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夜中县衙出动静
第五百二十八章夜中县衙出动静
“哦?果真有事。”李隆基没去看电报内容,只听骆宾的话便确信无疑,一副我很有先见之明的样子对刚刚坐下来打算吃口生鱼片的张小宝与王鹃说道。
张小宝略微犹豫一下,还是把生鱼片塞进嘴里,使劲嚼了嚼咽下去,这才说道:“会不会是小贝看错了?内中另有隐情?”
“难道说那严正所犯之罪更甚,小贝不曾查到?”李隆基眉头皱皱。
“小宝的意思是说小贝弄错了,严正未必有那么重的罪,可能是得罪了小贝,否则以一县之长,何敢毁堤又吞民财?”
王鹃在旁边解释。
李隆基摆摆手,道:“怎么可能?朕的小贝不会错,说谁有罪,那人必定有罪,朕早怀疑弘农事有不对,哪知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咋就成你的小贝了?’张小宝腹诽一句,却也知道小贝谎报的可能非常小,一同去的人除了小贝九个,还有不少大人,总不会任由小贝胡闹,一旦坐实,严正就是灭门的罪。
王鹃的目光此时看过来,与张小宝对视一下,二人同时点点头。
“陛下,我看还是我与鹃鹃亲自去一趟的好,万一小贝行事不稳,恐闯大祸。”张小宝说罢,也不吃饭了,起身便走,王鹃在其后跟随。
李隆基愣了一下,问道:“那,那秋闱之事怎办?”
“明年我二人考春闱吧。”张小宝其实是怕那个胆子非常大的严正做出什么更大胆的事情,自己的弟弟妹妹有危险。
望着张小宝和王鹃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当中,李隆基琢磨了片刻,又重新拿起筷子,吩咐道:“传旨,今年秋闱延后一月,凡报考学子可凭报考凭证去国子监再领取一份食宿凭证,到张王两家产业中吃喝,对,就是如此,朕可没有闲钱ua消。”
“谢陛下。”高力士在一旁道谢,至于学子的ua消,既然自己的干儿子能请全长安的百姓吃喝十日,那自然不会在乎一点学子了。
“小宝,真要去宏农?”跟随张小宝出来的王鹃求证。
“去,我怀疑此事另有隐情。”张小宝眉宇间多了一丝愁绪,加快脚步。
“什么隐情?”王鹃也顾不得打伞,抹了下额头上的雨水追问道。
“可还记得我们没来时的十年前?一市之长以大水势汹,水库闸门锈死为由,炸掉大坝,水冲三县之事?”张小宝提醒了一句。
王鹃眼珠子转转,回忆下,道:“他当时是要冲毁一片建筑群,那建筑群就算他不放水冲也抵挡不了大雨,质量太差了,他在其中涉入过深,难道弘农的严正也插手地方建设?不可能啊,现在的人建工程,质量还是都能保证的,人还没坏到那个程度。”
“或许是要掩盖别的事实。”张小宝匆匆来到接自己的马车近前,从车辕上卸下两匹马,一匹让给王鹃,一匹自己骑了,朝火车站方向飞奔而去。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一道道闪电照亮漆黑的夜空,弘农县城的一家客栈中,让被层层裹着,满头大汗的李白舒服多了。
冒充张王两家派出的人,李白得到了客栈伙计的殷勤照顾,不仅仅给换了个更大的屋子,换了一netg新的被褥,连灯台也摆了两个,把屋子照的‘通亮’。
李白是姜糖水喝了一碗又一碗,饿了也不吃饭,而是喝汤,裹在身上的被褥湿透一次就换一次,屋子中虽说没有点电灯亮,也比别处要好。
见伙计如此殷勤,李白有几次都感动的想要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份,可又怕伙计突然改变态度,只好暗自抱歉。
“大人,您冷不冷了?”在屋子中随时等着伺候李白的一个伙计于灯前坐了一会儿,向李白问道。
“不冷了,热。”李白保持着坐姿,眼睛依旧从半扇开着的窗户向外看,旋而问道:“你说马三是不是mí路了?去了有半个时辰了吧?还没回来。”
“大人放心,可能是外面水大,小三子跑出去躲水,估计也快了。”伙计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啊,千万别和衙门中的人起冲突。”李白嘴上说着,心里依旧担心。
自从被伙计误会为张王两家的人之后,李白从伙计的口中听到了许多让人难以相信的话。
先知道的是弘农的大水是人为造成的,在弘农县周围有不少由衙门派出去的人看守,尤其是火车站,不准有人离开。
这是大罪呀,他县令严正居然就敢做。
其次是在没水之前一段时间中,弘农的县城中流行一种游戏,并不是受国家控制的彩票,而是叫货票的东西。
用钱去购买货票,各种货物的票据,买票据的时候价格是浮动的,每隔一旬,衙门便公布一次各种价格,有的涨了,有的降了,手中持有涨价的货物票据的人把票据卖出自然就是赚了,反之则赔。
有意思的是货票的价格浮动不影响县中的各种物资的价钱,买了货票的人如果不卖货票,还真有货物运来,如是几次,买的人是越来越多。
原因就是前几次买的时候价钱非常低,即使是货物的价格下降,那么只要不卖出货票,有实物到来,这个购买的价格也要比在县中正常买此货物的价格低,非常划算。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弄的,县中很多东西的价格上涨,货票的价格同样也涨,幅度还不小,已经远远过以前正常的价格。
李白一时间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其事不正常,担心王维在衙门当中不安稳,所以让一个伙计去看看,尝试着打听出来点消息。
如是焦虑地又等待了一刻钟,当李白打算再让一个伙计去接应一番的时候,前去打探的马三终于是一身雨水地跑了回来。
“如何?”李白看到马三后紧张地问道。
“出……出去了,都出去了,有很多人。”马三回道。
第五百三十章 恶贯满盈求死难
第五百三十章恶贯满盈求死难
“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xiao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
清脆的动静让严正等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被大水冲了好多天的学堂,他们没有从歌声中感受到无助和mí茫,也没有感受到恐惧及难过,当然,也没有从歌声中感受到坚强和不屈,奋斗及信念。
唯一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快乐,非常单纯的快乐,无拘无束,烂漫天真,似乎歌声本就该如此,不应当搀杂更多的情绪。
离着严正队伍约有半里路的地方此时也出现了几个身影,正是昨天晚上努力追赶的王维等人。
他们同样听到了歌声,一时间王维的心情变得很好,还有闲心对陪他来的那个衙mén下人说话。
“听到没有?歌声,这就是力量,张王两家的力量,真正的力量给人的感觉不应该是坚强,而是家的温暖,张xiao贝来了,所以孩子变成了真正的孩子,你家老爷不明白,有些力量人不可以去对抗,因为这股力量的对手是天地。”
说完这番话,王维又颇有兴致地yín道:“光斜流水青,bo动浮云白。”
那下人抬头看看,天还是yīn的,雨依旧在下,不明白王维从哪看到的浮云,正要反驳,却猛然一惊,回问道:“你怎么知道张xiao贝来了?”
“我傻嘛,什么都不清楚,你们想怎么骗就怎么骗,是不是?”王维看到了学堂楼上那面被人硬撑着展开的旗帜时,再也不担心严正一方的人会对自己不利。
那面大大的旗帜上有九个稻苗手拉手围着一堆篝火,画中天上的星星比月亮还大,每个稻苗的头上都有一个大星星给照亮。
这般经典的旗帜不用多说,王维也知道是属于谁的。
此时的严正等人就站在当初xiao贝开始下水的地方,从各处汇聚来的水不曾变xiao,依旧打着漩地朝河道的方向而去。
与xiao贝不同的是严正不会水,眼看着被淹没的一楼的三层楼,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过去。
“大人,让人带您游过去?”严正身旁的人出声了,又招招手,后面过来两个人,看那意思是水xìng比较好的。
“也罢。”严正咬咬牙决定道。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不等那二人过来带他游过去,对面的楼上已经传出声音,应该是简易的扬声器。
“严正,你给我站着别动,动一动我打死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mén你闯进来。”
正是张xiao贝的声音,她刚才还跟着学堂的孩子玩丢手绢,负责观察周围情况的人现了严正一行人,找来人透过望远镜确认好身份,连忙汇报给xiao贝。
xiao贝恨严正恨的已经无法言表了,不成想自己还没chou出空进城抓人,严正居然亲自跑到学堂,哈哈,这下不收拾你,更待何时?
严正听到动静之后,不由得一哆嗦,再不敢有其他动作,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果真是一动不动,心中却是不停地盘算一会儿怎么哄骗张xiao贝等人。
他也不想过来,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但县城中nong到的很多东西还没有运送到指定地点,他损失不起,打算拖延几日,先把张xiao贝等人骗过、稳住,然后伺机离去。
不然的话,即便他马上从县城逃亡,也担心xiao贝抓捕他,他不认为一天之内可以躲开张xiao贝的追杀,是的,他担心张xiao贝到了学堂,听别人说的事情之后,立即派人到县城提他,他不得不冒险,打一个时间差。
“去,把他们给我全抓来,不,把领头的几个人抓来,其他的人捆好扔在那里,派人看守,哼哼,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啦。”
楼上的张xiao贝xiao手一挥,马上有三十个人跳进水中,扑腾扑腾地朝严正所在游至。
接下来的事情好办了,严正几个主要的人被架着来到学堂,其他人自己解下kù腰带,脱掉鞋子,让护苗队的绑好,扔在当地不敢多动。
护苗队的人刚刚绑完人,王维已经脱离了他所在的队伍,向此地跑来,边跑边喊:“哎,这里,抓起来,都抓起来,一伙的,没一个好东西。”
领王维来的人傻眼了,面前生的事情跟他预想中的不一样,应该是自己等人到来的时候,县令大人跟张xiao贝谈笑风声,张xiao贝聆听县令大人汇报如何如何及时救灾,并面1ù高兴的样子。
怎么上来便抓人?不对呀,还有该死的王维,真应该在路上扔水里淹死他,喊,喊什么喊?
领王维来的人心中抱怨着,脚下却一动不敢动,他自认两tuǐ倒腾着跑起来的度比不过子弹,也不觉得自己的水xìng比护苗队的人好,跳进旁边的湍流里逃掉。
很快,他及身边的人也被抓住。
严正已经浑身湿漉漉地面对起张xiao贝,他在不停地咳嗽,刚才被带着游过来的过程中,被按进水里好几次,呛个半死,并现浑浊的水一点也不好喝。
“下…下官,见…见过张巡查使。”严正使劲咳嗽了一下,好受多了,对张xiao贝说道。
张xiao贝背个手,在严正面前度步,走过来,走过去,突然停下,盯住严正的眼睛说道:“胆子不xiao啊,佩服,实在是佩服,说说看,在通讯如此先进的大唐,在离洛阳和京城如此近的地方,你在下令置万民于大水中的一刻,怎么想的?”
本来一个xiao孩子用居高临下的口气与一个大人说话的样子是很诡异的,但严正以及周围的人却没有丝毫觉得不妥之处,似乎一切应该如此。
严正额头上的水还没流完,听到张xiao贝的话,汗又刷的一下出来了,感觉到喉咙干,使劲咽两口唾沫,才开口解释。
“张巡查使,您听下官解释,下官无时无刻不曾忘记治下的子民,下官今天来是听闻大人到此,有要事相商,望大人能伸援助之手,调运物资到本县,下官马上还要回到县城指挥救灾事宜,请大人给下官半月…不不不,十天,只要给下官十天,下官就可完成救灾之事。”
张xiao贝没有马上回应,而是看向窗户外面滚滚流去的水沉默不语,让xiao远在一旁觉得诧异,啥时候xiao贝会装深沉了?
严正的眼睛也片刻不离张xiao贝,揣摩着面前这个xiao丫头的心思,汗,依旧在冒,不紧他心神难宁,被抓来的人也同样紧张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xiao贝方收回目光,仰头看向严正,觉得不舒服,踩着凳子站到桌子上,比严正高出一个头才满意。
说道:“十天?十天够吗?”
严正点头,还不等开口保证,xiao贝又接着道:“你认为十天就能跑过我家的追捕?我想不明白,十天你能跑到哪去?或者是改头换脸,隐姓埋宁?”
“改头换面,隐姓埋名。”xiao远于一旁纠正。
“领会jīng神,严大人,说呀,十天你能跑到哪里?”xiao贝瞪了xiao远一眼,又转向严正。
严正心中暗骂‘xiao丫头崽子怎么这么jīng?她咋知道我要跑?’
嘴上却道:“张大人,下官不跑,下官是要与弘农百姓一同直面水灾,誓死不退。”
“哦~?”xiao贝1ù出惊讶的表情,身体保持平衡,脸朝严正靠近一点,征询般地问道:“那严大人可否为本官解huo?你刨河堤做甚?”
“我…下官…大人请听下官道来。”严正深吸口气,镇定镇定心神。
开口说道:“初时,下官并不想毁河堤泄洪,然,弘农城中商铺众多,贵重之物无数,又,弘农村落人少屋稀,恐水没县城,故忍痛刨堤,冲村庄而保县城,此乃无奈之举。”
“什么1uan七八糟的,直白点,我听着费劲。”xiao贝双手卡腰。
严正一见有mén,轻轻咳嗽一声,又道:“大水来临之时,下官想到了圣上的重任之恩,想到了娘亲在下官上任之时殷切的叮嘱,想到了治下百姓渴望的目光,想到了同僚的信任。
所以下官并没有退缩,按照本县抗洪救灾的计划指导严格要求衙mén中人积极配合,第一,及时现受灾问题,汇总到衙mén相关部mén,做到准确、及时、严谨。
第二,结合本县地理优势,采取渡漏、疏通、引导、协防等措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了一系列的布防工作。
第三,启动紧急灾害应急系统,全面布局,重点控制,合理调配人力、物力等资源,迎难而上,不畏艰险,体现了衙mén的组织能力。
第四,号召所有身有官职之人,在灾难来临的一刻,体现官员的自身素养,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让县中的百姓凝聚在官员的周围,万众一心抗洪水,其中不仅仅衙mén中的官员做到了不负皇恩,就是各村落中的村正也监守在抗洪的第一线。
第五,安排有经验的人观察天气,在知道短时间内依旧有雨的情况后,挥主观能动xìng…。”
“你***给我闭嘴。”不等严正继续说下去,xiao贝开口骂道,连‘妈’字都说出来了。
严正被吓一跳,不知道哪句话触犯到了张xiao贝,果然听话的不再出声。
xiao贝‘呼哧呼哧’使劲喘几口气儿,这才抿着嘴瞪向严正,又使劲一呲牙,愤愤道:“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如此不要脸到嚣张程度的,照你的说法,我还得表扬你是不是?”
“不敢,不敢,下官所做,乃是一县之长应为之事,略有不足,该是批评才对。”严正连忙接口,嘴角微微上翘,好似接受称赞一般。
xiao远看不过去了,碰碰xiao贝的xiaotuǐ:“你和他废话什么?杀了完事。”
严正瞳孔一缩,刚要辩解,xiao贝则笑了,朝xiao远摆摆手,说道:“我是那不教而诛的人吗?”
在严正松了口气的时候,xiao贝又道:“死,对他是一种解脱,杀他,被大水淹死的人能活过来?杀他,弘农县百姓的损失谁来承担?家有一牛者,不为杀人而幸,只为此牛失之而悲。
他放水把人家牛冲走了,我把他杀了,就算是给人家jiao代?那牛呢?人家管他死活,人家只想要牛,我要是杀了他来充抵百姓的损失,那是我们的无能。
我要让他活着,我让他知道,有时候能死,那也是幸福的,给我把他绑结实了,牙敲掉,在弘农县城南mén处搭一台子,上面盖棚,把他捆在那里,让医院的人给他打葡萄糖,我不准他死。
我要一点一点折磨他,让他在太阳下暴晒,让他遭万人唾弃,让蚂蚁咬他,让蚂蝗叮他,到冬天冻他,专mén安排一个医疗队伍保证他不死,以后哪个地方官上任,先来‘景仰’一番。”
xiao贝话音刚落,护苗队的人就有了动作,先有一人把严正的下巴卸下,又有人从背包中找出钳子,伸进严正口中便开始一颗牙一颗牙往下掰。
严正在xiao贝说话的时候已经傻了,他想不到面前这个长相可爱乖巧的nv娃子能琢磨出如此狠辣的办法,初时还以为对方在开玩笑,直到第一颗牙被掰下来,贯彻整个脑袋的疼痛才使他明白,对方玩真的。
“啊~”严正使劲地晃动脑袋,从嗓子眼出不似人声的嘶喊,眼泪、鼻涕、口水和着血水一起流下。
xiao贝吓的向后躲躲,连连摆手:“拉走,拉走去nong,别让他疼死了,实在不行,今天拔两颗,明天再拔两颗,先给他喂粥,他不吃再打葡萄糖。”
护苗队的人马上像拖死狗一样把严正给nong走了,不知道去哪个屋子行刑。
这个教室一时间突然变得落针可闻,xiao贝拍拍xiong脯,长出口气,说道:“世界清静了。”
刚被送到窗户口,用手撑着窗沿的王维正好听到了xiao贝最后的话,看到了如此景象,恐惧地哆嗦了两下,手一松,‘扑通’声中又进水里去了,被人重新托上来,翻进教室,却是一言不,只盯着xiao贝看,脸sè苍白。
刹那间,他悟了,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官员害怕被xiao贝逮到,真狠啊,看样子是继承了魔煞鹃鹃的xìng格,甚至更进一步,是青,是水,取之于蓝而青于蓝,水为之而寒于水。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不给他个痛快,还没判呢,怎么就先动手?”王维连续深吸几口气,才好过点,喃喃道。
他声音虽xiao,架不住屋子里静,被xiao贝听个真切,转过头来,不满地看向王维说道:“判什么?什么律法?什么会审?都不用,只因为…我来了,皇上伯伯让我来当刀,我就一片片地削。
我给他个痛快,谁给被淹死的人喘不上来气被活活憋死时个痛快?谁给有病无处医,白人送黑人时一个痛快?是不是?支持我一下啊。”
xiao贝最后的话是问其他八个人。
八个孩子马上点头,xiao远还赞扬道:“就是,死,不是目的,目的是恐吓其他官员,不要让治下的百姓轻易死掉,我佛慈悲,尚有十六罗汉二尊者,你谁呀?”
xiao远支持完xiao贝,又问王维。
王维被堵的说不出来其他话,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说道:“本官借调至工部,此次与户部李白李太白巡查弘农,正收集证据中,不想弘农县令被你们无故抓捕,又动sī刑。”
“你这人咋说话的,怎么叫无故?我们来了,就是因故,你…是不是要为罪人严正开脱?”
xiao远理直气壮地质问王维。
王维刚想要重申一下自己的道理,突然反应过来,想起某些事情,不由一个jī灵,连连摇头,道:“不是,我是说,其罪若落实,乃灭mén之罪,还望前往县城,捉拿其家人归案。”
王维突然想到的是为什么张xiao贝九个人来的这么巧,又这么及时,他到不是认为皇上对他和李白不放心,而是猜测弘农事情重大,大到了不是他该管的程度,而且十分紧急,否则朝廷官员无数,此地离着洛阳又近,何必非要把九给孩子派来?
九个孩子可不仅仅是孩子本身的身份,他们代表了张王两家,事情若xiao,又怎会让他们出动?
加上他们有时蛮不讲理,自己可不能触了霉头。
xiao贝从桌子上跳到一个护苗队的人怀中,xiao脸一垮,学着大人的样子叹息一声,道:“不用抓啦,跑啦,全跑啦,弘农县中有我家庄户开的烤鸭店,昨天找到机会,偷跑出去给我哥过电报,我哥刚刚来电。
说是亲自过来,已经在路上了,让我们遇到严正,不管他如何狡辩,先抓起来,严正方才还与我说,给他十天时间,当我傻,给他工夫跑路?”
“你家庄户怎么知道的?”王维一听连张xiao宝都过来了,再不敢阻止xiao贝收拾严正,却想不明白一个庄户能知道消息。
“你想共享下我家的情报系统?”xiao海瞪过去。
“不不,现在怎么办?”王维连连否认。
“等”xiao贝道。
第五百二十九章 深夜赶路歌天明
第五百二十九章深夜赶路歌天明
“出去了?谁出去了?可有人在押?出去的人前往何处?”李白一连问了几次,不无担忧地盯着刚刚回来的马三,紧怕从其口中听到某种自己不想听见的答案。
马三就像一个刚刚加入了某个底~下~党的新人一样,心中有着担忧、恐惧、害怕、jī动、兴奋,以及使命感。
他明白这个张王两家派来的官员想知道的是什么,连忙回道:“大人不必担心,xiao的并不曾看到有人被押,出来的全是衙mén中的人,看样子朝县城外而去,xiao的没有泄1ù大人的行踪,他们不会来抓大人。”
“城外?城外有什么值得衙mén出动?”李白似自语,声音却能让两个伙计听到。
马三使劲摇头:“大人,xiao的不知,或许还有人家的家财被新现,去帮着看管了吧?”
李白知道马三话中的意思,说是看管,其实就是抢,不晓得弘农的县令严正是怎么想的,敢冒着灭mén的危险行害民之事,难道是脑袋里面得病了?很重的那种?
心中犹豫了一下,李白咬咬牙向两个伙计询问道:“二位可敢与我前去一看?”
“啊?大人您……您要去?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大人您病还没好利索,出去再被雨一淋,说不定……啊,是吧?”
两个伙计一见李白想亲自过去,连忙阻止,说话的马三抹了把顺头滴到脸上的雨水,自告奋勇地说道:“大人,您在客栈坐镇,xiao的跟过去看看,xiao的不离近了,只远远吊在后面,不怕被现,待探听到消息,立即回来告与大人知晓。”
另一个伙计也马上表态:“大人,不如这样,xiao的再找几个同伴,一路上接应着传递消息,绝对耽误不了大人您的正事。”
李白也不想去,他明白,就凭自己此刻的病体,真出去再被淋一下,说不定直接就能享受到某一块稍微好点的风水之地的待遇。
见伙计说的认真,略作盘算,李白点点头,一边伸手入怀,一边说道:“也好,如此便辛苦你几位了,我这里还有些许钱财,分下去,买rou熬热汤喝。”
话音落下的时候,李白的手中已经有了一罗钱,有他自己的,也有王维最后给他的,数也不数,一下子全塞到伙计的手中,郑重道:“多谢,事成与否就拜托给诸位了,千万xiao心。”
被塞钱的伙计登时肃穆起来,好像接到了一项能同时挽救仙界和地狱安全的使命,做好了可以改变日月星辰一般。
“去吧。”李白催促一声。
“好。”;两个伙计同时应声,双双来到mén口,马三侧身探出去半个头观察,见走廊上没人,打了个客栈伙计之间进行暗语jiao流的手势后当先冲出去,后面的伙计也脚跟离地,用脚前面的部分走出去,尽量不出声音。
李白看着已经没有了伙计身影的mén口,无奈地摇摇头:“又不是让你们跟着造反,至于如此么?真不如张王两家的内院,啊欠”
“四条。”
“胡了。”
麻将的声音依旧响在弘农县的衙mén当中,王维心中有事,连输了几把,已经没有继续玩下去的心思,把手中的牌一扔,说道:“不玩了,来人啊。”
马上就有专mén听候吩咐的人从屏风的外面绕过来,弯腰垂手,xiao声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家县令老爷呢?”王维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
“xiao的不知,可能是忙县中的事情去了吧?最近县中事务繁忙,老爷已经好多天没有休息好了,哎~”
下人一副心疼的模样回话,那种戚戚的表情表现得恰倒好处。
王维才不相信此人的话呢,闻言顺着下人的话说道:“本官也曾在地方上呆过一段时日,对地方事物略有了解,不如带本官过去看看,或许能帮上点忙,如何?”
“这个……。”下人面1ù难sè,眼珠转转,说道:“大人您远来劳顿,若是因此害了病,xiao的可担当不起,不如大人早些安睡,待明日早起再作打算?”
“无妨,这便带我去吧,不然我即刻回京,帮不上忙,留在此地也无用处。”王维强硬要求着。
那下人垂着头沉yín好一会儿,直到王维真的要离开的时候才说道:“也好,如此麻烦大人了,大人请随xiao的前来。”
在下人的引领下,王维一路跟着来到另外的一个院落,下人疾走几步当先进到一亮灯的房间当中,不等王维跟上,又立刻转出来,对王维说道:“大人,刚刚得到消息,我家老爷方才离去,似乎县中有一处水患更重了,大人不妨先……。”
“什么?又有水患?与本官前往,本官对治水一道还是知晓的。”王维不等下人把话说话,紧张地netbsp;换成刚进来时,他还真不敢这样做,怕被害死,但如今他想清楚了,一定是张xiao贝来了,不然严正绝对不会那般害怕,有了xiao贝,自己对严正的威胁便会被其放到一边。
那下人或许也是这般想的,遂犹豫片刻,点头答应下来,又找了两个闲人,撑着伞,一路陪同王维朝县城外行去。
此时的严正也处在雨幕当中,头上有人给打伞,他的脸上却是依旧有不少的水,不是雨水,而是汗水。
在确认张xiao贝真的到了县中并且猜到可能在的地方的时候,严正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当初没把那群看上去是累赘的孩子给nong到县城当中,虽然那里没有吃的,可万一没全饿死,活过来几个怎么办?
他还不知道那个学堂免费给商人当仓库,并且仓库里还有很多食物。
“老爷,要不还是上辇走吧,这回抬的人一定xiao心。”旁边的人看到县令老爷行进艰难,出声相劝。
晚上骑马不安全,主要是严正骑术太差,刚才被人抬着走,结果抬的人一不xiao心脚下踩空,把严正从辇上给扔了下来。
体力明显比不了衙役的严正无奈地点下头“要xiao心,切莫再摔了。”
在县城当中,路还算可以,一出了城,走够段路之后,严正一行人便切身地感受到了大水的厉害。
晚上的时候不比白天,天上没有星星,更不用说月亮,除了糊有油纸的灯笼还能传出点朦胧的光之外,就是不时划过天空的闪电给照亮了。
每一次闪电之后都会有滚滚的雷声扫过,有的雷声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依旧会被吓一跳,那咔嚓咔嚓的动静似乎直接响在xiong腔当中。
严正一边随着队伍奋力前进,一边低声咒骂,骂天气不好,骂张xiao贝吃饱了撑的跑那么远去。
走着走着,很多人已经忘记了疲倦,或者说是在透支身体潜能,黑夜,冷雨,还有不时没过大tuǐ的水,让人只能机械地迈动脚步,趟水声,打雷声,还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纠缠在一起。
如是行进中,快到卯时四刻的时候,严正一行人终于是来到了一处地方,天也不再那么黑,有那么一点点光亮。
队伍停下来,前面一条河阻住了去路。
“老爷,得稍微绕点路,此地远来有一座桥,许是让水冲了,朝前走上二里,那边还有一座桥。”严正身边的人见原本的桥没了,马上想到了另外的地方。
“那桥不会被冲?”严正强忍着身上湿漉漉的难受感觉,开口询问。
“应该不会,那座桥是铮铮建筑的人所修,此河名为鸿源河,过了河,用不上一个时辰,便能到学堂。”下人给介绍着,手也向那边指去。
“嗯”严正从鼻子中出来一声,算是表示同意,他实在不愿意提起铮铮建筑,听别人说的时候心中也非常不舒服。
队伍按着命令绕过去,又走了一会儿,天更亮了,果然看到一座桥,一座让人无语的桥,桥上裂了一个大口子,还有一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树拦腰折断落在桥上,桥面大的裂缝旁边是无数破碎的地方,甚至是连岸这一段的桥墩也和旁边的泥土有了隔阂,出现很大的裂纹。
不用其他人专mén给讲解为何会如此,凡是看到此情景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老爷……?”严正旁边的人试探地询问。
“我下去走。”严正看出来了,辇是过不去的,只能下来走路,横拦在前面上的数太碍事。
众人一步一步在桥上走着,也不知道为何,严正走在桥面上的时候,丝毫不担心这座看上去眼见要垮掉的桥会突然崩塌,他懂,这就是铮铮建筑集团给人的信心,或者说是将要见到而又最不想见的那个张xiao贝的家族给人的信心,想不承认都不行。
这种感觉让严正十分不舒服,但还必须要去面对。
来到河的另一岸,严正重新上辇,被人抬着向前,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坐三层的楼出现的视野当中,同时还有稚嫩的歌声传来。
第五百三十一章 圣上有错应落诏
第五百三十一章圣上有错应落诏
“我其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在冷场了一xiao会儿之后,xiao贝对教室中其他被吓住的孩子们解释。
可孩子们却被严正让人生生拔掉牙时的惨叫及满嘴喷血的事实惊到了,还没缓过劲儿来,一个个脸色不怎么好看,有的甚至是不敢再与xiao贝对视。
一直跟xiao贝行动的老夫子叹息一声,对xiao贝说道:“哎~我带他们去休息休息,跟他们好好说说,等过了今天再找你玩。”
“嗯嗯嗯好,老爷爷你就跟他们说,一家哭好过一路哭,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我估计有的官员也是不怕死,所以我不让他们死,要活着,把死当成一种幸福的追求般地活着。”
xiao贝有点难过,觉得自己不被理解,可还是通情达理地说着。
xiao海这时momo妹妹的头,说道:“相离莫相问,不是同路人,平行难汇聚,各存自我痕。他们还xiao,不懂,大一大后估计就会知道了。”
“对,他们全是xiao娃子。”xiao贝深表赞同。
王维在旁则是哭笑不得,究竟是谁xiao?也不知张王两家如何教育的,九个孩子居然比宫中的孩子更懂事儿。
“哎呀,此阴雨天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变,县中百姓难熬喽。”王维想着心事,看向外面依旧不曾停下的雨,无奈说道。
他一出声,xiao贝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朝着王维突然问道:“你从县中来?有没有收严正的好处?”
“啊?”王维吓一跳,使劲吞咽一口唾沫,心悸道:“没……啊有吃饭算不算好处?”
此刻的王维心中七上八下,紧怕张xiao贝再次挥出蛮不讲理的风格,把自己也给收拾了,别说拔一口牙,拔一颗也疼的要命啊。
xiao贝眼珠转转:“只吃饭了?没答应严正帮忙开脱?没收其他钱财?我会让人问哦,让我知道你骗我,哼哼”
“不敢不敢,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上官,我和太白一起来查此地事情。”王维连忙解释,突然想起李白还不知道在哪遭罪,又开口道:“下官有一不情之请,当不当言?”
“既然是不情,还是不要请了。”xiao远撇嘴。
“与下官前来的还有户部的李白,病了,应是在县中某个地方将养。”王维一面感叹xiao家伙们的聪明,一面把话说出来。
xiao贝张大嘴:“啊?他呀?我知道他,很有意思,他咋病了?哦~懂啦,一定是不预防,我找人问问,以前还跟着我干过活呢,顺便让人把车站的粮食搬到县城中。”
其他八个孩子一同点头,表示赞成,张强在那里琢磨一会儿,提醒xiao贝道:“弘农县怎办?一直等哥哥和姐姐来?”
听到话,xiao贝看向王维,问他:“你说咋nong?”
“严惩,严惩不贷,给县中百姓一个jiao代。”王维语气肯定地提议。
“什么jiao代?财产没了,有人死了,严惩官员就jiao代了?这要算是jiao代,那我大唐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也得跟着jiao代了。”
xiao贝一词双关地说道。
王维这下无话可说,他能想到的无非如此,眼睛在九个孩子身上来会看,猜测他们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xiao贝也不再管王维,和xiao海、xiao远等人凑到一起,xiao声地嘀咕起来,用去了一刻钟,方达成一致,给手下的人下命令。
“让人去县中把账本拿来,百姓搬到县城中的时候不是记过账么?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再调集人手,到县城中挨家挨户地询问他们家中原来的财产,从周围我家买卖chou调物资,待核实后补偿给弘农百姓。”
xiao贝说出了九个人的意见。
王维又被吓到了,问:“你要拿你家的钱补偿弘农的百姓?”
“凭啥是我家?是皇上伯伯的官员做出的事,应该皇上伯伯来承担,我是想先垫付一下,因为我家调配物资的度最快,对吧?”xiao贝问王维。
王维连连点头,也问:“死人的呢?”
“总不能活过来,抚恤吧,要多给钱,如果一家全死了,那我也没办法。”xiao贝一提死人,xiao脸便耷拉下来,显得很难过。
王维也跟着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无奈摇头。
沉默几息,xiao贝又咬牙说道:“还有弘农的上管,虢州,我先劝皇上伯伯罪己诏,然后再狠狠收拾虢州的官员,我不信他们一点情况也不知道。”
听着从xiao贝嘴中说出来的话,王维感觉到浑身上下一阵阵冷,真不知道圣上如何想的,给一帮孩子这么大的权力,xiao孩子做事情不懂得圆滑,盯住一个方面就不放手。
真要是先让圣上一个罪己诏,那……那虢州的官员还想好?光是掉脑袋的就不知凡几了,更妄论丢官之人。
闹吧,闹吧,把事情闹大大的。
王维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终于决定不参与进去。
他想不参与进去,那也得他说的算,刚刚有了想法,xiao贝便打起他的主意:“王维是吧?正好,我人手少,你帮忙统计下数,最好是到县城之后,找人帮你一起做,挨家去问,不要漏掉一个人,否则……。”
“下官遵命。”王维也不用xiao贝说出来否则怎样,马上答应,他算是怕了xiao贝。
但刚答应,又觉得不对,xiao声问:“你们带来六、七百人,当中除了护苗队的,还应该有不少内院吧?按你两家的内院本事,带来的人想是撑一州政务不难吧?”
“你说啥?大点声。”xiao贝虎着脸问。
“没,没说啥。”王维哪敢多话,突然又呆不住了,毕竟李白还病着呢,也不知道情况怎样,着急道:“那不如下官下去忙?”
“去吧去吧,我给你安排二十个人跟着,先把县中事务接收,如遇阻挠,就地射杀,弘农从现在起,实行军管。”xiao贝很有魄力地挥挥手。
等王维被人提溜着游回去,xiao远提议:“应该给县中我们的人传消息,让他们鼓动一番,让县中的人知道我们来了,不然王维过去,受到的阻力一定很大,会死很多人。”
“那要是有人跑了呢?”xiao贝问。
“往哪跑?跑就海捕文书,到处抓,折腾死他们。”
“好主意,就这么办,折腾。”xiao贝两眼放光地同意了。
王维不知道学堂中有什么阴谋,他已经拼了命在赶路,即便如此,还需要有人帮忙才行,自己跑一会儿,被人抬着跑一会儿,来回jiao替。
他终于亲自感受到了护苗队的战斗力,也懂得了啥叫强行军,队伍以直线的路线朝县城去,遇到水浅的地方跑步前进,遇到水深的地方泅渡前进。
王维估计了一番,按照这个度,到达县城所用去的时间,应该是他们绕着路一点点过来的四分之一,甚至更短。
刚刚游出来三里地,王维像条死狗一样躺在湿草上,呼呼喘着粗气,浑身上下,一点劲都没有了,这还是别人驮着他游,他只觉得身上是又冷又酸。
并且肚子还饿,却什么也不想吃,难受得要死。
“给,喝了它。”正当王维不知道如何忍受身体的难受时,旁边一人递过来一个水壶。
王维以为是水,拿过来便喝,刚一喝下去,差点又吐出来,脸挤成一团,问道:“给我喝的什么?”
“盐、葡萄糖、还有从茶叶中提取的一种叫咖啡因的东西,后来改成叫茶因,加上牛磺酸。”护苗队的人简单介绍。
王维听得mímí糊糊的:“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东西?”
“你品级不够,除了皇上和一部分人以外,只有…。”
“只有你们张王两家有,我懂,有什么好东西先可着你们来,等着你们卖命啊。”王维一听就明白了,张xiao宝和王鹃让人nong出点好东西,必然会先给自己家人享用,说是试验,然后才是皇上及王爷们。
“嗯”护苗队的人直接应一声,又塞到王维嘴里一条牛rou干,并道:“慢慢嚼,嚼碎碎的再咽,你的体格差远了,还不如xiao贝xiao娘子。”
“我不如他?”王维不服气“别说一个,他们九个绑一起,我收拾他们也轻松非常。”
“他们九个联合起来,能活活咬死你,不要以为xiao孩子你一下能打倒一个,你得先碰到人家身体才行,用冷兵器你死的更快,如果是水里,换成我也得死他们手中。
你真比不了xiao贝xiao娘子,xiao公子说,她的水xìng天赋最厉害,手绑在背后、脚也被绑住能轻松游出去二里地,她耐力也比你好,恢复的比你快,只要食物充足,给她一刻钟休息,她能恢复不少体力,给她半个时辰,她能恢复一大半体力。”
护苗队的人也在吃东西,正好有工夫跟王维聊天。
王维不相信九给孩子能咬死自己,却承认孩子的恢复度快,因为他只听说过大人头一天累了,休息一晚上,第二天浑身酸疼,从来没听说哪个孩子头一天疯跑玩闹,第二天会身体酸疼的,通常是还能继续疯跑。
至于xiao贝的水xìng达到何种程度,王维不清楚,只是想想把手绑上,脚也绑上,还能不淹死就已经够吓人了,更不用说游那么远。
没给王维太多的休息时间,将将吃下去三条牛rou干,队伍继续出,王维只能以早点看到李白,让其安全为由鼓励自己,不然他真会坚持不下去。
李白这时也在为王维担心。
人手他派出去了,只怕严正狗急跳墙,害死王维,唯一指望的就是王维够聪明,在被害死之前提到自己一同来的,并且在外面呆着,随时可以回到京城面圣,那样严正至少得先抓住自己才能动手。
“摩诘兄,千万保重啊,来时笑谈天雨色,指点杜康偎嫦娥。若醉千载独归去,孤帆只影泪念昨。你要是死了,我就去求张xiao宝,我是张xiao宝安排的官,我去求他,让他给你报仇,他要是不同意,我就跪死在他家门前。”
客栈中的李白看着面前桌子上的吃食,却一点食yù也没有,哪怕因为他打着张王两家的幌子,又拿出来钱之后伙食明显变好,他也吃不下去。
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跟自己谈得来的人,都是会写诗,都是有抱负,都是懂得yù执政先了解,如果王维真回不来了,自己岂不是少一知己?
此刻李白最为后悔,吃一口桌子上的卤rou,明明是咸的东西,却是感觉不到丝毫味道,如果嚼蜡一般。
又望向窗外不曾停歇的雨,懊恼的自语道:“早知今日,已往就应该去真心投靠张王两家,作什么清高?何必非等着皇上亲自看重?若我真是张王两家的人,即便是马上到衙门质问,他们又敢待我何?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动我?”
心中想着事情,李白越吃越慢,只吃了几口菜,酒却没少喝,喝得晕忽忽的,感觉不到饿了,把筷子一扔,半眯着眼睛盯住外面的雨,思绪一时间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大人……大人,好消息,大人好消息。”李白处在门g胧中的时候,去接力打探消息的马三回来了,他也不继续xiao心翼翼了,在走廊上便大喊起来。
咣当一声门被撞开,马三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傻笑。
李白诧异地看过去,疑huo不解:“什么事情?”
“抓了。”马三咧着大嘴吐出两个字,随后拿起桌子上的酒猛灌两口,继续咧嘴道:“呵呵,呵呵呵,大人,严县令,啊,是严正被抓了,张xiao贝来了,真的来了,严正过去就被逮起来,说是被打的不netbsp;“你听谁说的?”李白突然间感觉到天晴了,云散了,只因为那三个字,‘张xiao贝’,他太知道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是什么了,张王两家最xiao的孩子,正如她的名字那样,宝贝呀,这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怕的名字。
“都这么说。”马三回道。
第五百三十二章 铁骑阵阵心若刀
第五百三十二章铁骑阵阵心若刀
马三心中高兴,他认为面前叫李白的大官找到组织了,连带着自己二人是不是也能与张王两家亲近亲近?
李白也是高兴并懊恼着,张xiao贝来了,严正挨抓,那王维自然不会有事,可自己却没有完成皇上jiao代下来的任务,难不成自己来的目的是跑几百里地,然后病一场?感受下病在他乡的感觉?
不行,得做点什么,不能干等着,张xiao宝看不上没能力的人,对,要配合。
李白经过此番事情,已经决定把自己绑在张王两家的战车之上,使劲地想了想,对马三吩咐:“马三,我家的xiao贝xiao娘子要来了,你这样,出去找其他客栈、酒楼的伙计,就说三水县张王两家让你们封锁弘农县县城各个出入口,许进不许出。”
“好。”马三痛快地答应一声,又疑huo不解:“为什么呢?”
“县城当中还有其他未被抓住的漏网之鱼,不先拦住,xiao贝xiao娘子来了之后,还要安排人手去追,麻烦,此事一定要办好。”李白严肃地拍拍马三的肩膀。
马三努力地tǐngtǐngxiong,庄重地说道:“放心,我一定办妥当,不放过一个坏人,可是……他们要是不信我的话怎办?”
李白眉头微皱,沉yín片刻,从随身的皮包中拿出来自己的官印和证明身份的行文,缓缓送到马三面前,道:“以此物为信,如实说出我的身份,是张王两家派来打头阵的官员。”
马三目光坚定地接过东西,肃穆般地保证:“大人请放心,人在东西在。”
“嗯让我们一同还弘农县个朗朗青天。”李白再次拍拍马三的肩膀。
马三走了,带着勇往直前的气势走了,带着满身的正义与除恶的心走了,李白一直目送马三出门,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轻,直至消失,这才口渴地抓起酒壶,对着嘴猛灌一气,同时现自己饿了,看到桌子上的各种‘佳肴’,拿起筷子狂吃不停。
窗外的闪电依旧相继亮起,雷声仍是滚滚。
和着滚滚雷声的是火车的轰鸣,从长安通往洛阳的火车提前一个时辰车,来的早的人赶上了,来的晚的一边咒骂一边等下一趟。
有消息灵通之士,极尽所能打探,终于知道一直准点的火车为什么提前一个时辰车,被德艺医学院和水云间临时征用了,并且下一趟半个时辰后,同样只留出一个车厢的位置给其他人,其余车厢征用。
咒骂中的人知道消息,几乎同时闭嘴,他们敢得罪水云间,大不了不去吃饭,但不敢得罪德艺医学院,怕以后生病人家不给治,虽说人家医术和医德并举。
正等待时,从京城西面的方向又传来滚雷阵阵的动静,随着声音离近,众人现,从那处来的是一群骑兵,初略看去,不少于两千人,坐下的马匹更是多的让人眼hua缭1uan。
骑兵队伍前面竖着一面大旗,被雨水浸湿的旗帜依旧迎风飘扬,上面画有一骑马的稻苗,旗帜的右上角绘了一个‘蕃’字,左上教一个‘铁’字,整个队伍除了马蹄声,再听不到任何声响,呼啸着,如风般一闪远去。
“蕃地铁骑营这得有两个营了吧?怪不得马如此之多,每人三骑,这……这是张xiao宝送给魔煞鹃鹃的军队,出什么事了?究竟哪里出事了?我大唐最有战斗力的铁骑营居然出动了。”
车站等待的人中有一个是曾经看过张王两家纳征时候的情景,被深深震撼时也牢牢记住了魔煞鹃鹃手下至少有八个铁骑营和一个特种部队的事情。
如今竟然出动了两个营的铁骑,说不好奇那是假的,当然,仅仅是好奇而已,却丝毫不害怕,不管哪里有仗要打,相信鹃鹃一定能够对付,否则也不会仅仅出动两个营。
只要不是攻打京城,造反,便不用netbsp;另一书生打扮的人跟着点头:“是极是极,估计有地方出事了,上一趟火车出动的是医学院和水云间,现在过去的是铁骑,医学院自然会培养如今的战地医生,水云间,那是张王两家的连锁酒楼,负责后勤。
不晓得谁会倒霉?说不好鹃鹃与xiao宝已经过去了,也不知哪个本事如此大,惹得他二人亲自出手,哎呀,我才想起来,今年秋闱咋nong?”
一时间火车站等车的人,路过的人便纷纷议论起来,各自找着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论点,好不热闹。
有一伙闲逛的人也漫步在火车站的站台上,进到站台后,因有棚子遮雨,下人便收起折叠伞,又递给一伙人当中那个领头的一把王鹃‘明’的折纸扇,扇子被此人呼扇着起伏不停,扇面上似画似字的让人看不清楚。
“鹃鹃的铁骑出动了?可知前往何处?”摇扇子的人听着别人说话的声音,问旁边一人。
“殿下,微臣不知,想是没什么大事,顶多是打打仗而已,既然王副节度使亲自去了,估计不日便可凯旋,哦,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待臣问问。”这人回了一句,从匆匆赶来的人手上接过一封信,netbsp;片刻又对摇扇子的人回复:“殿下,不是大事,牵引火炮没出动,空军也没动,京城驻扎的炮舰还停在港口,京城中的后勤营也不曾有准备,于京城无碍。”
“我自然知道京城无事,试问天下之大,谁还能打到京城?河中的炮舰没动,海中的呢?京城周围的炮兵和空军不出,渤海都督府的呢?张xiao宝和王鹃一起出去,还用动京城的后勤?”
摇扇子的人连续几个反问,问得汇报的人一时无言以对,沉yín一下,方说道:“殿下,即便动了,微臣也不担心,我大唐强兵,在鹃鹃的带领下,还不有何惧?”
“嗯我也知道,可一个女娃子居然能给我大唐人如此信心,说不忧虑那是假的,听听周围之人的话,只谈谁倒霉,从未有一个说我大唐会吃败仗,她打了一场仗,又用计平了河北道北部那些都督府和都护府,还真无敌了不成?”
摇扇子的人依旧不满。
“是,都有信心,但鹃鹃在与其他将领沙盘对阵的时候也是每次赢过。”这人解释。
“纸上谈兵而已。”
“这……。”这人想说那可不是纸上谈兵,沙盘推演可是连地形、天气种种因素全算在内了,能在沙盘中打赢,换成现实也不会差。
如是想着,这人却不敢说出来,只好提起他事:“殿下,丽妃娘娘让臣与殿下说,闲暇时多去看看王皇后,娘娘说,皇后和善,让殿下多听听皇后教诲,说有皇后在,殿下的太子之位才能安稳。”
“知道了,知道了,可皇后也有自己的子女,又与鹃鹃关系好,不如chou空见见张xiao宝和王鹃,还有高爷那里,也要时常去问候,还有李珣,他不在自己的地方呆着,跑渤海去了,要netbsp;被称为太子的人说话间,眉宇中多了一丝的忧愁,他怕,怕王皇后的儿子李珺,也怕自己的堂弟李珣。
他清楚,别看自己是太子,那是人家张xiao宝和王鹃一句话的事,那已经不能用得宠来形容了,自己亲自送点吃食给父亲,还得别人验过了才能吃,那张xiao宝亲自送的吃食,父亲大人居然直接便吃,他就不怕被毒死?
好在他二人并不关心位置的事情,对宫中也不过是帮了王皇后,否则大唐还不得1uan?他两个对自己也不错,每次循例送东西,自己得到的都比其他人多,规矩守的很严,至于李珣那比不了,人家是sī下里的关系,又是从没迹时接触。
“殿下,水云和红鸾似乎要有后代了,听人说蛋已经下了,不如收集点可用之物,到时送过去。”
“哦?xiao鹰快出来了?也好,说不定到时候能要一只,水云可不一般,说是个长翅膀的人也不为过,鹰吃rou是吧?那就买两头牛,或者是鹿,到时杀了喂。”
“殿下,微臣有一法子,让人抓蚂蚱,找温暖的地方养着,到时喂给xiao赢吃,那jī吃了蚂蚱,长的可壮呢。”
“好,此事你去安排。”被称呼为太子的人有了决定。
从长安开往洛阳的火车之上也有人在谈论水云和红鸾的事情。
张xiao宝手上拿一份刚刚从河南道海边那里送过来的情报翻看。
王鹃坐在张xiao宝对面,手中捧一杯咖啡,不时抿上一口,这咖啡不是从北美洲nong来的,是从陆地上nong到的,有过去的商人带回来的‘留学生’,当成希罕的礼物给李隆基,被王鹃看到要来磨成粉冲水喝,还让人拿着其他的咖啡豆去陆州试种,并要求其他的商人多多带回来咖啡豆,如果哪个人带回来的种子能种出树,让张xiao宝奖赏。
“海那边也到秋天了吧?”王鹃又喝一口咖啡,问道。
“到了,南美洲到net天了。”张xiao宝回答。
“没问南美洲,秋天到了,也有别的鹰开始下蛋了吧?咱的水云,哦,是红鸾,比起人家咋样?”王鹃的眼睛看着张xiao宝手中的情报,问的事情却与情报一点关系也没有。
“正常,不同的鹰产卵时期不一样,估计处理完事情,回去xiao鹰就能出来了,咱的鹰能生,十一个蛋,一个孩子一只,还剩两只,这也是一笔钱。”
张xiao宝一边看情报,一边说重要的事情,是的,水云和红鸾的孩子比情报重要。
王鹃不满地把杯一墩,说道:“你还想卖?”
“我租。”
“我看你也是个猪,你就在乎那点xiao钱?不知道xiao贝、xiao远他们有没有生病?那严正得灭族,贪污、受贿本就很严重了,他居然敢为了掠夺县中百姓的财产而让鸿泸水决口,难道我因长江决口而杀的人还不够多?咱俩联手,十几万人的xìng命都丢了,竟然还不能震慑官员。”
王鹃谈起弘农县时一脸心痛,那大水冲掉的可不仅仅是人的生命与财产,还要加上百姓对大唐的忠诚,死掉人的家庭,用多少钱财能够抹去心中那段悲痛的记忆?
这要是失去家人的孩子中有一个是张xiao宝这样的,后果难以想像啊,他连人家国家的总理都敢暗杀,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张xiao宝也是满脸悲愤,把手上的情报往两个人中间的‘桌子’上一摔,说道:“我看xiao贝做的就不错,不让严正死,把他立在弘农县城的南门外,让他痛苦地活着,比死人更有威慑力。”
“那他的家人呢?居然跑日本去了,该死的日本人,骗到我们头上了,nong个四不像的期货出来,还要先nong到购买的凭证,难道期货与权证一起来?
你说日本人也够聪明的哈,你刚刚领个头,股票还没有完全做好,他们就能想出来这样的招数,更让人生气的是,很多官员还亲自往上凑,咱们的商人咋就不懂?”
王鹃用手扒拉扒拉那叠情报,郁闷地说着。
张xiao宝把王鹃手里的杯子抢过来,喝一口,说道:“不错,咖啡不错,凉的时候跟热的时候一个味道,好咖啡,我从来不觉得日本人笨,当然,咱们的商人也很聪明。
只不过呢,咱们的商人知道像日本人那样做对大唐的危害,所以不敢做,日本人非本土作战,他们不懂得心疼百姓,等我把人收拾了,咱们的商人也会在日本动手,大唐的商人可不会让人打了左脸,把右脸凑过去让人接着打。”
“你要怎么做?还动了两个营的兵。”王鹃把咖啡又抢回来。
“杀。”张xiao宝吐出一个字。
“真杀?不用经济手段解决了?你不是喜欢经济上的事情经济上了吗?”王鹃转动手上的杯子问道。
“没有官员参与,我会用经济手段,官员参与了,我就用行政手段,该杀就得杀。”张xiao宝冷笑一声。
第五百三十三章 保是不忍杀是训
第五百三十三章保是不忍杀是训
“那,那严正的家人怎么对待?”王鹃把喝剩下五分之一咖啡的杯子推给张xiao宝。
张xiao宝看看杯子,招手让火车的乘务员过来给加热水,乘务员离得不远,不是她愿意呆在一个地方,而是她不敢让自己离开张xiao宝和王鹃的视野,两个人的身份实在太显赫了。
水杯被加到八分满,乘务员不多说一句话,微笑着退回去。
“你看看,还是咱们大唐好,至少添水的时候不添满,让人端起来喝的时候方便,不像咱那时候,点杯扎啤,倒满满的,水平也高,丝毫沫子不起,我得弯腰探头去喝。”
张xiao宝夸奖着,又从旁边王鹃放在那里的挎包中拿出咖啡瓶子,从中倒出咖啡加在杯子里,随手扔进去四块蔗糖。
王鹃盯住张xiao宝看了足有五秒钟:“你喝糖水多好,我这是咖啡杯,不是大茶缸子,得亏人家添八分的水,要是九分,你糖还扔不进去呢。
你说的事情是你出国之前吧?在地摊的大排挡吃xiao吃,人家到是想给你倒五六分的啤酒四分的沫子,但那种啤酒的沫子你能喝?你愿意hua一杯的钱买半杯的酒?没你这么埋汰人的,那叫实惠好不好。”
“啊。”张xiao宝若有所悟地啊了一声,接着说道:“等以后咖啡种多了,就不用非从茶叶中提取咖啡因,从茶叶中提取咖啡因,那是傻子的做法。”
“从咖啡中提取咖啡因也不聪明,咖啡因是能合成的,youkno?别转移话题,问你严正的家人。”王鹃有时候对张xiao宝实在是非常的无奈。
张xiao宝不顾烫地喝了一口咖啡,吧嗒两下嘴儿:“糖真放多了,跟xiao时候吃的咖啡糖似的,可惜少了一股nai味,回头给xiao贝他们做一点吃吧,其实我用你没喝完的咖啡继续加咖啡份的方法是以前当咖啡厅服务员的时候学的,他们太缺德了,所以我干了两天就不干了。”
“是,xiao宝,我知道你的人生经历不少,也知道有jian商存在,我同意给xiao贝他们做咖啡nai糖吃,严正的家人现在在日本,你打算如何处理?”
王鹃没有丝毫放弃这个问题的打算,继续追问。
张xiao宝沉默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抬起头说道:“按大唐律来说,严正就是诛九族都死有余辜,按我本心来说,除非他的家人直接参与了此事,否则不应该杀掉。
严正家以前很穷,有一个父亲,一个母亲,他父亲在他考上进士的那年,便卧病在netg,其实是瘫痪了,他也很孝顺,后来娶了一个媳fù,还有两个妾,膝下有两个儿子、四个女儿,最xiao的女儿叫苗苗,今年三岁零四个月。
你看,这里有我们情报人员口述后别人画出来的素描,后上的色,很可爱的xiao丫头,喜欢吃咱家xiao贝命名的宝贝糖果屋的果冻,爱穿xiao贝以前那种公主裙。
最想见的人是月亮上的嫦娥,最怕的事情是遇到王母娘娘,最大的愿望是天下的孩子每个人都能有多得吃不完的果冻,最想做的事情是冬天请流1ang的孩子到家中请他们吃火锅。”
张xiao宝语气平淡地说着,还把情报中的一页纸chou出来,上面是染色的画。
说完,不等王鹃继续问,又道:“所以我的意思是,让日本把他们送回来,有条件地移jiao给大唐来审判,我说的有条件,不是日本人提的条件,而是我大唐,谁让他们收留罪臣的家眷。
他们必须要付出代价,并且保证以后再不敢随便收留大唐的人,要为此事所造成的我大唐实际物资损失及精神损失承担后果,我们还有所保留进一步追究的权力。”
“然后呢?”王鹃看着画上那个可爱的xiao丫头问。
“然后我提议一种刑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把严正的家眷全部溺死,以告慰弘农县因水灾死掉的人,日本赔偿的钱数,一定要过弘农百姓损失的数量。
剩下的钱,组成一个基金,开放式的基金,接受来自社会各界的捐赠,用来追杀大唐逃逸官员及其家属,就比如……。”
“就比如你害我跟你一起到大唐之前,你跟那个手上拿着松式起爆装置人说的话一样是不?很吓人啊,一亿美元hua红,那么穷凶极恶的人都被你吓住了,当你换掉孩子的一刻你就是个英雄,是吧?一定会有很多人记住你的,你真忍心溺死苗苗?”
不等着张xiao宝把话说全,王鹃便接过他的话继续说起来,等问溺死苗苗的时候,脸色也是复杂非常。
张xiao宝用拳头敲敲脑袋,说道:“我估计媒体在独立、自由、真实地播报我的时候,会说我跟那个人是一伙的,而你才是英雄,血染的天才霸王hua,所以,苗苗等人的死,可以做到媒体一样的程度。”
王鹃嫣然一笑:“你果然心软,一涉及到xiao孩子你就下不去手,你准备怎么运作?”
“带回来按到水中淹,淹他们一刻钟,然后拉出来送给医学院做研究,解剖学的,从那时开始,世界上没有严正的家人,也没有苗苗,嗯当着严正的面淹,杨康的儿子杨过并不像杨康那样坏,怎么说也算个xiao说中的民族英雄,虽然他阻碍了民族大融合。”
张xiao宝情绪好多了,费很大劲才想出这个办法。
王鹃也满意地点头,说道:“那好吧,说说你刚才诬蔑我的事情。”
“我没诬蔑你,你确实是个英雄,至少你在知道面对危险的情况时,依旧跟来了,你说咖啡牛nai糖是做成块的用糖纸包起来,还是做成bobang糖好玩?”
张xiao宝指指咖啡杯说道。
王鹃一时间陷入了深思,手在桌子上一下下敲击,旋而问道:“用糖纸包的话,中间是不是要放糯米纸?我们的工艺还不行,牛nai太纯了,缺少可以食用的稳定剂与固化剂。”
“那就bobang糖,用糯米粉滚一下,做大点,直径二十厘米的,一块糖,够十个孩子tian一天。”张xiao宝伸手比划下大xiao。
“我怕太沉,孩子们拿不住……。”王鹃马上跟着想。
两个人就这样,开始围绕糖果讨论起来。
当刹车的声音响彻在车站的时候,原来先跟着九个孩子运来的粮食已经被城中的百姓给运到了县城当中。
张xiao贝的队伍也快到县城了,跟随她一起的还有学堂的孩子们。
有人不停汇报消息。
出乎张xiao贝一行人意料的是,县城中涉及到严正的人一个都没跑掉,被严正邀请来赌货物购买权的人被百姓拦在城门口,在经过一番抗争之后,被打倒绑住。
手上持有土制火器的衙役们没有作丝毫反抗,老老实实地jiao了械,让对面客栈的伙计看管在一落院子中。
如果来的是别人,而不是张xiao贝一行,衙役们或许还有其他想法,但听说张xiao贝来了,他们生出了一种无力感,他们不认为自己能跑出国,尤其是在带着家人的情况下。
病体不曾痊愈的李白先是见到了王维,二人相聚感慨一番之后,分头忙碌,组织人手做统计,同时安排县中事情。
“马三,马三,找二十个人,帮忙把前街坑洼的地方垫起来,水流不出去,全窝在那了。”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李白朝着刚刚安排完别的事情跑过来的马三下达新的任务,嘶喊的声音穿透雨雾传得远远的。
“哎~就来,来二十个xiao伙子,跟我走。”马三好似有使不完的精力,抹过一把脸上的雨水,也使劲喊着指挥队伍朝前街跑去。
李白又看向旁边另一个帮忙给很多天吃不上一顿好饭的百姓分食物的人,招手喊道:“你,穿黑kù子的那个,过来,哪个酒楼的?”
“回大人,西门一进来,往南走二百步的老家狗rou的,他们管xiao的叫狗杂儿。”被叫的人跑过来,笑着回话。
“那正好,西门旁边那条xiao河知道吧?刚才有人说水大了,你去找麻袋装土堵,一定要把水堵回去。”李白一听对方在西门做事,放心许多。
狗杂儿一愣,焦急喊着:“大人,没麻袋了。”
“把装粮食的麻袋倒出来,再不够用就去布行,拿布包了泥沙也得给我堵住。”李白一边叫着一边伸手扶住一个手上端碗跑过来的xiao丫头。
狗杂儿领命去了,xiao丫头垫着脚把碗举高高的往李白嘴前送:“娘说大人有病,熬了姜糖水给大人驱寒。”
李白顿了下,接过碗,也不管里面是不是淋进去许多雨水,仰头喝尽,把碗往回一送,说道:“也jiao给你一个任务,有没有信心完成?”
“有”xiao丫头兴奋地喊道,那双大眼睛望着李白等待任务的到来。
“看到那几个xiao孩子没?别让他们1uan跑,把他们带到屋子中复习功课,我们要一边与天斗,一边学习,顽强学习,坚决斗争,向着胜利勇敢前进。”李白把在建安县跟张xiao贝学来的东西用了出来。
等着xiao丫头跑去归拢其他孩子,李白暗自叹息一声,他现在开始感jī张xiao贝了,今天他能做到如此程度,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当初被咋咋呼呼的张xiao贝所影响,不然他真不会组织人手。
先甭管安排下去的事情是否效果真的好,把人调动起来,不会无所事事般地慌1uan,形成凝聚力才是最重要的,当初张xiao贝就这么干,以一个领袖的姿态来给茫然的人一个信心,然后就好办了。
王维比起李白强多了,他在地方上做过事,后来在工部的时候,因为张忠的关系,也是整天忙碌,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如今正好用上。
不时有人把各处的消息汇报到他和李白面前,然后再被他安排人手解决,当他想把衙门的事务撑起来,暂时找不到人手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张王两家的强悍。
他需要有人纪录,有人看账,还得有人帮忙归纳消息并配合他调度,正因缺乏人手为难时,负责保护他的二十个护苗队的人,自然而然地接手了文案工作。
二十个人的临时队长张彤张初旭当时帮着画曲线图的时候就说了‘俺们护苗队的人确实是以武力为主,俺们也真的笨,但俺们不傻,俺们的笨是指去考科举费劲,但不能说俺们没文化,字,俺们写得不漂亮,却可以写工整。’
遇到这种事情,王维也是无语而对。
“账目,可调用的yao品账目,先给我作出来一部分,赶快给生病的人,医生要照看好了。”
王维刚刚接到一个消息,说是生病的人正在逐渐汇聚起来,需要医生和yao品,连忙问起yao品账目。
护苗队的人,按类别统计yao品,听到王维的声音,把常用yaochou调出来送至王维面前,不好意思地说道:“总不干这活,慢了,等我家xiao海xiao公子到来就好了,他一个人能顶我们十个。”
王维看着半个时辰做出来的五十二种yao品的库存及对应病症的分类套表,再听听作账人抱歉的话,只觉得工部中,自己手下的人平时一定都在偷懒。
“找到了,找到了。”这时从后院跑来一个人,高兴地喊着:“找到了,严正这个死家伙居然把账册藏起来了,这就是他侵吞弘农百姓家财作的账,送到哪里去了,是卖还是抵押都写得清楚。”
王维只是扫了一眼,没去详细查看,说道:“送到张大人等人手上,让大人们定夺。”
所谓的张大人,自然是张xiao贝,别看岁数xiao,可架不住人家有个好哥哥及好姐姐,能轻易见到皇上,nong的官大。
这一刻张xiao贝还在赶往县城的路上,队伍走的不快,尤其是被拔了两颗牙的严正,因为没给他用yao,掉了门牙的嘴net已经肿的老高,等拔大牙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杀了我吧。”严正嘶哑着喊叫。
第五百三十四章 心有一念月有痕
第五百三十四章心有一念月有痕
当糊有油质的灯笼被人挑着照亮弘农县城南门的时候,当松脂的火把在细雨中噼啪作响的一刻,张xiao贝的队伍出现在了出城迎接的众人视野中。
或许是老天爷也害怕xiao贝那张稚嫩面孔下的杀伐气息,或许就是一种巧合,反正当张xiao贝拿着手电挥舞的时候,淋漓的细雨突然停了。
那阴沉了多日的天也在这一时晴了,只晴了一xiao块,那一处没有乌云,旋而1ù出临近八月中秋的张弦月,以及周围几颗被月亮光华遮住的,显得很晦暗的星星,它们眨呀眨的,好像调皮的眼睛。
为迎接张王两家xiao祖宗而出城的人傻了,明明知道月亮的光是照在每一个人身上的,但他们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那云为九个孩子而开,星月为他们而亮。
皎洁的光华照映在九个孩子身上的时候,紫得通透的衣服居然变得亮丽,不符合规矩悬挂的金银两色鱼袋jiao相辉映。
让众人打心里生出一股天下可爱,莫出其右的想法。
“哈哈晴啦。”xiao贝穿有官靴的xiao脚在水中跺跺,高兴地叫道,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用更大的声音喊道:“圣上派吾等巡查地方,圣恩所至,云开月明。”
喊完,xiao贝又伸手捅捅王xiao远,xiao声道:“该你了,说点好听的。”
“一会儿要是再下了呢?”xiao远踌躇着。
“下了再说下了的,快,关键时刻你要顶上去。”xiao贝催促。
xiao远定定神,心思疾转,深吸口气,终于有词了,高声叫道:“呜呼人寰,苍生涂炭,水恶连连,至浸渭难,草木根断,翁稚沈眠,哀号遍天,何是从前?吾皇垂殿,心凄挛挛,疾旨微官,冗须以探,浩dang龙颜,义气涌还,云开月现,中秋将圆。”
很多百姓听不明白xiao远说什么,只知道是赞扬皇上的,纷纷跪下谢恩。
“别跪呀,别跪呀,地上有水,你们过好了,皇上伯伯就高兴啦,我们来的时候,皇上伯伯吃饭吃不下,睡觉睡不着,跟我说啊‘xiao贝,你到地方先把坏官抓住,然后吾之善民损失什么就补偿什么,只多不少,钱不够就从宫中出,有一人安排不好,朕就一天不见荤腥’。”
xiao贝被这阵势吓到了,一边心疼地去扶,一边瞎说。
几乎所有的百姓都不知道xiao贝在撒谎,只有跟着出来的王维清楚,国家有得是钱,xiao贝是谎话连篇,但他又不敢揭穿,否则被xiao贝惦记上,后果是很严重的。
从火车站mo黑儿赶来的张xiao宝和王鹃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论才华,xiao远比xiao贝厉害多了。”王鹃夸了自己弟弟一句。
“你说的才华只单独拿出来的文采吧?与能力不能相等。”张xiao宝不承认妹妹比不过王鹃的弟弟。
“文采,有时候也是一种能力。”
“是呀,所以xiao远适合做秘书,xiao贝不当领导会屈才。”
“切,当官的真虚伪。”
“对,这话我承认,尤其是仗着自己家有关系,进到特别事件紧急应对部门第二个处级配置的地方工作的官。”
“我那也干过实事。”
“我没说你,我说我妹妹呢,xiao贝这个不懂得办实事的孩子抓人抓的到是tǐng准,月亮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她脑袋上面有个圈,银白色的。”
“那绝对不是你妹妹,你头上是角,墨黑的。”
xiao贝还没现哥哥姐姐已经到来,并且在打嘴仗,正忙着去搀扶人,跟随她的人也纷纷前去帮忙。
xiao贝很快进入到领导的角色,只不过比张xiao宝和王鹃两个人那时的领导更实在,扶起一个人就真切地对人家说‘放心,不管损失有多大,圣上都会给补偿,一个jī蛋都不会少的,你家今年有地绝产了,就按照秋收时候旁边地区最高亩产的数量来赔,你家母牛丢的时候要产崽儿了,就赔一头xiao牛’。
xiao远在旁边听着吓到了,轻声问xiao贝:“那要是我家受灾之前是做买卖的,以前每月能赚一千贯,你赔不赔我?”
“赔,一万贯我都赔你,我不仅仅赔你,我还能记住你。”xiao贝也xiao声说着。
“你威胁人干啥?你要赔,就得公平。”
“凭什么我就要公平?我又不是天平,这种事情没法做到真正的补偿到位,我要做的是,把县中占多数比例的人的财产赔出去,少数有钱的人就只给他们损失之前的。
家里养了两头牛,一公一母,眼看要多一头xiao牛,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一个村子,如果多出来两头耕牛,你知道那代表了什么不?
可是,一个本来就很有钱的人,我赔偿给他原来的钱就行了,他不会因为缺了一段时间的收入,以后吃的rou少,穿的衣服差。
就像我们,我们努力听话,努力学习,然后有奖励,加起来钱不少了吧?那钱对我们有用么?我们只是希望让爷爷nainai、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高兴,同时比和我们一样大的人厉害。”
xiao贝这番话说的跟个大人差不多了,xiao远想想,点头:“有钱人是不在乎哈,而且他们懂得人情世故,也不敢在乎。”
“这就是了,我都想好啦,我不只要赔,还要多赔,每个村子多赔四头耕牛。”xiao贝伸出她那白白的xiao手,立起四根指头在xiao远面前晃。
“干啥要多赔?”xiao远也伸出四根指头。
“你傻呀,平时不听哥哥和姐姐说话?这叫政治意义,懂不?弘农今年受灾了,皇上伯伯重视了,不能白重视啊,自然是皇上伯伯重视哪里,哪里就一定要厉害,哪怕这里受了灾,耕牛多了,明年地就好种了,这便说明皇上伯伯的恩泽作用大嘛。”
xiao贝继续晃动手指,解释给xiao远听。
xiao远佩服地拱拱手,说道:“真难为你了。”
“一般一般。”xiao贝腼腆地低头笑笑。
“拦住他,拦住他,别让他跑了。”xiao贝、xiao远两个人低声说话的时候,不远处sao1uan起来。
等两个人凑过去才现情况。
原来是严正趁着别人不注意,朝着城墙的方向跑去,可惜手被绑着,平衡掌握不好,被没过脚腕的水下面的坑给绊倒了。
接着就让人给按在那里动弹不得。
城中的百姓还以为他要跑,但王维知道,严正不是想逃,他是想用脑袋撞墙,对他来说,此时人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一死尔。
王维也凑过去看看严正,此时的严正一边脸已经被蹭破了,一条条的伤痕被头上流下的水不听冲着,他却一点也不知道疼,木然地扭头朝后看。
王维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严正对张王两家比较了解,了解两家人的行事风格,了解两家在大唐的地位。
一定是在听到xiao贝说赔偿弘农百姓的事情之后才急着寻死,原因很简单,了解他们两家的人都知道,所谓的赔偿根本不是朝廷来出钱,朝廷也不可能在很短时间内调集到足够的物资。
那么只能是张王两家再一次展现他们的后勤组织能力了,用两家自己的储备,用他们自己的物流,把弘农县撑起来。
然后就有一个问题,皇上是不是真的会拿出现金来给张王两家?
估计是难啊,不说是给政策上的优惠来jiao换,即便皇上就是硬赖下来别人也没办法,那xiao贝一口一个皇上伯伯,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兴庆宫及含元殿的早朝上,皇上可没反对过,每次还都乐呵呵答应。
那么皇上伯伯手头紧,作为侄女和侄子的晚辈出点零hua钱还不行么?是的,就是零hua钱,九个xiao家伙把零hua钱拿出来,足够支撑起弘农县的赔偿了。
所以,钱,最后很可能落在xiao贝等人自己的身上,谁让她自作主张答应下来,那么得怎么折磨严正才算解气呢?
于是严正他应该感到害怕。
xiao贝一时没考虑太多,趟着水过来,低头看看严正,说道:“跑啥?敢作敢当。”
严正极力地tǐng起别人踩住的上身,扭头耿着脖子嘶哑地说道:“我要见皇上,我有话说。”
“你有话说?”xiao贝问了一声,又转向大男xiao男的所在问道:“你们猜他要说什么?”
大男xiao男跟着xiao贝好几年了,耳濡目染之下,懂的事情也不少,听xiao贝问,姐妹俩儿对视一眼,由大男说道:
“他见到皇上一定会破口大骂,让皇上震怒之下杀他,哪怕是剐了他或者腰斩也行,至少比落在咱们手里强。”
“听到没?”xiao贝对眼中1ù出震惊的严正问道,不等严正回话,又接着说道:“行,见皇上伯伯可以,但是,不能是现在,现在我要把你立在弘农县的南门外,最少折磨你一个月。
然后我跟你一起进京去面圣,我会在皇上伯伯旁边呆着,皇上想杀你,我会阻止,并提议把你立在含元殿上,还有兴庆宫外面,每当有早朝的时候,或者是皇上伯伯召见人的时候,让官员们好好看看你。
哦,科举考试完考生们面圣的时候,你也会被邀请出场,不要跟我耍心思啦,没用,我这人心软,一想到大水冲走了别人的父母,那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惊梦时喊爹娘的情形,我就感觉像有人拿刀割我一样。
所以呢,我要在你身上出气,我难受,也不能让你好过。
还有啊,我哥哥姐姐说过来,你耽误他们秋闱,所以皇上伯伯让秋闱延后一个月,那么多的举人啊,现在都要依靠我们家出钱养着,要吃的好,住的好,还得给他们准备文房四宝,严正,你太坑人啦”
严正已经懵了,他突然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女儿,不再是聪明伶俐,比起张王两家的孩子来说,分明就是傻子。
旁边的xiao远,适时地cha了一句:“是的,你应该感到荣幸,居然能劳烦我哥哥姐姐出动,你多大的面子啊,堪比当时吐蕃号称的百万雄兵,不弱河北道北部各部族英豪,拟似草原突厥的精骑啸啸。
早知道如此,当初华山论剑就安排你一个位置,因此你放心吧,你死不了的,乖啊,坚强地活下去。”
此话一出,严正颓然地把头又埋到水中,马上被人给拉起来,怕他溺死。
此话一出,弘农的百姓感动了,没想到啊,皇上居然把xiao宝和鹃鹃给派来了,至此,张王两家的所有娃子就全到齐了。
百姓们突然觉得,即便是不让朝廷赔偿也行啊,一县之地,可以让皇上这样重视,已经足够了,毁坏的家园,自己建设就行。
这时,张xiao宝和王鹃也不在暗中继续躲着了,一同走出来。
张xiao宝先momo弟弟妹妹们的脑袋,然后一脸冷漠地看看严正,说道:“我真佩服你的胆量,以为把家人送到日本就没事了是吧?我会让你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有种路无法回头,我正好缺一个武力攻打日本的借口,我希望日本人能继续保护你的家人。”
说完,张xiao宝不再理会吓的魂快丢了的严正,而是看向王鹃。
王鹃紧抿着嘴四下看看,嘴角带笑,声音柔和道:“命令,蕃地铁骑营军管虢州,命令,河南道各地驻军封锁河南道所有州县,命令,渤海都督府水军隔绝大唐河南道沿海往来,命令,河南道海岸线一百海里之内戒严,炮舰出动,此刻起,无论海上陆地,但有不接受管制者,杀”
不带丝毫烟火气息的话语,听在周围人的耳中却如惊雷乍响。
见血了,要命了。
果然啊。
皇上派xiao宝和鹃鹃来不是游玩的。
魔煞鹃鹃笑了,有人要完了。
知道魔煞鹃鹃传说的百姓先是惊恐,接着放松下来,然后又变成一种安逸,鹃鹃只杀坏人。
张xiao宝接着道:“从现在起,我留在弘农,跟大家重建家园,一日建不好,我一日不回京参加秋闱。”
百姓登时欢呼起来,但人群中却有几个人面带忧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三十五章 灾重而功事当斩
第五百三十五章灾重而功事当斩
雨,又下了起来,不仅仅是弘农县一地的雨不停,京城长安,河南到许多地方,以及按照已往念头本应晴朗的秋收之地,也淋淋漓漓地落着雨。
张xiao宝和王鹃身在弘农,心却是遍及整个大唐。
无论是哪一种农作物,在将将秋收的时候被雨水淋都不会是个好现象,有的会腐烂,有的更会直接芽。
“不应只是生活必须物品价格大幅上涨以后的平复,更不能把损失转嫁到百姓身上,明知有灾,却不先动,而等灾深时方去救灾讨功的官员当杀。”
张xiao宝不愿于严正这个求死比蹬天难的人身上1ang费精力,抱起xiao贝,边朝城中走,边对不顾及身份过去踹了严正一脚王鹃说道。
王鹃把自己的弟弟抱起来,跟在一旁,附和着:“没事,如今国家物资充沛,各地常平仓也是满的,咱们负责调配,让大商行的人一同帮忙,等灾害过去,开海外的时候给他们点便利。”
“我也帮忙,我也帮忙。”xiao贝扭头,挥舞起xiao拳头,表明自己的存在。
王鹃笑了,捏捏xiao贝胖嘟嘟的脸,夸奖道:“咱家的xiao贝厉害喽,张xiao贝巡查使听令。”
“臣在。”xiao贝先是严肃地一板脸,接着笑嘻嘻搂着哥哥的脖子:“又有什么好玩的了?”
“组织好弘农所有十二岁之下的孩子,不要在大人重建家园的时候给填1uan,能不能完成任务?”王鹃大声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xiao贝也跟着大声回答,旋而xiao声嘟囔:“又把我当孩子哄,好吧,我去哄孩子。”
张xiao宝的队伍向前走,路上的人自动让开。
这一刻,许多人现心情变了,不再压抑,也不在悲愤,雨明明不曾停住,洪水如昨般地肆虐,损失的财产也没突然回来。
但不知为何,就是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似乎天塌下来也不用担忧,一切都会好起来,甚至过灾难之前。
tǐng着染病身躯的李白赶到王维近前,观察过百姓的表情,感慨道:“摩诘兄,变了,全变了。”
王维点头应承:“那是,张王两家一共十一个宝贝疙瘩全来了,可见圣上对弘农的重视,如果这都不行,天下还有谁行?何时你我能如此?”
李白没再多言,四下看看,想到自己还有工作,拖着虚弱的身体又继续安排人手到处增援。
没忙太长时间,就有人过来又是把脉,又是听诊,最后两个医生综合一下意见,考虑到当前条件,采用了静脉点滴注射的方式来给李白治病。
“两位,辛苦辛苦,不如稍坐休息。”李白顺着从瓶子中一直连到扎进自己手上血管针头中的,不知道什么胶制作的管子,出言挽留医生。
“没空,还有别人等待救助。”两个医生中的男医生,负责中医的这个丝毫不领情,挥挥手就要走。
李白一见连忙拦阻:“别呀,我总要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才是。”
“你,不用知道得了什么病,只需知道经我手治疗过的人一定会好就成。”男医生自信道。
见两人还要走,李白再拦:“我临时征调你们……你们……你们等等,一会儿谁给我拔管子?”
“瓶子里的水见底儿,自己拔,用棉hua团按住,一个大男人,比女人还胆xiao。”女医生终于忍不住回头贬了李白一句。
至于李白征调的话二人根本不去理会,张王两家的人,没有圣旨谁也别想指挥。
望着渐渐消失在雨幕中的医生,李白叹口气,自言自语:“医生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医德医德,医者当有父母心,马三,过来过来,城中医馆原来的医生一会儿给我找个来,拔管子。”
马三奔东跑西的满头大汗,听到李白招呼过来,一看竟然是拔针头这点xiao事,忍住心里的无奈,道:“大人,xiao的呆会儿给您拔,医馆的人都忙着,严正那个瘪犊子可把县中的人坑苦了,方才我路过南门时扫了一眼,真被人nong在那边遭罪,该呀。”
“哎~!现在官没官德,医没医德,你拔我不放心,总要告诉我得了什么病才对。”李白还是不放心。
“大人,我看你不如回客栈歇歇,xiao的让人给您冲碗姜糖水,您眯一眯,醒来一定能好,等这方忙完,xiao的便去找医生,问他们您得的是什么病,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xiao的绝不罢休。”
“呃!这个……这个就不必了,他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用yao,看其笃定的样子,应是名医,错不了。”
李白不再纠缠于自己身体病理,打走马三,突然琢磨过来,人家医生医术如何先不说,至少自信的态度让人安心。
“哦~!这就是差距,本官也要自信。”李白对事物的理解似乎更近一层,抬头看看挂在高处的瓶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指挥起来。
王维不晓得张xiao宝与王鹃去哪了,他也没追去汇报县中他所了解的情况,想是人家有专门的情报人员负责汇报。
此时王维在南门处指挥人铺路,好方便通行。
随着张xiao宝和王鹃的到来,各种从其他地方筹集的物资也开始被运送到弘农,同xiao贝一起到的粮食已经有部分运进城。
南门路况更差,不好走,王维就站在门口协调,县城的大局指挥自然由放心地jiao给张xiao宝。
王维从没生出自己能够比张xiao宝做的更好的想法,据传,当初张忠初至陆州,逢水肆虐中负责各种物资调配的人并非张忠,而是其岁不及十秋的长子……张xiao宝。
有目击者传,其时,洪水滔天,乌云遮世,隐有龙yín,恐受命而从仙庭,降罪人间,正仓惶,xiao宝鹃鹃携手指天,问仙,可敢一战?龙惧退,云散,月出星现。
“据传,都是据传,天上的房子什么样呢?啊嘁!”王维嘟囔两句,看看天,突然打了个喷嚏,这才想起来,医生给的yao还没吃,走到门口一个专门给烧热水喝的地方,把yao倒嘴里,伸手要过半碗热水,呼呼哈两口气,含着水一仰头把yao咽下去,心里塌实多了。
“要是再有一串羊rou就更好了,jī的也行。”吃完yao的王维隐隐闻到股烤rou的香味,看着烧水人望来的目光,笑着说道。
“当官的叔叔,当官的叔叔。”
忽觉有人在身边出声,kùtuǐ也被拉扯,王维低头寻找。
只见一xiao男孩,手上攥着一把rou串签子仰头看自己,那签子上是一块块直滴油的rou,怪不得这么香。
王维的鼻子不受控制地吸吸,回给xiao男孩一个自认为最真诚的笑容。
xiao男孩那还沾有泥土的脸也变成一朵hua:“当官的叔叔,我请你吃rou串,上次是我错啦,我现在知道了,当官的其实也有好东西。”
听到xiao男孩后面的话,王维才认出是谁,衙门口遇到的那个家中专门烤rou串的孩子,当时说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并带着对整个大唐都失望的悲愤跑进雨幕。
王维就是再饿,也不能去抢孩子的东西,笑着说道:“这么说我这个官是个好东西了?”
“嗯嗯!是好东西,吃rou,我烤的,我已经吃饱了,我特意给叔叔烤的,每块都是三分之一的筋头儿,三分之一的féirou,三分之一的瘦rou,呵呵!叔叔不吃我就扔,真扔。”
xiao男孩介绍下rou,作势yù丢,满眼渴望地与王维对视。
王维也确实饿了,看着一把rou串商量:“吃一半,剩下一半送给更需要的人,多了叔叔吃不了。”
接着又问:“你怎么知道叔叔这个官是好东西?”
xiao男孩先点头,分出一半签子给王维,随后回答:“因为刚才叔叔闻到烤rou味咽口水了,不是好东西的官吃rou早吃腻味了,根本不会谗。”
“就因为这个?”王维不敢苟同。
“也不是了,还有更重要的,你没被张王两家抓,还和xiao贝巡查使一起回来,所以你这个官是好东西,坏东西在旁边遭罪呢。”
说着话,xiao男孩用手上剩下的签子指指被摆在门口,想着怎么做才能自杀成功的严正。
王维1ù出哭笑不得的表情,xiao孩子想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居然用这个理由来判断一个官员的好坏,那岂不是说张xiao贝代表了世间的正义?
“难道不是?”xiao男孩问王维。
“是,太对了,你一说我才现,果然如此,徒耗经年寒暑,未早识君,所以你要听官员中的好东西的话,找个地方避雨,别淋病了。”
王维还能说啥,先把孩子哄走吧。
xiao男孩理解地点点头:“那我走了哦,我跟xiao贝巡查使他们去解救别村的孩子,他们正在等着我们,叔叔你不用难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望着xiao男孩的身影消失在雨雾当中,王维摇摇头:“这一天啊。”
再咬一口被雨水淋过的rou串,吧嗒两下嘴儿:“比上次吃的味道更好,衙门的人果然不会烤rou串,专业就是专业。”
自语的工夫王维溜达到严正面前,晃晃手上的签子:“严县令啊,打牌得来的好处我恐怕是拿不走了,本想替你说两句好话来着,谁想有个送我rou串的xiao孩子说我是官里的好东西,好东西自然不能帮坏东西说话,那xiao孩儿家中就是烤rou的,家里养了不少准备杀来烤rou的牲畜,你把人家的牲畜给nong死了,我吃人的嘴短,海涵哦,来,给你闻闻,香着呢,等我回京,回京我在含元殿上帮你哦,真帮!”
第五百三十六章 柳树村外铁索寒
第五百三十六章柳树村外铁索寒
“一二,一二……先休息下,大家听我说哦,我们现在有一个艰巨的任务,那就是救援在老柳树村的被困的xiao朋友,顺便我们在那里帮助当地重新建设家园,那里地势高,我们就在那里住一段时间,有没有人害怕、想爹娘?”
为了给县城让出地方重新建设,xiao贝带领着三百多的孩子从县城出来,好让干活的大人不去分心。
可惜跑出去没到三里地,有的孩子就哭着要找爹娘,xiao贝只好停下来挥自己的天赋,把一群十二岁以下的xiao孩子忽悠听话。
十二岁以上的留在县城帮忙了。
看到xiao贝停下来,手捧着大喇叭喊,哭闹的孩子们几乎是瞬间就安静起来,哭笑jiao替是每一个孩子的本事。
xiao贝满意地笑了,眼睛扫过一圈,用手一指队伍中的一个xiao男孩,继续喊:“我看到一个不是男子汉的xiao屁孩还在抹眼泪,真羞,连我们女娃子都不如,就是他。”
“我,我没有。”一群xiao孩子望过来的目光让被指的男孩子承受不住了,急忙辩解,用手在眼睛上使劲rourou:“风大,我眼睛里进沙子了。”
“才没有呢,现在下雨,哪有沙子?羞羞。”他旁边一个xiao丫头不信。
“就有,刚才哗的一下吹过来一阵大风,你低头跑,没看到。”xiao男孩做出一副威胁的样子。
“我刚才抬头跑的,就是羞羞,不如我们女孩子。”xiao丫头也不傻,躲到另一个孩子身后,用手指头刮脸。
“你找打是不是?”xiao男孩‘恼羞成怒’,握起拳头的手挥挥。
“牛二呆你敢?你敢打她我就告诉我爹,我家酒楼不收你家做的豆腐,价钱便宜也不收,你家的豆腐我爹说了,只能溜,不能炒,一炒就碎。”又一个xiao丫头站出来打抱不平。
“那说明我家的豆腐嫩。”xiao男孩也懂得找台阶下,还非常聪明地给自己家豆腐找理由,嫩,其实就是水多,人家的豆腐是一斤豆子能做二斤八两到十二两豆腐,他家的能做出来三斤多。
xiao贝听了一会儿出来打圆腔:“刚才确实有风,如果大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对不对?”
“对~!”一帮xiao孩子扯着嗓子喊。
xiao贝非常满意,同时也觉得对方真是xiao孩子,如果换成自己,绝对不会跟着喊,太傻。
“我真不是哭,等我家豆腐店开起来,我请你吃。”xiao男孩又补充一句。
“好,那我们继续出,大家要看住旁边的人,看谁胆子xiao,还需要大人照顾。”xiao贝招呼一声,重新上路,至于能不能吃到xiao男孩家里人磨出来的豆腐就无所谓了。
xiao贝知道,自己家都是自己做豆腐,一斤豆子可以做出来四斤多的豆腐,如果用石膏点豆腐,出六斤没问题,豆子是一样的,原因全在工艺方面,豆渣剩多少,添多少水,压豆腐的时候流失的水中含多少豆浆都很重要。
当然,一斤豆子出六斤的豆腐不适合做腐rǔ和臭豆腐,否则卤水一泡全‘飞’。
xiao贝满意于孩子们的听话,一路走着一路想,是不是应该把制作豆腐的工艺告诉给其他人,一时间又拿不定主意。
看到旁边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背诵某一本书的xiao远,xiao贝拿指头捅了捅对方:“xiao远,我刚才想起做豆腐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别人出豆腐多的方法心里很为难。”
“哦,告诉他们?”xiao远扭头扫一眼孩子们,不用xiao贝回答,又道:“既然哥哥和姐姐让你负责这个事情,你就能全权做主,哪怕是错的,哥哥和姐姐也会认同。
比如当初你去建安县当县令,只要不把县里的那点人害死,我们做成什么样多无所谓,哪怕让县中的人颗粒无归,哪怕让县中的人失去房屋,都没有任何问题,哥哥和姐姐自然会补偿,只多不少。
还好,我们那个时候成功了,不然我们从那时起再想出来玩就很难了,我们一直没出现过大的错误,所以还能出来当巡查使。
所以你想说出豆腐产量多的秘密你就说,说完就算做错了,哥哥和姐姐也会把事情给抹平,我们两家谁研究出来的工艺,就要补偿谁。”
“是,是一个木工的媳fù做出来的,在哥哥和姐姐的指点下。
已经奖赏过他们家了,可奖赏不是因为豆腐制作工艺的所有权,而是钻研成功的钻研精神。
虽然内院做出来的东西全部归主家,包括内院人的本身也要归主家,可我们家的情况有点特殊,里面有一个名誉问题,谁做出的东西,享受大部分荣誉,也就是署名权,和xiao部分利益,比如石榴姐姐和xiao红姐姐,我要是说出来,得怎么赔偿人家名誉呢?”
xiao贝对此事到是知道不少,不担心钱财方面,只纠结于名誉,这主要是张王两家对自家内院的宣传,尤其是护苗队方面,讲究的是‘荣耀即吾命’,对大部分大唐的军队也是这样宣传。
所以家中的内院对名誉的追求远远高于金钱,赚少部分钱是为了生存的更好,赚很多很多钱就是为了展现自己的本事,行为是一样的,结果是一样的,但出点不同。
“要不……跟哥哥姐姐商量一下?”xiao远提议。
“回头再说,实在不行就出书,让做豆腐的人把方法全写下来,用她的名字。”xiao贝纠结于帮别人提高豆腐产量和内院的名誉之间,只想到了一个出书的办法。
队伍继续前行,朝着实际高度比较高的老柳树村前行。
老柳树村确实有孩子,但xiao贝等人的目的不是接孩子,而是到村子里安顿身边的孩子,同时帮忙照顾村子中原来的孩子,腾出村子里的人手来县城帮忙建设。
老柳树村地势高,所以只要不是挨着河边的房子就冲不到,因此严正想要掠夺财产只能通过武力,可整个村子一个姓,姓柳,不说民风悍勇到造反的地步,但你欺负一个人,整个村子全上还是能做到的。
老柳树村没有多少用来耕种的田地,成丘陵地貌,柳树满山,村民依靠用柳木制作简单器物和防腐不太好的家具为生。
村民柳编尤其出色,加上有柳蘑和柴火,村中生活还算不错。
如今因为大唐鼓励养殖,柳树趟子里面就成了jī的天然之家,村民用柳枝编一个筐横着放在树下,jī自己就钻进去抚育后代了。
张xiao宝看上的就是村民们编筐的手艺,找来编出筐,装石头修堤。
xiao贝肩负着劝说村民出来帮忙的任务,顺便带县城中的孩子躲在老柳树村。
xiao孩子走在中间,护苗队的人守在两边,xiao贝等九个孩子的护苗队没有留在县城中帮忙,人树不仅没少,反而是多了几个医生,对张xiao宝来说,亲人的安全更重要,他不会做出把自己的亲人置于危险之地而先去救别人的事情。
“我宣布,吃饭。”快到晌午时,xiao贝下达命令,走累的xiao孩子们欢呼一片,似乎瞬间恢复体力,很神奇。
xiao孩子们不是饿了,前多半个时辰他们还吃了不少xiao贝带来的rou松,他们惦记张王两家给内院准备的‘盒饭’,灌水就能加热的那种。
护苗队的人遮起临时的棚子,用随身携带的水给盒饭加热,因分量大,两个孩子分一份,加上秋天盛产的水果,一顿营养还算不错的饭便可以吃了。
其过程少不了打打闹闹,他少吃一块rou,他骗她辣椒好吃使她被辣哭,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xiao贝没有丝毫劝阻的意思,反而跟着一同闹,为骗一个男孩辣椒味美,连吃两个辣椒,最后男孩上当了,辣的直咧嘴,xiao贝则是哈着气儿,喝了半肚子凉水,吃不下去的饭强推给xiao远,让xiao远在随后赶路的时候不停地嚼山楂丸。
未时五刻左右,老柳树村的地界到了。
众人面前是一条九丈来宽的河,河上七条铁索在风雨中飘摇,七根铁索左右各一,桥面为五,间距一尺有余,上面光秃秃的,不见片板。
河对岸隐约可见有村民把编制找的柳条网朝水中斜拦,有鱼顺流而过时不xiao心就会卡在网格中,鳃穿过网孔后,因身子大,进退不得,随即被人拉上去,装一柳篮中。
望着桥下的流水,xiao贝挠头,拣起快土坷拉扔下去,看水hua冲走的度,深吸口气道:“跳里面游过去会很累人。”
xiao远朝下看看水流,摇头:“如果说我们的队伍中有一个人能游过去,非你莫属,我是不成啊,这不是看谁水xìng好的问题,这是看谁的命大。”
“那找板子,让人铺上?我估计板子是村民特意拆走的,不让严正派来的人过河,看,还是我家的铮铮建筑集团援建的呢,写了。”
xiao贝在桥的墩子处找到此桥的记载。
离近的人看去,果然,上面刻有一行字。
‘铮铮建筑集团路经,由村民自筹钱财,免工费援建’。
“铁索不是我家出的,估计就用点水泥,看样子那时铮铮建筑在弘农县赚的钱hua完了,不然修条铁索桥而已,何必让村子自己掏钱。”
xiao远分析起来。
“是滴是滴,我家的铮铮建筑不是盈利部门,它的作用的以工养工,帮助家里赚取好名声,也是工兵储备培训部门。”一直不喜欢说话的张芳用手在字上抚摩。
xiao贝抬脚踹了桥墩子两下:“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过去,一个一个背过去?我怕有危险。”
同样不怎么喜欢开口的xiao珠抿抿嘴net,xiao声说道:“不如学着哥哥和姐姐闲聊时说的故事那样。”
第五百三十七章 血肉作栏身作路
第五百三十七章血rou作栏身作路
当护苗队的人站好排的时候,河对面网鱼的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地朝这方张望。
这么多人到来,老柳树村捕渔的人自然不会看不见,由大人和xiao孩子组成的庞大队伍说不吸引人那是假的。
老柳树村的人不知道来的这么多人作何打算,初时以为路过,后见众人停步于桥墩处,才猜测是准备过河。
“三爷爷,他们想过河,桥上我们拆下的木板呢?可别有娃子掉下去。”打渔的人中有一及冠年岁的xiao伙子看向隔一身位的人问。
其实他的意思是想帮忙,他知道板子放在什么地方。
被其称为三爷爷的人是村正,也是整个柳姓家族的族长,同时还是村子中唯一一个有举人身份的人,为人执拗,排外思想比较大,xiao伙子担心他不同意。
事实正如他猜测的那般,老头并没有1ù出帮忙的意思,闻言道:“给jī搭棚子用了,chou不出来,那帮人好好的不知道找地方躲雨,带一群娃子瞎闹,你知他们是什么人?说不准是拐娃子的,去叫人,cao家伙,咱老柳树村不是谁都能来祸害的。”
“三爷爷,我瞅着他们不像坏人。”xiao伙子看意思是不想起冲突。
“咋?他们脸上刻字了?快去。”老头明显生气了。
“哎~!”xiao伙子答应一声,转身便朝村子里跑去,可刚刚跑出去不到三十步,老头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慢着,等一等,看看再说,哎呀,哪来的人?邪乎啊。”
xiao伙子听到吩咐,驻足扭头看去,一看之下也被镇住了。
但见对岸人群中走出三排队伍,两排各左右,单手扶索而进,空余之手同拉中间一排队伍之人,三排相携过桥,至桥头,队停步,队尾紧连。
又听一响亮女童声响起:“左右防护,中间趴下,护苗的时候到了。”
三排队伍登时随令而动,左右背倚单根铁索,xiao臂相挎,中间的那排紧紧挨在一起,横趴下铁索之上。
一时间,左右成墙,中间为路。
然后老柳村打渔的人就看见xiao娃子们头戴斗笠,踩着由人本身铺就的路朝河这方走来,给他们的感觉,此桥这一刻居然比木板铺的还安稳,琐dang不滑,风吹难透。
“三爷爷,看……看样子不像是拐……拐卖娃子的。”xiao伙子走到村正老头的身边,目1ù难明之色说道。
老头无言,那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了起来,直到第一个xiao孩子走过桥,被桥这边先过来的人安顿的时候,才叹息一声喃喃道:“哎~!风雨飘摇索dang回,傲岸一卧心诚对。弘农的天……变了。”
“哪……哪里有变?”xiao伙子仰头。
“张王两家的人来了,三水县的那个,快,快回村里让人腾地方,快去,二子,你去。”村正老头指使另一个xiao伙子回村。
最先的xiao伙子还没想明白:“啥?三爷爷,你咋晓得是张xiao宝来了?”
“我哪晓得,我只知道护苗队的人来了,先前那女娃子不是喊了么,护苗护苗,护的就是娃儿,真以为是护麦苗儿和稻苗儿?随我去迎。”
村正老头招呼一声,当先向桥头赶去。
xiao伙子第二个跟随,边走边嘟囔:“是茁壮护苗儿队。”
这边护苗队的人身强体壮,根本不在乎铁索在身下的难受,也不虑孩子踩在身上疼,任凭由孩子组成的队伍在身上走过。
当xiao贝九人也走过桥的时候,老柳树村的村正老头正好同时来到桥头。
这下确认了,xiao贝及护卫衣服上不同的稻苗图案很好地证明了他们的身份,在大唐,除了三水县的张王两家,没有其他人敢用稻苗作为标号。
否则即便张王两家不反对,商人和衙门也不会同意,稻苗标记代表的是实力和信誉,用以确认身份的,岂是寻常之物?
老头打量一番张xiao贝等人,布满皱纹的脸上1ù出笑容,从掉了一颗门牙的嘴中说出话来。
“果然如此,除了护苗队的人,没有别人能甘愿趴在冰凉的铁索上让一群不是自家的娃儿去踩。”
“谁说的?哥哥姐姐说,有一个国家,那里的正规军,随便拉出来一支,都能做到,别说是铁索,即便是钢刀,他们该趴也得趴,就像打仗时的催进鼓一样,鼓不停则进不可止,老爷爷您是……?”
xiao贝不同意老头的说法,反驳过后才想起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老头也不计较:“既然是xiao宝和鹃鹃说有,那必然是有,老朽忝为老柳树村村正。”
“啊,原来是村正爷爷,久仰……久,村正爷爷,终于是见到你啦,闲话少说,快帮忙把孩子们安排下,该冻病了。”
刚想客气客气的xiao贝让xiao远拉了两下,连忙改口谈正事。
“柳爷爷,我是张xiao海,还有其他要事相求。”xiao海怕妹妹一高兴,把关键的事情忘掉,站出来开口。
村正老头吓一跳,连忙正色道:“莫言相求,凡张王两家所求者,必为大唐事,同流大唐血,怎会意退缩?是不是县中有事?那也是我的事,只需开口告知,我便投身去做,君为孩童有一卧,我奉大唐无二心。”
“柳爷爷一看就是好人,哦,不看也是好人,我叫张xiao贝,柳爷爷管我叫xiao贝哦。”xiao贝没想到在一个xiao村落里,竟然遇见一个如此有风骨的老头,遂把身份确定下,意思是不让老头以官位相称,有的人就该尊重。
柳老头哑然,旋笑着夸道:“老头子对张王两家的老不死的嫉妒喽,不为其厚禄,只为其后生,也不晓得怎么教的,xiaoxiao娃子,比许多而立之年的人还好,这便是孝。”
xiao贝九个孩子一听柳爷爷提及自己的长辈,马上抬头,前倾上身,以示礼节,别看平时他们喜欢瞎闹,该他们需要体现世家气质的时候,他们一点不含糊,哪怕比起皇室的子弟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xiao远随道:“其实我们做的还不够,真正的孝是不愉人夸孝,只乐亲常笑。”
跟着村正老头身后的xiao伙子mí糊了,不清楚人家说的是啥,疑huo地望向三爷爷。
柳老头有了比较,更显无奈,一面领众人朝村子中走,一面xiao声对自己的晚辈讲:“xiao贝的意思是不用论官职,真要论官职,他们身上一堆官位加身,最xiao的也比我这个村正大,我年岁大了,他们尊重我,所以我夸他们懂事。
后来那个xiao男娃子说的话是,他们不因为别人夸奖他们孝顺而愉悦,真正让他们高兴的事情是能够经常看到亲人的笑容,哎!这几个娃子都成精了。”
“谁那么厉害?把他们教成这样?”xiao伙子不无嫉妒地说道。
“你怎么不说他们怎么这样厉害?别人一教就会?”村正老头瞪了xiao伙子一眼。
xiao伙子赧然垂,不敢作声。
村正老头不再继续把xiao伙子与xiao贝九人作比较,他也知道那不是一个层次上的,转而对xiao伙子吩咐:
“待回到村中,立即安排人把桥铺上木板,娃子来的多,张王两家对娃子的看重大唐无人不知,定会运来许多东西,木板要铺,还要打上孔用柳条于铁索上绑牢了,左右两边更应如此,以防有人滑下去。”
“绑?太费劲了。”xiao伙子能想象到实际netbsp;“比不要钱,还搭水泥帮咱村修桥更费劲?”
“人家是干那个的。”
“我们就是吃白饭的?论柳编,虢州老柳树村属第一是吹出来的?咱要不去做,等人家把铮铮建筑调过来铺板子,以后见外人,我躺着,你坐我头上。”
“我哪敢,我坐您头上干啥?”
“告诉别人不用看我的老脸,看你的腚就知道老柳树村的人长什么样了。”
“别,我去,我马上去,您老千万别生气,不然我想坐也坐不了,屁股得被我爹用柳条给chou烂不可。”xiao伙子被吓到了,撒开tuǐ,带起一路泥点子消失在队伍视野当中。
xiao贝望着离开的身影,含一手指头‘沉思’,被哥哥xiao海把指头拍下后,rou胳膊说道:“路不好走,还得安排人修条水泥的。”
正巧从村子中跑出来两个十来岁的孩子,听见xiao贝的话,似乎知道水泥路怎样修,提醒道:“下雨天修不了水泥路。”
xiao贝的眼睛变成月牙形,笑眯眯:“别人买去水泥修不了,我们家能修,莫说下雨,如有需要,下刀也能修出来。”
“咋修?”村中的孩子不服气。
“先用碳火烤,上面搭棚子遮雨,然后灌水泥,铺草帘子,一边泼水一边再烤。”xiao贝说出办法。
两个孩子显然想不到可以这样1ang费,吃惊下,继续问:“hua的钱会许多许多,难道不觉得不合算吗?”
“合算不合算,要看结果,我认为,现在修一条水泥路合算,那么一定合算。”xiao贝显然具备富二代的气质。
“败家。”两个孩子同声。
“我才不是,我去饭馆吃饭,剩个包子都不扔,我的衣服穿xiao了也不扔,大衣可以改坎肩。”xiao贝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勤俭节约,于是老柳树村雨天修水泥路的项目便提上日程。
因知道对方身份而变得很好说话的村民们热情地接待了张xiao贝一行,并放心地把孩子jiao给xiao贝的队伍来带,组织起大人,带上各种工具朝县城出。
护苗队的人开始搭建棚子,村子中没有那么都的房屋供人居住。
冒雨伐树,捆绑树枝,到翌日天明的时候,一座座由柳树上材料修建的房屋矗立在村落里。
第五百三十八章 我的娃娃我做主
第五百三十八章我的娃娃我做主
村子中原来的xiao孩子用一双巧手编制出一个个柳条的xiao玩意送给xiao贝作礼物,xiao贝则把自己包包中的银子、黄金、yù石做成的xiao工艺品拿出来回赠,在她的眼中,柳条的蚂蚱要比翡翠的珠子珍贵,因为珠子不是她亲手做的。
村子中的孩子从懂事起就不曾见过翡翠,更不用说了解其价值,只觉得红的、绿的非常漂亮,到是对黄金和白银制品推拒,毕竟家中还有一代代传家的手势,让他们懂得金银的贵重。
xiao贝提出了一种新的友谊理论,那就是她不会把收到的礼物拿去卖掉,友谊是无价的,所以拿了她礼物的人不卖掉东西的情况下,都只能摆在那里,不能去买东西,所以就是一样的珍贵又不值钱。
村子里的xiao孩子们被忽悠懵了,顺着思路想想,确实如此,于是高兴地收好,并带xiao贝参观他们以前制作的各种xiao玩意。
结果xiao贝九个xiao家伙被震撼了,买不起布娃娃的xiao孩子们用细细的柳条编出翠绿和白色相间的娃娃,最神奇的地方是娃娃的头上柳条并没有被完全破坏,浇点水上去,居然会芽,有的像头,有的像戴了一朵xiao绿hua。
觉得此物非常有价值的xiao贝也不管哥哥姐姐是否忙的没有一丝空闲,让人电过去,询问买下来,是否能卖出好价钱。
收到消息的张xiao宝和王鹃正在县城中四处走,两个人说不忙还真不忙,具体的事情jiao给内院的人去做,一个救灾重建工作还不需要二人付出太多精力,只管把握还大的方向便可,如果不是为了给弘农的百姓一个坚定的信心,他俩儿根本不用过来。
要说忙,也确实忙,他们得不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以此来彰显他们的存在。
收到xiao贝的消息,张xiao宝笑着对王鹃说道:“xiao贝居然命令护苗队的人趴在铁索上,让孩子们踩着通过,一下子便取得了村民的好感,还想帮助老柳树村多赚钱。”
“哦?你不认为她在作秀?”王鹃拿过电报的纸,见上面写有用柳条遍娃娃卖钱的点子,又道:“果然是你亲妹妹,懂得现商机了。”
张xiao宝点头认同:“那是,宝贝糖果屋卖的东西,很多都是九个孩子出的主意,只有xiao孩子才最懂xiao孩子需要什么,很多大人在不在乎孩子那看上去幼稚的想法的时候,他的人生已经不再完整。”
“那你想个办法,让他们赚到钱,哪怕很少一点钱,也算是证明了他们思路的正确。”王鹃对张xiao宝说出来的哲理不做任何评价,只想着张xiao宝能拿出什么主意。
张xiao宝招手让一个内院的人过来,吩咐两句,继续朝其他路过走去:“走吧,我们也作秀,作一辈子,看样子你以前没种过锯抹子hún合草籽的玩具。”
“没空。”王鹃想到了张xiao宝说的东西,见过,没买过。
xiao贝很快得到了消息,于是召集其他八个人,打算开一个常委会,后考虑到需要有老柳树村的人直接参与,于是又加进来几个年龄相对大点的老柳树村孩子,变成了常委扩大会议。
在会上,张xiao贝巡查使强调了一下会议精神,接着阐述了在一个皇上的思想引领,两个直接亲人领导的关怀下,巡查九人组本着所到一方,致富一方的工作纲领,对虢州弘农县老柳树村的柳编行业,作出具体指导的重要xìng。
张xiao贝巡查使在认真听取了老柳树村与会人员关于村子柳编行业情况的积极介绍后,大力赞扬了老柳树村柳编行业取得的成绩,并做出了重要的指示。
她说:要进一步扬老柳树村在柳编事业上积极进取的精神,继续完善周遍相应的辅助体系,严抓相关部分人员的思想提高事宜,开拓思路,xiao心求证,大胆设想,挥不怕苦、不怕累、狠钻研的精神,为提高老柳树村的经济收入做出努力。
与会期间,张xiao贝巡查使又强调了一下会议纪律,批评了同为常委委员的王xiao远巡查使,王xiao远巡查使态度诚恳地道歉,并深刻地认识到,随便打断别人说话又看轻精神思想指导的重要xìng的想法是不对滴。
接下来,在张xiao贝巡查使要继续进行精神指导的时候,王xiao远巡查使为了弥补所犯的错误,积极言,本着以实际出的精神,提出了具体的计划。
其一,在以张xiao贝巡查使关于开拓老柳树村柳编市场的与会精神指导下,鼓励柳树种植,做到可持续xìng展。
其二,在以张xiao贝……指导下,钻研新的柳编工艺,减少损耗,降低成本。
其三,在以……指导下,成立柳条及其他草籽制作娃娃的工作xiao组,并提议张xiao贝巡查使任组长,回京后打开销路。
其四,在……下,狠挖大唐xiao娃子们的潜在消费市场,重视宣传工作,以‘种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娃娃’为主题,铺设广告。
张xiao贝巡查使对王xiao远巡查使的提议表示认同,又对‘种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娃娃’的主题进行表决,全票通过。
会后,张xiao贝巡查使视察了老柳树村的编织工场,走访了村中几个柳编技术先进的人家,对留守在家中的孩子进行了亲切地慰问。
老柳树村的常委扩大会议是一次成功的会议,是一次继往开来的会议,它奠定了老柳树村进后几十年的经济展基础,是大唐儿童玩具展思路的指明灯。
最后的结果是,村子里的孩子们看向xiao贝的目光变了,变得景仰,他们实在想不出来,一件简单的事情,到了张xiao贝的口中怎么会变得如此复杂,纷纷感叹,有学问的人真不一样。
但并不影响他们对‘种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娃娃’的主题表示喜爱,对xiao远也很佩服,只是觉得xiao远言的时候前面总是加上一句在张xiao贝什么什么指导下的话有点多余。
xiao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对村子中的孩子解释:“这叫智慧,政治指挥,我要是不这么说,还不知道啥时候会能开完,受点委屈怕什么?达到目的便好,知道严正那个原来的严县令吧?他就是抢了xiao贝的风头,结果如何?”
“被立在县城南门啦。”村子中的xiao孩子齐声道,一时间,他们做出了一副为xiao远而后怕的时候,xiao远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愈高大的表情。
“王……xiao……远。”离着不远的xiao贝跺叫愤愤地叫着xiao远的名字,脸色难看:“他们会认为是真的,我去告诉哥哥和姐姐。”
“啊?”xiao远害怕地看了一眼xiao贝,连忙对村子中的孩子们解释:“刚才开玩笑呢,严正是做了坏事,让你们村子把桥上的木板都拆下去的坏事才被抓的,他又跑到xiao贝面前说套话骗我们,经常说套话的xiao贝比他功夫高,被当场识破,所以练练套话很有用。”
“嘻嘻,我们知道呀,我们又不傻,收拾完严正,我又可以去学堂了,等你们帮着把娃娃卖出钱,我们自己把从过桥后到学堂的路修一修。”村中一个年岁相对来说大点的丫头向往地说道。
既然xiao孩子都知道什么是套话,大人更不会不清楚,所以在县城中的张xiao宝一句废话也不说。
于县城里四下走访展现亲民形象的时候,只说有多少物资在多少时间内会运来,新的弘农县建成什么样,大概hua多少钱,大概哪天之内修好,给损失的人什么样的补偿。
在张xiao宝和王鹃说的时候,离着近的人听见后,不懂的去问懂的人。
经过懂行的人一说,众人明白,本次补偿,养殖牲畜的人所获赔偿最多,不仅赔偿损失的牲口数量,连带崽子的也一并赔偿,还有草料,至于牲口耽误的这段时间买卖周转损失的钱,因不好统计,不予赔偿。
具体的钱数养殖牲口的人所获最多,但实际损失与所获补偿比例方面,得到最多的是种地的人,有水田套养鱼、虾、蟹的,明年给他们新品种的苗子,新苗子产量高。
没有在田中套养的人少了这部分补偿,但同套养的人一样,获得原来没有的耕牛补偿,原来有耕牛的则多加耕牛或新培育出来的耕马,同时不管是种稻子还是麦子,都给新种子,新农具,直接给予到明年田地收获时所需要的粮油盐帛。
再免去一年的租、赋、役等杂项。
对手工业者一次xìng补偿,按家中人口和从业者的专业计算,只多不少。
耽误考举人的仕子,由张xiao宝和王鹃提供路资,直接去京城参加今年的秋闱,一应吃住用,由状元楼和得意居提供,反正因耽误一个月秋闱,张王两家已经拿出不少钱财,不在乎多一xiao部分人,虱子多了不嫌咬。
考上的人直接补一个举人身份,没考上的人看成绩,若够举人,给予举人身份,若不够,给回家的钱,或明年再考,或做其他行当,有优先去学堂教孩子的机会。
张xiao宝在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就有学子站出来对张xiao宝直言:“我被耽误了,被影响了,没空学习,考不上的损失怎么算?”
张xiao宝愣了下,没出声。
王鹃皱皱眉头:“那你考上的目的是什么?”
“当官,当京官治文献,当地方官造福一方。”此学子直言不讳。
“哦~!假如你考上了,当地方官,突然间遇到此等灾害,你是不是因为被影响了,所以官当不好?从而不能进行灾害中的指挥与灾后的重建?”王鹃又问。
学子摇头:“不一样,我现在是学子,不应考虑考上后当官的事情。”
“那你今年别考了,你考不上,因为考试的时候会考怎样为官的题,不只net闱和今年秋天加的秋闱有,考举人时一样有。”王鹃觉得此人有趣,说着说着笑了。
学子一看魔煞鹃鹃笑,登时不敢出声,比起当官,命更重要。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不为多少为如何
第五百三十九章不为多少为如何
张xiao宝沉思一会儿之后,认真地说道:“你说的对,确实耽误了,那这样,弘农县的学子,从现在开始,帮忙做事情,我会把官员应该做的事情让你们做。
或仓或漕,或计或书,或刑或工,或农或户,或吏或礼,只要你们把分工做好,便荫你们一官,若哪个能够提出更好的灾后重建计划,和本地可改良的行业方法,能表现出什么程度的本事,就给你们什么品级。
谁要是真能了解整个大唐的情况,做出合理的大唐展针略,上报朝廷,得到认可,补你一个同中书门下的位置也不无不可。”
话音方落,引一片哗然。
先前说的荫这么多官员,已经让人吃惊,好在考虑张xiao宝和王鹃的身份,或许可行,但后面居然连同中书门下都说出来了,那可是宰相。
喧哗过后,周围众人又安静了,先不管宰相位置是不是张xiao宝能管的,先看自己有没有当宰相的本事,众学子低头,愧而不语。
刚才说自己被影响的学子更是脸都羞红了,他根本不敢去想宰相,因为他连大唐各州府的位置都不清楚,更不用说土地、人口、特产、农工商的情况以及税收情况。
“那……那你知道大唐各地方的情况吗?”人群中有一个站位比较靠前的孩子问道。
张xiao宝先是一顿,咋出来一个孩子?没跟xiao贝走?
随即放下这个思虑,笑着反问道:“你说呢?你多大了?”
“十四,长的xiao。”大孩子很聪明,显然知道张xiao宝问年龄的目的,随后又兴奋地说道:“你一定知道,听说大唐钱庄归你管,你要是知道的少点,当今皇上也不会专门为你开秋闱,他们都这么说。”
张xiao宝点头承认,他确实知道,不仅仅知道各个州府,大唐所有县城的书面数据同样知道,甚至是某个州某个县里面有特殊特产或重要战略地理位置的村子也了解。
王鹃也跟着点头,她对地势和正常年景下的自然天气更了解,打仗需要,当初可没少学,因为很多经典的战役与地形和气候都是分不开的。
见这个孩子聪明,王鹃随口问了一句:“你听谁说的?”
“很多人,有父亲,有母亲,有三哥,有管家,还有过节登门的官员,上次端午的时候,中书令下的……啊,说错了,是听百姓说的。”
大孩子可能是过于兴奋,也可能是王鹃问话是语气平和,像聊天,结果大孩子顺嘴说出来不少话,说着说着才反应过来,掩耳盗铃地补充一下,连忙用手把嘴捂住,并好似生自己气一样地跺脚。
这个动作一出,张xiao宝和王鹃对视一眼,全明白了,一定是哪个京城官宦家的,并且还是个女孩子,怪不得长的xiao,又显得那么灵动,你说你一个xiao丫头,非学男孩子的打扮干什么。
王鹃叹息一下,对大孩子说道:“你懂的真多,现在有一个艰巨的任务要jiao给你做,有没有信心做好?”
“有,什么任务?”大孩子tǐngxiong抬头。
“衙门里缺一个文书,现在开始,你跟着我们走,等忙完了一同回衙门。”王鹃指指身边的地方,示意对方过来。
大孩子真过来了,神情jī动,在不觉中享受到了家中权力带来的好处。
张xiao宝现在无暇询问xiao丫头的具体身份,继续说补偿事宜。
接下来说的是平时没有什么收入的人家,吃救济的人,他们继续吃救济,同时看看家中的实际情况,有没有病人,有没有劳动能里的人,病人给治疗,有劳动力的给安排工作。
最后要解决的是商人。
对商人,张xiao宝没有实际的金钱与物资补偿,谁让商人适应xìng强呢,给他们的补偿是按照他们在衙门内已往缴税的凭证和各种买卖登记的名录来计算他们的产业大xiao。
分出来几个等级,给他们提供相应的大唐钱庄三年无息贷款的等级,并免去两年商税,其所在固定店铺被冲坏,会帮他修好。
如愿意继续挥商人的特殊xìng,在重建过程中帮忙流通、筹备物资,河北道北部各种特产会给予他一个售卖权。
至于有的商人以前通过各种手段少缴税,以致于他得到的无息贷款的等级下降,跟他的实际情况不符,张xiao宝不管,谁让你偷税漏税?
好在商人们比学子聪明,即便有这样的存在也不会傻了吧唧的提出来,偷税漏税是要吃牢饭的。
各方补偿方案定下,不再继续担心的各行业之人开始听从命令忙碌起重建事宜。
他们不知道钱财最终谁出,是洛阳,还是长安,或者是张王两家,他们只期待重建工作快点完成,新的一年到来。
“咱们真不出钱?”王鹃与张xiao宝回到衙门,先安顿好拣来的孩子,坐在严正的书房里商议事情。
“不出,既然xiao贝说她垫付,就一定要用他们的零hua钱,回京后由他们跟李隆基去要,李隆基要是不给,那就是他们自己埋单。”张xiao宝尊重自己弟弟妹妹们的决定。
王鹃见张xiao宝一副认真的样子,无奈地摇头:“那他们的钱估计全没了,百万来贯,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赚回来。”
张xiao宝也知道弟弟妹妹们的零hua钱有多少,他们读书读好了有奖励,逢年过节有礼物,还给柳儿他们的商业集团作‘形象大使’,家中做出新的零食和玩具,觉得能赚钱,也投资开店,学来的各种儿歌写好,印成书,卖到有孩子和将要有孩子的人家,给哥哥姐姐分出一半版税。
甚至是在长安状元楼的门脸左边一点租下来一块地方,雇两个厨子,专门制作又糯又软还带点甜味的儿童餐,该jiao的费用一点不少,还钻了状元楼的空子,状元楼的掌柜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卖儿童餐的地方能如此赚钱,感叹主家的神奇,因为宣传的话是‘状元,从孩子开始’。
就这样,xiao贝九个人攒下了不到一百三十来万贯的零hua钱,按照补偿的条款,估计一次便能掏空。
当太阳落下又升起的新一天到来。
老柳树村中的xiao孩子们在阴霾过后的阳光下开始努力工作了。
‘种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娃娃’计划已经进入制作环节。
看着一个个娃娃的雏形产生,xiao贝的脸上除了认真,还有一点点的不舍,xiao远等人也是埋头苦干。
昨天晚上他们收到了来自哥哥姐姐的消息,同意他们使用自己的零hua钱垫付,并估算过hua消的大xiao,差不多与他们的储备相等。
xiao贝把草籽仔细地按进娃娃中,添一点锯沫子和稻壳,再按新的一层草籽,显得非常虔诚,边按边跟xiao远说话。
“完啦,我们变成哥哥和姐姐说话时提到的无产阶级了,如果我们回长安找皇上伯伯要钱,他不给的话,就得由我们来埋单。”
xiao远的情绪也比较低落,钱啊,身为一个孩子,赚点钱容易吗?同时心中又觉得憋屈。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把我们骗来,抓人不说,还让我们掏钱,真会选人啊,整个大唐,千千万万的孩子,也就我们能出得起这笔钱,以后咱咋生活?”
“其实咱们一直没用过那笔钱,可为什么我还是心疼?”xiao贝想了会儿,现了这个问题,一百多万贯的零hua钱,放在钱庄和hua掉,似乎对他们九个人没啥影响,但就是开心不起来。
负责统筹的xiao海把数据整理好之后,凑过来:“快点做,万一钱不够,正好这批运到京城卖掉,钱对我们来说的作用就是眼前,当我们想要自己做主时,能拿出钱来,只不过这回拿的太多。
手上暂时没钱,再遇到事情,想拿也拿不出来,我们在展现了一次我们的自主权之后,少了继续体现自主权的机会,所以才难受,最近一段时间,最好想办法多捞钱。”
xiao海的一番分析让xiao贝等人懂了,有钱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不需要与长辈商量,更不用看其他人脸色,只不过这次太理直气壮了,距离下回不知道还需要攒多长时间。
xiao贝情绪低落地时间装草籽,不xiao心被稻壳在指头上扎破了一点,低头把手指头允嘴里生闷气,过了一会儿,抬头说道:“我现一个事情。”
其他八个人望过来。
“我们来巡查弘农县,因严正的关系,弘农县受灾了,他自己得到了不少钱,百姓损失了,那……凭什么我们只负责给百姓拿钱,而不能去抄他的家?还有谁跟他狼呸为jian?”
“狼狈为jian。”xiao远。
“领会精神,是不是?凭啥?”xiao贝气鼓鼓。
其他八个人恍然,自己等人是来巡查,不是专门过来散财,虽然就算让自己等人过来hua钱,自己也会hua,但结果相同,目的却不一样,只hua钱是只hua钱的说法,巡查自有巡查的说法。
“也就是说我们的权力和义务不成正比,我们得做点什么才行。”张虎这个相对来说年龄最大的孩子出声了。
xiao贝重新焕了精神:“是滴,我们要继续抓人,是我们的权力,哪怕是哥哥姐姐也不能随便剥夺,就算是抓到的人一文钱也吐不出来,那也是我们行使过权利,现在我好受多了,抓人。”
其他几人同样高兴起来,开始分工安排侦察、抓捕事宜。
围在他们身边干活的孩子们,xiao的只知道他们拿出来钱了,具体没有一个概念,接近十二岁的大孩子却是听懂了。
知道眼前的九个比自己还xiao的孩子竟然拿出来一百多万贯的钱,并且全用在了自己的家乡。
一百多万贯,对于十来岁的孩子也没有个具体概念,但他们知道,如果自己有一百多文钱,突然有一天全没了,那会哭死。
但听九个孩子的意思,他们在乎的不是hua掉多少钱,而是钱怎么hua的,nong清楚了原因,一百多万贯,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
大孩子们无法理解,但他们却明白,自己跟张王两家的孩子不能比,当自己为损失一点钱而难过时,人家想的是另一回事儿。
护苗队的大人也跟在旁边听,听着自己的xiao主人们在那里谈论的内容,脸上1ù出会心的笑容,这便是主家的孩子,无人可比,不问钱多少,只论用之道。
xiao贝九人忙着安排人去抓坏蛋,要寻求一下心理平衡,可是,还不等他们主动找到别人,就有人先找了过来。
有三个人从铺好板子的铁索桥上过来,对岸留下三匹马,显然是害怕马走在桥上会掉下去。
三人中一人挎刀,xiao贝九人一下子便认出那是手戟,或者说是日本人叫的协差,记得这么清楚是哥哥曾经说过,现在很多以后或许会宣扬文明就餐用餐刀的民族还在用手抓,却不知道我们早就有了餐刀,所以我们不应该和他们争执饮食文化,因为他们不配。
于是为自己民族饮食文化而感到骄傲的xiao贝等人,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至少有一个日本人。
第五百四十章 不同之人两相处
天晴,地泞,流水声声。
小贝九人停下手中活计,目光放在后来的三人脸上,凝视。
九人此时对日本人比较敌视,谁让日本人在河南道一溜码头弄出的那个买卖货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九人既恨自己大唐的官员经受不住勾引,又抱怨日本人的奸诈,至于哥哥姐姐对日本正在实行的亡国策略,那不叫奸诈,叫智慧。
对面身配解刀的日本人自然不是迷路之后无意走到这里。
当现九个孩子都在,眼睛先是一亮,接着便想靠近。
可惜这个愿望暂时不能实现。
“什么人?站住。”日本人离着张小贝还有五十多步的时候便被人拦下来,几乎是眨眼之间,他就再也看不到张小贝九个人了,在他和张小贝九人中间的地方被护苗队的人给占据。
日本人诧异了一下,挺挺胸,道:“我滴,想要过去,说话滴找他们。”
“说人话。”护苗队拦日本人的这个人眉头皱皱,又冷笑一声:“你滴想要见我的主子,我滴就得给你让路?”
日本人这才想到,刚才跟一帮小孩子玩的张小贝等人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见到的,只好把目光放在拦他的人身上,解释道:“我有重要事情,要是因为你们耽误了,那……。”
“耽误了也就耽误了,你的事情重要不重要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事情是否重要,现在你明白哪个最重要了?”
拦他的人说出一段绕口令般的话,把日本人说的直咽唾沫。
“知道知道,渡边十一郎有要事求见张大人。”日本人终于是低头了,因为他明白,想要去骗小孩子得先过大人的关。
“等着。”拦他的人依旧冷脸,让其站在原地,他自己则转过身,慢悠悠走到张小贝面前:“小贝小娘子,日本人渡边十一郎求见。”
小贝扭头看其他八个人,八个人回了她一个一副你做主的表情。
“啊,知道了,本官要事缠身,待半个时辰后领其来见,嗯,去吧。”小贝端端架子。
旁边一同陪着玩的孩子们好奇地看过日本人,有一年岁大点的,向小贝问道:“你有什么事情缠身?”
“我的娃娃还没做完,等我把手头的娃娃做好,换身衣服再见他。”小贝指指她做的那个娃娃。
“那让人继续等,不好吧?”这孩子小声嘀咕。
“咋不好?我是谁想见就见的?我是官哎,朝廷三品大员,要不是想弄清楚他过来干啥,我累死他他也见不到我,一会儿我把官服穿上让你看看啊,可惜你不能穿,要不我就送你一套了。”
小贝这时懂得展现身份了,连说带比画给人介绍自己的地位。
“好,好看吗?”嘀咕的孩子向往地问道。
“紫色的,绣个大花,开枝散叶的那种,我悄悄告诉你哦,其实我的衣服上不可以有带枝叶的花,那是人家二品官的,可我喜欢啊,就让人绣了一个,谁让皇上伯伯不给我官服的。
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皇上伯伯可抠了,从来不给我家东西,就算给一次,也要几倍拿回去,上次请吃饭,我吃他一个四头鲍,他第二天就管我哥要走一对天九鱼翅,那大鱼翅,一个就够我吃半个月,多亏我家海上船多,你说我容易吗?”
小贝开始说李隆基坏话。
那孩子猛点头,深表同情,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叫四头鲍,什么是天九翅,但想想也能明白,吃半个月的东西比吃一顿的贵,而且还非常好吃,咽咽口水,给出主意:“下次找你吃饭,你不去。”
“不去他该要也一定会要,哎呀,我才想到,咱这离海远,平时吃不到海里的土产,我让人多运点来,请大家一起吃,先说好,没有四头鲍啊,人太多啦,我等会问问我哥,实在不行就小点,但最少也是十二头的,我说的是干鲍,一斤十二个。
海带给你们多留点,平时吃着玩,就是昆布,还有海苔,便宜,我家在积利州种的,等秋闱完了,跟我哥回积利州,我让人给你们捎漂亮的贝壳。”
小贝突然想起身边的人未必能吃到那么好的东西,于是想请大家尝尝,又怕伤人自尊,把好东西说成土产。
这孩子有点不好意思,可又架不住诱惑,只好点头:“那好吧,我们也请你吃柳蘑。”
“一言为定。”小贝伸出小拇指跟对方拉勾。
比起小贝这里的要事缠身,渡边十一郎则感到度日如年,焦虑地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似乎不曾移动分毫。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挨过了半个时辰,正要开口,方才拦他的人先说话了。
“站好别动,搜身。”
渡边十一郎还真不敢动,任凭别人把他的解刀拿走,又把他从上到下摸一遍,最后张开嘴让人看牙,跟挑牲口一样折腾一番。
“禀小贝小娘子,日本人,渡边十一郎请求觐见。”搜完了渡边十一郎的身,护苗队的人朝张小贝的所在扬声喊道。
小贝此刻已经换好了衣服,找了一把柳枝编的榻子,倚在那里,淡然道:“传。”
旁边的孩子突然现,现在的小贝跟刚才不一样了,刚才是嘻嘻哈哈的跟邻家的妹妹或姐姐似的,现在小贝怎么看上去那么陌生?脸上的表情不同了,声音也不同了,甚至是倚在那里的姿势也变了。
就好像糯糯的米糕变成冰冷的石头一样,让人不敢亲近。
其他八个人的神态和表情看上去也同样如此。
渡边十一郎感受到了压力,小心翼翼地往前凑,等到了十步远的地方,旁边有人再次把他拦住:“就在这里回话,低头,不准乱看。”
小贝坐的榻子垫高了,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耷拉着眼皮,声音从喉咙里往外挤:“下面何人?”
渡边十一郎想骂娘‘你个小丫头崽子,刚才你没听到啊?还问。’
想归想,他却不敢说出来,甚至表情都不能有变化,低头看地,恭声回话:“我是渡边十一郎,来自日本,有要事相商。”
“嗯~!”小贝用鼻子拉了一个长音,眼露疑惑,看向旁边人:“日~本?”
“回小贝小娘子,日本是个国,始居于岛,从积利州、河南道或者是山南东道出海,经月余可至,船不同,远近不同,耗时略有不同。”旁边有人给介绍。
渡边十一郎在下面听着,肺差点没气炸了,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小贝会连日本都不知道,分明是在埋汰人嘛。
小贝眼皮继续耷拉:“哦~!偏远之岛国?可有教化?识文知礼乎?”
“有、有吧?”刚才给介绍的人,语焉不详道。
渡边十一郎懂了,张小贝在挑毛病,说自己没有行大礼。
他也知道,他确实应该改一下称呼和礼节,毕竟他所在的日本现在名义上是大唐的属国,他见大唐官,当行正礼。
但渡边十一郎觉得别扭,让自己一个大人在一个小孩子面前低声下气的,脸上实在是挂不住,又不是面对张小宝,人家哪怕岁数也不算大,但人家是凌驾于大富翁顶级排行榜之外的存在,你张小贝何德何能?还不是仗着有一个好哥哥和好姐姐吗?
挺了几息,考虑到有要事欲办,渡边十一郎终于是无奈地跪下,又说道:“外民渡边十一郎,拜见巡查使。”
“渡边十一郎?这个名字不好,也罢,本官大度,不欲追究,抬起头来。”小贝可没有什么体现大国风范的想法,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让她欺负的日本人,本着能过一次瘾就过一次瘾的宗旨,使劲用身份压人。
渡边十一郎心中后悔,早知如此,当初何必抢着来呢,原还大算过来就骗,骗完立即回去显摆,如今可好,先把脸丢了。
当然,如果对方换成一个大人,还是大唐三品官,那也算不上丢脸,很正常的身份不对等,问题对方是个小屁孩儿,当真是憋屈万千,知与何人啊。
自己跟自己较劲的渡边十一郎缓缓抬起头,他不敢抬的太快,怕被人误会他欲对张小贝不利。
待抬起头看到张小贝的一刹,渡边十一郎却是倒吸一口气。
从未见过张小贝九人的渡边十一郎在来之前已经在心中想过九个人的样子,方才离远的时候也有点印象,那时感觉很平常,跟邻家的孩子一般,在那里与其他小孩子玩耍。
然,此刻对方换过衣服,离近再一看,却变得不同了。
当先就是一股富贵的气息迎面压来,但见九个孩子身着紫色衣袍,边穗挂丝,靴口纹金,玉戴横腰,左悬六金銙,内镶玳瑁深,右卡七翠銙,中雕盘珠珍,袍色暗光痕,不见横竖分,隐有团花簇,枝绽云波粼,男是梁冠翅微颤,女有霞展凤飞禽,腕绕翡镯红似血,脖环沉香幽尘馨。
如果渡边十一郎是与张小宝、王鹃同个地方来的,一定会大喊一声‘卧槽,太他妈有钱了’。
好在渡边十一郎是跪在地上,不然非被小贝九个人身上的金钱威力砸倒地。
等再仔细一看,渡边十一郎又被小贝的容貌给镇住,小贝遭人喜欢不是没有道理的,渡边十一郎就深深感受到了一种说不明、道不尽的可爱。
小贝没有用任何的化妆品,哪怕她家的化妆品店风靡大唐,不是化妆品对人体有害,她家的化妆品全是纯天然的东西,只不过是她用不着化妆品。
渡边十一郎眼中的小贝是,粉颊柔柔嫩如水,朱唇皓齿露樱缀,鼻直皛皛前轻翘,眼含秋泓凤黛眉。
纯啊,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有一点其他多余的动作就会被当场击杀,渡边十一郎真想冲上去,抱起张小贝使劲亲上两口,实在是太可爱了,自己要是有这样一个女儿,一定得藏好。
‘老天啊,你何其的不公啊,张小宝和王鹃已经厉害成那样了,你怎么还给他们一个这样的妹妹。’渡边十一郎在心中骂天。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那样传了,说是张小贝九个孩子能得到大唐皇帝的宠爱,据说凡是被他们九个孩子逮到的官员,先不管你是否真的有罪,你让他们生气了,就是不对,无罪也要降三等。
不管大唐的皇帝,就算是换成自己也会如此决定,这么可爱的孩子会有错吗?他们怎么不找别人麻烦,非要找上你?
渡边十一郎这样想着的时候也现了九个孩子身上的穿戴逾大唐官制,换成别人如是穿,那可以用来作以要挟,‘如果你不答应什么事情,我就想办法举报你,尤其是小贝,你敢戴凤冠,最轻也是掉脑袋’,但渡边十一郎非常明白,举报小贝九个孩子一点用也没有,真要是费劲心机找到举报的门路,一旦举报,最先被抓起来的保证是他自己。
一时间,渡边十一郎心中是五味杂陈,目光在张小贝九个孩子身上扫来扫去,嘴微张,不知说什么才好。
比起渡边十一郎心中这么多的想法来讲,柳树村和被带来的孩子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了,他们只觉得小贝九个人变了,变漂亮了,尤其是几个女孩子,那衣服真好看,可惜小贝说了,自己这些人不能穿。~~~~
【……第五百四十章不同之人两相处】
第五百四十一章 多少财帛可动心
“渡边十一郎,名字太长,不好听,本官赐你一名,边一,好叫又好听。”在渡边十一郎打量小贝的时候,小贝开口说话了。
一开口就给人家改名,那语气似乎不容别人反驳,未等渡边十一郎答应,小贝又开口了:“边一,求见本官所为何事?”
渡边十一郎一肚子委屈,他很想辩驳一句,说自己的名字不可更改,又怕前面高高在上的小丫头愤怒之下让人砍了自己的头,对于小孩子来说,做出任何事情都不希奇。
渡边十一郎忍了,谁让人家有权有势呢,想着来时琢磨好的事情,回道:“张大人,外民有几件事相问,不知可否告知?”
小贝听了渡边十一郎的话,等了好一会儿,这才出声,说出的话让渡边十一郎差点没吐血。
小贝亲切地问道:“边一,你想不想种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娃娃?本官这里有材料,可以便宜市与你,你拿回去在日本销售,保你富贵。”
‘要买我东西?’渡边十一郎见张小贝没有顺着自己的话说,犹豫了下,问道:“什么自己的娃娃?多少钱?”
“种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娃娃,别人种地,我们种娃娃,就是这个,来人啊,把柳树村下民做的娃娃拿过来。”小贝还是那么端庄地坐着,对旁边招招手,同时还眨眨眼睛。
旁边的内院当然明白怎么做了,几步走到柳树村村子中留守的一个孩子面前,非常和气的先小声解释:“小贝小娘子现在是官,做样子给那个渡边十一郎看,小娘子说你们是下民其实是保护你们,以免渡边十一郎以你们为要挟,拿个娃娃过来,小贝小娘子会帮你们卖出天价的。”
被内院之人要娃娃的孩子使劲点点头,把手上的一个娃娃递过来,等着内院的人离开,这才露出笑脸,刚才听到小贝说‘下民’那一瞬间,她觉得整个天地都冷了,先前还拉勾了呢,怎么突然间就变得好遥远好遥远。
原来是做样子给日本人看,小贝没变,还是那个小贝。
“我就说嘛,小贝是假装的。”这个女孩子小声地对旁边的孩子说道,于是内院刚才的那番话迅在小孩子们当中传播起来,只不过渡边十一郎听不到罢了。
渡边十一郎只看到张小贝对着周围甜甜一笑的样子,那一笑让他觉得张小贝更加可爱,两个浅浅的酒窝把张小贝衬托的调皮又天真。
孩子们中一个年岁较大的则是叹息一声道:“当官真不容易,尤其是当一个像小贝一样的好官,怪不得村正爷爷对小贝他们的态度不一样。”
“是呀是呀,我也看到了,村正爷爷可是举人,对其他官员都看不上眼,小贝妹妹一来,村正爷爷就变了,还愿意去县城帮忙,柳芽姐姐,你说小贝妹妹来的时候,那些她的手下,趴在铁索上不难受吗?”
一个比先前说话的女孩子年岁稍微小一点,十一岁左右的男孩子问道,他其实很喜欢小贝,想和小贝玩,能天天在一起玩就更好了,如果长大能娶小贝当妻子,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可惜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据说小贝以后的男人是旁边的王小远,一个看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男娃子,最主要的是,他是王鹃的弟弟,谁敢抢他的媳妇,那真是活腻味了。
先前说话的女孩子不知道旁边男孩子的想法,顺着话说道:“应该会难受吧,可他们是护苗队,就是三水县张王两家的亲卫,听说是我大唐最厉害的队伍,是鹃鹃姐姐最后的底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是,一声令下心如铁……。”
“兵出必溅血。”近前几个孩子同声喊道。
这是流传在民间最多的话,不仅上过学堂的孩子知道,大人们也能说上两句,全话是‘大海茫茫泛碧波,潮起又潮落,鹃鹃炮舰逐浪破,列队成巍峨,草原春嫩冬落雪,奔射似流梭,苍鹰翱翔气球多,遮天赛云罗,大漠苍苍岁难琢,回家乡月,杀敌无尽旌旗夺,含笑人道魔,谁在明朝谁在昨?青山响军歌,一声令下心如铁,兵出必溅血。’
“是哦是哦。”那个男孩子点头应道:“有人要完啦,听小贝妹妹说,这一次出动了两个加强的番地铁骑营,鹃鹃姐姐把兵派来了,绝对不是闹着玩,要死人的。”
渡边十一郎也听到了孩子们高喊的‘兵出必溅血’,不由得一哆嗦,再看张小贝让人送到面前的‘娃娃’,小心地问道:“张大人,此物如何种呢?”
“浇水。”小贝笃定地说出两个字,那意思她没有骗人。
“那又是怎么卖?”渡边十一郎看出来了,张小贝想要赚点零花钱。
“一千贯。”小贝伸出个指头。
“多少?”渡边十一郎大喊一声之后连忙捂嘴,怕吓到小贝,又放低声音:“这玩意值一千贯?”
小贝瞪着她那双大眼睛,微微颔:“不值吗?我做它手都扎破了。”说话间,小贝还把那个指头比画给渡边十一郎看,小嘴一瘪,眼眸带雾,给人的感觉确实很疼。
渡边十一郎看到小贝的表情,就觉得心中一痛,再看那个‘娃娃’,一时间觉得一千贯似乎真不贵,这可是人家小贝自己做的,手都扎破了呢。
“那你说值多少钱?”小贝不知道渡边十一郎咋想的,追问道。
“最少三千贯。”渡边十一郎伸出三个指头,瞬间,他感觉到了恍惚,好像是自己的女儿做了一个娃娃送给自己,还把手扎破了,心中生出一种想法,别说是一千贯,如果能够到星星,把星星摘下来送给女儿也可以。
小贝不清楚自己的打扮和表情多么迷惑人,听到渡边十一郎说三千贯,笑了:“卖你了,这下给村子修路的水泥钱有了,原本我还打算回京城卖给皇上伯伯,拿钱,我们就两清了。”
渡边十一郎伸手如怀去掏钱,他认了,谁让自己嘴贱非说三千贯呢,说出价钱又不买的后果可以想象,数出六张上面写有‘值钱五百贯’的大唐纸币,递给旁边的人,并把手中的娃娃攥紧,琢磨着回去要好好种,不种个天翻地覆的都对不起这钱。
娃子们震惊了,三千贯,扎一辈子娃娃也赚不到啊,小贝果然是小贝。
小贝把钱拿到手上,仔细地验证了一番,是真的,这才交给哥哥小海,让哥哥帮着保存,转过头来,对渡边十一郎问道:“外民边一,你刚才欲与本官说什么来着?”
渡边十一郎没想到刚才小贝还‘我,我’的,这一眨眼又变成‘本官’了,翻脸的度不是一般的快。
再摸摸怀中作为活动经费的钱,渡边十一郎压下心中其他纷杂的想法,开始按计划骗小孩儿。
“张大人。”渡边十一郎深吸后气,说道。
“嗯!”小贝的眼皮又耷拉下来了。
“外民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告知,闻,节度使张大人一直推崇经济事经济了,政治事政治了,军中事军中了,然,此番带兵前来,岂不是已军政辖经济?”渡边十一郎知道张小贝能听懂,想看张小贝怎样回答,然后好继续拿话来套。
小贝确实明白什么意思,但她却不了解哥哥和姐姐的想法,不能随便说,给人留下话柄,她现在代表的是大唐的声誉。
几个同样听清楚的小孩子着急了,怕小贝不会说。
只有小远八个人不担心,他们相信小贝可以处理。
果然,小贝眼珠转转,做样子咳嗽一声,说道:“我们一直强调,各事各了,并为之进行不懈的努力,众所周知,我朝在经济、政治、军事等方面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对此,我朝愿意坚持、巩固。”
渡边十一郎听到小贝的话,觉得十分别扭,与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不一样,略微琢磨后,又问:“可是现在你们并不是各事各了,为何呢?”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我再重申一遍,我朝从未改变展进步的初衷,对各方面的协调工作从未改变过,相信今后会越做越好。”小贝一脸真诚的表情。
“好……吧!”渡边十一郎对这个问题放弃了,换一个问题,打算离间:“张大人,据外民所知,与大唐相邻的新罗如今已经无法摆脱大唐的控制,我说的控制不是上国对属国,而是民生方面。
大唐占了新罗的地种白叠子,新罗无粮自出,只要大唐一断粮食,新罗将饿殍遍野,这是否有违当初你们与新罗合作的初衷,还是当初大唐就如此打算的?”
渡边十一郎问完,眼睛紧紧盯着张小贝,他不相信,一个小屁孩能不出错。
小贝的眼睛左右动着,她在努力回忆哥哥和姐姐说话抬杠时的话,哥哥喜欢在坑人的时候还装成大义凛然的样子,姐姐就总是笑。
光阴的流逝好像突然间变慢了,小贝想了十几息,给人的感觉似乎过去了半个时辰还多。
终于,小贝的目光重新落在渡边十一郎的身上,小手缩进袖子中攥成拳头,在心中给自己鼓劲儿‘聪明的小贝可以做的更好,小贝是三品大员,是能够去含元殿参加朝会的,不能给大唐丢脸’。
如是自我暗示了一番,小贝的目光充满了自信,再次咳嗽一下,对渡边十一郎说道:“大唐和新罗是一衣带水的关系,是和睦的邻居,大唐的百姓是伟大的百姓,新罗的百姓是伟大的百姓,两个有着伟大百姓的伟大的国家,一直以来,和谐共处。
近年来,大唐和新罗展开了更多项目的合作,取得了让人欣慰的成果,两国相互帮助又互相促进,在经济、军事、政治等领域中多次携手,一同进步。
两国百姓的友谊,也在一次次合作中逾牢固,我们要相信,在两国百姓和皇室一致的努力下,未来会更美好,新的篇章正在谱写。”
小贝话一出口,登时震撼全场,小远八个人一副‘我就知道小贝能行’的表情,张王两家的内院则是把胸挺的更高,其他的孩子们满眼小星星。
渡边十一郎却是懵了,以前有人说大唐三水县张王两家的孩子们厉害,他还不相信,此刻他彻底服了,妖孽呀,谁教出来的呢?比起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其他的孩子该去投河才对。
“边一,还有什么问题?”获得了胜利的小贝美滋滋地询问。
渡边十一郎无奈地摇摇头,示意没有了,如果刚才小贝回答的不好,他会继续问,但现在他看出来了,问啥都没用,小贝已经尽得传说中的外交辞令的精髓,估计整个大唐也找不出几个能比得上她的,毕竟大家不习惯这样说话。
一时间,渡边十一郎看向小贝又延伸恍惚了,这丫头咋就这么招人喜欢呢,真是可爱聪明又伶俐。
恍惚间,渡边十一郎就要起身过去抱小贝亲一口,他刚一动,就听到一声断喝:“别动,再动一下…死。”
渡边十一郎顿时清醒过来,四下看看,护苗队的人俱是一副警惕的模样,只有张小贝旁边站着的两个人给人放松的感觉。
可就是这两个人给渡边十一郎的压力最大,他距离张小贝十步远,他有信心在做出对张小贝不利的举动的时候,他身后和左右的护苗队的人无法阻止他,十步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近了,近到一息时间都用不上。
但不知为什么,站在张小贝身边的两个人,给他一种他敢动,马上就会死掉的感觉。
压下冲动,渡边十一郎眯起眼睛在张小贝身边的两个人身上打量一番,终于现不一样的地方了,两个人的左手戴着厚皮的手套,别人身上有长枪有两把短枪,此二人只有一把短枪。
别人的短枪放在腰上,他们两个的枪插在腿上的枪套中,其他人的枪给人一种平滑的感觉,他们两个的枪左右各多出半个圆。
‘什么意思?’渡边十一郎暗自琢磨。
坐在上面的小贝丝毫不在乎渡边十一郎的动作,显得非常淡然,她知道渡边十一郎根本无法伤害到自己,十步的距离,又身边的两个人在,那就是咫尺天涯,是生命无法跨越的鸿沟。
见渡边十一郎愣神,小贝微微一笑,说道:“让外民见识一下。”
小远拿出一枚硬币,上面有一个‘伍’字,代表了五文钱,曲指弹出。
‘叮~~!’的一声长响中,硬币翻转着飞上天。
渡边十一郎明白,对方要拿枪打硬币,他立即一边用余光看着天上的硬币,一边盯住张小贝左边跨出一步的人腿上的枪。
硬币反射着阳光下落的时刻中,只听到‘梆’的一声响,渡边十一郎余光中的硬币消失不见,他的眼睛则是睁的更大,死死地盯着那个人腿边的枪,掩饰不住的震惊显露无遗。
“怎么开的枪?”过了好一会儿,渡边十一郎才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地大声问道。
如果不是天上的硬币消失不见,如果不是那个人的腿边飘起来的一缕烟,他真会以为对方根本不曾动过。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小贝美美地笑了。
小远八个孩子也是一副神秘的样子,只有他们知道这两个人的本事,是哥哥姐姐派来保护自己的最后一步。
两个人用的是手工打造的左轮手枪,打造出上千把左轮枪,才可能挑出一把好用的,两个人更是万里挑一。
哥哥姐姐说过,两个人的反应度估计在零点一秒,这是遇事临时反应的时间,然后开枪,用手去拨推撞针,这个度相对哥哥和姐姐自己的度来比的话是快上一点点,所以估计在零点零三秒,因为姐姐说,哥哥的度是零点零四秒,她是零点零五秒。
也就是说最快的度为,从两个人现危险,在无压力直接击毙训练后的选择情况下,然后开枪、收枪的总时间一共是零点一三秒,所谓的无压力直接击毙就是指不用考虑打的人是不是真的要对被保护的人不利,也不用考虑被打的人的身份。
这中间省略了一个二次判断校对的时间,而这个时间非常的宝贵,通常是零点三秒到零点四秒。
所以根本不用怕渡边十一郎突然难,那十步的距离可是过十米的,就算跪在地上用最快的度变成蹲身起跑,再跑十米的距离,一秒能完成?那么长的时间两人来一个二次判断都足够了。
渡边十一郎哪晓得那么多的‘科学’依据,他只知道看不清楚对方怎么出的枪,印象中似乎有那么一刹那的闪光,又好像没有,怎么可能呢?
小贝显摆过了,高兴地对渡边十一郎吩咐道:“没有其他的事情,你退下吧。”
‘退?不能退,退了岂不是白来了。’渡边十一郎想着,老实地跪好,真老实了,他可不想看那人身边烟雾一起,自己挂掉,重新跪好的渡边十一郎现自己的膝盖似乎不那么疼了,很神奇。
“张大人,外民还有一事要说。”渡边十一郎有点理解吐蕃当初被王鹃领兵杀得血流成河的憋屈了。
“道来。”放松下来的小贝拿出一个被炒裂口的糖炒大榛子,放在嘴里‘喀吧’一声咬开,吐掉壳之后香香地吃起来。
渡边十一郎看张小贝吃的香,很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他懂,张小贝几个孩子吃的东西绝不一般,尤其是零食,很可能是他们吃的东西大唐的皇帝也吃不到。
轻轻摇摇脑袋,抛开这种与目的无关的想法,渡边十一郎决定来点现实的东西。
“张大人,其实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个钱财而已,只要您能放过沿海日本的市货船,我给您这个数。”渡边十一郎竖起一根手指头,是食指,不是中指,否则张小贝会把自己的小手枪掏出来亲自嘣了他,威力小点,多开几枪也会要人命。
小贝看到渡边十一郎的那根指头,心情再也无法平静,呼吸变得急促,脸色微红,很不好意思似的,双手在一起搓搓,腼腆地说道:“真的?你要是给我一亿贯,我就想办法帮你说服哥哥和姐姐,不找你们日本人的麻烦,但我们的官员还要收拾,小远你说呢。”
小远也无法继续保持淡定,既不想因钱财而改变初衷,又舍不得钱,很为难,最后咬咬要,跟着说道:“一亿贯到手,我也帮忙去说,保证没问题,你们日本人的性命和货物都不会出差。”
渡边十一郎在小贝说出一亿贯的时候就已经迷糊了,再听小远的话,他很想告诉对方,你给我一亿贯,货和命我都不要了:“不是一亿贯。”
“那是多少?一千万贯?好吧,一千万贯就一千万贯,我可以保证不抓你们人,货物也不去管,至少我不出手,你们的人会安全。”小贝有点失望,盘算了一下,一千万贯就是一百亿文钱,这数还算可以了,勉强接受。
“也不是一千万贯。”渡边十一郎声音非常低。
“你说出来,多少?”小贝不耐烦了。
“一成干股。”
“一成?去年你们赚多少钱?”小贝问。
“三百万贯,有铜,有硫磺,有白银,还有大量的非常珍贵的海产品,其实整个日本的货物,基本上都由我们来卖。”渡边十一郎报出钱数。
小贝的脸色随着渡边十一郎的话,变得越来越难看,虽然无论她什么表情让人看着都非常可爱,但她的气愤却也依旧能让人清楚。
等渡边十一郎的话说完,小贝已经变得面沉如霜,本来就漂亮的小脸更端庄了,大大的眼睛也不眨了,长长的睫毛翘起来,就那么盯着渡边十一郎看。
直到把渡边十一郎看的心虚,小贝才一拍柳椅的扶手,愤怒地质问道:“也就是说给我们的好处从毛利算,最多也只有三十万贯是不是?”
“三十万贯不少了,我日本一年的那个财政收入才有多少钱?这还是大唐有钱了,换成以前,三百万贯我日本一年也收不到。”渡边十一郎辩解着。
小贝使劲抿了两下嘴:“你这是对我们的侮辱,红果果的侮辱,你知道我们这次为了弘农县拿出去多少零花钱吗?一百三十多万贯啊,修路修河堤,赔偿百姓的损失,建商铺,做什么不用钱,你拿三十万贯打叫饭花子啊。
我们对你那么信任,又说帮你保存货,又说帮你保人,你呢,就用这点钱来侮辱我们,就这样伤害了我们幼小的心灵。”
渡边十一郎听着小贝的话,想着话里的意思,再一次后悔了,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也不过来,果然像别人说的那样,张王两家的人贿赂不起。
渡边十一郎心中对李隆基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太圣明了,怪不得把九个孩子给弄成大官,巡查大唐地方,不仅仅是因为九个孩子聪明到妖孽的程度,更主要的是他不怕别人用威胁和贿赂的手段来对付九个孩子。
看看人家护苗队的装备和特殊的两个人的开枪度,谁敢威胁谁就是想死而没有好办法,再听听人家小贝的话,光是零花钱就能拿出去一百三十万贯,三十万贯对人家来说是侮辱,他们巡查到的地方谁能不怕?官员贪污受贿那点钱还不够贿赂九个孩子呢。~~~~
【……第五百四十一章多少财帛可动心】
第五百四十二章 杀与不杀有一问
“日本人,渡边十一郎,试图向本官行贿,来人啊,给本官抓起来。”
在渡边十一郎心中想事情的时候,觉得受到了莫大侮辱的小贝不干了,直接下命令抓人。
小贝很生气,刚才还以为是一亿贯,自己家里也抽调不出来一亿贯,只有三个办法能筹集到。
一个是把所有家中产业卖掉,那样能得到三亿多贯,但那不可能,军事方面的东西不要了?实验室不要了?各地方形成的产业链不要了?自己家的房子珠宝都不要了?
第二个办法是哥哥以自己的身份向全大唐商人筹集,相信哥哥登高一呼,别说一亿贯,十亿贯也能筹到手,如今的大唐不比以往,生产力已经比较达了。
其三则是哥哥动用大唐钱庄,那里有钱,很多很多,但那可能吗?哥哥才不会碰大唐钱庄的钱,大唐钱庄的借贷以及投资全是给皇上伯伯赚的钱。
除了这三个办法,就算是大唐的国库也拿不出一亿贯,别看因为自己家推行的政策和打动的生产力改革让国库的收入过一亿贯,可国库的钱得花呀,哥哥和姐姐还讨论过这样的事情,反正自己听不太懂,只知道哥哥想要花很多钱来进行建设基础,姐姐不同意,说是不可以采取什么赤字经济策略,因为生产力还不够先进,对外掠夺还太少。
反正就是一亿贯很多啦,这个渡边十一郎居然让自己白高兴一场,哪怕是一千万贯也行呀,居然敢骗人,说是一成干股,每年才能赚三十万贯。
分明是骂人嘛,欺负自己没见过三十万贯咋滴?太气人了,耍小孩子是不对滴,欺负小孩子是有罪滴。
当然,小贝绝对不承认自己生气最大的原因是刚才以为是一亿贯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有点丢人,结果人丢了不说,钱又没了。
渡边十一郎哪晓得面前高高在上的孩子是如此心思,见张小贝翻脸抓人,登时急了,事情没办好,再被抓了,港口的货怎办?那几乎是今年本国的所有希望啊。
“不能抓我,不能抓我,我又没说是一亿贯,是你们自己认为的,你们也不想想,我日本上哪里弄一亿贯?一千万贯也拿不出来呀。”渡边十一郎不敢反抗,只能大喊。
“你还敢说,没有一千万贯,你找我们行贿?把我们当成什么啦?推下去斩了,离远点,别让我看见血。”小贝见渡边十一郎又一次提起刚才的事情,越气愤。
渡边十一郎被人押着朝河边走,不想死得如此窝囊的他只好用出最后一计,‘哈哈哈’仰天大笑三声。
小贝听到笑声,觉得遇到的情景有点熟悉,扭头问小远:“小远,我感到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故事里,姐姐讲的春秋、战国,还有三国的故事中都有现在的情况,出使的人遇到被杀头的时候,就大笑几声,最后活了下来,有的还达到了目的,凡是没活下来的,姐姐说,故事里没写。”
小远本打算把几个故事都说说,见渡边十一郎快被杀了,怕时间不够用,只好简短一下。
小贝眨眨眼睛,想起一个情节了,于是连忙对着被押出去几十步的渡边十一郎喊道:“你为何笑?”
喊完之后,对比一下故事情节,觉得有出入,又吩咐道:“来人啊,把渡边十一郎押回来,本官有话要问。”
渡边十一郎就这样又回来了。
“边一,本官问你,为何笑?”小贝眨动着眼睛,盯住渡边十一郎问,神色中隐有期待。
渡边十一郎原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成想居然又被带了回来,觉得自己的计策成功,他还不知道,如果他的回答和小贝听到的故事中的不一样,小贝就要很失望,还会杀了他,是的,小孩子的想法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奇怪,你跟他们讲不出道理,这是也为什么大唐的官员那么怕小贝。
尽管渡边十一郎猜不出小贝把他放到了故事中的事情,可他也清楚,眼下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他希望张小贝能如先前说出传说中的外交辞令一样的聪明,能够理解他的话。
为了活着,渡边十一郎鼓足勇气,抬起头与张小贝进行无畏地对视,看到的是张小贝期待的目光,他不知道小贝期待的是他能按照故事情节走,如果知道的话,他可能宁愿憋口气儿把自己憋死,毕竟把生死与故事关联在一起是很悲哀的。
他只知道,眼前的张小贝不是那个想象中随便欺骗的孩子,得慎重对待,必须的。
心中飞快地组织了一番,渡边十一郎开口道:“我一笑大唐官员无气量,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是为常,何如钱财为小可,一句不同断魂殇?”
“是极是极,和故事里说的一样哈?”小贝先是点头同意渡边十一郎的说法,又小声问小远。
她明白渡边十一郎表达的意思,就是说,两国交兵都把不斩来使作为常态,难道为了一点小钱,就起了冲突而要杀人?
小远跟着点头:“意思差不多,听他继续说。”
于是小贝又问:“那二笑呢?你笑了三声。”
渡边十一郎微微松口气,有张小贝的话,说明暂时还能活,低头沉吟片刻,道:“二笑,二笑周礼今时忘,不教对错只用强。去命无非头点地,夺志岂有为刀枪?”
“很好,不错。”小贝继续赞同,渡边十一郎的意思是说,自己忘了周礼,也就是想不教而诛,杀人简单,头点地而已,但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其志,自己能杀他一个,难道能杀光所有日本勇士?
小远也同样点头:“不错,渡边十一郎,真难为你了,居然能够知道这么多事情,我家的军队,哦,是我大唐的军队就是这么干的,所有人都要会识字,将军死了营长替,营长死了队长顶,队长死了伙长上,伙长死了有什长,什长死了随便一个小兵也可以,绝对不会耽误作战意图,所以夺帅不可怕,怕的是没有了士气,我家,哦,我大唐的军队就是,帅旗不倒,死战不退。”
“是呀是呀,边一,你还真挺厉害,现在说三笑?”小贝也承认,渡边十一郎没说错,符合故事情节。
渡边十一郎先是愣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张王两家的私军已经达到了所有人多识字的地步,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正如王小远说的那样,一个死了另一个上,作战意图全能看懂,遇到这样的军队除非杀光所有人,否则根本无法阻止对方的战术安排。
接着想到自己管不了军队的事,自己面对的事情是怎么活下来,这才收拢心情,说道:“三笑……三笑大势无力管,不怨朝官怨边远。天下冥冥千万物,飞蝇难落无缝蛋。”
“哦~!”小贝再次点头,人家说自己没有办法管住大唐的官员,却怨很远的日本,如果大唐的官员都能做好,那么日本人也没有办法。
“好吧,不杀你了,和故事里看到的差不多,边一,问你个事,你是不是也听过姐姐讲的三国?”小贝被故事情节打动了,决定放渡边十一郎一马,否则真杀了的话,岂不是显得故事不真实?
“什么三国?”渡边十一郎迷糊中。
“三国演义啊,比三国志情节精彩多了,就是曹操、刘备、孙权,他们三个人的国家,魏蜀吴嘛,最后是姓司马那小子成功了,变成了西晋和东晋,嗯!这是另一个故事。”小贝掰着手指头说给渡边十一郎听。
渡边十一郎摇头。
小贝很遗憾:“真没听过?就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姐姐给我们讲的,里面有三国时期的事情,可好玩了,我回头找人整理下,印成书,便宜卖你好不好?”
小北把阚泽差点被曹操杀的一段,还有吕布要杀陈登的时候的一段,又有孙权和邓芝的情节等等,全是‘大笑’,正好和渡边十一郎差不多。
渡边十一郎听着小贝左一个故事情节,右一个故事情节给他说‘大笑’方面的事情,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能活了,小贝是把他安在故事里,跟他玩呢。
渡边十一郎是又怒又惊,怒小贝等人把他自己当成玩物,惊的则是小贝能记下这么多事情,而且还有选择性地随便在那么长的故事里往外挑情节,所谓的三国演义故事中说的事情,非大智大勇而不可成。
‘原来如此,张小贝九个孩子,平时学的就是这些,无怪乎那般厉害,那王鹃和张小宝真也了得,为了能让弟弟妹妹学到更多的学问,竟然把历史编成故事来教,这得费多大的心思?
怨不得两家的大人把九个孩子交给张小宝和王鹃来带,人家教的东西真不一样啊,本国和大唐皇帝的孩子比之小贝九人,所教所学,十中能有一否?估计够戗,谁能像张小宝和王鹃这样教?
可王鹃平时要教大唐的将军军事课,还要适时调整大唐军队部署,又得帮张小宝的忙,张小宝更不用说了,管着河北道北部那么一大片地方,还有家中的买卖,大唐钱庄的运营,‘科技’的应用。
他们哪来的工夫编故事?换成一般人早累死了,莫非真如传说中那样,二人非凡人,神乎?仙乎?听说张小宝还有空打打牌,做做菜什么的,最主要的是他还在算计新罗和自己所在的日本。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个是打算把小贝九个孩子也往他们一样的方面培养,真此般,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渡边十一郎想着想着,刚刚活命的事实让他在想过之后,早已没了高兴的感觉,有张小宝、王鹃二人在,日本何时能翻身?
此时小贝已经从讲故事的兴奋中缓过来,见渡边十一郎低个头不出声,说道:“好啦,边一,你可以走啦,快点回去哦,不然再被抓住的话可不怨我了。”
渡边十一郎顺着小贝的话应了一声“哦”,转过身想要离开,突然又停下脚步,不甘心地转过头,对小贝说道:“我还有一事,不知张大人可否让我说。”~~~~
【……第五百四十二章杀与不杀有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