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田园大唐TXT下载田园大唐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田园大唐全文阅读

作者:田园如梦     田园大唐txt下载     田园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四十三章 不惧离间话说忠

    似乎不想无功而返的渡边十一郎,在明明知道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还是对小贝说了一声。{}/.beijing/(请记住我们的.www.uu234.combsp;小贝哪怕是个天才,此时也想不出渡边十一郎是什么心理。

    想要拒绝,又怕对方认为自己怕了,只好尽量保持官员的风度,点头道:“说。”

    渡边十一郎等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的心理活动其实很简单,不甘心这样失败,更不甘心失败在一群孩子的面前,他怕今天一旦离开,再也没有于大唐呆下去的勇气,或者说是脸面。

    “快说,本官还有正事要办。”小贝见渡边十一郎不痛快开口,催促起来。

    听到小贝的催促,渡边十一郎更有信心了,认为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不够沉稳。

    遂压下心中的不快,问道:“张大人,你真以为你张王两家天下无敌了吗?”

    小贝还以为是多难的问题呢,听对方一问,不屑地撇撇嘴,伸手管旁边的人要过一个果冻,吸进口中,在两个腮帮子中间来回‘顾蛹’几下,再嗒出几声,说道:

    “你刚才被吓傻啦,什么叫我张王两家天下无敌,应该说是皇上伯伯的大唐很厉害才对,我大唐是否天下无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收拾你日本还是很轻松的,问完啦?那你可以走了。”

    渡边十一郎忍不住吸口气,小丫头片子不一般啊,居然连这个也懂。

    他哪知道,他说的事情平时在张王两家最常见,小贝九个人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哥哥姐姐告诉自己人,说绝对不可以把自己家突出出来,除非是买卖方面,否则无论做什么,都先要想到皇上,想到大唐。

    哪怕是路上遇到一个赶路的人,他的干粮霉了,需要送给他东西,也要代表皇上和大唐才行,所以小远在常委扩大会议的时候一口一个‘在张小贝的领导下’,说的那么顺嘴,人家的姐姐王鹃,对此领会的不是一般的深刻。

    连小远都明白这个,更何况是专门在此种问题上挥出色的小贝。

    渡边十一郎现失算了,压根不应该问这种问题,琢磨着刚才张小贝答应放过自己,心中又有的胆气,再问:“张大人,您难道从不为自己家中的人担忧?”

    似乎怕小贝不动,渡边十一郎解释:“比如说内院的人出去做事情,买东西,他们不可能像您一样身边带几百人?”

    “不能,我们家分不出太多人手给所有内院进行保护,我们能做到的就是,在内院受欺负以后帮着打回去,别说内院,即便庄户也是一样。

    比如前些日子,我家庄户在洛阳附近被人把腿打断了,那时我家掌控的地方还不够,所以进到了小河的时候才接到消息,然后我家出动德艺医学院最精锐的人去迎,并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到他被打的地方,敲断很多人的腿。

    再接着有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们家就是要告诉别人,千万不要打我家人的主意,否则便是不死不休,哪怕是我家的一条狗,也不是谁都能惹的。

    我家讲究的策略是,人不犯我,我先犯人,谁敢瞪眼,抄家灭门。”

    小贝随着自己的话音落下,配合着一挥手,渡边十一郎便听到一声枪响,他脚下出现四个被子弹打出的坑。

    再看张小贝身边那两个使用特殊枪的人,渡边十一郎明白,两个人各开两枪,因为度太快,又是同时开枪,他只听到了一声枪响。

    渡边十一郎被吓一跳,舒缓两口气,定定神,他不怕张小贝杀他,张小贝已经说放他一马了,想是张小贝不会出尔反尔。

    他吃惊的是张小贝的聪慧,一下子明白了自己要说的事情,自己刚要威胁张王两家的内院,人家就说庄户,而事实也真是这样,张王两家当初可不就是为一个庄户出动了精锐?

    原来那个时候张王两家便想到今天可能出现的事情,告诉世人,不要用我家的下人来打开突破口。

    “边一。”小贝决定将打击进行到底:“边一,你是不是想动我家的人?你可以试试哦,看我姐姐说话算不算数。”

    “什么话?”渡边十一郎还在想那庄户的事情。

    “你杀我一人,我屠你一村。{}”小远于旁边说道。

    猛然间,渡边十一郎想起来了,王鹃当初在吐蕃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时说的话,那一战,杀得大唐周边国家无不害怕,三问敢不敢,男儿垂头胆也寒。

    渡边十一郎即便怕了,也不想承认,强辩:“那如果是你们的人在日本又如何?”

    “现在已经有人在你日本,而且还是罪官的家人,被你们收留了,过一段时间你会知道结果,哥哥跟姐姐保证了,一月之内,他可为姐姐调集百万雄兵的后勤物资,让姐姐进行远征,我不是吓唬你哦。”

    小贝一副我就是在吓唬你的表情与渡边十一郎说话。

    听过小贝、小远的话,渡边十一郎已决定,回去后重新制订策略,把九个孩子也放到重要的位置上。

    “那些事,自有别人去管。”渡边十一郎不再围绕对自己无利的话题来说,话锋一转:“张大人,张王两家有钱,比寻常人家能收拢人心,然,若某国以一国之力,也收拢人心该哪般?”

    “啥某国呀,你说你日本,你日本有多少钱?给每个人五文还是十文?”小贝又拿过来一个果冻塞到嘴里。

    “给一个人五万贯,张大人说可买多少肉食?”渡边十一郎誓要压一压张小贝,找回点面子。

    小贝一伸脖子,把果冻咽下去:“我家内院吃肉不花钱。”

    “能买多少衣服?”渡边十一郎又问。

    “我家内院穿衣服不花钱。”小贝摆摆手。

    “那可积几许药材?”

    “我家内院治病不花钱。”

    “可建房屋如何?”

    “我家内院成亲送楼。”

    “还有……。”

    “行啦,你别说啦,没用,你日本啥啥没有,死穷死穷的,得病了咋治?有我们德艺医院的医术高不?我们家对内院可好可好了,内院有一点点事情,大家会一起帮忙,你不懂的,你不明白韩旋风在吐蕃生病,我们家是怎么派人从岭南道星夜兼程给送胡麻油的。

    我们会为一个吃罐头过敏的内院,专门研制一种叫方便面的食品让他带着路上吃,你根本想象不到,你自以为是的小恩小惠没用,小远,你跟边一说说。”

    小贝显得不耐烦了。

    “好啊。”小远接过话:“你刚才说了,日本一年也拿不出多少钱,还想收买我家内院,你想以套鞍之猪贿架龙之人乎?你想用糙稞之食买餐肉者乎?你想出粗麻劣衣奉锦囊玉带者乎?你想筑茅屋草榻赠绸褥缎被者乎?

    吾家重忠,却不以忠之志去挟忠者。吾家忠吾者,吾必忠其也。一方之忠不为忠,上下互忠,是一心而立于中。中之者,其不右更非左;佐主者,主未忘而心有郭;郭护下,下难叛故用于活。

    水难掩浮波,却不虞鱼随风过;蚕难留桑落,却不苦去岁成蛾;雨至蚁挪窝,云低燕来啄;小利怎掩月?繁星自有和。”

    小远终于过到瘾了,一通绕口令般的话说得渡边十一郎连退几步,脚下绊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看样子人家早已教过了,从孩子起,便告诉要对下人好,如此说来,贿赂这条路也走不通了,还是快些回去,从长计议为好。’

    如是想着,渡边十一郎站起身,也不管蹭埋汰的衣服,对小贝说道:“张大人,我那处还有事,日后再相见。”

    “好的,咱们山水有相逢,下次带够钱,我卖你更好玩的东西,嗯给你打个八折。”小贝挥挥手。

    渡边十一郎走了,带着三千贯买来的那个娃娃走了,其他方面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张王两家九个孩子也要重视起来。

    “他就这么走了?”村子中的孩子望着过了桥,渐行渐远的渡边十一郎,对小贝问道。

    “我总不能请他吃饭,我怕他舍不得饭钱,等下,我把衣服换了。”小贝对村子中的孩子说一句,让人支起临时的棚子,钻进去换衣服了,也不知道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不时出咯咯的笑声,显得很开心。

    在弘农县的张小宝和王鹃还不知道老柳树村中的事情,更没收到小贝把一个娃娃卖出三千贯天价的情报。

    二人还在处理着这回日本人弄出的破烂事。

    整个河南道全被军管,参与进去的官员是抓了一个又一个,有的官员因为信息不及时,被抓的时候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情报不停地汇总到弘农县,挪用款项的事情层出不穷,好在没有出现严正这样胆子大的敢毁堤的,算是一个安慰。

    “触目惊心啊,从上到下,烂到根了,一层层的关系相互照应下来,居然找不到一个干净的,我现在才现,李隆基是好人啊,他可以下狠手,他不会怕影响不好,从而抓小放大,他至少要出个罪己诏,他不曾推卸责任,他不是那种装着不知道,摆出无辜样子的人,他更没说大话空话,忽悠自己的百姓,他……。”

    张小宝正说的流畅时被王鹃打断了:“行了行了,别影射了,你再看不惯也管不了那个时空,把李隆基说的跟花似的,有那么夸张么,也没看他有多狠。”

    “怎么不狠了,不狠把咱们的小贝派来,如果咱俩不来,估计小贝会一路杀到海边,有船的话,杀到日本也不希奇,反正她身边不缺指挥的人,以小贝的性格,她可不在乎事情闹多大,那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说起妹妹,张小宝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王鹃的嘴角也翘起来,九个孩子,就小贝能咋呼,有哥哥和姐姐在背后撑腰,就没有她不敢干的事情。

    “日本人怎么办?也抓?”王鹃突然问道。

    “这个……没有理由抓日本人,除非有证据能证明,日本人是明明知道他们的做法会给我大唐造成很大的损失,还要那样做,但我估计他们不会承认。

    同时我大唐也没有明文规定日本人的做法错了,人家就是想出个期货和买期货的权证而已,对,不成熟,不完善的期货和权证,人家又没逼着严正去毁堤,没逼其他官员截留各种钱。”

    张小宝很苦恼,他不打算直接给日本人按个莫须有的某个罪名,更不想给人家定个腹诽的罪,那样会显得自己太无能。

    此番过来动用了军队和官职,是因为涉及到了大唐的官员,如果没有官员参与,那自己连军队和官职都不会使用,不就是个漏洞百出的期货跟权证么,收拾不死他们。

    王鹃也了解张小宝的想法,劝道:“犯难了?要不咱们收手,让别人来抓,随便安个罪名,说起来我还真佩服日本人,居然能想到这种点子,你说咱们在大唐把期货给弄起来行不行?”

    “绝对不行,凭现在的生产技术,凭现在的通讯技术,真把期货弄出来,我不用干别的了,天天收集信息,然后看看谁是恶意炒作,哪个种地的被雨淋了麦子,然后先前想在期货中止损对冲的过程因信息不便而无法进行及时交割或者增加成本或被人打压沽空。

    那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不管?真要是他们都懂,我还真管不了,就怕他们懂的不多,教他们他们又学不会,被人利用,再然后股票又出来。

    好,那时我开始不停地完善制度,不停地跟聪明人斗智斗勇,那你说我看到眼前明明有一块大大的蛋糕,别人都在里面寻找美味的奶油,我会不会亲自咬上一口?”

    别看张小宝以前就经常利用这方面弄钱,可他也头疼,因为不可能有完善的制度,他不认为大唐人笨,只不过是他集合了很多很多人的智慧而已。

    张小宝也知道,不是日本人聪明,想到了这个办法,其实大唐很多商人也明白,可以弄出来一个期货什么的骗钱,是怕他张小宝不允许,所以才没那样做。

    但随着放开的东西越多,自己就越难办,自己可以说不怕任何一个方面的斗争,以前怕过谁来着?自己怕的是忙不过来,自己想要统管整个大唐的经济,至少现在不能乱了,那当然是规则越简单越好了。

    王鹃点头:“是哦,如果真那样的话,能把人累死,你只能管一方面,不停地堵漏洞,我相信大唐的聪明商人会不停地钻空子,我们需要的人才还没有培养出来。

    不然,一会儿这里出问题了,你过来,一会儿那里有毛病了,你又过去,结果你一个地方也做不好,跟打地鼠时同时出现一屏幕脑袋似的,想想就恐怖。”

    “是滴,我不是神,你让别人制定规则,我去投机,那太简单了,我能赚很多很多钱,但你让我制定规则,防备别人,那是防不胜防啊,光是一个大唐钱庄就已耗费我很多精力了,这还是因为钱庄的功能少。”

    张小宝有些无奈,人力有穷时,想想又道:“不说这个了,把涉事的官员抓回去,交给朝廷,放过日本人,加快咱们的计划,让江南东道的商人们动作再迅一点。

    在日本大力展旅游业,帮助他们找到更多的就业岗位,同时帮助他们卖出更多的原材料,换取我大唐的外汇。”

    王鹃在本子上把张小宝说的话写下来,盘算片刻,对张小宝说道:“如果你想让江南东道的商人更快,更顺利进到日本,就不能直接说放过日本人,必须给他们施加压力。

    让他们感到怕,到时让江南东道的商人去跟日本人说,他们能与你说上话,帮其开脱,花钱消灾,你不会真用小贝他们的钱不给他们了,当初咱们说好的,让日本人来承担我国的损失。”

    “对,对,最后得把钱还给小贝他们,他们赚点钱也不容易,压岁钱可都是过年磕头磕来的,可他们却能为百姓拿出来,他们才是真正的红色子弟,比起……。”

    “打住,太过遥远的事情不要去提,你天天骂也改变不了什么,在失去信仰,道德沦丧的荒诞时代,一切已不可挽回。”

    “你终于承认了,我很高兴,因为我觉得我不是罪犯,至少我还有那么一丝的高尚。”

    “我不是法官,但我不允许你继续说,否则我让你看月亮。”

    小贝九人还不知道自己拿出去的钱还会失而复得,他们也不在乎,钱嘛,只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时才有用,平时用不上,难道零花钱没了,还能吃不上饭?依旧是该玩就玩,该乐便乐。

    换过衣服的小贝等人再一次加入到制作娃娃的工作当中。

    在解决了老柳树村水泥路的费用问题之后,小贝开始跟别人商量剩下的钱怎样花。

    “三千贯呀,修路用不完,有一千贯足够,还多出两千贯,想想,干啥用好?”小贝此刻被扎破的手也不疼了,把草籽一粒粒按进娃娃中,征询别人意见。

    “那是你卖的,自己留着呗。”先前帮小贝拿娃娃的那个小女娃子提议,这回她彻底放心了,小贝没有再摆官员的架子,还是那个说油炸柳蘑好吃,并拿出油来,炸过柳蘑一起吃时蹭了满嘴油的小贝。

    按草籽的小贝又多按了几个:“让头长长长的,那钱不属于我一个人,是我们老柳树村柳编国际展集团的,再说两千贯对我来说没用,还不够我装修房子。”

    “小贝妹妹,他们都说,你们有一个大房子,很漂亮,还能跟着你们走,是不?”小丫头好奇。

    小贝不会给娃娃封口,递给其他人,点头道:“有的,有两个,一个是小的,一个大的,小的进不去了,小的其实比大的好,有配套的动平衡,这次出来的急,房子没带,我得想办法回头找皇上伯伯把一百三十万贯要来。”

    “他会给吗?”

    “不给我,我就天天在京城呆着,有朝会便参加,吓死他们官员。”小贝挥挥拳头。

    其他的小孩子们只晓得京城有早朝,并不了解具体情况,觉得非常希奇,于是有一个小男孩凑过来问:“早朝呀,听说全是大官,有人怕你们?”

    “应该说有谁不怕我们,我们也是大官,巡查大唐地方,可以弹劾所有官员,上次跟我爹爹对着干,回家差点挨打,多亏我躲的快。

    我们九个联合起来,甚至能够对皇上伯伯进行质谏,就是质问劝说的意思,只是没有机会,皇上伯伯其实很好说话,凡是我们九个抓的官员全重判了,我们总不好在朝堂上当着很多官员的面,让皇上伯伯下不来台,对。”

    小贝还不理解朝堂斗争的残酷,朝堂上的官员也没有人会对她使用手段,一是不敢,欺负小孩子很容易,哪怕小贝再聪明,但想到欺负完小贝九个孩子的后果,所有的官员都会沉默。

    官员们相信,谁欺负了小贝等人,一定会面临张小宝与王鹃排山倒海的攻势,先是福利被撤,然后会有人收集全面的证据,那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其二……自然是,那么可爱的孩子也要欺负,是有罪的,你要是觉得本事大,那么你可以直接去对付张忠,去对付张小宝和王鹃,结果你却拿孩子出气,把小贝堵得说不出话来,没有人会觉得你厉害,甚至皇上都会对你‘另眼’相看,后果很严重。

第五百四十四章 一说赚钱先为尊

    追书网

    小孩子们努力地想象小贝九人在朝堂上威风的景象,却怎么也想不出来,最直观的印象只能是小贝面对渡边十一郎时的样子,那一刻的小贝跟眼前的小贝绝对不是一个人。(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先前拿娃娃的那个女孩子,一想到小贝端庄、富贵又有官威的时候,心中便没底儿,怯声问小贝:“小贝,我们是朋友不?”

    “不……我们不是朋友。”小贝摇摇头:“我们是姊妹,官场……你不行,柳编……我不行,我们联合起来,妹妹我……负责官场的事情,柳编……就全靠姐姐啦。”

    小贝九人一直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不会出现任何差错,当然,小贝也不会敷衍,就像张强,当初是6州山民的儿子,认了义子,还有翼州的张刚和张芳,以及大男与小男。

    五个孩子,不管当初认时的初衷是什么,至少没有任何的偏见,吃穿是相同的,接受的教育也是一样的,张王两家对他们是一视同仁,哪怕是犯错误挨打,打小贝两巴掌,就不会打他们一巴掌,同样要挨两下。

    当然,张小宝和王鹃还没打过弟弟妹妹,不是不会,是不屑,张小宝始终认为,孩子不听话,是大人没本事,自卑的家长才打孩子,孩子就是一张干净的白纸,写错了字,画歪了画,难道要怨纸不好?

    所以接受这样教育的小贝也不是骗人,自然而然,就是此般真诚。

    问话的小丫头没接受过相应的教育,一时间感动不已,咬着嘴唇使劲点头:“我一定把柳编做好,小贝,我问你啊,早朝的时候,那么多的大官是不是都坐在非常漂亮的椅子上?县令什么的赶过去很不容易?”

    小贝愣了一下,摇摇头:“哪有,县令根本进不去,五品官员才可入朝,更别说椅子了,就是站在外面,右一排,大部分是武官,左一排,大部分是文官,还有半文不武的,站的很乱。

    台阶看过吧?他们就是依着台阶向下站,站到底下最后没台阶的地方,基本上全是五品官,遇到雨雪天,前面三品及以上的官员还有个华盖伞什么的,别的就挺着吧。

    他们应该感谢我哥哥和姐姐,哥哥和姐姐在含元殿下面铺了暖气,不然冬天冻死他们,以前,天暖和的时候,皇上伯伯在外面,天冷的时候在殿中,有暖炉,至于皇上伯伯和他们之间,那有金吾卫拦着。

    现在好啦,皇上伯伯都在外面,坐在又宽又厚的大椅子上,我家给做的哦,人多嘛,就得这样,人少的时候就去兴庆宫。

    我到含元殿的时候少,我怕我爹打我,说我总惹事,去兴庆宫的时候也不多,那里不好玩,去最多的地方是芙蓉园,遇到对外开放的时候,人可多啦。”

    周围的小孩子们眨着大眼睛认真听,他们没去过京城,更不用说参加早朝了,平时也不可能有人跟他们说,现在听小贝讲,自然要仔细点,小贝至少不会骗人。

    “那当今圣上吃什么呢?是不是天上的龙肉?”一个小孩子问。

    “哪有?我都不知道龙长啥样,吃的东西,怎么说呢?哎呀,这样,我让人安排一下,调配点材料过来,一起尝尝,也就那么回事儿,吃的东西是好,但也没有太多,尤其是我哥哥做的时候,哥哥做啥皇上伯伯吃啥。”

    小贝努力地回忆吃的食物,现还没有自己在家吃的好,但为了满足别人,只好想办法调配食材过来做。

    “小贝妹妹,你上朝的时候站在哪里?还有你哥哥和姐姐。”

    “我呀?我才不站着呢,我坐在皇上伯伯怀里,一般都是扭头。”

    “为啥呢?”

    “怕看到我爹,我爹看到我就瞪眼睛,我就只好下去,让爹爹抱我,抱着总没有坐着舒服是吧?”小贝有一说一。

    “别的官员不反对?”

    “谁敢?我有几次故意出错,希望御史台的弹劾我。”

    “他们弹劾没有?”

    “没呀,我不弹劾他们,他们就要烧高香了,一群胆小鬼。”

    “那为什么?”

    “因为我敢站在含元殿上,当着文武百官,拍胸脯说‘我张小贝,没拿百姓一文钱,我小贝不对任何一个贪官污吏妥协,我从没做过任何一件坑害百姓的事情,我忠心可表日月。’而他们不敢跟我一样说,就是这么简单。”

    小贝骄傲地挺挺胸。

    小远在旁边附和:“是滴是滴,姐姐说过,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

    小孩子们从未听过,但能理解,一个个点头,有一人赞叹:“鹃鹃姐姐真厉害,说的太对了。”

    小贝却摇头:“可姐姐说过之后,哥哥却说‘我宁愿要一个能够提高当地百姓生活钱财十倍的,而贪污其二、三的官员,也不要一个让当地百姓还过苦日子,自己也同样快活不下去的廉洁官员’。

    哥哥说,不望官吏看我廉,只愿官吏为民送饱暖,不求民者服我公,但把寒冬孩童罩鸭绒,毁我千载名声,铸就万世盛隆,谩骂风雨中,我心从容。”

    孩子们,一时间又迷茫了。

    “诶呦,瞧这晃的,可把老头子我骨头折腾散架了。”就在一群孩子听故事时,打悬桥那里传来一声老人的吆喝。

    小贝扭头看去,突然一愣。

    那桥上的老头子似乎没打算闭嘴,依旧抱怨着:“都说张王两家的铮铮建筑集团,造出的东西铁骨铮铮,今天的破桥难道也有铁骨?诶呦,可把我晃惨喽。”

    小孩子们听到有人抱怨铮铮建筑集团的东西不好,登时不干了,一个个怒目而视,管那老头身边很多人保护,管他为何没有被护苗队的人拦住,说铮铮建筑的坏话就不行。

    “毕~爷爷,您咋来了?哈哈”小贝当先张开胳膊,朝老头跑去,小远等人紧随其后。

    “让爷爷报报,哎呀,真沉,老喽,抱不动喽。”刚刚过桥的正是毕构,本应该早早挂掉的他,因为张小宝和王鹃来了,到现在还活的很滋润,把小贝抱起来掂掂,又放到地上,双手托着腰直说‘老’。

    即便如此,其他八个孩子毕构也挨个抱抱,又摸摸小海的脑袋:“你哥和你姐呢?”

    “在县城收拾人呢。”小海回道。

    “毕爷爷,您跑这里干啥来啦?”小贝抓着毕构的手,仰脸问着。

    毕构先向身后的护卫挥挥手,让他们离远点,别吓到孩子,这才笑着说道:“过来找你哥钓鱼,水云间的鱼太傻,钓起来不好玩,听说这边水多,鱼也应该不少。”

    “弘农大水是人为的,严正那家伙他敢毁堤,太让我生气了。”小贝撅着嘴嘟囔。

    “哦,是不对,等回京我也弹劾他一下,听说这里有张王两家的人,我便过来,你在这里是……?”毕构还以为张小宝在,结果遇到的是小贝一行。

    “县城要重建,小孩子碍事,我带过来躲躲。”小贝一副自豪的样子。

    毕构沉思起来,他还没有亲眼看过弘农县的情况,来之前只听别人说的,还无法作出准确地判断,遂问道:“小贝,跟爷爷说说,县中毁坏的房屋多否?”

    小贝摇摇头:“不多,县城大部分全是被水泡了,最高的水到这。”

    小贝说的时候伸出手,在自己的头上比画个位置,显然是在告诉毕构,县城中的最高水位已经过了她的身高。

    “小贝亲自用身子量的。”小远在旁边补充,所谓的用身子量,自然是小贝亲自走到水深的地方打底儿。

    毕构摸摸小贝的头,又看向小远,说道:“既然现成无事,想是很快县中便能建好,来之前,可有人跟老头子我说,弘农损失惨重。”

    小远先摇头,又点头:“毕爷爷,何止惨重,县城大部分地方还在水中泡着,好在雨停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小海也站出来,他不像小贝一样会撒娇,故此对毕构的亲近就不那么明显,属于礼节性地跟毕构打招呼,又说道:

    “毕爷爷,哥哥说了,真正严重的不是弘农县城如何,弘农的县城不比京城长安,也不比洛阳,里面涉及到太多的重要民生的商店,还有一些底蕴的府宅。

    哥哥说,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宁愿是县城被冲垮,县城外面的村落保留下来,鸿卢水的运输保留下来。”

    说完这句,小海便不再出声,具体的事情他没有说,其他几个孩子更不曾给毕构补充。

    毕构琢磨了一下,想通了其中的道理,张小宝的意思是,县城被冲了,周围安稳,那样想重新建设县城会很容易,因为弘农是农业和水运的县。

    县城里面无非是作为一个各种物品周转的商人临时居所与谈判地点,县城没了也就没了,不影响商人么重新换个地方谈买卖,也不影响农产品周转。

    “小贝,跟爷爷说说,是不是弘农损失的农作物太多了,而且还有你哥哥后来兴起的那个养殖计划里说的各种牲畜和家禽,也同样损失不少。”

    毕构想到了严重的程度,如果从小贝口中得到的消息与自己所想的相符,那么今年的冬天,弘农的日子将不好过了。

    小贝使劲点点头,还没说话,先哭出来了,哭的那个伤心啊。

    直到毕构安慰两句,这才揉揉眼睛,憋憋嘴,抽噎两声给毕构讲弘农她所看到的景象。

    毕构听着小贝的讲解,眼睛也不由得红了,小贝说她到弘农的时候,见到的是一片汪洋,汪洋毕构了解,他出过海。

    小贝看到的是一片片的树歪斜或者倒下,本应该秋收的田地中看不到一颗还长着的粮食,全没了,有的漂在水上,有的根本不清楚冲到了哪里。

    还有县城外的民房,有的剩下个还算顽强的山墙,有的根本就是一个村子只能看到相互挤在一起,漂浮的木头。

    水是浑的,游在上面的时候不敢轻易换气,草棍间混杂的白色的沫子,死猪死狗,死鸡,还有零星的几只寻找食物的鸭子与鹅,就连耗子也漂起来了。

    有的地方积水排不出去,变得又脏又臭,还看到过好几次泡涨的死人。

    “毕爷爷,如果不是来的时候知道这里是弘农,我还以为走错了地方,毕爷爷,您知道不?那根本不是损失多少钱财的问题,而是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让弘农恢复过来。

    周围的粮食没啦,大家都挤在县城中,我家一车皮一车的物资往这里运,哥哥已经下命令,从周围的地方雇人力往弘农送必须品,水运早就停了,大坝还没堵上,一车石头倒下去,眨眼就不见了,呜~。”

    小贝说着说着又哭上了。

    毕构把他镶在前面的门牙咬的咯咯作响,他终于从小贝的话中了解到了最真实的情况,也就是说整个弘农的基础垮了,如果没有相应的强力措施,那需要很多年弘农的百姓才能缓过劲儿。

    多年的积蓄没了,有的家人死了,房子要重建,一段时间内还要欠债生活,最可怕的是,弘农的百姓刚刚习惯种植司农寺出来的新种子,刚刚提高了亩产。

    又是刚刚理解了套养,并且大量繁殖牲畜,正是到了一个收获的年头,都知道好日子要来了,突然一个人为的灾害下来,希望变成了失望,那种因为官府无作为,不,是官府官员强加的迫害,所造成的心中的伤口才是最难以愈合的。

    “小贝不哭了啊,一切都会好起来。”毕构叹息一声,闭上眼睛,又深深喘息了几下,摸着小贝的脑袋安慰。

    小贝使劲点头:“我不哭,哭解决不了困难,我要在老柳树村把孩子们带好了,我保证,不仅仅要让他们在这边安稳,还要不耽误他们的学习,等着,给我等着,等我回京城,把严正也带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

    “那就好,小贝做的最好了。”毕构丝毫不怀疑小贝的话,他相信,严正的灾难来了,最后的结局,一定是严正自己疯掉。

    至于具体情况,还需要自己到县城见过张小宝之后才能清楚,只能期待张小宝能够力挽狂澜,尽快把弘农的事务支撑起来,在冬天到来之前,解决好百姓的生活。

    “冬天不好过呀。”毕构愤慨地说道。

    “没事儿,冬天没事。”小远笃定地说道。

    “哦?为何?”毕构看过去问。

    “因为,因为我们花钱了,我们把自己的零花钱,一百三十多万贯先垫付进来了,哥哥正在从周围的地方调集物资,铮铮建筑附近的几个工程队也在朝这里赶,后续的建筑物资很快能送到。

    哥哥说了,这一回必须要在冬天的时候让弘农的百姓住上温暖又结实的房子,因为这回的灾害是官府人员造成的,官府不可以失去公信力,粮食没了可以种,房子倒了可以建,民心要是没了,那将非常可怕。

    半月之内排掉所有积水,一个月之内,建好房屋,两个月之内,百姓损失的牲畜和家禽全部补偿到位,同时6路和水路的畅通要完成,而且要比以前更好。

    县里本地的人手不够就从外面调,来的人少就军队顶上,哪怕是用嘴含,一口一口也要把积水给排出去。

    好让弘农的百姓知道,朝廷非常重视他们,从来不曾放弃,只有这样做,才能消除严正等一行官府之人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小远一件一件事情说给毕构听,那目光中带着自信,就好像他说的话马上便能实现,因为决定是哥哥下的。

    毕构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张小宝竟然如此重视,当然,在知道了张小宝的决定之后,他也松了口气,既然张小宝要做,那就一定能做到。

    “哦,你们把零花钱垫进来了?是家里一时周转不开?”毕构对小远话中的这个事情比较好奇,难道张王两家连一百三十万贯也抽调不出来?

    小贝摆摆手,说道:“不是的,我家怎么可能没钱,是我先来之后,看到受灾情况,跟百姓做出的保证,反正我也用不到太多钱。”

    “小贝真是好孩子。”毕构夸赞道。

    “那是。”小贝点头。

    “也罢,老头子我不在这边多呆了,去县城,见见你哥,还有要事与他商议,此处的事情交给小贝了,相信小贝能做好。”毕构打算离开。

    “没问题,毕爷爷再见。”小贝挺挺胸。

    等毕构走远了,小贝一群孩子继续制作娃娃,一个个的干劲儿更足了。

    走在通往县城的路上,毕构看到的是两边一片片变成荒芜的田地,走累了,停下休息的时候,看看天,叹息道:“更盛天灾,小宝根本不会仅仅为了安抚百姓才如此做,你说为什么?”

    毕构问的是旁边的管家,管家的年岁还小,是老管家的孙子,还是个年轻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跟来也是长长见识,毕构有意带他看看张小宝,因为他刚刚当上管家不长时间,对张小宝的了解还多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听到毕构问,管家恭敬地回道:“老爷,是不是张小宝他想成就自己名声?听说当今圣上专门为他与王鹃加了一场秋闱,结果遇到了事情,再延后一个月,有了名声,他得状元的把握更大。”

    “呵呵。”毕构看着自己的年轻管家,笑了。

    “常诚啊”,毕构说着管家的字:“小宝还他需要弘农的名声?状元根本不会是别人,小宝做事向来是计连环,他若是不亲自到弘农,而是让小贝九个娃子来做事,那或许真的只是为了重新建好弘农。

    但是,他来了,还有鹃鹃也跟来了,你说小宝自己调动不了军队?可不要只把他当成文官来看,当初在吐蕃的时候,他与鹃鹃可是打过战术配合,哪怕他以前不会指挥军队,天天跟鹃鹃在一起,还学不到一点?那是傻子。

    小宝怎么会是傻子,他不显露自己在军事上的才能,与鹃鹃不显示在经济和政治上的才能是一个道理,除非是亲近的人,旁人对他们的印象就会是一文一武,并在对付他们两个的时候针对他们行事。

    他们是在等要对付他们的人觉得时机成熟,出手的那一刻,他们会让对方知道,文可以随时变武,武也可以立即转文,可清楚了?”

    被称为常诚的管家让毕构的话吓到了,仔细想想,承认道:“真遇到那时,确实很让人害怕,可我还是不清楚,张小宝亲自来了有什么不同。”

    “我想到几点,说与你听。”毕构其实对新管家的能力并不是那么认同,之所以还用常诚,是因为他够忠心。

    想真很长时间没有猜测过张小宝的动机了,毕构一时间有点兴奋,以前他和其他一帮老家伙,加上皇上在内,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算计一下张小宝,但每次都是以失败告。

    ‘小宝行事,向来羚羊挂角。’毕构想到这里,裂嘴儿笑了笑,对管家说道:

    “其一,小宝是想让蕃地铁骑营适应一下大唐内地的环境,若我所料不差,其他六个营也会随之跟来,最可怕的士兵,不仅仅是可以在指定的环境下能征善战,就如他们家的护苗队,按他们的话来说,那是全地形,全天候作战力量。

    打水战的时候,他们比不上专门打水战的人,山地战,他们也比不上专门在山地作战的士兵,草原与沙漠同样如此。

    但是,他们并不逊色多少,在同样的将领指挥之下,一千人对一千人,他们会输,却绝对不会输的很惨,但只要给他们多加两队人,在人数上占优,他们便能赢。

    最大的问题是,指挥他们的将领不是寻常人,而是给大唐将军们上军事课的鹃鹃,外人给鹃鹃的称号是魔煞,因为她杀人多,而且杀起人来丝毫不手软,经常笑着杀。

    我们大唐的将军给她的称号则是魔狐,都说她狡猾的像只狐狸,在她兵力占优的情况下,根本不要指望能打赢她,在她兵力处弱的时候,她也每每能找到机会。

    所以,他们要锻炼铁骑营,原来吐蕃的地方,他们并不需要现在的八营过去,那里已经没有什么战斗,而且抽调八个营出来,他们还有军队在那边。”

    说完第一个方面,毕构停了停,管家连忙送上水给他喝。

    “老爷,照您的说法,王鹃岂不是无敌了?我大唐找不出一个能对付她的将军?”管家不服气。

    毕构摆手:“鹃鹃不是无敌,她也在沙盘推演的时候输过,哪怕输的几次她的损失很小,并成功逃脱,那也是输。

    但是,在张小宝以副官的身份配合她进行沙盘推演,那她一定是无敌的,所以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还有皇上在内,一直在研究,为何。”

    “老爷,研究出来没?”管家纳闷了。

    “研究出来了,因为配合鹃鹃的时候,小宝负责后勤与情报,很多次都是小宝的后勤军最后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他在鹃鹃无法破局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是给鹃鹃分析对方将领,结果我们现,小宝竟然能够精算人心。

    鹃鹃的指挥本事,加上小宝的对人心的把握,遂造就了我大唐一支不败的军队,如果再让他们把他们家中的军事指挥的人安排进沙盘,任营长、队长或者是伙长的话,那配合打的才叫一个默契。

    我见过一次,他们也只打过那么一次,在京城的时候,相同的兵力,将军们的一方就连个伙长也是七品武官,在山南东道的朝大沙盘上,可谓是精锐尽出。

    鹃鹃是对方的主将,小宝为副官,所用的下面的小队伍的头头,全是他们家中的指挥人员,那一战打的可谓是山河变色,你都猜不到鹃鹃的指挥猖狂到了什么程度。

    将军们的一方是通讯联络之兵四处,而鹃鹃根本就不进行太多的联络,有的时候一个战术命令下去就不再管了,她甚至不去询问自己一部分部队的所在。

    就这样,在没有什么联络的情况下,鹃鹃带领她的人打出了一个又一个漂亮的配合,小宝的后勤队伍也能准确地把物资送到每一个关键的地方,打得将军们一方只有招架之功,莫有还手之力。

    你见过一队一百多人的队伍,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就敢于山地间进行强行穿插么?你见过在没有联络的情况下,小宝把后勤的物资送到一个地方之后,将军们进行偷袭的一刻,周围突然出现大量的反偷袭的士兵的时候么?”

    毕构兴奋地对管家说着,说到精彩之处,便手舞足蹈,似乎指挥那支队伍的是他本人一般。

    管家已经听傻了,茫然地摇头,口中不停地嘟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没见过吧?没见过就对了,等秋闱的时候,或许我能给你要到一个观看的名额,带你去看看,秋闱鹃鹃要考武状元,将军们要一报上此之仇,鹃鹃会带领冷兵器的队伍,在同样的人数下与将军们带领的枪炮队伍在江南道一决雌雄。”

    毕构两眼放光,好像等不及了似的。

    “用冷兵器打枪炮?为何?枪炮不是张王两家先做出来的么?他们更熟悉才是,为何不用?”管家不明所以。

    “因为鹃鹃和小宝都说过,兵器不是全部,给我大唐的将军们上一课,让他们不要太骄傲,输在沙盘上总好过输在某一天真正的战争里。”

    毕构再一次感叹道,至于为什么上一次鹃鹃和小宝能打赢,他没提。

    其实很简单,就是说明鹃鹃和小宝,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便会带着家中的指挥官进行沙盘推演,估计整个大唐的所有地方他们用沙盘都推演过了,遇到某种情况,怎样应对,相互间的性格也清楚。

    所以根本用不到太多的联络,地形与互相的作战风格,早已熟悉。

    “老爷,第一点我知道了,是为了练兵,那第二呢?”管家同样向往秋闱时能亲眼看看。

    毕构站起身,活动下腿脚,继续朝县城的方向出,边走边对管家说:“第二我估计是为了震慑还想打主意的其他地方的人,日本需要为此付出点什么,张小宝才会放手。”

    “原来还有此两点算计,老爷果然厉害。”管家适时地称赞下。

    岂知毕构根本不领情,皱起眉头:“我只能想到两点,可小宝却绝对不会只有两个目的,他总不会越活越笨,等到地方,见到他,你跟在我身边,那时你便知道他的算计厉害到何种程度。”

    毕构到来的消息张小宝和王鹃还不知道。

    二人各有所忙,张小宝从各地调集物资过来,王鹃正如毕构猜测的那般,在指挥铁骑营干活的时候,也尽量让铁骑营的人适应大唐内地的饭食和气候。

    至于统计受灾情况,核实赔偿的钱财之事,安排给内院的人足够。

    一直忙碌到晚上,两个人没有什么胃口吃大餐,即便有条件吃大餐也不敢,还有百姓每天只能吃平时一半的食物呢。

    张小宝把中午的剩饭翻出来,用咸的香椿芽炒过,又熬两碗蛋花汤,就着辣白菜,与王鹃香香地吃了一顿,在大木桶里泡个热水澡,二人又坐在桌子的两端,把地图铺开,研究下一步。

    “从这里,铺设铁轨,一直能铺到江北,这样弘农除了一条能连接到黄河的河之外,还能在6路运输上变成枢纽,以前想在这里铺铁轨,花消太大,现在受灾了,重建的时候正好完成。”

    张小宝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对王鹃说着思路。

    王鹃用巴掌在地图上量量:“为什么不是洛阳旁边,洛阳可以作为中心。”

    “洛阳已经是中心了,物资调配,只有一个集散地不行,会让当地的商人形成垄断,不利整个大唐的展,尤其是铁路再先铺到洛阳,一段时间内,洛阳的经济地位甚至是政治地位都能高过长安,不符合李隆基的利益。

    运输一直是难题,最主要的是河南这里煤多,比不山西差,只强不弱,火车需要煤炭,就地取材,到时候在黄河对岸相应的地方建一个码头,东西从铁路运到弘农,马上改成水路,能直接运到黄河对面。

    总不能再修一条通火车的桥,不值得,花费高,效率也提高不了多少,黄河北面到时候火车道可以一直通到东北,这个钱由东北三省出,就是河北道北部,河北平原多,那段铁轨最好铺设。

    东北也有煤炭,最主要的是农产品还有大连的海产品,如果只用河运实在太耽误事儿,东西卖不出来怎么繁荣,以后东北还要成为重工业的集中地,那里人口少,污染多点也没什么。”

    张小宝说话的工夫,已经拿起笔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就是从东北路过河北的一条,他想修通铁路的那个。

    王鹃眉头轻皱,看着地图上的那条线,高兴不起来,看上去一条线简单,无非拿钱,就算朝廷不花钱,凭自己家的财力也够,当然,钱不可能自己家出。

    问题不在于钱,是在乎冶炼技术,现在大部分刚才都用来造枪炮,还有的送到造船厂,铁轨用的钢材不能对付,从哪里调集才好。

    还有一点,线可以画直,铁轨却不能那么铺,有的地方还有山,需要凿山洞,有的地方要架桥,还需要大量的石头,那么炸石头等等事情会死人的。

    “小宝,就算是技术再先进,也无法杜绝修铁路的时候死人,何况现在技术还比不上我们那时,差远了,你打算用多少人命去填?”

    王鹃不想大唐在需要人口,而又没有战争的时刻大量减员。

    张小宝提着笔,突然笑了,对王鹃说道:“我当然知道要死人,我也舍不得死我们大唐的人,我辈子也做不了世界的和平主义者,我的想法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我总不能白来一趟。”

    “道友在哪里?”王鹃想不到什么地方可以出人。

    “在日本,日本人有一个优点,肯干,实干,当初战败投降的时候,日本的女人也能挑起重担,就像朝鲜的女人一样,都是好人。”

    张小宝伸手向东一指,就算是指到日本了。

    “那你打算怎么让日本人过来?死他们我到是不心疼,他们却不傻,傻子能弄出个期货?”王鹃更加不解。

    “小宝,鹃鹃,老头子我来了,小宝,出来见见老头子我。”张小宝还没解释如何让日本人过来,外面便传来了一个老头的喊叫声。

    听到动静,张小宝与王鹃对视一眼,同时说道:“他咋来了?”

    二人不敢耽搁,起身到门外去见毕构,现毕构还是那么硬朗,两个人心中升起股自豪感,他们改变了毕构的生命时间。

    “又长高了。”毕构也打量张小宝二人,脸上的笑容没停过,左看看,右瞧瞧,怎么也看不够。

    张小宝也跟着笑,与王鹃走过去,一左一右扶着毕构朝屋子里去。

    “毕爷爷,您咋来了?出来一次应该在京城呆着,何苦跑到受灾的地方遭罪。”张小宝扶着毕构进屋,安排坐好,王鹃拿来点心和茶水,放到小几上对毕构问着。

    毕构赶路赶的急,还没吃饭,先拿起块糕点放进嘴里,又吹着茶往下送,一块糕点噎下去,舒服多了,方对王鹃说道:“我在三水县呆腻味了,水云间的也钓腻味了,这不,看身子骨还凑合,过来找你们钓鱼来了。”

    “您可别谦虚,您的身子怎能说凑合,年轻,又年轻了,再过一年您就是七十岁,毕爷爷,想钓鱼得等等,坝刚刚堵上,水还浑着,鱼都不来。”

    张小宝在一旁边跟着捧,并拿起个橘子给剥皮。

    毕构也不客气,张嘴要了一瓣橘子,笑容满面地咽下去,问道:“小宝,亲自到这里,总不会是简单的管管灾后重建吧?”

    “就是这样。”张小宝不承认还有别的想法。

    “怎么我估摸着鹃鹃还要练练蕃地的兵,你也想从日本弄点钱呢?莫非老头子我想差了?”毕构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问。

    他旁边一直陪着的管家安排好保护的人,也进到屋子中听,想看看张小宝是不是真如老爷说的一样神奇。

    张小宝嘿嘿一笑,对王鹃说道:“你看,我就说吧,咱不能瞒着毕爷爷,凭毕爷爷的本事,想瞒也瞒不住,你还不信。”

    “别往我身上推,我瞒什么了,不过咱们的毕爷爷确实厉害,一来便想到了我们的心思,造此看,我估计毕爷爷明年不是七十,是六十五。”

    王鹃顺着话说,又给毕构的茶杯续上水,笑问道:“毕爷爷渔具可带了?”

    “没带,等你们两个主人给我准备,别的没现,我就现你们是越来越能忽悠人了,你们不会只想到我都能想到的两点吧,小宝,跟爷爷说说,还有什么打算,不准藏私。”

    毕构摆出副分田地,打土豪的做派,开始对张小宝进行问供。

    张小宝再送到毕构嘴里一瓣橘子,面露真诚:“真没了,一点小心思还让毕爷爷您看破了,毕爷爷更胜往昔。”

    “忽悠,接着忽悠,我就说么,为啥在三水县呆着腻味,少了忽悠我的人,一时不习惯。”

    毕构不为所动,张小宝脸上的真诚他当没看见。

    “好吧,其实还有一方面,我这不是来了嘛,不能白来一回,重建正好可以把铁轨也跟着铺上,一直铺到长江北岸,大量的物资用铁路运输到弘农,别人一看,啊,原来铁路如此方便,再铺铁轨的时候就方便了,支持的人会更多。”

    张小宝说出来一个方面,毕构听着点头,又侧脸看看自己的管家,迎上管家一副老爷果然厉害的眼神,美滋滋地又问:“还有呢。”

    “还有?还有啥,毕爷爷,我实在想不出来了,我来救灾,又不是来财,没了。”张小宝死不承认。

    毕构跟个孩子似的,扭脸过去,不看张小宝,那意思他不相信。

    王鹃忍不住笑出声:“毕爷爷,看您盯着点心吃,还没吃饭吧?让小宝给您炒两个菜,您再喝一点热酒,暖暖身子。”

    “不用,我身子好着呢,明年六十,点心做的不错,松软可口,还咽不死我,不对我说实话,我才死不瞑目。”

    毕构的倔劲上来了,再把头转回来,盯住张小宝,那意思不说不行。

    张小宝无奈地摊摊手:“毕爷爷,我真服您了,分明是在拿鸭子上架,好,您一问,我临时硬想出来一个办法,说给您听啊。”

    “不是一个。”毕构摇头:“谁不知道张小宝用计比连环,换成旁人,能想到三两个相关的事情已算不错,你张小宝要不是一串的坑人点子冒出来,会亲自到弘农?秋闱耽误一月,费用全由你家承担,哪天你真做了赔本买卖,估计那时我大唐就已连国本都赔进去了。”

    “那总得一个一个说。”张小宝还是那么真诚。

    “说。”毕构一副果然让我说对了吧的神态。

    张小宝沉思片刻,道:“除了方才说的…,还有一个是给日本人施加压力,让他们承认错误,我好提高日本出口货物的关税,并同时承诺,愿意出售给他们更多的带有技术的货物。

    好使他们买回去研究,但只能用我大唐的钱,并且价格非常高,他们想要获得更多的钱,有两个途径,其一,让我大唐商人尽快去日本开设旅游景点,我大唐的人过去了,花的自然是大唐的钱。

    其二,卖更多的基础资源,如白银,铜,高端的海产品,还有硫磺,否则他们拿不出钱来买我们的商品,回去琢磨技术。

    如此,我大唐对日本的资源掠夺会更顺利,更便捷,也更快了,现在新罗已翻不起浪花,我早点把日本收拾了,好继续对外扩张,掠夺回更多的资源。

    否则等别的地方人变聪明,变厉害了,再想去掠夺,会造成大唐太多的伤亡,我们挖出来的石油,别的地方有很多,就算是过去许多年,它依然非常好用,并会成为国家战略物品。”

    在旁边听着的毕构还没搭话,他的管家便先忍不住出声了:“我不同意你卖技术商品,要是让他们琢磨出来怎么办?”

    说完话,见三个人诧异地看过来,马上又低下头,他知道自己做错了,还没他说话的资格。

    张小宝没有去追究,人家也是好心,笑了笑,还给解释:“技术要卖,我们大唐的技术是递次展,很多对日本人来说的好技术,其实已经过时了。

    过时的技术会浪费很多材料,不合算,还有一些技术对环境与人的身体造成的影响太大,我们需要那一技术生产出来的动作做另一种技术的加工品,又不想对我大唐造成太大的伤害,就只好让日本人来进行粗加工。

    我到时会提供日本一部分需要很多原材料的技术,日本没有原材料,我大唐有的是没有,就算有也不可能卖给日本,他们得自己去获取。

    我租给他们船,又想办法让他们学会制作最老一代的蒸汽机,就是让他们到海外去寻找资源,新到一个地方,会和当地的土著起冲突,哪怕武器再先进,也会死人,日本人可以去打前站,懂没?”

    “我懂了,你接着说。”毕构把话接了过来。

    田园大唐第五百四十四章一说赚钱先为尊(边种田来边建房)

    追书网

第五百四十五章 小宝出计问不停

    追书网

    毕构脸上的表情淡然,早已习惯张小宝出手威力的他对张小宝刚说的主意并不如何吃惊.76zbsp;[.beijing]请记住我更新最快的小说站)

    其管家则被吓住,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却比自己的地位高,因为人家考虑的事情跟自己不一样,自己还想着不能交出去技术,人家已经开始考虑为什么要教给别人技术。

    张小宝也喝口茶水,看了管家一眼,但没有接着说。

    毕构略一沉吟,先对管家说:“以后还会遇到更多官员,记得要多听多记多看,少说,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背后的搏弈很艰难,当然,对小宝来说不难,且不能到处乱说。”

    说完管家,毕构对张小宝道:“小宝,接下来的?”

    张小宝懂了,毕构对管家放心,不怕泄露秘密,也有办法不让其泄密。

    “我还想办一个日本平民的培训班,技术培训班,不给工钱,只管食宿,先要进行初步培训,在培训中表现突出的奖励一种‘积分’,然后可以用积分换技术,每样技术明码标价。

    初步打算是接收二十万人,只要男人,要身强体壮,懂点技术的人体弱也行,但不能太弱,至少能一天走上三五十里而不出事的才可。”

    一缕月光在此时透过窗子照进来,照到张小宝的脸上,张小宝觉得自己更圣洁了,毕构怎么看怎么认为那缕月光是警告张小宝,心不要太黑。

    所谓的不太黑就是把别人卖了,好要让人帮着数钱。

    直到月光离开张小宝的脸,毕构开口道:“能否详细说说,找二十万日本人,让他们前期做的基础技术工作是什么?”

    “也没有详细不详细一说,很简单,比如平整路面,加固地基,铺设减震用的石子,还有……。”

    “还有架枕木与上铁轨是吧?”不等张小宝说完,毕构已接过了话。

    “呀原来毕爷爷您也懂技术?”张小宝惊诧。

    “我懂个屁的技术,修铁路么,又不是没见过,费力气不说,还随时有危险,只从长安到洛阳的铁轨铺设,听说死了四十多人,受伤的更多,危险是防不胜防,扛铁轨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出事儿,轻则骨断筋折,重的直接送命。

    你是心疼我大唐的百姓了,所以打算用别人,反正在你眼里,外国人的命还不如一头牛的价值大,你的心太狠了,但我支持你,只要不死我大唐人,我心就不会不安。”

    毕构不需要张小宝多做讲解,他清楚,要说心最硬,非小宝莫属,鹃鹃别看杀人多,比起小宝来说还略有不如,小宝的狠,狠在不是马上让你死,而是折磨你。

    要说心软,小宝的心也最软,他看不得大唐的人出事,犹如三水县一般,只要是大唐人过去,哪怕你身无分文,几日未食,饿的快走不动路了,一旦进入到三水县的境内,或者说是被三水县的人看到,除非身患治不好的重病,否则根本不会死掉。

    三水县有许多供人休息的小房子,在里面身为大唐人,你可以花钱买好的东西,也可以吃免费的食物、喝免费的汤,免费的东西差点,但能让你吃饱,生病了也有人给治。

    看样子小宝是觉得修铁路死人多了,舍不得,故,去骗日本人,估计日本人来之前不清楚,以为能弄回去先进的技术,等他们真开始干上活,想走也走不了。

    “小宝,那日本人来了,生病管不管?平时的吃住如何安排?”毕构问。

    “生病?管啊,日本人来了之后,不准离开指定的位置,以免我大唐有病的人把病传染给他们,我心善良,不忍心看日本人被传染上病,而且得艺医学院会派出技术精湛的学生们来治疗他们的疾病。”

    张小宝摸摸自己心脏的位置,以示自己心好。

    “是学生?不是医生和医博士?”毕构又问。

    “由医生和医博士带队,遇到特殊重病的,好现场教授学生们,比如需要做手术,医生和医博士需要领学生们观看,哪一刀割错了,要对学生及时讲解,那一刀应该怎样切。”

    张小宝把另一只手也放到心脏的位置,表示自己心好到了什么程度。

    “吃住呢?”

    “有最好的青稞为主食,还有美味的咸菜,您平时也说过,萝卜咸菜很好吃,您平时吃饭,荤腥不多,他们也一样,我不可能太狠心,让他们天天吃肉,从而让身体不健康。

    每半个月,我还给他们补充一次营养,豆饼您知道吧?就是榨完油剩的,可以做豆腐,还能当成饲料,我们的工艺不是太先进,所以豆饼里的营养不少。

    半个月给他们做一次豆饼,和野菜什么的一起炖,里面有油水了,还有蛋白质,蛋白质您不知道无妨,抽空去医学院问问。”

    张小宝掰着手指头一样样的说好处,毕构心理承受能里强,没太大反应,王鹃根本不在乎,毕构的管家却是脸都开始抽抽上了。

    他现张小宝黑成何种程度了,养猪的人,还能让猪吃点有油水的剩菜剩饭,牛马还有青储,稍微好点的马甚至能吃到鸡蛋,张小宝居然可以一边说着让日本人连畜生都比不上的条件,一边如此理直气壮,这得多大的仇?

    未成想,他的老爷毕构还点头:“不错,我平时吃油腥大的受不了,青稞这东西吧,我知道,连壳一起煮,还有一种独特的壳香。”

    “没想到毕爷爷如此懂生活,小的不及,壳香?先前小的未曾想到,还打算给脱壳,佩服佩服。”张小宝竖起大拇指。

    “一般,一般。”毕构谦虚着。

    王鹃也是恍然,高兴道:“小宝,这下咱家能省不少钱是不?”

    管家悟了,决定以后听老爷的话,再也不犯错误,可不能被罚去尝壳香。

    “住的也不算差,有枕木,堆一堆能堆出挡风的地方,用最好的稻草保暖。”张小宝顺嘴提了一句住宿问题。

    “成,你能善待日本人老头子我放心了,继续。”毕构点头,他确实放心了,小宝没变,还是那个心黑手狠的小宝。

    “没了。”张小宝没想到毕构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继续。”毕构不为所动。

    “咋这样呢,老婆,你跟毕爷爷说。”张小宝示意王鹃。

    王鹃白了他一眼:“谁是你老婆,叫夫人,毕爷爷,小宝的意思,是,让司农寺的人过来,正常来说,还有几种农作物没收割,尤其是前年研究出来的晚稻。

    现在所有的农作物都冲没了,司农寺研究出一个新品种,只进行过一次实验,新品种需要过冬,说是一旦成功,产量很高,麦子,就算冬小麦吧,与冬小麦有一点不同。

    但不适合在黄河以北种植,北面用不着,反正一年种粮怎么种都是一茬,我跟小宝在的渤海都督府尤甚,那里新品种的大米好吃,您今年能吃到。

    所以呢,小宝想让司农寺的人到弘农进行试种,面积大,气候合适,反正弘农已经这样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尤其是小宝带朝廷做的事,百姓对朝廷的观感不仅没有变坏,还变好了。”

    “也对,百姓所求的不多,其实只要把官员收拾了,百姓就承认皇上好,更何况你们还要包赔所有损失,种差了继续赔,是不是?”

    毕构能理解,这是用弘农做试验,好坏的,紧着弘农来了,百姓是最听话的,能把百姓逼造反的皇帝都不是一般的皇帝,现在的皇帝李隆基就很一般,否则不用逼百姓造反,小宝跟鹃鹃就能给推了。

    陛下也承认此点,好在小宝和鹃鹃无意于皇位,更不去挟制皇权,甚至还鼓励,让你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你想象不到的奢侈品,他们能给你造出来,你想不到的游乐方法,他们也能给你弄到。

    别的官员怕皇上出巡耗费钱财,小宝跟鹃鹃鼓励陛下没事出去转转,哪怕钱由他们出,实在是找不出比他们更好的臣子了。

    但陛下自己也说,有个先题条件,那就是皇上不可以昏聩、昏庸,别碍到小宝和鹃鹃做事儿。

    ‘很难理解,他俩怎么想的,换成旁人有此本事,或许早忍受不住造反了,他两个竟然还乐衷于此,难道真是觉得当皇上太累,不好玩?也能说的通,陛下确实没他俩自在。’

    毕构一时间不说话了,想事情。

    张小宝不知道毕构想什么,如果知道,一定会告诉毕构‘你当主席和总理那么好当?没看到处在那位置上的人老得快?’

    见毕构不出声,张小宝说话了。

    “毕爷爷,其实我朝商人非常聪明,我是想多建几个商品集散地,我家不能总出钱,有的钱不能赚,该放权就要放权,我想把弘农打造成一个物流集散地,让其他的商人看到机会。

    他们会在其他地方也有样学样建一个商品流通的地方,以获取利益,流通起来的物资才是商品,流通的越快,国家收的税也越多,藏富于民没错,但中央必须要有更多的钱,以此来控制地方。

    否则,随着技术的研,各地的展不均衡情况会出现,地方独大而中央没有除军事之外的控制力,还继续支持地方,那其实就是在yin地方大员去造反,财权和军权,必须牢牢控制在皇上手里。”

    张小宝终于说了次实话,王鹃在旁边叹息一声。

    毕构也同样跟着叹息,他与王鹃的叹息不同,王鹃是知道太多的事实,对历史的叹息,他是对张小宝和王鹃的叹息。

    “所以你和鹃鹃来了?”

    “对呀。”张小宝语气沉重地说道。

    “对什么?不对,继续。”毕构一转脸,又问起张小宝算计的事情。

    他的管家本以为张小宝已经说出了最后一条,不成想自己的老爷还抓着不放,他都开始觉得老爷太过分了,怎么可能还有?张小宝也是人,说出来多少条了。

    可就在他刚刚有同情张小宝想法的时候,张小宝却不满地哎呀一声,道:“毕爷爷,您不能什么都问出去,咋说也得给我留点秘密才是。”

    ‘还有?真的还有?’管家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于张小宝算计的时候,对自己家老爷越佩服。

    这回不用毕构再逼迫,张小宝自己说起来:“毕爷爷,整个河南道,甚至是连洛阳都有官员参与了,得下去很大一批官员,我在弘农呆着,等快秋闱的时候回去,您说陛下会问策几何?”

    “自然是科举题目选河南道方面的治理了,尤其是明经科。”毕构回答的痛快。

    “是滴,所以现在蒹葭书院的学子们正在以此为题备考,您也知道,蒹葭书院的学子大部分都是实战类的,我不得给他们创造点机会?下去一人需补一人,谁上不是上,蒹葭书院的我觉得更好,您说是吧?”

    张小宝露出我很实在的表情。

    毕构呆了一呆,指着张小宝:“你……小宝你……鹃鹃,你也不说说他,连官员任免他也插手。”

    “我不知道啊。”王鹃显得非常无辜:“小宝,毕爷爷说你了,你放手吧,河南道是朝廷的河南道,死活跟咱有啥关系,官员有缺口,自然有人着急去走门路,你管他们本事行不行呢。

    当没了书院的学子,河南道就不是河南道了?书院的学子有本事没用,得有人觉得你有本事才行,咱弄到渤海都督府去,一样有所作为,毕爷爷,您看,我说小宝了。”

    毕构气乐了:“呵呵,鹃鹃你还是说我为好,果然是一家的,说个话也要偏向,是,最近几年,朝廷对你们书院的学子压制的厉害,官员们也害怕,像你说的,他们全是实干型的,真与你们联手,朝廷怎么控制?我不管,河南道展的最好,也一直最乱,也该有一股清流了。”

    毕构也没办法,蒹葭书院的学子不是一般的厉害,他们与别的书院的学子不同,选材很严,智商低的不要,不肯学的不要,眼看到了可以参加科举的时候,还得先经过书院的内在选拔。

    蒹葭书院的选拔包括经济方面的,政治方面的,军事方面的,外交方面的,当真可以说是斗争不停。

    只有通过选拔,才能获得参加科举的名额,于是造成了,凡是能坐到考场上的学子,是个顶个的厉害,因为差一点的早被刷下去了。

    “既然毕爷爷也支持了,那我再说下一点。”张小宝高兴地说道。

    田园大唐第五百四十五章小宝出计问不停(边种田来边建房)

    追书网

第五百四十六章 游乐建设行不行

    在毕构及其管家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张小宝缓缓说道:“真是最后一个点子,还不算大事,小贝、小远他们来弘农吃了不少苦,也亏得他们跟随我与鹃鹃四处走,见识多。

    不然,换成寻常孩子,见到一具具浮尸,即便不吓傻,也会经常做噩梦。

    他们又能自愿拿出所有的积蓄,让用在弘农重建方面,一百多万贯,不是小数目,换成个商人,朝廷也得奖励一番不是,何况小孩子乎。”

    “别乎乎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味道就变了,什么叫所有积蓄,按你的说法往下捋,小贝他们岂不是一文钱没有,今后无法生活了,听着怪可怜呢。”

    毕构被张小宝说乐了,一百多万贯,换个人说出口,那确实吓人,但由小宝郑重地提起,只能给人一种荒谬的感觉,对小宝来讲,一百多万贯能算是钱?

    王鹃插话帮忙:“毕爷爷,您不能因我们家有钱,便否定九个小孩子的善良之心,换成其他孩子,拿出积蓄一百文,与小贝他们一百万贯,也就是十亿文,我不去评价钱的多少,太俗,我只说,他们是一样滴,倾其所有。”

    “到也对,但你别拿十亿文压我,老头子我以前也是户部的尚书,见过钱。”毕构点头承认,抬头看自己的管家:“常诚也说说。”

    管家今天算是见到世面了,老爷与张小宝说话,张口闭口,谈钱必以百万贯计,动辄谋人国,听老爷问,思忖一下,回话:

    “老爷,比张小贝、王小远等大人,小的不及,小的平时吃穿住用,全由主家出,然,小的还是舍不得把所有钱拿出来给人,哪怕是用在救灾上也不行。若只拿十之其一,咬咬牙,或许还成。”

    “丢人。”毕构觉得管家给自己丢脸了,又不是让你真拿,说句好听的话而已,这管家也太实在了。

    毕构刚有此想法,王鹃便接过来话说道:“人之常情,管家说真话才显忠心,既然管家方才说咬咬牙,拿出十分之一,我先代弘农百姓谢过管家了,回头派人去管家处去取。”

    管家登时一哆嗦,亏得是刚才说十之其一,人家真要啊。

    毕构跟着无语,再看王鹃眼角的笑意,心中有火却没地方出,刚才管家要是配合一番,说全拿,估计现在得哭,人家玩真的呀。

    毕构不打算继续让一对儿人精套话了,管家拿的钱,主家给出了。

    话锋一转,毕构琢磨过味来了:“鹃鹃,小贝他们的钱,乃替朝廷所出,回头可以管陛下去要,怎能算在他们身上?”

    “毕爷爷所料不错,我也这般想,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既然毕爷爷想到一块儿去了,回京后,小贝他们的钱能否向陛下要来,毕爷爷可要多帮衬。

    小贝前几日还说过,想毕爷爷了,要给毕爷爷唱歌跳舞,说毕爷爷是除了亲爷爷之外最好的爷爷。”

    张小宝连忙接过毕构的话,意思表达的非常清楚,你不是说可以管皇上要么?好吧,你去帮着要,看看能不能要回来,千万别让小贝他们伤心哦。

    “呃”毕构后悔了,嘴贱,甭说一百多万贯,即便换成一百多文,张王两家也别想从陛下那里要来,多少年了,张王两家出钱,朝廷不给,早已成为惯例,从小贝他们那逾制的官服上便可知晓。

    双配金银鱼袋,都可写入史书了,当然,后面还要加一行小字‘因朝廷财政缺口较大,命其自制,故成谬。’

    “那个……。”毕构抬袖子,擦擦不存在的汗,以此为掩饰,接着道:“那个,小宝,你先前说,还有一个点子,具体什么来着?”

    张小宝暗笑两声,他从没指望自己家为大唐花出去的钱还能要回来,基本上全换成优惠政策了。

    偷笑过后,张小宝说道:“此次弘农县县令严正敢毁堤,其实就是报着无人追究的想法,心存侥幸。

    我想用小贝他们的名义,在鸿卢水上弄一个游乐园,水上游乐园,游玩不花钱,里面有具体的项目,那自己愿意玩就花钱,但,经营项目的人,绝对与我家无关。

    我家只管一个游乐园的维护、修葺,还收一点占地费用,打着小贝九个孩子的名义,相信新任的官员,在知道鸿卢水有小贝等人关照,一定不敢再弄出事儿来,您说是吧?”

    毕构琢磨着张小宝的话,不得不认同道:“确实,没有一个官员想被小贝他们盯上,否则考评的时候,无过也要降三等,有罪必加刑,非‘霸道’二字,不足道哉

    只是,在鸿卢水上建一游乐园,几时才可赚回一百三十多万贯?老头子我晓得,小贝他们的钱得来也不易,除了他们自己想出来的小买卖,更多的是逢年过节给长辈磕头磕来的压岁钱及赏钱。

    即便你家自己给的多,还有因你家的缘故,别的长辈也不好意思给少了,比如我,小贝他们拜年,少于一百贯,我根本拿不出手,但这也是小贝他们的辛苦钱。

    老头子我唯一不曾想到的是,小贝他们来弘农一次,就愿意把辛苦钱拿出来,陛下还真没宠错人,含元殿上,小贝再倚龙椅而处,我看谁还敢于背后言微词?”

    毕构其实也看不惯,小贝等人一到含元殿,就跑到比下身边,小贝更是坐在龙椅的扶手上,甚至笑嘻嘻地跟皇上挤在一起,那地方可是连太子都不敢去碰。

    但通过这回的事情,毕构则认为,坐也便坐了,椅子又坏不了,她又不是想当皇上,只是觉得那里视野宽广而已。

    毕构的表态,让张小宝挺不好意思,于是说道:“还尽量不能惯着他们,尽量,如此说来,毕爷爷,您也赞成用小贝他们的名义建游乐园,并负责维护和修葺鸿卢水,收取一点占地费?”

    “赞成,弘农县能有多少人?我只担心收入的钱不够用来维护,还要你们出额外的费用。”毕构如是说道,他的管家也不停点头。

    王鹃忍不住笑了,连忙用手遮嘴。

    “鹃鹃你笑什么?”毕构纳闷。

    王鹃使劲摇头:“没,没什么,想到别的高兴事情,才笑。”

    “真的?小宝,你不能骗老头子,你跟我说实话,游乐园能不能赚钱?能赚多少钱?”毕构终于琢磨过味来了。

    张小宝瞪了王鹃一眼,得到了王鹃反馈回来的一个大白眼之后,比刚才显得更不好意思。

    “毕爷爷,事情得分两方面来看,对吧?”

    “别跟我说其他的,我就问你,游乐园能不能赚钱。”毕构不上当。

    “按理说呢,交给别人,赚不到钱,您说,我们也不经营游乐的具体项目,还要管着鸿卢水的河堤维护,还有修葺,那可不是小钱,对吧?”张小宝试探地问道。

    “别跟我按理说,真要这么讲,那老头子我告诉你,按理说,你张小宝就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刚才我被你忽悠了,要不是鹃鹃突然笑出声,我还蒙在鼓里,要怨你去怨鹃鹃,你俩私下打去。

    现在老头子我就想听个实话,按你张小宝赚钱的本事,能作为你到弘农来的点子,吃亏的事情那根本不可能,我是心疼小贝他们不容易,但我不会心疼你。”

    反应过来的毕构再也不信张小宝胡扯,大意了,被忽悠的大意了,真是防不胜防啊。

    其管家不明白,满脸不解,说的好好的,咋王鹃一笑,老爷反应这般大?

    王鹃继续笑,张小宝无奈地耸耸肩,对王鹃说道:“老婆,咱矜持点好不好,你看,你一笑,我就被孤立了,大家闺范,注意风度,你还笑,完喽,我这一世英明啊。”

    “小宝,我算看透你了,打小的时候,你就开始忽悠我,一直忽悠到现在,越来越精明,老头子我决定了,以后不在三水县呆着,出去当骗子,被你骗这么多年,我也算是出师了吧?”

    毕构气坏了,他不是生张小宝的气,是生自己的,多少年了,一次次地上当受骗,咋就不吸取点教训。

    王鹃使劲地掐了张小宝两下,终于不笑了,擦擦刚才笑出来的眼泪,对毕构说道:“毕爷爷,您不能当骗子,因为大唐无骗子,是的,有小宝的地方,不存在骗子。”

    “我发现了,他要是不骗,天下太平,小宝,别想躲,说,能赚多少钱?”毕构不停地告诫自己,反正不是第一次被骗了,这才压下心中的愤怒。

    “其实……也赚不了多少钱,您也知道,我家投入许多钱来研究科技,有电灯,有电筒,有洗衣机,有风扇,现在有一种东西叫电子机床,还没研究好,但有副产品,于是就有了一点娱乐项目。

    我打算放在游乐园里,我们不直接经营,租赁出去,然后收占地费,按以前来说,弘农就这点人,可前面我不是提过么,以后的弘农会有铁路连接到长江北,还要建成一个商品集散地。

    那时人能多一点点,一点点是不?就一点点,京城的芙蓉园还太过空旷,我家准备免费赠送一套与鸿卢水游乐园一样的设备,在开放的日子里,收取点费用,直接给皇上。

    凡是没有机会去芙蓉园的,可以在鸿卢水享受到,我这算不算是利国利民了?赚的钱,我真一文不要,全给小贝他们,哪怕他们明天又捐出去,我也不会阻止,可爱又懂事的孩子,必须要有奖赏。”

    张小宝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他没提能赚多少钱,也没提前景如何。

    但曾经做过户部尚书的毕构却一下子便知道了此行业利润的大小。

    “我发现鹃鹃说的丝毫不差,有小宝的地方,绝对没有骗子,小宝赚钱,有万千手段,却绝不会去骗,数大唐及周边国家,有几人敢在他面前行骗?常诚,看见没?赚钱有时也可以赚的理直气壮。”

    毕构接触张小宝不少年了,一下子便想到了以后鸿卢水的利润,绝对比小贝付出的多出很多倍,因为芙蓉园不常开,而游乐园却常在。

    而且他明明知道张小宝能从中赚到那些钱,却无法阻止,别说是他,即便连御史台的人也说不出什么,小宝既然说赚的钱给弟弟妹妹们,那他就绝对不会去要一文。

    别人又不能去攻击小贝等人,因为人家有钱归有钱,只要大唐百姓需要,人家便能马上全拿出来。

    稍微估算了一下商品集散地以后的客流量,毕构觉得三、五年之间能把小贝九个孩子投入的钱赚回来,比起小宝的投资回报率来说还算低的,决定从侧面支持一把。

    “老爷。”毕构的管家与毕构不同,他接触的更多的是社会的底层,所以更了解鸿卢水游乐园的发展前景,所以忍不住想要提醒下主家老爷。

    构当着张小宝的面问。

    “老爷,这个……。”管家比较犹豫。

    毕构的脸登时沉下来:“常诚,你方才听到不少国策,若传出去耽误了,非九族灭则不可决。”

    管家顿时就觉得自己后背被汗给打湿了,老爷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你刚才听到的全是国策,一旦泄露,真追究起来,那是要灭九族,你现在当着张小宝的面跟我说话耍手段,张小宝会怎么看?

    王鹃非常配合地说道:“毕爷爷,您的管家以后再这样,别怪我要杀人,这回算他不懂事,您回头得多说说他。”

    毕构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小宝和鹃鹃不表态,嘴上说要打要杀,全是小事,就怕他们不出声,那叫隔阂,真如此,自己就没脸住在三水县了。

    “说,回去自己领十鞭子。”毕构对管家训斥道。

    管家一个激灵,知道老爷救了自己一命,否则院子都出不去,吓的连连拱手,要不是为了维护主家脸面,他会跪下来。

    当然,他不知道,他真要跪下来,那他死定了,张小宝和王鹃对毕爷爷的尊敬,是不允许毕爷爷的下人给毕爷爷丢脸的。

    “老爷,他们会赚很多钱,或许一年不到,便能把一百多万贯赚回来,您不参一股?”管家只好实话实说。

    “真能那么赚钱?小宝。”毕构没去问管家,而是问张小宝。

    张小宝先对管家挥下手,那意思是不追究,然后对毕构说道:“毕爷爷,您在三水县,享受的是什么?旁人去那里,只知道水云间好,还有水云间的池塘够大,您呢?”

    “我啊?自然是山在一旁水中央了,最好的景色不是水云间,而是张王两家的庄子和后面的山及山中环绕的水,还有就是最好的感悟之所不是蒹葭书院,是小娃子们的学堂,书院有的东西,学堂一定有,学堂有的,书院未必有。

    朗朗的书声,绝对比不上小娃子们欢快的笑容,老头子我还知道,书院平时吃的肉是猪肉与鸡肉,张王两家学堂的娃子平时吃的是牛肉和羊肉,而我吃的是猪肚儿,是鸡珍,是羊肝,是牛百叶,是鱼籽、鱼漂和鹅肝。

    小宝你有心了,老头子我还能活着,就是托你的福,我住的屋子原先还不知道,后来找人问,才明白,那里的温度一直是二十三到二十五度,每天我还要喝一小碗又腥又鲜的骨髓昆布粥。

    我每活一天,都是你和鹃鹃的功劳,可这与鸿卢水的游乐园有什么关联?赚钱还能比得上水云间?”

    毕构一点不傻,自己享受到的什么待遇,自己很清楚,那可以说是无微不至,所以自己偏向小宝和鹃鹃,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王鹃又喂给毕构一个小的蛋糕,说道:“毕爷爷,那是应该的,其实小宝的意思是,做买卖的人,一旦到了弘农县,如果知道有一个和皇上才能享受的芙蓉园同样的地方的时候,那个卖家要是不把买家带到游乐园,只能说明买家的身份太低。

    凡是不会做人的商人,早已被淘汰,留下来的,一定会带着人去游乐园,游乐园免费,但里面的项目收钱,谁会在乎那点钱呢?

    这点不用小宝计算,我就可以告诉毕爷爷,今年冬天过后,集散地建起来,明年开春到盛夏,两个季度,我们就能赚回一百三十多万贯,因为大唐只有两个地方有相同的项目。

    游乐园不仅仅是放松的地方,也是彰显身份之处,我们不去自主经营,但我们会抬高技术设备的费用和单独项目的占地费用,我们的宣传是,人间几度征程,享受帝王人生。”

    毕构听着王鹃的讲解,终于明白游乐园如何赚钱了,怪不得张小宝提出来,两个季度回本啊,事实也确实如此,芙蓉园不可能经常开放,陛下玩什么别人很少能感受到。

    “鹃鹃,照此说,有逾制的可能。”毕构好心劝道。

    “是呀,毕爷爷说的没错,所以要小贝他们跟陛下去商量,陛下要是能对小贝说‘小贝,你们一群小娃子就应该把磕头磕来的压岁钱拿出来,而不能获得任何回报’。那么我们也就认了,我们马上撤消鸿卢水游乐项目。”

    王鹃摊手道。

    “老爷,这话皇上不能说呀。”管家提醒。

    “废话,我当然知道,亡国的话陛下怎么会说?此话一说,不提陆州的百姓,不虞土蕃的人,不言三水县人的情绪,不道舒州的反应,不说翼州的愤慨,也不管整个河北道北部的一大片地方。

    只为大唐其他地方的百姓,能不忧者有几何?就连臣子也会人人心寒,小贝他们代表的就是忠诚、信仰、荣耀、勇气、诚实、正义、牺牲、公正,就像小远复述的故事里的骑士一样。

    当然,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小贝他们不是成年人,所以还要加上其他的定语,比如可爱、懂事、活泼、聪慧、调皮等词汇。

    陛下怎么可能拒绝?你当无过降三等,有罪必加刑是闹着玩的?你也没见过含元殿什么样,别人走两边,小贝他们就跳中间,蹦蹦跳跳的就上去了。”

    毕构终于知道小宝和鹃鹃的打算了。

    “老爷,中间的地方别人不能走?”管家不清楚别的,只听到了这个方面,所以好奇地问着。

    “中间从来没人走,中间没有台阶,一大块一大块的地方,怎么走?陛下上朝时,除了在后面出现,要不就是在前面有人抬辇,抬辇的人也要走两边,中间是雕刻,谁走中间?

    皇上现在轻易不召见人,召见的时候也会用望远镜,从上到下,一百多米远,抬起头来也看不到,你当是小贝他们说的故事?说皇上在上面,让下面的人抬起头来,下面的人一抬头,皇上就能看到眉清目秀,那除非是皇上有远视眼。

    咱们的陛下没那个本事,所以用望远镜,小贝他们则不管那个,有时候甚至跑到殿后去,陛下召见时,他们就挨在龙椅旁边,你上哪说理去?除了张忠训斥两句,其他官员一概沉默不语。”

    毕构给管家说着朝堂上的事情。

    管家还没反应过来张忠是谁,顺口问道:“老爷,张忠几品官?那么厉害?比传说中的高爷还厉害?”

    “张忠是工部尚书,是小贝她亲爹,高爷?高力士是小宝他干爹,就是义父,他能说啥?知道了吧?得罪小宝,小宝会跟你讲理,得罪小贝,有理也没处说。”

    毕构语重心长地教导自己的管家。

    更多到,地址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不愁冬来无人家

    “怪不得,张忠大人是张小贝大人的亲爹,怪不得他敢说小贝。”管家觉得朝堂上有人能管住小贝也是好事。

    “得看什么事,遇到小贝较真的事,小贝也敢跟她爹对着干,于朝堂上吵完,小贝会在散朝之前回家,躲起来,呵呵。”毕构说起此事开怀地笑了。

    一旁的张小宝对王鹃使个眼色,起身去后厨做饭,总不能让毕构吃点心来填饱肚子。

    王鹃则陪着毕构来到桌子处,给毕构讲修一条到东北三省,哦,是到河北道北部地区的重要性。

    列举了东北的矿产,说说东北土地的特点,尤其强调了渤海都督府那里的黑土地种植从外面带回来的土豆的好处。

    还有喜寒的珍贵药材,以及美味的飞禽走兽和漂亮、实用的动物毛皮,当然,重要的战略位置也没放过。

    “哦~你是说,把重工业挪到河北道北部,还有大型船坞也放在周围,到时积利州可与河南道的登州与莱州连成一片,中间一大片地方用于海军训练与迎敌之前的列队。

    然,河北道北部,也只你们的积利州有点人,其他地方无人或人口稀少,谁会攻打大唐时去占领那里?更何况除我大唐外,别处也未听闻有炮舰。”

    毕构尽管思路比较超前,却也达不到与王鹃想到一处的程度,多有疑问。

    王鹃听毕构说东北三省的地方不重要,张了张嘴,好一会儿不知该如何说,又看看地图,琢磨下,说道:“毕爷爷,您是不是认为我跟小宝把河北道北部收拾利索了容易?”

    毕构颔首,意思正是如此,没费多大劲儿嘛,起了几次小冲突,动用了一回炮舰而已,想是即便不用炮舰也无妨。

    “毕爷爷,那是因为山东,哦,是河南道在我们大唐手里,不然我跟小宝就算是抽调精兵强攻也不成,一旦他们有和我们同样的船只,甚至是小一点,与河南道的登州连成一体。

    我只能领兵先攻登州,登州不在我手,我绝对不敢强攻那一片地方,除非他们不抵抗,那北面茫茫大山,藏百万雄兵跟玩一样。

    当初我带的是翼州兵,为啥?我咋不带江南的兵?不带陆州狼兵?因为我怕他们躲,躲到冬天,翼州兵还能抗点寒。”

    王鹃不是东北人,准确地说不是纯正的东北人,她原来在北京,气候和东北一样,地域与河北挨着,但她知道东北三省的重要性。

    不然北京这个都城当初是怎么出现的,山海关是给谁修的?两京锁钥无双地,万里长城第一关是说着玩的。

    毕构低头沉思,他的管家一脸茫然,河北道北部长啥样他不清楚,只知道那里有人参不错,尤其是张小宝和王鹃在那里之后,给老爷送来不少人参,哦,还有昆布,昆布居然可以种,还有珍珠、木耳什么的。

    听老爷说,人参也在积利州附近的地方种下去了,对于神奇的张王两家,似乎没有什么东西不能种,说不定啥时候一高兴,种出个百万雄兵。

    沉思过后的毕构说话了:“确实不怎么好打,否则早就直接管辖了,何必建那么多的都护府,你跟小宝受累了。”

    “毕爷爷,您终于说句实话,小宝,给毕爷爷加一个菜,哦,加俩,加一个是骂人呢。”王鹃做出一副被感动的样子,朝厨房喊。

    毕构却又说道:“鹃鹃,可我瞧着,你与小宝去那边,很轻松,不是专门为了种昆布赚钱?”

    “切,小宝想赚钱还用专门去积利州,江南道、淮南道、山南东道、岭南道,哪种不了昆布,我跟小宝当初是觉得有一个重要位置,人口又少的地方不受我大唐控制,心里不舒服。

    您别不相信河北道北部的重要性,我和小宝要是造反,绝对选择在渤海都督府,给小宝百万人口,给我十万精兵,让朝廷集整个大唐的兵员去打,看看能不能打下来。

    夏天来攻,我能打便打,不能打就往北撤,冬天至我必反攻,今年冬天带您过去溜达溜达,让你看看大雪茫茫中的精兵是什么样的。”

    王鹃可是听过爷爷讲的故事,爷爷说,当初爷爷的爷爷就在东北,日本人过来的移民,经常被当地的地主欺负,整个东北三省,拖住了日本不少兵力。

    那还是当初割据的军阀没看清楚形势,采取了消极应对的策略。

    每每想到那时的故事,看过真实的历史资料,王鹃都会扼腕叹息,北大营啊,当初只要反击,可以随时就地组成一个交叉火力网,不用白天有准备,哪怕晚上让人偷袭,也可以爬起来迅速形成火力阵地。

    别说人,就算坦克来了也得陷进去,即便最后还是输,那也能消灭‘老鼻子’有生力量了,那是什么兵?那是‘张’带出来的嫡系,就跟自己家的茁壮护苗队一样。

    谁敢说他能轻易攻进按地形和火力部署完善的,由护苗队防守的阵地?

    毕构哪晓得王鹃想起了‘历史’,见王鹃一脸沉痛,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中带有不信任,使王鹃难过了呢。

    遂说道:“鹃鹃,你那里的兵长啥样?”

    “啥样?没啥样,不就是皇上给的湘军嘛,哦,是江南西道的兵,现在也开始适应气候了。”

    王鹃回复下心绪,比画着说道。

    “我说的是冬天的穿着。”毕构知道陛下给小宝和鹃鹃的兵,之所以给他们不熟悉的兵,就怕他们独大。

    一说起衣服,王鹃笑了:“您去了,一定会吓到您,夏天的时候正常的灰绿色迷彩服,冬天,哼哼冬天下雪后,脚踩白色滑雪板,身穿鸭绒,外罩白色斗篷,头戴雪帽,眼罩雪镜。

    手套分三瓣儿,大拇指一个,食指一个,其他三个手指头和在一起,方便开枪,每个人身上带一个简易医疗包,一扁壶烈酒,一个多功能军用白色的铲子,一包辣肉干。

    毕爷爷,我让大唐随便选将军,冬天下雪以后跟我打,我一万兵,轻松灭他十万,当初我可是参加了三次在那边的演习,那时……我是说我想了很多回怎么打,反正就是很厉害了。”

    王鹃说着说着说顺嘴了,连忙纠正。

    毕构没想太多,考虑着王鹃说的士兵配备,认为在雪地里,一身从上到下全白,应该能有点躲藏作用,至于王鹃说的一万打十万,还不是太相信,这有个前提,就是指挥一万的人不是王鹃,如果换成王鹃的话,在任何地方都有很大的可能赢十万人。

    “鹃鹃你是谦虚了,给你足够开阔的地方,你一万打二十万,老头子我也相信你能赢。”毕构评价道。

    “毕爷爷,您没明白我的意思,就算不是我,让小宝指挥,他也能打赢,您不了解林海雪原的残酷,不适应环境的人,进去能保证自己还能喘气,已经算不错了。”

    王鹃实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东北的气候,尤其是过了辽宁继续往北的环境,冷透骨,风如刀,滴水成冰,哈气结晶。

    李隆基送来的湘军,全是大老爷们儿,第一个冬天,冻哭了多少人?手和脸被风一扫,全是口子,周围发黑,中间口子的地方是鲜红的肉,那还是积利州,也就是大连,比较暖和,挨着海嘛,再往北去试试。

    毕构听王鹃说的邪乎,一时不敢下断定了:“真那么冷?”

    “您冬天去看看,我给您准备好防护的措施,让您感受下北风飘轻雪时的滋味。”王鹃一想到没有任何防护,站在轻雪下的感受,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也只有小贝他们一群没心没肺的孩子,才能一边冻的小手通红,呜呜哭着还要堆雪人。

    毕构还真没体验过那么冷的程度,给自己壮壮胆子,说道:“好,好吧,老头子我这百十来斤的就交给你们了,把我冻死,你们得内疚一辈子。”

    “呦,谁敢把咱的毕爷爷冻死?我第一个不饶了他,毕爷爷,菜来了。”张小宝擎着个大托盘从后面厨房转出来,笑着说道。

    托盘上摆了五个菜,没有汤,因为中间放的是东北杀猪菜,里面有汤水,酸菜、白肉、血肠、粉丝、还有一个砸碎的后腿骨,冒着丝丝热气,旁边还摆了一小碗的蒜酱。

    其他四个菜分别为,荤焖子、蒸扣的葱花肘子、土豆烩茄子、红烧松蘑鸡块,本来张小宝打算炖鸡肉和蘑菇,嫌用的时间太长。

    五个菜,全是典型的东北菜,张小宝其实还打算做的更寒酸点,比如把肘子换成切瓣的咸鸭蛋,把鸡肉蘑菇改成摊鸡蛋葱花饼,荤焖子换素焖子,土豆烩茄子弄成葱花拌茄子,杀猪菜弄个清炖酸菜。

    后来实在不好意思,只好按打算做出送上来。

    王鹃一看菜,马上认出来属于哪一个菜系,还没到冬天,吃东北菜,滋味和感觉并不是那么好,在五个菜上扫了眼,问道:“五个菜?”

    “还有一个辣炒肥肠,烧水准备焯一下肠子,我才能炒,我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我同时开了四个灶,杀猪菜和肘子耽误的工夫多一点,焯肠子的水还没开,我不是怕毕爷爷等急了么。”张小宝解释。

    “好吧,快回去,毕爷爷来一次不容易,就算吃的便饭,也不能太寒酸了,毕爷爷不好意思啊,小宝的手实在不够快。”

    王鹃把张小宝赶回去,向毕构谦虚道。

    毕构没动筷子,等旁边温着的酒,同时也等张小宝把最后一个菜最好了,然后一起吃。

    听过王鹃的话,他对自己的管家说道:“看到没?菜做慢了,回府以后,告诉厨子们,就刚才那点时间,不用他们做五个,做出来面前的随意四个菜,我算他们尽职,别学小宝,做个菜还要耽误工夫。”

    “老爷,真那么干,咱府上就没厨子了,老爷,小的懂了,怪不得您说陛下愿意吃张节度使做的菜,同时管着四个灶,手得快成什么程度?除了动勺子,还得拿刀切吧?说实话,小的要是有钱,请张节度使做菜,光是看他的刀功,小的就愿意拿一百贯。”

    管家被深深震撼了,说话的工夫,那边五个菜出来了,刀不得跟飞一样?

    毕构嘿嘿一笑,说道:“一百贯?小宝那么不值钱?你知道他做一道菜的时候,他的买卖赚多少钱了不?那话儿怎么说来着?哦,是分分钟,几万贯上下,当小宝做的菜谁都能吃?坐吧,下次再吃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谢老爷。”管家连忙找了一个最下首的位置端坐,能吃一口张小宝做的菜,先甭管味道如何,只凭人家的身份,说出去也涨脸啊。

    管家刚刚坐下,烫着的酒香也将将升起,张小宝从后面又回来了,手上端一盘子。

    “毕爷爷,您可别这么说,一个菜而已,谁做不是做,小贝可以在老柳树村跟其他伙伴一同做娃娃,我难道不能与百姓做几道菜?身份的轻重,与矜持无关,吃我做的东西不难,昨天我还站大街上烤了六十多斤肉的肉串,一文钱也没要到。”

    “你好意思说,我帮你穿肉串,手都穿肿了,你能管着一丈长的烤架,你烤大串儿,一斤肉二十个串儿,你一次烤七八斤,我带着六个丫鬟,累成啥样?”

    王鹃抱怨起来,还把手张开让毕构看。

    “下次咱们先穿好,然后再去烤,夫人,你们发现他们吃的香吗?”张小宝赧然。

    “我吃着也香,有股便宜味,不要钱的。”王鹃道。

    张小宝点头:“这正说明了百姓生活不易,有钱的人,谁会占这点便宜,一个人只能吃一串,还要排队,容易么?”

    “小宝,倒酒,明天中午我也吃肉串,你找个地方,一边陪我钓鱼,一边烤。”毕构还没动筷子,主人连酒都没端,怎么吃菜?

    张小宝依言把酒斟上,端起来,跟毕构说声祝福的话,又给毕构布了一筷子的菜,毕构这才开吃。

    翌日一早,毕构叫上张小宝,让其找个地方钓鱼,还带着昨天晚上让人穿好的肉串,准备中午吃。

    看肉串的颜色,毕构纳闷地朝张小宝问道:“没有羊肉和牛肉?”

    “羊肉还没送来,牛有,但不敢吃,百姓眼睁睁等着补偿呢,您想吃牛肉?”张小宝解释着。

    “不想,我可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除了运牛羊和家禽过来,还得给百姓送饲料,也真不容易。”毕构只是一问,吃什么他来到这里基本上就听张小宝的,他相信小宝会调整他的饮食。

    张小宝扛着渔具,向一处水泡子的方向进发,那里应该能在大水冲击的时候窝点鱼。

    听毕构问,答道:“不用给准备饲料,田冲了,里面的东西人不能吃,牲畜吃着无妨,我只要把猪牛羊,还有鸡鸭鹅交到百姓手里,百姓就是趟着泥,也会收集到足够的食物给牲畜和家禽吃。

    我是知道啊,有了牲畜,百姓甚至宁愿自己省着点,也要把它们喂饱了,很多百姓以前买不起牛羊,就买猪,也就是豕,上面加个盖,这就是家了,有豕才有家。

    我要是不代表朝廷赔偿他们,这一冬他们都过不安稳,尤其是养牛的人家,他们基本上把牛当成孩子来养,所以我不敢杀牛。

    过几天,我会找当地的劳力干活,给工钱,其他不能出劳力的老人和女人,他们自己会想办法在大水中收集牲畜和家禽的食物,今年给他们一点希望,明年秋天就是丰收,该交的租赋,一文也不会少,所以……。”

    “所以无能的官员就趁早‘滚蛋’是吧?”毕构接过话。

    “还是毕爷爷懂生活,佩服。”张小宝捧了一句。

    “然后你们蒹葭书院的人来当官就无人能挡了,对吧?”

    “挡不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书院的人来了,治理不好地方,我会剥他们的皮,这话,科举之前我就跟他们说,既然承认自己为蒹葭,那么当不了伊人就别现眼,庸者溜溜滚一旁,能吏艳艳水中央。”

    张小宝非常不客气地说道。

    “好啦,东西送来了,其实皇上平时吃的也就是这些,一会儿中午的时候,我让人给大家做啊,味道还可以。”

    在张小宝前往钓鱼地方的时候,小贝在老柳树村跟一帮孩子介绍食材,打算中午的时候做给孩子们吃。

    更多到,地址

第五百四十九章 朝阳招牌垂钓难

    小贝的食材并不是从长安让人送至,时间上不够,也不是洛阳拿的,同样耽误工夫,是小贝从陕州抽调而来,陕州紧挨着虢州,虢州也就是弘农的州府bei精ai(请记住我的

    比起弘农有条河进黄河,陕州位于黄河边上,水云间与碧海银沙酒楼相向而立,里面的食材丝毫不缺,就算还要给弘农提供粮食,也用不上酒楼的高档食材

    小贝的电台一个命令发过去,昨天下午陕州两个酒楼便派人用最快的度往老柳树村送,今天一早食材到达,还跟来几个骑马颠得头重脚轻的二厨,掌勺没来,还要坐镇酒楼

    小孩子们不清楚食材得来不易,几乎抽空了两个酒楼的储备,两个酒楼还要从别的地方申请调拨,小孩子们只知道小贝很讲义气,说请吃饭,马上就能吃上

    “先让师傅们去休息,人多,晚上才能吃到,中午对付一顿”小海见妹妹想要中午安排孩子们吃,出声拦阻

    “对,一路赶来很累,先休息,中午我们自己对付对付”小贝连忙招呼人手安排,还拍拍一个大肚子副厨的肚子:“你平时一定没少偷吃”

    “小贝小娘子圣明”这副厨很痛快地承认,谁当厨子的不偷吃菜?师傅教徒弟的时候,还会专门留出一份菜给徒弟品尝

    小贝露出一副我很厉害的表情转身又去帮忙搬货,有的货是鲜活的,比如特殊喂养的小猪,饲养的毒素含量低的河豚,秋天正肥的螃蟹,还有用来熬制汤的榛鸡,也就是‘飞龙’,从渤海都督府运来

    小孩子们也凑上前看,见过的很少,大部分认不出来为何物,有孩子就询问小贝:“小贝妹妹,缩成一团的是啥?”

    “我看看啊,它叫蛰头,海蛰的脑袋,干了,去年的,要不就是前年,今年出的海蛰头口感不好”

    小贝没少吃好东西,所以一眼认出来

    “小贝妹妹,这个,这个又是什么?”另一个孩子也问

    小贝凑过去看:“我说请你们吃的鲍鱼,不好办啦,看大小,应该是六头鲍,才二十只,其他的才是十头以上的鲍鱼,咋分?”

    “小贝,鲍鱼上面为啥要割口子?”

    “方便晒,我说的六头鲍是指晒干以后一斤称六只的鲍鱼,鲜鲍一斤六只不值钱”

    “小贝,那一大块一大块的是牛肉不?”

    “我瞧瞧,哦,是狍子肉,用来炖榛蘑,榛蘑已经腌制好了,还有旁边那个就是鱼翅了,鱼上面的鳍,我不认识是什么鲨鱼的翅,反正不是天九翅”

    “小贝,还有肚子红红的蛤蟆?”

    “哥哥管它叫林蛙,最好吃的是蛤蟆油,估计会红焖,要么是清蒸淋汁,炒的味道不好”

    “螃蟹真大,听人说太湖的螃蟹好吃,是那里的吗?”

    “不是,太湖的螃蟹在旁边的一排木盆中,数量少,你看的是大海蟹,不值钱,我家养的,本来我想调醉蟹过来,可酒楼的醉蟹太少,晚上吃的时候先喝一小碗姜汤,哥哥不愿意让我们小孩子吃太多螃蟹”

    “小贝小贝,我认识这个,这叫昆布,村正爷爷买过,很贵,用来做药方子”

    “以后不贵了,咱村子赚了钱,我去积利州买,养殖的成本还有运输的成本钱,但是你们不准拿出来卖哦,只能自己吃”

    小贝让人围着问个不停,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被问住,每一样都能说出来,甚至说上几种做法,想是平时没少吃

    小孩子们看向小贝的眼神加崇拜

    “小贝妹妹,当今的皇上吃的真是这些?”一个孩长安的方向,不确定地问道

    小贝使劲点两下头:“真的,不一样的是,做的人不是我调来的二厨,有宫中的御厨”

    “那皇上一定是吃的最好的,对?”

    “不对,吃的最好的是我,御厨房的菜品没有我家酒楼多,我主要是有个好哥哥,皇上伯伯想吃哥哥做的菜,得找哥哥过去,我天天跟哥哥在一起,哥哥变着法地给我们做好东西吃

    每隔上几天,哥哥便会拿出来一种的菜,先给我们吃,我们吃好了再送到宫中和酒楼,还有很多费钱的零食,哥哥不给皇上伯伯知道”

    小贝骄傲地说道

    小孩子们满眼羡慕,有一个有本事又宠自己的哥哥真好

    在小贝显示自己本事,小孩子们期待着晚上能吃到美味东西的时候,老柳树村的那座铁索桥对面桥头出现了一众人

    比起先前日本人渡边十一郎直接过桥的张扬来讲,对方一众人显得非常老实,不仅仅有人,还有套着马或驴的车

    队伍停在那边,从人群中走出个身穿锦缎的圆脸的人,不敢直接过桥,站在桥头吆喝

    “对面可是张小贝张大人的行在?弘农县的孩子都在?”

    “什么人?”守在这方的护卫端枪喝问

    “大、大唐人,别开枪”对面传来的声音明显带着惧怕

    “身份”护卫不为所动,继续问

    “陕州,州城,临河街,雨氏青苗商行大当家,雨易求”对面立即回话

    “干什么来了?”护卫再问

    “送黄瓜、蒜苗还有菠菜与小白菜,加上一批文墨用品”对面有问必答

    “你自己过来”护卫依旧警惕

    “好,好的”对面的人自己一人往桥这方走,一阵风吹来,加上他自己胖,桥晃了晃,吓得他蹲下去,用手扶着桥板,给人一种风雨飘摇的感觉

    好不容易,自称为雨易求的才爬过桥,手搭在桥这边的桥墩子上使劲喘气,脸吓得煞白

    守在桥头的护卫靠过去一个,声音不再像刚才那般严厉,道:“要先搜身”

    “明白,明白,搜,我都懂,咱小贝金贵着呢,来不得丝毫马虎,真有人要对小贝不利,我第一个不答应”雨易求很好说话,抬起胳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被搜身,说完话,主动张开嘴,让人检查口中是否有东西

    护卫搜查的很认真,从雨易求的腰间布搭里翻出一叠纸,打开仔细看,是雨易求所在的雨氏青苗商行的文副本,上面还盖着陕州的州府印,看样子买卖做的不小,否则一般的只盖县印

    “兄弟,还有,夹在倒数第二张纸跟第三张中间”雨易求不忘了提醒

    护卫依言翻过去,里面是一张油彩印的硬纸,图案为一个初升的太阳,从两朵白云间照耀下来,下面是一片田地,田地中种着稻苗,每个稻苗上长了一个小脸,侧对光线看,有三种不停变幻颜色的光印,上有二字‘朝阳’

    还有一个雨易求的画像,画的很逼真,在右下角跟着一个钢印落在那里

    “雨东家稍待,我去禀报小贝小娘子”护卫的态度变了,说话的语气不那么生硬,脸上似乎还带了点笑容

    “好说好说,我不急,菜捂的严实,天也不冷,冻不坏”雨易求见护卫态度变了,感到莫大的荣幸

    护卫来到小贝身前的时候,小贝和一帮孩子已经停止说话,正在朝桥的地方看

    “谁?”等护卫到近前,小贝好奇地问道

    “陕州,州城,临河街,雨氏青苗商行的东家,雨易求,说带了青菜过来,还有一批文具,除了州府文印,还有一张参加‘朝阳行动’的彩帖,已验过,真的”

    护卫没说废话,简明地汇报

    小贝很惊讶:“那让他过来,哦,先别过来,先发电给陕州,核实一下,既然是朝阳行动的商家,一会儿我要近距离跟他说说话”

    “是”护卫领命而去,到桥头,开始跟雨易求说闲话,却不让他过来,另有人发电给陕州询问

    陕州反应度很快,回消息确认,还描述了一下雨易求的长相

    “好了,过去,手脚尽量不要多动,否则……”护卫让开路,对雨易求警告

    “我懂,我懂,否则引起误会,就地格杀,谢谢,谢谢,这下值了,终于能亲眼看一下小贝的样子了”雨易求胖胖的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补充道

    所谓的近距离,跟渡边十一郎就不同了,没有那十步距离的限制,也不必下跪,小贝不曾换官服

    雨易求一直走到小贝的近前,停在两步远的距离上,把手老实地背在身后,笑的甜了,一个大老爷们,笑成这样也不容易

    小贝也跟着笑,只是比雨易求笑的好看:“雨东家好,朝阳行动的商家是?”

    “是是,小贝,你真好看,我孙女今年一岁了,以后有你一半好看,我也知足了,我送来不少青菜,听说这边的孩子们多,可不能缺了青菜,全用棉被盖着,一根蒜苗也吹不坏,你让人去验验,看有没有毒”

    雨易求腆着肚子,笑呵呵地说着

    小贝也笑着点头,突然问道:“你能跟我说说,你咋知道我在这里?”

    周围的孩子纷纷点头,赞成小贝问的话

    雨易求向后退了一步,因为小贝的话里带有怀疑,他得避嫌

    “我常去碧海银沙,跟三楼的伙计小凡熟,昨天下午,碧海银沙突然调集不少东西要离开,还有对面的水云间,那全是你家的买卖

    我正好在吃饭,我就纳闷呀,怎么了?我跟我请的客商随便找个理由,我出来了,我问小凡,他说你在附近,要食材做饭,还有不少弘农的孩子

    弘农的事情我清楚,我陕州的官员被抓起来一半,弘农的朝阳行动商家,一定损失惨重,补不齐东西,我就想啊,陕州的孩子是孩子,弘农的孩子也是孩子,是?

    秋天,家中余钱还有很多,加上蔬菜下来的多,商行的青菜也卖不出太好的价钱,算是淡季,上次你哥哥弄出来的蒜苗,我赚了很多,现在已经成招牌了

    我就寻思,反正家中的青菜多,也送点,跟小凡一说,家中青菜一起给你们送过去,结果小凡不同意,说怕我在里面下毒

    我冤呀,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给你下毒,我就算是下毒了,你们还验不出来?谁不知道你家技术最好,对?

    我看小凡不容易,得,我自己送,我换了我弟弟去答对客商,我回家收拾收拾就组成了一个队伍,跟在你家的队伍一起来

    结果过州中的八宝斋的时候,我想跟老陈说说,一块作个伴儿,他家也是参与了朝阳行动,你猜怎么着,老陈病了,在医馆里挂吊瓶呢

    我一想,不行,不能强拖着他来,万一死在半路咋整,我安慰他两句,想走,他把我拦下了,让我找他儿子,拿一批文具过来,正好给孩子们学习用

    这不,我耽误点工夫,比你们的队伍走慢了,现在才到,我是第一波,老陈那张嘴我知道,碎,没把门的,估计这阵子,其他人全知道了,后面送别的东西的人也会陆续赶到

    就这么回事儿,我亲自过来,是想问问孩子们想吃什么青菜,我家中多呢,回头再让人往村里送,淡季嘛,淡季东西便宜,没几个钱儿,孩子们吃好了,我也就给自己家积德了”

    雨易求罗罗嗦嗦地说了一大堆,意思却表达清楚了,也忘了刚才护卫的话,说话的时候手舞足蹈地比画,随着他的动作,那一身肥肉来回颤,还挺有韵律

    他的笑容还是那样献媚,小贝的笑容却变了,变得加真诚和甜蜜,歪着脑袋听他说完,问道:“雨伯伯,你怎么不趁着白菜下来的多,多做点酸菜啊?还有蒜苗,冬天无论如何长的都慢,你可以做成罐头”

    “我也想,去年做一次酸菜,总烂,罐头我不会,罐头的技术不是谁都能学,哎呀,说起这个我就后悔,当初以为不赚钱,就没参与,结果技术人家谁也不说

    没事,冬天我家青菜卖的就好了,我包了一大片地,专门弄大棚,现在大棚的成本低,我多种黄瓜和菠菜,冬天能卖很多钱”

    雨易求懊悔的神色一现便隐,看样子是个开朗的人,不然也不会心宽体胖

    “那你赚太多钱了之后干啥?”小贝其实一直也想不明白钱有很多很多之后能做什么,对于自己家里的钱她就很迷茫,她花掉的一百多万贯到是不迷茫,有点悲伤,还有点甜蜜

    但换成一亿贯她就不会花了,她只知道有钱很重要,具体怎么重要不明白,给她一千万贯,她觉得可以办所有的事情

    雨易求摸摸自己的肚子,呵呵呵呵笑起来:“有钱了以后我就去别的地方开店,赚多的钱,然后参与多地方的朝阳行动,我除了一个一岁的孙女,还有个没满月的孙子,大孙子,长孙

    多赚了以后留给他们,我孙女和孙子再大点,去学堂,那里面的夫子不得对他们好啊,就算他们笨,也要好好教,让他们不挨欺负,旁人一说起他们,得这个”

    雨易求竖了竖大拇指

    “就像小贝你一样,你到的地方,谁敢低看一眼?你是好孩子,但你的身份跟你自己无关,是你哥哥姐姐拼出来的,我现在就给自己的晚辈去拼”

    小贝点头认同,她还是很讲理的,说道:“雨伯伯,你的钱赚的干净,还愿意拿出来帮助别人,你是个好人”

    “说实话,我不是想赚干净钱,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有点子骗人,但我怕你哥,我家买卖大,真要去骗人,动静也不会小,很容易被你哥盯上

    官员怕你,是因为你们九个孩子理直气壮,其实官员怕的是你哥哥跟你姐姐,行商的人比官员怕你哥哥,官员被你们找出毛病,还有个讲理的去处,行商的人触犯到你哥的底线,倾家荡产都是轻的

    跟你说你可能不懂,你哥要是说让我商行把所有的青菜捐出来,你哥今天巳时一刻说的,三刻传到我耳朵中,我必须在两刻钟内给你哥一个肯定的回复,我不敢拖延到午时

    你家医学院在民间有句话,叫‘阎王叫人三死,我说五便五’,商家对你哥还有一句话,‘判官UU小说还阳鬼,小宝册中无魂回’做买卖的人,有希望被你哥记住名字,因为他们行的正,也有人怕让你哥看到,因为他们走的歪”

    雨易求继续发挥他碎嘴子的本事,跟小贝讲大实话

    “那你呢?”小贝嘿嘿一笑,问道

    “我今天敢来,就不怕让你哥记住,我反而希望你哥记得越牢越好”雨易求拍拍那他颤巍巍的胸脯

    小贝也在自己身上比画两下,发现不能颤巍巍,腼腆地说道:“好,我会跟我哥说,有那么一个卖青菜的,他叫雨易求,他人具体好坏我不知道,我只晓得,他至少做出了应该有的样子”

    “谢谢,谢谢,小贝,我一定做好样子,谢谢”雨易求手足无措起来

    “不客气,只要你的青菜中烂菜不多,我就承认你,你知道为什么你的酸菜总烂吗?”小贝眨眨眼睛问道

    雨易求摇头:“不知道,知道就不会烂了”

    “其实很简单嘛,你用来腌酸菜的缸要先拿开水烫过,你选的白菜不能有烂的,你用的盐要拿水煮一煮,然后加盖子凉凉,白菜放进去以后,不要让它们接触到空气,就是露外面

    压缸的石头质地要细密,同样用开水刷一刷,腌酸菜的时候压出了和沫子要及早地舀出来,屋子里不要太热,要是发现有点臭味,那马上换缸,并在里面加点酒

    罐头的制作技术,我现在不清楚,你下次来,我到时告诉你,好啦,你来一趟也不容易,晚上在这吃饭”

    小贝把腌酸菜的秘密告诉给雨易求,并自己做出判断,留雨易求一起吃饭

    雨易求瞪大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使劲地想着刚才小贝像玩笑一样说出的话,他相信小贝绝对不会骗他,罐头的制作技术可以后来得到,腌酸菜的方法不可能错,因为小贝用不着骗他一回

    听小贝邀请他一同吃饭,有些不敢确定地说道:“晚饭就不必了?我自己找个地方也能吃”

    “就这么定了,雨伯伯你先去休息,来人啊,带雨伯伯找个舒服的地方”小贝决定下来

    雨易求离开了,他带来的青菜也运到了柳树村,有人粗略估算过,雨易求带来的青菜,最少五万斤,不提菜多少钱,只说运输的费用就不能小

    还有那个生病的‘老陈’,他的文具也很及时,小贝让人给陕州发电,让那里的医馆对‘老陈’尽心一点,并且免去他的费用,当然,人家‘老陈’不会在乎这点医药费,但小贝必须做出一个态度

    也就是小贝他们经常跟哥哥姐姐在一起,否则哪会懂得如此行事,即便是皇子,他也有时候无法摆正自己的位置

    接下来,正如雨易求说的一样,各种物资,由陕州的商人纷纷送来,各尺码的成衣,肉食,薪炭,器皿,一马车或一驴车地不停送到老柳树村

    每一个商人俱拿出‘朝阳行动’的彩帖,没有彩帖的商人都不好意思过来送东西,因为小贝通过电波给陕州的商人放话了,没有参加朝阳行动的商人,暂时不接收他们的货物,人力有限,无法进行周密的排查作业

    商人们懂,小贝的意思是,以前怕花钱,没有拿出钱来进行朝阳行动的商人,这次也没有资格见小贝,小贝对他们不信任

    一时间让陕州的商人们发现,有一张彩帖,竟然能成为金子招牌,小贝收你的货是给你脸,因为张王两家不缺那点东西,没人逼着你送,但送的商人,小贝都会让人记下

    找到钓鱼的场所,开始挂饵的张小宝还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做的事情,如果知道了,他会感叹,这时代真好,商人们不敢挟政,知道自己的本分

    毕构悠闲如常,顺杆,上饵,甩漂,然后等着有鱼咬钩

    张小宝陪同在侧,脸上同样是淡然的神色,他知道,绝对不能露怯,毕爷爷根本不是来钓鱼,多少次了,打小便开始经历同样的场面,跟毕爷爷钓鱼不容易

    毕爷爷不辞辛劳跑来,岂是钓几条鱼那般简单?斗智斗勇的时候到了

    毕构运气不错,鱼漂挣动,他一甩杆,一条三寸的草鱼上来了

    张小宝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鱼漂动不动,深吸一口气,知道正事来了,笑着说道:“毕爷爷威风不减当年,好手段”

    “呵呵”毕构摘下鱼,放在入水的网兜中,笑着看向张小宝,说道:“小宝,你说,这是什么鱼”

    “来了”张小宝暗道一声,努力猜测毕爷爷要说啥,回话:“草鱼,回头我给您煎了,要不做汤,您说呢?”

    “不急,一条而已”毕构重挂饵,刷的一声甩进水去

    ‘好,我也不急,能咋滴?当我吓大的?’张小宝矜持地笑笑,眼睛在水面和天上乱扫

    前面的浮漂突然一动,张小宝利索的起杆,还是一条草鱼,粗略估计,比毕构的长上半寸,宽则无法判断

    同样摘下来,当到网兜里,调整鱼线,重挂饵,嗖的一下甩进水去

    “小宝,你也是草鱼?”毕构明知故问

    张小宝若无其事状:“是呀,可能此地草鱼多,正常”

    毕构嗒嗒嘴,纳闷,道:“小宝,我看咱爷俩钓的鱼怎么都小啊”

    “有,有吗?我觉得不小啦,草鱼,还指望能多大,水子而已,又不是大河”张小宝心思急转,想规避开来,不顺着话说

    “你的意思是说不小了?”毕构诧异道

    ‘完’,张小宝一听这个问话,登时后悔,跟毕爷爷形容自己同一个词汇,防不胜防啊,果然是人老成精

    “小宝,是,还是不是?”毕构追问一句

    张小宝正用手揪着身边的一棵草,单数为是,双数为否,‘是,不是,是,不是’,揪到最后一片叶子为‘是’,遂回道:“毕爷爷说的有理,还真不小”

    “那小宝依你看,不小的草鱼,是青壮,还是老矣?”毕构没看到被张小宝揪秃了的草,继续问着

    “啊?毕爷爷,我刚才打个恍惚,我意思是说,草鱼还小”张小宝认为自己刚才判断错误,草也做不得准啊,连忙不承认

    “哦,老头子我懂了,最近小宝你太忙了,总是恍惚,你的意思是说,小?是不?”毕构顺着张小宝的话又问

    张小宝摸了摸被揪秃的草,想哭,因为旁边只有一棵草,叶都揪没了,早知道刚才掐断,先揪一半

    点头,认了

    “毕爷爷,你说对了,小,真小”张小宝回答的时候很想换个话题,比如说日本人弄出来的期货,或者是雏形的权证,他相信,自己绝对可以忽悠住毕爷爷,跟玩似的,但现在与那无关,现在是钓鱼

    毕构突然表现出一副沉痛的样子,皱起眉头道:“小宝,你看,你也承认了,钓上来的鱼都小啊”

    “也不是太小,能吃,回去我拿面裹了,用油炸,味道很不错,毕爷爷,您吃过孜然剁椒鱼吗?”

    张小宝努力转变话题

    毕构这时又一次提杆,还是草鱼,只有两寸长,那他也留下了,边上饵,边扭头问:“没,你跟我说说,做那个什么鱼来着,对鱼的大小有没有要求?”

    “没有”张小宝违心地回应

    “好啊,没有就好,我就怕大鱼跟小鱼待遇不同,你说说,鱼要是换成人,按你的做法,是不是老少通吃?”毕构根本没有去做重转移话题的打算,凡是张小宝说的,一概顺着,好象真是来钓鱼,散心一般

    张小宝却如临大敌,他明白能让毕爷爷如此做的唯一解释,那就是自己的话题还在毕爷爷的掌握之内

    使劲喘了两口气儿,张小宝赌博一般地说道:“也不是啊,太老的鱼做出来口感不行”

    “是呀,小宝你一说,让老头子我颇有感慨,鱼老了,做不成你说的那个菜,人老了,也是个麻烦,哎~”

    毕构叹息连连

    张小宝懊悔地把旁边被他揪秃了的草连根拔起,重顺着毕构的话题说道:“毕爷爷,您还年轻”.

    田园大唐第五百四十九章朝阳招牌垂钓难边种田来边建房

第五百五十章 心无田园在远山

    张小宝给回着毕构的话,抖抖钓竿,让漂在水中上下浮动一二,对毕构又说道:“毕爷爷,院不想呆了?不顺心?”

    “想,顺心记住我们的疯-狂”毕构重顺线,把钩扔进水里:“何制是顺心,实在是太顺心了,别处也有院,管事的头头总要忙来忙去,你那院,一旦安置妥当,管事的人便不用费心了,如你家买卖一样,规则定的细,哪怕不会管理的人,照着规矩走,也能管个差不多

    老头子我每天抽空去给上堂大课,日子过的也不错,后来从朝堂下来一群老不死的,多要去上课,旁人的院,有一个老家伙坐镇算了不得,你那蒹葭院可好,人比课多,挤不上去”

    张小宝懂了,毕爷爷是属于找不到事儿做的那种人,闲的闹心了

    遂出主意:“毕爷爷,您看这样成不成,我把其他老头全安排出去,让您有空上课,如今大唐的学堂遍地,院也多了,就是夫子的数不够

    比方说弘农县,小学堂里的教之人,连个举人的身份都不具备,甚至是读了你年,论语只能背下来,能解释其中之一二,转个头,开始给不会识字的孩子上课”

    毕构静静听着张小宝说,心下了然

    现今给小孩子上课的学堂遍布大唐,学堂根本不缺钱,商人好利,却不仅仅好钱,利者,与商人讲,还有趋祸而为顺也,按小宝的话来讲,有好处,他们就敢上

    结果孩子们高兴了,凡是商人多的地方,学堂中孩子吃饭和穿衣乃至用具,那是比着来,你负责五天的饮食,天天给孩子做胖鱼头补身子,换成我,我便顿顿红烧肉,谁比谁善?

    要不是小宝对孩子的饮食有严格规定,估计小娃子们一个个早吃成小胖猪了

    地方上商人有钱,学堂一个赛一个的好,教的人不够了,有那么点学问的人就敢坐堂

    ‘按小宝的意思,打算把其他老头子分到别处的院,这个……’毕构思忖着,暗自否定

    “小宝,那可不成,我们这群老不死的,你不了解,以前在朝堂上斗,不说斗的你死我活,也是快到了刀兵相见的地步,若非给你与鹃鹃个面子,那真是老死不相往来

    朝堂上没斗够,怎办?到了你家的地方,继续斗,下个棋也要争上个天地为尊,你把别人安排出院,谁能愿意?主要是别的院比不上你家的蒹葭院,到别处去,以后便是院之间斗

    明知不及,谁会往必输的路上去?规矩可以学,由你父亲,你跟鹃鹃背后坐镇的底气学不来,周围的优美环境,只要有钱,也能砸出来,但有钱砸不出蒹葭的浩然和风骨

    很多学子为能进蒹葭而荣,眼下蒹葭院中找不到任何一个过来混日子的学子,俱都觉得时间不够用,比,已往时比身份,比花消,如今比的是本事,是学问,谁要说自己有钱,太俗,也没人敢在你家的院中说他自己有钱”

    毕构的话把张小宝说的直不好意思,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家当初给毕爷爷下套的院名声在外,但人要谦虚才行

    当然,他也懂,名校之所以是名校,不仅仅因为学校的占地大,学校的教师好,主要的是底蕴,比如‘西点’,比如‘剑桥’,比如以前在国内受人重视的,由水木湛清华之名的学校

    看样子以后自己家的蒹葭院也会变成蒹葭大学,真延续到千年之后,问天下,谁敢不服?

    想到自得之处,张小宝嘿嘿嘿自己笑起来了

    直到毕构连连呼唤‘小宝,有鱼咬钩了’节贞操手打\张小宝这才大梦方醒

    一看水面,可不是么,鱼咬的还比较紧,挣动着鱼漂起伏不停,连忙一手托钓竿的底,一手较力,眼看一条尺长的鱼被拉出水面

    正当张小宝欲向岸上甩的时候,水中水花四溅,一道黑影飞蹿而已,直奔那尺长的鱼而去

    毕构被吓一条,眼睛瞬间瞪大,还没看清楚水中飞出来的是何物,视线便被张小宝挡住

    张小宝一腿前一腿后,半蹲在毕构的身前,左手一刃朝外,反握的黑色匕首,右手一把灰色的左轮手枪,架于左小臂之上

    再看其他跟在周围的护卫,或蹲或卧,长枪短枪,指向八方

    伴随着一声落水的动静,还有水面水出现,张小宝这才站起身,把枪放回腿上的枪套里,回头笑着跟毕构说:“呵呵,毕爷爷,虚惊一场,居然是条大黑鱼,把您吓到了?”

    “你把我吓到了,鱼我丝毫没看见”毕构气呼呼地说道,又看看自己带来的护卫还茫然不知所以,心火盛

    教训道:“看看,都看看,指望你们保护,要是与小宝一样的队伍来场遭遇战,老头子我定会死不瞑目,倒也痛快是?眨巴眼的工夫,便跟美丽的世界说再见了”

    管家常诚面现赧色,凑到近前,小声说道:“老爷,小的已经让护卫头头好好管管,平时他们其实还好,世上也没有几支队伍能像张节度使的护卫一样,是不?”

    “行了行了,以前小宝的护苗队刚出来时,我的护卫略胜一筹,后来到舒州,我的护卫略逊一筹,现在……现在不提也罢”毕构兴致索然地摆摆手

    说话间,张小宝开始脱衣服,脱的只剩一条短裤,手上拿着那把匕首,对毕构说道:“毕爷爷别急,我下去把它抓上来,约莫有四尺长,成精了,您也别说您的护卫,他们那叫以不变应万变就到叶子?”

    张小宝话音一落,在空中划出道优美的弧线痕迹,扑通声中扎进水里

    毕构撇撇嘴:“屁的不变应万变,再不练练,到时就成了,至死不变,给我把网准备好,打下手的活还指望人家精锐来做?”

    毕构后半句对自己的护卫喊,直接把护卫归在打下手的身份上,也算是明白,为何皇上直接让小贝他们过来,而小宝和鹃鹃不反对

    小贝九个孩子的护卫,比起周围小宝的护卫,应是只强不弱

    毕构还真猜对了,小贝当初身边被渡边十一郎看见的两个快枪手,连张小宝和王鹃自己都没有,只训练出两个合格的人,全给小贝他们带上了

    毕构护卫左右拉网,打算接应张小宝的时候,水面上水花开始翻腾,隐有暗红之色展转在水花之中

    过了一会儿,翻腾停止,吐出两口带血的水,朝岸上招手,胳膊肘的位置弯曲着,推着一个东西朝岸边游来,等水浅了,黑鱼的身形显露出来

    张小宝往水中一扔,不再去管,甩着左胳膊走上岸,骂道:“想咬我?牙我给它掰下来,把脸给我撞的,里面垫破皮了,呸”

    又一口带血的唾沫被张小宝吐出来,看样子果然被牙垫破了

    毕构见张小宝受伤,脸色沉下来:“没本事就别下去逞能,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一样”

    “没逞能,我想抓条活的,不然哪能被它碰破,莫说是黑鱼,小点的鲨鱼看看敢不敢说吃定我了,可惜了,想吃鲜的是不成了,拉回去我给您做个半鲜的生鱼片”

    张小宝显得很遗憾,最终他还是把黑鱼给扎死了

    负责抬鱼的人看到了,黑鱼的眼睛明显不是匕首扎的,只剩下两个深凹,眼珠子没了,估计是张小宝用手指头插的,黑鱼的头上有几道伤口,身子还微微动一小,却根本活不过来了

    毕构见张小宝无大碍,指指旁边的凳子:“鱼让人送会去用冰镇上,咱爷俩接着钓,方才说到哪了?”

    天还不算太冷,又是快近中午的时刻,张小宝也不套衣服了,就那么穿个裤头坐下来,回道:“说到院了,说我的院好”

    “没问你后面的,之前”毕构提醒着

    “之前?之前您说老头多,抢着上课,您没课可上”

    “再之前”

    “没了”

    “再之前,我问你是不是鱼年岁大了,连菜都做不成了,有这回事儿?”毕构自己说了出来

    张小宝作回忆状,似乎那段时光流逝的太快,在毕构快不耐烦的时候,终于面露恍然着色,道:

    “对,毕爷爷还是您记性好,有这儿事,那也要看是什么鱼,比如刚才抓的黑鱼尺来长,年岁绝对不小,吃起来味道好”

    “人若是老了呢?难道只能混吃等死?”毕构叹息着说道

    “哦~”张小宝清楚了,毕爷爷原来是患了退休后遗症,以前是跟着自己跑,后来自己去北方了,不能带着老头,时间长了,老头没事儿做了

    当官当久的人又不比平常的老人,可以带带孙子什么的,总想做做符合自己当官时身份的事情,三水县的水云间虽好,却不是他们常年能呆住的地方

    “爷爷们都这样想?”张小宝重拿过一根钓竿,手在脸上一下一下点着,边笨拙地单手组装边问

    “都这么想”毕构神态消沉

    “简单啊,您要是想找个事儿干,一个电报过来,或者让人用电台发个信号,我就给您出主意了,何必亲自过来钓鱼”

    张小宝一拍大腿,埋怨地说道

    毕构眼睛一瞪:“不过来,你还以为老头子我连路也走不了呢,说,什么差事,有没有工钱可拿?”

    “有,太有了,拿的钱还不少,他们会主动给您,咱大唐旅游业如今正隆,光是我家的地方便不少,您去溜达,带一帮老头子们去,到个地方您就夸,比如水好了,山美了

    想活动活动胳膊,写幅联子,或者作作诗,光是润笔钱,也要比其他人多上十倍,吃喝玩乐,一文钱不让您掏,过段日子,咱旅游业在日本打开局面,还有罗,您不怕风浪大,也过去转转”

    张小宝根本不用多想,眼珠子转转,主意涌泉一样往外冒

    毕构顾不得自己的钓竿,觉得在水边,秋寒重,比起张小宝认为暖和,截然相反,从怀中摸出来个扁的玻璃瓶子,晃晃里面的葡萄酒,拧开盖子喝上那么两口,长长地呼出口气,说道:

    “悔了,早知应该带上姓姚的一起来,老头子我年岁太大,耍心眼子耍不过你们年轻人”

    “毕爷爷,看您说的,您过来让我给您出主意,我主意出了,咋还说我耍心眼?您太让我伤心了”张小宝把钓竿往架子上一放,招手时有人拿过来‘净’好的水,他开始擦身子,一会儿好换干爽的裤头

    毕构才不信张小宝的话:“不伤心你哪来那么多的心眼?你刚才回忆的时间太长了,手还在脸上点了几下”

    “有吗?哦,黑鱼撞的,疼,点一点活血,跟生病了拔火罐和刮痧一样的道理,冰片,冰片,快给我拿冰片,毕爷爷一说,脸疼”

    张小宝‘哗哗’地往身上泼水,叫唤着让人给他找冰片

    毕构回了张小宝一个,信你才怪了的眼神,问道:“说说,除了去游玩,还有有何目的”

    “毕爷爷慧眼如炬,话说来就长了”

    “长话短说”

    “好,其实,大唐不是所有地方都适合办旅游业,您一直夸我聪明,我总不会闲的没事儿干,让人浪费钱财去投资

    一个是旅游业,对道路有要求,咱修路不是太贵,又不全修水泥路,有钱人过去说出钱,跟当地的百姓一说,有闲暇的百姓会主动去修路,你负责炸石头的火药钱,管个饭,百姓愿意把自己家前面的路修好

    人民的力量,哦,是百姓力量是强大滴,他们会很快修出一条价钱少,又走着方便的路,朝廷再拿出钱来,把主路修修,所有的道路就会连通”

    张小宝伸出一个手指头,解释他发展旅游的初衷

    “其二呢?”毕构觉得又回到了县城衙门中的时候,开始问起来

    “其二,我大唐有许多特产,还有矿产,我让人绘制地图的时候,已经探察过了,随着技术的发展,探察的手段多,以前没被发现的资源,开了旅游业之后,投钱的商人会重视

    我们记下来,但不开采,能从外掠夺的,一定要掠夺,给子孙后代留下点家产,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会出现一个资源利用的爆发期,我大唐要鼓励对外掠夺”

    张小宝洗的差不多了,在那里站着等着风干,又伸出根手指

    毕构闭上眼睛沉思,过一会儿,张小宝开始换裤头了,睁开眼睛说道:“对,但跟我们去旅游有什么关系?帮你记资源的位置?”

    “差不多,你们旅游的时候带上专业人士,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小贝是大唐巡查使,但她不可能放下学业真的去巡查地方

    地方上我家的产业也不是万能的,你们旅游的时候,顺便帮着看看,我不相信你们能被贿赂,您刚才说了,你们一直在斗争,谁拿了好处,帮忙说话,他也丢不起那张老脸不是?”

    张小宝又伸出一个指头

    毕构听了点头,朝张小宝示意,让他到近前

    张小宝刚刚穿好衣服,睁着眼睛凑过来

    毕构抓起张小宝的手,把十个手指头全掰开,说道:“别等我一条条问,自己说,一直说到第十个指头”

    “哪有那许多?”张小宝不干了

    “再说脚指头也算上”毕构不放

    田园大唐第五百五十章心无田园在远山边种田来边建房H~

第五百五十一章 朝堂之上莫言钱

    毕构纠缠着张小宝,让张小宝把所有的打算都说出来

    张小宝则是咬定青山不放松,被问急了,就敷衍几句,比如说其目的还有让一群老人,在游玩的时候,发现当地的特产,带回来交给自己,自己琢磨着能不能种植,尤其是珍贵的药材

    此等小事根本不值得张小宝去管

    至于还有没有大事,当然有了,但张小宝不想全跟毕构说,否则出去旅游,心中记挂的事情太多,老人们会玩不痛快

    只有等到需要的时候,张小宝才会让人传信给老人们,让他们帮忙办一下

    毕构见实在问不出来,只好暂时放弃,又继续钓鱼,今天他跟草鱼对上了,连续又钓了几条草鱼,终于是兴致耗尽,说水中的其他鱼全让黑鱼吃了,跟张小宝一同向回走

    张小宝陪着毕构往衙门赶,顺便让人拉网捕鱼,倒是打上来不少鱼,各种淡水鱼加在一起能有三百来斤,拿回去,算是护卫们中午的加菜

    其实不只张小宝吃鱼,弘农还专门组成了一个网鱼的队伍,大水一冲,很多鱼直接随水流进到田中,等水一退,再想出来会难上加难

    水深的地方直接用网,水浅的地方,人挽起裤腿,手拿钩子下去刨,在其他地方张小宝调集的食物还没过来之前,把鱼熬成汤,让干力气活的人就着馒头,或者饭吃

    毕构匆匆来了,得到一个答复,却不能马上又匆匆回去,在衙门中找个管账的活,也发挥点余热,白天抽出一个来时辰,到退了水的街道上溜溜腿儿,瞧瞧工地的热闹场面

    每次见到卖力气干活的百姓,先要感慨一番,其家俱破者,其人失亲者,没见一个抱怨过,全是努力地做事

    越是如是,毕构看向立在南门外的严正就越咬牙,恨不能用刀,一下下把严正的肉片下来,然后煮着吃,可又知道,那会便宜严正

    “小贝真聪明,是个好孩子”又一日,毕构来到南门外,看着被牢牢绑住,经受风吹日晒,发乱如麻,皮裂似败革,双目无神,嘴瘪瘪的严正,心中十分解气

    夸一句小贝,是因为小贝当初一见严正先让人抓起来,然后敲掉牙,并说出了不让其痛快死去的话

    小贝当时如不懂事,一句话让人把严正杀掉,那也太便宜他了

    严正被立在南门后,一直没近距离看过毕构,此时见身边又多一人,还站着不走,以为又是一个过来骂的,费力地扭头去瞧,或许能博得点同情,给家人留条活路

    见是一老者,华发满头,霜髯飘飘,背负双手,昂然而立,知道不是个寻常人,用沙哑的,低得快让人听不到的声音,说道:“一人罪,一人受,家人俱不知”

    毕构见对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叹息一声,道:“严正,可还记得老夫?”

    “你……你是……?”严正使劲地睁睁眼睛,打量起身边的人,突然惊觉:“你,你是户部尚,太子詹事,毕构,毕……隆择,一人事……一人当”

    “是前,前户部尚,还当过河南尹,老夫当河南尹的时候,没遇到过弘农般的事情,老夫自认不是个好人,却也比不上你心狠,你的罪,莫与老夫说,老夫不管”

    毕构本大算使劲骂两句,又突然没有了那个心情

    “可……保我……幼子幼女?来生……”

    “甭与我提来生,我只问今世,老夫一农耕之人,保不了谁,不用说你的孩子,换成谁他也不敢保,陛下亲点张小贝九人到此,何人敢插手?

    陛下的问诏已发往日本,陛下的罪己诏,不日便会出来,日本敢不放你家人回来,王鹃就敢集我大唐精锐,炮舰配合之下强攻日本,哪怕生灵涂炭,哪管血染山河

    不过,或许张小宝会心软,能变通一二,但你要先活着,像现在一般活着,否则你死,张小宝会让你家人替代你受罪,该吃吃,该睡睡,别让人用强”

    毕构恐吓了一番,又以严正家人做胁,背着双手,晃荡地走远了

    身后的严正,昏暗的眼眸中又出现了一丝希冀,嚷嚷道:“我要喝粥,喝粥,我要活着”

    毕构还真不清楚,火车上的时候,张小宝和王鹃就商量好对策,给别人做个样子,溺死严正的家人,其实会把他们带走,带远远的,带出大唐

    张小宝实在舍不得杀严正的女儿,又怕不灭门,威慑力不够

    毕构是怕严正心神跟不上,死掉,那样无法给别人看,需要他活着,让以后每一个到地方任职的官员看看

    衙门中的张小宝刚刚整理好案册,此次事情涉及到的河南道官员,由上到下,共六百一十三人,上至三品,下至从九品,罪有轻重,刑有生死,但必须全押到长安,有的已经在路上了,有的离近的,暂关押起来

    “会下去一大批人,哪怕罪再轻,李隆基他发罪己诏之后,也不能继续呆在官位上,我打算在重要位置上,安置蒹葭院考上的人,得怎么跟李隆基说才好”

    张小宝把名单放在桌子上,犯起愁来

    王鹃用手在名册上摸摸,摇着头:“六百多人啊,触目惊心,实在是触目惊心”

    “行,行,你可别说触目惊心,河南道不是河南省,还有其他地方,比如山东,才六百多人,整个河南道,大小官员加起来,不下万余,我很欣慰,比例不大,我还敢抓

    我最怕的是没有一个好官,让我为选择抓谁不抓谁而苦恼,当然,遇到国际诈骗犯是一定要抓滴,谁让他有钱,还没上面的根基,有也不怕,上面可以摘清嘛

    可我这回就是不抓日本人,抓他们,显得我太无能,收拾他们我还用抓?我可以因看日本不顺眼,配合你强攻,却绝不承认自己没本事,对找不出过错的小人物直接动手,我泱泱大唐,出手必要灭人国,而不是闲的无聊打嘴仗”

    张小宝满脸不屑之色,像夫子般摇头晃脑

    “做饭去,昨天小贝让人从老柳树村送来不少柳蘑,我要吃柳蘑炖鸡块”王鹃一听张小宝要往别的方面说,连忙让其去做菜

    临着张小宝往后厨房走的时候,还跟了一句:“国家不好你怨谁?匹夫有责,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娇;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娇”

    “我说说而已,我又没变,我骗来的钱咋花的你不知道啊,有的官员还不如我个骗子,先变了

    还柳蘑炖鸡块?小贝都说不出这么傻的话,柳蘑把鸡块炖了,榛蘑和松蘑炖啥?这是真正柳树上长的蘑菇,老柳树村的小孩子送给小贝他们的,平均几棵老柳树才能生一个蘑菇,我就给炖了?

    等着,我今天做麻辣烫,人说,柳条翩翩三千枝,柳蘑要用涮来吃,炖菜吃的是老汤味,涮菜是鲜,吃柳蘑吃的就是个鲜,就是个嫩,不信的话,你涮涮松蘑,也就是红蘑来吃,看看是什么口感,什么味道

    哪里还是唐朝?我一个大男人的,满腹才华,居然让人当厨子来使唤,人心不古,当真是人心不古”

    张小宝摇头晃脑地推门去了,留下王鹃坐在那里偷笑,笑过,又看看后厨房的位置,甜蜜地喃喃道:“就欺负你,还满腹才华,我看就是一肚子坏水,别说是大唐,就算跑到原始社会你也得给我做饭,赖上你了,哼”

    中午说是吃麻辣烫,那必然要吃的,只是张小宝没傻到自己把串全穿了的程度,找来几个帮手穿串,他自己调麻辣烫的汤

    各种可以当成中药的东西被他当调料炒,又让人榨花椒油,不是用油来炸花椒,是把花椒像榨豆油一样榨出油

    再用羊骨头熬汤,熬好了拿鸡肉茸吊汤,另一口锅熬鲫鱼汤,再吊,然后合在一起,好用来作为麻辣烫的涮汤,像那种用清水加调料煮出来的底汤,张小宝不屑去弄

    忙忙碌碌的,张小宝把麻辣烫的汤料弄好了,毕构也正好回来,一进门先吸鼻子,赞道:“香,我昨天好不容易钓来的小鲫鱼不会给做了?我打算在木盆里养大了吃”

    “毕爷爷,您说的鲫鱼,被小宝做成底汤了”王鹃马上告状

    毕构瞅瞅涮的汤,摇头:“不对,鲫鱼是乳白色的,别欺负老头子我不懂,你这汤不算调料的颜色和辣椒油的颜色,应该是清汤”

    张小宝端一盘子柳蘑进来,憋下嘴:“毕爷爷,您见谁吊完汤之后,汤不是清的?您要是不信,先别吃,我继续吊,把一锅底汤给您吊成清汤”

    “信,信,老头子饿了,折腾不起,你就说把你和鹃鹃在安西占了的取名叫青海的湖,从咸水湖吊成淡水湖老头子我也信”

    毕构才不管小宝如何做,有得吃便好,哪怕简单的一个蒜苗炒鸡蛋,他相信小宝做出来的也会很好吃

    一个小碟子摆在简单梳洗过后的毕构面前,里面有芝麻酱,有虾酱,有蚝油,一点点的黄酒和腐乳,还有葱沫与蒜蓉,旁边还有几排的小碗,里面装了各种东西,比如吃海鲜专门用的姜汁,涮羊肉的香菜沫与胡椒膏,干吃生鱼片的芥末跟大豆酱油等等

    王鹃自己去选调料,张小宝的碟子里简单,只有蒜酱

    别看上百种调料全是他配制而成,他自己却不喜欢吃,放点酱油和蒜也是因为涮的东西里面有羊肝,不然的话他什么都不放,若是觉得淡,那放点盐沫

    如果不是王鹃口重,喜欢吃味道浓的东西,他甚至会直接做一个清汤的海鲜火锅,只吃那个鲜,连盐都不要,或杀完菌和寄生虫之后生吃

    毕构自己吃的香,他也不管小宝的沾料少,他知道,小宝对调料的掌握鲜有人可比,做菜也是如此,能不放的东西就不放,讲究的是大象无形,大音希声

    “哈~呼~酒,多放冰鱼,啊~辣呀,小宝,还有五天,秋闱便至,该回京了?啊~”

    毕构一边往碟子里加麻油和红油,一边呼哈个不停,旁边还要有人随时递上加冰的葡萄酒

    张小宝对毕构的做派十分无奈,说一声‘明儿回’,起身去给毕构做黄瓜拉皮和清拌笋丝的凉菜去了,他真怕把毕构辣出点毛病

    各种物资已送到弘农,张小宝没空一直跟下去,由内院接手

    司农寺的人早早赶来,与当地有地的百姓签合同,种子种出来来之后,不管产量几何,一不能百姓自己吃,二不能百姓给卖了,要交给司农寺的人,产量高的话,明年向别处推广,产量低,带回去研究

    百姓只管侍弄,得工钱,司农寺有钱

    负责修铁路的人已规划好地方,凡是铁路要经过之处,不准种田,不种建房,不能蓄意破坏挖坑

    还有将来要形成集市的场所,圈出很大一片地方,暂时先种地,如有需要,随时刨掉

    老柳树村,小贝一行人等来了接受照顾孩子的人,收拾行囊,带上许多要回京城销售的娃娃,与其他的孩子们挥泪告别

    小贝跟对方约定,明年天暖之时,或自己九人来,或让人找孩子们去她所在的地方游玩,以后每次有人来取娃娃送往别处卖时,会带来各种海产品

    翌日一早,小贝的队伍赶到火车站,与哥哥的队伍汇合,乘上火车,在轰隆轰隆的声音中,向京城驶去

    “哥,你没看到叫渡边十一郎的家伙,人傻,还想把别人也当傻子,每年三十万贯的钱,想贿赂我们,你说我能干吗?”

    小贝坐在哥哥对面,把一个煮好的鸡蛋在中间的桌子上骨碌,表功般地跟哥哥显示自己的聪明

    “不能干,咱家小贝才不傻,快吃了,说好一天吃一个煮鸡蛋,听说你在老柳树村时,执行的可不够彻底”张小宝指指妹妹手里的鸡蛋,想要拿过来剥皮

    小贝两忙伸双手护住:“等等,等等,再等一会儿,让我调整下情绪,沾辣酱吃好不?哥,谁跟你说的我没吃鸡蛋?”

    “都说了,联名汇报,全按了手印,要不要看看,吃的煮蛋还要酝酿情绪?扔车外面,我给你做一个蒸的鸡蛋膏”张小宝要起身到火车的餐车

    “不,煮鸡蛋我不爱吃黄,咸鸡蛋我就爱吃黄,我喝点水,吃了它,不能扔,联名那个不看了,其实我知道是谁,谁关心我就是谁,谁对我最好,谁就最先跟你说的,哥,你能不能想办法,把煮鸡蛋的黄做的好吃点,你那么厉害”

    小贝舍不得扔掉一个鸡蛋,她知道还有人吃不上鸡蛋,转过头来,又给哥哥出难题,她认为很难

    哪知她哥哥张小宝都未曾多想,立即点头:“能,太简单了,把煮完的鸡蛋切开,黄先掏出来,在两瓣蛋清的凹的地方塞上肉馅,把黄盖回去,上油锅炸蛋清的地方,炸的焦黄,再上锅蒸馅,熟了后浇汁,清和黄就都好吃了,以后就这么做,把你们九个的一起做出来”

    小贝听的连连点头,满眼崇拜,为了吃个黄,居然可以做的如此烦琐

    王鹃在一旁拿过小贝的鸡蛋剥皮,对小贝说道:“看你哥把你们宠成什么样了,小贝,听说你还差点跟那个渡边十一郎妥协了”

    小贝接过剥好的鸡蛋,沾着送来的辣酱,先吃一口,咽下去,说道:“我以为他要拿一个亿出来,一亿贯,不是一亿文,刚开始高兴坏啦,谁知他个穷玩意拿不出来,让我生气”

    “以后再有像此次一样的,有人真给你一亿贯,咱也不要啊”张小宝在对面说道

    小贝不明白:“为什么?拿一亿贯赎罪呀,不要白不要”

    “小贝,姐姐问你,他是不是因为坑害了咱大唐的百姓,才拿出钱来贿赂?”王鹃问

    小贝点头

    “所以呢,咱不能要那个钱,你看你哥从来不以坑害大唐百姓为前提去赚钱”王鹃继续教导着

    “有什么关联?”小贝显然没弄清楚

    “有关联,小贝,还有小海你们,都记着,你们的哥哥有无数赚钱的非常规手段,但一个也没有用在大唐

    如果真是以损害大唐利益的方法赚钱,你们的哥哥不需要借助别人的手,他们那点手段,在你们哥哥面前,不值一提”

    王鹃自得地笑笑,指着张小宝对九个孩子说

    “真的?这么说,日本人不厉害?”小贝好像发现了的玩具一样看着哥哥

    “日本人?日本人那点算计,都不用你哥出手,我就收拾他们,小把戏但我没见过期货和权证?何况日本弄的那个还漏洞百出小贝,还记得给你们讲的故事中的那个世界吗?”

    王鹃一副瞧不起日本人的样子,又对小贝问道

    “记得,好厉害啊,那里的人,天上有坐人的大铁鸟,还能把东西扔月亮上去,那个世界的人要是过来几个到我大唐,姐姐,你跟哥哥还能应付不?”

    小贝眨动着眼睛,脑海中是一幅幅王鹃给她描绘的图案,心里很担忧

    王鹃撇了下嘴,不屑地说道:“那里确实有厉害的顶尖人物,但就算是他们,在知道对手是你哥的时候,也得哆嗦,在那群人中,你哥可能成为不了第一,但却没有人敢把他当成第二来对待

    在那里,你哥要是拼着倾家荡产,就得有无数他的敌人跟着血本无归

    所以啊,以后要是有人以伤害大唐利益为前提,贿赂你们,多少钱咱都不要,咱家的钱要稳稳地赚,等地里出产的多了,牲畜和家禽多了,从外掠夺回来的东西多了,咱家的钱自然也跟着多了”

    小贝听的是热血沸腾:“姐姐,原来我哥哥那么厉害,可你咋知道?又没有比过,哈,你跟哥哥不会是从那个世界来的?”

    小贝说出了真相

    “猜对了,我跟你哥哥就是从那里来,来保护你们一群小家伙的,我们不来,谁宠着你们,是不是?”王鹃顺着小贝的话来说

    “是呀,是呀,那你们再去一个厉害的世界呗,记得带上我,我也要跟他们比比,站在宝剑上,嗖的一下能飞到星星去的那个世界就行,到时候我左手乾坤镇海轮,右手星辰八卦幡,脚踏……”

    小贝进入到了自己的幻想当中,把自己编织成的梦,说给哥哥和姐姐听

    将圆的月照耀在天空,火车刚进站,张小宝和王鹃马上带着弟弟妹妹进宫,本应该封禁的宫门,留出来一个口子,李隆基还没睡,等在兴庆宫

    他要从张小宝等人的口中得到最的消息和最确切的细节,先前传来的消息,毕竟不能太具体

    小贝代表九个孩子,最先开口,跟李隆基说,她是怎么得到了命令知道立即赶到弘农,又是怎么游过水,见到一个学堂的孩子,然后是严正如何想骗她,她把严正咋收拾了,还给李隆基推销一下老柳树村的娃娃,最后提了一句,她把一百三十万贯的钱全部借出来

    李隆基听着小贝介绍,也是愤慨不已,说了几句针对官员的狠话,又表扬了小贝九人一通,只是似乎忘了小贝提到的一百三十万贯的事情

    当张小宝和王鹃开始给李隆基介绍重建情况的时候,小贝贴在小远的身边,嘀咕:“一看就不想把钱还我们,明天咱多带几个娃娃过来,跟宫里的娘娘们交换,她们最差的东西也比娃娃成本高”

    “早就知道不会给我们,明天估计要在家看,别想出来了,换娃娃能换来多少钱,车上的时候,哥哥不是说要修一个归咱们管的游乐园么,那才最赚钱,等日本人赔偿后,说不定哥哥会把钱给我们”

    小远一副我心明了的表情

    小贝犹豫了下,说道:“哥哥真给我们钱,还是不要了,我当初说拿钱,没指望别人还,你们也支持我了,是不?”

    “是,支持你,但日本人要是赔的,为啥不要,有钱了,下次遇到没有人还我们钱的时候,我们再拿出来,不然再遇到急事,我们无钱可用”小远说出自己的意见

    “那好,真赔了就要,今天晚上回去先睡觉,睡饱了,明天咱们商量下游乐园的事情,我打算把我们的小房子拿出来,租出去”小贝也开始打算努力赚钱

    “那是沉香木,可以按我们的房子,用别的木头造,里面的装饰,用廉价的东西代替”小远明显舍不得把房子租给其他孩子们玩

    “也对,再想别的办法”小贝低头作沉思状

    张小宝还在跟李隆基说着,他没提太多被抓官员的事情,送到京城,用不着他来管

    他需要李隆基配合给日本施加压力,及早把二十万修铁路的员工送到大唐,完善一下关税制度,好进行不对等的经济贸易,多多掠夺

    李隆基认真听,并让人一一记下,现在的他在张小宝的影响下,变得务实了

    不好虚面子,而愿意建设实际的面子

    所谓建设实际的面子,是张小宝跟他说的,如果有钱了,可以盖多高多高的楼,多么的大气,多么多宏伟

    没事的时候,出去旅旅游,感受下大好河山的壮丽,去海南,体验下冬之夏景,还能玩玩海钓,亲自去太湖捞螃蟹,再瞧瞧钱塘大潮中的潮头弄潮儿,去草原,欣赏上天高云淡

    这才是面子,比起给属过很多钱,让人背后骂你傻,自己把钱花了,才对得起自己

    李隆基就这样被忽悠住了,要是有人问他谁是大唐第一好人,他一定会说是自己,然后下一个便是张小宝

    别的臣子都怕自己花钱,修个园要劝,出去溜达一趟要谏,哪比得上张小宝,人家不但不劝,还鼓励,并想办法弄钱,朝廷拿不出钱,人家愿意自己出钱

    于是,李隆基为了将来对抗那个很厉害的国家,为了能出去游玩,能建漂亮的房子,对技术和钱,越来越重视,哦,是对科技发展和经济发展越来越重视

    至于精神文明建设,这个张小宝不担心,大唐对此方面,要求还是很严格的,人在做于道德无益的事情,被人指责的话会脸红,当皇帝的也知道,官员做不好事情,有地方百姓受灾,要发罪己诏

    李隆基还没学会唯物主义的理直气壮和做错了事不承认的本事,在张小宝心中是个好皇帝

    “小宝”李隆基想象着张小宝给画的大饼有多香的时候,问道:“是不是修好了铁路,从京城去河北道北部,所用的时间会很少,而且护卫也不用太多?”

    “陛下,您不能只想着去河北道北部,那里的好景色少,这能看看冰浅鱼破出,轻松挂雪露,虎哮群山静,疾行奔马鹿”

    张小宝贬低东北,王鹃马上配合:“小宝说的不错,而且河北道北部也没什么风情,无非就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那里的江山未必几多娇,虽然也引过无数英雄竞折腰”

    “小宝,交给实底儿,去一趟得多长时间,修好了铁路之后”李隆基被两个人说的心欲动

    “我估摸一下啊,按现在的蒸汽机功率,从长安,到积利州,得行一旬啊,十天左右,积利州有一处地方,沙子那才细呢,浅水的距离很长,上有白鸥比轻云,下绕银鱼如挂衾,礁岩不在天边外,随处珍珠在蚌噙”

    张小宝顺嘴说来,又向王鹃道:“看多了腻味,是?”

    王鹃点头

    “不远,不远,十天而已,加上游玩,一月足矣,没玩到的下次再去”李隆基此刻恨不能插对儿翅膀飞过去看看

    张小宝趁热打铁:“陛下,大唐江山都是您的,您想去还不容易?您是皇帝,皇帝看看自己江山很正常,十天单程去积利州太慢,的蒸汽机就要出来,到时即便是去陆州,只要把铁路修过去,我保您五天到地方”

    “是呀,陛下,到了陆州,您才能看到真正的碧海银沙,看到椰林晚照,海天一色,渔舟唱晚”王鹃跟着说

    李隆基明知道张小宝跟王鹃在诱惑自己,却也清楚人家没说假话,二人说的地方真的很美,是呀,自己是大唐的皇帝,凭什么不能去看看?

    不就是钱嘛,朝廷的国库收入越来越多,哪怕群臣反对,小宝家也有钱,花他点钱又花不穷他,尤其是有了电台,在哪不能理政?

    如是想着,李隆基向张小宝问道:“小宝,这个修铁路的钱,朝廷要是不能全出,你家是不是……?”

    李隆基的话没说完,意思表达清楚了

    小贝在一旁瘪嘴:“小远,哪有这样的,皇上伯伯不提咱们的钱,还要让咱家出钱,亏得哥哥能赚钱,哥哥要是不会赚钱,咋办?”

    小远嗒两下嘴儿:“哥哥要是不会赚钱,咱就得跟着过苦日子,出门再也没有那么多护卫,内院也不能几个时辰一换班,得从早忙到晚,想想太恐怖了”

    小贝可能是想到没钱的后果了,吓的小脸一下子白了,怕怕道:“还好,现在的日子不是做梦”

    张小宝听不到弟弟妹妹的话,听李隆基说完,应道:“陛下,如果需要我家出钱,我家一定出,然,我家跟国库,用不着花钱,想筹集修铁路的费用很简单,钱,不是问题”

    李隆基颔首:“朕就喜欢听小宝说话”

    周围服侍的人深以为然,谁不喜欢听张小宝说‘钱,不是问题’的话?

    “那……尽快去修”李隆基催促起来

    “陛下,钱的事情好解决,大唐钱庄有钱,您不要里面的钱,我一直帮您运作,只说每年真正得到的利润,也不比国库少,何况当存取和借贷的储备金达到一定的比例的时候,有很多钱能够随时抽出来

    甚至是铁路也可以直接发行债券,铁路修好,火车运营,无论是拉人,还只载货,只要里面别有太多的私利,别有太多的损公之大钱为利己之小钱,很快修铁路的钱便可赚回来所以…….”

    王鹃接过话:“所以,陛下您以后找小宝来,莫言愁钱,小宝什么都怕,就不怕缺钱,小宝的意思是,修铁路,会死人,父母失子,妻妾失夫,子女失父,对于一家来说,太过沉重

    我打仗之所以打得那么狠辣,就是想着震慑住别人,以后会少打仗不打,不代表我怕,我是不舍,真逼我动手,我大唐男儿也不缺热血,凡我大唐兵临城下,举城降者,衣食之,医治之,教化之;凡我大唐兵临城下,不自开而降者,城破,必屠之”

    王鹃前面的话让李隆基很欣慰,后面的话就有点吓人了

    李隆基也晓得王鹃重视士兵的性命,给的抚恤很多,多到让个别人愿主动去战死的程度,而张小宝的狠,对外不对内

    遂说道:“有鹃鹃在,朕的大唐我忧也,不是说让日本过来二十万人修铁路了么?不够?这样,还有昆仑奴,身强力壮,朕想办法,让周围其他地方的人过来帮着修路,我大唐百姓,在一旁监管便好,然否”

    张小宝不管已往的历史怎样评价李隆基,只知道,眼前的李隆基让他很舒服,皇上嘛,得有一个皇上的样子,不爱百姓的皇上算什么皇上

    “有陛下的话,为臣将大炼钢铁,哪怕动用部分大唐储备的矿产,陛下若给臣调集百万非大唐工匠,臣立军令状,一年内,修通铁路三万里,臣不愁钱,臣只恐无人力可用”

    张小宝放狠话了,一百万的工人,修三万里路,平均是一百人一年修三里,三里,不是三公里,还不到一千五百米,一千四百米左右,一百人一天修不了四米?

    李隆基可不想让张小宝立什么军令状,道:“不必,尽力便好,尽力便好,三万里,能修到何处?”

    “从京城修到积利州,加上从京城修到陆州,还能修修别的地方”张小宝算了一下,觉得还有剩余

    “到吐蕃可否?”李隆基又问

    张小宝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地方修铁路技术达不到,您想去,还是乘船”

    王鹃也点头:“吐蕃真不行,而且过黄河与长江,也不可能直接走桥,要换成船”

第五百五十二章 蒹葭到来心无端

    李隆基见张小宝说无法修通向吐蕃的铁路时态度坚决,王鹃也附和,显得很遗憾

    他其实想把铁路修得以长安为中心,向整个大唐延伸,到时既可平时运货,战时运兵,他也能够到各处溜达,主要是方便,他相信,随着技术的发展,火车可以跑得快

    然后他出一趟门就跟去一次芙蓉园一样,如与有敌寇边,从长安排兵,到岭南,最快时间说不定用仅十天,甚至八天

    想到高兴处,李隆基又不由得惦记起那个张小宝和王鹃躲藏起来的师傅说的另一个国家的问题

    “小宝,据传,你也知道,有个国家很厉害,那个国家除了能从陆州把炮弹打到京城,出兵度几何,五天可与陆州而至?”

    “五天?”张小宝愕然看向王鹃

    王鹃回了张小宝一个‘李隆基已经很敢想’的表情,帮张小宝回答:“陛下,据说是一天,包括得到消息,下令出兵,整装武器,后勤补给,到达地点,阵线布开,并完成第一波压制性攻击”

    “难不成是飞来?”李隆基忽觉欣喜顿去,压力扑面而来

    “飞?飞哪用得上一天,臣也只是有个大概猜测”王鹃可不敢告诉李隆基,她和小宝那时的部队快反应度达到什么程度,一天?一天够轰炸机炸地球另一面的国家两个来回了

    李隆基使劲喘息几下,逐渐放松下来,他琢磨过味儿来了,还能怎地?光害怕解决不了问题,加快发展才是硬道理

    到时军事真的跟不上,无法抗衡,先称臣总可以

    小贝也悄悄跟小远说话:“真有厉害的国家?”

    “或许”小远不敢确定,接着说出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话:“当我们用小棍把一块小石子拨开,去看藏在后面的蚂蚁的时候,或许有人正想着拨开地球,观察在他们眼中如萤的太阳”

    “那月亮怎么办?”小贝开始忧虑

    张小宝见李隆基暂时没别的事了,出声道:“陛下,天已晚,陛下早早歇息,技术部正在研究一种比蒸汽机好用的东西,并想办法提炼石油,到那时,我军战力进一步”

    “啊,好,好啊,朕明日一早,命大理寺、御史台和刑部提审罪官,秋闱到了,近几日你与鹃鹃好好休息”

    李隆基被刺激的已经不困了,又想不出有什么要说,挥挥手,命人把张小宝一行送出宫外

    张小宝兴致不错,还做了几样小吃,如干煸鱿鱼,铁板羊肉等等可以当成磨牙的零食来吃的玩意,带弟弟妹妹吃一顿夜宵,梳洗一番才各自睡去

    离秋闱还有三天,张小宝与王鹃回京的消息不胫而走

    有参加秋闱的举人高兴,也有失望者

    高兴的人想一展自己的才华,哪怕状元已经被预定,也可以争夺下第二,秋闱的第二,因张小宝参加,或许会成为别人心中的状元

    失望的人很好理解,他们没打算今次考上功名,只是来熟悉下考试气氛,免费吃住一个月,似乎不够尽兴,长安物价贵呀

    有举人竟然掐着时间,到外面游山玩水去了,属于家中殷实之人,不在乎省下免费吃住的钱

    第三天下午,近傍晚,长安附近,有组织的院也把学生送到京城

    眼见华灯将燃,于长安城南水道上,由西向动驶来一艘大船,船上旗幡招展,迎着落日的余辉,可见上有‘蒹葭’二字,登时间,码头处吵杂之声顿消

    学子们不出声,是想看看传说中蒹葭院的人长相几何,平日里,夫子与师傅没少提蒹葭之事,使人心中不服,且欲一较高下

    三水县明明有水路直通京城,眼见蒹葭院不走小路,而非走大道,不知怎般打算

    码头处的工人沉寂是因为第一次看到水上的大船,已往大的船见的也不少,然,无论见过的船多少,都不比得眼前驶来的船

    以前看到的船,或行商走货,其上缆绳无数,多有磨损,或官富行在,色艳如春,或乘军列伍,漆黑似铁

    一点点欲靠岸的船,给人一种特殊的感觉,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具体不同

    “色染秋实,如叶如枝,风吹微荡,霞耀温栀其柔而不软,其刚而不满,其端而不壮,其簇而不紧未舞心有动,无波自潺涌,恍惚天应远,定眸身侧葱给人的感觉就像,就像……”

    一个学子帮码头的帮工们分析着来船的不同之处,说到后面,又不知该怎样形容,旁边有一个孩子,手拿枯黄的狗尾草蹦跳着过去,接着此学子的话

    “就像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对,对,是这般,是这般,船上阁楼的布局怎么安排的?颜色又是怎么涂的?竟然能给人一种春华秋实的感觉,似乎走过了四季,又不曾把冷暖忘记,这便是蒹葭了”

    学子摇头叹息,他面对的不是锋芒,而是深邃,船水相和,说久远,又近前

    蒹葭院的船就在一片寂静,和期待的目光中缓缓靠岸,停泊于码头,直到船上有人招呼,码头帮工才清醒过来,忙着抛索、撑帮

    待船停稳,一架楼梯顺下来,从船上开始往岸上走人

    蒹葭院的学子们排成两行,一步一步,稳稳当当朝下来,眼神不偏不倚,目光清澈,不见趾高气昂,也未曾故作姿态,正如刚才看到的船一般,平和又坦然

    岸上的人眼睛盯着看,只见蒹葭院的人脚踩棕色矮帮鞋,身穿亮灰色长袍,走路时能看到浅黑的裤子,头上的纶巾把头发束的松而不散,在每个人的胸口位置绣有浅绿的‘蒹葭’二字

    等蒹葭院的学子们全下了船,又分队乘上前来接人的马车,在嗒嗒声中远去

    “这便是名声显赫的蒹葭院了”一个学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接蒹葭院的人马车朝城门处行去,逐渐变成小点后,羡慕地说道

    “对”另一个学子出声道:“我等还在为能否考上犯愁时,人家已经知道如何当官了,七年了,蒹葭院凡来试科者,从未有一人落榜,也从未听说有一人辞官,唯一离开官位的一个是五年前大雪,渭水河畔,指挥百姓自救的县令,因操劳而卒

    那之后,蒹葭院马上多了一门,通过短时间深度睡觉,恢复很多精力的课

    说蒹葭,是为伊人,道苍苍,盈在水中央”

    蒹葭院学子的到来,让一部分想要趁秋闱考取功名的学子失去了信心,没亲眼在码头看过的学子,听人说,蒹葭院此番来了一百多人,有他们在,必然会提高收录的要求,压力很大啊

    蒹葭院的举人们可没工夫去管别人怎样想,被安排在状元楼后面的一处四进的院落中之后,洗澡、吃饭,稍作休息,就收到了张小宝让人送来的资料

    资料内容俱为当前河南道形势,张小宝和王鹃列出一部分设想,让他们自己去看,去完善或者改

    举人们看的很认真,对他们来说,比起张小宝和王鹃安排的事情,秋闱也变得不重要,因为两个人需要的是,遇难能上,上之能成的人,而不是考个好成绩,一到具体事情时便抓瞎,说自己还没有适应的人

    一直看到天将明,记下资料内容,并有自己思路的人才纷纷睡去,中午的时候,张小宝带了几个厨子,过来给亲自做菜,为学子们接风

    今年秋闱的学子一共一百二十人,还有一部分在各别方面略有不足,继续在各种考验中挣扎、学习,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

    因为近几年大唐发展的太快,很多官员跟不上节奏,所以李隆基不满意了,与张小宝、王鹃,还有十几个重臣商量下,决定换一批顶上去,所以年年有科举

    有的甚至是做事的本事行,读各种经义理解的不够,也赐个出身,去当官,不拘一格

    至于以前的官员,先去重学习,也就是‘党校’一类的东西,短则半年,长则三年,带薪,也就是不收回给他们的土地

    学成的人重安排,学完了还是不行的人,发一笔‘退休金’,养老去

    因此有能耐、有斗志的人不怕没机会

    张小宝也管不到太具体,接风之所以找厨子,是他不想给一百二十个学子吃大锅饭,否则他拿把铁锹,选口大锅,一百二十人的菜,一锅一道菜,很容易炒出来,以前为学本事,进去劳教的时候,没少干过这种事

    “没钱,里面的饮食真不好”张小宝边炒菜,边跟过来看他干活的王鹃说

    “咋不好?”王鹃了解的不够透彻

    “先说吃的,让人无语”张小宝用勺子一掂,葱花进到油中爆锅

    “吃窝头?”王鹃疑惑

    “想得美,玉米面多贵呀?一人两个窝头才多大?让人看着好象虐待一样,吃的是发糕,发糕大呀,用最差的面,只要发酵好了,外表上也看不出什么

    做饭时,什么菜便宜用什么菜,要是赶上旁边有早市,那好了,买菜钱省了,捡点菜叶,弄点粗盐,冷冻的鸡架看过没?成本八毛到一元钱一个,很多人买来为不是好品种的狗,一口锅里放俩,把菜炒熟了,最后舀一勺子地沟油,倒里面搅搅,好了,这就叫浮油”

    张小宝说话时把勺子向锅外微微一顺,下面的焦碳火够旺,呼的一下,满锅的火冒出来

    王鹃心疼道:“你就吃那些?”

    “我才不吃,我尝过两顿,以后不吃了,没钱的人才吃,我偷来的钱,分给管教一点,待遇好着呢,所谓的号长算个屁,谁能教我本事,我敬着谁,教不了的敢跟我吆喝,我打不死他”

    “那么厉害,你还去炒菜?”

    “我还搬砖呢,身体需要锻炼”张小宝手上的菜炒好了,刷锅,重放油,配菜的把菜送来,准备下一锅

    “听你说,还挺有意思”王鹃对那里的认识,多的来自于宣传,并没亲身体验过

    “可惜你没机会去试了,在那里,有钱的是爷,没钱又不能打的,当孙子也要排队,发糕你也要分出去半个给能打又没钱的人,在里面不怕干活累,就怕没活干,活再累,能吃饱,没活时不是挨打就是挨饿”

    张小宝菜下锅,像讲好玩的故事一样给王鹃说

    厨子们卖力气,不到两刻钟,菜齐了,八个热菜,一个汤,还有四个凉盘,端到学子们吃饭用的桌子上,学子们已经就位,就是在位置旁边站着,张小宝亲自炒菜,他们可不敢坐等

    “好了,就坐,每人最多三杯葡萄酒,白酒不准动,亲先允许我的夫人,给诸位讲话,请”张小宝端一盘菜,放到离自己最近的桌子上,拍拍手,说道

    学子们心中轻松多了,目光放在王鹃身上,不敢直视时间太长,王鹃今天打扮过,太艳丽,晃眼睛

    “有啥说的,考试的时候,把字写好看点,答完出来,不准在里面耗着睡觉,秋寒,冷了吱声,我让人给你们送炭火,别指望我在里面给你们夹带小抄,凡是冻病的,一概扔医学院,让里面的学生练手,好了,该小宝说了”

    王鹃大大咧咧地说了一番,让给张小宝

    学子们又去看张小宝,等他说

    张小宝端起一杯葡萄酒,先咳嗽一声,道:“这个……说来话长了,吃好,喝好,干杯”

    学子们愕然间纷纷举杯

第五百五十三章 水云子出卷难答

    秋闱近在眼前,京城之中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似乎连呼吸的空气也与已往不同,透着焦躁与不安

    各街道上巡逻的人明显增多,酒楼客栈的吆喝声开始急噪,卖所谓各科题目的人如老鼠一般躲躲藏藏

    三水县的小船一队又一队向京城输送米粮与肉食

    商人们高兴又无奈,换成去年,可以多卖点钱,但,今年据说张小宝放话,谁敢把物价提高的幅度过百分之十,便别怪他不客气

    传言真假与否不知,本着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的思路,长安的商人们暗中一边流泪,一边控制着价格,随着进货成本价钱的起伏不断,及时调整卖出货物,或者是租赁房屋的利润涨幅程度,维持在百分之九点五到百分之十之间

    “我没说”听到消息的张小宝,面对长安商人小心翼翼控制利润额外增长的幅度时,显得很委屈

    “你当你说了呗”王鹃刚从准婆婆和母亲那里回来,手上拿了不少的绒线,她分到了给三个弟弟妹妹织围脖的任务,让张小宝帮忙撑着线,她好绕成球

    张小宝两个胳膊抬着,配合王鹃小幅度地来回移动,绒线刷刷地往下掉,说道:“我为什么要说,价格涨起来也是临时的,还能涨到什么程度?利润溢出百分之三十到顶了,消费需求量摆着呢

    学子们的食宿全由我们供应,我又从三水县运来东西,我用得着亲自站出来威胁人家么?我还没这么下作”

    “那你去澄清一下,在报纸上”王鹃给出主意

    “我澄清的话会让人误会成鼓励,他们敢把利润的增幅提高到百分之一百以上,不行,我得找到传出消息的人,若为商人,我让他关门,若为官员,我让小贝他们去他家谈心”

    王鹃动作飞快地绕完一圈,重换了一次,笑着问道:“至于么,还要封人买卖”

    “至于,太至于了,有人分明想把我架在火上烤,你想啊,我张小宝一句话,可以比朝廷政令来的有效果,还要朝廷做什么?我没事说说话,全解决了,问题是,讲话的全力似乎不应该在我身上,而是在李隆基身上

    我一语可定长安民生,再一语是不是能问鼎逐鹿?一会儿陪我进宫,找李隆基去查,我把人揪出来,我睡觉都不安稳”

    张小宝气呼呼地说着,并把话传给小贝,小贝见有活干,显得跃跃欲试

    今日李隆基没开朝会,各地丰收的钱量已就位,官府收的钱存进当地的大唐钱庄,粮食一部分进入流动,一部分收归常平仓,税收统计出来,一亿三千五百多万贯,比起去年多了近三千万贯

    有钱,所以李隆基在心情好的时候,去了当初建的皇家动物园,投入到了科学研究的事业当中,拿在自己一亩三分地里试种的玉米为两条从遥远的吐蕃送来的大狗,想让两条狗改变下饮食习惯

    别的狗都能吃粥,他不信面前的两条狗不行

    张小宝跟王鹃寻来的时候,忍不住在心中夸了两条狗一番

    太漂亮了,太威武了,不用人立而起,只是四肢着地,便能到人的腰一般高,浑身的毛长长的,大脑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如果非要找个动物比较,那么跟非洲的狮子比较像

    “这是要让它们信佛了?开始食素?两条土狗,怪可怜呢”张小宝用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倒十字,怜悯地说道

    王鹃点头:“土狗应该有个具体的名字,你说叫藏獒如何?”

    “叫唐獒,估计早上李隆基来之前有人喂过肉,不然早吼上了”

    张小宝看着两条藏獒用眼睛瞪李隆基,极力地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在他眼中,两条藏獒算是一般,因为比不上王鹃在陆州救的黑狗和其子女通灵

    李隆基扔出去十把玉米粒,见对方不吃,失望地拍打两下手,回身看到张小宝二人,笑着说道:“蕃狗果然与寻常狗不同”

    “其实也能让它们吃素,费点劲而已”张小宝提出个可能

    王鹃瞪了张小宝一眼

    李隆基摆摆手:“算了,吃素的蕃狗就不是蕃狗,你二人不在家中温习,也想要看看进的动物?”

    “陛下,最近有一传言,说我不准长安物价浮动太大,然,然那个我没说呀”张小宝抱屈

    “朕知道,是朕说的”李隆基很光棍地承认了

    “嗯?”张小宝与王鹃同时愕然,罪魁祸首找到了,可惜不能封宫门,小贝来了效果估计也不会太大

    “小宝你二人多虑了,朕怕长安物价过甚,遂出此妙计,一遭凑效”李隆基看上去很得意

    张小宝没接话,微微扭头看自己的干爹,高力士

    那意思表达的非常清楚,‘难道我还能放着物价达到不受控制的程度而不管?’

    高力士看了李隆基一眼,李隆基微微点下脑袋,高力士才说道:“小宝,近日有日本使者来朝,往走于各王爷处,言,张小宝一语可定大唐事,民间只闻小宝其名而不举帝王之誉

    陛下便帮他们一把,让你的名声再显显,等着时机到来,该冒头的人全冒出来,一举收拾,成就果真是斐然,跳了不少人出来,小宝你的威风也还在,看那物价控制的,当真是妙掉颠峰

    说不能溢价过百分之十,商人们就能稳稳地把涨幅定在百分之九点五到百分之十之间,省心省力”

    张小宝还能说啥,默默地认可了被人当成工具用的事实,心中却还有点不服:“陛下,您怎么不用您自己的名义说?莫非怕不如微臣?”

    “切,朕比不上你?朕是怕小贝他们没空学习,朕话一出口,恐有下面官吏以此牟私利,小贝又该上蹿下跳抓人了,朕可不想朝会之时,小贝等人绑一群八品至九品的官员来含元殿溜达”

    李隆基表情生动地撇撇嘴,一副我为你弟弟妹妹好的样子

    张小宝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自己说话算民间力量,李隆基说话那叫政策,有了政策,才有对策,政策越好,对策越妙

    而小贝刚刚过完瘾,心还没静下来,一见有事儿,当然要去管,她还没有其他渠道处理官员,只能往含元殿上拽,含元殿是处理小官小吏的地方吗?

    怪不得不小贝逮到的官,李隆基收拾起来那么狠,他没办法怪小贝,只好把火发在被抓的官员身上,即便是小事也要往大过上安,不然对不起含元殿的名头

    “既如此,臣便放心了”张小宝打算回去,好给弟弟妹妹上课

    张小宝想走,李隆基却阻拦上了:“小宝,晌午一起吃个饭,最近动物园的人说,有几种动物的数量太多,观赏而已,用不着一大群一群,花消甚巨,先吃几只”

    张小宝仰头看天,深思起来,过会儿,也不回李隆基的话,拉王鹃在一起小声嘀咕

    嘀嘀咕咕完毕,这才转回神,对李隆基说道:“中午没有别人的话,随便挑一个大点的宰了吃,其他的还有用处”

    “所用何在?冬天来了,吃青草的动物不好喂养,真拿鲜草喂,草的价钱比肉还贵,朕也要保证利润,动物园的钱归朕自己,朕打算明年开春之后,修一个园子”

    李隆基对自己的私房钱看的比较重,主要是拿出来花没有大臣会反对,很想知道,张小宝在保证现在利润的情况下,找到的私房钱的路子

    张小宝看了王鹃一眼,王鹃示意他来说于是说道:“陛下,其实动物不用非要动物园出钱养”

    “那谁来出钱?”李隆基指指不远处的一个亭子,让张小宝过去慢慢说

    动物园今天没营业,亭子里有火炉,丝毫不冷

    张小宝和王鹃挨着坐在下首处,开始给李隆基介绍

    “陛下,以前是收门票,还有卖点动物与禽类身上的东西,如毛发和羽了等等,有的动物多了,也会宰一只,冻起来,分成一份份地卖给要吃的人,加上摊贩的费用,支撑起动物园还算简单

    现在规模越来越大,杀太多来卖不好,臣方才跟鹃鹃商议一下,鹃鹃的意思是由别人出钱养,有两种方法,一个是命名

    比如熊猫,找一只漂亮的,还没名字,水云间出钱,管它叫哈哈,它就叫哈哈,由小贝出钱,它叫嘿嘿,那它就叫嘿嘿,在展示的名字的地方写上谁出钱,算是打广告了”

    李隆基略一琢磨,点头:“好,第二种办法”

    “第二种是给真正喜欢动物的人准备,那只动物活着卖给他,先卖一笔钱,属于他的了,吃饭和住的问题也应由他解决,但是,他不可以随便领回家养

    还要继续放在动物园,他可以单独给自己的动物出钱建一个‘房子’,把动物塞进去,规定每个月他可以有几次权力,让饲养的人把动物带出来,跟着他到安全的地方去玩

    他需要给饲养的人一笔费用,也就是给动物园,于是,身份彰现出来了,他没事儿时领两只骆驼逛逛街,登时吸引目光无数”

    张小宝又讲了他跟王鹃研究出来的第二个办法

    李隆基跟高力士一时间思考起来,前一个方法觉得还行,打广告,花的钱不冤,至于后一个……

    “小宝,第二个办法,似乎不讲道理,人家买下来,凭什么不让人家带回家去?放在动物园继续让人观赏,他是不是也要收点份子钱?朕总不能欺负人不是”

    李隆基认为不合理,后面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那就是,真缺钱,我何必管零散的人去要,让你张小宝拿你敢不拿?欺负别人不如盯你一个来

    王鹃此时接过话:“陛下,不同,他不会养,自己养能养死,凡是说养死也要自己养的,那不卖

    我跟小宝在地方上的时候,见过养牛的事情,有的富裕人家买了牛,总养死,也不知是风水不好,还是找不到能养的人,好不容易活下来,牛也瘦了,干不动活

    他们就找到养牛厉害的人,在无法把此人拉到家中时,把牛放到这人家里养,十来头牛,够耕很大一片地,金贵,不但负责饲料,还要在那人家中给盖牛棚,然后给那人一笔钱”

    “那要是养死了呢?”高力士问

    “要看之前怎么说了,说是赔偿,那就要赔偿,但是赔偿的话,出牛的人家给的工钱也要高”

    “试试,看看有谁愿意买”李隆基动心了,如果能卖出一半的话,又是一大笔钱

    又怕别人不愿意买,李隆基朝一个宫女招招手,把人叫到近前,问道:“方才的话你听到了,朕问你,朕的动物园,卖你动物,你愿意买与否?”

    宫女显得有点紧张,摇摇头,又点点头:“陛下,奴婢不能卖,奴婢要侍侯陛下,陛下要是真卖,奴婢想代二伯家订一只老虎”

    “你二伯?”高力士纳闷地问道

    “是一六品武官,平时无事,喜欢出去打猎,有事奴婢趁别人出去采买之时,也跟着去二伯家看看,二伯喜欢来动物园,喜欢老虎”

    宫女把犯错的事情给说了出来,紧张地看着高力士

    “哦~”李隆基颔首,根本不去管宫女是否偷偷出宫,又不是什么希奇的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眼下不能去追究,否则谁还敢跟自己说真话

    忽略了宫女的错误,李隆基对宫女说道:“找人给你二伯传个信,告诉他,动物园从今天起,向外卖动物,想买,让他到动物园找管理之人商谈”

    宫女连连点头,又小心退回到刚才的位置,脸上带着紧张又兴奋的神色

    张小宝知道,一只老虎已经卖出去了,宫女的二伯得到消息,就算不想买,也得掏钱,而且还要赶在所有人之前,到动物园把第一只动物,也就是那只他想要的老虎买下

    至于值多少钱,没法说,说是值五百贯,老虎来的运费和捕捉的费用,差不多,甚至还比五百贯少

    说值五万贯,那也不贵,可以对别人说,是皇上第一个想到了他,然后卖他一只老虎,领出去,别人看在老虎的面子上,给他的品级提到四品来对待也没问题

    李隆基第一笔买卖做成了,很高兴,看了高力士一眼,高力士明白,是要他照顾一下刚才那个宫女,没有太多原因,只是心情好而已

    “小宝,听说小贝他们要在弘农修一个游乐园,是不是能腾出个地方养养动物?”李隆基开始对张小宝推销

    张小宝向前欠欠身:“多谢陛下,小贝正有此意,愿意在弘农修建一个漂亮的场所,让陛下把多余的动物运过去,所得利润,一半用来支付场地建设费用,一半给京城的动物园”

    李隆基认为有些亏,一半少了,商量道:“养殖的人工费用如何结算?”

    “还是让小贝来与陛下说,陛下放心,小贝不在乎钱,一百三十万贯,说拿便拿出来,还能在小钱上跟陛下计较不成?”张小宝笑容可掬地回着

    李隆基一顿,道:“一半就一半好了,不必折腾小贝,天渐凉,来一次宫中不容易”

    李隆基十分无奈地同意了张小宝的分成协议,他不得不认可,因为张小宝提到了一百三十万贯,真让小贝亲自过来,说不定最后自己三成利润也拿不到,否则小贝保证会把一百三十万贯挂在嘴边

    商议好事情,张小宝中午真就在动物园吃饭,杀了一头熊,熊掌带回去处理完了,再拿回来让李隆基吃,或者是直接留下给弟弟妹妹换换口味

    酒足饭饱,张小宝与王鹃重回到状元楼,继续感受楼中的紧张气氛

    明日科举,地点定在了芙蓉园,早早有人去搭好考场,此时那里寻常人不准进了

    考生们紧张的紧张,失眠的失眠,兴奋的兴奋,形态不一

    一直显得很轻松的张小宝中午的时候紧张了

    不为科举,只因有人来报,水云和红鸾的孩子有两个出壳了

    水云的孩子是鹰,不是小鸡,张小宝和王鹃全紧张起来,因为鹰在出壳之后通常会做一件事情,把没出壳的兄弟姐妹推下去

    十一个蛋,代表了十一只鹰,掉下去一个便少一个

    张小宝饭也顾不上吃了,与王鹃带着弟弟妹妹一大群人来到了人工盐湖所在

    拿望远镜朝上看看,张小宝深吸口气,对旁边的人问道:“做好准备了么?”

    “做了,在水云和红鸾的窝旁边,矮一厘米的地方,围上了一个大圈,用软草铺就好,有蛋被推出窝,也不会掉到地上或湖中”被问的管事笃定道

    “水云跟红鸾什么反应?”王鹃在旁边跟着询问

    “红鸾一直不下来,水云前天下来,抓开看守之人的房子,从里面把棉被拖出去,撕开布,从里面掏出去不少棉花,送到上面,今天有鹰出壳,水云下来叫唤几声

    张鹰就带着一堆养的虫子爬上去,还没下来,水云也在,估计是跟张鹰商量怎么养孩子,小公子放心,我等一定会监守在此地,不留一处漏洞”

    管事的人保证着,水云可是带品级的官,在吐蕃战场上,在河北道北部,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它跟红鸾的孩子估计也不是寻常之辈

    等待中,天空响起几声鹰啼,一只白色的大鹰砸落下来,张小宝连忙从旁边拿过皮臂套,刚刚套在胳膊上,白色的大鸟忽然一个减,接着落到张小宝的胳膊上

    “我就知道,还是咱俩儿好”张小宝用左手摸摸右臂上的水云脖子,开心地说道

    水云似乎也很高兴,这可是并肩战斗过的战友,如果它会说话的话,说不定还能夸夸当初带张小宝飞上天与群鹰周旋的时候,张小宝那犀利的两枪

    “哥,我要摸摸水云,真漂亮”小贝一点不怕,在张小宝的腿边仰头向上看

    张小宝蹲下身,先给水云接少,这个是小贝,那个是小远,还有其他人等等

    小贝大着胆子伸手去摸水云,水云还真一动不动让小贝摸了摸羽毛,把小贝乐得咯咯直笑

    “家暖和不?”张小宝像跟人说话一样问水云,水云叫了一声

    “哦,暖和啊,吃的呢?现在喂虫子,等再大大,就要喂肉了,我让人弄来活的羔羊,你自己选,等孩子们会飞了,你得带他们自己去捕食”

    张小宝继续跟水云说话,水云做出点头的动作,让人看得希奇,也不知是水云听懂了,还是习惯动作

    张鹰也从上面慢慢爬下来,让水云用脑袋在自己的脸上蹭蹭,跟张小宝说道:“红鸾把两个出壳的喂饱了,正睡着,我看今天还能出壳五只或六只,到明天估计全能出来,不会差太多日子

    等全出来了,我也就不操心了,我琢磨着,下雪之前,能开始练习飞翔,湖中和地上要准备好,小鹰呼扇着翅膀能落出很远,千万别伤了”

    “会安排好,到是小贝他们一人一只,剩余两只先养着,估计陛下能开口”张小宝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分了

    鹰长的比人快,长大说不定也能带着小贝他们飞上天,只是不知道水云现在还能不能带动自己

    离着架子稍远的地方,伴随水云和红鸾的孩子出世的消息传开,聚集了不少人,有看热闹的,有的惦记是否能买来一只,有钱的人多,认为财大气粗,只要有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甚至有人跟张王两家站在外围的内院打听,问他们张小宝会不会卖一只两只,内院的人懒得回答,问烦了回一句‘水云是官,你买个官员的孩子养着玩试试?’

    问的人就不敢再说话,再说容易被抓起来

    “哥,有没有红的?我要一只大红鹰”小贝听到自己能分一只,开始提要求

    “不知道,得等换完毛,定了型才清楚,有红的给你”张小宝摸摸妹妹的脑袋,站起身又继续向上观望

    见没有大问题,吩咐道:“命令,所有无关人不准靠近,千米之内戒严,除了陛下亲自到此,其他什么皇子王爷的,一概拦住,尤其是我考试的时候,谁敢趁机会过来滋事,就地枪毙,打死了算我的”

    张小宝话音刚落,通往此地的路上传来整齐的跑步声,大部分人扭头去看,只见从那边跑来一个队伍,一个个身强体壮,还挎有枪,

    当先一个太监,正是经常跟张小宝接触的骆宾

    看到队伍的打扮,张小宝放心了,来的是金吾卫,李隆基的亲卫,大略看去,有二百人

    骆宾跑到近前,喘息两下,对张小宝说道:“张大人,陛下听说水云跟红鸾的孩子出壳了,让小的带二百金吾卫过来保护,谁敢肆意伤害官员之子,严惩不怠,方圆三里戒严,禁止通行,禁止靠近,如有违背,就地格杀”

    骆宾的声音很大,不比刚才张小宝的动静小,周围的人一听,好嘛,张小宝也只不过是要戒严那个一千米,皇上竟然直接圈了三里地,金吾卫都派出来了,水云要是个人,此生足矣

    张小宝高兴了:“好,待我谢谢陛下圣恩”

    “张大人,小的回不去,小的要留在这边,陛下说,水云的孩子要是因别人打扰有了生命危险,就砍掉小的的脑袋,所以张大人,您家的护卫也得给小的用用,敢硬闯的人,小的为了脑袋也得先打死他”

    骆宾把手放在脖子上比画了一下,怕死的样子

    张小宝向王鹃伸手,王鹃从包里掏出几张纸币,递给骆宾,说道:“如此,你就多费心了”

    骆宾高兴地接过钱,也不看具体多少,想是不能差,见张小宝要离开,连忙又道:“张大人,陛下说,让您留两只,其他的您要是送人再分”

    “尊旨”张小宝答应一声,带着人朝回走,暗中腹诽李隆基,怪不得派金吾卫来,居然要是两只,还说剩下的再分,就不信他猜不出来剩下的正好小贝他们一人一只,两只要的不多不少,水云跟红鸾的孩子被分没了

    “老婆,你说这算不算咱那亲爱的皇帝陛下对水云的荫子之恩?”张小宝见周围没有外人,跟王鹃说道

    王鹃也十分无奈:“算,算,主要是水云的本事太过耀眼,谁不想弄一只,下一窝,得有王爷什么的跟咱打招呼了,被人如此重视,不知道是水云的服气还是悲哀”

    “应该算服气,没听说小鹰长大了还要跟着父母一起生活,要分出去自己成家,走,等再大大,咱也要一窝孩子,不能让水云比下去”

    “你跟猪去生”

    水云的风波可谓是刚起,皇子和王爷以及王爷们的儿子,处于无力的景况当中,他们争不过皇上,只能继续期待着,期待下一窝

    文官们觉得皇上对水云的关照逾制了,议论纷纷,武官们则是一片欣慰,水云在他们的眼中算是同类,当初可是能够万里飞驰送消息,非八百里急报可比,皇上对它如此,属于有功必赏

    武将们清楚,没有水云,王鹃当初就打不出那么骄人的战绩,水云不仅仅会配合小股作战时偷袭,还要观察敌情,并且负责制空

    人道:关山无尽刃冷芒,抛颅亡命战沙场,凌天谁敢起鹏翅,独守千里一鹰翔

    所以武将们把水云当成英雄,至少在天上无一合之将,这样的英雄,难道生个孩子还要有人去打扰不成?

    张小宝不知道朝中文武分成两派在李隆基的面前打嘴仗,文官说的文绉绉的,引经据典,武将比较豪迈,张口便骂,撸胳膊挽袖子,唾沫横飞,要不是有李隆基在,估计会来次全武行,让水云看看,他们在地上打文官,同样无一合之将

    回到状元楼的张小宝等人先吃饭,心落回到肚子中,饭量也明显渐长,小贝与小远合力啃掉了大半个羊腿,揉着肚子说是给水云的孩子尝什么羊的味道好,这几天打算多尝几个品种的羊

    饭毕,张小宝与王鹃守着一套茶具喝茶

    小茶盅,一口一个,张小宝连着喝了六个,嘴涩了,问王鹃:“你说明天会考什么题目?”

    “我哪晓得,又没问,无所谓,你还担心考不上?”王鹃继续给张小宝倒茶,丝毫不担心

    “不怕,我闲的,别人都在猜考题,我也跟着猜猜,你得准备准备,文举完了就是武举,能有那么两天休息的时间,把家中的指挥之人都叫来,好好合计一番,冷兵打热武器,难啊”

    张小宝当初陪着王鹃对武将们叫嚣的时候狂妄,心中还真没底儿,冷兵器和热武器,分两套规则,你不能说你一刀砍出去,能有刀七,瞬间到三里外,斩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王鹃端起盅,停在胸前,说道:“热武器也不可能每人一把冲锋枪,咱制造的武器是纯手工,只有咱自己的部队和李隆基的亲卫才是人手一把

    手枪也少,手枪的膛线比起步枪来说难做,大部分都是步枪,步枪离远了厉害,贴近了肉搏时,拼刺刀能拼过冷兵器?我又不可能傻傻地安排队伍,在一开阔的平原列阵,等着对方枪炮齐鸣

    冷兵器不代表我吃掉了对方一个队伍,我不能使用他们的枪,无非就是在判定损失的时候,因冷兵器的人不熟悉,所以对方损失小

    我这回就让那部分以为有了枪炮而骄傲的将军们见识下,枪炮不是万能的,否则早晚有一天会吃大亏”

    张小宝也明白理论上是没有无敌的兵种,但让他来处理,他会觉得很麻烦,又喝了一盅茶,示意王鹃他喝饱了

    说道:“所有将军的资料我都弄来了,文举考完只后,我列出单子,对每一个人进行评估”

    “好,还有后勤交给你,我可能会为了找到战机,经常做长途转移,后勤如何分配,怎么隐藏,你可不能出错”王鹃把一个沙盘的演习看的很重,她必须要赢

    张小宝也认真地说道:“放心,我就喜欢做这个,我会让后勤配合的很风骚,地图拿来,我再研究研究”

    张小宝说着去取地图

    “你不猜考题了?”王鹃笑着问道

    “有什么可猜的,我就是状元,敢不给我状元,我就不当官了,我扔下一大堆烂摊子,看谁能收拾得过来,谁状元谁就接手,光是一个大唐钱庄,我就累死他”

    张小宝挺着胸,抬着头去房找地图了,王鹃坐在那里不停地笑

    第二天,科举的日子终于是到来了

    有心急的考生,匆匆吃过饭,就朝芙蓉园而去,人穿着衣服去就行,到时候会有军士搜身,至于中午吃的饭,还有笔墨纸砚,全由朝廷负责

    准确地说是由卖饭的饭店,还有卖文房四宝的店铺负责,盛饭的碗,还有装菜的盘子上会留下饭店的印记,文房四宝也是一样

    换成以前是学子们自己带,朝廷不会给出,现在李隆基也会做买卖了,考试的学子们有人会当官,谁能给他们提供东西,以后不说有多少照顾,至少也留个好念想

    所以愿意提供饭菜的酒楼很多,提供文具的也不少,于是,李隆基收费了,是的,你出饭菜,出文具,你还要拿钱,不拿钱,那不用你的东西

    学子们各个一脸肃穆而去,只有张小宝、王鹃,还有蒹葭院的学子们不着急,院的人会跟着张小宝、王鹃走,哪怕过了时间,相信也能进去

    张小宝吃过饭,有坐在那里喝点茶,消消食,这才带着队伍朝芙蓉园出发

    到芙蓉园外,列队的士兵等好,张小宝和王鹃直接往里进,院的学子需要停下来接受检查

    对此,也差不多时间来的其他考生们没有一个觉得不应该,谁敢搜张小宝和王鹃的身?说他们两个会作弊,也没人会信,人家要作弊,早就把题目要来答好背熟了

    进到考场,张小宝和王鹃按号找位置,两个人挨着,中间只有一个木板墙相隔,每一个单间外面都站有一名持枪的士兵

    当然,张小宝和王鹃的外面不同,他们的外面至少有二十人,名为监考,其实是为了保护

    王鹃同样是考进士科,她打算给张小宝点压力,总不好被媳妇比过去,是

    随着外面的大门关上,考试时间到了

    负责主考的官员,先是跟张小宝和王鹃点头示意,然后说了一番夸李隆基的话,又强调下考场纪律,这才走到张小宝的近前,问:“张大人,可以了吗?”

    张小宝瞪了主考一眼,那意思是‘你傻呀?你问我’

    主考领会了,马上宣布开始启封考卷,不是以前那种念的,是发卷子,觉得纸不够用可以找考官要

    张小宝展开卷子,第一题,为帖经,进士考的是帖一大经,其实就是填空题,所谓的大经就是空多,而且空连着

    张小宝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我文考文王克成厥勋,诞膺天命,以抚方夏’至于后面,是一个空接一个空,一大排

    ‘还以为多难,考个《尚》,早知道这样,让小远来好了,他也能考个不错的成绩’,张小宝腹诽了一句,提笔填完后面的空

    写完,继续看下一个,是杂文,就是出个题,让你按照题的意思,写一首诗,写一首赋,张小宝先空过去,写诗和写赋耽误事,先把简单的做完

    再往后来,再往后是时务策,又叫策论,给个题目,然后议论,只不过需要达五道题

    张小宝扫了一眼题,还真是跟自己有关,有河南道的问题,有对外征战的问题,有对内经济建设,还有一个修铁路,一个河道布局的问题

    张小宝看看题,琢磨了下,敲隔壁的木板

    “干什么,作弊呀”王鹃小声问道,外面的军士此时耳聋眼花,没看到,没听到

    但是王鹃另一边的隔壁的人听到了,心中不忿,你要是抄,就直接要题,何必这个时候互相问

    张小宝不管那些事儿,说道:“不要答时务策,你不写真的,那叫欺君,你写真的,审卷的人看到了,你不怕泄露秘密?”

    “哦,也对”王鹃应了一声,问:“那要是不答,分就低了”

    “谁敢说我时务不行?谁想知道,过来问我,我告诉他,我把所有秘密和布局都告诉他,我吓死他”张小宝不屑地说道

    “好,我也不答”王鹃回应

    这时周围听到的考生心中的不忿消失了,换成了理解与崇拜,看看人家张小宝和王鹃,人家不是不会,是不敢写

    自己现在所答的时务策,还不是看看是否能够与他二人的想法相和与否么,贴的越近,得的评价越高,人家是给圣上出谋划策的,有什么时务的想法,直接跟皇上说了,怎么可能写出来让很多人看见?

    张小宝这下轻松了,一共就三个大题,如今还剩下一首诗和一首赋,提笔要写,又想知道王鹃咋想的,于是再轻轻敲木板:“你准备写七言的还是五言的?律诗还是绝句?”

    “你不要打扰其他人,律诗绝句,我都不写,我写歌行”王鹃烦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教育体系餐间话

    张小宝四下看看,除了前面的军士,其他三面全是墙,小声嘀咕一句:“好吧,我也写歌行。”

    看题。

    得按照题目写才行,真是文不对题的话,也太难看了,李隆基见到还不得笑死?从小开始斗,斗了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直占上风,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嘲笑。

    张小宝一点不担心判卷的官员敢不给自己的卷子交到李隆基那里,真要是第一拨就落榜,估计李隆基会寻个由头把判卷的官员下大牢,然后再开一个冬闱,也就是再考一次科举,冬天的。

    神奇的世界什么都可能发生,不是么,冬天再考一场,很正常嘛。

    张小宝把目光放在卷子上,只见上面写了‘朝闻道,夕死可矣。道可道,非常道,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一看之下,张小宝愣了。

    把嘴贴在木板边:“老婆,你看出来没,他**的,谁出的题?论语,老子,孟子,一句话至于拼三个人的么?”

    “你让别人听到,不是教别人吗?你别说了,再说我让人把你撵出去,你等着再参加明年的春闱吧。”王鹃拿张小宝实在没办法了,考场啊,严肃点不行?

    “谁听到了?谁敢撵我?”张小宝真的是无聊了,本以为科举很难很难,结果就是一个填空题,五个议论题,还有一个诗一个赋,这算什么?

    负责‘监考’张小宝和王鹃的军士,继续耳聋眼花,神仙吵架,与凡人无关。

    “老婆,你别写太快,慢着来,我后悔了,让小贝他们参加好了,除了字写的还差点,别的方面,进前一百名没问题,老婆,你的诗是仄韵还是平韵?”

    张小宝继续絮叨。

    “仄韵,小贝背不下来那么多书,你难道让小远帮着作弊?就算是出的题正好会,考上了又如何?你自己说的,要让他们在玩乐中学习,玩乐中成长,要不是你非图个名,咱来干啥?”

    王鹃也觉得出的题太简单,这可是国家选材,选上了直接能当官的,结果难度还比不上高考,实在让人无语。

    “好吧好吧,我去写,你仄韵是吧?我平韵,总不能有人说我抄你的作弊吧。”张小宝回过身,并没有写,而是陷入了沉思。

    同样的,王鹃也没写,不是不会,而是突然兴致索然,科举考的太简单,怪不得蒹葭书院只要有人参加,必然录取,不是因为名声,而是接受的教育方式不同。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木板,耗了一个半时辰,也就是三个小时。

    早上是辰时开始的,就是七点,加上张小宝和王鹃写完填空题,然后说废话,现在十点多,快十点半了。

    张小宝又等了一会儿,抬起手要继续敲木板,突然发现,木板上有缝隙不对,照着缝隙观察一番,居然让他找到一个好玩的东西。

    ‘哗’的一声,横在两人之间的木板被张小宝来开了,吓了王鹃一跳。

    “嘘~”张小宝竖起一根指头放在嘴前面:“咱俩的能拉开,看样子是李……皇上怕咱俩儿寂寞,刻意安排人做的。”

    王鹃没去理会张小宝,开始仔细打量这个木板,点点头:“做工很精细。”

    “还行吧。”张小宝附和。

    “你怎么发现的?”王鹃纳闷不已。

    “你小瞧我了不是,我以前是干啥的,藏哪的钱我找不到?存折,房产证,记事本,无记名的总是弄六个零当密码的银行卡,不翻出来,我威胁谁去?我花啥?

    你当你小区里面有二十四个全视角监控,有四个门加上三拨流动交叉的保安我就没办法?本事差一点,都没资格当你老公,对吧。”

    张小宝摸着木板,一副我看不出来才见鬼的表情对王鹃说道。

    王鹃‘噗嗤’一声笑了,眼含秋水地看了张小宝一下,她确实很满意有张小宝这样的老公。

    如果不是跟张小宝过来了,而且那时张小宝又身患绝症,她觉得自己通过了解,有可能弄到一笔张小宝自己愿意交出来的钱,把张小宝关进去之后,通过其他门路,把他弄出来,跟他在一起。

    “知道,你最开始的时候还当过小偷,被偷的官员不敢报案,你专门挑大鱼下手,省政法委书记的家你也敢偷,结果他调动人手抓你,那据说从未失手的办案人员,眼看你一个楼接一个楼地飞,只好宣布抓捕失败,后来那个书记去政协了。”

    王鹃帮着张小宝打证明。

    张小宝不以为然:“住省委大院也没用,平时没有人会盯着看监控,我在别的地方放一个炮仗,一响,你还能眼睛紧紧盯着显示器?我趁机就过去了,你再查,查的是失窃后的历史记录,我早没影了。”

    “我能。”王鹃赌气般说道。

    “你能?除非你那是显示器响了,你才盯着看,琢磨为它什么会响。”

    “你给我回去,我不和你好了。”王鹃使劲推着张小宝的脑袋。

    “你能,你能还不行吗,我说错了,你演习的时候大炮响起个没完,你可不是还要盯着显示器看么,那你去当保安,带军衔的保安。”

    “很多保安本来就是军职,地方上的,你回去写诗,平韵的,别影响我。”王鹃继续推张小宝。

    张小宝死顶着:“别,别呀,这回的时务策多,对他们来说不好答,考试时间是两天,今天晚上都在这住了,莫急,莫急,你中午吃啥?我给你做呀?锅包肉吃不吃?要不酱焖林蛙?”

    王鹃终于松劲儿了,低头想想:“我想吃沙锅。”

    “没问题,牛腩土豆?牛肉炖萝卜?小鸡炖蘑菇?松蘑。小白菜排骨?鳕鱼豆腐?狗肉?狗肉不行,女的吃那个不好,而且我还得现熬狗酱,羊肉木耳?

    这样吧,咱京城的店里应该有芸豆,就是四季豆,我给你做个烂炖,先做个红烧肉,然后把芸豆、土豆、茄子放里一起炖,还有辣椒与西红柿,再给你拌两个凉盘,你就着大米饭吃,好不?”

    张小宝一张嘴,一溜菜就出来了。

    王鹃皱皱眉头:“怎么都是炖啊炖的。”

    “妹妹呀,不是我要炖,是你要吃沙锅,哥哥我配合着你来呀,你给我找一个不是炖的沙锅,俺学学。”张小宝一摊手。

    “那我要吃佛跳墙。”王鹃一赌嘴。

    “哪有工夫,你明天吃?我今天让人准备,正好还有熊掌,从动物园李隆基那里拿的,我没打算还给他。”张小宝为了老婆啥都不在乎了。

    王鹃咬咬嘴唇:“我吃过一回,没有熊掌,而且说做起来很费劲。”

    “妹妹呀,你吃的是什么地方的佛跳墙?咱不要拘于形式好不好?其实佛跳墙,就是几个字而已,鲜、嫩、麻、熏、沙、滑、甜、香而已。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口感呢,因为配料的原因,料不是一起放的,把每种口感的料,按熟透的时间不同先后放,出来就是这个感觉,其实我不愿意吃这东西,费劲不说,做出来之后,里面有一定的毒素。

    我这么跟你说,我不用像人家介绍的放那么多食材,只要把调料给我配足了,我随便拿块肉就能给你炖出同样的效果。

    听着挺吓人,有啥呀,无非就是海鲜的鲜,竹笋的嫩,冰糖的甜,鱼翅的滑,肝脏的沙,火腿的熏,米酒的麻,荤肉的香,其他的料,其实都是相应的效果。”

    张小宝追求本质,说了句大实话。

    “可是人家做出来的东西像透明的,凉了还有冻儿的感觉。”王鹃没少吃过,别人需要预定,她不需要。

    “我用火碱烧,更透明,冻儿还不简单,你炖鱼,做肉,全有冻儿,我再给你弄点淀粉和白矾,要多少冻儿我给你弄出多少。

    所以,不要听他们吹的邪乎,哥哥给你做的才是真正的好东西,佛跳墙中的很多料是应景的,如果我是当初做佛跳墙的人,我一定会感慨,我的食材实在太少,不够全。

    佛跳墙就是饮食中的爆发户,跟我给你做的烂炖一样,烂炖主要是荤腥难寻,所以只有个红烧肉,于是做成素为主,跟珍珠翡翠白玉汤似的。

    手艺不精的人才以料取胜,你看我平时给小贝他们做的菜,我需要放很多调料,很多食材吗?就是个煎蛋,也自有风采。

    为什么法国的牛排和意大利的通心粉那么经典?就因为它们简单,想吃什么味道,我做成什么味道就好了,牛排在我眼中就是牛肉、葡萄酒和盐,通心粉就是嫩和滑而已。

    回头我给你做清蒸熊掌,放点盐和蘑菇就够了,无非是鲜嫩滑中带点韧,还能如何?生吃虾和蛤蜊,难道要我给你抹上一百种调料?

    吃炒饭要用隔夜饭为啥?韧嘛,就是米粒里的水少,我用新蒸的东北大米,放微波炉里烤一下,口感没什么不同,当然,你要说含水的米饭在一晚上还有个轻微发酵的过程,那我给你发酵一下。”

    听着张小宝在考场上大谈特谈如何做菜,王鹃笑了,甜蜜又幸福地笑了:“小宝,为什么你跟别人不一样呢?”

    “因为我不是别人,我是张小宝,很多国家的总统重视我,但我不重视他们,因为总统可以换,张小宝是唯一,中午吃啥?”张小宝又把话题转回来了。

    “你说呢?”王鹃变得腼腆。

    “我哪知道你呀。”张小宝十分无奈。

    “烂炖吧,给你一个调和食材的机会,辣椒少放点。”

    “知道,青椒,也就是柿子椒还没有培育出来。”

    “柿子椒怎么培育你懂不?”

    “顾名思义,西红柿跟辣椒的杂交。”

    “懂了,快做,我饿了。”王鹃通过语言来表现家中谁说的算。

    “别跟我横,我就等五分钟,你能咋滴,怕你?来人啊,去状元楼给我取东西,晚五分钟,哦,三分之一刻钟。”张小宝不信弄不回家庭主导地位。

    王鹃抿着嘴笑:“夫君,你和妾身生气了?非让人晚五分钟。”

    “没,我怕他们不小心把西红柿摔坏了,我做的快,这就点火,耽误不了事儿,您瞧好吧。”张小宝带着一种属于男人的成就感开始烧火,烂炖而已,当我不会做?

    于是,到了近中午的时候,其他考生吃着比起很多人平时吃的还好的盒饭,张小宝与王鹃守在沙锅前,呼呼哈着热气,吃烂炖。

    那个香啊,让其他考生心中忿忿,哪怕闻到了烂炖的味道,张小宝没向他们收钱,他们也不高兴。

    终于,隔壁的一个考生忍不住了,伸个脖子探出头来,质问:“怎么不是状元楼来做饭?”

    张小宝停下筷子,抬起头来:“状元楼不缺这个广告的机会,回去,再叫唤让人把你赶出去。”

    那考生很有自知之明,不认为有抗衡张小宝权威的实力,悻悻地把头缩回去,继续吃盒饭。

    张小宝则显得很无奈地摇摇头,对王鹃说道:“人啊,**真是无法控制,永无止境。”

    “没有**,社会怎么发展,人类就是靠着**才战胜了其他动物,你不请主考官过来一起吃?”王鹃吃了个半饱之后才想起没邀请别人。

    “我们在考试,别影响考场纪律。”张小宝夹了一筷头炝拌的葱油干豆腐,对王鹃说道。

    王鹃夹块红烧肉放嘴进,声音模糊地说道:“别跟我提考场纪律,你不去破坏,自然有纪律。”

    “破坏不破坏的无所谓,先前我还以为有多难,科举,太让人失望了。”张小宝一想到考题,又开始无奈起来。

    王鹃一时不出声,拿个小勺,在锅里舀汤喝。

    张小宝也变得沉默,低头猛吃。

    两个人各有心思。

    “为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张小宝停下筷子,眼睛看向外面,似自语,又好象问王鹃。

    “因为,我们习惯了十二年的义务教育,习惯了大学毕业后没有好工作,习惯了硕士、博士多多。

    以前我没去想,只是偶尔带过点感觉,为什么要进行如此长时间的教育,然后失去获取更多生存资源的机会,国家根本没有给受教育的人任何的优待。”

    王鹃也是喃喃说着。

    张小宝转回头,拿起沾酱东北菜里的黄瓜条,用手捏着咬下一截,道:“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王鹃点头。

    “其实国家根本没有想过让国人通过受教育而拉大与同国人之间的距离,因为大家都在学,而是为了拉开一个社会跟另一个社会之间的差距,或者说不让别的国家把知识基础程度超越。

    我现在想,如果,能够把我们那里,某个大学里面,认真学习的毕业生,全系过来一批,就是旅游、矿产、物理、化学等等学科,全有,然后跟大唐的同龄的优秀之人比,大唐的人会被死死地踩在脚下。

    这种差距可以亡人国,就像李隆基总怕那个能从陆州把炮弹打到长安的国家一样,所以,全民教育的初衷不是让本国内的人增加相互之间的竞争优势,而是种族不灭。”

    王鹃说这话的时候,想到了为什么皇帝愿意给官员的子女荫官,因为官员的子女从小受教育与平民的孩子不同。

    如果没有无尽的纸张,如果没有多多的笔墨,如果没有大量的书籍,如果没有好的教师,如果没有……。

    那么十年的寒窗苦读,听上去很美,起是远远比不上有全部条件的九年义务教育,更不用说她那时的十二年义务教育了。

    在大唐,一个愿意学习的孩子,他想学,但没有更多的沟通渠道,自己跟小宝没来之前,没有大量印刷书籍之前,能获得一本书,他愿意给他多一点时间,他抄下来。

    可换成自己跟小宝那时呢?免费的图书馆随便可以找到,甚至一个卖书租书的摊子,你去那不买不租,只看,也很少有人去赶你走。

    一个上小学六年级的孩子,刚刚接触一元一次方程,走在街上,想起一道题不会了,他随便拉住一个人,哪怕是走路的路人,卖货的服务员,向其询问,只要对方有时间,并有心情,就会教给他。

    因为太简单了,只要比他年龄大的都会。

    但放在这里呢?你随便拉个人问,开玩笑嘛。

    更何况还有网络,一个论语的问题不会了,会有很多人教给你,并且有好几种答案让你自己选择。

    想到这里,王鹃又嘟囔道:“真正的可怕之处,不是知识,而是把知识变成生活中用到的常识,当一个人身体不舒服,自然而然地进行自我判断,并且吃相应的药,治疗好自己。

    当一个地方受灾,洪水肆虐,人们知道喝开水时,当一个人拉肚子,很自然的懂得补充盐份时,当遇到大雾的天气,会马上戴口罩、尽量不出门的时候。

    这样把知识化作近乎于本能的常识,才是真正的民族底蕴。”

    张小宝接过话:“所以我们才觉得科举的考题简单,因为你一直教给我的,和我一直教小贝他们的知识,是你我所认为理所当然的常识,却又远高于大唐的教育体系。”

    “是的,小宝,我决定了,我要重新打造大唐教育体系。”王鹃挥挥拳头,一副雄心壮志的样子。

    “可是很难。”张小宝到现在都不敢说自己打造一个金融体系。

    “不难会跟你说?”

    “你跟我说就不难了?”

    “两个人难,总比一个人难要好。”

    “你直说吧,让我干啥。”

    “你的名望,我的名望,还有咱们的钱,我要建大学,全体系的,雇老师,征召学员,不允许任何人来捣乱,先前一段时间内,不允许任何政治因素参与进来。”

    王鹃夹了一块茄子,使劲地嚼着,把其当成要捣乱的人来对待。

    张小宝又在沙锅下面放了块炭,并且拿起卷子在空中呼扇了几十下,又深吸两口气。

    王鹃看到张小宝的动作,说道:“看,不用别人刻意提醒你,你就知道担心一氧化碳中毒,这便是知识的力量。”

    “行,别在说这个,我支持你,等咱考完武举的好不好?我再给你想办法,不就是建大学么,全系的么,找学生找老师么,不让别人捣乱,赶走一切政治因素么,简单。”

    张小宝举起手,表示服了,示意王鹃不用继续游说。

    “简单你现在就说。”王鹃非要得到一个让她高兴的答案。

    张小宝略显无奈:“你说的事情,我完成简单,可我不能只花钱不赚钱,想要从中赚钱,必然得费一番心思,等武举完的啊。”

    “你,你果然是张小宝,一点亏不肯吃,你要做什么。”王鹃正要说张小宝贪财,见张小宝对外面的军士招手,纳闷地问道。

    “要几份卷子,我答答看,咱学了这些年了,只答一个进士科的也太让人瞧不起。”张小宝等着军士凑到近前来的时候说道。

    “张大人,您又何吩咐?”军士这回反应快,张小宝对他一招手,他眼也不花了,耳也不聋了。

    张小宝指指左右:“我要几份卷子,明经科的,明法科的,明字科、明算科,全给我来上一遍,哦,两套,王大人也需要一套。”

    军士点点头,转身去了,张小宝回身,看到王鹃不解的样子,说道:“你考大学的时候,两天的时间,难道只考一个填空题,作一首诗,一首赋,五个议论题?”

    王鹃使劲摇摇头:“哪有这种好事儿?进士科,我看应该给两个小时的答题时间,这还是因为用毛笔写字速度比钢笔慢,不然的话,有九十分钟足够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闲梦心愿何所多

    军士没用太多时间,便转回到张小宝和王鹃考试之处,身后还跟着主考官,另有二人各拿一套卷子。

    “大人,您要审核考题?”主考官先上来问。

    “我答题,你是薛……礼部的侍郎,哦,想起来了,薛辕,对吧。”张小宝看着主考官,想想后,说出对方的名字。

    主考官高兴地使劲点头:“对,对,大人好记性,您想全答?是不是要延长科举时间?”

    “不用,小题而已,一会儿你把明法科官考口试的官员找来,我向他回答。”张小宝可不想人骂,因为自己一人,延长科举考试时间,比拖延秋闱一个月更恶劣,于是立即收下卷子,也没说客气话,留主考官吃饭什么的,打过招呼便让其离开。

    薛侍郎不觉得张小宝怠慢他,真要让他留下来吃饭,那才是说假话,人家两个人吃饭,会让你在旁边呆着?

    只是心中对张小宝、王鹃能否答完所有卷子有所怀疑。

    张小宝又倒热水烫了二两的大麦酒头,就是蒸馏的时候,最开始出现的那个酒,又叫溜子酒,度数比较高,但大麦酒的度数再高也高不过大米或玉米,酒头五十来度。

    “考试还喝酒?题拿来,我看看。”王鹃先拿起张小宝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一口就喝下去四分之一,半两没了。

    “我再给你留一口,一人一两,提神,喝完了答题有感觉,诶?明算科的这叫啥题?填空题竟然还要有背诵的内容,闲的,多亏我背过,感谢毕爷爷,老头子当初没少教。

    看到没,这就是数学考试?这分明不让人计算,而是把前言搬上来,抠出去一排字,让人填空。

    有计算题了,这留了个空,意思是不用写解题步骤,我看看啊,路,尺八十,兄二人,替行之,兄步四尺,弟及兄半,共步三十五,兄弟各步几何。

    科举中的明算科就考这个?长见识了,意思是说,有一条路,长八十尺,兄弟两个人走,当哥的一步迈出去四尺,弟弟呢,是哥的一半,也就是二尺,然后两人一共走了三十五步,问每一人走了多少步。”

    张小宝看完明算科的题很无奈,太简单了,二远一次方程而已。

    王鹃根本不用笔,直接就能说出答案,当然,不是懵的,有解题步骤,设X、Y,X+Y=35,4X+2Y=80。

    “真应该把小贝他们叫来,别说是高考了,中考的时候有这样的题,孩子们得幸福死,我再看看,哦,下面还有一个二元二次方程,看样子,不是所有人都能算圆周率,小宝,这下你知道体系的重要性了吧?”

    王鹃用手托着卷纸,拿过笔,刷刷刷,便把明算科该写的题都答完,张小宝看了一眼,照抄,不然算二元二次方程,需要点时间,不如多吃两口菜。

    当两个人吃完饭,开始喝茶水的时候,除了一首诗一首赋,还有其他的议论、论述题没写之外,所有科目全部答完。

    没有选择题,没有改错判断题,就是填空跟议论、论述等,二人唯一答的是明法科的题,就是怎么判案子,判的时候不是固定不变,有一定灵活性,所有的唐律,两个人早都背下来了。

    张小宝写完,对王鹃说道:“看,法律还不是给上层人定的?咱们家要是按此来,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你的意思是说法律没用?”王鹃反问。

    “不,我是说大家要快点成为上层人士,好逃避法律。”张小宝说道。

    “有人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只能说明制度不够完善,真正错的不是法律,而是明明已经逃避法律,不仅仅不自惭,反而沾沾自喜的人,坏事做多了,终有一天会撞到鬼。”

    “我是好人,你别看着我说,今天咱不回去了吧,一会儿把小贝他们喊来,晚上一起吃火锅,酸菜锅,起烟囱,烧炭的那种,顺便让他们也答答题,感受下科举。”

    张小宝把进士科的卷子重新铺开,开始琢磨怎么写诗和赋。

    刚想出来点思路,就有人过来打扰。

    “张大人,王大人,您二位找我?”来人很客气地问。

    “哦,你是考明算科口试的考官?”张小宝看着来人问道。

    “是,张大人是否觉得题有毛病?”来人很紧张。

    张小宝摆摆手:“没问题,无非是太过简单。”

    “是,是,简单。”

    “你问吧。”张小宝坐正身子,认真地说道。

    “问啥?”来人诧异。

    “问我题呀,我回答,还有考生王鹃,一起问吧。”张小宝态度非常端正,考生要有考生的样子,至少现在要有。

    来人搓搓,犹豫道:“张大人,那,那我真问了。”

    “问吧,让你来就是问我和王鹃的。”张小宝催促道。

    “好,谢谢张大人。”来人恭敬地站好,然后问道:“我真问了啊,张大人,那个……大唐钱庄储备金率上调一个百分点,钱庄存款利率也上调一个百分点,正常来说是抑制消费,为什么在个别情况中,反而有消费增加的趋势呢?”

    张小宝点点头,答道:“这主要是大唐钱庄在此过程中对外放贷数量减少,同时审批也更严格,使得民间借贷趁机膨胀,于是造成了一种局部或某种物品消费加速的情况。

    还有,在非生存必需品的物资规定之外,其他物品所拥有并大量囤积者,为了套现,得现钱后借给同样提高进出利息的民间借贷机构,在判断倾销商品所损失的利润小于存入民间借贷机构后所获得的增副利息,那么他就会低价大量出货,从而让其影响范围内的地区百姓针对此种物资的消费有所增长。

    这是一个短期的,局部性的,消费增长个例,如果超过了短期,并且还有扩大的情形出现,那么只能说明,有人在其中进行投机行为,影响不大的时候,我可以不管,但超过我的心理承受底线,我会坚决地打压下去。”

    “谢谢张大人。”来人很高兴。

    “还有么?”张小宝继续问。

    “有,有,张大人,小商品在数目达不到征税数量时,是不收税的,然,有人故意把大的商品,按其组合的部件变成小商品的形式来销售,从而避税,对这样的事情应该怎么办?”来人又问了一个问题。

    “按单位时间内的整体出货数量进行征税,并且征收其资产增长固定税,同是严加审核,其经营、报税项目必须符合其买卖过程中的实际录入项目。

    如相同,则对起账目进行常规审计,如不同,除让其补交应缴税款差额外,还应对其施行惩罚性措施,第一次,罚款数目不宜过大,以警告为主,如再犯,加大惩处力度。”张小宝又答。

    “谢谢张大人,还有……。”

    “等等。”王鹃在一旁开口了,盯着来人看,疑惑地问道:“今年的明算科口试已经开始考这个了?”

    “没呀,学生到是想考他们这个,但他们不懂啊,张大人和您去了弘农,京城中张大人讲的课就停了,学生只好自己看书琢磨,张大人不是繁忙之余,给学生一个提问的机会吗?”

    来人一副茫然的表情,似乎在纳闷,王鹃提口试的事情做什么。

    看情形,主考官让他来时,没跟他说具体的事情。

    王鹃看着张小宝一笑,张小宝反应过来了,哭笑不得地对来人说道:“你……你,好吧,等考完武举,我恢复上课,你把你的问题都记下来,课后交给我,还有其他人的问题,我集中一下,一起解答。

    现在先不说这个,你问我明算科的口试问题吧,我和王鹃要连明算科的考试一起通过,可以开始了。”

    王鹃也端正地坐好,等着。

    来人尴尬地笑笑:“张大人,您可难为学生了,学生怎么敢问你这样的小问题,您别逗学生玩好吧,您想考明算科,学生现在告诉您,那您和王大人都通过了,您要是非要让学生问,那就是骂学生呢。”

    “哎~那好,你忙你的去吧,我答进士科的题。”张小宝挥挥手,跟来人告别。

    来人躬身行了一礼:“二位大人,忙着,学生告退。”

    说完话,真是退着离去。

    张小宝与王鹃两边的考生在刚才全把耳朵贴在木板上听,听来人问的问题,俱是一脸茫然,再听张小宝的回答,哦,应该说是解答,心中先是震惊,随后换成自卑。

    看看人家,闲着把明算科的题考了,前来口试的考官,只能求教,而不敢问涉及到明算科的问题。

    王鹃看着人离去,噗嗤一声笑了。

    “怪不得主考之人安排了一个礼部的侍郎,真安排个中书令的人,或者是各部的头头,他们根本不会管你考试与否,定会缠着你问各种问题。

    刚才,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现在大唐明算科的考试已经厉害的这般地步,照这么来说,等小贝他们长大,考试的时候,还不得问,大唐进出口贸易过程中,出口商品的退税和差额补贴,以及自有商品成本价格保护过程中关于反倾销措施征收惩罚性关税的问题?

    等第二个问题你答完,我才反应过来,你却傻忽忽的等人继续问,你怎么不想想,那是现在考生应该接触的问题吗?”

    “我哪晓得,我以为就是这么问,而且问题也不难,一加一与一加二有区别么?”张小宝摊摊手。

    “哦,真厉害,你还会一加一和一加二?是偶数可表示为a个质数的乘积与b个质数的乘积之和的这种一加一、一加二的问题吗?”王鹃抬杠。

    “那是什么?”张小宝迷糊了。

    “素数啊,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他叫……哥德巴赫,他说……。”

    “答题,答题,不要说与考试无关的话,别打扰我了,我要写诗赋。”张小宝把王鹃送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木板一拉,重新变成一个懂规矩的好考生。

    张小宝知道王鹃说的是什么了,那不是自己应该接触的领域,遇到此等事情,应该本着三十六计的原则来做,一者,退避三舍,二是,走为上。

    这个领域容易让人死无葬身之地,尤其是姓陈的那个,他不是人,是星辰般璀璨的存在。

    张小宝最怕的就是姓陈的那种人,因为历史也无法泯灭,只听人家的名字,就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自己可以对阵李隆基,却不敢在心中对某一部分人有丝毫的亵渎之念。

    ‘总有那么一些人,不可以拿货币去衡量,嗯朝闻道,夕死可矣。道可道,非常道,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答题。’

    张小宝在心中想了想,提起笔来准备继续进行进士科的考试。

    他其实不想写歌行,因为歌行字多,绝句才四句,律诗也不过八句,虽然写近体诗时,要求比较严格。

    题目很简单,内容也不难理解,张小宝先前几次想写,却不知道如何下笔,刚才王鹃说了下一加一,一加二,让他想起了一部分人,如今觉得似乎好写了。

    于是,张小宝深吸一口气,落笔。

    《何为道,拜官身,冬来归省,雪纯真;寻吾道,心留善,四季人间,民作天》

    此道非玄在远皇,未知去留叩仓琅。

    举目青天空陋敝,回眸厚土满瑶厢。

    蝼蚁尚寻春来暖,邑人怎避秋逝凉?

    锦缎归家先敬老,莫谈官身话同乡。

    同乡烘炉柴续填,更摘冬菜置桌前。

    深藏冰寒皴裂手,浅露火旺润和颜。

    我说菜多忙落筷,他道荤少又推盘。

    黄瓜清脆韭芽鲜,稚儿欢笑闹席间。

    席间曾问故去人,新盖重楼祭亲坟。

    田中四季常有产,水畔东西偶留纹。

    浊酒盏盏饮浮尽,芡汤勺勺划底痕。

    微醺指外去岁丰,提议化土培山珍。

    山珍万种选何乎?炒炖俱佳属香菇。

    银耳还需培百木,紫蘑却可筐同出。

    主人惊喜频劝饮,归客忘忧不停觚。

    三水县里或全种?且是四海皆能图。

    门外忽来喧闹声,推窗忍冷闻轻铃。

    张王庄户恐居后,葛李外民愉此争。

    先送白斩鸡块嫩,二呈褐熏兽头腾。

    忙作挥手躬身谢,吵杂嗡嗡询京城。

    告知京城与县同,路边一样杨柳松。

    黄河泾渭分合段,定水清浊共有通。

    千文易买驱虎棍,百贯难寻猎鹰弓。

    我妹贝儿筹贺礼,守岁好放烟花浓。

    幼童问妹归几何,屈指三番月圆缺。

    邀樽起棚露湿手,取碗添箸霜打靴。

    欢至鸡鸣啼该醒,饮续月落启未觉。

    再尽半坛方酣梦,忽去鸡舍忽来学。

    学堂窗明桌椅齐,正是初阳影照西。

    却乎课间加饭饮,无怪娃子放读习。

    清汤猴头夹鲍翅,大个馄饨馅荸荠。

    突有拍肩为老者,笑夸三水真第一。

    谨记谦虚也笑回,些须小事不足吹。

    其作摇头赞福厚,又嘘摆手言命微。

    纳罕算合菜如是,难解毒克汤莫非?

    老者告知没指此,此饭料配柔伴随。

    既是柔随何说斯?好悬闯屋打勺匙。

    老者抱拳赔歉意,我回屈手罢埋思。

    九曲成河字为几,一撇过谷名是池。

    你县孩吃万里菜,那厢雪厚冷难支。

    翅鲍猴头加羹调,陆州荸荠运远遥。

    怀远皑皑封水固,鸣沙啸啸怨山高。

    马鹿飞犬何未用?苍鹰雪橇守空寥?

    官威权重总忘小,曾忆当初志气豪?

    我闻其言心浮惊,今年大唐多有晴。

    朝廷哪会惘他顾,内院怎般惚此宁。

    各地灾至常平动,常平缺补急报京。

    我在京中翻遍告,确信不是骇人听?

    忿忿瞪目睚欲开,指我坚念宁可怀。

    急急喝质传州去,缓缓应答递县来。

    一说常平存粮少,又道店铺纳税该。

    千言万语其间意,难怨官员怪天灾。

    我怒其罪借口多,遇事自保先推脱。

    整兵速发尸位地,挥刀驰削素餐郭。

    抽筋断骨全姓灭,去命拘魂满门夺。

    本以杀尽贪赃事,回首颤栗仍在活。

    睁眼惊醒扶床边,眉心隐疼思醉前。

    大喊荡荡宣泄愤,再醒考场墨已干。

    霞起日落无语笑,炭生星出有声酣。

    忽闻鹰叫咧新月,隐现水云又红鸾。

    举手摇摇闲趣招,竟是寻来顶上旋。

    禽兽通灵情能使,知恩用命强胜官。

    满怀阳刚膨夕紫,浑身正气谓浩然。

    自叹寻道民为天,梦中有梦因算缘。

    “下来,下来,都别拦着。”张小宝把笔一扔,张开双臂叫唤。

    水云跟媳妇红鸾,一前一后真下来了,翅膀带起的风,让军士几欲站立不稳。

    “在桌子上站稳了,别乱动,哥哥写首一千多字的歌行差点没累死,可不能给毁了,不然哥哥天天去你家哭,咋了?家中有事儿?不管孩子了?”

    张小宝拍拍桌子,跟水云夫妻俩说话。

    水云和红鸾真的跳到桌子上,好奇地左右打量。

    王鹃把木板拉开了,诧异地看向张小宝,又看看卷子,问:“真一千多字?”

    “算标点,反正比小白的字多。”张小宝拍拍卷子。

    王鹃想了想,才知道张小宝说的是谁,白居易,写的《长恨歌》,随即撇撇嘴:“你能跟他比?人家还有质量呢。”

    “我还有速度呢,给我两天时间,我写的比他好,他闲着没事儿就写这玩意,我有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吗?不信你看小李,多长时间没写了,户部他负责那点屁事儿就把他累的手忙脚乱。

    我决定努力多活几十、上百年的,等着小白,他刚长大,我就给他安排事情做,我让他写诗?天天写报告和检讨吧。”

    张小宝恶毒地说着,张开嘴,哑然笑笑。

    王鹃也乐了:“亏得没把你弄到春秋,否则论语就没了,水云跟红鸾干什么来了?”

    “我哪知道,我看他们在天上飞,一招手他们便下来了,眼睛还挺尖,我让人去湖边看看,千万别出问题。”

    张小宝要命令军士过去瞧一下。

    还不等他找军士,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人,乃是骆宾,急急到了张小宝与王鹃的近前,看看水云跟红鸾,说道:

    “张大人、王大人,孩子全出来了,水云大人刚刚喂过,张鹰张大人说现在孩子们睡了,让小的跟您二位报个喜,不曾想,水云大人亲自来了。”

    “哦~?十一个全平安?”张小宝高兴地问。

    “平安,那叫一个厉害,眼睛还没睁开,就能张嘴吃虫子。”骆宾继续汇报。

    张小宝认同着:“厉害,确实厉害,其实咱们小时候,闭着眼睛也会主动吃奶,我们一起厉害。”

    “是,是,张大人说的是。”骆宾跟着附和,突然见到别的单间里,有考生探出头看热闹,连忙又道:“既然张大人、王大人知晓了,小的便回,要看住,不然会掉脑袋。”

    “好,等我考完回去,到时必有重谢。”张小宝摆摆手,跟骆宾再见。

    张小宝转过头,看向水云夫妻二‘人’,思忖片刻,道:“等我处理完科举的事情,先跟我回三水县,在京城,我实在不放心,人多眼杂,心思也各有不同,三水县是咱的领域。

    谁有本事把势力渗透进三水县,来个里应外合,把你一家孩子给害了,他还不如去对付皇宫,难度几近相同。”

    水云看看红鸾,对张小宝点头。

    “行,你俩先回,照顾好孩子,等我考完,马上去看你们。”张小宝说着话,把桌子举了起来,向上一送,水云与红鸾借力升空,盘旋两周,朝湖的方向而去。

    两只鹰走了,王鹃好奇地去拿卷子:“我看你写的是什么?”

    “梦,我做了一个梦,哦,是两个。”。

第五百五十六章 也说诗意是桑麻

    王鹃听到张小宝的话,也不忙着写自己的了,看看天色,再过会便要掌灯,小贝他们同样要来。](请记住我)(**:**手打)

    于是用手拄着下巴,对张小宝说道:“说说,梦到什么了?”

    “梦到,就是梦到突然回到家乡,三水县,做梦……。”张小宝有点不好意思。

    “是不是夜来幽梦忽还乡?”王鹃帮着想。

    “别打岔,我先是感叹了人的荣华富贵,然后遇到一熟人。”张小宝接着说。

    “谁呀?哪个庄子的?”王鹃问。

    张小宝瞪了王鹃一眼:“就那么个意思,我写着写着就迷糊了,你能记清楚梦里的人?”

    “好,你继续。”

    “嗯你打岔了啊,故人,一见我来了,还带着礼物,很高兴,把炉子点暖和了,又去摘的青菜,冬天的青菜,不停地让我吃,陪我喝酒。

    我问呀,说你家现在生活好不好,他说还行,盖了新房子,去祭过祖了。

    我呢,我看到他手了,冻的全是皴,脸也通红通红的,赚点钱也不容易,还趁菜值钱的时候给我吃,我寻思呀……。”

    张小宝说到这里的时候拿杯喝水。

    王鹃正好接过话,问:“是不是有一种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梁的感怀?接着你们喝了十大杯,一举累十觞嘛。”

    张小宝放下杯,摆手:“那到是没有,我可没杜甫那么傻,让卫八去做韭菜、煮饭。”

    “傻?无非就是用家常的东西,来招待友人,一个是不见外,另一个是自己家也就有那点东西,朴实无华。”

    王鹃不解,反问。

    “一看你就没有生活,你忘了,韭菜不能下雨时候割,割完烂根子,春天的时候韭菜根子烂了,不是还要费劲重新种,错过了好节气。

    新炊间黄梁,新炊指的是新建的炉台,你新建个炉台,敢在下雨潮湿的时候点旺火来做黄米饭?尤其是‘间’字,是一个搅拌的动词,那时没有红砖,明儿咱试一下,炉台保证是一烧裂一片口子,你再用勺子施力搅和,炉台也要重新砌了。”

    张小宝做着杜甫诗中的动作。

    王鹃恍然:“记起来了,光想着诗的意境,一时忘记生活中的事情了,那你喝掉多少酒?”

    “哪晓得,只顾着喝了,反正很多,喝到迷糊了,对,我跟他说,让他明年培育香蘑,那玩意好弄,他挺高兴。

    再后来咱家庄子的庄户,还有葛家庄子,李家庄子的人来不少,又跟他们喝,直到天亮才睡。”

    张小宝描绘着当时的感觉。

    “哦,在梦里睡了?接着说。”王鹃忍着笑,示意张小宝继续。

    张小宝用手搓搓脸,似回忆般:“然后睡了,做梦,飞呀飞的,一会儿去这,一会儿去那,飞到学堂,早上,学堂吃饭,做的馄饨,就是云吞,荸荠馅的,用鱼翅跟鲍鱼还有猴头菇打的汤。”

    “咱们两家庄户孩子的学堂做这个?早上间食不是牛奶跟鸡蛋么?”

    “不是说了么,做梦,有个老头忽然间出现,夸咱家的学堂,说吃的好,我刚谦虚两句,他又说,好是好,可以有人命要完。

    当时给我吓坏了,我铆足了劲算食物的相生相克,怀疑有毒的话在汤里,正打算冲进去把勺子什么的弄翻,老头又说了,不是说他们,是别处,你家东西好着呢。

    这给我恨的,我一想,人家说了,问问吧,哪呀?他说怀远、池州、鸣沙那一条线,黄河几字一撇的那里。

    说下雪了,大,路不通,问我是不是当官当久了,忘记了其他地方的百姓,问我家的鹿啊、狗啊、鹰啊,为啥不派出去支援下?”

    张小宝说的跟真事一样,王鹃也听得入迷了,还配合着问:“对,为什么不派?”

    “今年咱大唐到现在下雪的地方少,而且有常平仓,暂时不用,我问他,你是不是骗我?我在京城看情报时,怎没发现?

    他很生气,那意思是没骗,让我查,我就查呀,电台信号层层传递过去,很快,那边结果回的慢,我发现不对了。

    回来的信息差点没给我气死,官员说常平仓没粮了,不怨他们,要怨天灾,怨商人不好好交税,拖欠。

    你说他们是不是跟我开玩笑?我信他们,我调了兵杀过去,全杀,抄家灭门,接果杀着杀着,一回头,刚才杀的人又活了。

    我一惊,醒了,又回到先前遇见的故人家里,郁闷的我使劲喊,刚一喊,又醒了,发现在考场呢,完了。”

    张小宝摊摊手,看着王鹃,自己先笑了。

    王鹃同样笑两声,点头道:“行,小宝,你厉害,没发生的事儿,你瞎写,做个梦把科举题答了,下回实在点。”

    “你这话我不爱听,谁规定不准做梦,陶渊明做过没?李白做过没?哦,现在没做,没机会,伟大的诗人谁不做梦。”

    张小宝辩解,显得很生气。

    王鹃摸摸张小宝的头:“乖哦,不气不气,说的太对了,伟大的诗都做梦,伟大的哥哥还要做菜呢,快点准备,小贝他们到了。”

    果然,小贝、小远他们来了,估计是怕进来费劲,还穿着官服,小腿迈着,四下打量,看什么都希奇。

    “来个人,帮我把卷子压住,我们先吃饭,小远,小珠,到这来,吃饭了,吃完看看题,以后你们也要作。”

    张小宝跟军士打个招呼,与王鹃先后从单间里出来,找一空敞的地方,架炉子做火锅。

    小贝等人的心思明显没放在吃饭上,瞧着考试用的单间,觉得很好玩。

    考场的灯此刻已挑起来,电灯,带来一台新式的小蒸汽机,烧煤发电,考场亮堂堂的。

    其他考生们的饭也有人送来,他们不可以出来聚堆吃,怕相互告诉题,依旧在单间中。

    送饭的酒楼够大气,学张小宝和王鹃中午吃饭的样子,一人一个小沙锅,下面烧炭,海鲜的锅底,切好的羊肉片码放在盘子中,十来样调料任选,成本不小。

    “刚才在门外,我们看到有考生离开。”小贝把身上零零碎碎的装饰品摘下来,说道。

    张小宝表示知道:“基本上是放弃了,否则不差吃一顿晚饭的时间。”

    平时不喜欢说话的小海,只有在哥哥姐姐身边才会开口,对张小宝说道:“哥,水云去状元楼了,我们去了湖边,听说十一只鹰全出壳,本想上去看看,太高,没敢爬。”

    “嗯不爬好,小鹰出壳的时候和小鸡差不多,等回三水时,你们能看到,挑一只自己喜欢的养。”

    张小宝摸摸小海的头,众人开吃。

    吃着吃着,王鹃发现张小宝心不在焉,夹只生蚝,涮熟了放张小宝碟子里,问:“在想什么?”

    “灵州。”张小宝说的灵是他写的怀远、安静等地方的大州,包含以上几个小地方。

    “你瞎写,还真放在心里?”王鹃无奈。

    “你说,我为什么会想灵州,我们家买卖不在灵州,在丰州,家中船队走黄河水运时才路过灵州。”

    张小宝进行自我心理活动分析。

    王鹃用勺子舀一小块豆腐放锅里涮着,说:“因为灵州确实下雪了,前天的情报,估计黄河会比已往提前结冰,但没有你梦里官员无作为的情况。”

    张小宝看看吃得正香的弟弟妹妹,皱眉道:“还是提前准备一下为好,今年动作大,有实力的商人全往日本跑,我担心真出情况,应变不及。

    趁现在黄河未封,必须生活物品,向西北一块地方进行倾斜,先储备上,马鹿、狗拉雪橇、猎鹰,做好布置,遇突发事件,立即进入状态。”

    “听你的,吃完饭安排,先吃。”王鹃也赞成张小宝的提议,不受灾,无非损失一部分利润,总比灾成死人强。

    王鹃比较喜欢现在的交通工具,尤其是雪橇犬,成规模后,运输能力吓人,比汽车强。

    小贝九人边吃边听,却不插话,这是学习的过程。

    张小宝跟王鹃刻意为之。

    “在我大唐,人命永远重于金钱,哪怕我们相信各方对付反应速度够快,也不可掉以轻心,在我们享受生活中美好事物的时候,要尊重跟我们一样的生命。”

    张小宝拿起专门制作的纸抽里的纸,给小贝擦擦吃成画猫的嘴时说道。

    小贝等哥哥擦完,问:“日本人算不算?”

    “日本啊?日本……非我族类……嗯……鞭长莫及吧。”张小宝揣摩下语言回道。

    “我懂了,其实我热爱每一个人,只是有时日本人不信任我,对此,我表示非常遗憾。”小贝说的很干脆。

    王鹃轻笑出声,揉揉小贝的脑袋:“真聪明,你哥的教育要成功了。”

    等张小宝十一个人晚饭吃完时,其他考生早已吃饱,呆在单间中喝起酒楼准备的茶水。

    又有人送来新被褥,等考完,被褥归考生自己所有,带走还是扔掉没人去管。

    小贝九个小家伙围在一起看题,凡是需要背诵的填空题,对小远来说都不是问题,凡是数学题,又小海负责,至于其他的题,小贝七个人使劲想。

    最后张小宝和王鹃得出个结论,弟弟妹妹参加科举,暂时考不上,卡在了策论一关,对科举真正显现出能力的是小远与小海。

    “看样子,还需要等待。”张小宝总结道。

    小贝很苦恼,她发现自己并不是特别聪明,看着一道接一道的时务策,无从入手。

    她宁愿让她管一个县,所有官员全听她话的那种,她可以照着家中总结的各种模式往上套,配合本身雄厚的资金力量,她有信心把一县治理好。

    但让她面对考题的时候,其中还有字她不认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躲在其他孩子身后,小贝低头,紧紧地抿着嘴儿,自己跟自己赌气。

    “小贝,想什么好玩的事情呢?”王鹃看到平时活跃的小贝没了,从别人身后给拉出来问道。

    小贝鼓鼓腮帮子,闷闷地说道:“我是最笨的,大男小男认识的字都比我多,乱七八糟的题,我上哪知道怎么修路,往什么地方修?

    为什么要修我到是知道,为了方便走路。”

    王鹃看了下张小宝,用眼神示意。

    那意思是,看,你让他们来,现在好了,打击到孩子们了吧?

    张小宝有些后悔,他一直在让弟弟妹妹养成一种不怕困难,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信心。

    因此给弟弟妹妹安排的事情,都是他们努力之后能做到的,李隆基把小贝派到弘农时,自己就跟着担心一下。

    只是弟弟妹妹们做的很好,自己与王鹃都比较欣慰。

    “这个,小贝,过来,到哥哥身边来,咱们遇到困难不要怕,对不对?”张小宝把妹妹抱过来,对其说着。

    “对呀。”小贝还没有恢复精神:“让我做事,我不怕,给我个县,我去管,我让百姓种东西,种差了,没产量,我不怕。

    我可以赔他们,然后我记住了,差不多的环境,不能再种相同的东西,我花我自己的钱买教训。”

    小贝搂着哥哥的脖子说自己的想法,突然又一瘪嘴:“可是这算啥,问的事情我弄不懂,修路修路,花钱呗,还要问为什么,怎样花。”

    “太对了,咱小贝说的没错,咱家在丰州的牧场还记得不?”张小宝觉得此刻自己承受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大。

    他不会傻忽忽的给妹妹讲详细的修路事情,否则,即便妹妹背下来也没用,那是一种思维模式。

    所以他要做的事情是,暂时让妹妹忘记时务策,放松下来,恢复应有的灵动,根据妹妹的智商和经验,用她能理解的话来进行引导。

    王鹃在旁边看着,其他八个孩子也在听哥哥说。

    小贝听哥哥问,眼珠转转,突然笑了,说道:“知道,知道,还一起去抓突厥的人,叫什么勤来着,左贤王。

    回来时到丰州,咱家的狗狗拉雪橇,一眼看不见边,那时给他吓傻了,嘻嘻。”

    “啊,咱小贝真厉害,哥哥差点忘了,你还要骑狗呢,狗狗一见你就跑。”张小宝配合着作惊讶状。

    “坏狗狗。”小贝给狗一个定义。

    “然后咱们看到河了,黄河,还有印象没?”张小宝问。

    小贝抬头看天,思考:“知道,冬天,没看见拉纤的纤夫,什么时候再去一次?”

    “等明年春天,化冻了以后去坐船,好吧?”张小宝比画了一个划船的动作。

    “好,拉勾。”小贝把小拇指伸出来。

    张小宝也伸出一个,两个人算是达成协议了。

    王鹃纳闷地听着,想看张小宝究竟如何解决问题。

    张小宝继续说道:“转弯的地方水流刚过来时,比较湍急,拉纤费劲,有个商人,有钱,自己家有船队,就给我写信,哪天来着,前天?是前天不?”

    张小宝说着话看向王鹃,王鹃心领神会:“大前天晚上的事儿,商人让你给评评,他的办法好不好。”

    “对,大前天晚上,他说管我买点火药,沿着纤夫走的路,一路炸过去,原来不是这么宽么。”张小宝两手比出一个一米多宽的距离。

    “他说要给炸成三个这么宽,把平时纤夫攀爬的地方给炸掉,这样一来,用马拉纤,速度快,马还有劲,我一琢磨,他这个人啊……。”

    “傻吧?”小贝终于让哥哥给引到话题上了,插了一嘴。

    张小宝作思忖的样子:“我也觉得差点什么,哪个地方不对。”

    “还用想么,那条路根本不能贴着边向里炸,旁边没有撑的地方,一面有山,他把下面炸出那么宽的路,上面的土就落下来了。

    然后他再花钱把落下来的石头弄走,重新种树,不然上面那一面的山坡全秃了,下雨的时候哗哗往下滚泥还有石头。

    树种上了,他保证能活呀?耽误的时间,别人不行船,等着他?”

    小贝松开哥哥的脖子,手攥成小拳头在那挥舞。

    “对,还是咱小贝厉害,我回头骂骂他,告诉他不行,还按原来的拉纤吧,修什么路。”张小宝对妹妹的话给予肯定。

    小贝攥着拳头想想,说道:“他要是想把货运从丰州云灵州去,真愿意拿出很多很多钱。他不如这样,炸山洞,里面用水泥砌,直接走陆路就把货运去了。”

    “太对了,还是咱家小贝厉害,谁说答不了时务策?我估计其他考生,遇到一样的问题,根本比不上咱家小贝。”

    张小宝学着妹妹的样子,挥挥拳头。

    小贝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哼哼,科举问的题不够具体,也不知是谁出的题,不能一概而论嘛,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嗯我对此也表示抗议,所以,时务策的题我决定不答,瞎问。”张小宝愤愤然。

    “估计他没在地方上呆过,不了解民情,缺乏根基。”小贝评价着,好象她在地方上有过多少建树似的。

    张小宝不会去纠正妹妹的错误,他达到目的便好。

    “小贝呀,天晚了,先回,明天下午,咱一起再去湖边,看看水云一家子。”张小宝轻轻擦了下额头上的汗。

    随后又把九个对大唐科举考试中关于时务策有很大意见的弟弟妹妹送走,张小宝这才长出口气。

    “小宝,厉害。”王鹃笑夸了张小宝一下。

    “没想到啊,你竟然能用出这样的办法,你怎么知道小贝一定能答上来。”王鹃对此很好奇。

    “平时多观察,我亲自遇到小贝对被人提起抓突厥左贤王的时候就有三次,所以,对那里的印象,小贝会很深,加上刚才她一直想着修路的题,即便暂时转移走注意力,她的潜意识中也仍旧对这个问题比较活跃。

    而且小贝的性格是,你让她自己制订一个全面的计划,她制订不好,但她总能在别人的计划中找出毛病。

    回来坐火车,你我不只一次跟他们说炸山洞,让火车通过的话。

    小孩子有一点跟大人不同,他们总能想很长时间的事情,思维跳跃,但对于他们来说,要么就忘记,要么把很长时间之前的事情,当成昨天或者是刚刚发生的事。”

    张小宝解释给王鹃听。

    “所以你能确定她一定会配合?”

    “不确定,我也是在赌,大不了她对刚才的话题没反应,那我再想一个话题,我不会去骂她,说‘你笨死了,你想挨打呀,这么简单的题你也不会,你一天都想什么了’这样的话。

    我会对那些如此教育孩子的大人说‘你笨啊,这么可爱,这么聪明的孩子你也教不会,你脑袋里进水了?连个孩子也教明白,你还能干什么?’”

    张小宝再一次把孩子学习不好的责任推在孩子身上的大人,进行鄙视。

    王鹃摇摇头:“你呀,总是跟正常人想的不一样,我回去继续写,你也写赋?”

    “不写,我回去琢磨下小贝说的开山洞的问题,找人看看地理环境,如果可行,就开一个。”

    张小宝指指灵州的方向。

    “你还当真了,小贝的话漏洞不少。”

    “我为什么不当真,错误的地方可以找人修正,小孩子说的未必都是不对的,在国内,如果哪个孩子说他会想办法飞,插一双翅膀,从悬崖上跳下去,大人通常要制止他的想法。

    在外面,大人即便认为不可行,也会鼓励,于是,第一个用人工滑翔翼飞行的外国人出现了,第一架飞机在外国出现了。

    我们没去限制弟弟妹妹,所以,第一个可以自己种出的娃娃出现了。”

    “好,你想你的,我写我的。”王鹃不管张小宝干什么了。

    “行,我先调配一下布帛和粮食。”。

    田园大唐第五百五十六章也说诗意是桑麻(边种田来边建房)

第五百五十七章 各部寻来谁为相

    张小宝说做便做,叫来人,吩咐下去,家中京畿道、关内道、河东道、山南东道和山南西道以及河南道的民生必须品,向关内道,黄河沿线,进行倾斜性储备。

    要求,冬天易成灾地区,张王两家所有商铺,减缓出货速度,不搞任何促销活动,准备随时配合当地官府灾害来临时的行动。

    命令,岭南道陆州留守炮舰舰队出动,对大唐之外地区进行半强制性劳动人口掠夺……呃!……是劳动人口有偿迁徙行动,并于陆州规划土地,准备实施铁路铺设项目工程。

    损私为公的事情放下去了,张小宝准备想想妹妹说修一条隧道的事情。

    结果没有人给他这个‘空闲’。

    户部的人来了,今年的秋收,除了种植二茬作物和三茬作物的地区,大部分已完毕,大唐地方官府交到钱庄税赋需要核对。

    张小宝让人把负责此事的内院找来,跟户部的人去对账本,总账已经就位,李隆基看过,现在做的是详细表格。

    结果户部派来的人中,有一个大胆的问了句‘存在大唐钱庄的钱是不是真的无息,并且不曾对外放贷’后,在张小宝逼视的目光中,低头退缩了。

    张小宝没法跟对方解释,那笔钱既然不能在京城的大唐钱庄由朝廷一次性全部提现,自然有一个陆续支出的缓冲期,并且还是无息的,怎么可能不参与借贷行为?

    货币的借贷是增益,同时也是货币贬值过程中的自有货币止损行为,这笔额外的利润不归户部管,乃是直接对李隆基负责。

    张小宝咋跟户部的人解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非要问出来,想干啥?

    户部的人跟张王两家内院去核对详细数据,礼部的人来,问张小宝新年的时候是不是要安排点活动,如冰灯、烟花、舞龙耍杂什么的。

    其实本质是礼部想管户部要钱,户部以帐目还还在核对中婉拒了,礼部自己的钱做此事有点捉襟见肘的感觉,找张小宝来问计。

    “放飞思路,不要固守不变。”来的人同样是张小宝上课的学生,张小宝说话就不客气了,你要是跟学生客气,学生还担心你疏远他呢。

    “是,是,那学生该如何作为?”来人见张小宝在喝葡萄酒,忙帮张小宝把刚刚喝掉三分之一的杯子满上,恭顺地求教。

    张小宝又拿个杯子出来,示意那个学生自己倒,待人家浅浅地倒了一点底儿后,端起杯来说道:

    “今年的收成不错,在你们礼部的尽心教化之下,百姓生活质量有所提高,学子成绩也有了进步,军士面貌焕然一新,商人……。

    算了,不跟你说废话了,就是大唐有钱了,你不起头,商家和富裕之民自己也会组织活动,你礼部贴个告示,让京城的商人跟你们联系,钱不就有了嘛。

    具体的费用由商人出,他们还会给礼部一笔钱,让你们完善活动,你们拿着钱,去问问高……我义父,是问我义父陛下有什么需要,不是让你们行贿。

    我义父真想受贿的话还轮不到你们,陛下现在喜欢听实在的话,不怕从你们口中听到大唐礼教方面的不足,当然,你们最好是别在过年的时候说不足的话。

    尽量说说让人高兴的,真要一遍遍复述这做的不好,那做的差,首先应该追究的是你礼部的责任,新年是为了展望和庆祝去年的收获,而不是检讨。

    把该花的钱花出去,剩下的钱,你们自己也辛苦一年了,修身、齐家、治国,你们用多出来的钱,齐家一下,先说好,把事情办妥了,别为了齐家而故意多剩钱,差不多就行,明年开春,你们也要用钱才能干活。”

    听着张小宝的话,礼部来人感动坏了,张老师真好,说的全是实在话。

    于是,在看到老师一口干掉杯中酒之后,礼部的来人发现刚才给自己倒的酒倒少了,连忙重新倒满,也跟着干了一杯。

    “老师,您放心,我们绝对不多贪,老师您忙着,学生告退。”

    他也退着一步一步离开。

    张小宝看着对方空了的杯子,心疼,那酒可是自己的,好葡萄就是那么容易做的?得看葡萄自己咋长。

    “早知道如此,我准备黄酒,随便喝,居然还是空手而来,礼部也不应该光想着精神文明,要与物质文明一起抓才对嘛。”

    张小宝嘟囔一句,又给自己倒上酒,小口抿着。

    事情似乎赶到一起了,张小宝想修山洞的事情想了还不到一刻钟,吏部来人了。

    跟张小宝说,年底了,考评要开始了,今年的考评要求标准,是否要比已往更高一点。

    张小宝忍着摔杯子的冲动,把吏部的人赶走,让他回去跟本部尚书还有中书令以及皇上说。

    “一个个都闲的,我又不是同中书平章事,都跑过来问我干什么?我能管了那许多事?”

    张小宝郁闷地自语。

    外面守着的军士站的笔直,尽量朝张小宝做出一副你比宰相还厉害的姿态。

    ‘哗’的一声,木板从另一边拉开,露出正在搓手的王鹃,对张小宝说道:“冷,让人送一批手炉过来给考生,明年开春闱,先让人把暖气铺上,不然烧炉子灰大,不少晚上难熬。”

    “好,马上安排,估计一会儿兵部也要找来,你应付,我再多管,小源该找我麻烦了。”张小宝说一句马上安排,根本不用他再专门对别人吩咐,立即有人去办。

    怕一会儿兵部的过来问今年的军队是否也要过年的事情,先跟王鹃打声招呼。小源就是源乾曜,现在的宰相。

    “兵部怎么可能过来,别看我给将军们上课,他们也不会像文人一样过来讨好我,我猜,六部的人……现在来几部了?三部了,差不多全是源乾曜的意思。

    弄不好他打等你考完,把你提进中书令,让你当个副相什么的,以后他轻松了,事无巨细,往你身上一推,OK。”

    王鹃用手比画了一个OK的手势。

    “他不怕我夺他权?”

    “你已经夺他权了,你一个节度使,不好好在渤海都督府呆着,四处乱蹿,你还想怎么夺权?”

    王鹃笑着说道。

    张小宝沉默一下,摇头:“我不能进京当副相,不然我爹怎办?再议,再议。爹?”

    刚刚说完,张小宝又叫了一声‘爹’,他爹真来了,刚刚显露出身形。

    张小宝连忙站起来,迎上前去,对着父亲问道:“爹,您工部没事了?我考个试,不用您亲自来看。”

    张忠身后还跟了两个户部的官员,以及一群户苗队的人,一个个正在交叉配合巡视此地是否危险。

    “张节度使在此,不必紧张。”张忠手臂微微一抬,说道。

    身后的护苗队的人把监视的范围扩大,给张忠让出更多的空间,枪贴在身上,保险锁住,算是把防卫放低了一些。

    王鹃也凑过来,跟张小宝并立,同样问道:“爹,您是有别的事吧?”

    她习惯其他称呼,与张小宝同叫。

    “王副节度使说对了,本官前来,实为有事。”张忠一开口,便把亲情放到一边,好在他没跟儿子与儿媳妇行官礼。

    张小宝见父亲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瞪了护卫们一眼,那意思是,怎不提前派人来告诉一声。

    “爹,您有事儿,让人过来说一声,等孩儿考完,自会前去寻您,您亲自过来干啥呀。”张小宝上前拉着父亲朝座位上走,王鹃在另一边相扶。

    张忠一路跟着走,也不出声。

    等到了位置,张小宝给王鹃使了个眼色,由王鹃暂陪着,他自己转身绕后面先前吃饭的空地去了。

    王鹃把茶冲上,等张忠坐好,拉个椅子,才斜着身坐在右下首,问:“爹,您还没吃晚饭吧?”

    “嗯!本官前来乃是……。”

    “爹~!我回去跟公爷爷告状去了啊。”王鹃不满地说道,公爷爷就是张忠的父亲,张小宝的亲爷爷。

    张忠一听,只好无奈叹息道:“这不是有外人在,考场啊,多少考生和官员盯着,何况我过来确实是要说户部的事,不好言私语。”

    “那您吃没吃?”王鹃对自己这个公公实在有点没辙,当然,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官也最让人尊敬。

    张忠见儿媳妇不高兴了,忙说道:“没,何止是晚饭,中午我也没空吃,只强咽了一块打糕,到现在,不觉饿了。”

    “您那是饿过劲儿了,别喝茶了,喝酒,小宝准备的葡萄酒,一会儿小宝就把吃的送来。”王鹃麻利地把茶水撤下去,换上酒。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好儿媳妇的举止。

    这可不是她跟小宝过来之后学的,以前她受的便是此般教育,真正的上流社会要懂规矩。

    张忠一面端酒,一面去看儿子写的歌行,扫两眼,颔首道:“嗯!比我当年写的字多。”

    其他人无语,字多算什么评价?科举跟谁手快写的字多字少似乎无关吧。

    两个隔壁的考生又一次肃然起敬,这刚来的可是如今的工部尚书,十多年前的进士科状元。

    承受了一次又一次心理冲击的两个考生真是开始超水平发挥起来,主要是张小宝、王鹃没避着他们与其他官员说话,官场上涉及到一点具体国策的事情,对他们的帮助非常大。

    或许仅仅一句话,便能让他们发现另一扇敞开的大门。

    因此他们对张小宝和王鹃的感激可谓是无以复加。

    张忠不清楚,附近的考生愿意听张小宝和王鹃说话,因为能从中找到灵感,毕竟策论题问的就是他们两个要做的事情。

    张忠还担心打扰其他考生,刻意放低声音对大儿媳妇说道:“鹃鹃,石油提炼成功了,按照你和小宝说的,在加热的时候根据温度来提取的方法,一样一样的东西都出来了。”

    “好啊。”王鹃很高兴,石油分解成功,那可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

    当然,现在所谓先进技术是她跟小宝那时都不用的技术,土方法提炼都不用了,浪费太多。

    张忠先点头,又摆了下手,叹息道:“好是好,可是里面有一种气儿,不好收放,漏了,然后遇到了明火,结果……。”

    “炸了?”王鹃‘腾’地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

    负责高端技术项目的全是人才,不仅仅是手工技艺高超,而且聪明,思维灵活,还肯学,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早被层层保护起来。

    王鹃怎么可能不怕,那是她跟小宝心中的科学院院士。

    “莫怕,莫怕。”张忠见儿媳妇的反应,连忙安慰:“没炸,没死人,一人的左脸,一人的右腿受伤了,出事后不到半刻钟,一直安排在附近的医学院博士们就开始救治,说脸受伤的左眼会受到影响。

    我过去时,听负责人说,轰的一声,一团火升空了,然后变成烟。

    按你跟小宝的吩咐,进行的小实验,人躲的很远,只是没想到,东西喷的也远,他们是不小心身上被溅到,我去看了,伤处挺吓人,黑糊糊的,皱在一起。”

    王鹃长出口气,浑身无力地坐回去,用手在脸上揉揉,哀伤地说道:“一定也石油气,哪出毛病了?承压的装置不行,还是温度降不下来?提取的速度太快了?降温的过程中单位冷却面积太小、时间不够?

    都开始出石油气了,喷溅的一定是沥青了,哎~!那东西在高温的时候落身上……命大呀。

    明火?哪来的明火?不是告诉过他们小心小心再小心么,别说明火,那里的东西,一个静电的闪烁也足够爆炸了。

    难道是堆积物自燃?附近有人点火?天上打闪了?萤火虫?萤火虫是冷源。”

    张忠听着儿媳妇自说自话,心中无语,他实在是想不通,‘神仙’真的是无所不能?儿媳妇说的没错,那里的负责人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说的比不上儿媳妇说的可能性多。

    “秋天,实验的地方在一个山坳里,旁边还有一个小水潭,负责人估计是隔了四里多地的一个山包起火,火飞来正好碰到了承压不足的收集罐裂缝处的东西,然后……。”

    张忠给出了一个灾害的可能性评估。

    王鹃听了之后愕然,承压罐如果裂了还没有直接爆炸,那是什么原因?气体收集液化的过程中降温冻的?

    从几里外的地方,飞来一些能够燃烧并且正在燃烧或处在燃点位置的东西,在到达实验器具的时候把石油气点燃了。

    概率也太小了,当然,按照莫非定律来说,越是害怕某种事情发生,那么概率不管多小,它总会发生,或者说是一定会发生。

    王鹃知道受伤的人不好受,却也没有丝毫办法,想是医学院的博士已经采取措施了。

    如果非要在事故中找到一丝丝的安慰的话,只能归于没死人方面。

    “怎么了,怎么了?老婆,你脸色咋弄的?”这时张小宝端了一个大托盘回来。

    天天在一起,甚至时时刻刻在一起,张小宝对自己老婆实在是太了解了,所以刚一看到王鹃就发现对方情绪不对。

    王鹃深吸口气,站起身接过张小宝的托盘,放到张忠面前,对张小宝说道:“受伤了,一只眼睛可能会保不住,在进行石油各温层提取的时候出的事。

    据分析,是石油气承压收集罐有裂缝,几里外出现山火,有燃烧物直接过来,或潜伏燃点极限的东西飞过来,泄露的气体在空中直接被点燃,然后把地面的东西给吹到了人身上。”

    “啊?可燃性气体发生了气体燃爆?没死人?一个科学院院士,是技术人员的一只眼睛完了?其他方面呢?”

    张小宝也紧张起来,没享受过科技力量好处的人,永远都无法知道科学人才的重要性,说句不算夸张的话,真正的顶尖人才,一人可抵百万兵,活着,就是一种威慑。

    “还有一个人腿受伤了,算小伤,天热的时候那条被烧的腿难受点,用冷敷能缓解。”王鹃对另一个不怎么担心。

    张小宝缓缓点头:“科学的发展,其实是意外的堆积物,爹,您为这个而来?怎没人快报告诉我和鹃鹃?”

    “你俩要考试,我给压下去了,我过来不是因为出现事故,出事故我无非是没吃饭,我来告诉你,柴油机做好了,意外出现的时候,刚刚成功通过柴油机柴油在里面的内……哦,叫内燃实验。

    先用来实验发电,怕炸,大家都躲远远的,你不用担心伤亡。

    我来是告诉你,工部没钱了,户部卡着钱不放,我还不敢继续从家里拿钱,因为有人背后说,咱们家想要用技术来挟天子。

    你知道柴油机花掉多少钱吗?你和鹃鹃提了一嘴,他们设计、制造、报废、再设计、再制造、再报废,废件堆成山了。

    柴油机项目组的负责人跟我哭述,整个柴油机,里面的无数个零件,里面抗压的什么来着,叫什么……?”

    “缸体?”王鹃猜测着问道。

    “对,就这玩意,比做炮还难,能造枪炮的钢材放上去,一用起来就废,里面的铜垫儿少一个,不行,里面的一段弯来弯去的铁棍角度差一点,不行,轴承里的滚珠质量微弱,一旦转动起来,那就……不行,轴承往什么里来着,哦,叫缸体里套,出现一丝丝缝隙,不行。

    润滑油抹少了,一磨就坏,润滑油抹多了堵那个叫喷嘴的东西,弹簧弹性必须差不多,还有小的钢球,不圆到一定程度不行。

    从你们在蒸汽机设想时就提出来的柴油机、汽油机时开始,汽油机都不敢想啊,光是一个柴油机就已经砸进去四百万贯了,以前我朝一年的收入才多少?

    我怕人说,又要不到钱,没办法了,如不是你跟鹃鹃提出来的项目,我早让他们停了,钱真花不起呀。”

    两顿饭没吃的张忠,一边喝着葡萄酒,一边吃着儿子给做的烧烤,烤羊肉串,考里面卷了香菜和葱的豆卷,考的蒜茄子,考的滴了蚝油的生蚝等等。

    嘴没闲着,在不耽误吃喝的情况下,跟儿子抱屈。

    当儿子的张小宝,听着父亲说话,利索地剥了两瓣蒜放到亲爹的面前,陪着小心道:“爹,您慢着吃,不急,一会儿好有个龟煲。”

    所谓龟煲就是王八汤,王八血放出来了,也用肉苁蓉、五加皮等东西泡的烈酒调好了,张小宝得先问问父亲今天晚上是否回家,才能考虑给不给父亲拿出来喝,否则喝完了,不回家,火气太旺,伤身。

    “嗯嗯!”张忠享受着儿子的手艺:“羊肉怎么有点老?”

    “这也能尝出来?”张小宝诧异:“晚上跟小贝小远他们吃饭之前才杀出来不长时间,放了还不到一个时辰,不可能老啊,诶?爹,您正吃的那个是野猪肉,孩儿给小贝他们磨牙玩的,不是羊肉。”

    “哦!怪不得,先别羊肉猪肉,钱怎么办?”张忠仔细看看,确实不像羊肉,把眼睛一瞪,继续问刚才的事情。

    “花呗,还能咋办?四百万贯,合多少人民币?”张小宝后面的话问王鹃,用的是唇语。

    王鹃想想,也用唇语:“按咱那时粮食算,现在的一文差不多折八毛,四百万贯,兑文为四十亿,再兑为三十二亿,三十二亿做一个技术最差的柴油机实验,有点贵哈?”

    “不贵,我们做的是第一个,对,不贵。”张小宝肯定地说道。

第五百五十八章 君子风采展一场

    张忠到现在也不知道儿子跟儿媳妇,总是张嘴不出声是怎么交流的。

    看两个人又交流上了,只好闷头吃东西。

    张小宝与王鹃继续沟通。

    “三十二亿还不贵?”王鹃觉得强行推高一样技术,代价实在太大了,日本为了一年几百万贯的财政收入,耍尽了心机。

    大唐的工业发展,仅仅是一个柴油机就用去四百万贯,换成日本,国家就垮了。

    “科技发展你认为四百万贯多?又不是四百亿,四百亿?妈的。”张小宝这次没有用唇语,把王鹃一把搂过来,脸色突然间变得很难看。

    王鹃差点用出截筋指的手法,贴着张小宝问:“干啥?那么多人看着。”

    “使点劲,我被动呼吸苦难,刚才可能是烧烤的时候熏到了,也可能是气到了,呼吸不怎么顺。”

    张小宝眼睛也开始微红,然后泪水积多。

    “真的?你的身体已经如此差了?你先歇歇,我把医学院的人杀了,每周我们进行一次体检,居然能让你出这毛病,我估计我也活不长了。”

    刚说完,王鹃突然发现有点不对,把手放在张小宝的脖子上,一探动脉,跳动忽然比平时多出来近三倍,也就是一分钟二百多下,然后突然降到百分之八十左右,接着再一次变快。

    王鹃以前接触过这样的事情,明白,说明张小宝刻意压制调节心理活动和身体血液运动,然后才产生的情况,她不知道张小宝究竟受到什么冲击了。

    张小宝使劲地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来一个蹲起,对被他推开的王鹃摆摆手。

    那意思是我没事。

    “跟我过来,爹,我与小宝说点事。”王鹃一拉张小宝,朝后走去。

    “干啥?你诈骗的时候被人逮到了,反应这么激烈?”王鹃用手不轻不重地点着张小宝两肋中间,也就是连接胃部的那个食道的地方。连续几下。

    张小宝借着劲,一口血呕出来,鲜红鲜红的,还有一点晚上吃的东西,吐出来之后,呼吸顺畅多了。

    “没事,想起以前的事情了,血液压力集中在胃部了,喝两天粥就好了。”张小宝脸色不怎么好看。

    “挥手处,千万人头落地的人,也有心理压力了?压到胃出血的地步?”

    “有点文化好不好?再生气,再难过,也不能胃出血,你评书听多了?张口这吐血那吐血的?弄的很吓人,无非就是贲门和支气管而已,我还没见过把人气得胃和肺子吐血的。”

    张小宝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了解,用手指指方才王鹃点的地方,也就是食道和胃的连接处。

    王鹃既然能点对位置,就不可能不知道情况,纳闷地看着张小宝问道:“我想知道,你怎么回事儿?反应这么大?还好你把血压先使劲冲到胃部突破,不然就是鼻子流血或脑出血了?

    你既然懂得控制身体供氧调节和血液压力转移,为什么不能控制情绪?”

    张小宝又吐一口血,张口哇哇的把胃里所有东西伴随着血全吐了出来后,这才说道:“没控制住,我想起件事来,姓辛的那个,正部级,你懂?”

    王鹃稍微一想,点点头:“他好不了,他就是我家的狗,我知道,由于他出卖国家尖端技术,因此你通过他在国外的儿子去骗他,然后他为国家损失了四百多亿,结果什么事情也没有。

    你放心,他死定了,因为我死了,抓你之前,是他最先给特二处提供的情报,本想着让我立功,结果呢,我不是成你老婆了嘛。

    哪怕我爷爷明明知道跟他无关,你说他会有什么后果?就算我爷爷愿意饶过他,我家的对手呢?失败的抓捕,总要有人承担责任。

    你这人太执着了,报复心太强,国家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当初对他动什么手?是不是没有亲眼看到他死不舒服?好了好了,别喝酒了,这两天我给你做粥吃,先喝点凉水,再吐一吐。”

    王鹃不担心张小宝的身体健康,吐点血而已,无非是连接胃的贲门,也就是食道的口的地方破皮儿了,胃部压力一释放,那点伤口会自动闭合,不继续进行呕吐反应,就不会出血。

    “他出卖的是永动关联的引力转换技术,这世上本没有永动,所谓的永动就是星球自引力与相关直接星系力场的互动,你说这个技术值多少钱?我为什么不能报复他?许别人能做真小人,就不准我做一次伪君子?”

    张小宝可能是先前‘做梦’,然后又负担妹妹的教育压力,加上父亲过来说的有人受伤,还有他喝了不少酒,又因为钱和技术的关系问题,所以一时控制不住,心理波动太大,然后吐血了。

    张小宝自己也明白情绪不对,还知道临时调整,把应该集中在脑部的血液压力自行转到了胃部。

    在呼吸节奏无法调整、无法有效地减少血液供养的情况下,采用了主动出血排压手段。

    “我真的没事了,我就是偶尔生气,四百亿,居然无法要一个部级官员的前途,这叫什么事儿啊。”

    张小宝边说边把袍子脱了,然后又把上身裸露出来。

    王鹃都不用吩咐,马上就有人拿来冰袋,贴在张小宝的血管较集中的地方。

    张小宝拒绝了别人送来的凉水:“等一会儿再说,喝点温水,把变成褐色的血一起吐出来,你先跟我说,那个技术值多少钱?四百万贯的柴油机不合算吗?第一个原子弹值多少钱?”

    王鹃把手放在张小宝的脖子上,点点头:“好吧,我们继续加大投入,你想听真话,我告诉你,那个技术值四十七条命,因为,不是我们研究出来的,我知道内幕。

    为了那个技术,我们牺牲了四十七个英雄,有一个人当时比我大六岁,如果他跟我一样的出身,他……比我更天才,他是小海和小远的综合体。

    他没有留下名字,哪怕是你也不知道他是谁,他才是真正的,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历史不会记载他,因为,他仅仅是一个加入了某国的某个项目的助理。

    他甚至比不上我们二处的情报组‘流星’,流星的人离去了,还有一个‘闪耀’的评价,至少划过了夜空,当然,我也闪耀了,我不知道我是否划过了夜空,我只知道,我找到了一个老公。”

    “他真的会死?”张小宝追问了一句。

    王鹃点点头:“会,就算不死他也过不好,跟严正一样,或者说还不如严正,因为严正还有精神寄托。

    他因为身体不好,老婆有一堆,但只有一个儿子,他儿子不是出意外了么,车祸,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是吧?”

    “你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谢谢,他儿子的事情吧,是这样的,国外交通秩序比较混乱,奔驰九九零,也撞不过大卡对吧?那绝对是一场意外。

    路太窄,其实,植物人也有恢复的可能,我最后的印象是三年了,或许第五年就醒了,谁知道呢,奇迹总是发生在我们身边。”

    张小宝心情变好了,说出了又一个秘密。

    “是的,八行车道,双向为四,灯火辉煌的时候,一辆卡车,不小心穿过了一段本应该有防护拦却不知道为什么防护拦消失的地方,以三十二度的角度,撞在了对方的驾驶坐位置。

    太巧了,而且卡车超速了,限速一百二的路,它居然是一百七,拉一车报废轴承,估计是咱们做柴油机实验的失败品,结果就是超速还超载,惨不忍睹啊,逃跑的司机,该杀,该全球通缉才对。”

    看样子,王鹃对自己家养的狗的儿子成为植物人的过程还很了解。

    “哦,原来如此,凉死我了,拿走,全拿走,冰袋贴那么多干什么,我又不热,还摸,心跳降到每分钟八十以下了。”

    张小宝愉悦起来,摘掉冰袋,打算回去了。

    王鹃收回手,微微摇头,道:“小宝,你不去当宇航员太可惜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把压力转移到胃部的?”

    “勤加练习,你以前没测试过?在你准备用脚把一块木板踢断之前,你的腿步血液流速会超过平常的四倍。

    出右腿,左肩自动向内摆动,锁骨的肌肉瞬间拉抻,腹部较力,保护内脏,瞳孔变小。

    在别人用棍子打你胳膊,你平伸手臂,然后大喊一声的那刻,你手臂的肌肉自动缩紧,毛细血管大部分急速扩张又闭合。”

    张小宝做了一个原地踢腿的动作,向王鹃解释。

    王鹃连忙拦着张小宝:“行了行了,可别多动,刚吐完血,尽量少运动,我懂了,感冒发烧的人,总喜欢呕吐,其实就是为了减少身体内部压力,因为血压越大,脑袋越迷糊。”

    “对,喝多的人吐,其实一个是本能反应吐出酒精,另一个也是为了减少身体压力,不然很容易脑出血。”

    张小宝说话的时候划破了一个冰袋,用冰茬子搓搓脸,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

    王鹃一愣,拽住张小宝的胳膊,只见一枚很薄的刀片在灯光下反射。

    “等等,你刚吐完,又把上衣脱了,藏哪了?”

    “裤腰上呗,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问,放心,我就是光着身子,为你挡子弹的时候也能进行反击,不然我早挂了,还能遇到你?”

    张小宝手上的刀片刷刷转了两下,在王鹃的注视中消失了。

    王鹃突然间幸福的脸红了。

    “有别人在呢,瞎说,用你为我挡子弹?你忘了我是干啥的?我受的训练是为别人挡子弹,真遇到危险,咱俩左右闪,挡什么,傻呀。

    我是说,我咋没见你拿出刀片,你总要有个动作才对,你别动,我检查下。”

    “别乱摸,往哪摸呢,晚上的,注意影响,痒痒,作为一个女人,你要矜持,这里不行,不能摸,呵呵呵呵,我真痒痒。

    你不想想,我能让你看见我拿刀的动作么,让人看见了,那不叫偷,叫抢,小偷也要有职业素养,被人抓住不准还手的,咱吃的是手艺饭,小偷讲究的是什么知道不?那是…。

    出手如电风不急,碗中盗米粥未稀,武僧头顶摘短发,方丈嘴边蹭油泥。三伏缠褥房梁守,数九赤膊井下栖。盗贫半文非好汉,偷富千斗是传奇。一击没中万里遁,如影相随待时机。

    怎么说哥哥也是科班出身,光练技术,哥哥手就掉了无数的皮,那真是滚油锅中夹珠润,刀口缝隙取绣针,告诉你了都,还摸,没放那,我敢放那吗?万一割掉了东西你咋办?停,再动划手了啊。”

    张小宝扭着腰来回躲,终于是被王鹃摸到了,停在那里不敢动。

    王鹃带着一百二十分的小心,仔细查看,果然,在裤腰的地方发现了一个薄薄的刀片,真差点伤了手。

    把刀片轻轻地取出来,捏在手上,王鹃一边欣赏,一边说道:“诶呦喂,厉害呀,我感觉你说的不是小偷,是狙击手。”

    张小宝不干了:“你别埋汰小偷好不好?把小偷跟狙击手并论是对小偷的侮辱与亵渎,我这样的小偷可以随时客串下狙击手,但狙击手未必能够成小偷,因为他只会狙而不会偷,一名合格的小偷是又能狙来又能偷。”

    等两个人重新回到张忠面前的时候,张小宝整个人似乎都轻了十斤,近日来的压力和心中的羁绊终于是释放出来了。

    王鹃反而觉得张小宝显得更真实一些,他也有情绪失控的时候,甚至强烈到直接影响到身体的程度。

    张忠看着儿子与儿媳妇回来,见儿子脸色不像刚才离开时那么难看,放下心,没去询问儿子的身体,相信儿媳妇不比自己这个当爹的差。

    “商量好了?”张忠问道。

    “好了。”张小宝搬个椅子坐下,随手接过旁边一人递过来的水碗,里面是黑灰色的东西,内服的金疮药。

    张忠眉头一皱,看看送药人和王鹃的脸色,刚要询问儿子哪出毛病了的话压了下来,扭脸问王鹃:“鹃鹃跟小宝如何打算?”

    王鹃微愣,去看张小宝,方才两人不是去说具体事,只形成了一个要加大投资的统一思想。

    “集资。”张小宝眼珠转转,接过话。

    张忠低头想想:“不妥,研究科技不比做买卖,商人拿出钱来需要得到回报,虽说你管商人硬要钱,他们也会给,但那个人情咱不能欠。”

    “不从商人处集资,您先前说,有官员在背后言微词,我让他们出钱,如不是小贝九人耽误了一大段日子,没系统学习了,我都想让小贝找他们聊聊,眼见就年底了,官员们要考评。”

    张小宝说话时,看父亲在那里吃,摸摸肚子,刚吐完,还不觉得饿,忍了。

    张忠伸出筷子又吃两口,同时也在想儿子的话,咽下去,说:“为父也算做官多年,些许话语还能忍受,不必想着报复。”

    “没,还不至于,我说真的,陛下让我管的钱庄赚的太多,我去跟陛下商量,让陛下拿出一部分,占大头。

    官员们拿一小部分,为小头,一起投入到新买卖当中,叫……技术应用投资发展公司吧,边投入,边研究,边回报。”

    “回报?你跟为父说实话,柴油机做出来,可赚几许?”张忠不认为四百万贯研究的柴油机能有收回本的时候,估计是为了提高军力。

    儿子与儿媳妇说过,任何科技研究做出来,必须先为军事服务。

    旁边的王鹃帮张忠倒上酒。

    猜测出张小宝大概思路的她轻声说道:“爹,柴油机做出来,无法直接用金钱去衡量。”

    张忠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儿媳妇接话,定是跟军队有关。

    王鹃继续:“柴油机直接卖,定价是成本十倍,会做一台出来便卖出去一台,但,不能卖,小宝说的回报,一种可为金钱,一种也为享受,使用的过程,本身也是回报。

    宝定是想做车,比火车头小许多,能够在长安街道上行驶,坐人,拉货皆可,从直观上提高官员的身份。”

    起做车的时候,王鹃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图片,历史书上的图片,曾经托起了一个时代,它叫手扶式三轮拖拉机。

    驾驶的时候跟骑自行车似的,车的两个把手上有扎,就是制动装置,此车操作方便,不用挂档也不用踩离合,省略了转向灯,朴实、简约。

    最好的地方,在于不做为交通工具使用的时候,能方便地改成做苞米花的机器,突突突的,金箍棒一样的苞米花、大米花等东西的棒子就做出来了,清脆可口,老少咸宜,沾点唾沫,能当成积木来玩。

    一米来长一根,五根卖一文钱的话,半个月便可从温饱到小康。

    “夫人,夫人,想什么呢?说呀,爹等着听呢。”张小宝催促的声音传来。

    “做成苞米花棒子,打上包装,卖到日本,不管路途多远,坚决卖到日本。”王鹃顺嘴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张忠茫然,张小宝了然。

    “夫人,看来咱俩儿想到一起去了,高粱米、小米全能做,往里面兑点糠,口感更好。

    爹,鹃鹃说的是柴油机应用,做车,别人没有,官员有,他们投的钱就用上了,不然住的稍微远点,去办公不容易。”

    张小宝先说出王鹃心里所想,又跟父亲解释一番。

    张忠点下头,说道:“确实,到京城的人越来越,得扩建,路更远,柴油机是不是还能用在炮舰上?”

    张小宝没回答,给父亲使劲使眼色,示意隔墙有耳。

    王鹃拿过纸笔,在上面写到‘爹,有了柴油机,谁还用蒸汽机?柴油机好比是牛,蒸汽机是人,耕地能一个速度么。

    对,柴油机确实能耕地,比牛快,几十头牛加起来也比不上一台柴油机,还能打井,辅助建房,反正是好处多多。

    千万别泄露出去,小宝打算先租给日本与新罗蒸汽机的船,等他们尝到甜头,再直接卖给他们,最老式的那种。’

    王鹃运笔如飞,清秀中藏着锋芒的字体让张忠看着很满意,也拿起笔‘晓得了。’

    张忠对柴油机怎么耕地和打井没有直观的比照,心中无比好气。

    真如此的话,拿柴油机赚钱就太容易了,四百万贯,不贵。

    左右听墙根的人发现突然没声了,猜测可能涉及到重要机密,收回心继续答题,并决定,柴油机三个字,梦里也不能说出去。

    “果真如此,到也可行,为父回去,于外围再增加一圈护卫,便宜他们了。”张忠不再提柴油机的具体应用。

    ‘他们’二字指背后说坏话的官员。

    “是便宜了,毕竟能享受到,只不过,做好成品,还有一个等待的过程,从投资,到回报的中间时间稍微有那么点长。

    还有个事情,差点忘了,爹,今年咱家的买卖不怎么好,我投入的精力少,对部分官员的物品友情供应方面,得停一停,等财政宽松后再议。”

    张小宝聊家常一样地说出来两个事情。

    张忠懂了,军士们也懂了,甚至连刚才听墙根的人也心下明了。

    张小宝单间旁边的人停住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思忖着‘张小宝真坏呀,让官员把钱拿出来,只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有回报,又把给的东西停了,原来从最开始他就在琢磨怎么报复,小人,哦不,君子,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人家是以直报怨,孔圣人一样的君子。’

    “哎~!你呀……。”张忠实在不知该说何为好,这儿子,报仇都不肯隔夜呀。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6295/ 第一时间欣赏田园大唐最新章节! 作者:田园如梦所写的《田园大唐》为转载作品,田园大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田园大唐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田园大唐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田园大唐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田园大唐介绍:
田园大唐,暖暖阳光,麦麦金黄,有白鹭在飞翔。
张小宝:“我不认为以我的本事能够改变什么大事儿,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改变一下自家的生活状况,可有很多时候,事情不会按照你想的那样展,就在我努力提高家庭生活水平的过程中,生了许多事情,怎么说呢,恩...简单点就是蝴蝶的翅膀?不不不,这个比喻太艳了一些,通俗些,我是一颗被放进锅里的老鼠屎。”
王鹃:“自从和国际诈骗犯一同到了这个时代,我宣布,这个世界不再有骗子。”田园大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田园大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田园大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