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落魄少年
正值深秋傍晚的南安市鼓楼前广场,一抹斜阳映红了半边天,余辉之下,广场上热闹非常,大多是一些晚饭过后出来溜弯消食的,和一部分每天都来跳广场舞的老年人。这些老人们似天边的那一抹斜阳,虽是晚霞,但周身散发出对生命的珍惜和热爱,格外令人感动的侧目。
大多数的都市广场,都是高品质生活下,老百姓们忙碌了一天后的休闲漫步栖息地。
而在南安市,鼓楼前广场还有一道特殊的风景线,就是在它的东南角,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里逐渐的多了一些算命的江湖术士。
每一年进入夏季时节,这个东南角处,就会出现这么一个为人算命看风水的小圈子。
那些或似模似样的黑袍道士装束,或穿着有些陈旧的中山装,或是一件复古白衫褂子的江湖术士,各个择地为摊的挂着旗幡,身前摆着各种算命道具,在熙熙嚷嚷的人流之中,为前来搭讪的人们开解烦恼,指点人生迷团。
社会的高速发展进步之下,各行各业催生兴起,这些算命看风水的也混得风生水起,逐渐被人们关注并认可,那些似是而非的专业术语,以及似乎极其莫测深邃,看透世事的目光,总能给迷惘的人们以莫名其妙的希望与信心,精于揣摩人心思的他们,已是现在社会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此时在鼓楼前广场的东南一角之地,天边晚霞余晖未尽之时,一辆出租车停靠在了路边,从车上走下三个十八、九岁的窈窕少女,从她们那青涩纯净的面容以及简单利落的衣裙上不难判断,这三个少女应该还是学生。
虽然没有精细刻意的夸张装扮,这三个少女却依旧很吸引人们的目光,原因无他,因为她们都相当漂亮。特别是走在中间被拥簇着,穿着鹅黄色细麻布连衣裙的少女,简捷而飘逸的长裙,衬托着她细腻精致的脸庞,使她周身散发出一种纯纯的,宁静的高雅。她们三个的出现,不禁使周围一些男人们的眼睛骤然大亮起来。
一字排开的算命先生们自然也注意到了三个少女的出现,看到三个少女下车后就直奔他们这个方向走来时,更是各个精神抖擞,一个个或坐直了身子,或拿起了扶尘摆上一副仙风道骨的好卖相。
并不是他们真的能预测先机,这些人的眼睛都毒,算命的更象是心理医生,极能揣摩人的心思,职业本能告诉他们,这三个少女肯定是来算命的,而且还很急!
不过他们之中并没有吆喝声响起,也并没有出现主动拉客的现象,大家彼此之间有默契,各自凭本事吃饭,任鱼儿自上钩。不过铆足了劲的摆个有噱头的造型,脸上挂出一副看尽苍生百态,知晓过去未来的卓然淡泊眼神还是可以的。
这年头,年轻女孩子的钱是最好骗的,因为她们入世未深。
这些算命的都想在收工前再赚一笔,然后回家烫上一壶老白干,弄上几个下酒菜,岂不美哉?
三个女孩儿并没有怎么留意这些人,她们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嘀咕,对这些一字排开的摊子根本不感兴趣,很快的,她们就走过了这些摊位。
“冬冬,算了吧?”中间的女孩儿眉宇间有些犹豫,脚步迟疑着缓慢下来,似乎有些不情愿的轻声说了一句。
“算什么算?”田冬冬拉着柳彩依的手臂道:“你看那边,那棵柳树下,就是别人说的那个老神仙,算得可准了,咱们班的王晓芙你知道吧,就找他算了一卦,老神仙说她一个月内必会找到男朋友,结果只过了一个星期,王晓芙就真拍拖了,而且还是校草冯希贵呢。”
“没错,彩依你别不信,神算子算得确实很准,学校里有很多同学都找他算过呢,别想了,咱们快过去!”另外一个女孩也拉住了柳彩依的另外一只手臂,拽着她,三人一起朝远处柳树之下,一位白须白发,穿着崭新的青绸道袍,打着发簪的算命先生走去。
这位算命先生与那些一字排开的算命先生微微有些不同,盘膝坐在柳树下的他不似其他人那样,不动声色中带着虎视眈眈的打量来往行人。这老头一手持扶尘,闭着眼睛,似睡着了一样,应该是传说中的‘入定’吧?
远远一看,你还别说,还倒真有几分神仙中人般的扮相。
柳彩依三人来到他面前站定,他却并没有睁开眼睛,看样子‘入定’入的还很深。
他的摊子旁离他不足一尺的地上支着一根一米来高的竹竿,竹竿顶端挑着面提尺宽,两尺长的红布旗幡,颜色褪得差不多的红布上写着三个字‘神算子’,摊位上摆放着几本书,一个竹筒,竹筒里插着一堆竹签,紧挨着竹筒摆着一个自已制作的黄纸本还有一枝毛笔!
“老神仙你好,我们要算命!”见对方如此忘我的‘修行’,性格开朗的田冬冬主动上前,微微弯身的笑着打起了招呼道。
“哦。”在三人的注视下,神算子终于睁开眼睛,一双有些浑浊的眼,淡淡扫了三人一下,不似其他相士那般热情殷勤,朝摊前的小板凳一额首道:“三位姑娘请坐。”
“老神仙,我同学要向您问一卦。”对于对方的淡定似乎很觉得理所当然的田冬冬指了指柳彩依道。
“不知姑娘要问什么?”仔细的打量了柳彩依一眼,神算子似洞悉一切的了然一笑,还别说,此时的气派还真有些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意思。
“老神仙,我想问姻缘!”有些紧张,稍稍迟疑后,被身边的田冬冬催促着,满脸窘迫与尴尬的柳彩依豁出去了似的说道。
毕竟生平第一次问卦,而且还是在这人来人往的大广场问姻缘之卦,她此时真的很后悔,实在不该听风就是雨的跑来算卦,自己怎么也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怎么就迷信的跑来问这么尴尬的事?
“姻缘?那你说一下你的生辰八字吧,我为你推演一翻!”神算子完全忽略对方的窘迫与羞涩,一脸平淡的直入主题。
“嗯,我的生辰八字是.”神算子成功的转移了柳彩依的注意力,马上抛开上一刻的后悔,立即把自已的出生年月日说了出来。而随着她的叙说,神算子的手指也快速的掐算不停,眉宇间先是露出一丝喜色,但又随即眉头皱起,轻轻摇头。
看到神算子忽喜忽忧,又连连摇头后,柳彩依和两个同学全都紧张起来,紧盯着对方,不知道老神仙是不是算出了什么不好的。
片刻后,神算子停止了掐算,淡淡道:“姑娘,首先我应该恭喜你!”
“恭喜我?”柳彩依一楞,她有些迷惑,不知道这老神仙恭喜自已什么?
“嗯,你最近应该有喜事吧?”神算子笑着问道。
“喜事?没有啊,麻烦事倒是有一件,我正头疼父母安排的相亲呢.”柳彩依涉世未深,哪里知道神算子给她安了门坎,对方的问题让她心情马上糟糕起来,所以根本没用神算子问,她就把自己心底压着的事说了出来。
“正常来说,相亲不是喜事吗?”神算子的眼神一松,眼底闪过抹笑意,云淡风轻的问道。
“呃.”柳彩依张了张粉嫩的唇瓣,相亲对于其它人来说,就算不是喜事,那也绝对是好事,可是对于她来说却是烦恼缠身。
“好了,咱们暂且不说相亲,我把你的命格说一遍吧。”神算子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而是占主导位置的把话题深入化:“你五行水命,生于鸡年,结合你的五行八字以及属相命性来推演,你的这只鸡在古神话中是凤凰,而凤凰被认为是百鸟中最尊贵者,为鸟中之王,素有“百鸟朝凤”之说。你应该生于大富之家,属于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富贵命。”
“你一生无灾无劫,老有一子一女送终,刚才我掐算推演一番之后,发现你最近有喜事临头,但也有烦恼和祸事缠身之相。”
神算子不等心思被自己牵引着走的柳彩依回答,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对方的神情,继续说道:“而你之所以烦恼祸事缠身,也是因喜事而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中要以你冲喜而兴,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冲喜而兴?”柳彩依小声嘀咕一声。
“不错,这个兴字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兴旺,一种是高兴,你被家里安排相亲,怕是牵扯家中兴旺,可对?”神算子淡淡问道。
“啊。”柳彩依终于明白了这个‘冲喜而兴’之意,同时也惊呼起来,她的父母的确就是要她嫁给一个豪门阔少,以联姻之势使家族兴旺崛起。
“老神仙,您算出来了?那您说我该怎么办?”柳彩依此刻激动起来,对方还真是名不虚传,她觉得自己真是遇见神仙了。
如遇救星一样,一把抓住了神算子的胳膊,这老神仙算得未免太准了吧?
神算子微笑着点头:“其实占卜问卦就是为对方开解人生烦恼,既然姑娘你找到了老朽,那老朽就送你一句话吧。”
“凭你自已的本心做事即可!”在三个女孩的期盼目光注视下,神算子一副豁达与傲然的说道。
“凭自已本心做事?”柳彩依眼睛一亮,心中一松,微翘的嘴角流露出一抹浅淡的笑,似乎瞬间若有所悟的样子。
“等一下!”就在柳彩依刚刚陷入沉思之时,一道声音穿插进来,使她猛然清醒过来。
她和两个女孩还有神算子同时抬头,看向了不远处墙角下,慢条斯理的站起来的一个有些落魄,仔细看又令人感觉举止奇特的少年。
这少年穿着件也类似道袍一样的棉布旧长袍,身子很单薄瘦弱,身上那件洗的发白发糟,还算干净的长袍使他看着有些潦倒,但仔细看,会发现他的面容清秀无比,一双浓眉下是双清幽透彻的眸子,挺直的鼻梁搭衬着此时一脸认真的表情。他手里拿着被啃了一半,剩下部分有些风干的馒头,脚下也摊着一块不大的白布,白布上只写着‘山、医、命、相、卜’五字,而五字的下方也有一些还算标准但却很老旧的占卜道具。
他也是一个算命的?
柳彩依三人疑惑的打量着对方,那少年看到柳彩依和神算子几人看过来,遂抱拳道:“各位,在下楚白。”
少年先报了个名字,然后道:“老先生,您随口测算取些钱财本没什么,可是相与医共通,有时随口一句错误的话,会影响一个人一生的命运,甚至生死,您如此草率妄言会害了这位姑娘的!”
2.第2章 :拾金不寐
“我怎么就妄言?又怎么害她了?”
神算子眼中闪过一抹惊怒,讥笑一声道:“老道精研易经术数五十余年,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市井流民,相人无数,你可以在南安城打听打听,老道什么时候骗过人?倒是你.”神算子眉毛一挑,满目不屑的上下打量了少年几眼,讽刺道:“你年纪不大就跑出来招摇撞骗,小毛孩子一个,能懂什么风水?懂什么相术?”
神算子激动了半天,这才注意到对方望向自己的眼神虽然始终是温和的,可对方的表情却兀地让他打了个冷战,他心思百转间,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落魄少年很显然是被自已的喝问吓住了,自己心虚什么?
这么一想后,他不禁有些得意的准备再接再厉,眼看要到手的钞票,可不能被这个莫名其妙跑出来搅局的小子给弄飞了,便继续道:“我看你下午新来,在这里被其他同行的赶来赶去,好不容易在我这里夹个塞儿,老道见你样子委实可怜,不忍赶你,却不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老道的一时心软却让你有机会在这里说起老道的不是?黄口小儿出言不逊,你以为叫个人就能推演人生福祸吗?”
“老先生无需动怒,人生福祸并非简单的推演就可知晓,我们大家都只是学了点皮毛而已。”
说完,楚白转身对着柳彩依抱了抱拳道:“姑娘,你是农历鸡年润五月所生,是五行水命不假,但今年却是兔年,六冲之中所谓卯冲酉,今年你本身就流年不利,更重要的,你是五月二十四子时所生,所以你命格之中**不生,今年必冲兔,乃你多灾之年。按你命理所推,半年后你要下嫁‘酉’年所生的相冲之人,而下嫁之后,你的命运将会出现巨变,再半年后夫妻会失和,两地而居。怀子而不得,怀运而不生,甚至还会出现克亲之相。”
“你.”听到少年的话,柳彩依和另外两个女孩大怒,这哪里是算卦啊,简直就是咒人不死呢,不过还没等她们喝骂出口,楚白突然又说道:“但是……”
“嘿!”听到少年说‘但是’时,神算子冷哼一声,暗道:果然又是肤浅的骗术,先恐吓,再高价卖个法子出来,这种拙劣的伎俩老子十年前就不用了。
“但是什么?我警告你,你可不要信口胡说,信不信把你送到派出所去?”田冬冬气得牙根直痒痒,如果不是这里人多的话,她早就骂开了,柳彩依可是她的闺蜜,她哪里容得下别人如此诅咒柳彩依?
楚白似乎并不在意三个女孩的满脸怒意,径自专心的掐指算了片刻,便道:“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凡事总会留给人一线生机,你生命中应该有一位贵人会出现,如果你能及时遇到他的话,那么你的命运就会更改,自然也能逢凶化吉!”
“那贵人是谁?”柳彩依和田冬冬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原本的怒火被好奇心转移,对方的严肃和专注使她们原本满心的怒火变成好奇,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
楚白皱紧眉头,轻抿着唇迅速的推演着对方的命盘,片刻后,他有些无奈的抬头看着对方,摇了摇头:“抱歉,姑娘的卦相太模糊,在下道法肤浅,无法算出!”
“切!~”田冬冬听到这句话时,突然间很不淑女的说了一个脏字,如果说刚才已经将信将疑的话,那么现在又完全不信了,很明显,这小子就是耍人呢。
一旁的神算子也适时的冷笑了一声道:“你说的和我说的就没有冲突之处,无非换个花样重复了一遍,只是多了个老道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贵人’而已。”
神算子说完后便暗自心道:“小子你要是知趣点,别再搅局,尽量和我配合点,把这笔买卖圆下来,待会分你点钱也未偿不可!”
楚白听到神算子的话,心里不由叹息,难怪师傅师姐们都说红尘多复杂,人心难测。
刚才神算子给柳彩依算卦的时候可是安了好几个可以借坡下驴、打蛇上棍的门坎的,这老头真本事没多少,但却是人精一个,察言观色胡说八道的本事倒是一流的。
“是啊是啊,老神仙还没说完你就打断,你这个人太没有礼貌了!”田冬冬先入为主的连忙应和着。感觉年纪大的神算子显然更有说服力,而且他说的也很对,明明都说了柳彩依有喜有祸的,只不过被这小骗子打断了而已。
楚白抱拳,正容道:“我说老先生害人是因为他最后说的‘凭自已本心做事’那句话。”
见田冬冬明显一副不愿理睬自己的样子,他把目光投向一旁心情复杂,面如沉水的本尊柳彩依,耐心的解释道:“姑娘,你的旺运进入今年下半年后已出现衰退现象,而且近日你心神不宁之下,影响了气数,运星已暗,灾星渐明。你这样下去,恐怕会带给亲人劫难。所以做事一定要识大体,知进退,多为他人考虑,不能凭本心执念一意孤行,否则一周之内你家人定会受你连累。”
“黄口小儿,信口胡言!”这一次,没等柳彩依三个女孩发怒呢,神算子就怒了,实在是这小子太不知好歹,不懂进退了,都是出来混的,连这点眼色都没有。
原本他还打算和这小子来个一唱一合,多骗几个钱呢,哪成想,现在这小子把他之前的话全部推翻了,这不光是挡他财路,还牵扯到脸面问题,这事一旦传开,自己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混了?
所以神算子这下子彻底的怒了,顾不得仙风道骨的形象,象个老泼皮一样,愤怒的跳起脚来就开骂。
楚白摇摇头,抱拳道:“在下苦于功力不足,每日只算三卦,今天下午算了一卦,刚才又给这位姑娘算了一卦,现在免费送老先生一卦!”
“老先生今日必有血光之灾,且一年内有夫妻悲离之相,一年后还有断骨之劫!在下劝老先生还是多回家陪陪结发之妻吧!”
“黄口小儿,黄口小儿,真以为老夫好欺负不成?”神算子被气得够戗,浑身发抖,撸胳膊挽袖子就要跟楚白好好理论一下。
只不过就在他刚迈出一步之时,突然间被自已脚下的背包绊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便向下扑倒,额头也不偏不倚的嗑在了自已摆在卦摊前招呼顾客的木凳上。
“哎哟,我的脑袋,黄口小儿,气煞我也.”神算子捂住了额头,感觉火辣辣的疼痛。
“老神仙你没事儿吧?”看到神算子绊倒,柳彩依三女立即上前扶起他,同时忙掏出纸巾帮其擦拭额头上渗出的血迹。
楚白哑然一笑,他算出神算子今日有血光之灾,但没想到却应在了自已身上。
“老神仙,谢谢你今日为我解惑,这是一百块,您还是先去包扎一下吧。”尽管心理被楚白的话搅和得乱七八糟,但柳彩依看到神算子此时狼狈的样子,心中很不忍的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塞进了神算子的手里道。
“谢谢,姑娘不必听那毛头小子的胡说,万事莫强求,一切自有天注定!”神算子一边说着话的同时,一边恶狠狠的瞪了楚白一眼。
柳彩依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的定晴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明显一脸不赞同神算子所为的落魄少年,以及他一直拿在手中的那半个风干的馒头,心中压制着的恼意一散,感觉面前的这个少年也是不易,别人这般年纪还和自己一样念书学习,他却已经出来为生活奔波,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何至于年纪轻轻就干了这一行?
所以她几乎下意识的就要掏钱。
而站在柳彩依身旁的田冬冬一看柳彩依的动作时,就立即明白彩依的爱心又开始泛烂了,连忙强行的拉着柳彩依就走,并在彩依的耳边小声道:“这个人不尊老爱幼,十几岁就出来骗人,不靠自已的力气挣钱,这种奸猾的小子,你就省省你的爱心吧.”说着话的同时,她和另外一个女孩把柳彩依拉走了。
看到柳彩依几个女孩一走,神算子大松了口气,很是得意的弹了弹手中的一百大钞,斜着眼,瞄着一旁眼中满是忧色的凝视着远去三人的楚白,讥讽道:“就你这种卖相和德行,在这里呆多久也不会有人向你问卦,今天下午能骗到一个五六岁小孩的十块钱,那是你的运气,你也就能骗骗小孩子而已,哼!”觉得自己出了气了,钱也糊弄到手了,神算子冷哼一声后,决定不和这莫名其妙的小子纠缠,收起摊子就直接走人。
楚白冲着他的背影大声道:“老先生,回去一定要多陪陪您的妻子,一年后也要注意断骨之劫!”
神算子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楚白摇了摇头,重新坐下来,开始吃手中的那半个干巴馒头,他吃的很仔细,很小心,甚至落在手里的残渣都小心仔细的粘起放进嘴里,吃得一点不剩。
细嚼慢咽的吃着手中的馒头,那满足的神情,令人觉得他吃的不是干巴馒头,而是最美味的珍馐大餐。
吃完馒头残渣后,满足的深吸口气,感觉实在是很噎得慌,顺手拿起自己左下方的葫芦,打开后才发现,葫芦里没水了,遂起身去不远处的喷水池那里接水喝。然而,就在他路过神算子的摊位时,突然发现有一个粉红色的钱夹落在神算子刚才所坐的位置上。
楚白眉头一皱,弯腰捡起钱包,打量了一眼后,重新坐回了自已的位置,他已经猜到这个钱夹是谁的了。
果然,五分钟不到,拉着柳彩依离开的田冬冬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当她远远的看到神算子已经不在时,神情一窒,疾步来到楚白面前:“老神仙走多久了?”
楚白道:“有五分钟了。”
田冬冬一听老神仙走了五分钟后,立即就急了,忍不住的骂道:“这个道貌岸然的老骗子,竟然拿了我的钱包跑了!”
“他走的是哪个方向?”骂完还是觉得很不忿,田冬冬咬了咬牙,忙追问旁边的楚白,她很不甘心自已的钱包就这么被那老骗子偷走。
楚白笑着摇了摇头。
“你……”看到楚白摇头,也不等对方说什么,田冬冬气急,火气也一下子窜了出来,冷声骂道:“你是不是报复我刚才不让给你钱?”
不理对方的责问,看着气得眼睛瞪得溜园的田冬冬,如同对待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般随意一笑,楚白慢条斯理的把粉红色的钱夹递了过去:“你的钱包不是老先生拿的,是你自己落在了那里。”楚白指了指神算子的位置道。
“我的钱包!”田冬冬看到自已的钱包突然出现后,原本还很气恼的她立即眉开眼笑,一把抓过钱包来,并且马上打开,开始点钱。
楚白觉得自己该做的已经做完,也不理会她下意识动作中对自己质疑的心理,拎着葫芦继续去打水。
“一分没少,喂,谢谢啦!”很愉悦的,田冬冬发现钱包里的钱还在,身份证也在,银行卡也在,所以抬起头来,没心没肺的喊了句谢谢。
只不过谢字还没说完,她就发现原本以为还坐在原地的楚白正在不远处的水池边接自来水。
“呃,他喝这里的自来水?”田冬冬错愕一下,看着楚白背对着自已,仰脖子喝着自来水的样子时,突然感觉心里有点发堵,发涩,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也许不该一直敌视他,也不该拦着彩依。
她看着对方那身样式破旧怪异的袍子,以及那瘦弱的身影,再想起之前他拿在手里,明显啃了一半的干馒头:“我的钱包里有三千多块钱,就算没密码,银行卡里的钱他拿不到,但是如果不还给我,这三千多也完全可以暂时解决他现在的状况了。”田冬冬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越发的懊悔不已。虽然他刚才对彩依说的话很令人心里发堵,但既然他能仗义执言,现在又拾金不寐,就说明这个年青人是个心善之人。
3.第3章 :平凡?
楚白接水回来后,发现田冬冬站在这里还没走,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有些怪怪的。
“钱包的事谢谢你,这个给你!”田冬冬说着话的同时,就从包里抽出三张十块零钱,递向了楚白。
楚白一楞,弄明白对方心思的他摇了摇头:“这个没必要,举手之劳而已。”
“给你就拿着!”田冬冬直接把钱硬塞到了楚白手中,而后怕对方再拒绝,她转身就走。
“等等!”就在田冬冬转身的一刹那,楚白立即叫住了她,田冬冬转过身不高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啊?”
“姑娘误会了。”楚白温和的笑道:“无功不受禄,在下不能白要你的钱。在下每日只能占卜三次,今日已满,所以就不为姑娘问卦了。在下给姑娘开个方子吧,可以治疗姑娘眼下的身体不适!”
“开方子?开什么方子?”见对方又开始顺嘴胡说,自己好好的,却要给自己开方子,诅咒自己身体不适,田冬冬气得眼前都是小星星,自己真是多事,根本就多余可怜他。
楚白见对方明显又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释道:“姑娘最近脐下小腹总有隐隐坠痛之感,特别是每日早起之时,口干发苦、全身无力吧?”
“什么?你怎么知道?”田冬冬惊呼出声,来不及收起脸上的恼怒,差点尖叫起来。
她小腹坠痛之事,连柳彩依和张可心都不知道的,这原本属于女儿私密事,可是现在竟然被这小子一语道破?这小子莫非真有两下子?
楚白并没有回答田冬冬的话,而是自顾自的直接摊开白纸,拿起笔,一气呵成的写了一副药方递给田冬冬道:“姑娘按这个方子抓上两副药即可,喝上四天可以治愈你的身体不适。”
“你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你.你.怎么知道的呀?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呢?”田冬冬一把接过药方,心理有些不塌实的,急切的追问着。
这小子没给她把脉,就知道自已的病症,这也太神奇了吧?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月事不调,加少许的宫寒,你回去把药吃完,以后就不会再犯了。”
“呃……”听到楚白的话,田冬冬脸一红,被一个大男生这个直接的说她月事不调,自已脸上感觉火辣辣的,不过这小子说的还真对,她的月事近几个月来都不及时,有时早,有时晚的。
“真的假的啊……”田冬冬窘迫的嘟囔着,根本就深信不疑,却掩饰着自己的羞涩,低头小声道。
“请相信我。”楚白并不明白田冬冬的别扭,他也不觉得自己说出对方病症有什么不妥,他只是觉得这女孩心地善良,目光纯净,又给了自已三十块钱,他就算是多事好了。至于她是不是相信,那就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了。
“哦,不是啦,你误会了,我没真怀疑你的意思,总之,谢谢你了。”看到楚白淡霰的样子,田冬冬急忙解释着,人家的好心帮忙,自己怎么还这么任性胡说呢?
急切的解释两句后,她又羞又尴尬的转身快步离开。边走心里边嘀咕不已:“他是怎么知道的?看来他还真不是个骗子,不过也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田冬冬很纠结,她实在不明白那小子怎么知道自已有病的。
“不管了,不管了,管他怎么知道的呢?这事到此算完,回头也不能让彩依和可心知道,否则一定会被她们笑话死。”假小子性格的田冬冬一头利落的短发,是校女蓝的,还练跆拳道,所有男生喜欢的运动,她也都很喜欢。性格更是大大咧咧,想不通的事,她索性就不在去想了。
把药方小心的收好,她本能的感觉那小子并不是在蒙骗她,虽然看着落魄,但那小子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淡然和自信,直觉的让人无法去怀疑他的言行。
“怎么样,找回来没有?有没有丢什么?”柳彩依和张可心看到田冬冬回来后,立即问了起来。
“什么也没丢,走吧!对了,我说下午你们要去哪?”田冬冬得意的抬手晃了晃手中的钱夹问道。
柳彩依淡淡道:“我要回家一趟,老神仙说的对,凭本心做事即可,我不想去相亲,即便父母也不能左右我的人生。”
“彩依,你要相亲的那人是谁呀?”田冬冬和张可心同时看向了柳彩依,她们只知道有一个很有钱的公子哥在追求柳彩依,而且现在已经说动了柳彩依的父母,所以她们很好奇。
“说起这个人,你们其实也认识,他还追求过我,是南宫飞虎。”柳彩依苦笑道。
“什么?竟然是南宫那家伙?天呐,你父母是怎么想的啊.”听到南宫飞虎四个字时,田冬冬和张可心突然间一阵无语。
南宫飞虎,西大的风流式人物,同时也是一个绝对的超级大纨绔,南宫家族在大西北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就算放眼全国,南宫家族那也是排在前十的超级大财团。
南宫飞虎其人,在西大有很多传闻,他霸道、风流、多金、聪明、商业天份极高,听说大三的时候就在家族公司充当重要角色。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家伙在学校一直绯闻不断,有无数女生倾心于他,这南宫大少的女朋友,从来没有超过三个月的,他身边的女人形形色色,花蝴蝶似的转换不断。
而现在这小子在追求彩依无果后,竟然开始认真起来,选择相亲的方式纠缠柳彩依,而且还得到柳彩依父母的全力支持,这让田冬冬和张可心彻底无语起来。
柳彩依摇头苦笑道:“一个财团家族中的个人命运与幸福,远远没有家族的强盛重要,你们不了解这里的门道,所以我不便和你们多说,这次的相亲是双方家长一致定下的,所以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其他,对于我们这两个财团家族的子女来说,个人感受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联姻共赢。所以我无法接受这种被安排的命运,我要抗征,我有权利追求自已的幸福,而不是被当做一件利益的牺牲品。”
“算了,你自已做决定吧。”见柳彩依气愤的样子,田冬冬和张可心对视一眼,她们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对于柳彩依的遭遇,她们觉得自己没办法理解,也就根本没有发言权。
“我懂的,我先走了。”柳彩依和二人挥手告别后,上了一路公交车。
虽然柳彩依家很有钱,但是她个人却非常低调,从来没有象其他富家子弟一样奢侈,平时的交通工具就是公交车。
田冬冬与张可心也很快分手,张可心回了学校,而田冬冬还真去药店抓了两副药后才回家。
位于鼓楼附近的一家诊所外,神算子小声咒骂的走了出来,额头上也赫然被包扎个严严实实。
“黄口小儿,还真说准了,真他娘的应了血光之灾呀,算你蒙对了。”神算子反过味来,刚才包扎时仔细一想,额头出血也是血光之灾啊,见血了啊,所以还真应了那小神棍的话了。
“最近老伴的身体还真是越来越不好了,还是买只乌鸡回去给她炖着补补身子吧.”神算子心情莫名有些沉重,于是拐个弯,径直奔菜市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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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白把身上的所有积蓄都掏了出来,一共四张十块的,还有几个一块的,包括几枚硬币,他小心翼翼的把所有的钱依次叠好,嘴角也露出了一丝苦笑。
前几天他在南安市古玩大街上看到了一件有灵气的,可以帮助他修练的法器,但那件法器却要价一千元,而他从师门出来已经整整一个月了,下山时身上倒有一把佩剑和一串珊瑚念珠,只不过由于他没有来过俗世,象一张白纸的他,下山后的第二天就被骗了,让一个骗子用低价把他佩剑和念珠全都骗走了,最重要的是,骗子不但用的是低价,连给他的钱都是假钞!
无奈之下,只有十几块钱的他,选择了占卜赚钱,其目地也是准备把他看中的那件法器买下来。
他以为每日三卦,每卦按一百元计算的话,也就三四天时间,就可以买下那件法器,可是一连在这里转悠了五天,他竟然只有今天下午开胡一次,是一个小孩子找他问卦,他也只收了十块钱。
占卜问卦乃逆天之为,每日三卦是他的上限,而只要帮人问了卦,就必须要收钱的,这也是奇门道祖传下的规距。
“老师,就是这个哥哥告诉我的!”就在楚白开始收摊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楚白抬头一看,竟然是下午找他问卦的那个小男孩,只不过此时小男孩拉着一个漂亮的女子。
“平凡?”突然间,就在楚白看向女子时,那女子明显身体一颤,脱口惊呼了一声“平凡”。
4.第4章 :陈平平
“平凡?”漂亮女子看到楚白的一瞬间,竟然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并且脱口就叫了声“平凡”。同时楚白发现她的眼圈红了起来,泪珠儿在眼睛里打着转。
楚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道:“这位姐姐有什么事儿吗?”
“啊……”听到楚白的声音,陈平平眼内闪过失望的神色,对方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七左右,比自己弟弟矮了几公分,他的身材单薄消瘦,似乎……这点倒和弟弟相似,不过弟弟是怎么吃都吃不胖。这人最像弟弟的地方是他的脸颊和眼睛……
而也正因为这张脸和这双眼睛,她刚才看到了楚白的一瞬间,才忍不住失声的叫了一句“平凡”。
陈平凡,是她的弟弟,只是十八岁的时候就病故了。
“你.谢谢你帮助校,我是专程向你道谢来的!”努力冷静下来的陈平平声音有些沙哑,甚至有些微微轻颤,面前这个人实在太象弟弟了,就连神情都那么相似。只是她也知道,弟弟早就死了,这个人不是弟弟!
而知道面前之人不是自已的弟弟时,心里感觉有些失落,但还是掏出一百块钱递给楚白,缓声道:“为表示感谢,希望你能收下。”
“哦……”楚白恍然大悟,原来是小男孩的家长,专程向他道谢来的,不过看到陈平平递过来的一百块钱后,楚白还是摇了摇头:“不用再谢的,在下之前已经收了钱。”
陈平平看到少年目光中的坚决神态,知道拿钱道谢显得有些俗气了,遂歉意的点了点头,收起手中的钱后,再次真诚感谢道:“如果校真的走丢,我就麻烦了,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谢谢你。”陈平平说的是实话,她是一家幼儿园的园长,今天带着幼儿园的大班出来秋游,在鼓楼游玩时,校和她们失散了。
她无法承受校丢失的后果。她这个人命不好,从小就是一个灾星,被算命的批卦命硬,有克亲之命,她渐渐长大一点后,那算命的话还真的应验了,首先是七岁的时候母亲死了,癌症。
再然后是弟弟在十八岁时也死了,白血病。
最倒霉的是,她结婚的第一天,在夜晚来临,她丈夫刚刚上床时,就心脏病发,一命呜呼。
她是一个人人都避恐不及、敬而远之的扫把星,也是一个被自已父亲遗弃,被夫家恨之入骨的不吉之人。
她恨命运的不公,她和命争,靠自已的辛苦和努力,终于建立了一所幼儿园,可是如果今天校再出事的话,她恐怕就真的走投无路了。所以当她找到校,校告诉她,是一个叔叔帮了他后,她就立即带着校过来道谢了。
虽然校说的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她还是明白,当时校给了一个哥哥十块钱,而那叔叔告诉他顺着广场大街向左拐,走到鼓楼城门前,站在那里等就可以了。
而果然,校等了不久之后,就等到了匆匆回找的她。
只是陈平平没想到,这个帮了校,变相的帮了自已的人,竟然和弟弟陈平凡长得那么象,在刚才的一瞬间,她还以为弟弟又回来了呢。
楚白听到陈平平诚挚的感谢,还有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柔情后,突然感觉面前这个姐姐很亲切,这让他露出了下山的一个月以来第一次阳光般的开朗笑容:“举手之劳而已,真的不必再谢了。”
“嗯,谢谢你!”陈平平一边答应着,一边又说了一遍谢谢。
楚白哑然一笑,而陈平平也瞬间反应过来,不禁莞尔。
“我还要送校回家,再见。”瞬间的冷场过后,觉得实在没什么再说的了,陈平平便对着楚白点头道别。
“再见!”楚白笑着额首作揖。
很快,陈平平便带着校消失在茫茫人海,而楚白索性没有再走,而是重新坐了下来,思索着自已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一个月前,最疼爱他的大师父‘静真’因为渡婴劫失败,生魂利用一元秘法遁出小寰天,甚至连一句话都没留下。二师父告诉他,大师父很有可能是利用生魂投胎之术投了胎,也有可能生魂以灵魂体的方式躲在哪里。
而师门中,他和大师父最亲近,天机五术也完全得自大师父真传,虽然他的修为最弱,但也只有他才能利用天机五术找到大师父,所以二师父给他五年时间,在俗世完成三个任务:
一是寻找到大师父,带回门派继续修行。
二是寻找多达一百三十几种天地灵物,而这些天地灵物,是足以使二师父“静和”晋级金丹圆满也迎来婴劫的,二师父一旦金丹圆满,就能自由打开小寰天的禁制,到时候其它人也能全部出来寻找大师父。
三是寻找早年失踪的四师姐。
四师姐“安心”,道号叫做“天心”,她以前是宗门内的内务执事,负责外出采购生活用品等等事宜,十年前她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与她一起失踪的还有宗门的一枚阴阳珠,大师父和二师父怀疑安心出了事,但又算出她没有生命危险,所以要楚白如果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把四师姐找回来。
只是俗世如一座汪洋浩海,想找出两个人来何其之难?虽然有秘法可以在百里内感应到大师父的方位,但俗世万里江山、富源辽阔,他要一步一步每个城市乡村去探寻,简直是难如登天,而且在俗世,没有钱寸步难行,连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无法解决,更别提收集一百多种天地灵物了。
“短期内,第一先赚钱,第二努力修行,大师父说过,俗世练心,有的得道之人并未隐于山,而是藏于市,市井之中最是修心修道的历练之地,我一边赚钱,一边修行,而只要到达筑基期,就完全可以踏空而行,那时候再找起大师父来,就快得多了!”
当楚白重新整理了心中计划后,已经霓虹初上,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楚白把摊子收起,卷进包裹之内,转身向公园方向走去。
他虽入了俗世,但他这个人却与俗世格格不入,此时他的背影在霓虹灯的衬托下,显得单薄又孤寂,伴随着瑟瑟秋风吹动着长袍的猎猎作响,他更象是一个孤独的旅人,形影单只。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陈平平心绪复杂的望着楚白离去的背影。
刚才她把校送回家后,又一次鬼使神差的出现在鼓楼前广场,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想再来看看楚白,看看这个和弟弟长得相象的人,她只想来再看一眼,虽然理智告诉她,这人不是她那曾相依为命的弟弟,但她还是来了,也正巧看到他离开时显得那么孤单,那么萧瑟的背影。
她很好奇这个年青的、打扮得象出尘沙尼一样的少年,他来自哪里?为什么要年纪轻轻就做起了算命先生?
再次不受理智制约的,她甚至有些鬼祟的跟了过去,远远的瞧着,当她看到少年穿过鼓楼进入公园时,不禁再次疑惑起来。
天都这么黑了,他为什么还要去公园?
楚白并不知道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已,进入公园后,很快就走到了一棵路灯旁的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下,然后轻松利落的爬了上去,在大树的分叉中央停了下来,就着有些昏暗的路灯,他从包裹里抽出一件黑色的袍子铺在树干上后,又拿出一个风干的馒头,叉开腿,骑着树干咀嚼起来。
他是个修道之人,但却并没有迈入真正的道家门坎,而每日的修练之下,他的食量非常大,只不过这一个月来,生活拮据之下,他每日只能以馒头充饥。
风干的馒头又硬又涩,嚼在嘴里时全都是碎渣,不过他却并没有任何挑剔之态,似乎吃得很香,连那几块掉在手心的残渣都会捡起吃掉,而噎住时,他便喝一口葫芦里的自来水。
陈平平在十几米之外的大树后弯腰蹲了下来,用手捂着嘴,泪水夺眶而出。
她不敢相信,这个之前拒绝自已一百块钱感谢费的少年竟然会这般落魄,他爬到树上,只铺了一件衣服,吃的竟然是风干的馒头,还有那小心翼翼的,如同捡起珍宝一样捡起残渣的样子,让她的心瞬间揪痛起来。再也忍不住了,陈平平捂着嘴哭了起来。
如果这个少年真的是自已的弟弟的话,恐怕她此时会发疯的。而就算这少年不是她的弟弟,她也已经无法控制自已的情绪了,因为少年那张纯净从容的脸,此时已经和自已的弟弟重叠了。
潜意识中,似自我催眠一样,她把少年当成了弟弟,落魄得睡在树上,吃着干馒头,喝着凉水,瘦弱不堪,营养不良。
一个馒头吃完,打发了咕咕鸣叫的肚子后,楚白便合衣躺了下来,枕着包裹,闭目调息。
而这时候,陈平平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抬手拭去了泪水,从远处的树下走了出来。而就在陈平平走出之后,楚白就睁开了眼睛,侧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渐渐走近的漂亮女人。
“是她?”楚白猛的一楞,这个之前已经和他道了几次谢谢的女人竟然又找了过来。
“这位姐姐有什么事吗?”楚白第一时间拎起包裹,拿着黑袍跳下来问道。
“你……”陈平平深吸一口气后,突然间抓住了楚白的手臂,道:“跟我回家!”
5.第5章 :撞了个头彩
陈平平执拗的抓住楚白的胳膊,用着一种不容质疑的语气道:“跟我回家!”
简简单单四个字,她说得很坚决,没有任何惺惺作态,没有任何陌生人之间的那种隔阂与扭捏,她只想把他带回家,她要照顾他,她不要让他再独自睡在树上,不要让他再吃风干的馒头。
楚白则楞住了,这个女人之前出现时就叫了他一句“平凡”,甚至看向他时还满眼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与温暖,虽然楚白不喜欢打听与自已不相干的事,但是现在,这个女人冲过来就要带他回家?
说实话,陈平平很漂亮,身材五官都极为标致,比下午他见到的那个柳彩依也丝毫不逊色,甚至比柳彩依更吸引人,因为她身上有对方尚未完全长成的成熟感,身材更丰满,更娇艳欲滴。
如果说柳彩依是一朵即将含饱待放玫瑰的话,那么面前这位就已经是盛开的百合,她的气质,韵味与柳彩依截然不同,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只能说她是一只熟透多汁的蜜桃儿。
“请问……”出于男性的本能,楚白虽然惊叹陈平平的美貌,但却没有半点亵渎或是邪恶的心态,虽然此时陈平平抓着自已的手,也能闻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芬芳,但出奇的是,他的心里却非常宁静,陈平平给他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我弟弟死了!”有些语无伦次的,陈平平的泪水滚落,似乎带着一丝倔强:“但你很象他,所以你要跟我回家。”说完,她不由分说的,拉着楚白就走。
楚白没有再说话,他终于明白陈平平见到他的一刹那为什么喊着“平凡”了,也明白她的眼神中为什么有那么浓的柔情和温暖亲切。
平凡,一定就是她的弟弟,而他则很象她死去的弟弟。
“她们姐弟的感情一定很好,大师父说过,我也有一个姐姐的,她当年把我从俗世抱走时,当时身边还有一个比自已大两三岁的小女孩,据大师傅说,和自已也是很象。”
大师父当年是把自已偷到山上的,用大师父的话说,把他带到山上修行是好事,因为自已的命格与灵根都太过逆天了,并不属于凡尘,如果留在世俗,反而会坏事。
当然,大师父做人有时糊涂,也有时霸道,是一个认死理,一意孤行的女人。不过她对自已是真的好。
而楚白想到自已也有一个姐姐时,不禁心中突然一暖,生平第一次对“血肉亲情”起了好奇心,也不知那个亲姐姐与拉着自已的这个姐姐会不会一样,也是一个多愁善感,心地善良的女人?
“我叫陈平平,我弟弟叫陈平凡,他在十七岁时得了白血病,十八岁生日那天离开了我。”陈平平拉着楚白上了一辆白色的大众甲壳虫,直到发动汽车后才开始说话。
“他很瘦,和你现在一样,个子也差不多,还有那双透着灵气的眼睛,甚至把一切都看得很淡的神态,都太象了。”
“他离去的那一年,我知道他很痛苦,但是他却每天都微笑着,哄我开心,专挑晚上的时候给我讲鬼故事。”
“他说,人的一生就像江水,循环奔流,虽然看似一去不复返,但却不是终结,而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开始,他告诉我他不会死,他还在,因为他要守护我!”
“他离开时,是微笑着的,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虽然他只有十八年的生命,但是他却把人的一生看得通透,七年了……他离开我七年了,我知道象他说的一样,他还在,他仍然在守护我。”
“今天,似乎冥冥中天意注定,你帮助了校,就是帮我减去一个大麻烦,我感觉你就是他,是他的指引,让我看到了你!”陈平平泪水再次滚落不已,与弟弟的往事一幕一幕又涌上心头,她不停的呢喃着,诉说着。
而楚白则静静的听着,感受着人间的至亲之情。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到广场那里为人算命?”突然间,象强行把理智牵回大脑,陈平平把话题转到了楚白身上
楚白抱拳道:“在下楚白,帮人问卜只是谋生的手段而已。”
“你家在哪里?你这个年纪,不上学了吗?”
楚白摇了摇头,陈平平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在俗世,他此时没有家,更没有象正常人一样上过一天学。所以他想了想,叉开话题,也改口不再称对方为“姐姐”,以免刺激到对方:“姑娘你真的要带我回家?”
“嗯。”陈平平很坚定的点了点头:“虽然我知道你不是我弟弟,也帮不到你太多,但家里还是有住的地方的。”
“那就谢谢了。”这一次,轮到楚白感谢,要完成任务,他确实需要一处暂时的容身之所。只是楚白并没有说太多感激的言语,有些事,有些人的有些好,只记在心里就好。
短暂的寂静过后,陈平平再次开口问道:“之前见你摆摊的白布上写着山、医、命、相、卜、五个字,其它的一概没有,这五个字是什么意思呢?你真的会算命?”
“略懂一些。”没有过多的解释,楚白谦虚的点了点头。
他无法仔细的解释给陈平平,这山、医、命、相、卜可是天机五术的总纲。而且他从小就得大师父真传,可以说在天机门,除了大师父之外,连他的二师父在五术传承方面都没有他精通。
听到楚白简扼的回答,陈平平突然感觉身边的少年似乎是一个并不喜欢多话的人,从认识到现在,几乎是她问什么,他才简单得无法再简单的答什么,否则,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会如此落魄?为什么会如此的穷困潦倒?”陈平平有些无法理解,也想不通,想多问一些,却担心对方嫌自己罗嗦。
“嗯?不好!”就在陈平平恍惚之时,突然间她猛踩刹车。
“咣”的一声,她的车头与前车的车尾撞在一起,发出一道钢铁撞击之声。
“吓死我了,还好,还好,只是撞了一下,人应该没事。”陈平平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刚才一个走神之下,竟然开到了十字路口,前方是红灯,所以她和前车追尾了,不过由于她刹车及时,倒也没有造成太大的交通事故,最多是把前车的后车尾部撞了一个小坑罢了。
“妈的,老子的新车,你他妈的找死啊。”就在陈平平拍着胸脯叫着好险时,前车里跳出三个流里流气的小流氓,并且二话不说,怒气冲冲的就围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陈平平立即下车道歉,同时也拿出电话准备报警,她的车上了强险,出现交通事故时,只要给保险公司打电话,保险公司就会在理赔的范围内帮她赔偿了。
“咦?好俊的姐儿!”三个小流氓看到高挑的陈平平下车时,全都眼睛一亮。
楚白并没有下车,只是看到三个小流氓看向陈平平的那种眼神时,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一句对不起就行了?赔钱,我这可是新的布加迪威航,赔钱,三百万!否则今儿个这事咱们没完!”带头的小子在看清楚陈平平后,突然一改开始的粗鄙不堪,不过口气依旧蛮横。
“生哥,三百万不够吧?你这可是限量版的,弄个零件都得从国外发回来啊.”
“不错,生哥,不会看到漂亮姐儿就心疼了吧?”
另外两个小流氓语气轻佻,一边说着话的同时,还一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陈平平的胸部。
“布加迪威航?限量版的?”陈平平听到这句话时,差点没拿稳手中的电话,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起来。她也是有车一族,当然知道布加迪威航的昂贵,那可是几千万的豪车啊,自已一不小心撞了个车,竟然撞了头彩不成?
她的车上的是强险,赔偿范围好象最高限额才几千元而已啊,如果超出了赔偿限额,保险公司是不管的!
所以在这一瞬间,她一下子就蒙了。
“你们俩滚一边去!”叫生哥的那年青人瞪了两个明显是跟班的流氓一眼后,很嚣张的靠近陈平平,低头肆无忌惮的把陈平平从头看到脚后,才笑道:“三百万,一分不能少,你要是找保险公司过来,那就三百万打不住了,不过我不在乎钱,能开得起这玩意,我就没把钱放在眼里,这样.”生哥想了想道:“咱们找个地儿聊聊,私了一下,如何?”
6.第6章 :两个选择
开着布加迪威航的生哥最多有二十岁的样子,左耳上打个耳钉,穿着花布格子衬衫,戴了一块明显价值不扉的腕表,他的个子很高,至少比楚白要高出一个头,长的也算出色,只是眼底不自觉流泻出的阴沉与邪性使人无法对他产生好感。
他很嚣张的,居高临下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陈平平,眼神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继续道:“车撞坏了不要紧,人没事儿就行,钱对于我来说都是纸片子,所以咱们找个地儿‘私了’吧。”
一边说着话的同时,他也扫了一眼根本没下车的楚白。
楚白很安静的坐在车里,似乎陈平平撞了车也不关他的事一样。
而此时的陈平平则面色苍白,她万万没想到自已会这么倒霉,如果撞到别的车也就罢了,可是怎么就撞到布加迪这种名贵的跑车了呢?
在网络上她也看过这种车的图片,也知道这种车有一个最明显的“缺点”,那就是价格异常昂贵!
没错,布加迪的缺点就是价格昂贵,维护费用惊人,并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得起的。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陈平平快要哭了,别说是三百万,就是一百万她也赔不起啊。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所以才提议好好聊聊,谈个具体的赔偿方案,走吧,别在这杵着了,让人围观多不好!”生哥执意要找个地儿私了去,也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好吧,你带路吧。”陈平平毫无任何办法,只能妥协。
“得了,跟在我车后面,我也不派人去你车上看着你了,你别跟丢就成了!”生哥似乎很大方,潇洒的挥了挥手后,直接带着两个跟班重新上车,快速驶离。
陈平平也立即开车跟上,不过脸色却难看得很。
“撞一下车,就要赔偿三百万?”楚白有些奇怪地开口问道。他涉世多少有段时间了,对于金钱的概念大致有了个谱,虽然他一个修道人不在意,但也猜得到三百万对于普通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差不多。”陈平平深吸一口气,将语气尽量放平稳:“他的车是布加迪威航,刚才我没注意到是这种车。我记得最便宜布加迪威航都价值两千万以上,有的型号达到三四千万。”
“那你有钱赔吗?”楚白又问。
陈平平摇了摇头:“没有,除非……除非把我的幼儿园和房产卖掉!”
“哦……”楚白点了点头后不再说话。
与此同时,布加迪上的生哥和两个跟班也在对话。
“极品,绝对是极品,个子有一米七吧?老子看她一眼就他妈的想要犯罪了!”其中一个跟班很是下流粗鄙的手舞足蹈起来。
“是啊,这姐儿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岁,咱南安城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仙女啊,生哥,你打算怎么办?”另外一个也问了起来。
“什么怎么办?撞了老子的车是赔钱就能解决的吗?”生哥又恢复了臭流氓的样子,他抽了一口粗粗的雪茄,吐着烟圈,眼底满是浓重的**与跃跃欲试:“刚才站她面前,老子恨不得咬她一口,把她一口吞进肚子里,你们是没闻到,她身上真他妈的香,可不是别的女人那种香水泡出来的俗气味儿,是天然的女儿香,这女的我动心了,这次没你们的份,老子要金屋藏娇,三百万不要了,就要她陪我一年!”
“她要是不同意呢?要是想赔钱呢?”其中一个跟班又问道。
“她会同意的,呵呵……”生哥似乎信心十足道。
很快,一行两辆车来到了一处夜店,生哥带着两个跟班嘻哈打闹的跳了下来,然后对着陈平平和楚白招了招手。
没错,楚白也跟了下来,他倒要看看那个生哥打的是什么主意。
看到楚白和陈平平走了过来时,生哥三人楞了一下,实在是楚白的装束太过另类和落魄了,及膝的袍子很旧,旧的快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有的地方洗的都快透亮了。头发很长,没有梳起,很随意的披散着,却不让人觉得碍目,反而感觉很飘逸。瘦弱的身体象麻杆一样,似乎风大一点都能把他吹走一样。
生哥疑惑,这么漂亮一姐怎么会和这种不伦不类的人在一起,不过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道:“走吧,楼上谈!”说完,他当先进入夜店。
夜店内很热闹,有乐队在献唱,有很多猎艳的男男女女们在找寻着目标。
生哥似乎是这里的常客,进入后就有两个服务生迎了上来,并且叫了句‘生哥’。
“叫猴子上来!”生哥连正眼都没看那两个服务生一眼,就直接向二楼走去。
然而,生哥一行人并没有看到,夜店角落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在几人进入夜店的一瞬间,就爆发出一种极其强烈的杀机,甚至他端着酒杯的右手都狠狠一捏,青筋暴起。当然,他的那一道杀机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嘴角轻轻闪过一抹狞笑后,扬起手就把杯中酒喝光。
陈平平紧张的跟在楚白身边,这种夜店她已经很多年没来过了,也知道这种夜店乱得很。相反楚白却依旧平淡的样子,似乎在他眼里没有任何事情能提起他的兴趣一样。
“生哥,您来了?”就在一行五人快要进入二楼的一个包间时,一个四十多岁,瘦得跟猴子一样的中年人小跑过来,很滑稽的叫着生哥,要知道,这生哥都能当他的儿子了。
“嗯,你们先进去,我和猴子说几句。”生哥示意陈平平和楚白还有另外两个跟班先进入包厢,他则把猴子拉到了一角,小声的嘀咕两句。
“明白了,情好吧!”猴子听到生哥的嘀咕后就拍起了胸脯。
包厢内上了红酒和果盘,生哥进入后便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中间,摘了个葡萄扔进嘴里后,才道:“先坐。”带着近乎命令式的语气。
陈平平小半边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而楚白也坐了下去。
“这位是?”看到楚白在陈平平身边坐下,生哥觉得有些碍眼的便看着陈平平问起了楚白。
“是我弟弟。”陈平平立即介绍道。
“弟弟?”生哥一听楚白是这漂亮姐儿的弟弟时,眼底的不悦一收,哈哈大笑道:“弟弟好,好弟弟!”
说完,生哥话音一顿,看了一眼陈平平后,开门见山道:“这位姐姐应该比我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儿个这事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你只需拿出三百万就行。”
陈平平手心全是汗,赔了三百万,她就会破产了,不过她也想听听生哥给她的第二个选择!
“第二,我一分钱也不用你赔,也或许还会给你钱,但前提条件下是你做我女朋友,一年为期。你自已选择吧!”
“什么?”陈平平一听就急了,这生哥的第二个选择说难听点就是让她卖肉还钱啊。
“我选择第一条,过几天就会凑出三百万,到时候还给你!”陈平平声音冷下来道。
“不不不!”生哥看到陈平平急了之后,摇摇手指道:“我时间有限,所以只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内,你把三百万放在这,否则每过一分钟我就……”生哥瞥了楚白一眼,突然喝道:“猴子!”
“来了!”
“砰”的一声,包厢门被撞开,紧接着猴子带着四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冲了进来。
陈平平大吃一惊的站了起来,也吓得全身剧烈颤抖。
生哥看到猴子带人进入后,就放松一笑,然后指了指坐在那里纹丝没动的楚白道:“猴子,先切这位弟弟一根手指,然后再跟着这位姐姐去取钱。”说到这里的时候,生哥对着陈平平灿烂一笑:“好姐姐,我只给你十分钟时间哦,十分钟后,每过一分钟,我就会再切他一根手指,二十分钟后,我开始切耳朵!”
“你可以去报警,出了夜店向左拐一百五十米的路口处,就有一个派出所的。好了,开始计时,猴子动手,先切这位弟弟一根手指再说!”生哥戏谑的说完后,再次摘下一个葡萄放进了嘴里,而猴子等六七个打手也瞬间掏出刀子就冲向了楚白。
7.第7章 :狠辣
猴子是这家夜店的老板,当然也是生哥背后其家族的马仔之一,所以别说在这里弄残一个人,就算是叫他杀人,他都不怕。所以几乎生哥的话音一落时,他就第一个持着卡簧刀走向楚白。
还没等吓呆住的陈平平做出什么反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看似弱不惊风的楚白突然间伸出一只手,迎向了猴子手里的卡簧刀!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有些错愕,这个长毛少年是个傻子不成?他以为他是谁,穿着古典稀奇不说,居然还想玩空手入白刃?
可是还没等他们讥笑出声时,楚白的手腕一翻,他那白白嫩嫩的手掌竟然顺着猴子的刀背处滑过,从而瞬间扣住了猴子的手腕,用力一拉,膝盖一顶之时,猴子的整个身体都腾空而起。
只不过楚白的手并没有松开,而是在眼花缭乱的一番动作之下,另外一只手把对方往下狠狠一拍,瞬间猴子就被他踏在了脚底下。
所有人都没看到猴子的卡簧刀是什么时候落在少年手中的,只见那少年手腕一翻,刀花一闪,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猴子的四根手指便被齐唰唰的切了下来。
这一幕太过突然,也太快了,跟电影里的武打场面差不多,甚至自始至终,少年的身体都没动一下,依旧表情平静,依旧坐在那张沙发上。
“找死!”猴子后面的四个职业刀手在惊楞过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们距离楚白最近,所以看到自已老大的手指都被切时,四人已经挥刀下劈!
“砰”的一声,就在挥刀最快,距离楚白最近的刀手眼看就要砍到楚白时,突然间感觉小腹一阵剧痛,整个身体象要抽筋一样瞬间没了力气。
“趴下!”楚白诡异按出的右手的五根手指竟然以很怪异的姿势环绕其背后,按在了他的后脑上,狠狠向下一拍,这名刀手的整张脸便磕在了水泥地面上。
“噗!~”一大滩鲜血喷溅出来,实在是楚白这一记力道太大,恐怕这名刀手的鼻子与脸骨都被磕碎了。
另外三人这时也已经攻到,虽然看到同伴趴地不起,内心也瞬间起了怯意,但是他们想收手也来不及了。
“砰砰砰~”电光火石之间,楚白坐在那里根本没起身的情况之下,另外几名刀手也相继被按趴在地上,和猴子二人几乎摞在一起,哀嚎不止!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从猴子动手,到楚白把所有人按倒在他脚下,似乎仅仅过了五六个呼吸而已,甚至那生哥和另外两个跟班都没反应过来。
陈平平则终于找回理智,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得捂着嘴巴,大睁着美目,显得极为不可思议。
楚白又瘦又单薄,象长期营养不良一样,可是现在却呼吸之间,轻松把五个壮汉放倒,他……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你……”生哥和另外两个跟班终于跳了起来,向后退去。
而楚白似乎依旧老样子,双眼波澜不生,不喜也不怒,双脚踩着猴子的脑袋,看着惊慌失措的生哥,正经地道:“你也不用躲,我只要你两根手指和两个耳朵。”
“不要!”生哥吓得面无人色,虽然对方的样子象是谈天气阴晴一样平淡随意,他却知道这少年不是开玩笑的,刚才看他切掉猴子四根手指的刹那,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的,和他家的厨娘切白菜没什么两样,而且那种手法,那动作,简直可以称为艺术。
这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我不要钱了,那三百万不要了,我有眼不识泰山,大哥你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求求你!”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生哥瞬间认怂,因为他不想掉手指,不想没耳朵!
“对不起,门派规定,凡对我派弟子出手者,必须反击回去!”楚白也不和生哥废话,双脚猛的一踏猴子后背时,整个人便射向了生哥。
“不要啊!”虽然生哥比楚白高大魁梧,但是面对飞扑而来的楚白,他几乎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就被楚白放倒在地,并且一脚踏着他的脑袋,一只手拎着他的左耳,卡簧刀芒一闪,“噗”的一声,一只血淋淋的耳朵滚落在地!
“啊……楚白不要!”陈平平终于失声尖叫起来,实在是楚白在这一刻太过血腥残暴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和弟弟长得如此相象,一直斯斯文文、神色脱尘,瘦弱不堪、少言寡语的楚白,竟然动起手来这么狠。
楚白抬头看了一眼陈平平,当他看到对方眼中的不信与失望时,叹了口气,有些门派规定是很难和她这样的平常都市女子解释清楚的。摇了摇头,把抢来的卡簧刀扔在了地上,楚白弹了弹衣袖,道:“咱们走吧!”说完,转身大步走出。
陈平平手足无措,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因为她知道楚白肯定惹大祸了。当然,她也不敢留在这里,所以看到楚白一走,她也立即小跑着跟了上去。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啊……”包厢里传出生哥的惨嚎声。
楚白出了夜店后,便重新坐回副驾驶,还是那副沉默冷寂的样子,似乎夜店包厢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而陈平平则双手哆嗦着发动汽车道:“你要马上走,离开南安,我们现在就去车站。”
“不用。”听出对方话语里的担忧,楚白平静地说:“去你家就好!”
“可是.可是你会坐牢,也会遭到报复的啊,那个生哥明显是个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肯定是我们惹不起的人!”
“我走你怎么办?”楚白突然反问道。
“我……”陈平平语塞,是啊,楚白倒是可以跑,但是她陈平平跑得了吗?
“走吧,去你家!”看到陈平平脸色难看的样子后,楚白突然笑了一下,他感觉陈平平很可爱,不过也很可怜。
虽然他没为陈平平占卜,但是从陈平平的面相上他已经看出来,陈平平是个命苦之人。
“警察会找到我家的……”陈平平缓缓向前开去,现在她已经看出楚白的不凡,而且楚白的着装打扮明显是从山村里走出的,应该不懂法。
楚白当然懂一些法,虽然下山才一个月,但天资卓越不凡的他有着很强的感悟力,虽然内心还无法融入俗世之中,但俗世的一切他还是有一些明了的,至少知道都市生活不允许动手,凡是只能讲道理和叫警察。不过他依旧没把刚才的事儿放在心上,修道之人,不受世俗律法所约束。
当然,也不是世俗律法管不到修道之人,而是修道者的力量已经凌驾于律法之上了。
没有力量可以制约,所以当然不受律法所束。
“我刚才不算正当防卫吗?”沉默片刻后,楚白问了一句白痴的话。
陈平平张了张嘴,显然她猜对了,楚白并不熟悉法律只是给老百姓用的,法律背后是一些阴暗的交易。
而楚白看到陈平平的表情后,就知道刚才的话问得不对。
“也许……是不是我刚才心慈手软了?”楚白问,如果刚才把那几个人全杀掉的话,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儿了?
在楚白的认知当中,修道之人,可不是修心养性的善良之辈,在修道界,一向是强者为尊,一言不和,那就直接动手杀人干掉对方。
刚才那几个普通人明显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恐怕如果换了另外任何一个修道之人,都会随手把那几个人灭掉吧?当然,他之所以心慈手软,也是想低调入世,在未找到大师父之前,不想被有心人知道他出了师门,这也是他出世之前美丽的二师父再三警告过他的,毕竟他天机门有很多敌人,如果被敌人发现他出了世,自已恐怕都会引来杀身之祸,更别提寻找大师父了。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楚白并不会因为自已伤害了几个蝼蚁般角色的人,就去亡命天涯,况且自已跑了,陈平平岂不会受到连累?
这个自顾都已不及的女子,面对危急时,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自己,自己自然会不离不弃的护她周全。
所以他再次对着陈平平点头:“咱们还是回你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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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楚白和陈平平离开不久之后,夜店失火了,从二楼的一个固定包厢,从来不对外开放的包厢开始烧的。
一个戴着鸭舌帽,一身黑衣的男子从容的走出乱做一团的夜店,只不过他缩在袖子里的那双手,沾满了血腥。
8.第8章 :韩奎暴戾
位于南安市御园别墅区内有一个御园会所,这个会所是私人性质的俱乐部,与现下各大中城市的高端会所差不多,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有钱的高端人士聚会之地。
今夜的御园会所内,正在进行生日派对,而参加派对的人也都是一些年青人。
也有那么几个超过三十岁的,显得无法融入年青人火热的圈子之中。
大西北南宫家族,南宫无忌的孙子南宫飞虎今天过生日,而且还是本命年的二十五岁生日。
“飞虎哥,韩天生到现在还没来呀,打他电话也打不通,是不是还要继续等他?”派对现场,一些到场嘉宾们都在把酒言欢,一个又一个小圈子逐渐形成,有的在嘻哈打闹,有的在室外烧烤,而南宫飞虎则坐在会所的更衣室里目光阴沉,听着手下的汇报。
“不等他了,这厮指不定在哪个**窟里快活呢。”南宫飞虎不在意的一挥手,又道:“彩依还没来?”
“没呢。”手下立即摇头,柳彩依是今晚的女主角,她要是也不来的话,今天这场生日派对,南宫飞虎的面子就被人当鞋底子了。
韩天生可以不来,毕竟他是大西北有名的大纨绔,为人贪玩好色,人家能来是为你南宫飞虎撑场面,但人家不来你也怪不着人家,说明关系还没到位。
但是柳彩依要是也不来的话,那么南宫飞虎就会真被圈子里的人笑话了,因为他南宫飞虎早早就放出话来,他已经正式和校花柳彩依拍拖了,甚至已经到了开始谈婚论嫁的地步。
没错,南宫家和柳家的确有联姻的打算,两方家长也都通过气了,只等着最后的谈判呢,只要谈判一经敲定,在两大家族双赢的情况之下,就会正式联姻。
这个是豪门大家族的一种惯用手段,以联烟谋求共同发展。
“铃铃铃~”正在南宫飞虎脸色阴沉如水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什么事?彩依出来了吗?”南宫飞虎接起电话后,显得很急的样子。
“人倒是出来了,不过被一男的接走了,好象是又回学校了……”电话那边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王八蛋!”
“啪”的一声,南宫飞虎把电话砸在墙上,摔得粉碎,也不知道是在骂柳彩依,还是在骂汇报的手下。
“飞虎哥,咱们现在怎么办?”站在南宫飞虎身后的手下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了,南宫飞虎表面上阳光灿烂,是个人见人夸的大帅哥,但是他却知道南宫飞虎到底是个什么人,其人的阴狠残暴绝对和其家世成正比。
“她不仁,别怪我不义,那件事准备着手运作吧,不让她吃点苦头,她不懂得我南宫飞虎是什么样的人!”南宫飞虎阴恻恻道。
“知道了。”手下立即点头。
“走,出去吧,今个儿这生日。嘿嘿。”南宫飞虎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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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彩依信了神算子的话,她认为神算子说的对,做事凭本心即可,既然自已不同意与南宫飞虎的亲事,那她也就没有必要迎合父母和家族的意愿。
南宫飞虎今天过生日,要举行派对,她家族和父母已经严令她必须要过去的,算是和南宫飞虎确定正式的拍拖关系。
只是自已明明不情愿,还为什么要违心的去迎合?去和自已讨厌的人交往?所以她嘴里答应着父母去御园会所,但出了家门后还是回了学校。
当然,送她回学校的是家族大伯家和她关系最好的二表哥。
“彩依,我劝你啊,还是出国留学,或者是去京城大学吧!你只要还在南安,就铁定避免不了家族的种种安排。”开着车的柳云壮已年过三十,虽然结了婚,却并没有从商,而是在公安机关上班。
“暂时还不想,我觉得南安挺好的,古都不说,也特别有文化气息,虽然没有京城好,但怎么说也是省会城市吧?至于出国更不用说了,我不喜欢国外,我厌恶身边全是些高鼻子蓝眼睛的家伙,听说他们个个身上都是一股子膻腥味,毛比笔芯还粗。”柳彩依是个犟女孩,特立独行,认准的事儿谁也劝不了!
“好吧,我就不劝你了,不过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家里不会这么算了的。”柳云壮耸耸肩膀,他很了解柳彩依的脾气性格,知道劝她也没用。
“表哥,你电话响了。”正在二人各自想着心事,向学校方向行驶时,柳云壮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是单位的,可能又有案子了。”看了来电显示,柳云壮苦笑的接了起来,他这刚下班还没到家呢,单位就又来电话,肯定是又出现新案子了。
果然,就在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之后,脸色猛然大变道:“好,我马上过去!”说完,他就直接把车停靠在了路边。
“彩依,你自已打车回学校吧,东城一个夜店失火了,死了很多人,而且经现场同事鉴定,有几个人是被提前杀死的。而且……韩家的韩天生也死在那里,所以我必须立即去现场!”
“什么?”柳彩依惊呼一声,韩家的韩天生死了?那个大纨绔,无恶不作的韩天生被杀了?
“你小心点。”柳彩依反应过来后便立即跳下车,和柳云壮挥手告别,同时心里也狂跳不止,韩天生被杀,那韩氏家族还不得疯啊,因为韩家人丁稀少,第四代的子弟中只有两个男丁,听说韩家特别宠着韩天生,要星星都不带给月亮的。
柳云壮油门一踩,已经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白跟着陈平平回了家,不是别墅,是高层住宅,面积有一百多平的样子,而到了家,安排了楚白的房间后,陈平平便心不在焉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楞,甚至都忘了和楚白聊天。
而楚白也乐得清静,独自一人回到房间后便闭目打坐。
他现在的修为是先天后期,并没有达到先天圆满,也可以说并没有迈入正式修道之人的门坎——这也是他是唯一一个能从宗门阵法中出来的人,因为先天真气不圆满的修行者不受阵法限制。
筑了基,才算是真正的修道之人,而他距离筑基还有一段差距。
不过先天后期,恐怕在世俗之中也是凤毛麟角了。先天,那是打开了丹田,培育基石的最重要一步,而一旦筑基成功,就可以画符炼丹制器,踏空而行!
筑基期是可以短距离踏空而行的。
当然,他也知道,想在繁乱,缺乏灵气的俗世中筑基成功,简直难如登天。
不过为了找回大师父,完成师门之命,他必须分秒必争,刻苦修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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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南安市韩氏大宅的会客厅内,“砰”的一声,韩氏家族的现任族长韩奎,一掌拍碎了面前的钢化茶几,无数钢化玻璃碎片瞬间向地面散落。
然而,正在这时,那即将落地的无数钢化玻璃碎片,竟然虚空一窒,紧接着竟然被一种吸力吸起、旋转,凝结成一个如足球般大小的球体,同时被韩奎大力一甩之下,刹那间射向了站在他面前的一个黑衣人身上。
“噗噗噗噗噗。”无数玻璃破片射进**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那黑衣人便飙血而飞,甚至临死前连句遗言都没有。
“查,挖地三尺的查,我要把凶手挫骨扬灰,灭他一族!”韩奎的暴戾在大西北上流社会中人人皆知,所以听到长孙被杀后的第一时间,竟然迁怒于负责韩天生安全的保安,直接就在家宅大厅,把那保安残忍杀害,血溅当场!
恐怕诸多华夏大家族也没人知道,韩家族长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9.第9章 :掌中宝
陈平平睡着了,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回到家后之所以六神无主,就是等着警察上门,可是等到后半夜一点多,警察也没来,所以实在坚持不住的她,终于去见周公了。
坐在房间闭目打坐的楚白淡淡一笑,虽然他没有坐在客厅,但陈平平的一举一动却在他的神识掌控之中。
不过他也很好奇,为什么没有警察临门?难道那个恶少生哥没报警?或者是他另有目地?
“有点意思了!”楚白自言自语的轻笑一声后,继续运行师门秘术五行炼神术。
五行炼神术乃天机门的一套特殊修道法决,而之所以说它特殊,就是因为天机门历代以来,甚至包括创造天机门的开山老祖都没有炼过。
没错,天机门传承至今,历经数代,但五行炼神术却只有他楚白修炼过而已。因为修练五行炼神术的条件特别苛刻,是必须拥有‘金、木、水、火、土’全五行的五行灵根之人才行。而全五行灵根的人可以说亿万中无一。
而楚白,就是拥有五行灵根之人,二十年前天机门主静真大师俗世之行时,无意中看到了楚白这个拥有五行灵根之人,当时惊喜连连,狂喜之中,根本没想起来要和楚白的父母打什么招呼,直接就抱走了。
五行灵根啊,这种人正适合天机老祖留下来的五行炼神术,据门派典籍记载,五行炼神术乃当年的天机老祖无意中在一处上古遗迹中得来的,怕是超越了修道之人修炼的普通道决,只可惜,其修练条件太过苛刻,所以天机老祖当时都懊恼不已。
不过五行炼神术却一直成为天机门的不传之秘,等待日后有缘人习之。
楚白当然也早就知道五行炼神术的珍贵,而且这门秘术也绝对是一门逆天的修道法门,因为他才是后天而已,竟然就已经拥有了神识。
要知道,修道之人,只有筑基圆满或进入结丹期后才能够拥有神识的,而神识就是一种以神魂感知天地的特殊术法,越强大的人神识的距离感知也会越远,他的大师父静真,结丹圆满境界,就能感知十公里以内的一切风吹草动。
十公里!楚白想起来就咂舌不已。
不过五行炼神术也有弊端,那就是修为增长的特别慢,楚白在天机门从小就服用各种天灵地宝,但是二十岁了,也还没有筑基,与那些修道界的天才比起来,楚白似乎太过平庸。
“平气:金审平,木敷和,水静顺,火升明,土备化……”发觉陈平平睡着之后,楚白再一次进入五行周天运行,进入暝想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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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平一觉醒来之后,发现天已经亮了,并且身上被盖了一条毛毯,她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皱着眉道:“怎么警察没来?难道他们没有报警?”
“嗯?这是什么?”就在陈平平刚要起身时,她发现面前茶几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两行隶书小楷:平姐,感谢您的收留,今天是周末,我要去一趟古玩市场,由于你在睡觉,所以就没叫醒你,楚白留。
“这么早去古玩市场?可是你也没说晚上回不回来啊?”陈平平满脸苦笑,她发现这楚白不但不爱说话,连留言都惜字如金。
“他去了古玩市场?难道他也懂古玩鉴赏?”陈平平突然再次低下头看向了那两句留言。
“全是隶书,而且所有的字都是繁体!”陈平平深吸一口气,现在这个时代,除了港澳台之外,大陆的汉字早已经简化了,繁体字几乎不存在,可是现在楚白不但用隶书写了一手字迹漂亮的繁体字,而且他还会算命,功夫更是出神入化,如果他要是还懂古玩鉴赏的话,那他岂不是一个奇才了?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来自哪里?”陈平平越加好奇起来,她虽然看不透楚白,但却感觉楚白这个人肯定不简单,他遇事波澜不惊,行为也完全与正常人不相符。
“澜叔不就在古玩市场有个门面吗?如果他要是真懂古玩的话,那就介绍他去澜叔那里,至少不用再去摆摊帮人算命挣钱了。”陈平平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间心情转好,这事急也是急不来了,自己都这样了,顶多也就是个死字而已。遂把困扰她一夜的烦心事暂时抛开,觉得能帮到楚白,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一样。
楚白并没有离开陈平平的住宅小区太远,他虽然早起就下了楼,但想想又觉得不放心,那个恶少生哥没找来,警察也没找来,他感觉有点不正常。
他并不知道陈平平的生辰八字,无法推算出她的吉凶福祸,所以他害怕自已离开之后,陈平平会有意外发生,也就没有急着走。
直到上午八点,陈平平终于拎着包下楼,之后开车离去。
而楚白看到陈平平离开之后,才顺着大街向古玩市场走去。陈平平离开了她的住所,相对来说也就安全了一些,毕竟别人想找她,不可能去大街上堵着她,而是会去她家里,所以看到陈平平融入车流之中,楚白也就放心了。
今天楚白的确要去古玩市场,这一个月来他每个周末都会去,一是去寻找一些对自已修炼有好处的物件,二是他也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抓到当初骗自已那个骗子。
南安市,世界四大文明古都之一,是中国历史上建都朝代最多,影响力最大的都城。更是神话传说的发源地,山海经中记载,盘古开天地,女娲补天的神话传说,都发生在这里。
由于是古都,所以这里的古玩市场特别火爆,每到周末古玩大街都会人头涌动,外地的游客,当地的百姓等等,很多喜欢收藏的人都会来淘宝。
楚白舍不得花钱坐车,就算是一块钱的公交车他也舍不得,所以一路从陈平平家走到古玩大街时,足足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上午九点,楚白融入了古玩大街的人流之中,东看看西看看,倒也发现了不少上了年代的古物,但是他囊中羞涩,所以只能望而却步。
“嗯?”就在他走走停停,路过一处地摊时,突然间神识一动,一道隐涩的磁力波动在地摊上的一颗铁珠里隐隐传出。
“磁陨石?”楚白定晴看过去时,大吃一惊,因为那一颗生了锈的铁珠竟然是磁陨石,而磁陨石的最大作用并不是炼制法器或帮助修道之人修练,而是可以用其制成八卦罗盘,也叫探灵盘。
楚白对师门的天机五术颇于精通,甚至直追其师静真,在门派之中,连他的道号都是小天机子,意思就是说他的‘山、医、命、相、卜’天机五术,已经达到一定的境界。
也许修道界很多人都不知道磁陨石的真正效用,但是对于天机五术精通的楚白来说,却是非常了解的。
磁陨石,就是可以令他发财,使他快速寻找到最珍贵天材地宝的奇石。
“大叔,您这两颗铁球怎么卖?”楚白强忍着心中的狂跳,装作若无其事般蹲了下去。
磁陨石旁边,还有一颗铁珠,虽然同样生了锈,但楚白却也发现了它的不同。
可以说,这两枚看似不起眼的铁球,简直是无价之宝。
“你说的是这两颗掌中宝啊?一百块一颗,要就拿去!”摆摊的大叔称呼这两颗生锈的铁球为掌中宝,也就是那种中风的老年人放在手掌中锻炼手指灵活力的铁石。
10.第10章 :暖玉
“这两颗铁球是掌中宝吗?”楚白把两颗生锈的铁球抓在手里,用手掂了掂,发现重量竟然是一样的。
摆摊的大叔象个外行,面前摆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老物件,不但有生锈的铁球,还有一些锅碗瓢盆之类的旧物,并没有年代太过久远的,所以他这个小摊很少有人关注。
他看到楚白来问两颗铁球时,眼睛就不禁一亮,但随即就掩饰住自己的喜意,点点头道:“应该是吧,不过生了锈,你拿回去用砂纸或砂轮擦擦应该会把锈渍去掉的。”
“哦,也对,不过这也太贵了,两个生锈的铁球就一百块,这我买不起。”楚白有些不舍的把铁球放下,淡淡的摇了摇头。
“两百块钱还贵呀?那你能出多少?”大叔好不容易看到有人看中了自已的物件,当然要极力的推销出去,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来练摊,也知道自已的物件里面并没有值钱的。
楚白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把身上的所有积蓄全都掏了出来:“一共是四十七块六毛五分,你要是卖,我就把钱全给你,我呆会走路回去。”
“呃。四十七块六毛五分?这年头还有五分的?”大叔看到楚白递过来整整齐齐的四十七块六毛五分时,满脑门子黑线。
这个年青人不是有特殊的收藏嗜好,就是家里非常困难之人,而观他的消瘦身体,穿的破旧长袍,那肯定是和收藏沾不到边的,所以只能是家里很穷的那种类型。
“你买这个东西干什么用?”大叔并没有立即接过楚白的钱,对于第一天摆摊做生意的人来说,还不是一个完全合格的商人,所以心里生出了一丝同情心。
而楚白也看到了大叔眼睛里的一丝同情心,所以原本想要骗他说家里有病人来着,但想想却没好意思开口,只是摇了摇头。在古玩交易市场晃荡了一段日子后,他多少也了解了一些游戏规则。
“你这孩子,得了,你是第一个让我开张的,所以就便宜点卖给你,拿走吧,就收四十五块得了,给你留两块钱坐车!”大叔心里有些腻歪,他着实不想和这种穷困之人做生意,不过在古玩大街摆摊也有城管来收占道经营费的,能有四十五块的收入,也是小赚了一笔,毕竟两颗铁球他在乡下收上来时,才花了两块钱。
“谢谢大叔。”楚白一听,心里大喜,同时也感叹人有不同,这中年大叔心肠好,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奸商。当然,他并不知道,大叔心肠是不错,但也是奸商,两颗铁球被他足足翻了二十多倍的利润呢。
快速把两颗铁球抄起,又扔下四十五块钱后,楚白立即融入了人流之中,而中年大叔则嘟囔一声:“总算开张了!”
楚白走出大约五百多米后,就转身进了一家门面,叫御宝斋,算是古玩大街门脸比较大的古玩商户,里面老物件特别齐全,什么青花瓷瓶,名人真迹,甚至一些工艺品的玉器都有很多。
“小伙子,想买点什么?”御宝斋老板‘刘澜’今天亲自坐堂,这也是每个周末的惯例,因为每到周末的生意都会特别好。
“这个你这里收不收?”楚白随手掏出一枚铁球,放在了刘澜的面前。
“哦?”刘澜眉毛一挑,诧异的看了楚白一眼时,突然间感觉面前的小伙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想想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所以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才拿起放大镜观看起来。
不过他看了半天,甚至连锈迹都擦下去很多,也没发现这枚铁球有什么不同之处,这完全是那种铁制的珠子吗,不是金也不是银,这玩意到车床加工厂或者到轴承厂之类的一抓一大把,实在不是稀奇的玩意儿。
“小伙子,刘某眼拙,您这物件我们这里不收!”刘澜很谦虚的把珠子递给楚白,并没有讥讽他什么,毕竟玩古玩这一行,常有打眼的时候,万一这珠子有什么不同的话,在圈里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所以不知道,看不懂,就不予评论。
“哦。”楚白拿起珠子转身就走,这物件怕是很少有人能发现其中的猫腻了,不过他也不想明说,因为这铁球里面的物件太贵重了些,如果他主动道破的话,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要能碰到真正的行家才行。
“楚白!”
然而,就在楚白还没走出门口的时候,陈平平突然与楚白走了个正着,所以惊喜的喊了一句。
“平姐?”楚白一楞,陈平平怎么在这里?难道是来找自已的不成?
“快进来,这家店的老板不是外人,我给你介绍一下。”陈平平立即拉着楚白重新走回店里,然后对着刘澜笑道:“澜叔,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啊,楚白可是我弟弟。”
“平平,你怎么来了?”刘澜一惊,随即便大喜,绕过桌子迎了出来,看样子他与陈平平之间真的挺熟悉。
“澜叔,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楚白,你看象不象我弟弟平凡?”陈平平笑着凝问道。
“咦?”陈平平这一说,刘澜便仔细打量起来,还别说,还真和陈平凡长得挺象,怪不得刚才他看楚白第一眼时,感觉有些眼熟呢,合着竟然象平平的弟弟平凡?
而这时候,陈平平继续介绍道:“楚白,这是御宝斋刘老板,你跟我一起叫澜叔就可以。”
“刘老板你好。”楚白当然不会随便乱叫人叔叔,所以并没有学着陈平平叫澜叔,而是主动伸出手叫起了刘老板。
刘澜微微一楞,不过随即就哈哈一笑道:“平平,楚白快坐。”
“对了楚白,你来澜叔这里做什么?想要买古玩吗?澜叔这里倒是有很多宝贝呢。”陈平平说到这里的时候,话音一顿,然后突然想起楚白哪里有什么钱买古玩?所以诧异的看向了楚白,不明白楚白为什么来到了刘澜这里。
“不是的,楚白是来卖古玩的。”刘澜笑了笑道:“不过我眼拙,可没瞧出楚白要卖的是什么宝贝!”
“是吗?楚白,你要卖什么?澜叔在古玩圈子里信誉很好的,如果你真有好东西,澜叔不会让你吃亏的。”
其实楚白也知道刘澜这间大开门的御宝斋在古玩圈子里名声不错,否则他也不可能直接过来了,不过这刘澜还算不得行家里手,所以他当时也就没有再和刘澜交谈下去的兴趣。
而现在被陈平平这一问,楚白想了想后,又再次拿出那枚铁球,笑道:“刘老板,平姐不是外人,我本想多走几家的,但既然你和平姐认识,所以这物件你要是想要,就给你了。”楚白一边说着话的同时,手掌就用力一捏,然后手中的铁球就应声而裂,一大堆碎片包桨散落下来,露出乌蒙蒙的一颗珠子。
“这是铁包桨?”刘澜大吃一惊,刚才他可是反复看得很仔细的,认为就是一个实心铁球,可是现在这铁球外竟然是铁包桨?里面有干货?
“你再仔细看看?”楚白笑着把珠子递到了刘澜的手上。
然而,刘澜刚一接过珠子后,就突然一怔,紧接着,如火烧屁股般‘腾’的一下跳了起来。
“这。这。”刘澜感这颗珠子入手竟然有些余温,是那种吸了阳光热量的温度,所以他大吃一惊的同时,立即拿出放大镜看了起来。
“天!”只看了几秒钟,刘澜便倒吸一口冷气,同时左右看了几眼后,立即对着楚白抱拳道:“楚老弟,我们楼上谈可否?”
陈平平此时惊讶无比,她发现刘澜的额头上竟然密布了细微的汗珠,还有缩在袖子里的双手有些发抖,似乎相当紧张,同时也异常的兴奋。能让澜叔如此失常,这珠子一定来历相当不凡。
“好。”楚白笑着点头,也没有主动把珠子要回,而是跟着刘澜还有陈平平上了二楼一间办公室。
而刘澜到了办公室后,立即把门反锁,同时也不管陈平平二人,自己心急火燎的拿着珠子放到了摆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特殊显微镜下,再次仔细观看起来,似乎把楚白和陈平平都忘了一样。
“楚白,那是什么啊?为什么澜叔这么紧张?”陈平平小声问道。
楚白摇了摇头:“等等吧。”
“你。你这人的性子怎么这么拗啊。”陈平平哭笑不得起来,似乎从昨天到现在,任何事情,楚白都表情得太过淡然了一些。
“是真的,质地和纹理都是真的,天然形成的,没想到我刘澜有生之年又再见一次这种暖玉!”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刘澜异常满足的长吁了一口气,转过身,眼神很复杂的看了楚白几眼。
“澜叔,你说这是暖玉?”陈平平虽然不懂古玩,但也对玉器有所了解,暖玉一说在古玩界只是传说的存在,见到的人很少。
刘澜笑着摇了摇头:“是矿石的一种,说它是玉有些擦边了,不过它比玉更珍贵,这种暖玉大都是在远古地壳变化时在火山岩桨中形成的,天生带着一定的温度,对人体保健作用很明显。”
“可是我看它乌蒙蒙的,也没有玉石的那种漂亮啊!”陈平平满是疑惑道。
“还没有打磨出来罢了,打磨出来后会通体晶莹透明的。”刘澜随口解释一句后,又看向楚白,并且深吸一口气道:“楚老弟,这枚暖玉你给我留下吧,价钱你开!”
11.第11章 :接受询问
“楚老弟,这枚暖玉你给我留下吧,价钱你开!”刘澜开门见山,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这枚暖玉珠留下来的,毕竟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有生之年竟然有人亲自送到他手中,所以就算拆借一些资金,也务必要把这枚暖玉留下。
“一千两百万!”楚白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出了自已心中的定价,他在古玩市场也转悠好些天了,对行情早已了解,这种暖玉珠如果运作好一些的话,两千万也打不住!
当然,前提条件下是要找得到买家才行,所以他相信刘澜用一千二百万留下这枚暖玉珠,转个手就能赚不少钱。
果然,刘澜一听一千两百万时,眼睛立即就亮了,连连点头道:“楚老弟快人快语,这物件我收了,也承了你一次人情!”
“一千两百万?”陈平平捂着嘴巴,她万万没想到,这枚不起眼的暖玉,竟然值那么多钱。
“你是收支票还是银行卡转帐?”几乎是相当急切的询问道,刘澜知道自已今天捡到大便宜了,这种暖玉珠收到手中后,在古玩界一宣传,那么他御宝斋就会声名鹊起,而且短时间内他也打算以此珠做为镇店之宝。
“用银行卡吧。”楚白神色依旧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似乎能赚到一千两百万也没对他造成什么太大的冲击。
“平姐,把你的银行卡给刘老板,我暂时没有。”
“啊,用我的?”陈平平下意识的一惊,楚白竟然要刘澜把钱打在自已的银行卡里?他就那么信得过自已?
“嗯,你帮我暂时保存。”楚白笑着对陈平平点了点头。
“好.好吧。”看到楚白那种纯净无垢的眼神,陈平平心里突然感觉一松也一热,楚白既然这么信得过自已,自已还有什么扭捏的,再说自已也不会花他的钱,所以帮他保存算什么?
刘澜古怪的看了一眼楚白和陈平平,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当今社会,就算是亲人,在这么大一笔金钱面前,也不是都能如此放心托付的。不过他现在也没心思多想和多问这些,尽快让珠子归自己所有在是最重要的,所以立即和陈平平一起去转帐。
御宝斋对面就有一家商业银行,楚白并没有跟过去,而是坐在御宝斋大厅里喝起了茶。虽然赚了一千二百万,看似很多,但楚白知道,想要收购师门所需的那一百多种奇珍,简直是九牛一毛。
不过还好,自已日后不用去摆摊算命了,而且他手中现在还有一枚磁陨石,花时间再凑齐几种材料,他就能制成八卦罗盘,到时候拿着八卦罗盘去探寻灵物,方便不说,还能快速积累财富。
不到十分钟,刘澜和陈平平重新回到御宝斋,不过走回来的陈平平脸色很难看,也透着焦急之色。
“楚白,你还有事吗?”陈平平走到楚白身边低声问道。
“怎么了?”楚白皱了皱眉头道。
“刚才公安局来电话,让我到市刑警队去一趟!”陈平平压低声音道。
“嗯?”楚白一惊,暗道那生哥果然报警了。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楚白起身就向外走,他也正打算把那生哥的事情处理完,就离开陈平平呢。毕竟他还有好多事要做,现在既然对方主动找来,那就一次性解决吧。
“楚老弟留步!”突然间,刘澜叫住了楚白:“楚老弟,下周二圈子里有一次交流会,到时候会有很多稀奇的好物件出现,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到时候也帮老哥掌掌眼,我算看出来了,你是行家!”
“交流会?”楚白一楞,随即问道:“什么性质的?”
刘澜朝门外看了两眼后,回头压低了声音道:“是私人举行的,不公开对外,都是一些圈子里的老玩家,听说这一次有几件好的‘明器’要亮相。”
“好,那下周二早上我过来。”楚白一听到明器的时候就心动了,明器,也叫冥器,是古代人们下葬时的陪葬之物,前些天他发现的那件法器,就是出土的明器。
“好,那我等你。”刘澜说完后,便对着陈平平笑道:“平平,别再和你父亲呕气了,他这几年身体不好,你常回去看看他。”
“知道了澜叔,我们走了。”听到刘澜提起自已的父亲,陈平平的脸色急遽的变了一下,随即她神色更加复杂的拉着楚白离开御宝斋。
“怎么办啊,到时候要把你抓进去怎么办啊?”出了御宝斋,陈平平再次急了起来,昨天惹了那么大一祸,对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们?要知道,生哥那耳朵可是被楚白割下来了呀,还有那个猴子的四根手指,这绝对是重伤害,对方不可能善罢干休的。
“无事,我并没有牢狱之灾,去说清楚就好了。还有.”楚白的手指快速掐算起来,稍微推算一番后,发现这次警局之行自已乃有惊无险之卦,也不涉及牢狱之灾,所以笑了笑道:“到了警局之后你不要乱说,一切见机行事。”
“哦。”陈平平下意识的相信楚白,不过还是紧张无比。
很快,二人取了车,四十分钟过后,已经来到了市刑警大队,负责接待他们的叫柳云壮,是副大队长,还有另外一个年轻女警。
“你好,你就是陈平平吧?有一个案子,我们想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坐下谈!”柳云壮在办公室接待的二人,倒很客气。
陈平平有些迷糊,只是了解情况?也没有虎视眈眈,没有上来就戴手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你们要了解什么?”陈平平心虚道。
“是这样的。”柳云壮笑了笑道:“昨天晚上,不见不散酒吧失火,造成九人死亡,而其中一名死者叫韩天生,我们之前调阅了他生前两个小时内的市区电子眼,发现他在进入酒吧前的四十分钟,在广林路口,与你的车辆发生了擦碰,是不是这样?”
“啊?他死了?”陈平平大吃一惊,而楚白的眉头也微微一皱,但随即就舒展开来,死了,就死无对证了,这样更好。
“嗯。”柳云壮暗自点头,看到陈平平的瞬间失态之后,便确认昨天晚上她确实与韩天生有过接触,所以立即拿出录音笔:“你把你和柳云壮撞车的经过以及处理结果说一遍,我做个记录!”
“昨天晚上我开车回家时,由于有些累,在红灯时不小心撞到了前车,那人自称生哥,要我赔偿三百万,带我们去私了。”
“等一下。”柳云壮立即打断道:“你们?是不是还有他?”柳云壮眯着眼睛看向了楚白,他早就发现楚白的不同了,因为这个人太平静了,一种不正常的平静,因为职业的关系,他可以说阅人无数,什么人没见识和接触过?而这个年轻人却完全超脱了他所能理解和接受的范围,那一双眸子,无波无浪,如果不是能喘气,能走动,几乎让他觉得这就是个人偶。
陈平平点点头:“嗯,当时我弟弟也在车上,只是他没下车。”
“好,你继续。”柳云壮点点头,示意陈平平继续。
陈平平捏着拳头,发现手心里全是汗水,同时也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道:“当时我们去了酒吧后,到了二楼一个包厢,那个生哥叫我赔偿三百万,给我十天时间,还说我别想跑,已经记下我的车牌之类的,说十天后不给钱就要收拾我们。”
“当时我和弟弟都很害怕,也知道他的车很贵,所以就答应下来,他这才放我们离开!当然,我们也没想跑,正在筹钱!”
“具体什么时间到了酒吧,什么时间离开的?”柳云壮的眉毛扬了起来,这可是关键了,那不见不散酒吧并没有监控,他们也还没查出陈平平和她弟弟曾去过酒吧的记录呢,这可是新线索。
“当时我们到酒吧的时候,应该有八点半左右了,我们离开时不超过八点四十!”陈平平特意把时间提前了几分钟,而且她也一直在撒谎,她也不是傻子,知道那什么生哥已死,那就是死无对证了,所以为了保护自已,保护楚白,怎么可能实话实说?
“你确定?”柳云壮犀利的目光刺向了陈平平,一股正气与威严瞬间把整个办公室内的气息荡得一窒。
“我确定。”陈平平挺直了胸膛道。
“他为什么和你只谈了十分钟就让你们离开?”柳云壮似乎又抓住了关键点。
“因为当时有一个人带着四个人进了包厢,和那个生哥小声说了几句什么,生哥就立即让我们滚蛋,十天后把钱送到酒吧就行,而且我看他当时脸色很不好看,那后进去的几个人也都凶神恶煞的,似乎要出去打架一样!”
“你能确认你说的属实吗?”柳云壮收起了威严,虽然这女孩和她弟弟疑点有很多,但是现场明显有过博斗的痕迹,还有就是现场的死者死状太过血腥残忍,所以他不认为是陈平平和其弟弟能干得出来的,凶手至少有三到五个人,而且还是擅长近身博杀之人。
还有最大的一个排除证据就是,酒吧的火是九点半着起来的,根据他们掌握的情况,陈平平的车在夜里九点二十分的时候就回到了其住宅小区,和她弟弟同时下车,有物业的监控做证。
这个时间差,虽然差了十分钟,但他们离开酒吧时,也应该是八点半之后。
所以仅凭这一点,陈平平和其弟弟并不是第一嫌疑人。
当然,也无法完全排除他们是嫌疑对象,还需要充足的证据来证明!
“铃铃铃~”正在柳云壮沉思之时,突然间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好陈局!”柳云壮立即接起。
“是不是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昨天晚上接触过韩天生?”电话里传出一声威严的声音道。
柳云壮立即回答道:“是的,正在接受相关询问!”
“好,先不要放他们离开,呆会韩家过来领人,就这样!”陈局说完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柳云壮一听韩家要过来带走陈平平和其弟弟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韩家韩奎的恶名暴戾他当然清楚,如果这对姐弟被带到韩家的话,那么.
柳云壮瞬间打了个冷颤,感觉脊梁有些发冷。
12.第12章 :欧阳夏花
楚白的眉毛轻轻扬了起来,电话中那位陈局的嗓门很大,别说是他,恐怕就算是陈平平都应该能够听得到。
“韩家来领人?”楚白瞬间就明白了那个韩家是一个庞大的权力家族,甚至可以左右行政机关的权力家族!
柳云壮脸色阴沉的放下了电话,说心里话,他很反感陈局这种以权谋私的领导,更加气愤韩氏家族手眼通天的本事。不过他只是一个刑警队的副队长而已,也根本无法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而他能做的,也只能是按照陈局的命令行事!
放下电话后,再次看了陈平平和楚白一眼时,他的眼神之中出现一抹歉疚的神色,似乎全身的力气也被抽空一般,缓缓的靠在了转椅上,掏出烟点燃。
办公室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陈平平似乎预感到什么一样,紧紧的抓住了楚白的手臂,而楚白想了想后,正要开口时,突然间那个一直没开口说过话的年青女警猛的站了起来,把笔录本狠狠的摔在桌子上,冷声道:“你们两个跟我下楼!”
“嗯?”楚白和柳云壮同时一楞,陈平平也满是不解。
女警年龄似乎在二十三四岁之间,齐耳短发,有一种英姿飒爽的干练之色,她的个子很高挑,薄薄的单眼皮,没施任何粉黛的她,倒有一种清新脱俗的质美。
“欧阳,你干什么?”柳云壮看到女警站起来时,就知道要坏事,这欧阳大少姐的脾气又发作了。
女警瞥了柳云壮一眼:“不干什么,案子问完了,送他们回家,你们立即跟我出来!”她指了指楚白和陈平平道。
“好。”楚白倒不怕去什么韩家,但有陈平平在身边却不行,他不想让陈平平陷入无休止的纷争之中,所以看到女警竟然如此正义,不畏强权后,立即抓着陈平平的手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去。
“柳队,出了事儿我负责,他韩家不是权力机关,没有权力接触当事人。”女警说完后便转身走出,而柳云壮张了张嘴后则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其实他何尝不想放楚白和陈平平立即离开,只是官越做越大,身上的锐气和棱角已被渐渐磨平了,身在官场,就要按官场的套路来。
不过欧阳大小姐既然保下了陈平平和楚白,他也就顺水推舟了。
欧阳夏花,警队的一枝花,更是欧阳北的女儿,而欧阳家是与韩家更庞大的存在。
欧阳夏花的父亲欧阳北,副省级高官,而最重要的是欧阳夏花的爷爷,是开国元勋。所以如果欧阳夏花能保下陈平平和其弟的话,韩家便不敢妄动了。
韩家家主韩奎,充其量就是一地豪族,虽然韩奎的关系网庞大无比,但与欧阳家比起来还要逊色不少。毕竟韩奎是民,而欧阳家是官,古语有云,民不与官斗,他韩奎就算手眼通天,也绝计斗不过欧阳家的。
“你们两个不用怕,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人骚扰你们的话,直接打我电话就行。”出了柳云壮的办公室后,欧阳夏花直接递给陈平平一张写了电话号的纸条,她是民警,没有名片,所以只能写个纸条而已。
“当然,我们对你们的调查还没有结束,你们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出省,更不要出国,我们可能还有一些案情会继续向你们核实的。”欧阳夏花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冷冰冰的。
“谢谢,我们不会乱走的。”陈平平接过纸条后立即道谢。
然而,正在这时,楼梯口处走上来几个人,其中一名是穿着警装,秃顶的中年人,跟在他身边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几岁,身穿唐装,女的也是四十几岁,穿的是旗袍,这二人的衣服倒是很搭配!
“遭了,陈局来了!”欧阳夏花看到那秃顶中年人时,脸色猛的一变,然后不由分说的挎住了陈平平的胳膊,低声道:“配合我一下。”
陈平平就有些发蒙,而楚白此时心里则微微震惊。
没错,当他看到楼梯上走来的三人后,几乎缩在袖子里的手都忍不住的一抖!
因为那一男一女竟然是后天巅峰,接近后天大圆满的修士!
“难道现在的俗世中有很多修道之人存在?”
后天境,修道的第一步,只要全身经脉打通,丹田聚气,则立即会进入先天,而现在随随便便出现两个人,竟然就是后天境修道之人,所以容不得楚白不惊!
“欧阳夏花,那两个嫌疑人呢?”秃顶中年人正是陈局,他带着韩家的两个人上了楼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欧阳夏花。
“陈局,你说的是平平姐吗?我可跟你说啊,平平姐可是我的好姐妹,可不是什么嫌疑人,昨天晚上我们还在一起吃的饭呢。”欧阳夏花亲切的捥着陈平平的手臂,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
“什么?”陈局一惊,这两个嫌疑人和欧阳夏花认识?
“就是他们两个吗?”这时候,陈局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那个穿唐装中年人的目光便如刀子般扫向了楚白和陈平平。
当然,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楚白身上,因为他发现这个身穿旧长袍,长发披肩的落魄少年有些与众不同,虽然没在他身上发现有真气的存在,但却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与正常普通少年不一样的感觉!
“是他们两个,不过。”陈局感觉有些为难,欧阳夏花虽然是他的兵,要服从他的领导,但是欧阳夏花的来头实在太大了,他也得罪不起。
“是他们两个就好。”唐装中年人很不客气打断了陈局的话,然后指着楚白和陈平平道:“你们两个跟我走!”
“跟你走?你是谁呀?干什么的?”欧阳夏花眉毛竖了起来,站到陈平平面前看着陈局道:“陈局,这两个人是厅里领导?”
陈局张了张嘴,屁的厅里领导啊,就算是厅里领导不也还得服从你爸爸的领导?所以他只能默默摇了摇头。
“不是厅里领导?那凭什么跟你们走?让开,别影响我办案!”欧阳夏花把她娇纵蛮横的一面展露出来,满是厌恶和冰冷。
“陈局,这是什么意思?”唐装中年人脸色也冷了下来,之前陈局都答应好好的,怎么到了这里反倒被一个小女警卡住了?难道是陈局故意安排的?不给他韩家面子?
“施先生,是这样的。”陈局立即和唐装中年人耳语几句,露出为难之色。
“欧阳北的女儿?”唐装中年人听完陈局的话后,也不禁吃了一惊,欧阳北的大名他当然听过,那是省里高官,连他家老爷见到都得伸出双手主动示好,就更别提京里的欧阳老爷子了!
“陈局,我们先走了啊。”欧阳夏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继续挎着陈平平的走臂,一边走一边笑道:“平平姐,最近你都瘦了,是不是又吃减肥药啦?我跟你说啊,别总吃那个,对身体不好的。”
楚白淡淡一笑,迈开大步就跟了上去。
只不过就在他走过唐装中年人与旗袍女人时,他的目光中也突然多了一抹冰寒,他对这个韩家越来越好奇了。
“看来有必要去探一探韩家的底,如果真是修道门派之人,务必要小心了。”楚白在出世之前二师父静和就警告过他,碰到有修道之人时,一定要小心,能先下手就先下手,同时也告诉他不要张扬,怕是俗世中也有入世修行的修道之人,而他天机门的敌人有很多,更是不能让人怀疑到他大师父静真渡劫失败的事儿,所以楚白看到有修道之人出现时,他必须要对这个韩家有所了解才行,否则到时候被同行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13.第13章 :西大柳彩依
欧阳夏花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女孩儿,她知道如果陈平平和其弟如果真被韩家带走的话,下场肯定会很惨,韩家家主韩奎的霸道她当然听说过,更知道韩奎其实是黑道出身,在大西北势力很大。
所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无辜的人受牵连,更讨厌韩家明目张胆的左右权力机关办案,所以她帮了陈平平和楚白,当着韩家人的面,声称是好姐妹。
韩家再霸道,也要给她欧阳家面子,她相信如果那韩奎知道有自已做保之后,则根本不敢再打陈平平和楚白的主意了。
陈平平真心道谢后就带着楚白快速离开,她实在不想卷入这种旋涡之中,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甚至想躲得远远的。
与此同时,韩奎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唐装中年人施先生的汇报。
“欧阳北的女儿?哼,欧阳北算个屁?我死了孙子!”韩奎咆哮起来,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别说了欧阳北的一个女儿,就是欧阳北得罪他,他都照杀不误。
施先生在电话里不敢顶撞,也知道韩老爷现在没了理智,所以只能凭由韩奎发了一通火。
“把具体情况和我说一遍!”片刻之后,韩奎似乎火气渐消,也逐渐冷静下来。
“是这样的。”施先生立即道:“昨天晚上,天少爷开车与那对姐弟的车发生了刮蹭,之后天少爷说要私了,所以就带她们去了不见不散的酒吧,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那对姐弟在十分钟后,也就是八点四十分左右离开了酒吧,少爷的意思是让他们赔偿三百万,十天时间,而他们也答应了。”
“还有就是,根据警方掌握的情况是,那对姐弟是九点二十分左右回到的家,有物业的监控录象。而天少爷的不见不散酒吧是九点半左右才着的火,这个时间差近五十分钟,所以警方排除了嫌疑。因为他们不可能在到家后,十分钟的时间内赶到酒吧杀人放火的!”
“这么说和他们没有关系?”韩奎冷冷道。
“那对姐弟我也看到了,女的倒很漂亮,天少爷把他们带到酒吧,我想也可能是看中了那个女的。至于那个男的.”施先生想了想道:“给我的感觉很不同,与正常的年青人不同,行为举止甚至是着装都不同,只是我并没有发现他有血腥味,看似人畜无害的样子。”
“怎么个不同法?”韩奎继续问道。
“年纪不大,似乎不到二十岁,很消瘦,但很清秀,还有他是穿的很旧很旧的长袍,是长头发。”
“哦?”韩奎眉毛一挑:“现在的年青人穿旧长袍?留长头发?搞行为艺术吗?哼,把他暗中抓回来,我要亲自审问他。”韩奎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一个行为举止怪异的人接触过韩天生,还出现在案发现场,所以几乎本能的,韩奎感觉和这个年青人有些关系。
他现在死了孙子,所以宁可错杀三千,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嫌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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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我了,幸亏欧阳警官了。”陈平平开车走出警局几条街道,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她当然也听说过韩家的,更没想到昨天那个被楚白割了耳朵的生哥竟然是韩家的少爷?!
楚白皱了皱眉头,他感觉这件事应该不会这么草草结束,韩家既然有修道之人,那就说明世俗的律法已经对他们不管用了,虽然他和陈平平能在欧阳夏花的庇护下离开,但是韩家不来明的,还不能来暗的吗?而且他和陈平平的嫌疑真的很大,毕竟和死者之前接触过。
“平姐,幼儿园需要男老师吗?”突然间楚白叉开了陈平平的话题,问了一句让陈平平莫名其妙的话。
“男老师?你.你不会想去我的幼儿园做幼师吧?”陈平平睁大的眼睛道。
“需要幼师证?”楚白反问道。
陈平平点点头:“嗯,从业人员必须有资格证的,否则不允许,不过你要是能去幼儿园的话,倒有一项合适你的工作。”陈平平开心笑了起来,道:“每天校车会接送学生,到时候你可以随校车做一个护工,每个月给你开一千五百块,而且包吃住的哟!”陈平平竟然开起了玩笑,她知道楚白现在是千万富翁,根本不差一个月那一千五百块的。当然,她也好奇楚白为什么突然要去她的幼儿园工作。
“好,一言为定!”楚白也阳光一笑,他猜出韩家肯定会继续找自已和陈平平麻烦的,而他自已倒不怕,但陈平平不行,所以短期内,他打算呆在陈平平身边几天,也算是对陈平平的一种报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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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大校园大二女生宿舍内传出一股呛人的汤药味,田冬冬蹲在床下,用着电炉子熬着药,这已经是第二副了。而她的熬药行为,引起了整层楼的不满,实在是汤药味太浓了,很难闻。
柳彩依和张可心也无法忍受呛人的草药味,所以大周末的,二人只能躲在图书馆看书。
“可心,冬冬怎么突然想起熬汤药了啊?”二人坐在图书馆,小声的嘀咕着,当然,图书馆内有很多男生都在偷偷的打量着柳彩依,西大校花之一的柳彩依,是很多男生心中的女神
“痛经。”张可心小声的回了一句。
“痛经?”柳彩依低呼一声:“吃中药治疗痛经吗?她在哪抓的方子呀?”柳彩依显然认为田冬冬这个闺中蜜友的神经有点大条了。
张可心瞥瞥嘴:“不知道,我问她她也不说,神神叨叨的,魔怔了。”
柳彩依听到张可心说田冬冬魔怔的时候,不禁惋尔一笑:“是有点魔怔了。”
而很多正在偷看柳彩依的男生看到柳彩依那娇柔一笑时,全都生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柳彩依,很多男生想接近她,但是她却从来没给过任何人机会。现在的大学生,只要心里没有疾病,大学四年肯定会找异姓伴侣的,因为这个年龄段的人充满了对人生的激情和向往,刚刚打开青春那扇窗的他们,最需要的就是探索,对异性的探索。
而柳彩依,她天生丽质,没有过任何绯闻,所以校内的校草也好,**丝也罢,甚至是高年级那些风流式的人物,都想找机会探索她。
与此同时,寑室内的田冬冬捏着鼻子喝下了一碗中药,苦得她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臭小子,要是你敢骗我,等着我去砸你的场子吧!”
14.第14章 :鸭舌帽再现
南安市‘主流美发沙龙’内,随着理发师的剪刀响起,楚白那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也随之落地。
时间已经定格在下午六点,楚白与陈平平出了警局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商场,之后又来到了美发沙龙。
陈平平执意要楚白换一身衣服,理理发,毕竟他的衣服太旧,也太过另类,根本不适合朝气蓬勃的年青人。
楚白想了想后也就同意下来,他穿这一套旧长袍确实走到哪里都很吸引眼球,很多人都稀异的打量着他,所以他也感觉很不方便,不过之前他真的很穷,也真的舍不得买衣服穿。
不过现在已经是千万富翁了,虽然楚白知道自已的这个千万富翁距离心中的目标还太远,但适当的拿出一些小钱改变一下自已也无可厚非。
没错,陈平平认为一千万是很大一笔财富,但楚白却知道,一千万对于师门所需的上百种材料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不说别的天材地宝,单单一项‘庚金’,他那一千多万就连屁用都不顶。
庚金,是黄金中提练出来的一种练器材料,一百斤的黄金或许也只能提练出几克,而他出山时,二师父静和给他的任务是庚金三十斤!
三十斤的庚金,只是一百多种材料中的一种。而要从黄金里提炼出如此多的庚金,那么需要多大一笔财富?所以说,一千万,真的是九头牛身上的一根毛而已。
“你的发质真好呢,不知道哥哥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液?”理发师是一个头发染着好几种颜色,打着耳钉,穿着紧身裤欧板鞋的爷们儿,不过这爷们儿说起话来却嗲声嗲气,楚白听在耳里都感觉渗得慌,他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人,感觉这理发师比山里发情的母猴子还要吓人!
“可以继续吗?”楚白脸色很难看道。
“好呢,平姐可是我的好姐妹,所以我一定会帮哥哥做一个满意的发型。”男理发师对着楚白妩媚一笑,还掐了一个兰花指,之后便继续做型。
而楚白则在镜子里白了陈平平一眼,实在是他没想到会碰到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
而陈平平就笑,这个理发师可是她的专职做头师,手艺非常棒,有很多南安市的名人都指定他做头。当然,这个理发师是个老玻璃,心里有毛病,性取向不正常。
理发师可能感觉到了楚白对他的不友善,所以再没有挑逗楚白,当然,理发的过程中也偶尔会赞叹几声,什么哥哥很帅,什么发质绝对一流之类的,总之这小娘们儿。不,应该是小爷们儿很能说。
楚白当然没答理他,而是一直闭着眼睛。
大约四十分钟后,理发师再次惊叹的声音响了起来:“皮肤好,发质好,人也长得好,真是天生一副富贵相。”
楚白睁开眼睛后,站起来就走,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这理发师到底给自已做的什么头型,他只想躲他远远的,这种人打骂不得,在他身边多呆一分钟,都感觉全身不舒服。
“从我的会员卡里扣,谢了小魏!”陈平平立即拎包跟上。
“叫小微,不叫小魏,还有平姐,你男人没礼貌,哼!”小微轻哼一声,屁股一翘,转身就‘腾腾腾’上楼去了,那个水桶腰扭得比娘们儿还娘们儿。
陈平平也懒得和小魏计较什么,这小子姓魏,但却喜欢别人叫他小微,虽然这小微嘴里说着和陈平平是好姐妹,但每次陈平平一来,他就对陈平平冷嘲热讽。
没错,就是冷嘲热讽,有一种酸味,一种嫉妒。
直到后来陈平平才弄明白,小微见到漂亮女人就反感,就好象漂亮女人是他的天敌一样。不过知道小微是这种人后,陈平平反而更加放心的让小微帮她做头了,好姐妹嘛,总比其它的大男人摆弄她的头发舒服得多。
陈平平回到车上时,楚白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宁静淡然。
“小魏就是这种人,他的手艺非常好,你现在比之前判若两人了!”陈平平替小微解释了一句。
“走吧!”楚白其实并没有瞧不起小微,他学过医,知道这是心里疾病造成的,不过他毕竟第一次接触这种人,所以感觉很别扭,有一种全身发毛的感觉。
“嗯,带你去吃饭,庆祝你赚了钱,也庆祝咱们有惊无险!”陈平平油门一踩,便向着南安大饭店驶去。
南安大饭店,五星级的酒店,南安市高消费的场所,陈平平七年前和弟弟来过一回,那是她弟弟临走前的一个月,所以今天她决定带着楚白去南安大饭店,庆祝赚了钱,庆祝平安,庆祝重逢!
没错,在她心里,与楚白的相遇,就是一种重逢,她已经把这个与弟弟长得差不多一样的楚白,当成了弟弟的回归。
楚白倒没发表任何意见,跟着陈平平进入酒店大堂,他在哪里吃都一样,能吃饱就行。
“等等。”就在楚白和陈平平上了电梯,电梯门要关闭时,一个五十左右岁的中年男子和一个三十多岁的靓丽少妇大步走来。
少妇倒是很急,但那中年男人却不紧不慢,迈着四方步的进入了电梯。
“谢谢。”中年男人和少妇很有礼貌的对楚白和陈平平点头致谢后,才转过去身,背对着楚白和陈平平。
楚白此时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闪砾出一道精芒,他万万没想到,短短一天时间,他又见到了一个修道之人,而且这人的修为比韩家的那一男一女还要强,竟然已经是先天初期的修士。
“俗世不俗,藏龙卧虎!”楚白终于明白大师父静真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虽然今天碰到的这三人修为都不高,但修士已经在遍地开花了。
同时,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如果修士到了遍地开花的地步,那么他在俗世中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了。
“他有体内有毒,早年受过毒伤!”楚白扫了一眼之后,便发现面前的中年人中过毒,而且毒素已经扩展到脏腑的地步,再不及时治疗的话,恐怕活不过一年!
“咳咳。”突然间,中年人掏出手绢咳了两声,然后又把手绢揣进兜里。
“小哥,你。”少妇眼睛一红,连忙拍打起来。
“没事儿,老毛病了,不用拍。”中年人反过来拍了拍女人的手臂,示意女人放心,而少妇则用袖子抹了抹眼角。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三楼,而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一个穿着黑色夹克,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似乎早已等在这里,看到中年男人和少妇后,便笑道:“大姐夫,二姐。”一边问侯的同时,他也看向了中年人和少妇身后的楚白与陈平平。
“嗯?”突然间,就在鸭舌帽男子看到楚白和陈平平的一刹那,他的目光猛的一凝,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诧之色迅速闪过。
15.第15章 :一家人
鸭舌帽男子的惊诧瞬间闪过,随即就恢复了微笑的表情,再不看楚白和陈平平,而是引领着中年男人和少妇进入了一个包厢。
楚白清晰的捕捉到了鸭舌帽看到自已和陈平平一瞬间的惊讶,他肯定自已没见过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却明显认识他和陈平平。
“楚白,你想吃什么?”陈平平与楚白也进入包厢落座后便拿起了菜单,但当她看到楚白若有所思的样子时,又苦笑一声道:“算了,我来点,给你多点几道肉菜。”
楚白笑着点头,而后神识瞬间扩散而出,笼罩在了隔壁包厢。
“大姐夫,二姐,你们在电梯里的那两个人我见过!”鸭舌帽男子压低了声音道:“昨晚,在夜店!”
“嗯?”中年男人的眉毛一扬:“当时他们发现你了吗?”
“没有,我坐在角落里了,也就是他们和韩天生一起进的二楼包厢,韩天生的耳朵和猴子的手指也应该是他们弄掉的!”鸭舌帽男子沉声道:“那少年肯定是个高手,我进去时,猴子等人已经躺在地上了,也幸亏有他,否则昨晚我绝不会做到全身而退!”
“吁!”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我们自已心里知道就行了,也算是一场缘分,呆会儿阿丽你买单的时候把他们的饭钱结了。”
“嗯。”少妇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小东,这次干得漂亮,断了他韩家一条根,你大姐,你父母在天有灵也能暝目了,不过你最近要小心一点,实在不行回重庆躲躲,等风声过了再回来。”中年男子端起杯与鸭舌帽男子碰了一下,而后二人全都一饮而尽。
“不用,那韩天生坏事做绝,也经常在那家夜店干一些不法的勾当,所以里面没有监控,他们想查也查不到我身上,倒是他韩家还有一条根,我还要想办法做了他!”这叫小东的鸭舌帽男子咬着牙,似乎与韩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中年男人一挥手:“不可,现在不是时机,韩家的另外一个孙子现在身边肯定高手如云,这件事儿没得商量,你不能一意孤行。”
“行,我知道,不过姐夫,你的病?”小东和少妇同时看向了中年男人,眼睛里尽是担忧。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最多一年半载,等我走了之后,你和你二姐带着思雨出国吧,这里咱们的仇家太多,帮会里面的人也都两面三刀,你们谁都不要相信,拿着我留下的钱出国定居,永远不要再回来。”
“姐夫。”
“小哥。”
小东和少妇的眼圈全都红了起来。
而中年男子看到两个亲人如此感伤时,不禁哈哈一笑,把二人全都搂了过来,洒脱道:“谁都会死,我曾鸿这一生认识你们张氏一家,这辈子也没白活,只是我对不起你们大姐,更对不起月儿你!”曾鸿说到这里的时候,也眼圈一红,叹道:“张颖、张月,我的两个好妻子,我对不起你们呐!”
“不不不。”少妇,也就是张月连连摇头,泪如雨下道:“小哥,我没后悔过,没有你我和小东也早就没了,大姐也在临终前让你照顾我,你明白她的意思,我也明白她的意思,我们是一家人,不分你我!”
“对,一家人,大姐夫,咱们今天是庆祝来的,不说那些伤心事儿的,今个儿咱俩不醉不归怎么样?”
“好,不醉不归,哈哈!”曾鸿哈哈一笑,再次与张东干了一杯!
楚白收回了神识,嘴角闪过一抹温情的笑意,一家人就是一起伤心,一起幸福,一边快乐!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他的人生中之前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
“我的家又在哪里?父母是谁,姐姐又是谁?”楚白在这一刻,突然间想见一见,找一找自已的家人,看一看自已的父母是什么样,看一看姐姐又是什么样!
“楚白,菜齐了,我还给你要了酒,你能喝一点吧?”陈平平打断了楚白的思考,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楚白的吃碟里。
楚白看了一眼温情无限的陈平平,也突然间生起一种感动,陈平平不是姐姐,但她和亲姐姐有什么两样?
两天来的接触,他发现陈平平感性、善良、与他之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谢谢你,姐,我能喝酒。”楚白夹起红烧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味道很好,是亲情的味道。
“嗯,我也陪你喝一杯。这两天虽然发生了好多事儿,但我真的很开心,我也谢谢你,楚白弟弟!”陈平平象小女儿家一般,悄皮一笑,举起杯就喝了一大口。
“一家人,不说谢。”楚白现学现用,他楚白似乎在这一刻他没有了那一份淡然,有的只是一个大男孩般的可爱。
陈平平眼圈微红,对着楚白点头,不停的给楚白夹菜。
陈平平一共要了六个菜,其中有四个是肉,一个汤,一个甜点,外加一瓶红酒,她这一桌子菜,完全是为楚白增加营养的,楚白嘴里虽然没说,但心里却温暖无比。
二人都没问对方的过去和家庭,陈平平不想提起自已的过去,而楚白更是不想说自已师门的秘密,所以二人很有默契一般,拣一些谈得来的话题在逐渐磨合。
没错,二人是陌生人,却也是陌生的亲人。
“什么是‘山’呢?”陈平平突然提起了楚白练摊时白布上写的五个字,好奇的问了起来。
楚白笑了笑:“山是玄学五术之一。包含法术、丹药、体术、符录等方法来修炼**与精神,这个说起来很复杂,你就当解为‘修心养性’四个字即可。”
“医呢?又是什么?”陈平平继续好奇道。
“当然是治病救人了!”
“那你摆摊时,写了山、医、命、相、卜,意思就是可以帮助人修心养性,可以为人医病,也可以为人算命、看相、占卜?”陈平平眼睛大亮,楚白以山、医、命、相、卜练摊,那不就是说这五种玄学易术他都会?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楚白如实的点了点头。
“真的?也能看病?你会?”陈平平知道楚白很历害,会占卜,会功夫,还懂古玩,但是她却不相信楚白会看病,毕竟楚白太年青了,而且看病这门学问,可是要靠经验积累的。
楚白笑着点头:“会一点。”
“好了,吃完了。”楚白拍了拍自已的肚子:“姐,我去付账,顺便去卫生间,你等我一下。”楚白叉开陈平平的问题,他不想卖弄什么,有的时候说多了反而不好,使人生疑,所以还不如不说。
当然,付账是假,去见一见那个曾鸿与张氏姐弟才是真。
陈平平看到楚白走出去后,才怔怔的看着桌子上空空的碟子,同时心里有些隐隐作痛,五菜一汤,她没吃多少,但却全都被楚白吃得连颗菜芽都没剩。
她知道,楚白一定是好久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所以才会特别的珍惜,宁可吃得撑了,也没有半点浪费。
“他之前肯定吃了很多苦。”陈平平自言自语的叹息一声,鼻子有些发酸。
楚白出了包厢后,便直接敲响了曾鸿所在包厢的房门,得到示意后,便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