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第二更求订阅)
当吕恒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将这裘千仞搀扶起来,嘘声温暖的时候。身后,苏债债望着吕恒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低下头默然不语了。
事情到了现在,这祭祀山神的大典,已经变得没有异议了。
在吕恒的鼓励下,裘千仞再次自信起来,登上高台,宣布了中岳庙的紫金道长,乃是不折不扣的妖道。而这祭祀大典,乃是邪之又邪的邪恶活动。
最后,裘千仞跪在高台上,声泪俱下的痛诉自己的失职,恳求百姓们原谅。
百姓们没有去管这当官的如何说,他们只是茫然,无助的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曾几何时,他们的孙儿也是被从这里丢下去的。
当时,不管这祭祀大典是邪是正,总的来说,是给了他们一个心理安慰:我的孙儿,是为了郑州百姓的安康而死的。
但是,如今,知府大人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让那些惨死在悬崖下的孩童,成了枉死的冤hún。
百姓们没有愤怒,只有死一般的绝望。
吕恒在看到一些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有一些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双目无神的朝着悬崖边走去后,心里顿感不妙。
转过头来,看到裘千仞站在那里漠然的看着走向悬崖的百姓,神sè闪烁,似乎无动于衷的样子。吕恒眼睛微微眯起,眼里闪烁了一抹慑人的寒光。恢复正常后,缓缓走到裘千仞身边,搭着他的肩膀,低声对他说道:“裘大人,如果在郑州发生一千百姓跳崖自尽的事情,不说大周律令了,就是朝臣的口水都能把你淹死到时候恐怕陛下也保不住你!”
裘千仞恍然惊醒,脸上挤出一丝难堪的笑容,拱手对吕恒行礼道:“谢大人提醒!”
随后,裘千仞连忙招呼着衙役兵勇们,上前去阻拦百姓们继续往悬崖边走去。
一时间,裘千仞那肥胖的影子,在人群里穿梭不断,忙得不亦乐乎。
而此时,苏债债走到了吕恒身边,看着在人群里吆五喝六,装模作样的裘千仞,咬了咬嘴chún,犹豫问道:“吕郎,这知府大人,真的就没事了吗?”
吕恒转过头来,看到苏债债那神伤的样子,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手指头在她那小巧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没好气的看着怀里jiāo羞的女子,笑道:“你说呢?”
“我不知道!”苏债债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掉转头去,撇嘴道。
吕恒笑了笑,转过头来,盯着裘千仞的目光,已经是杀机崩现。
话语虽然平静如初,但那其中的寒意,却让身周的烟云卫都感觉到蚀骨的寒冷。
伸手在苏债债的肩膀上拍了拍,淡然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低下头整理着自己的袖口,吕恒平淡的对身旁的王明义道:“王明义,你下去布置吧!”
“是!”王明义神sè一凛,拱手沉声领命后,带着十几随从先行告退了。
而身侧的,苏债债听闻此言后,jiāo躯一颤,转过头来,眸中满是欣喜之sè的看着吕恒。
看着眼前男子,那棱角分明的脸庞,tǐng拔的身姿,还有那双明净如水的目光,苏债债轻轻咬了咬嘴chún,脸颊上掠起了一抹jiāo羞的粉红之sè。犹豫了一下后,踮起脚尖,轻轻的在吕恒的脸颊上轻啄一下。
“谢谢你,我爱你,吕郎!”
看到大当家如此豪放,烟云卫门齐齐瞪大了眼珠子,满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苏债债转过头,看到身旁的烟云卫,愕然的盯着自己。心里一慌,轻啊一声,低下了头去。
吕恒哈哈大笑着,揽着苏债债的腰肢,春风得意。
“嘿,贫僧就知道!”就在这时,害人精法海走了过来”胖和尚毫不避讳吕恒和苏传债的亲热,拍着手叫好,哈哈大笑着说道。
看到这个胖子,吕恒就来气,转过头来,直接起脚踹过去:“滚!”
“吕恒啊,你就是这样迎接你的故友啊!”法海很受伤,幽怨的目光让身旁的人一阵恶寒。
吕—恒却不吃这一套,一摆手,没好气的骂道:“少来这套,你把老子搞得有多狼狈,你知道吗?”
“得!”法海和尚翻了个白眼,哼哼道:“如果别人说这话我还行,至于你吗,yīn险狡诈,我就不信,你没有留后手!”
见吕恒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法海和尚也不尴尬,嘿嘿笑着走过去道:“哎,说真的,贫僧观这裘千仞的面相,发现他印堂乌黑,这两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搞不好会有xìng命之忧。嗯,吕恒,你说,准不准?”
吕恒歪着头,看了一眼这个妖言huò众的妖僧,撇撇嘴,一脸的不屑。
身边还有十八罗汉和戒律院的主持,法海和尚被吕垣这一记无视的目光扫过,顿时觉得大跌面子。咳嗽了一声,红着脸道:“哎,给个实话呗!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忍心贫僧这张老脸掉在地上,任这帮秃驴笑话?”
看到法海和尚吃瘪的样子,吕恒有种再次回到了四川青城山的感觉。
带着对往昔美好生活的回忆,吕恒心情舒畅,哈哈大笑。
目光随着那个在人群里,振臂高呼的裘千仞移动了片刻后,眼里闪过一抹厉sè,mō索着下巴,点点头道:“很准!”
“你们看,你们看!”得到了吕恒肯定的回答后,法海和尚得意的都快飘起来了。胖嘟嘟的身体,在原地绕着圈。大肚腩抖啊抖的。胖胖的脸上,满是得意之sè,叉着腰对身旁的徒子徒孙们炫耀道:“怎么样?本师叔祖的相术怎么样?”
一群和尚吭哧吭哧的笑了一声后,随后,双手合十,肃然道:”师叔祖法力无边,弟子佩服!”
被一群人夸着,法海和所的胖脸都乐成了一朵花。
叉着腰,放肆的哈哈大笑。声音如雷贯耳,传遍了整个平台。
就连那些刚刚双目失神,宛若行尸走肉的百姓们,都神情为之一振,回过了神。
这般动静之大,引得那个人群里的裘千仞诧异转过头来,眼里满是惊骇之sè盯着法海和尚。
法海和尚突然间收起笑脸,缓缓的liáo起身上的破烂袈裟,伸出手,竖起中指对那裘千仞狠狠一顶。
裘千仞顿时面sèyīn沉,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片刻后,那个起初被吕恒派去偷情报的烟云卫,满载而归。
脸蛋红扑扑的对吕恒嘿嘿一笑,然后伸出手拍了拍鼓囊囊的腰间。眼里神sè,示意,那些重要的东西,全部都在这里了。
吕恒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抽出了一张信纸看了一眼。
没错,就是这个。
“你是怎么找到的?”吕恒诧异问道。
其实,吕恒说出让他去偷情报的话后,突然很后悔。
因为,对方不识字。
吕恒生怕这家伙,找不到东西,即便找到了,也找到一些破烂。
但是,看现在这些偷来的情报。伊然是精品中的精品。其中任何一张书信,都足以要了裘千仞的项上人头。
惊讶之下,吕恒不由的对,这个不识字的家伙,怎么找到的情报,感觉到极为的好奇。
“卑职进去以后没多久,就有一个衙役偷偷mōmō的走了进来。卑职肯定在想,这很有可能就是那狗官派人来销毁证据的。于是卑职便躲在房梁上,一直等那衙役把东西找出来后,突然跳下来,一掌击毙了他。这些东西,都是那个衙役找到的!”烟云卫嘿嘿笑着,挠挠头,憨厚无比。
“好一招釜底抽薪之计,哈哈!”听完这个魁梧汉子汇报后,率先发表感想的,竟然是法海和尚。
不过这和尚显然不怎么靠谱,一张嘴就是釜底抽葬之计。
呃……
这跟釜底抽薪,有……关系吗?
身旁,十九位僧人满头黑线,尴尬的低下头,装作不认识这位不着调的师叔祖。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太室山。
前来集会的百姓们,在家人的搀扶下,失神落魄的抱着怀里的灵位,坐下了太室山。
等百姓们离去后,吕恒等人,也走下了中岳庙。
当青sè的暮气笼罩了郑州古城的时候,吕恒一行人再次回到了这座千疮百孔的城池。
一路无话,等进了郑州府衙大堂的时候。
裘千仞发现,郑州城的大小官员,全部都聚集到了大堂里。而且,四周的衙役们也被撤换掉,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群冷面的正规军士兵。
而且,这些士兵们,裘千仞之前从未见过。
“你们这是……”裘千仞惊疑不定的看了一眼那些士乓们。随后转过头来,看着那些浑身颤抖不已的下属,心里莫名一慌”偷偷的瞥了一眼已经上座的帝师,吞了一口口述,疑huò不定的询问那些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官员。
而那些被他询问到的官员,像是见了恶鬼一样,吓得连忙躲闪。
一时间,裘千仞走到哪里,那里的官员就一哄而散。宛若一只饿狼,进入了惶恐不安的羊群一样。
“裘千仞,你可知罪?”
就在此时,坐在了知府大椅上的吕恒,放下了茶盏,身体微微前倾,眼里带着慑人的杀机,沉声问道。!。
第五百五十八章 因果循环(三更求订阅)
“裘千仞,你可知罪?”
门口,数百全副武装的士兵,将这大堂包围的严严实实。
大堂中,杀气凛然的烟云卫门,如同下山猛虎一样,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些面sè煞白,惶恐不安的官员。
主位上,王明义和苏倩倩分站两侧。
中央,吕恒端着一盏清茶,吹了吹茶盏中漂浮的茶叶。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问道。
裘千仞脸sè变了变,随后便恢复了正常。眼睛眯着,看着主位上的吕恒,仲出袖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冷笑着道:“吕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下官愚钝,听的不太明白!”
“你会明白的!”吕恒嘴角翘起,掀起一抹讽刺的笑容。随后直起腰来,朝着门外喊道:“带上来!”
话音落下,两个训练有素的士兵,拖着一个被的打得半死,满脸血污的衙役,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被扔在大堂冰冷址.板上的衙役,在看到了裘千仞后,浑浊的眼里顿时冒出了求生的光芒。挣扎着爬到裘千仞的身下,沾满了血双手抱着裘千仞的大tuǐ,哭喊着道:“大人救我,大人救我啊!”
“这个人,你认识吧?”吕恒冷冷一笑,盯着裘千仞道。
早在那在看到那衙役的时候,裘千仞就心感不妙。此时,被这衙役抱住tuǐ死也不放。裘千仞顿时大怒,抬起一脚,将这衙役踹开:“滚开,本官不认识你!”
气急败坏的将那衙役踹开后,裘千仞转过头来,怒视着吕恒道:“哈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找个疯子便要诬陷下官吗?”
看了一眼那被裘千仞一脚踹的满嘴都是血的衙役,吕恒冷冷笑了笑,砸吧着嘴,眼里满是赞赏之sè道:“裘十仞·你连对你忠心耿耿的老仆都能下的去手。不得不说,你还真是个人物啊!”
“好吧,既然你不认识此人,那这些东西你该认识吧!”吕恒笑了笑·伸手把桌子上的一个布包拎起来,晃了晃,淡淡说道。
刚刚在那衙役被拖上大堂的时候,裘千仞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不过,那时候,他还是心存侥幸,希望这个仆人把那些东西都烧掉。
但是现在·看上去似乎这个废物失手了。
裘千仞神sè剧变后,竟然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嘴上挂着一抹笑容,眯着眼睛,盯着那布包。什么话也不说。
吕恒盯着裘千仞看了一会后,摇头微微一笑,叹道:“说真的,吕某此时还真是佩服你。人证物证俱在,还能保持脸不变sè。裘千仞·是个人物啊!”
说完话后,吕恒摇头笑笑,将那布包放在桌子上后。转过头来·眼中带着笑意,盯着裘千仞。
一阵沉默后,低着头,神sè变化的裘千仞像是放下了心中巨大的包袱一样,身体骤然一松。
仰起头哈哈大笑一声,冷笑道:“没错,是我干的。不过,那又怎样?”
此言一出,大堂内外的那些士兵,不禁暴怒。
裘千仞此举·俨然是犯了众怒。
“的确不能怎么样!”吕恒盯着他许久,突然间笑了。随后,端起茶站抿了一口后。抬起头,看着面lù得意之sè的裘千仞道:“最多就是把你脑袋砍了!除了这之外,本官实在想不出来,还能把你怎么样!”
“姓吕的·你敢!”听到吕恒说要杀自己的话后,得意洋洋的裘千仞,不由的面sè一变。抬起手,指着吕恒,沉声喝道:“我姐姐乃是当朝懿贵妃,你杀我,就是杀皇亲。吕恒,你敢杀我,我就让你陪葬!”
站在吕恒身旁的苏倩倩,在听到这话后,脸sè微变。转过头来,看着吕恒的目光中,满是忧sè。心中担忧之下,不由的伸出手抓住了吕恒的胳膊。
吕恒转过头来,对她微微笑了笑。伸出手在苏倩倩有些冰凉的手上拍了拍,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
转过头来,看着sè厉内荏的裘千仞,吕恒鄙视道:“这个年代,有拼亲爹的,有拼义父的。这拼姐姐的,本官还是头一次听说。哈,你姐姐是懿贵妃不假。不过,先皇在世的时候,就命令后宫不得参政。你说,你姐姐能保得住你吗?嗯?”
吕恒不屑的扫了一眼这裘千仞,撇嘴道:“再说了,就你犯下的这等罪过,别说是你姐姐了,就是王母娘娘来了,也保不住你!!”
“吕恒,你,你敢杀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裘千仞此时是真的慌了,想逃跑,但是被那大堂两侧的士兵一脚踹倒在地,棍棒压在身上动弹不得。趴在地上的裘千仞,红着眼睛,不甘心的威胁道:“我姐姐一定会杀了你的,让你给我陪葬的!”
吕恒像是没听见一样,伸手掏了掏耳朵。然后双手撑着椅子扶手,缓缓站起来后。仲了个懒腰,舒服的shēn吟道:“好了,别嚷嚷。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洗干脖子,安心的等死吧·的时候,给本官拖个梦。本官很想知道,第十八层地狱里,是不是真的有刀山火海,油锅分尸!”
吕恒站起来后,背对着裘千仞说了一番话后。便带着苏倩倩走到了后堂后面。
大堂里,官兵们见吕大人离开后,对视一眼,突然间齐声爆发出一声狞笑。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揉着拳头,噼里啪啦的响着,狞笑着,朝着脸sè大变的裘千仞走去。
在山上的时候,他们可是听到了那个老fù人说的话。
自己的同袍在前线拼命,这帮怕死的狗官却躲在后面,祸害兄弟们的家人。罪该万死啊!
在中岳庙后面的山坡上的时候,要不是有军师拦着。烟云卫门早已冲了过去,把这个肥头大耳的狗官活劈了。
现在军师离去,而且临走的时候,还给了自己一个眼sè。
烟云卫门那里还不明白,军师这是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你,你们想干什么?”裘千仞面如死灰,恐惧的看着这群包围过来的军汉。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后面。
军汉们在看到这一幕后,不由的一愣。
对视一眼眼里满是茫然之sè。
不过,其中一个烟云卫在看到裘千仞捂着的地方后,想了片刻,顿时意识到这厮原来把我们当成龙阳了。
烟云卫感觉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样,顿时大怒。抬起一脚,就朝着裘千仞的小弟弟吹了过去。
嘭的一声,裘千仞直接被踹的飞出了一米远。
啪的一声帅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握着小腹,惨呼连连。、
“别打死了!”烟云卫招呼了一声后率先冲过去,朝着裘千仞的屁股上踹了过去。
闻言后,众士兵们嗷的一声,一哄而上。将那裘千仞围在中间,拳脚相加。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生怕出人命的烟云卫把那些士兵们拉开。随后,朝着地上看了一眼,顿时吓了一大跳。
看到那裘千仞鼻青脸肿披头散发的躺在那里。嘴里咳着血的惨状。烟云卫呸了一声,掉转头,朝着门外喊道:“军医!”
“这位大哥这等人打死算了,干嘛还给他治伤?”一个士兵不满的问道。
烟云卫白了他一眼,笑骂道:“你知道个屁,治好了,咱接着打!”
“哦!”士兵闻言,顿时肃然起敬,伸出大拇指,赞道:“大哥英明!”
而躺在地上,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裘千仞,在听到这句话后眼前一黑,直接气昏过去了。
内堂。
光线昏暗,烛火如豆。
吕恒坐在椅子上,身旁苏倩倩很勤快的端茶递水。
面前,几个南营的军官,坐在那里如坐针毡,浑身不舒坦。
当看到苏倩倩将茶盏,送到他们面前后。这几个军官再也坐不住了,连忙站起来,客气道:“怎敢劳夫人动手!”
座位上,吕恒微微笑了笑,抬手缓缓对他们道:“喝吧!”
得到了吕恒的示意,这些军官这才惶恐的伸出手,将茶盏捧住。不过,他们依然没有做下,而是站在那里,局促不安的看着吕恒……
他们偷偷的抬起头,打量着这位刚刚在北线大败突厥,火烧突厥三十万精锐骑兵的传奇人物。
他们是认识的吕恒的,即便没见过,也是听过这位年仅二十岁,却是权倾朝野的年轻帝师。
当初,高丽一战。大周一扫百年来,屡战屡败的颓势。不光参战士兵荣誉归来,就连那些未曾参战的将士们,都不由的tǐng直了腰杆。
而等到雁门关大捷后,护卫京师的南营士兵,几乎每天都要询问将军,什么时候轮到咱呢。
而南营主将,只是心里没底的安慰着士兵,说着就快了之类的话。、
不过,等到十几天前,从朔方传来的八百里加急捷报送到京师后,南营的将士们只能叹气,得,抗击突厥这件事,彻底是没自己的份了。
东线,王功业五万铁骑势如破竹的在突厥境内,横冲直闯。无人能敌。
西线,淮南王兵团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战事顺风顺水。
而中路大军,在火烧了三十万突厥大军后。更是士气如虹,此时,已经进入了战略反攻阶段,向突厥纵深攻击了。
三路大军,像是三把长矛一样,齐齐的朝着突厥的心脏,突厥王庭杀去。
后面,数十万预备役军团,驻守定襄,马邑,兰州一代。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出击。
如此看来,一直驻守在京师一代的南营,彻底是没戏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夜谈江山
如今,传说中的人物,就这么真实的坐在他们面前。而且,帝师夫人,还给自己上茶。几个心生崇拜的将军们,顿时吓了一大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坐下说话吧!”吕恒笑了笑,伸手指着他们身后的椅子,笑着说道。
“末将不敢!”三将齐齐拱手,低头说道。
吕恒见这人直tǐngtǐng的站在眼前,软化不吃。顿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咳嗽了一声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直起腰,盯着他们三人:“三将听命!”
“是!”三位站在面前的将军下意识的立正tǐngxiōng,大声回答道。
“坐下!”吕恒沉声喝道。
“是!”三将单手抚xiōng,沉声回答。
然后,三将规规矩矩,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椅子上,目不斜视。
“下面,从你开始,介绍一下自己!”吕恒伸出手指,指着坐在最右边面sè发红,留着长胡子的一个魁梧汉子,淡淡命令道。
那被点到名的汉子,唰的一下站起来,tǐngxiōng抬头,朗声道:“关胜,山西洪洞人。南营骑营队长,七品致果校尉。”
吕恒看着关胜飘逸的长须,还有那红润面庞,惊讶道:“三国名将关羽是你的……?”
关胜啪的双tuǐ并拢,立在,沉声回答道:“是末将的祖爷爷!”
吕恒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不过还好,没有失态。强压着心中的古怪,不动声sè的恍然,哦了一声。道了一声难怪。
随后,目光在关胜的身上停留了许久。直到把关胜的那张脸尴尬成了酱紫sè后,吕恒才将目光移到下一个肤sè白净,长相帅气的汉子身上。
还没等吕恒开口问,这书生打扮的将军,就唰的一下站起来,对吕恒微微笑了笑,声音很平缓,很慢道:“赵云逸,河北常山真定人!南营先锋营,七品致果副尉。”
吕恒微微点头,随后看到赵云逸虎口处的厚厚老茧,好奇道:“你使枪?”
赵云逸脸红了下,点头道:“是,是的!”
“你该不会是赵云的后人吧?”吕恒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稍稍有些腼腆的将军,瞪大眼睛问道。
“不,不,不……是!”赵云逸红着脸解释道:“不,不,不过,赵子龙出,出生的村子,距,距离离俺,安家不远,远!”
说完后,赵云逸脸红的像是苹果一样,低着头尴尬不已。一侧的关胜,在看到赵云逸结结巴巴的解释着,那费劲儿的样子。忍俊不禁之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闭嘴!”吕恒冷着脸,转过头来,盯着他,呵斥了一句:“别忘了他是你的兄弟!”
听到吕恒的这句话后,赵云逸目lù感jī之sè。而关胜则是脸sè通红,羞愧不已。
关胜低着头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歉意的看了赵云逸一眼。随后,看着面前,面sè不善的吕恒,面sè坦诚拱手道:“是,谢帝师提点,末将铭记在心!”
而坐在最后那个,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汉子,在听到吕恒这句兄弟后,目光突然间热忱了许多。
吕恒听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叫着帝师,浑身极为不得劲儿。摆摆手后,淡淡说道:“别一个个的叫帝师,麻烦。吕某现在还挂着军职,你们跟三路大军一样,叫军师吧!”
“是!”
二将站起来,点头领命。
随后,吕恒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个,微微笑了笑后,端起茶抿了一口,眼中带着笑意,看着这五十多岁,膀宽腰圆的汉子,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这汉子坐了一会儿后,终是抵不过吕恒的目光。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站起来,然后,突然单膝跪地,右手抚xiōng,沉声道:“末将,南营主将,王世超拜见军师!”
知道了眼前的这位五十余岁的老将军,就是南营主将王世超后。吕恒心里极为震惊,但依然是强压下心中的愤怒,面不改sè,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过头来,对赵云逸和关胜二人摆手道:“你们先下去!”
二将闻言,为难的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王世超。
“下去!”王世超岂能不明白,帝师这是给自己留面子。转过头来,瞪了二将一眼后,沉声喝道。
“末将告退!”关胜二将,这才站起来,拱手对吕恒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
等到二将走出了内室后,吕恒也让苏倩倩离去了。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王世超后。吕恒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在了,已经是双膝跪在地上的王世超。
吕恒神s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伸出脚,踢了他一下,端起茶抿了一口,摆手道说道:“起来吧!”。
王世超却不为所动,而是跪在地上,沉声道:“末将擅自离开大营,此乃玩忽职守之罪,还请军师赐罪!”
吕恒闻言后,紧紧的盯着他。
片刻后,吕恒沉声问道:“你知道,你这次出来,万一走漏了风声,会是什么后果吗?”
跪在地上的王世超听闻此言后,浑身不由的哆嗦了一下,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xìng。
“乱臣崽子当国,大洲江山变sè!”吕恒放下茶盏,缓缓起身。走到了王世超身前,突然间抬起脚,狠狠的在蹬在了王世超的胳膊上。
没有防备的王世超,直接被吕恒这一脚,蹬得翻倒在地。但是,他半点怨言也不敢有,又连忙爬起来,低着头,等待着吕恒的训斥。
吕恒心中恼怒之下,连踹几脚。一边踢着他,一边大骂道:“到时候全国大乱,突厥人将再次南下,吐蕃也将出现异动。整个江山烽火四起,饿殍遍野。流民失所,江山社稷沦为外夷领地。担责,你***担得起吗?”
王世超双手伏地,任由吕恒不断的踢打着自己。听着吕恒暴怒的训斥,王世超心中深感愧疚,自责不已。
吕恒踢了他几脚后,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低着头,看着这位老将,声音急促道:“赐罪,呵,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王世超跪在地上,双手伏地,脑门贴着地面。颤抖着声音道:“末将罪该万死,但末将还望军师能够对末将的两位将军,能网开一面!”
吕恒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回到椅子前,重新坐了下来。
“起来说话!”吕恒气呼呼的喝了一口茶后,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王世超闻言,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上下的脚印,此时看上去有些可笑。但是房间里的二人,却谁也没有笑出声来。
“你擅自带兵离开大营这件事,到目前为止,还有谁知道?”吕恒抿了一口茶后,低头思索片刻,转过头来,盯着一脸内疚之sè的王世超道。
“除了关胜,赵云逸,其他人不知道!”王世超不明就里,不过仍然是抱拳拱手回答道。不过,话说完,王世超突然意识到,军师这是准备帮自己隐瞒罪过了。王世超心里变扭之下,闷声开口道:“军师,身为主将犯了大错,如果不罚,难以服……”
“闭嘴!”吕恒抬起头来,冷冰冰的盯着他:“你以为本官就会放过你吗?”
听到军师此言,古板的王世超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责罚的事情,以后再说!!”吕恒摆摆手,心烦意乱的说道:“现在,你立即赶回南营。控制住南营不能妄动!”
“可是,先皇说,调动南营,虎符和节杖缺一不……”王世超低着头,小声说道。
“那你去帮蜀王弑帝吧!”吕恒懒得听他废话,冷哼一声,盯着他道。
“末将不敢!”王世超吓了一大跳,扑通一声跪下,连忙回答道。
“现在,陛下病重,就连张文山等人,皇宫内,已经被懿贵妃和蜀王的人控制。就连左仆射张文山都无法接近皇帝。你还要节杖,那蜀王领着节杖来,你是不是就要归顺蜀王了?”吕恒没好气的骂着,瞪了他一眼:“死脑经!”
“可是……”
“可是什么呀!”吕恒不耐烦的道:“身为京师护卫,陛下的护身符。此时陛下已经身陷危境之中,你这个护身符还他娘的想着什么狗屁制度?你脑袋怎么长的?看着陛下身陷囹圄,你不思忠君报国,反而在这儿跟老子讲道理?讲个屁!”
一通怒骂,王世超sāo的老脸通红。
不过,听到军师说,陛下此时已经是被乱臣贼子软禁,身陷囹圄的消息后,王世超吓了一大跳。
“此事当真?”王世超抬起头来,红着眼睛,询问吕恒道。
陛下对他恩重如山,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后,王世超顿时红了眼。
“你说呢?”吕恒冷着脸,沉声喝道:“不然的话,北方战事如此吃紧,老子能在这个时候回来?”
王世超低头想了想后,握紧拳头,抬起头,看着吕恒,、单手抚xiōng低头领命:“末将王世超,听候军师调令!”
吕恒瞪了他一眼,站起来,背着手走了两步后,转过头盯着王世超道:“你立即返回南营,勒令全营不得妄动。但是注意一点,别忘蜀王看出什么来,该接待就接待,拒绝就拒绝。万一让他们知道,你跟他们反目。那……陛下的处境就危险了!!”!。
第五百六十章 伏法(求订阅,求月票!)
谈完了公事,吕恒这才走上前,伸出脚,轻轻踢了王世超一下,示意他起来坐下。
王世超抬起头,感jī的看了吕恒一眼,然后利利索索的站了起来。
别看这家伙刚刚被吕恒暴打了一顿,但是毕竟是武将出身,身体素质极好。吕恒那点力道,打在他身上,跟蚊子叮了一口没什么两样。身上甚至连淤青都没有。
王世超带着一身形脚印,也不敢拍。只是战战兢兢,坐下。
吕恒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低着头,战战兢兢的,什么也不敢干的王世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指着茶盏道:“自己倒着喝!还等着本官给你端茶倒水?”
王世超摆着手,连称不敢,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拎起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
二人坐定,吕—恒周铁丝,挑了挑油灯的灯芯。让那油灯的光亮亮了起来。将手中的铁丝放在桌子上后,这才问起了王世超来郑州的原因。
王世超闻言,面sè有些黯然,低着头,喝了一口茶,喃喃道:“一个月前,接到了儿媳fù儿的求救信。末将犬子,不在身边,所以……”
“你儿媳fù儿?”吕恒皱了皱眉,随后道:“雪狼特种大队的王国维是你什么人?”
王世超犹豫了一下,坦诚道:“正是犬子!”
“他妈的!”吕—恒听到这个消息后,拳头顿时握紧。唰的一下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后深吸一口气。转到椅子跟前,再次坐下。端起茶,剿灭了心头的怒火,沉声道:“本官会给士兵们一个交代的!”
吕—恒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平息着心头的怒火。许久之后,他睁开眼睛,转过头,看着王世超眼里闪过一抹关切之sè淡淡问道:“小家伙还好吧?”。
“嗯,幸亏今天大人您阻止了祭祀活动,要不然,呵,末将也只好跟他们火并了!”王世超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感jī之sè的看着吕恒,咧嘴一笑拱手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吕恒笑了笑,看着咧嘴笑着的王世超,撇嘴道:“得了吧,你的牙齿本就不多了!”
王世超被吕—恒调笑,心中非但不恼或,反而觉得很轻松。军师肯跟你开玩笑,那说明刚刚的事情真的过去了。
王世超沉默了一阵,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不知大人准备如何处置那些人?”
说罢,见吕恒转过头来,王世超脸sè微变么,连忙解释道:“末将没有干政的意思,只是,是,只是觉得那些***该死!”
吕恒不介意的摆摆手微微一笑,沉吟道:“官员法办,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该关的关。至于说哪些妖道……”。
王世超悄悄直起腰,秉着呼吸偷偷的看着军师那张带着一抹冷笑的俊脸。
吕恒嘴角微微翘起,笑了笑。身体缓缓靠在犄子上,神sè平静的看着窗外的夜sè,眼里闪过一抹厉sè道:“他们不是说太岳山有山神需要祭拜吗?那就让他们去祭拜好了。十个不够,就五十个五十个不够,那就一百个。大人嘛,肉多,山神会满意的!”
一句话说出一旁的王世超,腰杆顿时停职。
王世超带着人,连夜里去后。吕恒也走出了房间站在门口的石板上,背着手抬起头静静的看看着浩瀚夜空中的那轮如钩的明月。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时分。
皎洁的弯月,将万道银辉洒向万籁俱静的人间。
整个郑州城,也静静的沐浴在这朦胧的月sè中。
古朴的都城,静静的树立在这中原大地,亘古长存。
城中,几家灯火,几点闪烁。宛若夜海中的几颗星辰一般,微微闪烁。
那几缕灯火,宛若有了生命一样,将这清冷的月sè和人间融为了一体,凝成了一副隽永宁馨的古都画卷。
夜风习习,寒意阵阵。
站在门口的吕—恒,感觉到身上多了一件披风后。转过头来,对走出来的苏债传微微一笑。
明月下,苏债债披着一层朦胧的月光,宛若恬静的仙子一般,jiāo债mí人。
见吕恒转过头来看着自己,苏债债抿着嘴chún,浅浅一笑。然后,走上前来,伸出秀手,轻轻的帮吕恒揪扯着身上的衣衫。
院子里,一身盔甲的王明义,带着上前兵勇,静静的站在寒风里,等待着吕恒的命令。
寒风吹过,火把摇曳。
士兵们目光坚定,面沉如铁。
院子里,光线忽明忽暗。
吕恒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苏债债的手,转过头来,对王明义点点头,淡淡道:“开始吧!”
声音淡淡飘出,回响在了院子里,这数千士兵的耳畔。
王明义点点头,转过头去,朝着身后的士兵,宣布道:“行动!”
数千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一队队的开出知府衙门,朝着城中各个角落里,那些彻夜不眠,胆颤心惊的大小官员家中冲去。
看着如同火龙一样的火把,摇晃着走出衙门,朝着城中各处而去。
吕恒目光淡淡,望着头顶的苍穹,淡淡道:“因果循环,报应不息啊!”
长叹一声后,转过头来,伸手揽着苏债债的腰肢,微微一笑道:“走吧,夜深了,我们回去了!”
五年,数百条小生命,就这么死了。
谁做的,谁做过的,都要付出代价的。
而这个代价,呵.、……
就是他们的项上人头,以晨……全部身家。
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凄mí的夜sè,吕恒笑了笑,转身走回到了房间里。
夜幕下,郑州城内,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夜幕的掩护下,朝着目的地前进。
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
钢刀反射着火光,映照着一张张代替冤hún索命的脸。
“胆敢反抗着,格杀勿论!”
随着带兵将军的一声令下,士兵们齐齐冲入。
一时间,郑州城内,惊慌四起。
翌日,当太阳跃出地平线的时候。
城中惶惶不安的百姓们,这才退开了房门,朝着空dàngdàng的街面上张望一眼,眼里满是恐惧之sè。
随着越来越多的百姓推开房门,走上街道。那股弥漫在郑州成上空的肃杀之气,也逐渐被初晨的阳光驱散。
大家只是好奇的讨论着昨晚上,那喧嚣全程的杀戮声。猜测着那个官员倒霉,然后引得身旁的人若有所悟的想着,点头赞同。
人群里,一个头发花白,衣着破烂的老汉,看着东方那血红的朝霞,想起自己那刚刚出生不到一个月,还未出过门,最后却被扔下山崖的孙儿。老汉抬起干枯的手,擦了擦脸上的热泪,喃喃道:“孙儿再,看,那就是朝霞!”
正午时分,城中百姓熟悉的更夫们,走街窜巷,宣布着城主府贴出来的通告:郑州城中共有十七名大小官吏,参与了邪恶祭奠。这十七名官员,贪赃枉法,祸害百姓,罪恶累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将于三日后,午时三刻开刀问斩!另外,中岳庙被关闭,庙中超过五十名道士受到了严厉的刑法。其中,二十人被流放三千里,三十人将被推下悬崖,去问候山神去!而这五年里,被妖道被贪官祸害的百姓,将收到朝廷散发的巨额慰问金。
告示一经更夫宣传,城中百姓在愣了片刻后,狂喜着,朝着知府衙门涌去。
听着衙门口,几个秀才摇头晃脑的念着刚刚贴出来,墨迹还未干的告示,百姓们jī动的热泪盈眶。
片刻后,随着一个百姓跪下后,聚集在知府衙门口百姓们纷纷跪下。
一时间,知府衙门数万百姓跪成了一片,高声赞扬着吕青天的恩德,陛下的仁慈。
三日后,多云,有微风。
中岳庙后的悬崖边,三十个被捆绑的恶贯满盈的道士,被推下了悬崖。惨叫声回dàng在山崖中,久久不散。
而在郑州城外的刑场外,人满为患。早已到来的百姓们,将这里堵得水泄不通。
天苍地芒,寒风凌烈。
十七名披头散发的官员一字排开,跪在刑场上。旁边,身着红衣的刽子手,建康着鬼头刀,静静的站在那里。
刑场上,静的落针可闻。
台下,人山人海的百姓们,看着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官员,此时宛若丧家之犬一样,灰头灰脸,面如死灰的跪在那里,心中大为舒畅。
“活该啊!”
这是数万百姓共同的心声。
一个时辰后,日上当空。
刑场前的帐篷里,吕恒抬起头看了一眼日头,伸出手将桌子前的令箭抓出,随手扔出去后。
“时辰已到,斩!”
一声令下后,由护卫在一侧的烟云卫传话到了刑场之中。
彪悍的刽子手领导命令后,伸出手取过一碗酒,扑哧一声喷在了手中狰狞的鬼头刀上。
随后,刽子手将插在囚犯脖子上的木牌摘下,举起了阳光下,寒光闪烁的鬼头刀。
“斩!”
低吼一声后,凑准那囚犯的脖子,狠狠劈下。
扑哧一声,鲜血喷溅。
十七颗硕大的头颅,横空飞起。
台下,百姓们看到贪官伏法,心中喜悦之下,难以抑制心中被压抑了许久的痛快。到了最后,竟是齐齐跪倒在地,捂着脸哭泣了起来。!。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东京城下(深夜上传,求月票求订阅)
接下来的几日里,郑州城中彻夜狂欢。
百姓们燃放爆竹,欢声笑语,昼夜不停。
加上春节将至,吕大人以太子的名义在郑州城中的一系列免税政策,不光扫去了那帮贪官留下的yīn霾,也让整个郑州城的人,轻轻松松,喜悦无比的感受到了新春佳节来临时的喜悦。
城中,商人们在愁眉苦脸几日后,等到了第二套的鼓励商事的政策。
政策基本上是太原的翻版,在规范商事的同时,也鼓励商家扩大规模。而且,在一些特殊领域,皇商也将扩大招商范围,寻求有实力的民营商户加入。
这让那些早已羡慕的太原眼红的商人们,顿时眉开眼芜拿着那盖着官印的文件后,商人们高兴的红光满面,赞叹一声,从今以后走在街上,咱商人可以tǐng直腰背了。
一系列的政策发布下去后,连续三天,府衙门口都挤满了端着特产来感jī朝廷的百姓。
这般威况,搞得吕恒头大无比,连门都不敢出。
三日后,天还没亮。
府衙的大门悄悄打开,吕恒一行人,趁着青sè的夜幕,缓缓走出了大门。跟新提拔起来的郑州知府拱手告别后,一群人终于离开了郑州。
正式朝着帝都而去。
城外,王明义的三万大军也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启程前往雁门了。
郑州事定,加上王世超已经归顺。
平定京师叛乱,有南营足够应付。
而北线战事依然如火如茶,故而吕恒便让王明义继续北上了。
见官道上,吕恒的马车,走过来后。王明义连忙带着几位将军,骑着马,跑过来迎接。
翻身下马后,王明义上前单手抚xiōng行礼:“末将见过军师,夫人!”
马车前,正无聊充当马夫的吕恒,在看到王明义那悻悻然的表情后,摇头笑笑:“怎么,不高兴!”
“没,没有!”王明义低着头,嘟嘻了一声。
“不高兴就说!”吕恒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王明义犹豫了一下后,闷声道:“军师是不是瞧不起末将这群新兵,干嘛不让末将跟着军师您一起回京呢?”
吕恒闻言,笑了笑道:“杀鸡焉用牛刀?你们再新兵,也是正规军,正规军就要用在正规的场合,保家卫国,才是你们的职责。而你们的舞台……”。
吕—恒沉吟片刻,抬手指着北方道:“在北方!”
“可是,北方战事顺风顺水……”王明义不解的回了一句,低头心中嘟嚷道:“啥时候才能轮到我们呀!”。
“谁告诉你顺风顺水了?”吕恒闻言,皱了皱眉。抬起头来,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严肃的盯着他,沉声道:“作为将军,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敌。这你不知道?而且,你还是领着一群新兵,一旦轻敌,被敌人所趁。后果如何,你可知道!”
见王明义低下头脸上lù出惭愧的神sè,吕恒摆摆手道:“好了,别做出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告诉你,我估计北方的战事不会这么顺风顺水下去,刚刚接到消息。王功业所部攻克了突厥精锐铁达部落,斩杀敌人有三万有余。但自身受损也极为严重。而且据情报显示,突厥王庭有将近二十万精锐骑兵的防护。突厥王庭战役,应该是一场恶战。而你,还有你身后的这些士兵,估计在雁门关一代休息不了几天,就要进入草原,进行作战了!”
“真的?我们,我们也能进入草原作战?”王明义只听到了吕恒说的他们能够进入草原,只是这一句,便让王明义顿时大喜。
从突厥战事爆发后,王明义眼巴巴的看着前方兄弟们不断立功受奖,眼睛都是红的。
虽然自己带了一帮新兵菜鸟,而且还他妈是预备役。但这几天来,他仍然每天都要严格的督促士兵们训练。为的就是能够尽快进入草原,寻求作战机会。但是,一直以来,他接到的都是把守雁门的命令,上面并没有让他们进入草原的意思。
哎,让人心寒啊!
每次士兵们问起来何时能够进入草原作战,王明义都羞愧以待。
但是现在,他亲耳听到了军师说,他们在到达雁门以后,不日就进入草原作战。与突厥人一决雌雄。
心里就别提有多高兴了。
此时,王明义似乎已经看到了封侯拜相的锦绣前程,跟自己招手了。
马车上,吕恒看到王明义那嘴角掀起的一抹dàng笑,还有流出的一丝晶莹的口水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王明义,你小子先别乐。我告诉你,你们是充当突厥王庭战役的后备队。在整个战局中进行到双方都无力发起攻击的时候,你的部队到时候能否承担起最后的攻击任务,是决定整个战局是否胜利的关键。责任重大,不可不察。
还有,进入草原作战,一定要慎之又慎。如果你小子栽了,别怪吕某对你军法从事!”吕恒严肃的盯着他,沉声喝道。
“军师厚恩!”听到军师说道,他们会直接承担起突厥王庭的攻击任务后。王明义也意识到了肩上担子的沉重,深吸了一口气后,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吕恒,拱手道:“末将当以死战回报!”
“好了!”吕恒看了他一眼后,微微点头。随后转过头,朝着东方看了一眼。只见东方的天际,已经出现了一抹鱼肚白,天地间,那抹青sè的暮气也随之消散。吕恒深吸了一口气后,微微一笑,摆手道:“好了,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
“注意安全!”吕恒叮嘱了他一声后,直接抖了抖马缰,坐下,马车吱吱呀呀的开动,朝着远方而去。
车子后,王明义呆在原地,愣了一下。
不过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那辆马车已经走远了。
“末将,末将……”王明义嘴chún动了动,看着那在烟云卫护送下,远去的马车,笨拙的自言自语:“谢……谢说……谢!”
清晨,寂静的官道上,一辆马车静静的行驶在这无边的旷野中。远方的天际,一轮红日终于喷薄而起。
官道上,马车吱吱呀呀的走着。车厢的帘子轻轻liáo起,lù出了苏债债那姣好的面容。
东方,朝霞染红天空,金光万丈的。
苏债债美眸中满是mí恋之sè,指着东方的壮观景sè,轻声道:“吕郎,你看!”
正赶着马车的吕恒,闻言后,朝着东方望去,见那旭日东升的美景后,也是心中浊气为之一清。
“旭日东升,紫气东来,好兆头啊!!”吕恒哈哈大笑一声,转过身来,一抖马缰。车前三匹骏马,喷着白气,撒开四蹄,朝着前方跑去。左右,烟云卫门似乎也被这日出的奇景所感染,一时间兴致〖勃〗发,跃马扬鞭,好不快活。
第二日,深夜时分。
五十余名骑兵,护卫着一辆马车,披星戴月而来,一路驶进了南营的大营。
在阔别了半年后,吕恒终于再次回到了东京。
虽然,心中期待与家人团聚。但,无奈要务在身,吕恒也只要压下心中的渴望,前往南营了。
身旁,苏债债看到吕恒在路过东京城的时候,那jī动的目光后,不由的撇嘴,心里酸酸的。
一路上来,吕恒也跟她交代了家中的情况。
在听吕恒说起,柳青青已经成了吕恒的妻室后。苏债债身体颤抖了一下,只是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随后,等吕—恒再次说出,王婷芝也是那啥的时候。苏债债已经转过了身,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而等吕恒说出,安康公主也是后。苏债债大怒,张牙舞爪的伸出手,伴势就要上前抓吕恒一个大huā脸。
而等吕—恒说,欧阳若兰也是后,苏债债突然间愣了一下,随后抱着膝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看到苏债债那伤心哭泣的样子,吕恒心里也不好过。只是,他仍然是祭出了一丝笑容,尴尬道:“你要不等会儿再哭,我,我还没有说完呢!”
闻言,苏债债顿时停止了哭泣,转过头来,突然间,一脚踹出。
这一脚,直接把吕恒踢得一头撞在了车厢上。
扑通一声,吕—恒的脑袋磕在车厢上后,身体软绵绵的爬了下来。
只是,嘴里还在哼哼着:“四川还有白素颜在等我呢……!”
车厢外,烟云卫门听到车里的打斗后,顿时面lù心悸之sè。眼里满是恐惧的看着那晃动不已的车厢。
心生惧意,连忙去赶着马匹,躲开了一些距离。
现在,马上就要到了东京,苏债债虽然已经知道了一切,但在看到吕怕那炽热的目光后,心中还是泛起了阵阵的酸气。
正沉思在美好回忆中的吕恒,突然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连忙回过头,正好对上了苏债债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咳咳,好久没见,也不知道洪胖子减肥成功了没?”吕恒咳嗽了一声,正襟危坐,面不改sè的说了一句。
苏债债也知道他在鬼扯,但也不急着揭穿他。只是微微笑了笑,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缓缓的放下茶盏后,苏债债淡淡一笑,自言自语道:“昨天晚上,你说梦话了!”!。
第五百六十二章 京中局势(二更送上,求月票)
心中思念佳人,说出的梦话可想而知。
即便苏债债不说,吕恒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但,看到苏债债那鬼笑的样子。吕恒还是明智的决定保持沉默。
但是,他想保持沉默,一旁的苏债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端起茶站抿了一口,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轻启樱chún,将吕恒那mímí糊糊的声音学的惟妙惟肖。
“安康,你的真大啊。”
“青青,你别咬我啊!”
“亭芝,换个姿势好不好?”
“素颜……唔”
苏债债在一旁,若无旁人的说着。sāo的吕恒尴尬无比。
见这卜娘皮越说越来劲,吕恒生怕车外的那些sāo包听到什么,连忙上前,伸手堵住了苏精债的嘴巴。陪着笑脸道:“咱有什么话,等回家再说好不好!”
“不好!”苏债债岂能容他愿,当即摇头道。
吕恒闻言,抚缓松开了手。低下头,什么话也没有说。神sè看上去有些失望,有些落寞。
苏债债心中正得意,却瞥见吕恒这般神sè后,芳心不由的抽了一下。尤其是看到吕郎那消瘦的脸颊和疲惫的神sè后,心中更不由的浮起一丝歉意和愧疚。
长时间的行军作战,智谋百出。已经让吕郎身心俱疲,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这个时候还耍小女孩儿的心思呢。
苏债债心中歉疚之下,便想伸出手握住吕恒的手,好生安慰一番。
只不过,就在她准备服软的时候。却听见,坐在对面的吕恒,长叹了一声,摇头苦笑。
“呵,你这是逼我出绝招了!”
嗯?什么?
苏债债一时没有听清楚,好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探过小脸来询问。
吕恒抬起头突然间换上了一牟无比惊奇的神sè。伸手指着自己身后的车窗:“哇,流星哎!”
“哪儿呢?在哪儿呢?”
苏债债闻言,心生好奇,连忙挪动身体,朝着窗口张望去。
看到苏债债那姣好的面容近在咫尺,小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吕恒嘿嘿一笑突然间伸出了双臂,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肢。
然后身体用力向前一推,苏债债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他推倒在地,压在了身上。
二人就这么叠罗汉似地压在了一起。
吕恒伸出手按住了苏债债的不断挣扎的胳膊,昂起头,看着身下眼神有些惊恐,有些mí离的女子。嘎嘎坏笑一声直接将脸凑了上去:“流星在这里……X”
“唔……不要!”
车子在摇晃,嗯,一直在摇晃。
然后突然开始急剧的震动,轰隆隆的声音,仿佛那车子要散架了一样。
车厢外,五十余名烟云卫,骑着马,缓缓的护卫在车向四周。而且不约而同的保持了一个非常合适的距离、
烟云卫面不改sè,目视前方。伸出手抖了抖马缰,驱赶着马匹,咕挞挞的踩踏着大地,朝着前方凄mí的夜sè而去。
子夜时分,长途跋涉的马队,终了到达了南营的营帐外。
马车缓缓停下后,吕恒将王世超留给自己的一块令牌交给了烟云卫。
烟云卫点点头,策马上前,翻身下马后。向那些严阵以待的巡逻士兵出示了令牌。
士兵接过令牌检查了一遍后诧异的看了一眼这大汉身后的那辆马车。
然后道了一句,您稍等。便转身跑回大营了。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营帐大门吱丫而开。
王世超带着关胜、赵云逸以及其他几位将军,快步走出了大营笑脸相迎。而在他们的身后,阿贵和太子小武,也是一脸喜sè的看着从马车里走出来的那个书生。
吕恒从马车上下来然后把脸上红晕还未来得及散去的苏债债也接下来。随后,吕恒带着苏债债和烟云卫便走上前去,跟众人问好。
走近后,王世超单臂抚xiōng,带着麾下将军,单膝跪地,迎接吕恒的到来:“南营将士,见过帝师!”
吕恒笑了笑,弯腰扶着王世超的胳膊,将他扶起来:“久闻王将军治兵严厉,麾下猛将如云。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哈哈!”
王世超脸红了下,尴尬道:“军师谬赞了!”
二人不是第一次相见,却还要做出一副初次见面,久仰大名的样子。期中的意思,也只有这俩人知道。
抬起头来,王世超看了一眼公子眼里那淡淡的笑容,知道军师是帮自己掩饰sī自外出的事实,心中感jī之下,拱手行了一礼。
随后,吕恒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再次询问了王世超手下的将军、。
王世超也是心领神会,——介绍。
介绍完,吕恒微微一笑,将目光投向了一旁,气质沉稳了许多,伊然有了为人之君气度的太子小武身上。
“学生见过老师!”小武恭敬的liáo起长衫,便准备下跪行弟子礼。
吕恒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制止了他的行礼:“军营中,一切从简。你跟他们一样,叫我军师吧!”
“是!”小武认真的点头,拱手行礼:“弟子明白了!”
这些天,小武已经知道了皇爷爷的处境。心中焦虑之下,难免表现在脸上。虽然看到老师到来,他很开心。但心念皇爷爷的安慰,小武怎么也轻松不下来。
“放松点,一切的问题,总能够解决的!”吕恒知道他心中挂念皇帝安慰,也不苛责他喜怒形于sè的事情了。只是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淡淡的说了一句:“陛下吉人自有后天相,没事儿的!”
小武紧紧的咬了咬嘴chún,握着拳头,感jī的看着自己的老师,用力的点了点头。
安慰完小武后,吕恒哈哈大笑着,伸出了双臂。
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阿贵的虎背熊腰。
用力的搂抱了一下阿贵的肩膀后,吕恒松开他,眼里满是欣慰之sè的看着跟随自己走南闯北的阿贵,伸出手用力的在他xiōng口锤了一下。
吕恒哈哈大笑着道:“见到你真高兴!!”
阿贵挠挠头,嘿嘿一笑,恭敬的低下头,迈步走出去后,非常自然的站到了吕恒的身边。
一旁的将军们,在看到这主仆二人如此关系后,不由的感叹军师的年易近人和阿贵将军的狗屎运。
一旁,小武看到这一路而来,周全无比的护卫着自己的阿贵将军,再次重回老师麾下后,眼里不由的闪过了一抹羡慕之sè。
用力的拍了拍阿贵的肩膀后,吕恒低下头,tiǎn了tiǎn嘴chún,抬起头来,看着站在另一侧的一个胖子,微微一笑,感慨颇多的说道:“一路上都在想着,半年不见,你是不是因为劳心劳力而瘦了很多。如今一见,哎,看来是吕某多虑了!”
人群里,洪胖子依然风sāo如故,大肚腩依然彪悍无比。只是额头的一缕白发,却让人看上去有些心酸。
见吕恒再次拿自己的大肚子开玩笑,洪胖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小子,半年不见,还是一点都没变啊!哈哈!”说笑间,洪胖子走上前来,伸出双臂,跟吕恒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现在局势很不好!张大人还在城里做着最后的努力!”在抱着吕恒的时候,洪胖子压低声音在吕恒耳边说了一句。随后眼里满是歉意之sè,叹气道:“你的府宅现在被蜀王派重兵看守,不过你放心,安康公主正在交涉,你的家人一切安好!”
“我知道!”吕恒面sè微变,眯起的眼睛里一道厉sè闪过。随后深吸一口气,神sè随之恢复了正常。伸出双手,在洪胖子的背上拍了拍,不动声sè的回了一句:“等会再说!”。
“嗯!”洪胖子点点头。
二人耳语一番后,随即松开。
“我们进去吧!”吕恒转过头来,对王世超道。
王世超点点头,移开一步,单臂指着大门,躬身道:“请!”
随后,一干人鱼贯而入。
在众多人进去后,大门被关上,门口的巡逻士兵换防。守卫突然森严了许多。
进了营帐,众人依次坐下。
王世超屏退了营帐内外的卫士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吕恒身上。
吕恒目光定定,脸sè如常。转过头来,对一旁的洪全道:“葬大人给介绍一下现在的京中局势吧!”
洪全闻言点点头,站起来,对吕恒行了一礼,随后目视着帐篷里的太子,将军们,沉声道:“半年前,藩王进京朝拜天子。在朝拜仪式结束后,蜀王以敬孝为由,并未离开。雁门大捷后,陛下突然发病。京中的权利空间,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真空期。趁着这个机会,蜀王利用陛下的恩宠,开始拉拢大臣。勾结后宫。在懿贵妃的帮助下,蜀王逐渐控制了京中各派势力和皇城内外。包括现在的九门提督,也是他的人。陛下也被他软禁在宫中,无法自由出入。在控制了这一切后,蜀王和懿贵妃加紧篡权,排除异己。现在,东京城内,多半蜀王的天下。左仆射张大人正在做最后的努力,但效果不佳!!”
“乱臣贼子!”听到这帮乱臣贼子篡权谋政后,身为皇帝最信任的将军,王世超顿时两眼血红,咬牙切齿的骂道。!。
第五百六十三章 军营锄奸(三更求订阅求月票!)
这个时代,皇帝九五之尊,大权在握。那个纯金宝座,俨然就是枭雄们眼里的香饽饽。
不过,用枭雄来形容蜀王,显然是有些太抬举他了。在吕恒的眼里,能够称之为枭雄的,古往今来,唯有曹孟德数人而已。
枭雄之所以为枭雄,不光是因为心狠手辣,手腕刚硬,最重要的,是最终能够成了气候,开创一代王朝。
就拿蜀王来说,他只能算半个枭雄,甚至连半个都算不上。
排除异己,打压反对势力。看上去风风火火,霸气十足。但是,从他一系列的动作上来看,他其实是个蠢货。
容不得半点异言,自己说出的话,做出的事,绝对不允许半点不同意的声音存在。
这样的人,呵,只是一个极度渴望无限制的权利,心里极度扭曲的变态罢了。
即便是他成了气候,xiōng襟狭小的他,也不过昙花一现而已。
故而,从一开始,吕恒就没把这个被压迫的心理变态的藩王当做一回事儿。
而那个躲在幕后,操纵一切的懿贵妃,才是吕恒关心的重点。
女子本来就不讲理,更别说是一个被yù望和权利冲昏了头脑的女这样的女人,既有心细如发的一面。又有疯狂的一面。机关算尽,难以察觉出对方的破绽,而在察觉后,又要面对对方同归于尽的疯呵……,实在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啊。
而且,东京似乎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南营的异动。这几日,京中大门对进出人员的盘查,突然间严密了不止一倍。
这无形中,给南营进京平叛,增加了阻力。
营帐里,火盆中炭火摇曳,光线忽明忽暗。
诸位将军们凝眉苦思,在寻思着如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京城的对策,洪胖子则是在一旁倾听,每当听到一个计策的时候都要谨慎认真的思考半天,然后一脸无奈的摇头。
但是,在这其中,却又三个坐在一起的将军,有些意兴阑珊,似乎这件事根本就提不起他们的兴趣。三人只是坐在一起,装模作样的谈论着。
座位上吕恒神sè平静,静静的端着茶盏,抿着杯中的香茶。眸中一抹精光闪过,扫了一眼那三个极为显眼的将军后,抿了一口茶,冷冷一笑。
苏倩倩静静的站在吕恒身旁,嘴角噙着平静的微笑,恬静的坐在一旁为吕恒红袖添香,素手研磨。
吕恒沉默了片刻后,摇着手中茶盏抬起头来,看着他们,淡淡道:“不知诸位最近可派出斥候,在方圆百里内侦查了没有?”
一句话问出后,南营将士纷纷傻眼。抬起头来,神sè愕然的看着吕恒。
一般情况下来说,行军打仗,才会派出斥候侦查敌情。但是,这是东京城下啊。而且,这里是负责京畿护卫的南营。
派出斥候在方圆百里侦查?
这个,好像从大周开朝以来,南营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派出巡逻队,在方圆几里的地方,负责警戒而已了。
现在突然间,听军师问起此事南营将士心中除了不解以外,也有些汗颜。
而那三个一直窃窃sī语的将军,闻言后,更是不以为然。
抬起头看了一眼主位上,一脸严肃的军师,其中一个将军,撇撇嘴。低下头,低声嘟囔道:“派斥候侦查,那是野战军的作风。我们可是禁军,用得着那样吗?”
主位上,吕恒在看到各位将军神sè各异的样子后,便知道他们没有进行侦查。
而在看到那三个将军面lù不屑之sè后,吕恒却是诡异的笑了。
那两个将军的窃窃sī语声音并不大,但是在这无人说话的营帐里,却显得格外清楚。几乎每个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吕恒闻言,只是笑了笑,留意了那两个对自己不敬的将军一眼后,便微微一笑,端起茶站抿了一口。
站在吕恒身旁的阿贵,却心里窜起了一丝怒火。抬起头来,如同一条毒蛇一样,目光yīn冷的盯着那两个将军,右手缓缓伸出握住了剑柄。
吕恒转过头来,对阿贵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然后,吕恒便将目光投向了座下第一位的王世超身上。眼中神sè似笑非笑,就等着他如何做答了。
回到东京后,王世超发现东京城楼上守卫力量的增强,心中便有些疑虑。但他还是没有,也不愿意把事情的泄漏这件事,带到军营里。毕竟,都是一个锅里抡勺的兄弟,王世超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及时的悬崖勒马。如果真要撕下脸面,对簿公堂的话,到时候谁也不好看。
这件事一直压了两天,虽然王世超表面上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鉴于此事的严重xìng。他还是派人暗中在军营里进行了调查调查结果让他心寒啊!
有三位将军,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与蜀王的人频繁的碰过面。而且,从密探传来的消息来看,这三位将军很有可能是蜀王的人了。
得知了这个消息,王世超心中极为不平静。
这三个人,都是他从家乡带出来的,从小兵的时候就跟着自己走南闯北的兄弟。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才混到如今这个地位,实属不易。
开刀?十几年的交情,他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可是,如果纵容他们继续犯错。等待他们的,那将是死路一条,甚至还会牵连到家人。
随后,处于挽救的心思,心急如焚的王世超几番明里暗里的敲打他们。但是,这三位将军一直装傻充愣,左顾言他。根本不领情,显然是铁了心的跟定蜀王了。
而且,据线报反应,这几天里,不断有人从南营出去前往东京。
出于对大局的考虑,王世超没有惊动这三位将军,只是暗中派人将那些偷偷出营的士兵们抓了起来,然后将他们的手中的密报收缴,然后封存。
几番试探挽救无果后,戎马生涯一辈子的王世超,在一个不眠之夜后,终是lù出了军人的狠劲儿,决定痛下杀手。
今天,让他们跟着自己进入大帐,就是一次彻底的摊派。
现在,看到军师那洞彻一切的目光后,王世超摇头苦笑,叹息了一声。
随后,他缓缓站起来。转过头,眼里满是无比心痛的神sè,看着这三个已经变心的将军。
张开嘴,声音如金属摩擦一样的沙哑:“十三年了,你们跟随本将整整十三年了。从一个乡下的愣头青,成长为如今的四品武将。今日成绩,得来不易啊!”
三个将军面sè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三人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站起来,看了王世超一眼,然后低下头,拱手道:“王老大,弟兄们对您的栽培感恩戴德,一直铭记于心的!”
王世超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微微摇头,嘴角掠起了一抹苦笑。叹气道:“十三年了,王某想问你们一句,这十三年来,王某可曾亏待过你们?”
那为首的将军脸sè僵硬了一下,不过依然是面带着微笑低头干笑道:“王老大您说着干嘛,兄弟们何曾觉得您亏待我们了?”
“既然没有?那你们为何要背叛本将?与那乱臣贼子相勾结?”王世超突然间,一改刚刚的心痛无奈之sè,瞪大眼睛盯着他们,厉声喝道。一时间,须发皆抖,气势十足。
一声厉喝,三个将军身体不约而同的颤抖了一下。那个为首的将军,心存侥幸,做着最后的努力。抬起头看着王世超,抵赖道:“王老大,您说这话可就生分了。兄弟们跟你出生入死十三年,从未有过二心。您说这话,就不怕兄弟们寒心吗?”
王世超眼里闪过一抹厉sè,盯着这三个死不认错的将军,冷笑道:“好,不承认是是吧。那本将就让你们心服口服!哼!”
冷哼一声后,王世超转过头来,朝着门口喊了一声:“带上来!”
声音落下,帐篷的布帘被liáo起。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执法队官兵,压着四个披头散发形容凄惨的士兵,走进了大帐、
扑通一声,将那四个士兵扔到地上后,抽出了钢刀压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那三位将军在看到这一幕后,脸sè陡然大变。此时,他们也知道,自己的事情败lù了。
而且,看到这些效忠于自己的密探被抓住后。他们心里顿时害怕起来。
这么多年来,他们非常了解王世超此人。此人心思缜密,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现在,自己的特使被抓住,而且被扔进来。显然王世超已是做主了完全的准备。
他们三人,今天晚上插翅难飞了!
“拿下!”王世超冷冷的瞥了一眼后,转过身去,摆了摆手,对执法队道。
看到十几个执法队的官兵拎着绳子上前,三人顿时脸sè大变。他们一边退后躲闪着,一边哭诉着求饶:“王大哥,王大哥,我们也是一时被猪肉méng了心、悔恨不及啊。大哥,大哥,看在同乡的份儿上,饶命啊!”
背对着他们的王世超脸上挂着一抹心痛的笑容′闭着眼睛,仰起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执法队看到王将军的态度后,不再迟疑,当即冲上去,将那三个将军按倒在地。三下五除二的将那三个失hún落魄的将军们捆了起来。
王世超没有去看那三个跟自己一起长大的通向,犹豫了一下后,心志如铁,无力的摆了摆手。
“拖出去,斩!!”!。
第五百六十四章 抢,还是不抢?
第五百六十四章抢,还是不抢?
三个罪将被拖下去没多久,执法队便拎着那三人的脑袋走回了营帐。
吕恒看了一眼坐下的王世超,见他依然是一脸心痛的表情后,摆摆手,示意执法队可以出去了。
大帐里,光线昏暗不定。
那些坐在坐下的将军们,在目睹了刚刚这一幕,尤其是在看到那三颗人头后。心里也是惴惴不安。一时间,场内气氛极为压抑,死一般的寂静。
吕恒手里端着茶盏,微微沉吟片刻后,手指轻轻磕着桌面,淡淡道:“三位将军,尽职尽责,被jiān人所害。是为国献身的勇士。其家人,会得到朝廷的补偿!”
坐下,王世超听闻此言后,身体微微一颤。
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感jī的神sè,看着吕恒那认真的目光,嘴chún颤抖的说道:“军师,末将……”
吕恒摆摆手,摇了摇头。
随后,吕恒站了起来。目光平静的扫视着帐内的其他几位将军。
“现在东京局势堪忧,我们多耽误一天,陛下的处境就危险一份。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拿出解决方案,一举消灭这群乱臣贼子!还大周一个朗朗乾坤!”
吕恒的声音不大,说的也很简短。但就是这寥寥的几句话,却让在做的各位将军,感觉到了事情迫在眉睫的紧急。也将他们刚刚心中的那丝忐忑驱散的一干二净。
看到坐下的各位将军,忧虑的点点头后。吕恒背着手原地走了几步后,突然间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询问洪全道:“洪大人,记得吕某出征的时候,就听陛下说过,五年前派出的船队就要归国了。不知这群人,现在在什么位置?”
洪全闻言,抬起头看了吕恒一眼,却不知道吕恒为何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件事,一头雾水。
但看到吕恒那认真的目光后,还是仔细思索一番,沉声道:“当年派船队出海的事情,也是蜀王提出的。所以,这些人也多是蜀王的手下。如果帝师您想利用这些人,怕是不行啊!”
“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吗?”吕恒皱了皱眉,继续问道。
“十一月份的时候,福建传回了消息。说他们已经登陆。当时这件事,在朝中还引起了不小的东京。但后来,由于东京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件事也被人逐渐忘记了!估mō着,他们现在差不多快到河南境内了吧!”洪胖子仔细的回忆着,认真的说道。是,他也不知道这群人,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看到吕恒对这帮人,如此重视。而自己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洪胖子一时间有些尴尬。
吕恒闻言后,皱眉思索片刻。随后转过头来,对王世超道:“王将军,你马上派出斥候,东京城外方圆百里,进行搜索,如果发现这群人,立刻禀报!”
王世超闻言,唰的站起来,单手抚xiōng沉声领命:“是!”
说罢,王世超让传令兵下去传令了。
“永正,你是想在这群人身上做手脚?”洪全想了想后,走上前来,询问了一句。
吕恒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道:”听闻这帮出海的人数,有一万之众。估mō着,上京领赏的,也有三五百人。有这三五百人的,嗯,衣服,和配合,我觉得以南营的实力,应该能拿下城门了吧?“如此说着,吕恒却是转过头,看着王世超道:“王将军认为呢?”
王世超的军营里刚刚出了那等丑事,而且还是被帝师亲自挑出来的。此时,心里羞愧之下,一直憋着一口气,想找个地方释放一下。
此时,听吕恒问起这个问题,王世超顿时眼睛一亮,正好那这群乱臣崽子,一扫前耻了。当即tǐngxiōng抬头,傲然道:“军师放心,只要能有一百人混进东京,末将有足够的把握打开城门!”
说话间,帐篷门帘liáo起。一个士兵禀报一声后,走了进来。士兵目光怪异的看了阿贵一眼。然后转过头来,拱手对王世超道:“将军,一个烟云卫说有要事禀报!”
听闻此言,吕恒心头微动,转过头来,诧异的看着身旁的阿贵。
阿贵见公子看着自己,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挠头。
随后,抬起头来,对着公子的目光,点了点头。
虽然仅仅是眼神的交流,但吕恒在得到了阿贵的确认后,心里一喜。朝着阿贵,伸出大拇指,赞了一个。
“让他进来!”吕恒转过头来,对那传令兵道。
“是!”传令兵也是眼尖之人,见这位身着长衫的公子,如今才是大军的实际指挥者。当即点头领命,转身出了帐篷。
随后,一个一身灰土的烟云卫,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走了进来。神sè轻松,动作自然,就像是进自家的清风寨一样。
进了帐篷,他本来是想向太子和阿贵行礼的,但是在看到了那座位一侧的苏倩倩后,顿时一愣。连忙上去,拱手对苏倩倩道:“见过大当家!”
烟云卫的一句大当家,把苏倩倩叫了个大红脸。
在此之前,在场的所有人里,除了吕恒阿贵和烟云卫以外,其余人都不知道苏倩倩土匪的身份。也不知道这群彪悍至极的汉子,是一群山贼出身。
但是,这一句大当家叫出来后。当即把苏倩倩的老底儿,给揭了出来。
“嗯,好,你先下去吧!”苏倩倩红着脸,低着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不过,这小妮子显然有些羞涩过度了,还没等吕恒问什么事儿,就想着打发人了。
吕恒见那烟云卫愣头愣脑的哦了一声,然后拱手一礼后,就乖乖的往门外走去。心中一乐,不由的笑了出来。
身旁,阿贵也是满头黑线。咳嗽了一声,出言叫住了他。
“什么事?”阿贵瞪了他一眼,皱眉问道。
被阿贵这一问,烟云卫顿时回过神来。转过头,突然看到了一袭长衫的吕恒。这才连忙惶恐的对吕恒行礼:“小人见过吕大人!”
得!现在才看见,刚刚干什么去了!
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无视。吕恒也觉得尴尬之极,咳嗽了一声后,硬是做出一副面不改sè的样子,抬起手,淡淡道:“起来吧!”
烟云卫感jī涕零,连忙直起腰。
随后,看到阿贵将军一脸的询问之sè后,烟云卫恍然大悟,伸出手拍着脑门,大呼小叫到:“哎呀,差点忘了大事!”
“什么大事?”见这家伙半天说不到正事上,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阿贵,不由的握起了拳头。
见阿鬼将军目光不善,烟云卫这才停止了无厘头的搞笑。上前一步,拱手道:“禀报大人,三百里外,兄弟们发现了一支百余人的商队,是一支很奇怪的商队!”
“哦?怎么奇怪了,你细细道来!”吕恒眼里一亮,急忙问道。
“他们穿的衣服,跟大周的百姓不一样。有的还穿着lù屁股的草裙呢,啧啧,这大冬天的也不怕冻掉小jj。嗯嗯,还有啊,里面还有一些长着蓝眼睛,金sè头发的男人女人,好奇怪啊!还有还有……”烟云卫说起见到的那群人,眼里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一样,兴奋的手舞足蹈的。
烟云卫在一旁说着,吕恒却从刚刚的一番话中,听出了重要的内容。转过头来,看着洪胖子和王世超,微微一笑:“呵,说曹操,曹操就到!”
二人听闻此言后,对视一眼后。洪胖子眼里满是惊喜,而王世超的脸sè却有些尴尬。
自己身为军人,却连一个土匪都不如。人家都知道战前勘查敌情,而自己却一直枯坐在这里,傻乎乎的等着。
仅仅是一个情报,两军的涵养素质,高下立判。
“军师您是说,这只百余人的商队,就是出海的那些人?”王世超咳嗽了一声后,抬起头来,焦急的询问吕恒。
吕恒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认真道:“应该是他们,错不了!”
一旁,烟云卫口水乱飞的说完后,伸出手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撸起袖子,兴奋的询问吕恒道:“大人,兄弟们已经跟了他们三天,现在已经到达了距离东京不到百里的地方。兄弟们让我问您,抢不抢?”
“抢个屁!”饶是吕恒修养良好,也被这个愣头青给逗乐了。看到这烟云卫一脸的沮丧后,吕恒没好气的回道:“这些人虽然是蜀王的手下,但从长远来看,他们确是大周的功臣。你把他们抢了,就不怕被人把你家的祖坟抛了啊!”
“这么严重?”烟云卫吐了吐舌头,心有余悸的问道。
“你说呢?”吕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反问了一句。
“那还真是可惜,这些人拉了上百辆的马车,看那车辙的印记,车里应该是金银珠宝一类的东西。如此放过,还真是可惜了!”烟云卫惋惜的砸吧着嘴,遗憾的说道。
吕恒笑了笑,转过头来,微微思索片刻后,自言自语道:“抢自然是不行,不过,抓起来倒是可以!”
烟云卫顿时抬起了头,眼睛一亮。
……
三更半夜,一支千余人的骑兵大队,趁着夜sè,悄然开出了南营大营。在那眼里满是金元宝光彩的烟云卫带领下,朝着那支兴冲冲的准备进京领赏的大周功臣们,杀气腾腾的开了过去。
帐篷里,吕恒听着外面的马蹄声渐远后。抿心里想了想后,也为自己刚刚作出的这个决定,而感到了一丝内疚。
抿了一口茶,望着那桌子上,朦胧的烛火,轻叹一口气,苦笑道:“哎,作孽啊!”!。
第五百六十五章 海归商队(二更求月票)
第二天,是立春。不过,立春却无春风来,而是破天荒的下了一场小雪。
茫茫的中原大地,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天气放晴后,远山如同丹青笔墨勾勒出的线条一样,在这蓝天红日间,写意之极。
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端的是大气开阔,让人心神放松。
雪下的不大,而且不到一个时辰就停了。官道上的积雪,早已被行人们踩开。那条通往衡山一代的官道,在这茫茫的冰雪世界中,像是一条黑sè的带子一样。
清晨,旭日东升的时候。
官道上,一队三百余人的队伍,赶着一百多辆马车,浩浩dàngdàng的朝着前方的洛阳古都而去。
拉扯的马匹,迈着稳健的步伐,喷着白气,缓缓的前进着。马车上,车夫们双手插在袖子里,怀抱着马鞭。一边跟身旁的同伴说笑聊天,一边抬起头,朝着前方的洛阳城望去。
这些人一身的风尘仆仆,看似是长途跋涉而来,但脸上却没半点的疲惫之感。
相反,这些人眼里都闪烁着一股狠劲儿。那是属于军人的独特气质。
“你们这样不行!”
骑着马走在最前方的烟云卫,转过头,看到这些赶车的马夫门,腰杆tǐng直,目光如电的样子后。勒马停下,骂骂咧咧道。
“一看就是一群悍匪……”察觉到马夫门目光不善,烟云卫配了个笑脸,连忙改口道:“一看就是一群身经百战的军人,杀气腾腾的样子。怎么能瞒过那些守城的官兵呢?”
“你,说的就是你!”烟云卫抬起马鞭,指着马车上一个红脸马夫,看到他目光中不时有厉sè闪过后,叮嘱道:“你要像这样,这样……!”烟云卫抱着胳膊,昂首tǐngxiōng,做了个成功人士得意洋洋的表情后,对那红脸汉子道:“这样才像是一个老爷的样子。明白吗?”
红脸汉子瞪大眼睛,看了那烟云卫一眼后。然后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表情,下意识的调整了下动作。
“完美!”穿着一身便服的烟云卫,看到这红脸汉子这么快就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愣了一下后,伸出大拇指赞道。
“去,给老爷拿壶酒过来!”红脸汉子入戏很快,当即就摆起了老爷的谱。
“什么酒啊,公子说,出海的人,都喜欢吃橘子,喝茶,知道吗?”烟云卫瞪了他一眼,再次纠正道。
“哦哦!”红脸汉子连忙点头,然后一抬手,颐指气使道:“去,给老爷我弄二十斤橘子来!”
“自己去找!”烟云卫白了他一眼,转身策马而去。
“龟儿子!”红脸汉子的那张大红脸,顿时成了酱紫sè。憋了一句后,伸出中指狠狠盯了一下。一句标准的川骂脱口而出。
这群远道而来的商队,就是昨日里,被南营一千骑兵打劫的那只出海探险,如今荣誉归来的英雄商队。只是原本的英雄,此时早就被关进了南营的大牢里,抱着头蹲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起来。身旁,被数百个彪悍军人,虎视眈眈的盯着。稍有异动,就是一顿毒打。
而现在顶替他们来的,则是关胜带着的三百精锐步卒,还有昨夜领路的烟云卫。
烟云卫是吕恒在云山清风寨中,选拔出的身体壮硕,武艺高强的土匪们,组成了又一支特种部队。说特种部队,那是因为他们的技战术,不亚于展雄的雪狼营。不过,因为这些人并非出自行伍,加上在云山一带混迹太久,一身匪气怎么也脱不掉。
鉴于此,吕恒便顺势引导,根据这些人身上的那股子泥tuǐ子的气息,便把他们训练成了职业特工一类的队伍。
既然是特工,就必须懂得各种各样人物的言行动作,身份装扮。当老爷,也是其中之一。
一路上,这个烟云卫便开始了对关胜的调教。直到把关胜和他的一干属下,从一群狼崽子一样的悍卒,训练成了现在标准的商队mō样。
而且……还学会了一嘴的四川标骂。
嘿嘿,等回去以后,公子一定会夸奖我的!
烟云卫哈哈大笑一声,留下身后暴跳如雷的关胜。骑着马,优哉游哉的朝着前方而去。
昨夜队伍,今日方才启程。
一路上,为了训练这帮大头兵,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等到了东京城外的时候,已是日暮时分。
此时,城门正准备关闭。而城门口的官兵,也准备返身下岗。
守城的将军将腰刀解下,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城楼上有人大呼小叫的嚷嚷:“你们看,那是什么?”
什么呀?
那原本回去的将军闻声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手搭凉棚朝着远方望去。
只见,那通向天边的官道上,浩浩dàngdàng的开来了一群商队。
粗略数了一下,竟然有上百辆的马车。
好一支庞大的商队啊!
那将军先是抱着胳膊,mō索着下巴,眼里满是羡慕之sè的赞叹了一番。不过,随后又想到了这几日上面不断下发的严密盘查过往行人的命令。
再次扫了一眼这百余人的商队后,将军心中一紧,顿时如临大敌。
“准备!”守城的将军,眯着眼睛,盯着前方。抬起手,对身后坐在地上休息的士兵们,低吼了一声。
一声令下,那些坐在地上,疲惫至极的士兵们。不情愿的爬起来,然后走到墙角,拎起竖在那里的腰刀。趿拉的走到了将军身前。
“啥事啊!将军!”一个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的士兵,歪戴着帽子,哈欠连连的问了一句。整整一天,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早已累得腰酸背疼。好不容易下班了,却又碰到这档子事。士兵的情绪明显不高。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准备就准备!”将军瞪了他一眼,转过头来,伸手指着前方那浩浩dàngdàng开过来的商队,对身旁的士兵皆是道:“有情况!”
士兵闻言,吸了吸鼻子里被冻出来的清鼻涕。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朝着前方望去。等看到官道上过来的队伍后,士兵哈哈大笑:“将军您忘了吗,昨天的时候,上面还派人来说。海上探险的商队不日就要进京了吗,小人估mō着,这支商队肯定就是了!”
“不可掉以轻心,万一被人掉包了怎么办?”将军依然如临大敌,沉声说道。
“嗨,就凭他们那几个人,即便掉包了。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士兵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随后又看了一眼那身穿华服的商队,嘿嘿笑道:“还有啊,他们不是还要进京去见蜀王殿下吗?掉包了怎么见?再说了,你看这些人,一看就是一群土老帽,显然是没有来过京城的。一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地。还真以为这东京城,是他们那船上呢?”
“你觉得不是?”将军转过头来,皱眉询问了一句。想了片刻后,将军仍然不放心道:“万一,他们真的是歹人怎办?谁来负责?”
昨天的时候,上面派人告诉了他这件事。说是蜀王殿下对这只归来的商队很重视。这说明,这商队的头头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自己这个小小的守城官,是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
看到这支商队已经走了过来,将军也不由的不慎重起来。
“这个……”听将军这话,显然是让自己这个小兵负责。那士兵闻言后,顿时一愣。随后,尴尬的笑了笑,拱手道:“小人只是随口一说,大人您说该怎么办,小人就怎么办!”
将军脸sè不悦,看了这偷jiān耍滑的士兵一眼,冷哼一声,转过了身去。
身后,士兵撇嘴,心中暗道,哼,让我来顶罪,你还真能想得到啊。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呸,什么玩意。
守城的官兵心里没底,坐在马车上的关胜何尝有把握。
不过,在看到那骑马走在最前方的烟云卫,依然是面不改sè的样子后,关胜心里还是稍稍放松了一些。
啧啧,三百人去偷一座城池,而且还是号称防守最为森严的东京城。这活儿,真他娘的刺jī啊!
关胜偷偷的伸出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伸出舌头tiǎn了tiǎn嘴chún,眼里闪烁着一丝狂热的兴奋。
“来人止步!”在商队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个守城的将军终于是定下决心。伸出手后,制止了商队的继续向前。
“你们是什么人?车里边是什么东西?”守城的将军厉声问道。
骑在马上的烟云卫闻言后,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伸出手,把那块从商队头头身上抢过来的玉牌拿了出来。
守将接过了那玉佩看了一眼后,顿时吓了一哆嗦。抬起头,双手捧着玉佩,奉还原主后,不确定的问道:“你们是蜀王殿下的人?海归商队?”
“怎么,你不信?”烟云卫目光不善的盯着他,冷声问道。
“末将不敢!”将军硬着头皮回了一句,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故意勇气,指着那车子道:“蜀王殿下有令,进出东京城的车厢必须要严格盘查!末将也是职责所在,大人您看!”!。
第五百六十六章 城门冲突(三更求订阅求月票)
听到这个军官,要搜查车厢的消息后。伪装成商人的南营士兵们顿时紧张了起来,有几个已经伸手去mō腰间的匕首了。
看到这一幕后,城楼上的弓箭手们,顿时如临大敌。搭弓射箭,瞄准了聚集在城门口的这支商队。
“难道,还真是掉包的?”守将冷笑了一声,朝着身后摆摆手,示意几个士兵过去检查。其余百余人等,纷纷抽出了钢刀,哗啦一声冲过来,将马上的烟云卫包围了起来。
一时间,城门口剑拔弩张,一场大的火并似乎一触即发。
老百姓们躲得远远的,惊恐不安的看着城门口这对峙的双方。
日暮西垂,夕阳西下。
火红的夕阳洒在东京的城门口,血红一片。
夕阳的光芒,照在那出鞘的钢刀上,闪烁着慑人的寒光。
对峙的双方,死死的盯着彼此。
官兵们上前yù搜查。但是守在马车边的壮汉们,则是寸步不让。
守将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十几米远处的车队。然后将目光盯在了仍然骑在马上的烟云卫的身上。
“准备!”守将盯着烟云卫,冷冷一笑,缓缓的伸出手。
城楼上,弓箭手齐齐拉开了弓弩。冰冷的锋利的箭矢,刹那间瞄准了城楼下那些脸sè微变的商队护卫们。
“慢着!”就在此时,马背上的烟云卫二蛋子突然开口了。
他盯着这身下,仰头跟自己对视的官员,微微一笑。
那将军见这个骑在马上的大汉笑了,他嘴角翘起,也是微微一笑。
绰号二蛋子的烟云卫,缓缓的伸出手,背对着身后的商队,道:“让他们检查!”
商队中,已经做好火并的关胜,听到这句话后,抽出了已经伸进车厢里的手。然后对着身旁的护卫,抬起手向下压了压:“让他们进来!”
已经做好准备的护卫们,在见到关将军的动作后,渐渐的放松了下来,然后堵在路上的护卫们,慢慢退后,让出了一条路。
那几个奉命检查的士兵,警惕的盯着身旁这几个彪悍的武士。缓缓的挪动着脚步,一直走到了第一辆马车边。
一个士兵登上马车,随手打开了一个箱子。
里面塞得满满的金银珠宝,差点闪瞎了这个士兵的眼睛。
士兵眼里满是贪婪之sè的看着这些珠宝,下意识的伸手mō去。、
而就在此时,一旁的关胜冷冷一笑,嘲讽道:“这些都是海外国家进贡陛下的贡品,你有胆子就拿吧!”
听到这些东西都是贡品后,士兵顿时吓了一大跳,急忙缩手,将手里的一串珠宝扔下。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关胜一眼,转身走出了马车。
“下一个!”领头的士兵听完那士兵的说辞后,眯着眼睛看了关胜一眼,然后摆摆手,示意其他人继续检查。
第二辆车,还是珠宝和名贵的香料。
这些守城的士兵们,虽然见钱眼开。但此时,也知道这些东西烫手。只是贪婪的扫了一眼,吞了一口口水后,便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等到搜到第十八两马车的时候,关胜突然上前,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个领头的手。盯着他,冷笑道:“这里面的东西,可不是你我能够看得!”
“滚!”领头的兵头一甩手,打开了关胜的手。冷笑道:“还有什么东西,老子不能看。打开!”
关胜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然后缓缓的移开身体,淡淡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东西看了,可是掉脑袋的!”
“吓唬老子?”兵头瞪了关胜一眼,然后大步上前,挥起刀,一刀砍断了锁链。
哗啦一声,这一刀不光砍断了锁链,就连那木箱都被砍掉了一角。木屑横飞间,一块明黄的黄布包裹而成的东西,哗啦一下掉了出来。
那明黄布的包裹掉在地上后,翻滚两圈。包裹逐渐散开,lù出了里面一个很大的四方的玉质印章。
掉在地上的明黄布已经沾满了尘土,但那印章,却在这阳光下,折射着分外mí人的光彩。
兵头在看到那东西后,当即就愣住了。身体不断的颤抖着,眼里写满了恐惧之sè。
“发生什么了?”城门口的守将心里狐疑之下,抬起头看了一眼仍然骑在马上,面不改sè的这个壮汉。
见他眼里闪过一丝轻蔑之sè后,守将心里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妙。心里嘀咕着,让手下的兵看好这个壮汉。自己则是迈步走了过去。
“查到什么了?”守将不解的问道。
“玉,玉玺!”那失手将玉玺打落在地的兵头,吓得失hún落魄,指着地上的那四方印章,嘴chún喃喃道。
“什么?”守将闻言,心头狂跳了一下。急忙朝着地上看去。
果然,那掉落在地上,折射着mí人光彩的,四方的玉质印章,果然是玉玺。
分辨出这东西,就是玉玺后,守将心头咯噔一下。脸sè大变。
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城门口那依然骑在马上,转过头朝着这边张望的壮汉。
他终于明白,对方眼里的那丝轻蔑之sè,从何而来了。
该死,他肯定是猜到了自己肯定这个箱子。专门设计了这个套子,让自己来钻的!
这下,怎办?
守将心里慌乱不定,站在原地,思索着对策,急得满头大汗。
“大人,大人是玉玺啊,那是玉玺啊!”就在这个时候,回过神的兵头,突然间被吓得哭了出来。自己失手把玉玺打落,这可是死罪啊!
兵头伸出手揪着守城官的衣角,哭的满脸鼻涕泪水,哀求道:“怎么办,怎办啊!大人!”
“闭嘴!”守将听到这个家伙哇哇大叫,吓得hún儿都没了。
“你***给老子闭嘴,你想死别拉着老子!”
妈的,现在只有几个人知道。事情还好处理。你***这一闹,人们全知道了。到时候,不光你得死,老子也的死啊、。
守将看到这个家伙不管自己怎么劝,依然吓得手足无措,哇哇大哭。守将心急之下,抬起头看了一眼,城门口越聚越多的人,当即一狠心,直接铤而走险,抬起脚,一脚将他踢开。抽出钢刀,唰的一下,朝着那兵头的当头砍落。
卡擦一声,那刚刚还在哭泣的兵头,被这一刀直接削去了半拉脑袋。
哭泣声戛然而止,尸体扑通一声倒在了路旁。鲜血汩汩流出,瞬间将那尸体身下的土地染红。
空气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为之作呕。
守将在短暂的失神后,迅速反映了过来。连忙低下头,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蹲在地上,将那玉玺包裹好。恭敬的呈送到了关胜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后,压低声音对关胜道:“这位老爷,对不起,某管教不严,冲撞了贵人,还望贵人原谅,莫要声张!”
这话说的意思很隐蔽。我们冲撞了你们固然有罪,但你们守护玉玺不利,也是死罪。不如,咱们两人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就此揭过?
关胜接过了包裹,打开来看了一眼后,发现玉玺完好无恙。皱眉思索了片刻后,盯着这个守城官微微点头:“大人只是上前与某叙旧,不是吗?”
守将闻言,顿时面sè一喜,连忙点头道:”对对对,是叙旧,是叙旧,哈哈。大人说得有理啊!“关胜笑了笑,将那玉玺包裹好,然后郑重其事的收好后,转过身来,看着守将道:”我们可以进城了吗?“经过了这件事,守将再也不敢阻拦这些人了。
从刚刚那崭新的玉玺来看,俨然是准备为蜀王殿下登基所用。
而这些人,既然能够承担起护送玉玺这件任务,绝对是蜀王殿下的心腹。
自己已经得罪了人家了,难道还嫌得罪的不够深?
守将见关胜冷哼了一声后,眯着眼睛询问自己。连忙点头:”当然可以,您请!“退出去好几步远后,守将转过身来,对守在城门口的士兵,和城楼上的弓箭手摆摆手道:”放行!“关胜微微一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面sè发白的守将后,放下了车帘。
车厢里,关胜不知何时已是汗流浃背。坐在那里,平静了一会儿后。转过身,从身后重新拿出了玉玺。再次打开包裹后,发现那玉玺已经是裂成了四五块了。
关胜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心有余悸的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擦去了额头上紧张出来的汗水。
“呼……好悬啊!”
关胜看了一眼碎成了一堆的玉玺,嘿嘿一笑,随手将这假冒的玉玺扔到了一旁。
一百两马车组成的车队,排成了一条长龙,缓缓的朝着城内开进。
商队的卫士们,站在城门口,面不改sè的看着这些马车缓缓进入。
关胜眯起眼睛,不动声sè的扫了一眼身周的守城士兵,压低声音对身旁的二蛋子道:“一共五十个。城上二十,城下三十。你负责城上,我负责城下!怎么样?”
“好!”烟云卫二蛋子低着头,低声回答了一句。
车队有条不紊的进入,长长的大队,穿过城门,停在了城内的空地上。
但,就在一切都顺风顺水进行的时候。几个身穿华服的大内shì卫,突然间骑马从皇宫的方向冲了过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皇宫shì卫在看到了城门口的马车后,顿时脸sè大变,唰的一声抽出钢刀,厉声喝道。
“动手!”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儿,烟云卫二蛋子,当机立断,朝着已经聚集在那些马车四周的兄弟们大喝一声后,直接抽出怀中的匕首,朝着身旁的那个脸sè大变的守将当xiōng刺去。!。
第五百六十七章 八百白袍(九月第一章,求月票了!)
二蛋子一声低喝后,顺手抽出腰间的匕首,转过身,一刀捅了那城门守将的xiōng口。
手攥着匕首,在那守将的心口处狠狠扭了一下后。扑哧一声拔出来。顺手抽出了守将腰间的长刀。抬起手抹掉脸上的鲜血后,神sè狰狞的对商队的护卫喊道:“杀!”
一声令下,停在空地上的那十几辆马车上的木箱被掀翻。
哗啦一声,翻到在地的木箱里,掉出了无数把钢刀。
商队护卫们,蜂拥而上。抄起地上的钢刀,跟着那烟云卫往城楼上冲去。
而刚刚与二蛋子站在一起的关胜,则是突然出手,扭断了一个叛军的脖子。然后飞快的冲到了那辆之前,他一直坐着的马车前。一把抓着车源,轰隆一声,巨大的力气将马车翻了个底朝天。然后,伸出手,抓起了绑在车下的青龙偃月刀。
“杀!”关胜怒吼一声,双手握着青龙偃月刀就朝着那门口冲过与此同时,远方传来了地动山摇的轰鸣声。一只黑压压的大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地平线上,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城下冲过来。
“是南营的人!关城门!”城楼上,那副将看到城下冲来的大军后,脸sè一变,大声疾呼。
哗啦啦,城楼上的吊索开始拉起。那夹在护城河上的城门版,也开始缓缓收了起来。
“关胜!”一刀砍掉一个守军的二蛋子,在看到城门板被拉起来后,顿时大急。转过头来,对着城门口大杀四方的关胜,大吼了一声“知道!”关胜一刀将一个手持双刀的敌军兵头其要斩断后,手握着偃月刀,直直的朝着那正在被拉起的城门冲了过去。
手中偃月刀用力抬起,然后带着千钧之力呼呼落下。
卡擦一声,无坚不摧的偃月刀·摧枯拉朽一般,将那绑在城门上的铁索砍断、。只剩下了一条铁索吊着的城门,吃力不住,轰然倒塌、再次夹在了护城河上。
“哈哈·真他娘的漂亮!”二蛋子看到这一幕后,顿时狂喜。闪展腾挪间,笑着夸赞了一句。
而站在门板上的关胜,嘿嘿一笑。偷偷的抬起手,在衣襟上擦去了虎头的鲜血。
撕下一块布匹后,将手掌随意缠了一下。随后,再次抓起了那缺了一角的偃月刀·冲入了敌阵之中。
城内,源源不断的叛军,正如同洪水一般,冲过来。
关胜见状,双手舞动着偃月刀,一马当先,率领着士兵们冲了过城楼上,二蛋子将手中的双手·挥舞的密不透风。身旁,已经满是残缺不全的肢体。
“将军,您受伤了!”身旁·一个士兵在看到二蛋子那被划破的眼角,鲜血汩汩留下后,担忧的问道。
“少废话,管你屁事!”二蛋子突然间朝着那士兵扔出了钢刀。钢刀插着士兵的脸,飞了过去。扑哧一声,正中士兵身后的一个叛军“杀!”二蛋子做完这一切后,随手抓起脚下的一根长矛。一手拿刀,一手握矛。耍的虎虎生风,朝着前方城楼的士兵冲了过去。
“放箭!快放箭,射死他!”城楼下·不断后退的副将,面sè惨白。神sè惶恐的踢打着身边不断退却的弓弩手,骂骂咧咧到。
噗噗噗……
数十支羽箭,jī射而出。
直直的朝着二蛋子的全身覆盖而来。
“将军小心!”刚刚二蛋子救下来的那个士兵,见状后,突然从斜插出冲出·用尽全力,将二蛋子推倒在地。
扑哧……
几声箭矢入骨的声音响起。二蛋子回头一看,顿时眼角呲咧。
那士兵浑身上下,插满了羽箭,就像是一只刺猬一样。
士兵嘴角流着血,转过头来,对二蛋子惨然一笑,轰然倒地。
“我操你奶奶!”见到兄弟为自己而死,心中被怒火塞满的二蛋子,怒吼一声,抓起身边的双刀。一个骨碌爬起来,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带着无尽的怒火,冲进了那群弩箭手之中”
身后,数十个士兵,嗷嗷叫着,跟随着二蛋子的步伐冲了过去。
手起刀落,鲜血飞溅。
城下,关胜挥舞着偃月刀,在敌军中大杀四方。浑身沾满了叛军的血肉,整个人都被染成了红sè,宛若杀神在世一般。
但是,源源不断赶来的敌军,如同杀不尽一样。潮水一般涌来。
自己身边的这百余士兵,能够站起来的不到二十人。
“死战!”关胜举起偃月刀,怒吼一声,再次率队发起了攻击。
身旁,并肩搀扶着彼此的二十个士兵,红着眼,怒吼一声,紧握着手里断掉的钢刀,跟随着关将军的脚步,再次冲了过去。
“杀!”对面不到三十米处,叛军的将军,面sè发白的看着这个手持偃月刀的猛将,心中巨寒。
刚刚一直观战,他大略数了一下,死在这个红脸将军手下的将士加起来至少有一百余人。偃月刀每一次的挥舞,就要带走四五个士兵的xìng命。就连自己颇为器重的武将,在此人的手下,竟然连两招都走不过去就被斩落马下。
抬起头,看到城外,快要冲进来的大军。这将军心中焦急之下,转过头来,对身旁的骑兵下达了攻击任务。
一声令下,数百匹马跃马而出。
轰隆隆的马蹄声震颤着大地,数百柄长枪直直探出,借着马匹的冲击力,朝着关胜刺杀过去。
急冲中的关胜,眼睛微微眯起。突然间,在双方短兵相接的那一刻,关胜身体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一个加速,然后翻滚,巧妙-的躲过了这刺向自己的长枪。
身体在地上翻滚一圈,手中的偃月刀,也随之横扫千军……
扑哧……
马蹄被砍掉的声音不断响起,那些骑在马上的骑士们,顿时人仰马翻。
而跟在关胜后的那二十余人士兵·见此机会,嗷嗷冲了上去。
“杀啊!”
关胜一击得手后,爬起来,双手舞动着偃月刀·再次冲了过去。
“杀,杀了他!”叛军主将浑身颤抖,如同疯狂了一样,指挥着士兵对那红脸大汉进行着绞杀。
阵中,关胜不知疲惫的挥舞着偃月刀。身旁,数不清的叛军如同割麦子一样,不断倒下。
突然间·一股极为强烈的警兆,在心头响起、。
关胜转过头来,陡然间发现,一支锋利的长枪直直的朝着自己杀过来,已经距离自己不到一米的距离了。
这段距离,足以诛杀任何人。
关胜心里冰凉,不甘心的盯着那长枪,浑身僵硬·动弹不了。
而就在此时,一柄从自己身后刺出的长枪,准确无误的击中了·那刺过来的枪尖。
一声脆响,听在关胜的耳朵里,却宛若新生的天籁一般,悦耳动听。
身旁,浑身银sè战甲,骑着白马的赵云逸,挥舞着手中的长枪,狂飙而过。
“剩下的,交给我们了!”
轰隆隆,八百骁勇的白袍·面沉如水,手握长枪,从关胜的身边冲过。带着惊天动地的气势,像一把锋利的尖刀,撕开叛军防线,直刺中军叛军主将。
“拦住他们!”敌军主将在看到这突然从城门口冲进来的八百白袍·如摧枯拉朽一样,将自己的一千骑兵瞬间摧垮。主将心神俱颤,眼里闪烁着惊恐不安的神sè,哇哇大叫着,催促着身边的副将上前阻拦。
而那叛军的主将,却是眼神闪烁片刻后,突然间调转马头,转身逃跑。
“别让他跑了!”赵云逸单枪匹马,挑落了数十个叛军后。一抬头,突然间看到那叛军守将,转身逃跑。
赵云逸顿时大怒,驱马狂追而去。
而就在此时,蹦的一声,突兀的在这战场中响起。
一支白羽箭,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声,撕破空气,准确无误的射入了那策马狂奔的叛军主将的后心。
羽箭带着的强大力量,在直接射穿了那叛军主将的xiōng膛后,去势不减,又嘭的一声,顶在了前方的一颗石墙之中。
灰尘弥漫间,那羽箭竟然是射入了石墙一尺有余。仅剩下一截白羽lù在了墙外,微微颤抖。
“追星箭法,真他娘漂亮!!”狂追中的赵云逸,在看到那叛军主将被射杀后,狂喜之下,连爆粗口。
“是阿贵将军!”身旁白袍属下,眼里满是惊叹的回话道。
赵云逸闻言,回头一看。
果然,看到了陪同在军师身边的阿贵将军,此时,正不断张弓射箭。一支支黑sè的羽箭,从弓弦上迸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残影,将那些策马逃窜的叛军首领一一射杀。
“杀!”看到叛军已经斗志全无,赵云逸心头大喜,举起银枪,大吼一声后,带着身旁的八百白袍,抖动着马缰,朝着那些逃窜的叛军冲了过去。
队伍后面,吕恒看了一眼前方的战局后,转过头来,对王世超道:“马上派人接管四门!”
“是!”王世超沉声命令。
皇宫里。
这几个月来,一直红光满面的蜀王,此时阵脚大乱。刚从后宫某个皇帝shì妾的被窝里爬出来的他,披头散发,如同疯魔一般。
一个个浑身鲜血的士兵,不断的冲进御书房中,将城中的战况,回报而来。
“殿下,冲入了京城的南营,已经控制了东南两门,此时兵分两路,正在往西门和北门而去!”
“报,北门陷落!”
当听到最后的这个消息后,面sè煞白的蜀王心里咯噔一下,眼前一阵眩晕后,扑通一声瘫倒在了那张他曾经无数次梦到的纯金宝座上面。
“完了!”
一声悲凉的叹息声,回dàng在了御书房中。
寒风从大开着的吹进来,将烛台上的蜡烛瞬间吹灭。
整个御书房,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五百六十八章 龙游浅水遭虾戏
清晨,淡淡的雾气漂浮在皇宫的上空。
此时,距离上朝还有一个时辰。空旷的皇宫大院里,太监们正挥舞着扫帚,扫着路上的落雪。
每每有身上满是血水的士兵举着军报从道路上跑过后,这些太监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再次将那路上的积雪,还有点点的血水扫干净刷……刷……刷……
偌大的皇宫中,寂静无声,只有稀疏的扫地声,枯燥的响起。
年迈的李德全,一手叉着腰,另一只被冻的满是冻疮的手,艰难的握着扫帚,使劲儿的砖缝中的积雪。
自从陛下病了以后,作为皇宫的大内总管,陛下的贴身佣人。李德全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没见到陛下了。
二十天前,蜀王殿下在懿贵妃的帮助下,顺利以摄政王的名义,统治了这座皇城大院。蜀王殿下掌权后,开始大肆排除异己。
而作为皇宫内数量最多的,太监,在这场风bō中,首当其冲。
无数人一夜之间在皇宫大院中蒸发,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呵……蒸发。
曾经做过无数次这种事情的李德全,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还有一些人因为被人说,手脚不干净,治罪处死的。
至于自己,或许是因为身份太过敏感。一直活到了现在。
不过……
李德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这件满是补丁的杂役服,叹了一口气,强忍着酸痛的背部,吃力的扫着地上的积雪。
“老东西,快点扫!”
一群新晋提拔起来的小太监,走过来后,朝着李德全指指点点,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当初在李德全手下的公公·慢慢悠悠的走过去后,一脚将那扫成了一堆的积雪,又踢散开来。
“记得扫干净啊!”
一群太监哈哈大笑着,像是看一条快要死掉的狗一样·怜悯的看了李德全一眼后,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去。
李德全面无表情,扶着腰,再次走过去,挥舞起了扫帚。
刷……刷……刷一下接一下,李德全机械xìng的挥动着扫帚·在那散漫了积雪的地上,划出了一道道的印记。
突然间,一双穿着军鞋的脚,在自己的面前停了下来、。
李德全颤巍巍的拄着扫帚直起腰,抬头看了一眼。
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小顺。
是一个平日里很胆小,很腼腆的大内shì卫。
他的父亲曾经官拜从四品将军,但最后死在了吐蕃人的手里。后来·兵部依照惯例,将他纳入了大内shì卫的范畴。
因为他父亲当年在川军服役,与蜀王有些关系。故而·在皇宫内大换血的时候,他是少数几个幸存下来的人。
存活下来的小顺,xìng情大变。每日里教养跋扈,xìng格暴虐之极。对大内的那些待罪在身的太监,说打就打,说杀就杀!
短短二十天里,死在他手里的太监,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了。
“小顺将军!”李德全喘着气,咧嘴一笑,恭敬的弯下腰对小顺行礼。
随后·李德全看到了小顺军鞋上,沾了一些泥土后。颤巍巍的弯下腰,掏出了手绢,准备替小顺擦去。
弯下腰,仲出手,准备擦拭的时候。却被一双手抓住了。
李德全心里咯噔一下·抑制住惶恐不安的内心。抬起头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小顺将军,您······”
平日里教养跋扈的小顺,今天看上去有些怪异。没有了以往的暴虐,反而多了一丝凝重。
他抬起头,谨慎的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这个角落的时候。低声对李德全道:“不要说话,跟我来!”
李德全心中不解,哦了一声后,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忐忑不安的跟着小顺,躲入了一个角落里。
然后,七拐八绕后,进了皇宫内一个偏僻的房间中。
房间里很黑,一下子进来,老眼昏花的李德全有些适应不过来,眼前一片漆黑。
吱呀一声,房门被关上。
房间里最后的一点光亮也彻底消失了。
李德全只身站在这黑漆漆的房间里,心中不安之极。惶恐不安的扫视着四周,一边后退,一边寻找着可以依仗的东西。
嗤拉一声……
一簇火焰亮起,整个房间的灯火,刹那间明亮起来。
李德全心跳不已,连忙捂住眼睛。惊叫道:“谁!”
那点着蜡烛的桌子旁边,一个年过花甲,满头银发的老者,身着一身便服,静静的坐在那里。伸出手,轻轻的挑动着拉住的火苗。
放下手中的银针后,老者转过头来,看着一身破烂,惶恐不安的李德全,微微一笑:“李公公,连老夫都不认识了吗?”
听到这声音,心中惊惧不安的李德全,突然间身体猛地一颤。放下手,朝着前方望去。
朦朦胧胧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眼前,张文山张大人的笑容,依然是那般的和蔼。
“张,张大人······”李德全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道:“您是张大人?”
张文山笑了笑,点点头道:“是老夫!”
得到确认,浑身急剧颤抖的李德全,喜极而泣。抬起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张大人,小人见过张大人!”
张文山见状,连忙对站在一旁的小顺打了个手势、
小顺走上前去,伸出双臂,缓缓的将跪在地上的李德全了扶起来。
“张大人,您怎么在这儿啊?他们现在正到处找您呢!”李德全感jī的对小顺点了点头后,忧心忡忡的对张文山道。
张文山闻言,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端起茶抿了一口后,抬起头看了李德全一眼,笑道“我来找你啊!”
“找我?”
李德全不解的问道。
张文山点点头,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昨天晚上,南营数万精兵进入了东京。开始铲除叛军,现在,南营叁万大军,已经控制住了东京四门。蜀王一干乱臣贼子插翅难飞。但是,陛下现在仍然在蜀王他们手里。如果这些乱臣贼子狗急跳墙的话,陛下xìng命堪忧啊!”
忧虑的叹了一口气后,张文山抬起头来,看着脸上难掩幸福的李德全道:“你在宫中这么长时间,知不知道,陛下现在身在何处?”
听到南营突然进入东京平叛的消息后李德全高兴的无以复加。
真是太好了,这帮乱臣则自的末日,终于到来了。
继而又听到张文山询问陛下的藏身之处后,李德全炽热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抬起头,看到张文山大人那希冀的目光后,李德全心中愧疚,低下头摇了摇头。
“一点消息都没有?”张文山心中慌乱不甘心的问道。
李德臣沉默片刻,抬起头看这张文山,仔细的回忆了片刻后犹豫不决道:“小人十多天前,曾无意中听到懿贵妃身旁的一个shì女说了一句龙游浅水!”
“龙游浅水?”张文山闻言,皱眉思索。
城中局势大定,四门皆落入了南营的控制中。叛军的残余势力龟缩在皇城内不肯出来。
此时,其余军队,正在东京城内各个角落里,搜索着落单的叛军。
而作为此次行动的指挥者们,吕恒和王世超,洪胖子等人在距离皇城不远处的一个酒家二楼上,设立了临时指挥部。
此时皇宫被蜀王的叛军占据。一点消息都出不来。这样急于寻找陛下下落的一干人等焦急无比。
而就在此时,一个士兵拿着一张小纸条,走了进来。
在那些王世超等人追问那个送来小纸条的人的身份相貌的时候,吕恒一眼就认出了这纸张上的字迹乃是张文山所写。
既然是张文山所写,那必定没有作假的可能了。
只是,这小纸条上的四个字却如同谜面一样,让人难以猜测。
“龙游浅水?”
洪全坐在椅子上,借着朦胧的天光,看着手里的那张皱巴巴的小纸条,一头雾水。
身旁,王世超等人,都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疑huò不解的思索着这四个字的含义。
阿贵坐在吕恒的不远处,闭目养神。偶尔睁开眼,看一眼坐在主位上,仰着头,靠在椅子上,享受着夫人按摩的公子。阿贵嘿嘿一笑,然后收回目光,继续闭目养神。
管他什么浅水深水的,跟老子有个鸟的关系。老子只要保护好公子的安危就行了,其他人的死活,干我屁事。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靠在太师椅上,吕恒心烦意乱的念了一句这句百姓们常说的口头禅。
随后,叹了一口气后,微微摇头,继续头疼的思索着龙游浅水这四个字的意思。
身后,苏倩倩一边帮吕恒揉捏着太阳xué,一边抿着嘴chún,用心思索着。
或许是想的太过投入,连手指揉到了吕恒的眼睛,都没察觉。
“在按下去,眼睛就瞎了!”吕恒伸出手,握住了苏倩倩的小手,看着俏脸上带着一丝羞赧之sè的苏倩倩,笑着说道。
谈笑间,声音平和。神sè也亲切了许多。比起昨天晚上,吕恒的气sè明显好得多了。
苏倩倩红着脸笑了下,然后蹲下身来,静静的蹲在吕恒身前,静静的看着吕恒那有些消瘦的面庞。
恬静的气质,宛若一朵兰花静静绽放,散发出让人心平气和的馨香一般。
“怎么了?”吕恒紧握着苏倩倩的手,轻声问道。
“没什么!”苏倩倩笑着摇摇头,低头沉默了片刻后。抬起头,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嫣然一笑道:“我还是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昨天晚上的你……”
苏倩倩活泼的吐了吐小舌头,看着吕恒道:“很吓人呢!”!。
第五百六十九章 灵光闪现
昨天晚上,在大军定下京中局势后,思家心切的吕恒便迫不待的赶回家看了一眼。
结果不出所料,自己的府宅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一个人都没有了。
最后,心慌意乱的吕恒,派人在四下里搜索了一番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窖里,发现了一个骨瘦如柴的仆人。
据那仆人说,五天前,自己的府宅被官兵包围,夫人们全部都被劫持到了皇宫里。之后,他便一直躲在这里,没敢出去。
五天了,夫人们一点消息都没有。
听到这个消息后,吕恒的神sè顿时冷了下来,转过头来,冷冷的盯着北方的皇城。
身旁,洪全等人在看到吕恒那双眯着的眼睛里,闪烁的慑人寒光后,冷不禁的打了个寒战。
周围的空气,宛若在一瞬间,进入了寒冬腊月数九天。
昨天晚上,吕恒一直是忧心忡忡的样子。直到今天早晨,才恢复了正常。
“很吓人嗯!”苏倩倩想起昨夜的时候,吕恒那yīn沉的脸,心里仍然是心有余悸。吐了吐舌头,可爱的说道。
吕恒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稍稍用力,握住了苏倩倩的手。
“龙游浅水?”大概是是在没有头绪,吕恒转过头来,便笑着问了苏倩倩一句:“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浅水?”苏倩倩当真的认真思索起来,一边下意识的揉捏着吕恒的肩膀,一边认真的思考到:“浅水,是不是这送情报的人听错了,是潜水,而非浅水呢?”
“呵······,这情报是····…你刚刚说什么?”吕恒笑着说了一句后,突然想到了苏倩倩刚刚说出的那句话,心里想了下仿佛打开了一扇管着的门一样,眼前顿时亮了起来。急忙转过头来,抓着苏倩倩的手,急切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潜水啊?妾身说那送情报的人,是不是听错了。”苏倩倩不明就里,被吕恒的jī动吓了一大跳,小声说道。
“对,就是这句话!”吕恒心中喜悦之下,情不自禁的一把搂过苏倩倩,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兴奋的哈哈大笑着转过头来,对一脸莫名其妙的王世超等人道:“我想,我知道陛下被他们软禁在那里了?”
“把皇宫地图拿过来,传令兵,把那个鲁工匠叫过来!”吕恒站了起来后,先是对王世超下了一道命令,随后又转过头对守在门口的传令兵道。
等传令兵出去后,吕恒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对王世超和洪胖子道:“潜水,陛下很有可能被囚禁在蜀王府的湖心之下!”
王世超等人闻言,顿时欣喜若狂。不过狂喜之后,又想到蜀王竟然用如此恶毒的手段对待自己的父亲。二人不由的倒吸一口气凉气,暗骂一声,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随后,等传令兵带着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的鲁工匠带着地图走进房间后,一群人纷纷聚在了吕恒身边。
“鲁工匠,你之前说,你在三年前,曾参与了蜀王府的修缮是不是?”吕恒目视着地图,仔细的看了一遍后,转过头来,看着身旁矮个子瘦弱之极的鲁工匠,笑着问道。
“是的!”鲁工匠连忙点头道:“三年前,有一些人进京找到了小人让小人寻找好友,帮忙修缮一座府宅!后来,到了以后,小人才知道那是蜀王殿下的府宅!”
“那你们当时修缮园中湖了吗?”吕恒问到这里,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鲁工匠想了想,对吕恒拱手行了一礼,认真回答道:“当时,在修缮完府院后。那带头的官人,曾让小人们探测湖底的深度,还问了小人一些关于扩建园中湖的事情。这些都是扩湖才要做的事情,小人估mō着肯定要修缮!”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只是测量,并没有直接参与??”吕恒皱了皱眉,看着鲁工匠道。
鲁工匠点点头道:“是的大人,但是以小人多年的水工经验来看。做这些,都是为了扩湖准备。而且,当时,那带头的大官人的身边,还有一个川音很重的工匠。小人估mō着,最后是那人负责扩湖的事情了!”
“你的人,当时一个都没有参与扩湖?”吕恒心中有些失望,不甘心的问道。
如果是蜀王另找的其他人扩建园中湖,那要想找到湖中的秘密,可就是难比登天了。
鲁工匠想了想,微微摇头。
吕恒见状,顿时大失所望。
缓缓坐下来后,目光盯着窗外的明媚日光出神。
“不过,后来,那官人花了一百两,让小人帮他画了一副关于扩建园中湖的图纸。”身旁,鲁工匠想了想后,低声说道。
吕恒闻言,顿时大喜。一下子站起来后,抓着鲁工匠的手,急切道:“你还能记得那张图的细节吗?”
鲁工匠闻言,嘿嘿一笑,点点头,有些腼腆的说道:“那是小人这一辈子最得意的作品,小人记得清清楚楚!”
“快,快!”吕恒大喜,连忙招呼过传令兵,急切道:“快上笔墨纸砚!”
等笔墨纸砚端上来后,吕恒让开主位,让鲁工匠坐下。亲自把毛笔递到了的手中:“还请鲁大哥帮忙,再画一幅!”
鲁工匠坐下后,却听到吕恒让他重做一副,顿时为难。站起来,看着吕恒,犹豫道:“这位官人,这,这图怕是画不得啊!”
“怎么了?”吕恒皱眉问道。
“是这样的!”鲁工匠眼睛里闪过一抹恐惧之sè,尴尬解释道:“之前,给那家大官人修缮完府宅后,那领头的大官人严厉的警告小人,不要泄lù图纸。要不然的话,定要给小人好看!后来,小人的好友里,有一个在喝醉酒以后跟人炫耀自己结下的这趟活儿。只是稍稍的说了一点无关紧要的事情。第二天就被人杀了!这些人,小人惹不起啊!”
想起那个横死街头的老友,鲁工眼里满是恐惧之sè。
“放心吧·老丈!”吕恒闻言,抬起手制止住了王世超的发飙。随后转过头来,伸手按在老人的肩膀上,宽慰道:“吕某保你一家老小平安无事!”
好大的口气!
听到这年轻小伙子·说出这句话。老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以为他在吹牛。
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摇摇头,放下了毛笔。
“妈的,别给脸不要脸……”王世超早已忍不住,顿时发飙。撸起袖子就要上来,揍这个老人。
“坐下!”吕恒瞪了他一眼·严厉的训斥了他一句。
要是刑讯逼供有效的话,我还在这儿费这劲儿干什么?这老人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在图纸上稍稍改动一点。那事情可就糟糕了。
没听说,得罪谁也别得罪匠人,欺骗谁也别欺骗算命的吗?
王世超见军师冷下了脸,目光不善的盯着他。心里畏惧之下,低着头·不再言语了。
吕恒转过头来,看着吓得脸sè发白的老匠人,淡淡道:“老先生·你不要怕。吕某说能保你一家平安,就能保你一家平安。就是天塌下来,也能让你一家老小平安无事。我知道你信我的话。不过·老人家,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说话间,吕恒指着站在身边的洪胖子,笑着问道。
洪胖子见吕恒要介绍自己,连忙整理了下衣服,咳嗽一声·昂首做高人状。
“他?”老人昏黄的眼里,满是疑huò,摇摇头道:“小老儿不知道!”
洪胖子闻言,顿时泄气,低着头,如同斗败的公鸡。
吕恒笑了笑·淡淡道:“他,叫洪全。大周的那些贪官,叫他洪剃头!”
洪剃头?
听到这个名字,老人想了想后,眼里一亮。
唰的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正满腹怨念的看着吕恒的洪胖子。惊讶道:“洪青天,刑部shì郎?”
本来,洪胖子听到吕恒拿自己的那个最见不得人的外号介绍自己,心里还颇为的幽怨。但听到这老人一句青天喊出。顿时眉开眼笑,得意洋洋。咳嗽了一声后,洪全慢悠悠的liáo起袍子,解下了挂在腰间的玉牌,得瑟的在老人面前晃了晃。
“没错,他就是刑部shì郎,洪全!”吕恒点点头,微微一笑。随后,还没等鲁工匠从震惊中回过神,反手指向了身旁的王世超。
“他叫王世超,乃是东京卫戍司令,呃,也就是南营的从三品中郎将!就是你们嘴里的御林军大头头!”怕老人不知道中郎将为何物,吕恒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王世超哼了一声,不乐意的掏出了腰间的兵符,在老人眼前晃了一下后,收入了囊中。
听吕恒介绍完洪胖子后,老人已经惊呆了。等吕恒介绍完王世超的身份后,老人瞬间就傻了。
这,这,今天这是咋了?
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朝廷大老爷,怎么一下子全出现了。而且,还很热情的看着看着自己。嗯,除了那个中郎将军爷。
介绍完他们二人后,吕恒亲手倒了一杯茶,递到了老人颤抖不已的手里。看着老人震惊无比的样子,微微笑着问道:“这下,您老应该相信了吧!”
“那,那大人,您是····…”老人家吞了一口口水,膝盖有些发软。脸上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您是······”
“狗眼看人低!”王世超撇撇嘴,不屑的看了这老人一眼,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哈哈,老人家不要怕!”刚刚老人的一句青天,叫的洪胖子眉开眼笑,心情大好。见老人家被王世超一眼瞪得差点跪下去,洪胖子连忙走过来,唱起了红脸。仲出手,很亲切的拍拍老人瘦弱的肩膀,指着吕恒,很隆重的介绍道:“这位爷,就是吕恒,吕永正。大周帝师!太子的老师,皇帝陛下的好友。如今是大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老人家,这位爷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平日里相见都见不上啊。他说保你平安·那就能够保你平安。就是玉皇大帝也拦不住啊,哈哈!”
洪胖子的一声帝师,彻底击垮了老人最后的防备心。
帝师,太子的老师·皇帝陛下的好友。
这位年轻的帝师,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百姓们就是没见过,也听过这位年仅二十岁,风光无限的传奇人物。
剿灭青城妖道击溃东瀛倭寇,收复高丽,率军北上·抵抗突厥。
内政外交,无一不通。尤其是,在他的几条建议下,百姓们的生活质量明显有了提高。
这可是贴身能够感觉到的好处!
现在,老人听到眼前,这个和蔼亲切的就像是邻家小伙子一样的人,就是如今,高高在上的帝师后·顿时惶恐不安。
自己,自己刚刚竟然还敢坐在帝师的椅子上,而且·而且还喝了帝师敬过来的茶。
这,这可是死罪啊!
想到这里,老人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不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磕头如捣蒜道:“大人,大人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小人该死啊!”
扑通扑通,客栈的这个房间里,一时间,只能听到老人的求饶声和磕头声。
吕恒见状·无语的看了洪胖子一眼。
见对方嘿嘿一笑,仰起头耍起癞皮。吕恒无奈的摇摇头,弯下腰伸出双手,扶起了老人。
“老人家不要害怕,我们今天请您过来,就是想让您画一下当初画过的那幅图。您放心的画·吕某保证,在这大周,没有人能够伤的了您的家人!”吕恒重新把老人按在了椅子上,微微笑着说道。
老人的屁股刚刚挨着椅子,顿时回过神来,连忙挑出来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就在地上画,地上画就行!”
吕恒看到老人那颤抖不已的身体,还有一脸害怕之极的样子。心知,让他坐在椅子上画,也画的不安心。搞不好紧张之下,画错点什么。于是,也不再勉强他,挥挥手,让传令兵将那笔墨纸砚放在了地老人紧张兮兮的看了吕恒一眼。见吕恒点头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接过毛笔,liáo起长袍,慢慢的趴在地上。手中握着毛笔,仔细的回忆了片刻后,手中颤抖的毛笔也稳健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后,手中的笔端沾了沾墨水,稳稳的画下了第一条线。
吕恒等人则是半蹲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老人的图纸。
身旁,苏倩倩看到吕恒认真的看着那地上逐渐成形的图纸后,低下头,抿嘴笑了笑。
“你笑什么呀?”吕恒就像是脑后长眼后,转过头来,微笑着问道。
被吕恒发现自己偷笑,苏倩倩的俏脸有些艳红。
“真没看出来,一个名字就吓得老百姓差点hún飞魄散。吕大人,您真的好威风啊!”苏倩倩抿嘴一笑,故意挖苦道。
“这话听得像是在夸奖我?”吕恒mō索着下巴,想了下,认真的回答道。
“嗯,是夸奖!”眼中含着笑意,认真的点头道。憋着笑,憋得好辛苦。
吕恒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嗯,又看了一眼。
转过头去,目视着身旁老匠人手里的笔端,自言自语道:“晚上,用后入式!”
一句话说出,苏倩倩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羞涩之极的伸出手,在吕恒腰间掐了一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理你了!”
“哈哈!”吕恒哈哈大笑一声,心情快意之极。
苏倩倩羞不可抑,终是捂着红红的脸,站起来,小脚踢了吕恒一脚后,转身跑开了。
身旁,王世超和洪胖子,正一脸yín笑的偷看着吕恒。、见苏倩倩逃走后,二人眼里皆是捉黠的神sè。
“看什么?”吕恒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盯着二人。
“啊,王将军,你看,那副屏风,好像是大唐的遗物啊!”洪胖子mō索着下巴,指着吕恒身后的桌子道。
“嗯,好一个像桌子的屏风!”王世超顿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看着洪全,认真的点头赞了一句。
胡言乱语的洪胖子,面不改sè,点头赞同道:“嗯,像桌子的屏风,还真是头一次见。天下奇观啊!”
吕恒哼哼冷笑着,眯着眼睛,脸上挂着一抹神秘的微笑,看着这俩人继续装!
“好了!”
就在王世超和洪胖子双簧快演不下去的时候,那趴在地上,画图纸的老匠人突然出声道了一句,算是救了二人一回。
吕恒瞪了二人一眼后,将目光移到了那张已经成型的图纸上。、
王世超和洪胖子见吕恒终于放过了自己,对视一眼后,抬起手擦去额头上紧张出来的汗水,长出一口气。
“原本方圆五十米的湖泊,扩建成了百米。而且,在湖边的假山中,做了一个暗门。机关是假山上一颗小松树下的鹅卵石,喏,就在这儿!”老匠人眼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指着地图上的每一个要点,对吕恒说道:“还有这里,这是进入地下的通道。在设计地道的时候,那官人让小人给他留出三个空间。小人估mō着,是要做机关的!”
“什么机关,你知道吗?”吕恒点点头,转过头来,看着老匠人道。
“这个······小人不知道!”老匠人苦笑道:“当初,画完这些图纸后,那官人就给小人结了工钱,把小人们赶出来了!”!。
第五百七十章 湖下
第五百七十章湖下
得到了这份地图,已是意外之喜。
有了这份地图,事情就好办了许多。
当即,吕恒带着一干人等,前往已经被攻下来来的蜀王府。
随行有五千jīng兵护卫,而且,最后,吕恒还把鲁工匠带上了。
有这位老马帮忙指路,营救陛下的事情,应该会顺利很多。
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穿过街道,扬起一阵尘土。引得闭mén不出的百姓们,纷纷探出头张望。心里忐忑不安。猜疑着可能发生的事情。
到了蜀王府,负责看守的士兵,连忙迎了上来。
吕恒翻身下马后,二话没说,直接带着众人进了蜀王府中。一行人穿廊而过,一直到了后huā园。看到那浩瀚大气的园中湖后,吕恒停下了脚步。
因为是冬季,加之寒风凛冽,湖面上接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层。
此时已至正午十分,阳光洒在冰面上,折shè出刺眼的光芒。
湖边,枯败的树木,仅存的几片枯叶落下,掉在冰层上,随着寒风的吹过,在冰层上划过。
冰层上,有几个一米左右的冰窟。士兵们站在冰窟,哈着白气,用手中的长木杆,朝着湖底试探着。
“找到什么了吗?”吕恒伸出手,朝着手心哈了一口白气。转过头来,看着身旁负责看守蜀王府的赵云逸道。
“这湖很深!什么都没发现!”赵云逸摇摇头叹气道。他的眼圈有点黑,看上去应该是一宿未眠了。
“那个士兵在干什么?”吕恒在湖面扫了一眼后,突然发现,一个士兵正拿着一个喇叭铁在水面上,耳朵贴在喇叭的后面,似乎在听着水里的动静。
“呵呵,他说他在听水里的动静!”赵云逸也不理解那个士兵的动作,之前问了一句,却得到了这么个啼笑皆非的回答。
“听出什么了没有?”吕恒兴趣大增,笑着问道。
“倒是抓到了不少鱼!”赵云逸尴尬的笑了下,俊俏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羞赧之sè。
吕恒见状,盯着赵云,愣了片刻。
很长时间后,吕恒移开目光,看着湖面,感慨道:“赵江云,如果你是个nv人的话,一定会mí煞无数才子的!”
赵云逸愣了一下,俏脸更红了。
见赵云逸尴尬的低下头,不敢说话。吕恒哈哈大笑了一声,摆手驱散了这别扭的气氛。抬起手,指着那个正用喇叭听湖中动静的士兵,对赵云逸道:“他不用当兵了,等京中事情定下来后,让他去工部供职!”
闻言,周围的官兵顿时傻眼。
羡慕的有,嫉妒的有,更多的,则感叹这个满脑子奇思妙想的士兵jiāo了好运。
从一个普通的大头兵,一跃成为了工部的官员。平步青云也不过如此啊。
赵云逸愣了一下后,惊喜道:“真的?”
“你说呢?”吕恒哈哈大笑一声,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摆摆手,带着王世超等人朝着鲁工匠所指点的方向而去。
身后,赵云逸愣神片刻后,突然间哈哈大笑。
兴奋之下的赵云逸,转过身来,伸手放在嘴边,大声对湖面喊道:“宋应星,你小子jiāo好运了!”
湖面上,叫做宋应星的士兵,听到将军的声音后。一头雾水的抬起头来。见将军远远的站在那里对自己招手,宋应星不解之下,也嘿嘿一笑,招招手。
“鬼叫什么,赶紧走!”王世超转过身,在赵云逸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句,笑骂道。
……
一行人绕着湖,走到假山处后。
一直跟在吕恒身边的鲁工匠,不等吕恒召唤,就跳了出来。
只见鲁工匠在假山上上蹿下跳一阵后,身形终于在假山上的一棵翠绿小松树旁边停了下来。
“找到了?”吕恒上前一步,附身询问了一句。
鲁工匠点点头,指着小松树树根下的一块圆圆的鹅卵石道:“就是这块石头了!”
随后,鲁工匠又抬手指着假山上一块看不出来痕迹的地方,认真道:“暗mén在这里!”
吕恒闻言,点点头,随后拉着鲁御史退后了数十步。摆摆手,让赵云逸带着弓箭营和刀盾手上前。
在一个士兵上前扳动那石头的同时,赵云逸身旁数十个手持强弩的士兵,躲在刀盾手后面,弩箭齐齐对准了假山的那个暗mén。
“准备!”严阵以待的赵云逸用力挥下手,沉声说道:“开!”
那个蹲在树下的士兵,闻言后,双手握住鹅卵石,用力左扭半圈后,再次往右扭动。
轰隆一声,在鹅卵石扳动后。完整无缺的假山,突然间一般掉落到了地下面。
一个一人高的长方石mén,黑dòngdòng的出现在了面前。
而就在那石mén出现的同时,密密麻麻的羽箭突然间从石mén中shè出来。
“砰砰!”
羽箭的劲道极大,刹那间shè出了数百支。将刀盾兵手中的盾牌设成了刺猬。
有几只羽箭穿过盾牌,luànshè飞溅。
站在吕恒身边的阿贵,见状,面不改sè的上前一步,挡在了吕恒身前。也不见他有和动作,只是随意的摆摆手,几只shè来的羽箭,便倒卷回去。
扑扑……
石mén伸出,发出几声闷声后,那羽箭的shè速骤然一缓。
而躲在盾牌后面的赵云逸,抓住这个机会,立即喝令弓箭手还击。
嘭嘭嘭……
弓弦震动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弩箭shè出的数百支箭矢,如同成灾的蝗虫一样,密密麻麻的压进了石mén中。
一轮齐shè后,石mén深处顿时发出了一连窜的惨叫。
“shè!”赵云逸趁此机会,再次下达了命令。
后面已经箭在弦上的有一批士兵,急忙上前,朝着那幽深的师mén中,将羽箭倾泻而出。
等第三轮齐shè后,里面再无任何声息传来。
直到此时,小心谨慎的吕恒,才下令让赵云逸点着火把,保护着鲁工匠,带人进入。
随后,不放心的吕恒,也跟着走了进去。
反正有阿贵陪在身边,刀山火海吕恒都去的。
吕恒进去,洪胖子也只好跟着进去。
王世超是陛下忠心不二的守将,自然无二话。
不过,洪胖子这个人,敢冒险进入,不是他的作风啊。
“还记得当初拜会过晋王后,在你府上,老夫跟你说的那句话吗?”进了dòng里,洪胖子也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看到吕恒诧异的看着自己,洪胖子笑了笑,淡淡说道。
吕恒微微一笑,点点头。
一行人缓缓的踩着台阶往下走。赵云逸带尖兵打头阵,后面便是阿贵和吕恒,还有洪胖子和王世超等人。
或许是知道阿贵武功盖世,神勇无比。刚刚还大义凛然的洪胖子,也偷偷的靠近了吕恒身边。一副怕死的样子。
大约走了十几米深后,总算是到了底。
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具没有了声息的尸体。
在这些尸体上,至少chā着数十支羽箭。死状可怖,令人máo骨悚然。
走在前面的赵云逸本想着,抓一个喘气的,问问下面的路。但是看到这种情况后,不免的有些脸sè难看。
转过头来,朝着军师看了一眼。眼中神sè满是歉然。
吕恒笑了笑,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介意。
随后,一行人继续向前走。
等在这cháo湿yīn冷的地下暗道走了一阵后,被赵云逸贴身保护的鲁工匠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赵云逸好奇的问道。
“前面就是第一道机关了!”鲁工匠见识过刚刚dòng口的jī战,此时在看到那漆黑的前方后,不免的有些心中忐忑。吞了一口口水后,紧张的说道。
赵云逸闻言,目光凝重的看着前方,保护着鲁工匠退后几步,朝着身后摆手:“刀盾兵上前!”
话音落下,三个刀盾兵齐齐上前,举起了盾牌,将面前的通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随后,赵云逸亲自搭弓shè箭,朝着里面放了一箭。
嘭的一声,羽箭离弦而出。
shè入了那漆黑的前方。
片刻后,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火huā四溅。如果不是此时身在危境之中,自诩满腹经纶的洪胖子一定要yín诗一首,赞叹眼前,宛若漫天萤火虫飞舞的奇景。
随后,等那叮叮当当的声音落下一盏茶的时间后。赵云逸这才派人,那着火把,前去探路。
微弱的火光中,呆在原地的吕恒等人,清晰的看到了那四方的通道墙壁上,地上,chā满了密密麻麻的羽箭。
看到这一幕,众人无不感到心头发寒。对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随后,众人有惊无险的穿过第一道机关。
等到了第二道机关的时候,赵云逸扔出了一块石头,结果。在他的身前不远处,那完整无比的地面,突然间,哗啦塌陷了一大半。一个士兵防备不及之下,差点掉入坑中。索xìng,身后的赵云逸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拎了上来。
随后,一个士兵上前用火把照亮。
朝着那塌陷的深坑看了一眼后,士兵顿时吓得满头大汗。
原来,这深达两米的深坑里,还chā着一柄柄倒立的刀刃。密密麻麻的尖刀,在微弱的火光中,折shè着慑人的寒光,让人心头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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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情花
第五百七十一章情huā
随后,赵云逸又让众人退后了十几步,再次朝着前方扔了几次石头。「域名请大家熟知」
不过,这几次没有出现塌方,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但是,地道里的众人,依然是眉头紧皱。就是因为面前,这个长达五米的深坑。
这坑紧贴着墙壁,径直朝下。没有一丝可以攀附的地方,触手就是刀刃都chā不进去的墙壁。
看着眼前的陷阱,赵云逸顿时头大如斗。
“怎么了?”吕恒走过来询问了一句。
赵云逸伸手指着前方那长长的陷阱,尴尬道:“过不去了!”
吕恒走上前来,看了一眼眼前的情况后。转过头,对阿贵道:“能shè过去吗?”
阿贵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一眼前方那石柱,点点头:“没问题!”
“真喜欢听你这句话!”吕恒闻言,笑着说道。
身旁,赵云逸愕然的看着这对主仆,心中不解。
不过,等看到阿贵搭弓shè箭,而那箭矢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绳索后。赵云逸才知道,阿贵将军这是要干什么了。
他是要用弓箭shè到那墙壁中,然后用绳子搭起一条长索,士兵们可以沿着绳索攀爬过去。
只是……
对面可是石头墙壁啊。
赵云逸不可置信的看着阿贵,等待着他的表演。
用箭矢shè穿石头,虽然此事说起来有些荒诞。但昨日城mén口,见识过阿贵将军的追星箭法后,赵云逸心中还是非常的期待的。
在赵云逸猜测的时候,阿贵已经将那只绑好了绳索的羽箭,搭在了弓弦上。而在他的手指中,还夹着另一支箭。
此时,王世超,洪全,赵云逸还有弓箭手们都不约而同的聚集了过来,屏住呼吸等待着阿贵的表演。
阿贵手指捏着箭矢,定睛看着前方的石柱,深吸了一口气后。单臂撑开,拉弓如满月。
铮……
弓弦的颤抖声中,那只绑着绳索的箭矢,及shè而出。
只是……
赵云逸看着那飞过去的羽箭,似乎是朝着石柱的边缘shè过去的。
难道,shè歪了?
不过,还没等他想多久。就看到阿贵再次闪电般的搭弓shè箭,指缝中的箭矢及shè而出。
在众人的目光中,只见第一支羽箭已经快要擦到石柱的刹那,第二支羽箭急速追上,嘭的一声,shè在了第一支羽箭的白羽纸上。
嗖……
那被shè中的绳索,突然在空中出现了一个变线。
在众人惊呆的目光中,沿着石柱绕了一圈,而那绳索也牢牢的绑在了石柱上。
“赶月箭法?”
围观的人群里,一个弓箭手看到眼前的奇景后,失声惊叫道。
“赶月箭法,是赶月!”一声说出后,整个弓箭营的士兵顿时喧闹成了一堆。大家用看妖怪的目光,看着已经收起弓箭,站在了吕恒身边的阿贵。眼里满是崇拜之sè。
追星赶月,这两种箭法一前一后,代表着弓箭手最高的造诣修为。
昨日,在城mén口看到阿贵将军表演的追星箭法后,大家已经是惊为天人。
如今,仅仅隔了不到一天,阿贵将军竟然再次shè出了赶月。
这般箭术,用箭神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啊。
一旁,吕恒看着赵云逸和他的手下,那痴呆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
你们要是见到阿贵的三箭连环绝技,就知道什么是炉火纯青了。
绳索绑好后,士兵们开始攀爬着绳索,往对面而去。
随后,过去的士兵又将几个绑好的绳索传递过来,架了一个简易的索桥。
随后,吕恒等人才踩着索桥,小心翼翼的走过了脚下满是尖锐刀锋的陷阱。
到了对面,饶是王世超这等武将,都紧张的出了一头冷汗。
长出一口气,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眼里满是惊骇之sè。
过了陷阱,再次朝着走廊深处走去的众人,皆小心了许多。
两关被破,似乎对地下城池的人,震慑不小。一路上走来,再也没遇到任何的干扰。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地宫只有这一条路进出的话。吕恒还以为地宫里的人,早已逃窜一空。
但是,就是这长长的没有任何阻拦,没有任何陷阱的路。赵云逸的兵,却在这里出现了伤亡。
原因无他,只是长时间的恐惧和心理压抑后,出现了幻觉。一个走在前方的士兵,突然间像是发疯了一样,疯狂的六亲不认,拿起刀就捅进了身旁的一个士兵的腰间。
那被砍了一刀的士兵,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上的血dòng,惨嚎几声便没了声息。
事发突然,谁也没有预料到这种事情。当时,大家都愣住了。
虽然,赵云逸最后出手,将那士兵击晕在地。但是,这一幕,却在后来的百米的距离离,不断上演。
先是一个士兵发疯,到了后来,被这种气氛影响下,好几个士兵都出现了异状。
当有一个士兵突然间发疯,一头撞在石壁上,脑浆迸裂惨死当场后。,吕恒终于意识到,这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仅仅是心理的压力,应该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
告诉赵云逸,让仅剩下不到十余人的士兵停下来后。
“军师,这到底是什么呀?”手下的弟兄一个个发疯,赵云逸心如刀绞,说话间,眼中流出了泪水。
吕恒眉头紧锁,静静的思索着对策。
“刚刚,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仅仅是一闪而过。吕恒努力的抓着那丝灵感,皱眉问道。
赵云逸摇摇头,喟然叹了一口气。
吕恒站在原地,静静的思索着。片刻后,吕恒盯着哪个被同伴被在肩上,昏mí不醒的士兵,对赵云逸道:“叫醒他!”
赵云逸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但害怕这个士兵醒过来再发狂,在叫醒他的时候,赵云逸让几个士兵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脚。
伸出手指,在那士兵的人中按了一下后,昏mí不醒的士兵长出一口气,悠然转型。
醒过来的士兵,并没有发狂,而是愕然不解的看着按着他的几个人,纳闷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四个同伴愕然,抬起头不解的看着赵云逸。而赵云逸则是看着吕恒。
“没事儿了,你们放开他吧!”吕恒摆摆手,淡淡说道。
等那士兵一点事儿都没有的站起来后,吕恒询问他道:“你在昏mí前是不是闻到了什么?”
脸上有着大巴掌印儿的士兵,仔细回想了下后,连忙点头道:“是,小人闻到了一股很纯的香味,好像是huā香。就闻了那么一下子,小人什么都不知道了!”士兵惭愧的说着,抬起头看了吕恒一眼,眼中满是悔恨之sè。
刚刚的时候,他已经从同伴那里得知了自己刚刚失手杀掉了自己的同袍的事情。此时,心中被一股深深的自责所笼罩着。难以自拔。
听到这个消息后,吕恒微微点头,皱眉思索着。
“香味,你的身上也有香味啊。而且好像也是huā香!”气氛压抑的紧,连洪胖子这等乐天派都有些受不了。心里焦虑之下,洪胖子便开始寻找话茬。闻到了吕恒身上的一股淡淡的香味后,洪胖子苦中作乐,笑着说道:“红颜知己送的?”
吕恒笑了笑,点点头,翻起身上的长袍,看了一眼别在腰间的香囊,微微一笑。
这香囊是在四川的时候,白素颜亲手相送的。当时,她只是说,这个香囊里的东西,能够克制情huā,能让自己神志清醒。是个宝贝。
当时,吕恒也没往心里去,而且还觉得一个大男人带着这么秀气的香囊有些丢丢脸。但碍于白素颜的一片痴情,也只好挂在身上了。
此时,洪胖子提起来这件事,吕恒才想到了白素颜的那款款深情。
“这香味真的很独特!”洪胖子享受的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愉悦,伸出大拇指赞道:“在这cháo湿yīn冷的地道,也感觉不到那股子发霉的气息。倒像是在百huā园中一样!”
吕恒嘿嘿一笑,下意识的伸出手,将挂在腰间的香囊端起来,看了一眼。
深吸了一口香囊中的气息后,吕恒正准备放下的时候,突然间想到了刚刚士兵们自杀的原因。
低头看看手中的香囊,再想想刚刚士兵们那神经错luàn的突发情况。
情huā!
吕恒眼里jīng光一闪,抬起头,看着前方幽深的走廊,冷冷笑着道:“我知道了!他闻到的香味,应该是黑sè曼陀罗的味道!”
当初,在江宁的时候,武宁远的士兵就曾经发现过这种huā。当时,吕恒还以为是安家散布的。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冤枉了安鹏了。
得知了罪魁祸首是有了些年头的曼陀罗huā后,事情也变得简单起来。吕恒让士兵返回取来了甘草等一些yào汤。让士兵们撕下布条,浇上yào汤后,裹住了口鼻。
起初,士兵们还有些忐忑不安,怀疑这破汤yào管不管用。但是,过了一会儿后,他们发现,他们再也闻不到那股味道,而且也没有人再出现发疯的症状后,终于是放下了心。
一行人沿着走廊,一直朝前走,在绕过一个拐角处的时候。吕恒他们终于看到了引发了十几个士兵发狂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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