。抬起头来,淡淡问道。

    洪胖子看到吕恒那沉静如水的眼里,有亮晶晶的光芒闪烁。他惨然一笑,喘着气道:“老夫还以为你不会流泪呢!”

    “呵……,第一次给你了!”吕恒不再掩饰,眼里的泪水,潸然而下。打湿了身上的青衫。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呢?”吕恒抬起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哽咽着问道。

    “为天地立命,为万世开太平!”洪胖子眼里的光芒逐渐散去,脸上却依然挂着笑容:“这也是老夫毕生的信念。只是,哎,能力不足啊。而你,是老夫见过的,唯一能拿得起,办得动的人!救你,救你一命,为万世开太平的功劳,怎么也得有老夫一半,一半了吧!”

    话音落下,那声音却依然回dàng在密室中。

    怀中,洪胖子的身体已经冰冷。吕恒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

    伸出颤抖的手,将洪胖子的双眼合住。

    看着怀里,一直以不正经自诩的胖子,吕恒用尽全身力气,将胖子揽入怀中,沉声道:“有,一定有!”

    身后,阿贵靠着墙壁坐在那里,注视着烛台上已经燃烧殆尽的烛火,怔怔出神。

    没有人知道,密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第二天,东京戒严解除后。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的吕恒,带着家眷,还有一口棺材,离开了东京,不知去向。

    那一个清晨,太子孤身一人,徒步送行三十里后,只身返回东京。

    吕恒离开东京后,一路南下。一群人晃晃悠悠,游山玩水,走的很慢。在某日的日落时分,周口县城外,吕恒一行人遇到了先前留在郑州,处理宗教事件的法海和尚。

    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的法海和尚,死皮赖脸非要跟吕恒游山玩水。借口也很独特,说跟着吕恒,会修成大道,成就不灭金身。

    吕恒撇撇嘴,但也没有拒绝。想跟就跟着吧,好歹是个高手。

    法海和尚虽然平时看上去有些怂,但在郑州中岳庙救人的那一刻,老和尚还是展示出了霸气外漏的佛门狮子吼。听阿贵说,如果他跟法海和尚交手的话,胜负五五分。

    而且,法海和尚带来了一个消息,说陛下似乎接管了北伐大军。正在发布指令。吕恒听闻此事,只是笑了笑,没有做任何的评论。

    第二日,一行人继续南下。

    一路上,有了法海和尚的插科打诨,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众人跟着吕恒,先后去了庐山,黄山,还有九华山。一路上,吕恒尽职尽责的承担着导游的身份,为各位夫人和阿贵讲解着这些名山的故事。

    一个月后,带着家人朋友,行至浙江普陀山一代的吕恒,正在酒馆里,接着酒劲儿跟阿贵和法海吹牛逼,说自己见过会飞的房间,说那房间里面能坐一百多人的时候。酒馆外,无数百姓突然喧闹着,朝着县衙门口而去。

    “发生什么事了?”法海和尚喝的醉醺醺的,伸手推了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吕恒主仆二人一下,含糊不清的问道。!。

第五百七十三章 一年又一年

    第五百七十三章一年又一年

    大周庆元十二月二十八。

    蜀王谋逆被打入天牢,不日将被处死的消息,传到了浙江舟山。与此同时,浙江境内的一些与蜀王有瓜葛的官员纷纷落马。

    这半年来,被蜀王麾下的贪官污吏,祸害的民不聊生的百姓,纷纷跑到县衙mén口,寻求真相。

    而当听到榜文下,秀才们摇头晃脑的念完这皇榜后。百姓们在短暂的趁机后,骤然爆发出了一阵震天的欢呼声。

    十二月二十九,除夕前一日。

    舟山一代落马的官员,在朝廷的大力度打击之下,被押赴刑场开刀问斩。

    那一日,位于舟山海边的刑场,人山人海,锣鼓喧天。

    随着刽子手手起刀落,贪官人头落地。围观的数万百姓,齐齐爆发出了喝彩声。这喝彩声,与纷纷起伏的cháo水声hún杂在一起,格外的喜悦动听。

    百姓们在村里里正的带领下,为亲自拔除蜀王党羽,还大周太平的太子殿下,建立了祠堂,香火供奉这位保佑百姓的活菩萨。

    十二月三十,除夕天。

    初升的阳光,给大海染上了一层金sè的bō纹。海风吹来,金sè的海洋微微起伏。

    海边的舟山,在大海欢快的lànghuā声中,从睡梦中醒过来。男nv老幼携手出了家mén,一脸喜悦之sè的在街上逛着。而作为节日的主人,孩童们穿着新衣,兴奋奔走着。大家小巷中,随处可闻孩童们的嬉笑声。

    镇子上,零星的响着鞭炮爆竹声。

    清新的空气,漂浮在半空的晨雾,还有那零星清脆的鞭炮……

    又是一年了。

    一大早,在暂居在舟山一户庄园中的吕恒一家人就早早的起了chuáng。

    一家人忙忙碌碌,打扫院子,贴chūn联。

    丝毫没有半点的悲伤气氛。

    虽然娘子们,对皇家的薄情寡义感到心冷。但用吕恒的话来说,生活仍然还在继续,我们要往前看。

    在看到相公丝毫不为自身的荣辱感到难过,娘子们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那丝不快,重新投入到了节日的气氛当中。

    房间里,温暖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布置一新的房间里,吕恒穿着几位娘子亲手缝制的新衣,jīng神抖擞,端的是yù树临风。

    柳青青,王婷芝,苏倩倩,欧阳若兰四个美丽的nv子,围绕在吕恒的身边,帮吕恒揪扯着,看着笑着,好不热闹。

    “相公真好看!”王婷芝笑意盈盈,站在吕恒前面,叉着腰,红着脸夸奖了一句。

    “衣服好看!娘子们的手艺好!”吕恒笑了笑,谦虚道。

    一句话说出,身旁正在帮他揪扯衣服的柳青青脸红了下。美眸含情脉脉的看了吕恒一眼,抿着嘴,一抹动人的笑容,悄悄浮现。

    “相公莫不是专mén夸奖柳姐姐?”苏倩倩咯咯娇笑着,拉着欧阳若兰的手,指着柳青青,笑着道道:“你看,姐姐脸红了!”

    众位娘子里,岁数最小的欧阳若兰,用力的点点头。

    “咯咯!”见欧阳若兰这可爱mō样,一群nv子顿时忍俊不禁咯咯娇笑起来。

    作为当事人的柳青青闹了个大红脸,怒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时间尴尬无比,紧紧的揪着吕恒的衣角,让人怜爱之极。

    “你做的吧!”吕恒伸出手,抚mō着柳青青的脸颊,柔声问道。

    柳青青本想躲开,但不知后面被谁推了一把。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推入了吕恒的怀里。

    轻啊一声,在准备起身的时候,却发现,吕恒已经伸出手,紧紧的把他抱在了怀里。

    “相公啊……”

    柳青青抬起头来,美眸中情意绵绵,带着三分羞涩,如同梦呓一般,轻声呢喃。

    听到这熟悉无比,让人无比留恋的声音,吕恒心里柔软无比。伸出手,手指在柳青青那可爱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真的很贴心!”

    柳青青美眸顾盼生辉,羞涩一笑,低下了头去。

    这二人在这里郎情妾意,一旁的三个nv子却是醋意大发。

    站在对面的王婷芝,幽怨的看着吕恒,眼睛红红的,嘟嘴道:“相公啊,那扣子是我买的哩!”

    苏倩倩也不甘示弱,幽怨道:“图案是我画的!”

    “还有,还有我!”欧阳若兰昂首tǐngxiōng,凸显着她那颇具规模的xiōng前柔软,可爱至极的说道:“钱是我付的!”

    躲在吕恒怀里的柳青青,被姐妹们调笑,顿时轻啊一声,如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连忙从吕恒怀里脱离开来。

    吕恒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伸开双臂,笑着说道:“好好,都抱,都抱!”

    娘子们顿时娇羞不敢上前,一个推一个,低着头红着脸,挤在一起窃窃sī语。

    “姐姐第一个!”xìng格独立的苏倩倩,在征求了姐妹的意见后。红着脸,对柳青青道。

    “为,为什么是我先!”柳青青顿时手足无措,红着脸,气虚的争辩。

    “因为你是姐姐啊!”一群nv子咯咯娇笑着,将柳青青推到了吕恒的身前。

    “我,我……”柳青青六神无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吕恒见机行事,一把将柳青青揽入怀中。抱着她那柔若无骨的腰肢,伸手捧起她那绝美无双的的脸颊,凝视片刻后,轻轻的在她那红润的嘴chún上,轻轻一wěn。

    “到我了,到我了!”王婷芝xìng格洒脱,此时也放下了心中的羞涩,蹦蹦跳跳的走到吕恒身边。主动大方的抱住了吕恒,轻轻的在吕恒嘴chún上亲了一下,然后咯咯娇笑着离开。

    苏倩倩见姐妹们都盯着自己,红着脸,慢慢的走到吕恒身边。深吸了一口气后,踮起脚尖,在吕恒的脸上轻啄了一下。

    “不行,要亲嘴的!”

    苏倩倩转身就要逃跑,却被柳青青和王婷芝拉住。不依不饶的让她重新亲一下。

    苏倩倩执拗不过姐妹,只好忍着羞涩,踮起脚尖,在吕恒的嘴上亲了一下。

    吕恒微微一笑,伸手抱住苏倩倩,附身堵住了苏倩倩的嘴chún,来了一个深深的wěn。

    “还有我,还有我!”欧阳若兰早就等不及了,见苏倩倩离开后,直接跑过来,一下子跳起,像只八角鱼一样,缠住吕恒。生疏的在吕恒嘴上亲了一下。

    “相公啊!”欧阳若兰红着脸,娇声道:“你什么时候去找我姑姑去?”

    “嗯?”一句话说出,nv子们顿时目光不善,站到一起,狐疑的盯着吕恒。

    吕恒顿时冒出了冷汗,嘴角chōu了chōu,眼神闪烁。

    低头心念急转,寻找着对策,转移话题。咳嗽了一声,干笑一声。四下里找了一下,诧异道:“阿贵呢?”

    ……

    镇子里,阳光洒满被海风湿润的街道,折shè出mí人刺眼的光彩。

    晨雾依然笼罩在镇子上空,宛若一层柔顺的轻纱一般,随风流动。

    街道上,孩童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看着街道正中央的一个正在点炮竹的同伴,堵着耳朵,眼里既期待,有害怕。

    咚……

    一声脆响,二踢脚飞入天空中,炸出一片绚丽的烟huā。

    孩童们鼓掌叫好,笑颜如huā。

    “你们看,那个和尚,好可爱啊!”欢呼声中,一个小孩儿,看到街道一头走来一个一脸怕怕的和尚,脆生生的笑着,指着那和尚对同伴道。

    “他竟然怕爆竹?”一个年纪稍长的孩童,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不可思议的惊呼一声,随后,这孩童眼珠子一转,对同伴道:“我们去吓唬他好不好?”

    “好!”

    一阵欢呼。

    随后,孩童们小脸上带着恶作剧的笑意,拎着一长挂的鞭炮,朝着躲在阿贵身后,战战兢兢的法海和尚走去。

    等到了近前,就在孩童们准备点燃鞭炮的时候,那个挡在和尚身前的单臂壮汉,嘿嘿一笑,单手从身后掏出了一个硕大无比的二踢脚,而那二踢脚的体积,竟然跟孩童们一般高。

    孩童们脸上恶作剧的笑容,顿时僵住。傻乎乎的看着这个大规模杀伤xìng武器。

    等看到那壮汉将这硕大无比的二踢脚放在地上,又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后,一群孩子惊呼一声,一哄而散。

    见孩童们消失的不见踪影,阿贵jiān诈一笑,将火折子熄灭,重新将那大炮收起来,别在了腰间。

    转过身来,伸出手轻轻的拍拍法海和尚的大大的肚子,宽慰道:“乖,不要怕!”

    法海眼睛红红的,缓缓上前,依偎在阿贵的怀里,怯生生的点点头。

    阿贵嘴角chōu了chōu,那只原本准备落在法海和尚背上的手,也不自然的收了回来。

    阿贵咳嗽了一声,不动声sè的推开法海和尚,完了还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没有人看到这一幕,阿贵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平复一下心里的呕吐感,询问法海和尚道:“我们不是要去迎喜神吗?去哪儿迎?”

    法海和尚也察觉到了自己刚刚的动作有些暧昧,直起腰来,深吸一口气,手持着念珠,念了一声佛号。随后,对阿贵尴尬的笑了笑,伸出ròu嘟嘟的手指,指着北方道:“出了镇子就是!”

    “走吧!”阿贵昂首tǐngxiōng,大步朝前走去。

    身后,法海和尚不自然的哆嗦了一下,似乎被自己刚刚的那暧昧的动作给恶心到了。

    二人一路向北,不多时就走出了镇子。

    随后,法海和尚虔诚诵经。

    阿贵百无聊赖的蹲在田埂上,睁大眼睛,满是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不像高僧,更像神棍的和尚。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喜神不知道请来没有。

    倒是田埂一旁的官道上,走来了一匹马,马上,一个白胡子老头,风尘仆仆,满身灰土,看上去tǐng惨的。

    “这就是喜神?”阿贵惊讶的指着那个骑马而来的老头,看着法海和尚的目光,俨然就是鄙视。

    以阿贵的目力,自然把这个骑马而来的老头,看的一清二楚。

    这老头,阿贵以前跟公子进宫的时候,见过。

    好像是太学的祭酒。叫什么孔康莲的。典型的食古不化的老顽固。

    他来舟山干什么?

    法海和尚也没想到,出来迎喜神,竟然迎到了这么一个丧mén星。

    看到阿贵那鄙夷的目光,法海和尚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不自然道:”呃,应该是吧!“

    “呸!”蹲在田埂上的阿贵,鄙视的看着和尚,呸的一声,吐出了嘴里的一根枯草。

    历经这么多事,阿贵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这孔康莲虽然说,只是个祭酒。但身份却很高。以前听公子说,这个孔老头乃是孔圣人的嫡亲玄孙,在大周境内备受学子们的仰慕。身份使然,就是皇帝都对此人礼遇有加。

    而这个老头,似乎也觉得自己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趾高气扬,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

    不过说回来,这老头也不是那种只懂装bī的老学究,公子说,此人在百家学科上的造诣,在大周这知道的人里面,无人能及。

    不过,这些都与阿贵没关系。

    这老头自命清高,正气凛然。但在公子受冤的时候,他连一个屁都没放。这种人,还有鸟个清高。

    阿贵只关心,这个老东西,来这儿干什么了?

    来游玩?骗鬼都不信!

    肯定是来找公子的!

    阿贵想到这点后,目光顿时变得冷厉起来。

    自从地宫发生了那件事后,阿贵对所有的朝廷官员都没好感。尤其是这种跟皇帝,跟皇家走得近的马屁jīng。

    说话间,蹲在田埂上的阿贵,随手捡起了一块石头,端在眼前瞄了瞄,准备扔过去。

    一旁,法海和尚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按住了阿贵的手。

    别看阿贵缺了一条胳膊,但经过那件事后,阿贵的功力有增无减。这一石头扔过去,以孔康莲那小身板,怎能承受的住?

    即便死不了,半残也跑不掉。

    “别,阿贵施主,别动手啊!”法海和尚累得气喘嘘嘘,好不容易安抚下阿贵后,才解释道:“这人来这也不一定是找吕恒的、很有可能是来,呃,这个……”

    “看风景的?”阿贵皱眉道。

    “啊,对!”法海和尚眼中一亮,伸出大拇指赞了一句。

    “呸!”阿贵不屑与之谈话。

    法海和尚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语重心长的劝说道:“此人名叫孔康莲,是享誉大周的大儒,身份地位皆是不凡,乃是学子们崇拜的偶像!如果你伤了他,正好给了一些人口实,这不是给吕恒找麻烦吗?”

    “我知道啊!”阿贵将手里的石头换成了土块,在手里抛来抛去,嘿嘿笑着道:“我又不打他,吓唬吓唬而已!”

    “这个,能不能不吓唬?”法海和尚徒劳的劝说道。

    “不行!”阿贵摇头拒绝,随后站起来,将手里的土块,嗖的一声扔了出去。

    飞了一阵子后,那土块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孔康莲身下那匹马的梯子上。

    马匹嘶鸣一声,扑通一声倒在。而坐在马背上,疲惫至极的孔康莲,惨叫一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这一下子,长袍也破了,头发也散了。

    狼狈之极。

    孔康莲忍着全身的疼痛,爬起来,坐在地上,指着那两个飞快逃窜的家伙,骂骂咧咧。

    “刁民,刁民啊!”

    阿贵一击得手,直接拉起身旁愣神的法海和尚,转身就跑,活像两个偷了东西,被发现的máo贼。

    二人一路逃到一个田埂下,这才停下来。阿贵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坐在地上骂骂咧咧的老学究,心中快意之下,哈哈大笑。

    一旁,法海和尚神sè愉悦,嘿嘿笑了两声。然后,突然察觉自己幸灾乐祸是不对的,立马换上衣服悲天悯人的慈悲mō样,念了一声罪过。

    ……

    正午时分,阿贵和法海采购了一些东西,回到了庄园。

    不过一进mén,就看到那老头,正坐在院子里,跟公子谈论着什么。老头一脸的急切,而公子却是优哉游哉,偶尔还打个哈欠,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

    院mén打开,阿贵和法海,顿时呆在当场,然后二人对视一眼后,转身就往mén外走去。

    吕恒见到这二人回来后,心里也是一松,终于能够找个借口,不用跟这老学究谈什么救国救民的大义了。

    不过,见到这二人像是见了鬼一样,转身就走,吕恒连忙出声,唤住了他们俩,疑huò的问了一句:“阿贵,大师,你们干什么去?”

    阿贵和法海和尚身体一哆嗦,无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嘿嘿笑着看着公子。

    而那个坐在椅子上,叹气的孔康莲,在看到mén口的这一僧一汉子后,顿时大怒。唰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二人,怒斥道:“是你们!”

    “你是谁啊?”法海和尚和阿贵,心有灵犀之下,齐齐做出一副初次见面的样子,诧异的看着孔康莲道。

    孔康莲:“……”

    ……

    夜晚,海风海风徐徐,带来了浓重的湿气。

    远方,烟huā绽放夜空,家家户户燃放烟huā爆竹,孩童们拎着灯笼走街窜巷,热闹非凡。

    每家每户的大mén口,烟huā爆竹绽放,喷洒着银huā。

    而那年幼的孩童们,则是鼓着掌,围着火堆喜笑颜开,欢呼不已。

    好一个火树银huā不夜天。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

第五百七十四章 平静

    第五百七十四章平静

    长时间的忙碌,现在骤然间闲下来,虽然有些无聊,但吕恒倒也没有显得无所适从。书mí群4∴⑧0㈥5

    时间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时候,白天计算着柴米油盐,晚上说笑聊天。与江宁不同的是,这里是浙江舟山。而且人也多了起来。

    除夕的这天,白天的时候,吕恒带着一帮好奇的老顽童,在家钻研烟huā爆竹。

    等天sè渐黑,家家户户牵起大红灯笼的时候,他们也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说起做炮仗这件事,刚开始的时候,孔康莲对吕恒做的这些匠人才做的活儿,感到极为的不齿。不过,等第一颗用来试验的烟huā升上天空,绽放出绚丽的烟火后。这个平日里,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大儒,就已经忙活着跟吕恒蹲在一起,开始亲手配料了。

    阿贵蹲在那里,吃着yào杵,小心翼翼的捣着火yào。然后,用棍子碾成面儿。放在一边。

    “吕大人,这铜粉和铁粉,怎么放啊?”孔康莲脸上满是污渍,蹲在那里,乐呵呵的喷着两包金属粉,好奇的问道。

    来了好几天,孔康莲一直用大人这个名号称呼吕恒。虽然吕恒说过好几次,让他直接称呼自己的字。但每每谈到称谓问题,这个看似和蔼的老人,就会再次变成那个食古不化的老学究。

    一句礼不可废,把吕恒顶撞的直翻白眼。

    这些天下来,吕恒数次纠正无果后,也懒得再管了。

    “一两,五钱!”忙着将yào粉装填到纸筒里的吕恒,小心翼翼的封口,听到孔康莲的询问声。不急不慢的回了一句。

    “哦!”孔康莲点点头,端着两份金属粉下去配料了。

    法海和尚盘坐在家里的一处神位前,恭敬的诵经祈福。神sè庄重肃穆,嘴里念念有词。

    不过,如果有人此时靠近的话,便能听出来这和尚念的根本不是经文,而是在那里念叨着,什么时候开饭,什么时候开饭。

    一群人各忙各的,配合的很默契。

    院子外面会传来一些孩童的玩闹声,很热闹。也会有街坊邻居,上mén来借东西。看到院子里,这些男人们蹲在那里忙活着一个古怪的东西,邻居们好奇之下,问上一句,那是什么。

    不过,等柳青青很热情的借给他们一些银钱后,这些街坊们便夸上一句,转身离去了。

    “他们会还吗?”孔康莲看到那些拿着钱走出去的街坊们,脸上带着惊喜之sè,仿佛是从孩童手里诈骗的来糖果一样的欣喜。心里不由的为吕恒这个大头憋感到担忧。

    空气中,节日的气氛越来越浓。当吕恒他们做出第一百个炮仗后,抬起头一看,才发现天sè黑了下来。

    青sè夜幕笼罩人间,漫天繁星闪烁,地上万家灯火,偶尔有零星的烟huā绽放夜空,美丽至极。

    庄园的大mén口,吕恒和一帮男人们,也拎着灯笼,踩着梯子,将大红灯笼挂在了mén楣两侧。

    红灯摇曳,灯火朦胧。洒下一片火红sè喜庆的光芒。

    不多时,庄园里,飘来了一股让人闻之便陶醉,垂涎三尺的香味。

    nv子们在柳青青的带领下,将做好的年夜饭,端到大厅里,招呼着院子里,那群正在搭旺火的人吃饭。

    从夜sè渐黑,一直到现在,吕恒足足将这旺火搭了有三米高。用去了将近百斤的木炭,堆成了现在这个佛塔一样的旺火。

    随后,吕恒走进屋里,拿起máo笔,写了个紫气东来的条幅后,便jiāo给阿贵,让他贴在旺火上。

    进了屋,洗涑完毕。

    一群人纷纷落座。

    “好丰盛啊!”早已饿得呱呱叫的法海和尚,看到这满桌子的美食珍馐后,顿时食指大动。夹起筷子,就朝着一个一盘炒ròu伸过去。,

    一旁,孔康莲看着这位连陛下都赞不绝口的高僧,竟然丝毫不顾忌佛mén戒律,大吃大喝,惊得目瞪口呆。

    “酒ròu穿肠过,佛主心中留!”法海和尚熟练xìng的搬出口头禅,一本正经的对孔康莲说了一声后。便夹起筷子,开始大吃起来。

    孔康莲愣了一下,不由愕然。

    “这也行?”

    见大家有说有笑,兴致颇高。作为一家之主的吕恒,微微笑了笑,举起了酒杯,环视一周。

    大家皆是眼中含着笑意,放下筷子,举起了酒盅。

    吕恒端起酒水,咳嗽一声,笑着道:“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列位,过年好!”

    “吕大人过年好!”孔康莲从小家教严苛,从未有过这样轻松的体验。见吕恒随xìng而发,说起劝酒词,老头兴奋的脸蛋红红的,哈哈大笑着说道。

    话说完,却没听到人附和。大家都是眼神怪怪的看着自己。

    孔康莲愣了一下,顿时尴尬,羞得低下头去。

    不过,下一刻,大家的热情,顿时把老头子那颗稍稍有些局促的心,融化了。

    在吕恒发言过后,一群人端起酒盏,站起来,咣当一声碰在了一起。

    “吕郎(公子)过年好!”

    酒水四溅间,大家兴致勃发。

    几个男人们,心情大好之下,酒量见长。等过了一会儿,都是换上了酒碗。美酒盛满酒碗,男人们洋洋三撒的端起酒碗,咣当一声碰上一下。

    “走一个!”

    ……

    吃过饭,还没等nv孩儿们行动,吕恒和法海和尚就下手撤去了酒席。动作自然,神sè也自然,看上去不是第一回做这种洗锅刷碗的事情了。

    依旧坐在椅子上,还在想着君子远庖厨的孔康莲在看到除了他以外,三个男人都在忙着洗锅刷碗。不好意思之下,也撸起袖子,加入了清扫的行列中。

    做完这一切后,男人们回到灯火明亮的大厅。

    nv孩儿们早已将大厅打扫完毕,位于正中央的桌子上也铺上了一层红sè绒布。而在桌子上,放着已经摆好的麻将。

    nv孩儿们站在桌子前,笑意盈盈的看着吕恒。

    喝了些酒的nv孩儿们,俏脸微红,顾盼生辉。在这明亮的烛火光芒下,端的是美yàn不可方物。

    吕恒笑了笑,走过去,率先坐下来。随后,法海和尚也坐了下来。nv孩们在互让谦让片刻后,由柳青青代表吕家fù人们,坐在了吕恒的左手一侧、

    三缺一,不够。

    吕恒抬起头,指着对面的椅子,看着孔康莲道:“来一把!”

    今天已经堕落的够深的孔康莲,看着桌子上的麻将,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玩这读书人鄙视厌恶之极的赌博游戏。

    “放心,都是小胡!”在旁观战的阿贵,小声对孔康莲道。

    这一句话说出,喝酒有些喝高了的孔康莲,顿时大怒。二话不说坐在了椅子上,转过头,冷哼一声:“老夫输得起!”

    熟练的捏起骰子,哗啦一投。

    高手啊!

    吕恒几人对视一眼,眼中神sè惊讶之极。

    于是……赌局开始!

    刚开始的时候吕恒连杀三把,三家的银子哗啦哗啦的往吕恒面前堆过去。

    柳青青黛眉微皱,神sè凝重。素手轻抹,将一个麻将捏起来,看了一眼,嫣然一笑。法海和尚坐在那里,脸蛋红红的看着自己的牌面,不断的抬起袖子,擦着额头上紧张出来的汗水。

    三个人中,最数孔康莲输的最惨。一时间,老头发飙,mō牌大派,都是大喊大叫。

    “碰……”

    “吃……”

    “杠……”

    就在老孔哇哇大叫,兴致勃发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吕恒熟稔的抹起一张牌,手指头抹了一下。看也不看后,啪的一声打在桌子上,将牌面推倒,淡淡:“胡了!”

    孔康莲红着脸,懒得看,摆手催促道:“再来再来!”

    半个时辰后,杀的兴起的孔康莲终于挽回了败局。输的钱也赢回来了,而且还赢了法海和尚不少银子。

    一旁,柳青青只成了两把,输的小脸没有一丝喜sè。转过头来,嘟着嘴,幽怨的看着吕恒。

    吕恒咳嗽一声,装作没看见。

    柳青青顿时气急,藏在桌子下的小脚,狠狠的踢了他一下。

    吕恒吃痛之下,嘴角chōu了chōu。叹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打出了一张牌。

    柳青青看到那牌面后,展颜一笑。道了一声碰,将吕恒打出的那张牌拿过来,哗啦一声推倒牌面,轻启樱chún:“十三幺!”

    刚刚收入有所好转的孔康莲,在看到柳青青的牌面后,顿时面呈菜sè。

    打牌一直打到亥时。

    听到外面的爆竹声,逐渐密集起来。众人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最后的战果,由于吕恒的放水。柳青青大获全胜。nv孩儿们雀跃欢呼一声,哗啦一声冲过来,将桌子上的银子全部收入囊中。

    法海和尚嘿嘿傻笑,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他也没钱。

    孔康莲则是头发luàn糟糟的,眼圈发黑,输的够彻底。伸手mō一下,好像浑身上下不到十个铜板了。

    不过,这二人一个是得道高僧,一个是人老成jīng,到了此时,岂能发觉不了其中的猫腻、

    一时间,二人的目光全部锁定在了吕恒的身上。

    法海和尚眼中满是幽怨,而孔康莲则是怒火连连。

    “咳咳!”吕恒面不改sè的咳嗽一声,转身离去:“阿贵,把爆竹都放到院子里,再过一会儿,就要子时了!”

    阿贵嘿嘿一笑,跟着公子连忙溜掉:“好嘞!”

    “罪过!”法海和尚双手合十,无奈叹道。

    “卑鄙!”孔康莲大怒,气的浑身发抖。

    ……

    到了十二点,一群人走出大厅,站在了院子里的那旺火前。

    家主吕恒上前点旺火。一群人则是站在后面看着。

    当冲天的火焰,照亮天地间的时候。

    那绚丽的烟huā,也随之冲天而起。

    嘭嘭嘭……

    飞上天的烟huā,在空中绽放出各式各样huā卉的形状,引得舟山镇里,无数百姓抬头张望。

    城里某处偏僻的角落里,一处贫苦人家的院子中,

    夫人穿着单薄的衣服,怀里抱着小nv孩儿,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中那绽放的各式各样的烟huā。眼里神sè异彩连连。

    怀里,小nv孩儿兴奋的动弹不停:“娘,你看,那是莲huā!”

    “呀,这次是菊huā呢!”

    “呀,娘娘,你看,那烟huā里还有字呢!”

    寒风习习吹来,吹在身上,冻得人瑟瑟发抖。

    fù人将裹在nv儿身上的衣服紧了紧后,伸手mōmō她那可爱的小红脸,柔声问道:“好看吗?”

    “好看,真好看!”小nv孩儿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雀跃欢呼道

    ……

    “火树银huā不夜天!”吕恒抬起头,望着天空,嘴chún微动,喃喃道。

    回想这三年来,有失落,有高兴,有喜悦,也有愤怒。不过,更多的则是收获。

    转过头来,看着身后,四个美丽动人的妻子,吕恒微微一笑,伸出了双臂。

    身旁,柳青青和一干nv子,见相公对自己展开了双臂。nv子们红着脸,走过去。被吕恒一把抱在了怀里。

    nv孩儿们红着脸,挤在吕恒的怀抱里,享受着夫君那有力的拥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sè。

    看着怀中,四个桃李芬芳,各有所长的妻子。吕恒心中感动:“谢谢你们!”

    这一刻,吕恒终于放下了心头的一切。

    去他娘的突厥,去他娘的东京,去他娘的政治吧,。能够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我应该做的。

    吕恒深吸了一口气,眼里闪烁着晶晶亮的颜sè,声音颤抖,对nv孩儿们道:“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

    过了除夕,第二天,就是chūn节。

    一大早,就有邻居的孩童们上mén来讨要压岁钱。

    大人们躲在mén外,穿过mén缝,期待的看着自家孩童,伸出拳头暗自为自家小孩儿加油鼓劲儿。

    见到这家男主人,哈哈大笑着,将一个个红包分发到孩童手里。

    那些躲在mén外的家长们,喜笑颜开。

    等自家小孩儿出来后,家长们连忙拉着自家小孩儿回到家里。

    关上mén,有的还挂上窗帘,点上蜡烛。

    一家人围在nv人身边,jī动的看着nv人拆开红包。

    咦,里面还有一个?

    nv人皱了皱眉,好奇不已。

    随后,再拆开一个。

    啊?还有?

    如此往复,连续拆开十几个后。叮当一声,一个铜板掉了出来。还有一张小纸条。

    “真抠mén,呸!”nv人骂骂咧咧将那同伴扔在地上,随后,看了一眼,又走下去捡起来,藏入了怀中。

    而身边,等待着压岁钱的小孩儿,见到母亲大人贪墨自己劳动所得后,顿时急得哇哇大哭。

    nv人本就心烦,一巴掌便扇了过去。

    家中男人,见到nv人竟敢大儿子,顿时大怒。上去,将nv人压倒在地,骑上去,噼里啪啦就是一阵掌掴。

    孩子在哭,nv人也在哭。

    等打累了,那男人翻身下来。捡起掉在一旁的纸条看了一眼,顿时满头大汗。

    纸条上,写着几个字:昨天借银一两,今日利率一文。如此类推!

    看完这字条后,男人眼前发黑。差点晕倒在地。大怒之下,再次冲了上去,将刚刚爬起来的老婆再次按倒在地,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都是你,都是你,想着骗人家钱,现在可好。怎么办?”

    nv人挣扎着,哭喊道:“昨天是你说人家是个傻子,要我过去骗钱。你现在倒打一耙,当真以为老娘是好欺负的不成?”

    噼里啪啦,双打比赛开始。

    如此一来,本是喜气洋洋的新chūn佳节,邻里几家仿佛出了什么事儿一样,哭声遍野。让人诧异不已。

    桃huā庄园中,没钱回家的孔康莲,听着不远处,那些家里爆发内战的邻居。

    叹息一声,背着手,哼着小曲儿,披着初升的太阳,优哉游哉的往家里走去。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呸!读书人说的话,你都信?

    真傻!

    ……

    过了chūn节,便是元宵佳节。

    吃过nv孩儿们包的汤圆后,吕恒便带着nv孩儿们,出了庄园,前去集市看灯去了。

    法海和尚和阿贵勾肩搭背,后面跟着。

    成了桃huā庄园管家的孔康莲,彻底失去了君子薄利的清高,一路上板着手指头,默数着今天的huā销。

    路上,行人很多。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孩童们拎着自制的灯笼,跟着大人,急忙走着。大人们护犊子似地搂着自家孩子,几番叮嘱,不要走失。

    而原先,那些被吕恒yīn了一把的街坊们,在看到吕恒后,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鄙夷。反而是纷纷tiǎn着脸,上来问好一声。

    见吕恒微笑着点头,并没有提起高利贷的事情。街坊们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心中庆幸不已。

    好几个街坊,已经主动上前,说要带着吕恒一家人,前去观赏灯市。

    吕恒笑了笑,婉拒了他们的好意后,自己带着夫人们,走进了前方那sè彩烂漫,人山人海的灯市中。

    四个娘子,个个生得美若天仙,一路上走来,引得无数人驻足留恋。

    当然,也有些不长眼的地皮流氓,上前试图非礼。但有阿贵和和尚开道,凡是有点眼力的人,都知道这群人不好惹。

    也有几个不怕死的,挤过来,动手动脚。但被阿贵一巴掌chōu的原地打转,然后头脑昏昏不辨东西。

    !@#

第五百七十五章 尚方宝剑

    灯市中,有戏班子搭台唱戏。

    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中,那舞台,绚丽的表演,宛若天的仙人一样,真实却似乎有些难以捉摸。

    依依呀呀的唱腔,乃是浙江一带流传甚广的本地剧目。

    后世把这种唱腔叫做越剧。

    其中给吕恒印象最深的,乃是越剧中的红楼梦选段。

    直到此时,吕恒还能对那宝哥哥赞美林妹妹的一段唱腔耳熟能详。

    不过,现在舞台唱的,跟红楼梦无关,乃是牛郎织女的故事。

    出来的时候,法海和尚和阿贵搬来了很多小板凳。于是乎,众人便拎着小板凳,在人群里找了个位置,披着厚厚的棉袄,欣赏着这个世界独特的娱乐方式。

    吕恒跟孔康莲要了几两碎银子,然后买了一些零食,分给柳青青他们后。一群人便坐在那里,一边吃,一边看着戏。

    舞台,演员卖力,唱腔优美。

    舞台,喝彩声连连。有些戏迷,听着听着,也跟着唱了起来。

    只不过,吕恒他们在看戏。而在人群最前方,也有人转过头来,看他们,嗯,准确的来说,是看坐在吕恒身边的柳青青几位女子。

    阿贵感官敏锐,第一时间看到了那个身着华服,油头粉面的公子哥,不断的转过头来张望。本来,以阿贵的本事,可以飞叶伤人。直接干掉那人的。但在经历了东京地下的那件事后,阿贵的心性沉稳了许多,遇到事情,也不像以前那么冲动。学会了衡量利弊得失。

    这种转变,带来了阿贵在武道的飞跃。法海和尚笑称,如今的阿贵,单论武道的话,恐怕真的是天下无敌了。

    故而,阿贵在看到那个公子哥眼神贪婪的扫视着自家夫人后,并没有立即动手。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先问问吕恒的意见,再作打算。

    吕恒闻言,只是笑了笑。随后歉意的跟柳青青几女说了一声。

    众人们拎起小板凳,便意犹未尽的离开了会场。

    只是,天不从人愿。吕恒想息事宁人,但那人却偏偏找门来。

    在吕恒几人离开会场后,那坐在最前排的公子哥,也带着家仆离开了会场。

    随后,双方在镇子外,不期而遇。

    公子哥不光带了十几个家丁,还带来了一些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看着架势,俨然是准备明枪了。

    孔康莲看到这群人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逃跑,而是捂紧了腰间的钱袋。一副守财奴的样子。吕恒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笑了笑,将目光投向了最前方。

    夜风吹来,公子哥的黑发很飘逸。

    “这几个女人多少钱?”公子哥伸手指着柳青青几女,剔了剔牙,色魂与授的问道。

    阿贵冷哼一声,便要前去教训这帮既没脑子,有缺眼力的废材。

    不过,有人比他更快。

    法海和尚悲天悯人的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后。便移开禅步,单身一人走前去。

    随后,一群人便坐在了路旁的树桩,等着看法海和尚施展功夫的处女秀。

    不过,和尚毕竟是和尚,出家人慈悲为怀,打打杀杀不是他的风格。

    在众人先是戏谑,随后不解,最后变成了愕然的神色中。

    法海和尚从被推搡,到苦心劝说。到了最后,那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竟然痛哭流涕,声泪俱下的跪在地,猛磕着头,求法海和尚收他做徒弟。

    身后,吕恒等人皆是一脸的震惊。

    转过头来,对视一眼。想起法海和尚这,这简直逆天的手段。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词:妖僧。

    随后,法海和尚大手一挥,转身离开。

    身后,那公子哥,带着家人,虔诚无比的对法海和尚磕头送行。i

    一直等和尚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才哭哭啼啼离去。

    “你跟他们说什么了?”吕恒用手托着下巴,以防掉下来。惊讶无比的问道。

    “吓唬,安慰,收复!”法海和尚抬起拳头,挡在嘴唇,轻咳一声。言简意赅的淡淡说了一句,说话间,神色风轻云淡,高人气势显露无疑。

    “大师可否明言?”相比较,孔康莲对法海和尚的手段更加赞叹。如果自己学会了这等手段,以后太学的那帮学生可有福了。

    “很简单!”法海和尚背着手,缓缓走了几步后,淡淡说道:“我跟他们说:我们是朝廷密探,专门监督地方官员,而且有先斩后奏的特权。现在,你因调戏妇女,被我们所知,明天就是你们一家老小掉脑袋的日子!”

    “那人信了?”阿贵揉揉鼻子,好奇的问道。貌似这话,怎么听得有点白痴啊。

    “当然不信!”法海和尚撇嘴,鄙视了阿贵一眼,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低能儿童。

    “我有这个!”法海和尚撩起袈裟。从里面取出了一把金灿灿的宝剑。

    “这是……”吕恒目光一凝,盯着法海手里的宝剑,惊讶道:“这是尚方宝剑!你从哪儿来的?”

    法海嘿嘿一笑,伸出手指了指北方。

    但众人依然一头雾水,愕然的看着法海。

    “刚刚厕所的时候,顺手从戏班那里取来的!”法海揉揉鼻子,嘿嘿一笑道。

    “靠!”众人顿时无语,满头黑线。

    为这个虚伪高僧的无耻而叹息,也为那几个遇人不淑的纨绔而感到悲哀。

    “不过,还跟真的一样啊?”

    吕恒接过来这把假冒的尚方宝剑,端详了片刻,惊讶的赞叹道。

    他之前曾在皇帝的寝宫中,见过尚方宝剑。从外表来看,跟手里的这把,一摸一样。

    “然后呢?”吕恒一边摸索着手中的这把足以以假乱真的尚方宝剑,一边询问法海道:“这是吓唬,然后呢?”

    法海得意的笑了笑:“然后,贫僧就跟他们说。贫僧有一个法子,能让他们度过此劫!”

    “什么法子?”阿贵好奇插嘴问道。

    “很简单!”法海和尚笑了一声后,双手合十,肃穆庄重的念了一声佛号:“去五台山当和尚,贫僧保他无恙。如果不是,贫僧现在就干掉他!替天行道!”

    众人顿时石化:“……”

    阿贵闻言,握着剑柄的哆嗦了一下。

    哗啦一声,长剑出鞘,一抹冷光在剑刃闪过。

    “咦,这宝剑!”孔康莲顿时瞪大眼睛,指着阿贵手里出鞘宝剑,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宝剑,宝剑怎么了?”阿贵反手看了看,抬起头看着管家,纳闷道。没错啊,还是那把。

    “宝剑是真的!”吕恒苦笑了一下,抬起头瞥了一眼那柄尚方宝剑,摇头叹气道:“这真的是一把尚方宝剑!”

    法海和尚顿时一愣,手里一哆嗦,把被世人视作圣物的尚方宝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

    一旁,阿贵转过头来,盯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孔康莲冷笑。

    ……

    时间倒退一个时辰前,……

    灯火阑珊的戏院中。

    戏台,浓妆艳抹的戏子们,卖力的演唱着。台下掌声欢呼声连连,端的是热闹之极。

    只是……

    舞台幕布后,一双明亮的眼睛,穿过幕布,瞄在了台下孔康莲的身。

    台下,孔康莲正襟危坐。

    随后,孔康莲看到幕布轻轻抖了抖后,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眼睛微微眯起,朝着身边瞥了一眼。

    随后,那幕布的缝隙合。化装成武生的夜莺,缓缓的退出了舞台。

    而就在此时,早已对前排那几个浪荡公子不耐烦的法海和尚,伸出双臂,抱了抱自己的大肚子,低声对吕恒耳语一声,站起来,就朝着厕所走去。

    去厕所是假,法海和尚倒是看到了刚刚戏台,那扮演天帝的戏子手里的那把假冒的尚方宝剑。

    一路,法海和尚趁着夜色,偷偷的摸进那戏班子的后台。趁着演员们不注意,一把顺走了那放在一旁的道具、

    只是,在他走后,挂戏服的衣橱被移开,那个身材瘦小,但眼中却精光四射的武生,缓缓的从衣橱后走了出来。

    看着被风吹得抖动的门帘,微微一笑。武生随手脱掉身的戏服后,将那戏服扔在一旁,转身走出了戏台。

    ……

    夜色清冷,明月如玉盘一般,挂在深蓝色的夜幕中。姣好的月色洒落人间。

    远处,戏台在这夜海中,宛若海市蜃楼一般,散发着迷离的光彩,似真似幻。

    一声声依依呀呀的唱腔回响在也空中,伴随着戏迷们的喝彩声,随风传来。

    吕恒脸神色平静如初,低着头看了一眼掉在地的尚方宝剑。微微笑了笑,蹲下身,伸手捡起了尚方宝剑。

    轻声叹息了一声,伸出手将宝剑的草枝摘去。

    然后,双手端着宝剑,走到了孔康亮的面前。

    眼中带着平静的笑意,看着孔康莲。将宝剑呈递到了他的面前。

    孔康莲脸色变了变,退后一步后,疑惑不解的看着吕恒,颤声道:“吕大人,您这是?”

    吕恒笑了笑,摇摇头,缓缓走前,看了不知所措的孔康莲一眼,大大方方的将尚方宝剑塞到了孔康莲的怀里。随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对他笑了笑,转身离去。

    “阿贵,走了!”

第五百七十六章 失败的说客(求订阅)

    第五百七十六章失败的说客(求订阅)

    阿贵冷哼一声,瞪了孔康莲一眼,拉着依然还在愣神的法海和尚转身离去。TXT电子书下载**

    “好奇怪啊!”法海和尚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喃喃道。

    “奇怪个屁!”阿贵语气不善道:“你被人yīn了,还奇怪什么?”

    法海和尚抬起头,瞥了阿贵一眼后,低下头,继续自言自语:“贫僧是奇怪,这尚方宝剑只有皇帝有权颁发。照这么说来,皇帝是想让孔大人把这尚方宝剑jiāo给吕恒的。但是,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前面,青sè夜幕下。

    吕恒肩上披着月sè,一袭青衫,带着夫人们,有说有笑的朝着自家庄园而去。神sè悠闲,惬意之极。

    孔康莲愣神站在寒风里,看着怀里的尚方宝剑,目光错愕。张了张嘴后,终是垂头丧气的将那宝剑收起来,叹气道:“陛下,这次您可真的是自以为是了!哎!虽然这是天子剑!但,哪又有什么区别呢?”

    破碎的月sè,撒过枯树的树梢,在地上投下一道道明亮的银辉。

    寒风乍起,孔康莲摇头苦笑。抬起头看一眼,那已经走远的吕恒几人,摇摇头,拎着尚方宝剑,转身朝着戏台而去。

    这下可好,事儿没办成,自己的饭碗也丢了。

    真是可惜了,除夕夜的时候,输掉的银钱还没赢回来呢!

    孔康莲脸上挂着无奈的苦笑,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那轮皓月。耳边回想着远方传来的戏曲声。

    清风拂面,衣襟翻飞。

    茫茫天地间,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

    呵,其实这样的生活,真的不错啊!

    ……

    阳chūn三月,chūn回大地,万物复苏。

    城中树苗chōu芽,黄绿yù滴,端的是惹人喜爱。chūn风轻轻拂来,嫩绿的柳条,如美nv的秀发一般,婆娑摆动。

    东风来,漂浮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闻之yù醉。细问之下,空气中,弥漫的多是桃huā的芬芳。

    镇子里,一个初来此地的老人,在深感这空气的芬芳外,也在好奇,这满城的桃huā香味,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询问一声外出的老农,老农转身指着城南,哈哈大笑道:“预知芬芳何处来,出mén城南三里半!”

    老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后伸出手指赞道:“老人家好文采啊!”

    老农哈哈大笑,摇头道:“哟,您高抬了。这可不是小老儿写得,这是城里的秀才们写得!”

    老人笑了笑,点点头,随后和善的对老农道一声谢。

    随后,老人带着几个shì从,便在这温暖的阳光中,出了镇子,朝着老农所指的方向走去。

    出了城mén,沿着清澈见底的小溪,走上一段时间。抬眼便见前方,一处粉红的云烟,风吹来,huā香袭人。

    桃huā摇曳间,依稀可见,桃林里,一处幽静的庄园。

    这庄园掩映在桃huā深处,在红云绿烟映衬下,宛若仙境一般。

    “永正这小子,倒是会享受!”老人哈哈笑了一声,捋着胡子赞了一声。

    转过头来,对身旁几个英武的shì从道:“你们在此等候!”

    “大人!”shì从面lù为难之sè,苦笑着道。

    临离京的时候,陛下亲自下令,让他们保护好这位如今权倾朝野的仆shè张大人。可是现在,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张大人却要撇下他们,独自前往那未知之处。这让几个千牛卫,如何能放得下心。

    “放心,这家主人很和善,哈哈!!”张文山也不解释其他,只是对shì卫笑了笑后,转身朝着那桃huā深处走去。

    走进院mén的时候,张文山咳嗽了一声,撩起袖子,伸出手,轻轻叩响了大mén。

    “有人吗?”张文山朗声问了一声。

    过了片刻,院mén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独臂壮汉,从mén中走出来。

    看了一眼眼前的老人后,独臂壮汉似乎有些吃惊:“张大人?”

    在看到阿贵将军如今的样子后,老人眼里掠过一抹黯然之sè,心中微微叹息一声。

    抬起头来,看着阿贵道:“永正在吗?”

    “公子和fù人们去逛街了!”阿贵笑了笑,将张文山迎进了院子里,笑着回答:“估计一会儿人就回来了,要不阿贵去找公子?”。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等他!”张文山笑了笑,走进院子,然后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院子里的一个石凳子上。

    阿贵看到张文山也乐在其中,也没有去强求了。沏了一壶茶后,二人就在这院子坐下来,一边聊着这几个月的事情,一边品茶。

    其实,事情说来说去,还是在谈论吕恒。

    张文山是在拐弯抹角的打听这几个月来所作的事情,有时候还会问一句:“永正这几日心情如何?”

    等阿贵说,公子跟以前一样,就像在江宁的时候那般悠闲的样子后。张文山还是不死心的再次询问一句:“真的?”

    阿贵再次确认,张文山再次询问。

    如此往复,二人所谈论的话题,皆是围绕在吕恒的身上。

    在张文山心里,吕恒遭此事情,必然会对皇家怀恨在心,难以释怀。阿贵如此说辞,只是为吕恒掩饰什么。

    如果自己表明来意,告诉他皇帝很想让他回去。吕恒肯定会提条件,而自己到时候,全部都满足他,事情就办成了。

    呵,一定是这样的!

    张文山心里如此想着,越发的盼着吕恒早些归来了。

    俗话说,chūn困秋乏,一下午的时光,就与阿贵在扯皮中度过。

    直到日暮时分,庄园外,才传来了吕恒和众多nv子的调笑声。

    咦,似乎,吕恒的心情,貌似真的不错啊。

    院子里,张文山皱了皱眉,心里一种不妙的征兆闪现出来。

    不过,他仍然是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朴素长衫后,定定神sè,朝着mén口走了过去。

    阿贵打开mén,笑呵呵的对吕恒道:“公子,您回来了!”

    吕恒微微点头,然后把手里拎着的蔬菜ròu食,jiāo给了阿贵。

    转过头来,看着站在前方的张文山,微笑道:“来了?”

    张文山狐疑的看了吕恒一眼,点点头。

    “真巧啊,今天正准备下厨,亲自做饭呢!”吕恒哈哈笑了笑,走过去,伸出手搭住张文山的肩膀,一边说,一边朝着厨房走去:“走,帮我打打下手。你这位高管,应该不会有君子远庖厨的念头吧!”

    张文山愣了一下,摇头道:“没问题啊!”

    说罢,真的撸起袖子,要去接阿贵手里的食材。

    “相公!”一旁,正与姐妹们说话的柳青青,看到自家相公当真要拉着张文山去做饭。脸红了一下,嗔怪道:“人家是客人!”

    不说,君子远庖厨。人家张文山张大人上mén就是客人,哪儿有可能亲自下厨做饭的。这不是有违待客之道吗?

    呃……

    吕恒闻言,倒是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张文山,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

    柳青青一句客人,叫的张文山心里凉飕飕的。

    看吕恒这一家人,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冷淡啊。

    尤其是吕家大fù的这句客人,明显是对自己怀有敌意呢。

    张文山闻言,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永正乃是老夫小友。是朋友,这里那有什么客人呢!哈哈!,老夫最喜欢做饭了!”

    说罢,也不管一群人怪异的目光,径直从阿贵的手里,取过食材,大摇大摆的朝着厨房走去。

    身后,吕恒站在那里,静静的看了他一眼后,无奈一笑,摇摇头,抬脚走了过去。

    身后,柳青青看了一眼那先后离去的二人,苦笑着收回目光,摇头叹息了一声。

    “姐姐,相公他,难道真的……”

    王婷芝嘟着嘴,一脸的不悦,嘟囔道。

    “我也不知道!”柳青青苦涩一笑,摇头叹气道。

    ……

    厨房里

    吕恒撸起袖子,麻利的cào着菜刀,切着芹菜。

    一旁,张文山魂不守舍,一根萝卜洗了半个时辰,还在水里泡着呢。

    随后,看到吕恒麻利的将切成丝儿的芹菜和ròu扔进锅里,炒的香气四溢。

    张文站摇头笑了笑,站起来,索xìng大方承认道:“好吧,老夫此次来是为皇帝当说客的!”

    吕恒手中动作停了停,转过头来,定定的看了张文山一眼,随后转过头去,微微一笑。

    “不过,老夫尊重你的意思!”张文山抬起手在衣服上胡luàn擦了擦。拎起萝卜,走到菜板前,麻利的将萝卜切开。一边切一边缓缓说道:“而且,在东京的时候,老夫没有第一时间在皇帝面前为你说话。这是老夫的错。老夫当时的确是官mí了了。而且孔康莲的事情我听说了。所以,我也不准备用什么yīn招来暗示你什么。如果我这样做了,老夫不禁担忧自己会输光家产,更重要的是……”

    张文山转过头来,看着吕恒,笑着说道:“你我之间!”

    话说到这里,其实要说什么,二人心里都清楚。

    张文山的说法,清楚之极。他为以前自己的明哲保身感到羞耻,也为此次贸然结下这趟差事,感到懊悔。并且,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张文山停下手里的活计,眼中带着歉意看着吕恒,神sè真诚。

    吕恒笑了笑,将铲子放在一边后。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请柬。在张文山眼前晃了晃后,微笑着问道:“镇长为城里的百姓建了一座庙,明天晚上要开光,一起过去瞧瞧?”

    张文山愣了一下,随后脸sè一喜,点头答应。

    “好!”

    !@#

第五百七十七章 那年,那一树桃花

    气氛随之变得融洽起来。张文山也没有再提东京的事情,而是说起了当初在江宁的趣事。

    老头前半辈子,因为太过耿直而被朝廷内部打压,一直不得志。后来,东山再起后,难免会因为以往的事情,有些畏首畏尾。这点,吕恒是明白的。

    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有限,跟国家机器对抗。呵。除了洪胖子那个傻子,还有谁敢?

    就是吕恒自己,他都不敢说,自己有这个勇气。

    虽然过去好几个月了,但时至今日,想起洪胖子,吕恒心里仍然纠结。

    胖子啊,这人情,你让老子怎么还啊。

    哎……

    这傻子!

    ……

    没有了心结,晚饭吃的也开心。

    柳青青几女看到相公和张文山二人脸上都挂着微笑,她们心里也开心。

    毕竟,被皇家伤到这种程度,没有几个人心里能放得开的。

    尤其是她们这几个心中担忧的家属,更是对此事耿耿于怀。

    用苏倩倩的话来说,那就是女人没有几个不是小心眼的,这件事,妾身记他一辈子。

    汗,果然是深仇大恨!

    一顿饭吃完,吕恒又和阿贵去洗涮。

    张文山当仁不让,撸起袖子,也加入了洗碗的行列中。

    厨房中,灯火阑珊,光线昏暗。

    洗完碗筷后,吕恒将那些东西都摆放整齐。取过毛巾擦了擦手后,转过头来,笑了笑,对张文山道:“一会儿出去走走,去……看看胖子!”

    胖子?

    张文山愣了一下,随后,看到吕恒眼里闪烁的泪光后,心里一沉,神sè肃然,点点头。

    洪胖子?

    恐怕,这就是吕恒对皇帝冷漠的最根本的原因。

    哎,难以逾越的障碍啊!

    随后,几个人出了厨房。

    临走的时候,跟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天,说是要悟道的法海和尚说了一声后,吕恒三人便出了门,朝着桃林伸出走去。

    夜sè清冷,明月如钩。

    破碎的月光穿过树林,洒在地上,一片片银sè的斑驳。

    江南三月,芳草萋萋。

    nèn绿sè的春草,在月sè下,折射着银sè朦胧的光彩。

    “洪胖子出生在江宁,不过,祖籍却是在舟山。呵,这家伙,当了封疆大吏,还是江宁的封疆大吏。竟然也不敢把自己的祖籍迁到江宁。好像是怕占地被人说闲话。真***好笑,当初见他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个大肚子的胖官,是个贪官呢!”一路走来,吕恒神sè淡淡的说着。虽然嘴里说着,真***好笑,但是身边的张文山却没有笑出来。

    月sè下,他清楚的看到了吕恒在说这话的时候,那急剧颤抖的身体,还有眼里闪亮的泪光。

    “在江宁的时候,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待见他。总觉得这个胖子太圆滑,不太好相处。不过……哎!”吕恒咬了咬嘴chún,长叹一声,脸上挂着自嘲的笑容道:“如今想来,吕某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夜间行路,道路多有不平。

    说话的时候,吕恒不小心被一块石头伴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身旁,阿贵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连忙过去搀扶吕恒。

    只是吕恒挤出一丝笑容,对阿贵摇摇头。

    穿过洒满月sè的林荫小路,尽头,便是一座孤独的坟冢。

    坟头上,吕恒用他那一手漂亮的小楷,亲自为洪胖子书写下了墓志铭。

    用词看上去有些搞笑,有些幼稚。但是,却生动无比的刻画出了洪胖子的为人。

    “洪全,字秀成。身前是个胖子,爱笑,笑天下可笑之人。杀过人,杀尽天下该杀之人。有个大肚子,容天下不平事。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好人!”

    “我写的!”吕恒蹲下身来,伸手拂去了墓碑上没有的灰尘,转过头来,看着张文山笑着说道。

    张文山没有笑,只是静静的走过来,脚步蹒跚。

    颤抖着身体,蹲在了吕恒身边。眼里含着泪花,看着眼前这冰冷的墓碑,颤抖着手,从一旁的布囊里,取出了酒菜,香烛。

    颤巍巍的伸出手,从怀里取出了火折子。

    啪啪啪……

    突然急促的风中,张文山徒劳的打着火折子。

    一遍又一遍。

    火星四溅间,却不见火苗燃起。

    而张文山却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一样,机械的重复着动作。

    打火。

    身旁,阿贵看了一眼,凑过去,想要给他遮住习习的夜风。

    “走开!”张文山泪流满面,一把推开了阿贵。仍然是埋头,倔强的打着火折子。

    如此往复了上百遍后,张文山终是没有打着。他苦笑着,瘫坐在地上,看着墓碑,老泪纵横,哈哈大笑道:“胖子,你是在责怪我吗?责怪我官mí心窍,猪狗不如。为了当官,连朋友的生死都可以无视,哈哈!肯定是这样的,你这胖子别看平时乐呵呵的什么都不在意,心眼儿小着呢!”

    “罢了,罢了!”张文山癫狂的笑着,摇头挥泪。

    “老夫今年六十有七了,也是半截身子迈进土里的人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到下面陪你去了!”张文山长叹一声,苦笑道:“你是朝廷的刑部shì郎,到了下面,说不定都是yīn曹地府的判官了。到时候,老夫这条命就交给你了。十八层地狱,只要你想让老夫去,老夫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谁让老夫欠了你的呢!哎,胖子啊!”

    说到这里,张文山又哭又笑,满是皱纹的脸上,泪水涟涟。

    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墓碑,张文山终于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内疚,嚎啕大哭起来。

    “以前的时候不觉得。可是,现在老夫真的好想你啊!”

    张文山趴在墓碑上,哭的让人心酸不已。

    一旁,吕恒抬起手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后,仰起头,看了一眼天空的弯月,喟然长叹:“胖子!”

    而就在此时,一旁的阿贵突然惊喜的叫道:“点着了!”

    吕恒二人闻言,转过头来一看。

    果然,还是张文山手里的那火折子。

    此时,正嗤嗤的冒着小火苗。

    那微微摇曳的火苗,如豆般的荧光,竟然是如此的可爱。

    看到这一幕,张文山仰起头,欣慰一笑,泪流满面。

    ……

    祭奠归来,张文山再也没有提起一句关于东京的事情。

    如果说,之前张文山的承诺是无奈,那么,现在是彻底的死心了。

    一大早起来,张文山推开房门,看到吕恒已经早早起来,正在院子里打拳。

    他的贴身shì卫,阿贵也在一旁,学得有模有样。

    “好兴致!”张文山先是笑着赞了一句,随后看到吕恒那怪模怪样,慢悠悠的招数后,不由愕然:“这拳,好奇怪!”

    吕恒打的是太极拳,在这个时代,当然没有。见惯了千牛卫那种刚硬武术的张文山,此时看到这种拳难免好奇。

    “养生用的!”吕恒一边打着拳,一边笑着回答:“锻炼锻炼身体,打不了人的!”。

    “好,那老夫也学学,哈哈!”反正闲着无事,到晚上还有一天的时间呢。张文山哈哈大笑了一声,走下台阶,也参与到了晨练之中。

    张文山一边学着吕恒的动作,一边哈哈大笑着说道:“嗯,动弹动弹,身体舒服多了!”

    “还真是打不了……”张文山练了一会儿,笑着说道。

    只不过,还没等他的话音落下,就感觉到院子里的风突然急了起来,一时间,落红无数,叶子纷飞。

    怎么回事儿?

    张文山停下来,抬起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剧烈颤抖的桃树,一头雾水的心中暗暗道。

    转过头来,想着询问吕恒的。

    但是却发现,吕恒和阿贵不知什么时候也停了下来,正愕然的看着西厢房处。

    张文山转过头去,一看,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顿时瞪大眼了眼睛。

    只见,西厢房门口,一个穿袈裟的胖和尚,此时,正一脸肃穆,浑圆无比的打着太极拳。

    胖和尚似乎已经沉浸在这套拳术中,步伐严谨自然,拳法也是深的太极真髓。

    辗转腾挪间,院子里风声四起。

    那树上被震下来的桃花,桃叶,仿佛是受到了某种神奇力量的召唤一样,纷纷朝着胖和尚飞去。

    再胖和尚的双手中间,形成了一个锦簇的花团。

    那悬空的花团飞速旋转着,竟然是一片也没有掉出来。

    吕恒三人就这么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愕然的看着法海和尚表演着只能在特级电影里,看到的太极神功。

    风起花飞间,胖和尚打完了最后一招。

    随着法海双手垂下,那刚刚悬浮在空中的花团,也随之散落四周,在法海的身边,围成了一圈。

    过了一会儿,法海长出一口气,一股剑一般的白气,直直喷出。如此奇景,看的吕恒等人又是一愣。

    法海缓缓睁开眼睛,脸上挂着喜悦的微笑,对吕恒道:“吕恒,贫僧——悟道了!”

    说话间,法海声若洪钟,眸中满是慈爱。胖胖的脸sè,有浮光闪过,圣洁肃穆。

    吕恒惊讶片刻后,笑着点头,心中也为法海感到高兴。

    终于,胖和尚得道了!

    下一刻……

    咕噜噜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众人在看着法海的眼中那崇拜之sè,顿时变成了鄙夷。

    “咳咳,一天没吃饭,饿了!”法海和尚的高僧mō样仅仅是存在了不到一秒钟,就被饿死鬼的样子取代。

    法海脸红了一下,可怜巴巴的看着吕恒,幽怨道:“吕恒,啥时候开饭呢?”

    吕恒脸上笑容僵硬,嘴角抽了抽,转身朝着大厅走去:“开饭!”!。

第五百七十八章 小人物的悲喜

    作为舟山最高的行政长官,镇长张培近来非常苦恼。尤其-几天,简直是苦恼之际啊。

    每天里,背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就连那刚纳的一房如花似玉的小妾都没心思去宠爱了。

    烦恼的起源,来自于城南桃花庄园。准确的来说,是桃花庄园的主人。

    舟山远离东京,此处的百姓们因为常常出海打鱼,结帮成伙。养成了一种抱团的习惯。说白了,就是排外。

    或许是受了此地风气的影响,到此任职的官员,也变得有些眼高于顶,看不起外来人。

    这种夜郎自大的毛病,在张培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起初,听说那庄园的主人要在此地购买城南的桃林,张培就对此人极为鄙夷,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嘛,摆什么阔呢。

    在这个人没来之前,自己可是舟山的首富呢。

    可是,从他来了以后。自己在本地的名声就大受影响,百姓们谈论的,不再是自己的权势和财富。而是城外那个神秘的庄园,风景如何如何的美好。揣测着那神秘人物的背景。

    张培对这前后巨大的落差,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出于心里的嫉妒,他心中不爽之下,借助自己镇长的身份,对那庄园的主人百般刁难。

    等那人成了桃花庄园的主人后,他眼热那片被城中百姓称为桃源胜地的地方,曾想反悔,以武力收回。但念及影响不好,也就作罢。只是跟那庄园主人,说占地要缴纳税款。想以此手段,逼迫此人主动将桃花庄园拱手相让。

    不过,对方似乎还真是个纨绔子弟,自己表现的这么明白了,他竟然还是什么都不懂。

    乖乖的将税款交了上来。

    但如此一来张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几个月来,地方那些对桃花庄园极好的风水羡慕嫉妒恨的地方大族和员外,不断的向自己施压,想赶走这个外地佬。

    张培也为此伤透了脑筋。

    一个月前张培终于想到了绝佳的主意。

    那就是借助朝廷发下来的加强海防建设的条文,以建立海防军营的名义,强行征兆桃花庄园的土地。

    就在张培极为高兴之下,准备拿着这个想法,跟本地的大户沟通的时候。

    回家探亲归来的师爷,突然带回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翰林院大学士孔康莲,竟然来到了舟山这个小地方。而且那微服前来的孔康莲大人,没有知会自己这个地方官员,连看都没看一眼,而是径直去了城外的桃花庄园。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张培心里惶恐不安之极。

    原来,那桃花庄园的主人,身份不一般啊。

    能让孔康莲这个大周文明的硬骨头,亲自登门拜访的。这人····…

    他到底是谁?

    张培惶惶不安中渡过了漫长的春节。等好不容易熬到元宵佳节,张培派去接近的亲信,在戏园子中带回来了一个差点把张培吓死的消息。

    那桃花庄园的主人,竟然是当朝帝师,征讨突厥的三军元帅,太子的老师。吕恒,吕永正。

    听到这个消息后,正坐在府衙里与小妾调笑的张培,手一哆嗦,茶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眼前一黑,差点晕过了过去。

    好不容易稳下惊恐的内心后张培二话不说,就要去桃花庄园,求见帝师大人。顺便赔罪请安。

    不过,还没等他穿戴好出门。就听到府中管事火急火燎的回来报道。说少爷被那桃花庄园的人给扣住了。

    听闻此言,张培眼前发黑,突觉天旋地转。差点摔倒在地。

    忐忑不安的问了一下后才知道,自己那个不孝子,竟然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去调戏了帝师夫人。

    心中惊惧不安的张培,踉踉跄跄的跌坐在椅子上,悲呼一声:“竖子误我!”。

    不过,一个时辰后。

    自己那不孝子竟然哭哭啼啼的回来了。

    安然无恙回来的儿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要出家当和尚。说是要普度众生,救苦救难。

    态度之坚决,十八年未曾有过。

    张培在缓过神来后,还没等喝口茶,就听到这个不孝子说要出嫁。顿时气得眼前又是一黑。二话不说,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随后,张培大手一挥,让家人把铁了心当和尚的儿子,关在了房间里,不允许他在迈出半步。

    于是,三个月来。那西厢房中,每天早中晚,都能听到儿子在那里虔诚的念诵佛经,顺便伴随而来的,还有木鱼的敲击声。

    当当当……

    听了三个月的木鱼声,心里本就焦躁每日恐慌深怕帝师上门找麻烦的张培,都快疯了。

    而就在这个档口,乌鸦嘴师爷,再次告诉了自己一个天大的消息。

    朝廷仆射张文山张大人到了,而且去的也是桃花庄园。

    张培听到这个消息后,面如死灰。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喃喃道,完了,完了。

    府中,家人丫鬟们,看到老爷失hún落魄的说胡话。一时间方寸大乱,整个府衙中乱成了一锅粥。

    到了最后,还是师爷道破了天机。

    “小人听说,四个月前,吕大人突然交出大权,离开了京城。满朝文武默然,只有太子一人相送!”师爷tiǎn了tiǎn最嘴chún,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而且,京中传,吕大人似乎得罪了陛下!所以才会被罢免!”

    “这有什么意义呢?”张培不解的询问。

    师爷吞了吞口水,冷笑道:“不管他当初如何的风光,现在也不过是一个罪臣而已。没有被打入天牢,只是他的运气罢了。老爷你贵为一方官员,乃是朝廷钦封的。何必怕他一个戴罪之人呢?”

    也不怪师爷如此疯狂的怂恿镇长。实在是他没有办法了。

    当初老爷发布的那些针对桃花庄园的损招,有一半都是出自他这个师爷之手的。如果帝师发难的话,他也是逃不了的。

    经过师爷的一番分析后,张培眼里恢复了一些神sè。颤抖不已的身体,也逐渐平静下来。

    缓缓坐起来,抿了一口茶,声音依然颤抖道:“嗯,照师爷这么说。老夫的确是有些过虑了!”

    仔细想想这半年来,自己担惊受怕的日子。似乎还真的是自己吓唬自己呢。

    桃花庄园的主人,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所有的一切担忧和害怕,完全是因为自己做贼心虚。怕人家报复!

    “那依师爷之言,该如何?”关键时刻,张培仍然是留了个心眼,询问师爷道。

    师爷明知道这是大人在推脱,但他已经骑虎难下,也只好再次献计献策道:“吕大人此时乃是戴罪之身。必然不敢张扬。所以,他对别人的挑L衅,也只能忍气吞声。这就给了我们机会!”

    “什么机会?”张培眼里一亮,欣喜问道。

    “第一,吕大人此时暂居舟山,乃是龙游浅水。但对方毕竟是帝师,太子的老师。等太子殿下登基后,吕大人必然再次飞黄腾达,这是肯定的。所以,我们得罪他是不明智的!”师爷像模像样的分析,惹得一旁张培猛翻白眼。

    这不是屁话嘛?

    老夫也知道对方得罪不起,但这不是得罪了吗?老夫是问你该怎么办,你他妈的说这些废话,以为老子不懂?以为老子是白痴不成?

    兴奋过头的师爷,也看到了东家一脸的愠sè,嘿嘿干笑了一声后,赔罪一声,然后继续道:“想要城南桃花庄园的人,是城东的王家,与老爷您何干呢?老爷您也是被人méng蔽,也是无辜的!”说着,师爷对张培猛地眨眼,那神sè不言而喻。

    原来是推脱!

    张培闻言,皱眉为难道:“可是王家乃是本官的大舅子啊!”

    “大人!”师爷着急道:“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想着这些干什么呀!大丈夫,当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如果不拿王家平息帝师的怒火,到时候,别说是忘家了,就是咱们脑袋都保不住呀!”

    师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老爷,如果不是估计身份,估计揍他一顿的心思都有了。

    “再说了,他王家只是您小妾的娘家,区区一个妾室而已。

    大人何必因为一个妾室,而搭上自家xìng命呢!”

    师爷长叹一声后,期待的看着自家老爷,等待着他的答复。

    许久之后,张培一脸痛苦的点点头,手指揉着脑门,叹气道:“好吧,但是,传闻帝师有鬼神莫测之智。恐怕这些手段瞒不过帝师的眼睛啊!”

    对于吕恒这个大周传奇人物,偏居一隅的张培,也听过不少。就是在城里的酒馆里,那些说书先生,说的多半都是这帝师的赫赫威名。

    对于这样一个,经略全国的人物。张培是真的怕了!

    师爷欣慰点头,随后又补充道:“其实,帝师肯定能够看穿我们的心思。不过,也没关系。重要的是,我们向帝师传达了善意。再加上,一些礼物,帝师神仙一般的人物,应该不会再跟我们计较了!而且,吕大人此时龙游浅水,大人只要表达出足够的善意,想必吕大人一定会很感动的。要知道,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啊!”!。

第五百七十九章 桃花庵

    第五百七十九章桃huā庵

    “师爷说得好啊!!”张培听完这一番话后,心中大定,赞了一句。[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

    随后,又想起师爷说的礼物,不禁犯愁起来。

    对方可是帝师,什么都不缺的人。自己送什么才好呢?而且,听闻帝师为官清廉,为人正直。自己送礼太明显的话,会不会让对方方案,认为自己是个为害一方的贪官呢。

    “这有何难!”师爷摇头微笑,xiōng前的折扇轻摇了两下后,啪的一声合上,微笑道:“听闻帝师身旁,有一个和尚,吕大人跟那僧人关系极好。这么说来,吕大人是笃信佛教的人。而且,吕大人喜爱桃huā。大人不妨从这两点考虑?”

    张培眼中一喜,拍手道:“喜爱桃huā,笃信佛教。那本官就……”

    转过头来,与师爷对视一眼后,二人转过身去,取下桌子上的máo笔。在手心里写了三个字。

    然后转过身来,齐齐摊开手掌。

    “桃huā庵!”

    看到对方手里的字迹后,这镇长与师爷心有灵犀,微微一笑。

    ……

    这日,已是夕阳西下时分。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大地也浸yín在这美丽的晚霞中。

    路上,垂杨柳静静而立,柔软的枝条,随风轻摆,柔美动人。

    晚归的百姓们,扛着锄头,有说有笑的朝着家中走去。

    晚霞中,吕恒带着一家大小,优哉游哉的朝着城外新建成的桃huā庵而去。

    “这张培倒是个心灵剔透之人啊!”张文山听完这桃huā庵的来历后,捻着胡子,笑着摇头道。

    不过,下一刻,张文山就皱起了眉头,询问吕恒道:“此人风评如何?”

    他是朝廷仆sh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统领六部,乃是他的职责。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吏部。

    这张培如果是个贪官,那可绕不得啊!

    吕恒微微笑了笑道:“还好,比起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此人倒也还算的上是一方良吏!”

    “良吏就行。”张文山苦笑着叹息道:“大周很多官员,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

    吕恒被张文山这句经典台词逗得哈哈一笑,点头赞同道:“不查都是张文山,一查都是方文山啊!”

    方文山是大周历史上有名的贪官,此人极善权术,而且深的当时皇帝的信赖。官拜仆shè一职,在当时大周百官的权势无出其右。此人贪赃枉法,买官卖官,被当时的百姓称山倒国足,足见此人家财万贯,富可敌国。

    后来,新皇登基后,此人被贬,然后新皇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把他杀了。

    据说在他被抄家灭族后,从他家中搜出来的黄金总额,数量高达一万万辆。

    这一万万两黄金,被充入国库后。大周整整十年,没有像百姓增加过赋税。

    此时,听吕恒说起这件事,张文山顿时无语,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别把老夫跟那个蛀虫相提并论!”

    吕恒看到张文山那气呼呼的样子,不由的愣了一下,随后,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张文山面sè不善。

    “好好好,不说了!”抵不过张文山那幽怨的目光,吕恒只好举手投降。只是眼中的笑意,还是掩饰不住。

    张文山没好气的转过头,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出来。仿佛真能把心里的憋屈给吐出来一样。

    “说起来,你在太原搞得那个议会,还真是不错啊!”过了一会儿,张文山突然想到了太原吏治清明的现状,百感jiāo集道:“如果推行至全国,大周吏治的风气,肯定会大为改观!”

    “这事急不得啊!”吕恒知道这个冲动的老头心里在想什么,笑了笑,给他浇了一桶凉水,摆手说道。

    “这是为何?”张文山皱眉,不解问道:“于国于民有利。为何不能推行?”

    吕恒笑而不语,只是提醒道:“你觉得这种方法好处在那里,弊端在那里?”

    “大周律至高无上,任何人都得服从。加上议事团的监督,真正实现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张文山眼里光彩连连,转过头来,赞叹道:“永正此举,开创了权力监督的先河,定会名留青史的!”

    吕恒白了他一眼,笑骂道:“我是问你弊端呢!”

    张文山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倒是忘了!”

    吕恒无语,翻了个白眼。

    张文山笑过后,才仔细思考了一会,淡淡道:“此举,以法律治理天下。可以称之为法制。法制有利于国,有利于民,但是……”

    “但是不利于官,是吧!”吕恒笑着替他补充道。

    “是!”张文山愣了一下,随后眼中一亮,点头附和道。

    “所以啊,终归,还是利益的问题。谁都想个人利益最大化,尤其是你们这些权臣!”吕恒毫不客气的指着张文山,笑着说道。

    “老夫岂是那种人?”被吕恒把自己跟那些贪官归为一类,张文山大怒,气呼呼的追问道。

    吕恒摇头笑笑,伸手掸去了掉在身上的一片落叶后,好笑的看着张文山,如此看了一阵,直到把张文山盯得浑身发máo,这才戏谑道:“你是这个国家最大的官吗?”

    说罢,吕恒哈哈一笑,左拥右抱着娇妻,潇洒离去。

    法海和尚和阿贵勾肩搭背,不知在说着什么,跟随者吕恒的脚步前去。

    身后,张文山在愣了一会儿后,转过头来,遥望北方,喟然长叹。

    抬起头来,看到永正带着左右,已经走远。

    张文山苦笑着摇摇头,招手唤道:”永正,等等老夫!“

    ……

    青sè暮气笼罩天地的时候,万家已燃起灯火。

    星星点点的灯火,点缀在舟山这个小镇中。在这夜海中,曳曳生辉。宛若天上的星辰一般。

    前方,新建成的桃huā庵张灯结彩,红yàn的灯火,在这撩人的夜sè中,有些朦胧不真实。

    因为是刚刚建成,所以,此时的桃huā庵还没有尼姑。

    有的,只是舟山镇的各大家族和士绅富商。

    张培的管家,在mén口,笑脸相迎各位前来的富商。只是管家虽然看上去尽心,却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跟那些客人们说笑间,却总是抬起头朝着前方张望,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直到,看到那林荫小路上,走来了一群人后,管家这才松了口气,欣然一笑。

    对身旁的李家家主歉意笑了笑,拱手行了一礼后,便朝着吕恒这行人走了过来。

    “二位大人好!”到了近前,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官的管家却不知道该如何行礼,是下跪还是拱手。一时间,焦灼如此,显得有些蹩脚。

    吕恒笑了笑,让开身子,指着身旁的张文山道:“他是大人,我不是!”

    管家愕然,更手足无措了。

    张文山白了吕恒一眼,笑骂道:“你这小子,专mén挤兑老夫呢,是吧?”

    见这管家战战兢兢的样子,张文山也倒是好说话,没有逗他,抬手道:“烦劳带路!”

    “不敢!”传闻中的张文山,竟然是如此的和蔼。管家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拱手称不敢后,让开身子,指着桃huā庵道:“二位大人请!”

    “霸气四溢啊!”一旁,吕恒上下打量了张文山一眼,不怀好意的嘿嘿笑道。

    张文山脚下一闪,差点摔倒在地。气呼呼的瞪了吕恒一眼:“老夫不跟你一般见识!”

    老夫还不是为了你?你不说话,难道让这管家小老头在这里一直呆下去,吓死人谁管啊?

    “啧啧,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啊!”吕恒哈哈大笑一声,继续取笑着老头。

    张文山停下脚步,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肚子里的憋屈后,大步朝前走去。、

    身后,吕恒愣了一下,随后哈哈的嚣张大笑。

    前面,张文山面sè铁青,气的浑身发抖。

    不识好歹,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气煞老夫也!

    一群人走到桃huā庵mén口的时候,张培携舟山大小官员,出mén相迎。

    笑呵呵的张培张胖子,撩起长摆,正准备上前行礼,却发现张文山张大人面sè铁青,似乎很不爽的样子,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难道,张大人知道了?

    糟了,这下完了!

    张文山和吕恒的关系,大周百官有目共睹,那简直就是穿一条kù子的啊。现在自己得罪了吕恒,张大人肯定会怀恨在心的。

    这下怎么办,糟了糟了!

    顿时,张培额头豆大的汗珠,刷刷的往下掉。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路?老夫早就饿了!”张文山没好气的瞪了张培一眼,气呼呼的说道。

    从早晨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

    都怪那小子,说什么留着肚子,去吃大户。

    这一路上走来,张文山浑身的虚汗往外冒啊。这纯碎是饿的。

    此时,到了桃huā庵mén口,闻到里面酒菜飘香,张文山吞了一口口水,咋咋呼呼的说道。

    张培愣了一下,傻乎乎的看着自己的这位顶顶头上司,眨了眨眼,不明就里。

    倒是一旁的师爷,反应够快。连忙拉着张培站在一旁,躬身道:“二位大人请!”

    张文山哼了一声,迈步前去。

    身后,吕恒笑的肚子都疼了。

    柳青青几nv,嗔怪的瞪了相公一眼,伸手捅了捅相公,满目的好笑。

    !@#

第五百八十章 宴会

    进了寺院门口,道路两侧的树上,挂着一窜窜的莲花灯,直通正前方的大雄宝殿。

    这五颜六sè的莲花灯下,挂着随风轻舞的经幡,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这般巧妙-的安排,寓意进到这里的人,前途都能步步生莲。

    柳青青几女则是被这里的美景所吸引,美眸中异彩连连,兴奋的低声说笑着。

    当看到吕恒转过头来,朝着他们看过来后。柳青青脸红了一下,然后拉着几女又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吕恒本想凑过去听听的,但是还没等他动弹,就被柳青青一个白眼给瞪了回来。

    退回来后,见法海和尚阿贵正偷偷的笑。

    吕恒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们一眼。

    然后便见这俩人,咳嗽一声,仰起头开始数星星。

    “二位请!”跟在身边的舟山镇长,弯着腰恭敬无比的走在一侧。伸出手,亲自引导着吕恒一行人前往贵宾席处就做。

    等他们到了贵宾席后,发现这里早已是人满为患。舟山镇里,大小官员和富商们,早已是坐得满满的。

    这些人看到镇长大人来了以后,纷纷站起来行礼问好……不过随后,又看到镇长竟然是对两个陌生人点头哈腰的样子后,更是惊奇。

    一群人纷纷猜测着这俩个人的身份。

    柳青青几女此时,也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端庄无比,宛若天仙下凡一般,美丽动人,静静的跟在吕恒身边,乖巧无比。

    看着这一个个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的女子。在做的这些人,眼睛都直了。有几个衣着华丽的富商纨绔,一脸sè相的吹起了口哨。

    “真讨厌!”欧阳若兰红着脸,低头小声道。

    身旁·柳青青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握住欧阳若兰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一直走在前方,跟张培说话的吕恒。在听到这几声口哨后′停下了脚步。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扫了一眼四周后,盯着几个目光炽热的纨绔少爷,转过头来,询问张培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走在身旁的张培,见帝师神sè不善,心头顿时大火、。转过头来·目光凶狠的盯着那几个富家大少,眉头皱了起来。

    “谁让他们进来的?”张培指着那几个正在和吕恒对视的富家少爷,不耐烦的询问身后的师爷道。

    师爷何等的聪明,见老爷神sè不善。连忙唤过几个衙役,把那些个纨绔子弟给轰了出去。

    如此一来,那些纨绔子弟的父辈们,顿时面sè奇差。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自己在这舟山,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这张胖子·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说赶人就赶人。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

    那几家富家主人·对视一眼后,随意对张培拱了拱手后,转身离席。

    “不识抬举!”张培暗骂一声,呸了一口。

    随后,张培迅速换上了一副满脸的笑容,转过头来,对吕恒拱手,歉意道:“惊扰大人了!”

    吕恒微微笑了笑,拱手还了一礼道:“多谢!”

    “岂敢!”张培受宠若惊,连忙拱手回礼。

    片刻后·佣人们,开始端茶送水,刚刚被那一幕搅得有些冷淡的场面,也迅速热闹起来。

    宾客们举杯不断,觥筹交错,一时间·酒水四溅,香气扑鼻,热闹非凡。

    台上,歌女们身段柔软,舞姿翩翩。玲珑甩袖间,宛若穿花蝴蝶,美艳动人。

    笙歌不断,依依呀呀的唱腔回dàng在这桃花盛开之地,如同天籁之音。

    坐在主位上,吕恒微微笑着,指着台上歌女们的表演,对身旁的柳青青耳语。柳青青俏脸微红,看一眼舞台上,然后转过头来,羞红了脸,伸出手狠狠的在吕恒的腰间拧了一把。

    吕恒哈哈大笑,柳青青脸更红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退让不过的张培,对吕恒和张文山点了点头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列位!”张培抬起手压了压,朗声说道。

    一句开口后,喧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承méng各位慷慨解囊,今日这桃花庵也终于建起来了!”张培满意的笑了笑后,拱手道:”张某在此谢过各位了!“”大人客气!”坐下,一干舟山的士绅富商闻言后,连忙放下手中酒盏,起身回礼。

    “江浙一带,生产桃花。舟山更是桃花故里,美名远播。古今以来,到此游览观赏的名人文士数不胜数。如今,有了这桃花庵,一来,是为各位父老乡亲建了个祈福之所,而来,也是为我舟山镇增加了一个游玩胜地!”喝多了酒的张培,脸蛋红扑扑的,兴奋道:“本官相信,过不了多久,舟山的桃花庵定会名扬天下!”

    “这是大人对舟山的恩德啊!”

    “大人仁德!”

    等张培说完这番话后,下面的一群人,纷纷站起来附和,赞扬张培对舟山的功劳和贡献。

    被众人一番夸奖,张培兴奋的脸蛋红扑扑的,抬手压了压后,环视四周,笑着说道:“如今,列位都是博学饱读诗书之人,今日桃花庵开光,本官便再次希望各位能够各施所长,为我桃花庵献上一首诗词,与这桃花庵流传千古。诸位觉得如何?”

    江浙一带,文风本就比北方浓厚的多。就是在江南的乡下,都能听到田间老弄随口吟诵一两声诗歌。

    而且,从大唐到大周,数百年下来。朝廷的春闱科举,一般都是江南举子夺得头魁。由此可见,江南诗文风气之盛。

    而今天到场的这些人,有的是商人,有的是士绅,也有一些秀才学子。

    这些人平日里,都已博学多才自诩。

    现在,听张培这么一说,早有准备的这群人顿时做出饱学之士的样子,拱手附和称赞。

    抬手附和间,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也有少数人,听到张培说今天晚上要他们临场发挥,做一些诗词,心里没底。紧张的满手心都是汗。

    不过,看到身旁的这些同伴,都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他们也不甘落后,硬撑着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拱手称赞张大人此举,真是应时应景,合适之极!!。

第五百八十一章 桃花诗一首

    不出所料,今日的诗文题目就是桃huā。

    而且,张培还特意让张文山和吕恒作为评委,评判在做这些人的诗词高低,质量如何。

    这也是,他这几天来想出来的主意。

    吕恒和张文山,身居高位,应该是不缺钱的人,而且也不缺名。自己在这两方面下手,搞不好会让人觉得反感。

    但是,但凡身居高位的人,喜欢别人的恭维,喜欢手掌大权的感觉。这点,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就连皇帝身边,都缺少不了佞臣,就是这个道理。

    让吕恒和张文山,当这诗词会的评委,第一可以表现自己对他们二位的尊敬,第二,也很委婉的向在座的各位,表达出了这二人不凡的地位和身份。

    看到张文山那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捋着胡子哈哈大笑的样子,张培顿时松了一口气,便知这个安排是非常不错的。

    而吕恒却是微微笑了笑,看张培的时候,眼里的那一丝明澈的神sè,让张培好一阵心虚。

    不过,随后,看到张文山大人,在吕恒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帝师又转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微微摇头笑了笑,脸上神sè明显好了许多。

    看到这一幕,张培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了下来。

    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张培长出一口气,呼,终于没事儿了!

    虽然不知道,张文山大人,跟帝师说了什么。不过,看样子,自己的此举,应该是成功了。

    在这几人说话期间,台下的学子们,也是挥毫泼墨,文采〖勃〗发。一时间,场中的叫好声不断。

    而那些个被众人称赞的学子们,则是jī动的面呈酱紫sè,努力的本着脸,做出一副,这首诗我还没发挥出全力的样子。抑制住心中的狂喜,本着脸拱手对众人笑了笑,道一句承让。

    诗作如同雪huā一般,飞到吕恒和张文山面前。

    师爷亲自呈送上来,神态恭敬无比。

    “江南文风之盛,可是名不虚传啊!”张文山看着这些文采斐然的诗词,捻着胡子赞叹一声,随手看了一眼手中的一首诗词后,将这诗词传递给了身旁的吕恒,道:“好诗啊!”

    吕恒笑了笑,接过来看了一眼,微微笑了笑,点头道:“的确是好诗!”

    诗曰:野桃无主满山隈,仙客携樽独自来。尽月馨香留我醉,每春颜sè为谁开。

    这首诗乍看之下,似乎有些女子的幽怨情怀。但诗词的措辞,还是看出了是男人所作,诗人借桃huā的芬芳与高雅和不被人发现,传递出了诗人的怀才不遇的感慨。

    吕恒捏着诗词品读一番后,转过头来,看着坐下的张培,笑了笑,抖着诗词道:“这首诗,是你写的吧?”

    早在刚刚的时候,吕恒就看到张培偷偷mōmō的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白纸,交给了师爷。想来,这首诗,就是张培所写的了。借此来向自己和张文山询问一下,自己的前途如何?

    听帝师一语道破天机,张培脸红的厉害。低着头,尴尬的笑了笑,却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今年有三十五了吧?”张文山捻着胡子想了下后,转过头来,看着张培道。

    张培不知道张大人问起此事何意,但仍然躬身行礼,连忙道:“大人说得对,下官今年三十有五,再有两天,就是三十六了!”

    “哦?”吕恒愣了下,随后放下茶盏后手道:“那,吕某就再次祝张大人生辰快乐了,哈哈!”

    “岂敢,岂敢!”张培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来回礼。

    “三十五,不小了!”张文山满头的银发,此时在夜风的吹拂下,看上去萧索了很多。

    大概是回忆起了当年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一时间颇有些感怀。

    张培低着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舟山百姓的生活,本官也看在了眼里!你在舟山加固海防,〖镇〗压海盗。黎民百姓的生活,还算是不错。除了前些时候,做的蠢事!”张文山看着张培,笑着说道:“不过,比起本官当年,你要比本官务实,做的,也比本官好!”

    夜幕时分,已经劳累了一天的皇帝,挥挥手,让张文山下去了。

    张文山临出门的时候,听到了身后皇帝的喟然长叹:国家有难可问谁?

    几日后,皇帝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请吕恒回宫。

    而且,派出去的人,还是孔康莲,这位平日里连皇帝都不鸟的牛人。皇帝为了让孔康莲接下这趟活,费了老半天的劲儿。

    可是没想到,一个月后,孔康莲无功而返。

    皇帝沉默了好几天后,把张文山叫到了身边。

    ……

    听到张文山旧话重提,一旁的柳青青几女,顿时嘟起了嘴,美眸中神sè很不自然的看着张文山。

    而吕恒在沉默片刻后,转过头来,看着张文山微微一笑。抖了抖手里的诗文后,笑着道:“难的张培今日再次设宴宴请当地学子作诗作文。怎么样,张老头,咱们俩也来一首?”

    张文山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捉mō不透吕恒的心思,端详了很久后,笑了笑,点头道:“好啊,很久没有看到你的诗作了!”

    吕恒笑了笑,转过头来,伸出手抓起了桌子上的毛笔,微微想了想,笔端触于纸上,运笔如飞。一首流传后世经久不衰的诗词一蹴而就:“桃huā坞里桃huā庵,桃huā庵里桃huā仙;

    桃huā仙人种桃树,又摘桃huā换酒钱。

    酒醒只在huā前坐,酒醉还来huā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huā落huā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huā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huā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huā无酒锄作田。”

    ……

    一首桃huā诗,当之无愧的夺得了当天晚上的头魁。

    随着这首桃huā诗迅速的朝着四防扩散,作为诗词的主人,吕恒也落得了个桃huā仙人的雅号。

    一时间,舟山这个远在江南的小镇,因为这一首桃huā诗,名声远播。无数学子门,纷纷前来,一来观赏这春日桃huā,二来也是想见一见这位神秘的桃huā仙人。

    当地的百姓们,在听到外来的学子问起这位桃huā仙人的时候,总是会拽文一句:“yù问桃仙何处寻,城外向南三里半。”

    至于当天晚上的情形,更是被当地人穿的玄之又玄。

    到了后来,甚至有的人说,那桃huā仙人,本就是天上蟠桃园的谪仙人。因为一首桃huā诗,再次重归天庭。

    不知不觉,四个月过去,如今已是中秋时节。

    秋风送爽,天高地阔。桃huā凋谢,桃子成熟。吕恒的桃huā庄园中,柳青青几女们,带着阿贵和法海,忙活着摘桃子。庄园中,气氛融洽,温暖无比。

    听到这个消息后,正在桃huā庄园里,跟张文山下棋的吕恒,忍俊不禁。

    张文山也从吕恒的这首桃huā诗中,看出了吕恒的确是对仕途心灰意冷,虽然很是失望,但也没有再劝。

    “明天一大早,老夫就要回去了!”张文山落下一枚棋子,叹气道。

    吕恒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随后低下头,继续下着棋,淡淡道:“嗯,走的时候,别忘了,把这几天的伙食费给付了!”

    张文山手一哆嗦,当啷一声,手中棋子掉落在了棋盘上。

    “你输了!”吕恒一子落下后,抬起头来,指着棋盘,笑着对张文山道。

    张文山:“……”

    ……

    大周庆元六年,四月初五。

    大周的三路大军合兵一处,攻克突厥王庭的最后一道防线。生擒了突厥可汗,国舅,等诸多突厥王室成员。可敦几人不知去向。

    四月初十,朝廷大赦天下,向全国发出通告:突厥王庭被攻破,持续了数百年的对突厥战争,彻底结束,从此以后,大周北方的威胁解除。

    五月,西路军南下,进驻四川。

    被朝廷和安家两路夹击之下,早已为生计发愁的吐蕃人,在武宁远十万兵力的威胁下,无奈宣布退兵,双方在康定签署了停战条约。

    同年六月,西域安家宣布,藏传佛教的阿弥陀佛的转世灵童,在青海出世。并且,这一消息,得到了朝廷的印证。

    七月,吐蕃宗教领龓袖,公开宣布抵制大周朝廷,联合其他教派,发动叛乱。

    随后,段鹏所部率麾下五万精兵,进入吐蕃境内,展开了平叛行动。

    八月十三,张文山拜别了吕恒,离开了呆了五个月之久的舟山桃huā庄园,前往东京,帮助皇帝处理政务。!。

第五百八十二章 蜀地行

    张文山走了。

    不过,这老小子,倒也不是一无所获。

    五个月来,老头缠着吕恒,一起商讨着未来五年的治国方案。

    吕恒不胜其扰之下,也只好答应下来。

    五个月过去,数万字的方案出炉。

    看着手里本子上,条条框框的方针政策,张文山笑的嘴都何不拢。

    不过,笑过之后,张文山心里也有些遗憾。

    毕竟,这里不是自己久居之地,自己的生活,在东京,在皇帝身边。

    虽然张文山很喜欢这里,也很想一直在这里住下去。但是,他毕竟是朝廷的仆射,宰相一般的人物。他肩负着朝廷的使命和百姓的期待。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纵使他再不想走,也还的去面对。

    八月十三的早晨,天还没亮,张文山就偷偷的起chuáng,穿戴好后,拎着简单的包裹,出了门”回头看了一眼,谁也没有惊动,就离开了。

    八月槐花香,香飘四野。

    那天早晨,曙光微lù。

    朦胧的曙光中,张文山背着包裹,穿过槐花飘落的林荫小路。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对着那桃林深处的庄园,欣然笑了。

    老头银发飘拂,笑得很开心。曙光中,老头的笑容,宛若城南那篱笆墙中小酒馆里的陈年美酒一样。

    张文山离开舟山,前往东京。

    算算日子,吕恒一群人也该启程了。

    四川的白素颜,如果再不去的话,估计那小妮子就要发飙了。

    前几天的时候,接到了白素颜的来信。小丫头,很幽怨很可爱的跟自己说,她瘦了。

    看到纸上,白素颜娟秀的字迹,还有那短短的一句话后,吕恒心中热血jīdàng,好卡哇伊啊。

    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一圈后,当即拍板,决定前往四川去。

    “公子,夫人们!”能回老家,阿贵也很高兴。

    从东京离开后,阿贵心中担忧,再也不肯让父母跟着自己。而是让烟云卫,把父母和妹妹,再次送回到了苗寨里。

    现在能回去,能再次看到阿爹阿妈,嗯,还有自己的十娘。

    阿贵喜笑颜开。

    不过,刚刚高兴片刻后,就听到院子里,夫人们莺莺燕燕的声音传来。阿贵顿时脖子一缩,小心翼翼的提醒公子道。

    “这个!”兴奋中的吕恒,被阿贵一提醒,像被浇了一桶凉水一样,心里嗖嗖的凉了下来。

    脸sè变了变,听着外面的女子嬉笑声,吕恒心里突然感觉到头皮发麻。

    “公子,你不会忘了我们圣姑了吧?”阿贵的表情很受伤,目光也很幽怨。

    吕恒闻言,正气凛然的看着阿贵,气呼呼的问道:”我是哪种人吗?“阿贵撇撇嘴,低声诽谤道:”难说,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听您说起圣姑!““那是我忙啊!”吕恒叹了一口气,很沧桑的感觉。

    “这不是现在有时间了吗,咱们马上就去!”吕恒信誓旦旦的说着,当真就要开始收拾东西了。

    阿贵小心翼翼的指着门外,低声说道:“可是夫人那里,公子您准备怎么办?”

    “呃……”闻言,吕恒再次怂了下来,坐在chuáng头,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而就在此时,房门之呀一声打开。

    明艳动人的柳青青带着姐妹们,款款走了进来。

    “去四川啊,好呀,我们也想去呢!”柳青青神态端庄,在这秋日的阳光中,宛若谪落仙子一般美艳动人。

    说话的声音,也清脆动人,宛若泉水叮咚一样。

    只不过,在说话的间隙,目光中,偶尔闪过的一抹寒光,吓得心虚的吕恒,肝儿都在颤。

    “姐妹们,咱们一起去四川,你们说好不好啊?”柳青青转过身去,笑意盈盈的对其他三个女孩儿道。

    “好!”

    “不好!”

    就在众女异口同声的时候,最小的欧阳若兰却脆生生的发出了反对声。

    “嗯?”苏倩倩和王婷芝顿时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盯着被她们夹在中间的欧阳若兰。

    欧阳若兰脸红了一下,低下头,改口低声说道:“好,好!”

    二人yīn谋得逞的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如何!”

    看到姐妹们意见达成统一,柳青青嘴角噙着微笑,转过头来,美眸流转,神采奕奕的看着吕恒。

    “不行!”吕恒皱了皱眉,大手一挥,直接否决了他们的要求。

    开玩笑,现在吐蕃动乱,四川中藏民数量不少。带着她们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进入四川。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候怎么办?

    吕恒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端起茶,也不去看几女失望的表情。相公啊!”柳青青嘟着嘴,小声呢喃道。

    吕恒哼了一声,再次转过身,背对着几女。

    柳青青心中委屈,眼中有些湿润。抬起手擦了擦眼角后,转过身,兴致不高的对苏倩倩她们说道:“相公不要我们了,姐们们好命苦啊!”

    一句话说出后,几个女孩儿顿时泫然yù泣。

    听着身后嘤嘤的哭泣声,吕恒顿时头大如豆。

    想起自己在突厥前线打仗,几个女子被蜀王羁押的情况。吕恒心里又觉得把她们放在此地,也不安全。

    心里纠结了一阵后,颓然叹气,转过头来,看着聚在一起,抹着眼泪的柳青青四女,苦笑道:“好吧,不过,你们可不能乱跑,知道吗?”

    “耶!”

    刚刚还在哭的让人心疼的四个女孩儿,在听到吕恒的语气软了下来后,顿时笑颜如花,伸出手掌,啪的一声排在一起,欢呼了一声。

    吕恒张了张嘴,最后,却是无奈苦笑。

    哎,只能祈祷,白素颜那个醋坛子,不要被这一群女孩儿给打翻了吧。

    八月十九,中秋节过去四天后。

    吕恒一行人,从桃花庄园启程。

    清晨时分,一群人分乘两俩马车,吱吱呀呀的走出了桃花庄园,开始了本次四川自驾游。

    八月中秋,秋高气爽。天空清澈如戏,碧空万里。

    沿途上,田野中,稻穗金黄,秋风吹来,如海浪般起伏。

    田间随处可见,忙着收割稻米的老农。孩童们,则是举着稻穗,在田野里奔跑玩耍。

    一路上,心情放松的四女,莺莺燕燕欢声笑语不断。每当看到车窗外,有新鲜的事物发生,都会引得她们一阵惊呼。

    后一个车厢里,气氛确实截然相反。

    “从烟云卫传回来的消息来看,现在的四川西部,情况很不好!”吕恒坐在车厢里,在地图上比划着,凝重的说道:“吐蕃的番僧利用宗教信仰,煽动四川一代的信徒造反作乱,反对朝廷。而且,川军也有不少人加入其中,对朝廷的禁令阳奉yīn违。所以,之前我们说的对吐蕃进行经济制裁,实际上,效果并不好。有这些官兵替他们掩护,这条禁令如同虚设!”

    “皇帝倒还不如下令灭佛呢!”阿贵撇撇嘴,不屑道:“这佛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这番话,一旁的法海和尚目光幽怨,让人毛骨悚然。

    “我不是说你!”阿贵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赔笑对法海和尚道:“你还是个好和尚!”

    吕恒笑了笑,摇头道:“从本质上来说,宗教是没有错的。错的,只是掌握宗教的人!”

    法海和尚闻言,更加得意,咧嘴一笑,猛地点头。

    “所以啊,如果可能的话,以后朝廷一定会对国内的宗教进行整顿的!”吕恒笑着说了一番后,将手里的树枝儿扔掉,靠在车窗上,拍着手淡淡道。

    “如此说来,那宗教还是宗教吗?”法海和尚皱眉,心中对吕恒的话,隐隐担忧。

    “呵呵,应该说还是宗教,不过,多加了一些忠君爱国的东西!”吕恒知道法海在担心什么,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轻声询问道:“大师觉得宗教的本意是什么?”

    法海不愧是得道高僧,听到吕恒问题后,并没有说什么前世今生来世之类的东西。而是想了想,定定道:“幸福,让信徒们感到幸福!”

    “没错!”吕恒眼中满是惊讶之sè,看着法海,伸出大拇指赞了一句:“好见地!”

    法海笑了笑,咳嗽一声,谦虚道:“贫僧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

    吕恒笑了笑,依然是不加掩饰的赞赏道:“大师能相同这点,就已经是足以证道了!”

    “岂敢,岂敢!”法海和尚连忙摆手,谦虚了一番,随后想到刚刚吕恒说的,要在宗教里增加忠君爱国的思想后,不解道:“可是,这忠君爱国和宗教的本意有什么关系啊?”

    “国家繁荣,社会稳定,收入富足,才是幸福的最根本前提。在这个前提上,宗教如果发挥得好的话,就能使这三点最大化!”吕恒淡淡道:“宗教能够忠君爱国,就不会有人利用宗教发动叛乱,这样的话,国家安定,便有了保障,黎民百姓也不会受到战火之苦了!”

    “可是,君不仁,难道黎民百姓也不应该反抗吗?”法海和尚想了想后,直接把问题上升到了政治的范畴中。

    “当然可以反抗!”吕恒心里并没有什么忠君的思想,所以,听到法海的这个疑问后,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出来。!。

第五百八十三章 黄鹤楼

    “君不仁,当然可以取而代之!”吕恒笑了笑,一边摇晃这茶盏,一边说着这番,能让那些卫道士惊讶的下巴都掉下来的话。

    神sè轻松自然自然的样子,仿佛天下的事情,就没有能够让他放在心头上的吕恒抬起头,看到法海和尚愕然的样子后。摇头笑了笑。吹了吹茶水中的热气,抿了一口浓茶,耸肩道:“但是,这其中不应该出现宗教的影子!”

    法海和尚闻言,皱起眉头,不解的询问道:“信仰者仁厚,如果有宗教信仰的人成为一国之君,以仁厚待下,岂不是黎民之福?永正为何觉得他们不能参与其中?”

    法海说出这番话,倒也不是心存不轨,想造反什么的。而是仅就现在这个话题,进行的讨论。法海走过很多地方,当年的时候,还曾去过一趟天竺。天竺,就是宗教国家。也没见他们哪里不好的。

    吕恒没有第一时间反驳,闻言后只是笑了笑,身体微微后仰,背后靠着车厢,仲直了tuǐ,拍了拍后。

    抬起头看着法海和尚,淡然问道:“你听说过伊斯兰吗?”

    法海点点头,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这是存在于西域的一种宗教,在西域,信奉伊斯兰的人数很多!”

    “那你也应该知道,伊斯兰对待异教徒的态度吧!”吕恒笑着问道。

    法海愣了一下,低下头回忆片刻,像是想到了当年的经历,心有余悸的点点头道:“少数人很严厉!很极端!”

    吕恒看着法海那难看的脸sè,微微笑了笑,端起茶,抿了一口,慢悠悠的问道:“那你说,如果伊斯兰教发动百姓造反,推翻了国家。,建立了属于他们的宗教国家。到时候,掌权者,会如何对待你,还有你的那些僧众?”

    此时,车子行到了官道一侧的小路上。车厢有些颠簸,车里的桌子上的茶水,也洒了很多。

    吕恒连忙仲手,收起了桌子上的书籍,然后拿起麻布,擦去了桌子上的水渍。

    法海和尚静静的坐在那里,皱眉思索,一动不动。不知不觉间,法海的面sè已经凝重了起来。

    车帘liáo起,坐在最前方的烟云卫,探进头来,恭敬道:“公子,再有一个时辰,我们就要到达长江边了!”

    吕恒闻言笑了笑,拱手道了一声谢。

    烟云卫连忙拱手还礼。

    车帘放下,车厢里的光线再次yīn暗下来。

    长久的静默后,法海和尚,终是醒悟过来,长叹一声,苦笑道:“呵,正如你所言,如果宗教掌权的话,那将是一场灾难!是贫僧短视了!”

    一旁,打坐引气的阿贵,听到这番话后,睁开眼,好奇的看着法海。他不明白,法海这个宗教人士,为什么会如此说自己,还有自己的宗教。

    “如果是宗教掌权,定会在全国范围内大力推广他们的宗教。这一项举措,肯定会遭到其他教派的反对。要知道,信仰的改变,是世界上最艰难的。长此以往,必然爆发不可调和的矛盾。到时候,定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伊斯兰如此,佛教也是如此啊!”法海见阿贵一头雾水,笑了一声,有些颓丧的说道。

    历朝历代中,居心叵测之人篡改佛教教义,谋逆造反的例子举不胜举,就拿几十年前,就有弥勒教作乱。那些被灌输了弥勒教教义的信徒们,就像是一群疯子一样,对普通百姓,其他教派的人,实行残酷的虐杀。典型的信我者昌,逆我者亡。弥勒教作乱,极大的损耗了大周的元气,要不是先皇及时采取措施〖镇〗压的话,后果难以设想。

    “是这个道理!”吕恒伸出手,拍了拍法海的肩膀,安慰道:“所以,为了国家稳定,社会安宁。朝廷需要一个能够安抚大众的宗教!这是宗教发展的必然!作为宗教人士,你也应该有这方面的觉悟!”

    “那……就像刚刚所说的,如果皇帝不仁,该怎么办?”法海依然不解,皱眉询问。

    “皇帝不仁,就要有这个本事的人取而代之!”吕恒再次抛出了刚刚的论点,重新摆好茶盏,倒上三杯茶后,递给了其他二人一人一杯,淡淡说道:“不过,发动战争,乃是最后,也是逼不得已的手段。如果能够和平解决,是最好不过的了!”

    “自古以来,非正常的权力过渡,无不是伴随着鲜血和刀剑的!何来的和平解决?”法海和尚皱眉问道,貌似这个假设不成立啊。从来没听说过王朝的更迭,有和平解决的。

    在出家前,曾是地方有名的文人学士。算得上是饱读诗书,见解独到。即便是在出家后,也十分关心百姓民生。故而,在说起这些政治和历史的时候,法海和尚一点都不陌生。

    “所以啊,如果想要和平解决的话。就要从源头上来下手,要有一个实权机构,限制皇帝的权利!”吕恒抿了一口茶,神秘一笑,对法海眨了眨眼,指着北方,压低声音说道:“就像是太原的议事会……!”

    法海和尚不可置信的看着吕恒,张大嘴,愣了好一阵子后,失声道:“原来,你在太原设立议会,竟然是为了这个。好你个吕恒,真是胆大包天啊。下棋布局,都布局到了皇帝身上。”

    见和尚被自己吓得连嘴都何不拢,吕恒忍俊不禁之下,哈哈一笑,摆手道:“说说而已,当不得真的,哈哈!”

    法海和尚笑着摇头,眼中神sè很显然不信吕恒的这套说辞。

    笑过之后,吕恒突然变得有些沉默,转过头来,liáo起车帘,看着外面的景sè,笑了笑,轻声说道:“以前倒是真的想过,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想法有些天真!”。

    吕恒从窗外收回目光,看着法海道:“不是吗?”

    法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想了下,询问道:“如果你说的都能够实现的话,是不是这个国家真的能够长治久安了?”

    吕恒点点头道:“应该是吧!权力得到限制,腐败也会得到极大的遏制。而从古到今,一个王朝的衰败都是腐败和滥用权力导致。如果实现了法制,那么,这两点就会得到极大的遏制,而那时候,国家应该会长治久安的!”

    说罢,吕恒自嘲的笑了笑,身体后仰,靠在车厢上,摇摇头,长出一口气道:“不过,想要实现法制,还不到时候,至少现在不是时候法海轻笑着摇头,弯下腰,倒了三杯茶,端起一杯送到吕恒面前。随后自己也拿起一杯,抿了一口后,笑着说道:“虽然咱们三年前,在栖霞寺相遇的时候。贫僧替你看过面相。知道吕恒你非池中之物。”

    听和尚再次说起相面的事情,吕恒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和尚仰起头哈哈大笑,丝毫不介意的吕恒的鄙视,笑了一会儿后,和尚端着茶盏,定定的看着吕恒,钦佩道:“不过,后来,听说你做了帝师。贫僧当时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呵,这是真的。但是,今日听你说的这番话,当真是让贫僧心服口服啊!”

    和尚心悦诚服的看着眼前这个年仅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对吕恒行了一礼道:“帝师风范,名不虚传啊!”

    马车摇晃了约莫一个时辰后,终于到达了长江渡口。

    坐在马车里的吕恒几人,已经能够听到外面江水的bō涛声。原本干燥的空气中,也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liáo起车帘,秋日温暖的阳光洒进车厢,暖暖的留下一片耀眼的光斑。

    一股清新湿冷的空气,迎面扑来。

    “公子,我们到长江渡口了!”烟云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后,勒住马匹,转过身来,liáo起车帘,对车里的吕恒说道:“前面的兄弟已经安排好了船!”

    随后,吕恒几人下了车。便朝着渡口走去。

    柳青青几女在家中憋闷了好长时间,此次终于能够放下心出来游玩。一路上,兴致不减。就是到了这长江渡口,依然是莺莺燕燕,雀跃欢呼的样子。

    一群人踩着木板上了船后,柳青青几女便从包裹里取出了些吃食。在甲板上摆下了宴席。众人们席地而坐,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光。心情舒爽,好不自在。

    随着艄公的一声悠扬的号子声后,大船哗啦啦的拔起船锚,张开风帆,朝着长江上游而去。

    三日后,沿江而上的大船,停靠在了湖北黄鹤楼。

    之所以中途停靠,一来,是补充一下船上人员所需的给养。二来嘛,也是因为吕恒也对这座流芳千古,在文人墨客中,名气极高的历史名胜,素有“天下江山第一楼”美誉的黄鹤楼,充满了好奇。

    下了船,一部分烟云卫前去城区购买沿途所需的东西。另一部分,则是留守看守大船。

    而吕恒他们,则是在一队烟云卫的带领下,直奔黄鹤楼而去。

    一路上,心情大好的吕恒,主动为柳青青几女讲解着黄鹤楼的典故。

    听到吕恒说这黄鹤楼始建于三国时期,王婷芝顿时惊呼一声,掩嘴惊呼道:“那岂不是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四章 游玩(求订阅)

    “是啊!”吕恒笑了笑,伸出手指弹了下她那光洁的额头,轻声道:“好几百年了!黄鹤楼自古便是让文人墨客们,流连忘返的地方。所以,等咱们上了黄鹤楼,就能看到很多古代名人留下的传记!也是一道风景呢!”

    “那咱们算不算名人啊,要不要也留一个!”王婷芝嬉笑着说道,虽然听着像是玩笑,不过,眼里的神sè,倒还是蛮渴望的。

    呃……

    听到王婷芝的这个建议后,吕恒脑海里,不由的想到了前世的是在国内某些景点随处可见的“某某某到此一游”名言。

    哈,要不真写这么一句?

    嗯,如果写下,自己也算是开创了一代先河,真的很有吸引力啊。

    吕恒mō索着下巴,心里yīn暗的想着。

    “好不好啦!”王婷芝见吕恒沉思不作答,抓起吕恒的手,嗔怪的摇啊摇的。

    嗲嗲的声音,让吕恒顿时sèhún与授,浑身酸软。

    而站在一旁,正含笑看着这二人的柳青青,听到王婷芝的这声发嗲声后,不由的抱住了胳膊,齐齐打了个哆嗦。

    “好好好!”吕恒哈哈大笑了一声,搂着王婷芝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真的?”王婷芝仰起头看着吕恒,眼中满是〖兴〗奋之sè。

    吕恒微微一笑,点头道:“当然!”

    得到吕恒确认后,王婷芝咯咯jiāo笑,灵巧的躲开了吕恒的狼爪,然后跑到了一群姐妹身边。

    几个女子挤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神sè既有紧张,又有渴望,更多的是。一丝〖兴〗奋。

    吕恒屏息倾听了片刻,好像听她们在讨论什么。诗词。歌赋之类的。

    柳青青和王婷芝,可爱的皱着眉头,轻咬着嘴chún,似乎是在酝酿绝佳的诗文。那紧张忐忑的样子。看在吕恒眼里,真的好可爱。

    而柳青青似乎也察觉到了来自吕恒那里的包含笑意的目光。抬起头来,红着脸看了吕恒一眼,又连忙转过身去。拉着王婷芝商量诗文去了。

    偷听了好一会儿后。吕恒算是明白了。原来,人家想写的,根本不是什么某某某到此一游,而是想写下一首诗,与这黄鹤楼万古流传呢。

    真yīn暗,是在太不应该了。

    吕恒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心中暗自鄙视自己道。

    鄙视之余,吕恒心中也好奇。为什么,这个时代大家都热衷于在风景名胜的地方,留下自己的痕迹呢?文人墨客如此,就连普通百姓也都如此呢?

    身旁的法海和尚,听到吕恒这个问题后,愣了一下,随后笑着道:“天下熙熙攘攘来去,借为名利。能万古流芳,留下不朽美名,怎么会不喜欢呢?”

    法海和尚一语道破天机,吕恒恍然,mō索着下巴,转过头来,看着缀在身后,嘀嘀咕咕商量诗词的柳青青几女,微微一笑。

    自己想的是,写下一句,某某某到此一游。而人家柳青青他们,却是想着写一首诗词,能为这黄鹤楼锦上添huā。

    哎,这就是境界差距啊!

    沿着芳草萋萋的小路,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朝着黄鹤楼而去。

    田野中,金sè的麦浪如海,在绚丽的阳光下,折射出mí人的光彩。秋风吹来,麦浪轻轻起伏,带来了田野中,属于麦芽的甜甜香味,让人闻之yù醉。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再过几日,便是重阳佳节了。

    〖中〗国自古,就有重阳节登高的习惯。如此一来,武昌的黄鹤楼,变成了此地文人墨客登高怀乡的最佳去所。

    江南一带,文人极盛。即便是在这湖北武昌一带,也是如此。

    一路上,随处可见鲜衣怒马的富家公子,还有坐着轿子,在诸多人陪同下,一起前往黄鹤楼的大家闺秀。

    起着高头大马的富家公子,羽扇纶巾,面容俊逸,轻轻都一抖马缰,神采飞扬的路过那沿途的轿子。

    然后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目不斜视的君子mō样,心中忐忑的在轿子前微微停留,大声与同伴说一声,自己偶得一句诗词。

    在众多簇拥的期待中,公子咳嗽一声,朗声吟诵出来。

    一阵欢呼声中,公子哥却情有独钟,偷偷的看一眼那帘子微动的轿子。心中想着,轿子里的佳人,是否被自己的文采所吸引,芳心暗许之类的。

    但是,看到那帘子微动,佳人无音信后,公子哥面sè尴尬,咳嗽一声,骑着马,带着人疾驰而过,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公子,他们不冷吗?”马车上,阿贵赶着马车,诧异的抬起手中鞭子,指着前方那个骑着马,秋风拂面,衣襟飘飞的公子哥。见他在这凉飕飕的秋天,还在摇着扇子,狐疑的问道。

    “风度,与温度!”吕恒哈哈笑了笑,转过头来,看着阿贵道。

    “何解?”阿贵不明就里,纳闷道。

    坐在车边的吕恒微微一笑,打起二郎tuǐ,从脖子后的领口取出一把折扇,哗啦一声打开,在xiōng前摇了摇后,风姿不凡,高人mō样道:“为了风度,不怕温度!”

    阿贵恍然,长长的哦了一声。但随即看到公子也开始摇扇子,诧异道:“公子也是吗?”

    吕恒:“……”

    扑哧……

    一声悦耳动听的笑声,如银铃般响起,叮叮咚咚的在这风中传来,敲打在众人的心头。

    听到这声音后,吕恒顿时愣了一下,转过头,朝着身后马车车厢看去。

    而就在此时,车厢的帘子liáo起,柳青青一干女子,也正探出头,似乎在寻找着笑声的来源。

    与吕恒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后,柳青青似笑非笑的看着吕恒,掩嘴偷笑:“相公的风度岂非他人可比,一句风度温度,就能吸引人家大户小姐的注意。当真是手腕非同一般啊!”

    身旁,王婷芝和欧阳若兰。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嘴chún嘟起,幽怨的看着吕恒。

    而坐在一旁的苏倩倩,冷哼一说,转过头去。给了吕恒一个后脑勺。

    这飞醋……

    吕恒闻言,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我也是随口一说而已!”吕恒苦笑着。摊开手,无辜的解释道。

    柳青青美眸流转,盯着吕恒。哦了一声。黛眉微皱,手指拖着可爱的下巴,故意诧异道:“既是随口一说,那为何,妾身没有听过这等连珠妙语?姐妹们,你们听过吗?”

    “没有!”王婷芝和欧阳若兰。眼睛红红的,很受伤的摇头。

    “我听过呢!”就在此时。苏倩倩轻启樱chún,淡淡的说了一句:“不过,却是反过来说的!”

    虽然听口气,像是给吕恒推脱的。但,这句话却着实的吓了吕恒一身冷汗。

    这话,吕恒以前的确是说过。只不过,那是在塞外。

    当时,跟在自己身边的欧阳莫愁,给自己做了一套棉衣,准备送给吕恒。只是欧阳莫愁,心里蔫坏。非要逗一逗吕恒。

    当时,欧阳莫愁大半夜闯进吕恒的营帐,一把将吕恒身上的棉被扔掉。剩下吕恒穿着内衣,冻得哆哆嗦嗦的蜷缩在角落里,眼巴巴的看着女王范儿的欧阳莫愁。而欧阳莫愁就像是一个唐僧附体的坏大叔一样,拿着那崭新的棉衣,在吕恒面前摇啊摇,带着一脸坏笑,勾引吕恒道:“想要吗?”

    “想!”

    “你真的想要吗?”

    “真的想!”

    “想要你为什么不说?”

    伸手抓住,不放。

    “看来你真的想要?那你为什么想要呢?”

    “……”

    “想要不想要啊,为什么不说话呢?”

    “……”

    “哎,原来你不想要啊!”

    “我想!”

    “为什么呀?”

    “我冷!”

    “可是你吕大人风度翩翩,如果穿上这棉衣,会不会形象受损啊?”

    “为了温度,不怕风度!”

    “嘻嘻!真的?”

    “真,真的!”

    “那你学一声狗叫,我就给你!”

    “……”

    “嗯?不愿意?”

    “汪……”

    “乖!”

    ……

    那塞北的严寒,帐篷里的暧昧。一时间如电影画面一般,在吕恒的心头涌起。

    虽然想起那夜外面气温寒冷,滴水成冰。当时自己也被冻的哆哆嗦嗦的。但现在想起来,吕恒心里却是暖暖的。

    不知不觉间,一抹dàng笑,浮现在了嘴角。

    嘿嘿笑了两声后,突然发现不对劲儿。

    身上怎么凉飕飕的?

    吕恒回过神来后,顿时发现,四个女子,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那清澈如水的眼睛,仿佛能够看穿人心一样,让吕恒好一阵的心虚。

    “妹妹,她跟谁说的?”柳青青伸手握着苏倩倩的小手,眼睛却是一直瞄着吕恒,笑着问道。

    苏倩倩瞪了吕恒一眼,张开小嘴,就要爆料。

    吕恒脸sè变了变,随后低下头,抬起手,堵在嘴chún上,轻咳一声,仰起头,望着前方,烟bō浩渺的长江,淡淡道:“坐莲啊,推车啊!!”

    一句话说出,苏倩倩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伸出手捂住了红得发烫的脸,低下头,嘤咛一声,再也不敢说话了。

    “呸!”柳青青红着脸,轻呸一声,羞涩的瞪了吕恒一眼,低下头,心虚道:“坏痞子!”

    王婷芝干咳着,不自然的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姐姐,什么是坐莲呢?”欧阳若兰眨着纯真的大眼睛,拉着柳青青的手,纯洁的问道。

    柳青青脸更红了,一时间,羞涩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登徒子!”

    而就在此时,路过身边的那轿子,帘子一阵抖动后,里面传来了一声,羞恼的嗔怪声。

    吕恒:“……”!。

第五百八十五章 刘德辉其人

    那轿子里的小妞,不yīn不阳的嘲讽了吕恒一句后,连面也没有lù,便飘然而去。

    留下了一群对吕恒怒目相视,醋意大发的女子,还有头大如豆的吕恒,除此之外,没有留下一片云彩。

    吕恒无语,转过头来,询问护卫在车子旁边的烟云卫,没好气道:“她谁啊?”

    要不是顾忌身份,估计早就一句有病呢,说出来了。

    烟云卫策马上前,看着那远去的轿子,拱手道:“回公子的话,那个轿子是湖北巡抚的家轿,里面做的,应该是刘大人的家眷。还有呢,小人刚刚打听了一下,听人们说,今天是湖北巡抚刘德辉大人,千金的生辰。刘大人今天相约湖北大小官吏,在黄鹤楼上,为他的爱女庆生呢!!”

    李德辉?

    听到这个名字,吕恒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当年在江宁的时候,武宁远曾经说起过此人。吕恒回过神来,惊讶道:“武宁远的手下?”

    对刘德辉这个名字,吕恒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据武宁远所说,当年湖北因贪官污吏横行,百姓造反。境内多匪患,但此人上台后,以铁血手腕镇压了叛乱,并且对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大加杀伐。不出一年,湖北局势平定。

    皇帝称赞此人,乃是大周王室的佩剑。

    不过,也因为他杀人太多。而得罪了不少权臣。如果不是武宁远保着他,估计这家伙,早就被人暗算死了。

    不过,这些事情凡是大周官员,几乎都知道。,吕恒对此人记忆犹新的是,他曾经帮过自己一个大忙。

    呃……

    虽然当时自己并不知情,貌似还有些麻木后知后觉。

    至于说,帮的什么忙。

    咳咳,吕恒偷偷的转过身,看一眼帘子微动的车厢,心里有些气虚。

    吕恒吃惊不小,车厢里的苏倩倩更是吃惊不小。听到这个名字后,苏倩倩身体微微一颤,连忙开口问道:“巡抚李德辉大人?”

    说话的时候苏倩倩的声音,轻轻颤抖着,像是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情绪一样。

    “是的,大当家!”烟云卫拱手行礼,笑着回答道。

    得到确认后,苏倩倩眼里神采连连,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是他!”

    当年,苏倩倩被安家强娶。后来途径湖北的时候。突然间半路杀出一路山贼,便把迎亲队伍给抢了。

    当时,自己吓得脸都是白的,坐在轿子里,动也不敢动。

    不过,随后过了一会儿外面的杀喊声停下来后,苏倩倩听到有人朝着轿子走过来。

    当时,苏倩倩手中紧握着匕首,随时准备为了自己的清白,而了解自己的xìng命。

    不过,轿子的帘子被liáo起。

    那个强壮的山贼,却很恭敬的拱手询问了一声,自己是不是苏倩倩?

    苏倩倩害怕的浑身哆嗦但还是战战兢兢的回答,自己就是。

    而那山贼听到自己确认后咧嘴一笑,lù出了满嘴的大白牙。转过头来,对身后的人招呼了一声道:“找到了!”

    随后,那山贼很恭敬的拱手,对自己道说他们是奉命前来营救自己的,让自己不要担心。

    苏倩倩发现这群人的表现,并不像是要抢自己当压寨夫人的。心里便稍稍放松了些。随着那山贼下了轿子。

    发现,前方不远处,一个穿着官袍,虎背熊腰的胖子,正手里握着腰间的刀柄,叉着腰,跟一群山贼商量着什么。而在他们的脚下,则是一群抱着头,战战兢兢的俘虏。

    那胖子转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后。咧嘴一笑。

    苏倩倩吓得jiāo躯颤抖,脸sè发白。

    后来,苏倩倩听到那又黑又高的山贼,对那胖子说什么,李德辉,不要吓唬人家!那女的身份不一般,是王爷好友的未婚妻之类的话。

    听到这番话后,那胖子的脸sè很快便变得和蔼起来,像个弥勒佛一样,抱着肚子对自己哈哈哈一笑,然后送给了自己一些金银细软。

    随后,胖子带着自己家仆,策马离去。

    后面,那些山贼们,目送胖子离去后。抽出刀,将那些跪在地上的安家家丁,全部都杀死了。

    后来又黑又壮的山贼,带着一个叫侯三的人离去后,自己就莫名其妙瑕的成了那帮山贼的老大。

    再后来,自己习惯了大当家的身份,也开始带领山贼谋生了。

    直到去年的时候,王五上山。

    苏倩倩才明白,这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当初在江宁,自己的请求被吕恒拒绝后。身为忘年交的宁王爷,却一门心思想着替自己,拉郎配。

    见自己被安家的人娶走后,武宁远便派手下,率先赶到湖北,并与湖北巡抚,李德辉狼狈为jiān,在路上截杀娶亲队伍。替吕恒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都说人在危难的时候,感情是最脆弱的。

    当时,自己身无分文的时候。刘德辉扣扣索索的从自己身上,从手下身上敲来了一百多两银子,送给了自己。,当时,苏倩倩真的很感动。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想着能够报答那位巡抚老爷。

    不过,后来,世事无奈,造化弄人。自己成了匪,而人家却是官。

    不可弥补的鸿沟,就这么出现在了双方面前。

    本以为,此生没有机会报答了。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与恩人刘德辉不期而遇。

    “妹妹,你认识这位巡抚老爷?”王婷芝见苏倩倩情绪jī动,凑过来,伸手握着苏倩倩的手,轻声问道。

    苏倩倩笑了笑,重重点头,眼中闪亮,jī动道:“他和王五将军一样,对妹妹有救命之恩,都是妹妹的恩人!”

    作为大fù,柳青青表现的足以担纲重任。听到苏倩倩说出实情后,柳青青心中大定,也对这位刘德辉非常感jī,当即开口道:“有恩就要报,我们吕家知恩图报,自然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更不能让恩人寒了心!”

    柳青青低头沉吟片刻后,liáo起车帘,对骑着马走在车子四周的烟云卫道:“来人,把那个玉玲珑拿过来!”

    “姐姐,这,这不行啊,玉玲珑乃是吕郎给你的……”苏倩倩大吃一惊,连忙拉住柳青青,摇头拒绝。

    “好妹妹,咱们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呀!”柳青青嫣然一笑,伸出手抚mō着苏倩倩的三千青丝,柔声说道、。转过头来,穿过车帘,看一眼坐在车子前面,明显有些hún不守舍的吕恒,笑了笑,开口道:“吕郎,你说是吧!”

    “是!”吕恒心虚之下,声音就有些高了。

    “哼!”看到吕恒如此袒护苏倩倩,即便是家中大fù,为了家中安定着想,柳青青心里也有些酸酸的。

    那玉玲珑,自己也很喜欢呢!

    都怪相公!

    作为陪伴在吕恒身边,时间最长,知道事情最多的,柳青青对吕恒的那点小九九,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说起苏倩倩这件事,她心里跟明镜儿似地,相公当时,可一点都没在意人家。要不是宁王爷出手帮忙,估计苏倩倩此时还在云山境内当土匪呢。每日里期盼着不切实际的梦想,孤芳自赏。

    现在,自己为了帮吕郎补这个空档,把自己很喜欢的玉林龙捐了出去。

    可是,他呢。

    为了让苏倩倩开心,连一句好话都不跟自己说,就说了一个好字。

    哼,真偏心!

    柳青青心里越想越难过,美眸中的幽怨之sè,逐渐有向泪水发展的趋势。

    呃……

    吕恒看到柳青青那泫然yù泣的样子,顿时头皮发麻。

    心中感动柳青青为自己付出的同时,也在赞叹,这女子如发丝般柔软的内心。

    当真是水一样的女子啊!

    吕恒低着头,心中叹息一声后,抬起头来,看着嘟着嘴,眼圈红红的柳青青,咳嗽了一声,改口道:“好……是好,不过,那是为夫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柳青青闻言,神sè明显愣了一下。等看到吕恒眼中的那一抹柔情后,心里的苦涩,顿时被一股暖流所冲开。

    “叔叔啊!”不知不觉间,那句hún牵梦绕的声音再次响起。

    柳青青眼里有些湿润,咬着嘴chún,静静的看着吕恒,低下头,小手揪着裙角,低声呢喃。

    吕恒心头跳了跳,凑上前去,伸出手握住了柳青青的柔荑,微微笑了笑。

    转过头来,看到苏倩倩神sè有些落寞的低着头,大概是为吕恒的横插一杠,觉得心里不舒服。

    吕恒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抓住了苏倩倩那凉丝丝的手掌,用力捏了捏后,抬起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xiōng口,坚定道:“放心吧,刘德辉不光是你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他的!”

    苏倩倩听到吕恒说,刘德辉是他们二人的恩人后,心里甜丝丝的,低着头,红着脸,轻声嗯了一声。,而坐在身旁的,王婷芝和欧阳若兰,看到吕恒跟柳姐姐和苏妹妹郎情妾意,却好像把她俩忘记了一样。

    二女对视一眼,撇撇嘴,低下头,轻声叹息一声,一脸的我很伤心的表情。!。

第五百八十六章 渊源(求月票)

    马车吱吱呀呀的前进着,在这官道上,卷起一阵纷扬的尘土。道路两旁,落叶纷飞,枯黄的败叶,铺在地上。

    马队经过,大地震颤。道路上枯败的落叶,仿佛经不住马蹄的声响一般,纷扬而起。

    深秋季节,天气也变得寒冷起来。

    彪悍的战马,嘴里喷着白气,步伐矫健的踩踏着大地,缓缓走过马背上,身材魁梧,带着一身彪悍的军人气质的烟云卫,神sè沉稳,目光如出鞘的剑刃一般锋利。

    官道上的行人们,在避让马队的同时,也在猜测着这些人的来历。

    有几个文人mō样的秀才,躲闪之下,扭了腰。

    回过神来后,鼻孔朝天的指着那些烟云卫骂上一两句:“匹夫而已!”

    而这时,恰巧烟云卫转过了头,扫了他一眼。

    那秀才咕咚一声吞了一口口水,双tuǐ一软,竟然是被烟云卫吓得倒在了地上。

    “砂比兄,怎么了?”身旁,同伴连忙上去,搀扶着书生,不解的问道。,被一群人成为砂比的书生,脸sè煞白,颤抖着手指着已经策马离去的那个武士,嘴chún发白,喃喃道:“那人的眼神……好可怕!”

    到了上午十点多的时候,烟云卫簇拥下的马车,到达了黄鹤楼下。

    下了马车,抬起头朝着前方看一眼。

    只见,蔚蓝高远的天空下,那雄浑奇伟的黄鹤楼,如同一把利剑一般,直插苍穹。

    在这飒爽的秋风中,更显沧桑和雄伟。

    通往黄鹤楼的门口,一队队衙役,再次巡逻。严阵以待,防止刺客进入。

    李德辉得罪人无数,尤其是他武人的身份,更是被一些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这些年,要不是这李德辉本身就有一身好武艺,估计早就卖身黄土了。

    学子们看到这一幕后,心中悚然。战战兢兢进入,低眉顺眼的样子。生怕那些兵大哥,心里不爽,把自己认作是歹人,一刀砍过来。小命不保。

    而受到邀请的宾客们,则显得气度风发,跟衙役们打上一声招呼,坐着轿子就上去了。

    衙役们四散游走着,突然间,看到台子下面,走来一队武士后,衙役们顿时心中凛然,聚在了一起。

    他们眼中满是警惕之sè,手握着刀柄,死死的盯着台下的这一行马车停下后,那些骑在马上的武士们,也相继翻身下马。

    随后,在一个身穿袈裟的和尚,和一个独臂的壮汉也相继走了出来后。一个书生,带着四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从马车中走出来。

    翻身下马后,烟云卫立即散开,注意四周动向。动作整齐划一,相当专业。

    “这些是什么人?”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衙役,死死的盯着下面的那些烟云卫,沉声询问身旁的同伴道。

    “看他们的动作,像是行伍出生!”同伴脸sè也不好看,低声回答道。

    “哪个部队的,没见过啊!”刀疤脸低声说道,言语间,充满了狐疑。

    “你当然没见过,那是烟云卫,帝师的贴身卫队!”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朗笑声,洪亮之极。

    衙役们闻言后,连忙转过身,对来人拱手行礼道:“将军!”

    来人正是湖北巡抚李德辉,如今,年近五旬的李德辉,虽然头发有些花白,但双目依然炯炯有神。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直穿人心。配合上他那虎背熊腰的腰杆,端的是一条好汉子。

    只是,在他走路的时候,脚步有些蹒跚。那是因为年轻的时候,跟随武宁远作战。被流矢射到了脚筋,落了个残疾。

    李德辉xìng格洒脱,不拘小节。在军中的时候,人缘极好。也正是因为他善于处理与旁人的关系,武宁远才把他推到了这个位置上。

    不过,俗话说,任何人都有逆鳞所在。李德辉也不例外。

    李德辉的逆鳞,就是他的身体。准确的来说,是他的左tuǐ。

    如果说,同僚中有人叫他李大愣子,李德辉估计也是笑笑,不去理会。但是如果有人敢叫他李瘸子。那绝对是不死不休的。

    传闻当年,李德辉刚刚当上巡抚的时候。下来传旨的太监,眼光高的很。一脸不屑的叫了李德辉一声李瘸子。

    结果,被刚从军中退下来,还没来得及洗去一身血煞之气的李德辉,盛怒之下,一刀砍掉了脑袋。

    这件事传到东京后,皇帝震怒,直接大笔一挥,再次发出了一道圣旨。直接把他从正三品的官员,贬成了从九品。

    不过后来,等风bō过去以后,皇帝心中愧对被贬谪到江宁的八弟,心中思索好久后,又一道圣旨把李德辉官复原职了。

    这件事后,人人都知道了,这个莽夫的逆鳞所在,所以,再也没有人敢称呼他瘸子了。

    “叫大人!”李德辉无语的抬起手捂着额头,头疼的说道。看他的神情,好像为这个称谓很是烦恼。

    “兄弟们叫了您二十年将军,改不了了!”刀疤脸嘿嘿笑着,tiǎn着脸道。

    “随你们吧!”李德辉没好气的摆摆手后,拖着病tuǐ,抬脚就要往下走去。

    刀疤脸见状,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拦住他的去路,担忧道:“大人,那些人……”

    李德辉哈哈大笑,仲出手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膀,道:“那书生是王爷的好友!也是本官的好友!”

    随意说了一声后,李德辉抬起手朝着身后摆了摆。便踩着台阶,径直朝着下面走去。

    一路走到吕恒面前,李德辉停下脚步,拱手对吕恒行礼:“湖北巡抚李德辉,见过……”

    吕恒见他行礼,连忙躲开来,哭笑不得道:“李大人这是干什么?姑且不论在下此时是个草民,就是你李大人当年的恩情,也不应该是您向我行礼啊。您该不是故意寒颤吕某呢吧!”

    对于李德辉能够认出自己来,吕恒一点都不诧异。

    一路上走来,烟云卫已经发现了大批跟踪自己的人。

    不过,想来那些人都是东京来的,而且得到了皇帝的授意,重要的是他们对自己也没有敌意,吕恒也就没有去理会他们。

    李德辉作为一省巡抚,自然有他的渠道,甚至是,接到了相应的命李德辉见帝师没有一点架子,心里好感顿时大增。哈哈大笑一番后,依然是固执着行礼。

    “大人莫要躲避,这一礼,您受得起!”李德全坚持着行完礼,抬起头,眼里满是崇拜之sè看吕恒,敬佩道:“突厥漠北一战,尽扫我大周百年积弊。

    让我大周军队扬威四海,老臣虽然已不在行伍,但听到这个消息后,仍然是心中jīdàng,感慨万千啊!”

    吕恒摇头笑笑,上前一步,搭着李德辉的肩膀,打趣道:“李大人您要是这么说,就找错人了。发动漠北战争的乃是金銮殿里的皇帝,指挥战争的乃是太子殿下。能让这场战争打赢的,是数以万计,悍不畏死的将士!跟吕某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哈哈!”

    李德辉笑了笑,低头沉吟片刻,抬起头,眼里满是热忱之sè,嘿嘿笑着道:“谁功谁过,天下人都是有眼睛的!”

    吕恒闻言,退后一步,歪着头,打量着李德辉,半晌不说一句话。

    “怎,怎么了?”李德辉被吕恒这目光,看的浑身不舒服,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诧异问道。

    吕恒叹了一口气,仲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淡淡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升不了官了!”

    李德辉愣了一下,随后突然间,大笑起来:“大人说得对,不过,如果有话不敢说,有事儿不敢做,这鸟官不当也罢!哈哈!!”

    二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三言两语下来,很快就熟络起来。

    李德辉对这位名满大周军队的军师,仰慕已久。而吕恒也感jī他当年的仗义出手。加上二人中间,有武宁远这个桥梁。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拘束。

    一时间,二人关系从陌生到熟络,转变的极快。

    二人勾肩搭背之时,苏倩倩liáo起裙摆,缓缓的走了过来。

    “民女苏倩倩,见过恩公!”苏倩倩苒苒一礼,轻咬着嘴chún,恭敬的对李德辉道。

    正与吕恒说着北方战事的李德辉,听到这声后,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见这当年还是个小丫头的女孩儿,如今已是夫人打扮。转过头来,看着吕恒,嘿嘿一笑,眼里满是捉黠是之sè。

    吕恒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摇头笑笑。

    李德辉摆摆手,大大咧咧道:“嗨,夫人切莫多礼,李某受不起啊!。吕公子的事,就是李某的事。帮公子做事,是李某应该的。有什么好感谢的!夫人赶快请起!”

    身旁,吕恒mō索着下巴,微微笑了笑,对正抬起头来的苏倩倩,眨了眨眼。

    苏倩倩脸红了一下,瞪了吕恒一眼,便轻轻站起来了。走到了吕恒身边。

    李德辉没有把当年的事情放在心上,随口说了一句后,便拉着吕恒,笑着说道:“今日,乃是小女生辰,黄鹤楼中已经备下了酒菜,大人和各位夫人,便随我前去吧!”

    “那,就多有叨扰了!”吕恒拱手笑了笑,道了一声谢。

    李德辉哈哈大笑一声,摆手不介意道:“大人何出此言啊,您是贵客,您能来,是我李德辉的福分呀!哈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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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账房介绍: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底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郑愁予《错误》极品账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极品账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极品账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