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石女玉女玉石女
辛双清听主人私下跟自己吐露这么一大堆的心里话,玉脸上不由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更加觉得自己现在最正常不过,最清醒不过。但这绝不是不肯相信主人的话,而是更加相信这些话都是主人的真心话。一想再想,认真再认真,还是认为自己才是最大的受益者,有机会跟了个好主人。要是换了个人,别说男人,就连女人,也绝对是求之不得,怎么会如此费力往外推呢!
纠缠了半天后,秦朝终于不得不承认,说穿了也还是没用。这就是‘移魂**’的恐怖,一切源于辛双清的本心,一点就燃,一燃就爆。但自己还是要说,而且要实话实说。只有说开了,说穿了,自己才能更加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份超级意外的礼物。
事实上,不管自己的内心再怎么复杂多变,都早就已经意识到,很可能怎么也拒绝不了这份礼物。因为辛双清不但出了名的美貌,还出了名的贞洁,乃江湖上出了名的石女。有人说她连笑都不会笑,说不定真是玉石里蹦出来的。相比女人抗拒不了不好色的男人,男人更抗拒不了不好色的女人。秦朝自认为,要比别人更加欣赏女人的贞洁、纯洁……所以做梦也想拥有一个这样美女。
特别是想到书中的无涯子,只能终日面对一个玉石雕像。因此,相比别人,自己更不想见她们投入到其他男人的怀抱。那已经十分地令人心痛!现在连石女都终于动了心,想成为自己的女人,若还往外面推,真的推到别的男人的怀抱,跨下,那当真想都不敢再想。只要一想李寻欢为什么寻欢,怎么都不敢不接受辛双清,还将她往外推,推给别的男人。
最怕就连这也在‘天山童姥’巫行云的算计之中。
毕竟人老成妖,不是天生的诸葛亮也被磨练成了‘多智近妖’,接近诸葛亮。假设巫行云真的有求于人,才事先送来了这份大礼,这已经是格外开恩,再不接受,在她眼里,肯定是不识好歹,等于拒绝帮她的忙,结果当然是在找死。其中或许还另有什么深意,甚至自己和辛双清都只是她的某个实验对象。
想来也只怪自己多嘴。
那一天,钟灵又脾气来了,一定要揍他一顿。两人你追我跑,玩着闹着,突然,传来一声少女怒斥声:“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人影晃动,前边转弯处窜出四人,都是年青女子,一色的碧绿斗篷,手中各持双钩。斗篷的胸口绣着一头黑鹫,昂首蹲踞,神态威猛。
钟灵道:“你们这身衣服好有趣,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一件玩玩。”
中间一女上前一步,冷笑道:“小妹妹倒还有些眼光,不过,这衣服可非寻常之物,钱再多也别想买到。”
钟灵面露失望之色,继续追问道:“它们难道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那女子更加洋洋得意地道:“当然。只要你杀了这个臭男人,我就告诉你它的特殊之处。”
钟灵往后退了两步,眼光在秦朝和几个女子中扫来扫去,疑道:“你们之间有仇呀?”
秦朝心情复杂地扫了她们一眼,冷笑道:“这些是灵鹫宫的女人,向来以女子为尊,把男人当成奴隶欺压。她们以前从未见过我,我以前也从未见过她们。”
四人齐声厉喝道:“臭小子,既然知道我们是谁,居然还敢如此嚣张。”
钟灵往后退了几步,微微一笑,道:“灵鹫宫很霸道呀!她们与你无冤无仇却要杀你,就只是因为你是男人吗?天下的男人那么多,她们难道见一个杀一个不成?那她们应该去大城镇,杀起来才够痛快,随手一抓一大把,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干嘛!”
秦朝见钟灵机警、调皮,应对有趣,不由哈哈一笑,道:“灵鹫宫以前确实非常地厉害,不过主要是因为‘天山童姥’巫行云,其武功天下少有人敌。”
一女喝斥道:“臭小子活得不奈烦了,什么叫做以前非常厉害?难道现在就不厉害了吗?”另一女接道:“尊主她老人家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哼!你现在想死都不行了,我们要把你押回去,交给尊主处置,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另一女接道:“什么叫少有人敌?是无人能敌才对。我一定要抽烂你这张破嘴,看你以后还能不能乱说。”另一女接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呀!你是什么人?”
秦朝在武功大成之前,本来最不愿招惹灵鹫宫,却隐约感觉正在离‘天山童姥’越来越近,似有乌云压顶,越来越影响心情,此时明知不该惹,仍禁不住冷笑道:“我懒得跟你们几个小娃娃一般见识。若你们不快点把我的话带回去的话,你们的尊主不久就要死了,到时灵鹫宫上上下下可就惨咯,更谈不上什么厉害非常,非常厉害,也谈不上什么少有人敌,无人能敌。”
脸色一肃,加重语气道:“你们回去跟巫行云说,转眼间又是三十年,九十天大劫,好自为之。”话一出口,就开始有些后悔了,心想:“若这么快就惹来了巫行云这老变态,凌波微步恐怕再怎么发挥都靠不住,何苦呢!灵鹫宫上上下下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女,她们遇不遇难,关我屁事!”想是这么想,但想起战争中女人被俘后的恐怖下场,怎么也狠不下心来。何况还当巫行云是同门师姐,当这些女人是师姐的属下,也是自己的同门姐妹,怎么可以任由别的男人肆意凌辱?
四女忽地一齐退后几步,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语气明显比刚才要客气了一大截,但还谈不上什么尊敬。
秦朝一见几女的反应,便知巫行云返老还童之事,非常有可能是真的,心想:若巫行云是老太婆的模样,这些女人见我这么年青,哪还会把我当成什么前辈高人,早就刀剑相向。正因为平时见惯了巫行云返老还童,才会非常相信别人也有可能返老还童。几位师侄姐妹现在一定在想:‘既然知道灵鹫宫的赫赫威名,居然还能够如此胆大包天,敢拿尊主的性命开玩笑,除了前辈高人就只有傻子,而眼前这人显然不傻,那就更有前辈高人的可能。’
脸上有意不露声色,淡淡地道:“若你们在巫行云面前也这样问的话,那‘生不如死,死不如生’的生死符可就要尝上几片了。这关乎她性命的事,也是你们能详细得知的吗?你们只要把我的原话一字不动带到,她自然就会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若敢多说一个字,或少说一个字,只怕就得多尝一片生死符,或身上少一样东西,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我看你们胆子都很大,应该一点也不怕这些东西吧!”
钟灵十分配合问道:“生死符是什么东西呀?”
秦朝笑了笑道:“很好吃的东西。”
钟灵道:“你又开始骗人了。我看她们都被吓得浑身发抖,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女道:“你才发抖呢!我只是有一点点怕而已。尊主才不会对我们下手呢!”
秦朝道:“只要你们不乱嚼舌根,师姐她当然不会对你们下手。若非巫行云是古往今来最贞洁的女人,我才懒得理你们。怎么,你们还想留下来陪我吗?”
第十八章 一失足成千古爱
一时太得意忘形,连师姐也喊了出来,甚至说出了深埋在心底的那些不方便说的话。心中一紧,一招‘移形换影’,秦朝突地站到了几女面前。
这招可以说是轻功绝学的标志,能让施展之人在别人眼里一分为二,好像凭空变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而且,这两人都有可能是真人。不但能真,而且还能假,虚虚实实,巧妙无比。
几女都识得这招的厉害,知道能使出这招的至少也是大宗师级别的大人物,心中的种种怀疑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吓得都往后接连退了几步,既不敢再停留,也更加担心尊主的安危,一齐转身拨腿就跑。
钟灵见了,十分佩服她们之间的配合。开始的配合,就已经像是双胞胎一般神奇,没想到逃跑时都能配合得这么好。想起自己与闪电貂的配合,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秦朝见了,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想:灵鹫宫的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这才初次见面,我又没得罪她们,就唆使钟灵来杀我。不过,你们嚣张,我比你们更嚣张,哈哈哈……
当时笑得很痛快,现在回过头来,仔细一想,当武学提升到了巫行云那等高度,就像科学提升到了某种高度后,相距万里之外通话都属于家常之事。说不定,自己这边才刚刚提起,巫行云就在万里之外,通过那些弟子的眼睛和耳朵,见到、听到这边的事情。
这就像是在视频聊天,绝不是不可能实现。区别就在于,一个用的是用电力为能量的科学,一个用的是用内力为能量的武学。这么一想,自己现在与巫行云相比,在武学上的差距极大。本以为尽量高估,以防万一,事实却还远远地低估了。
最不该太得意忘形,说巫行云是古往今来最贞洁的女子,就算巫行云当时在万里之外,没有利用上乘武学亲耳听到,现在也通过那些弟子的嘴知道了,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武功一天一天长。
耳力和目力也随之增长,配合酒楼在收集情报方面的地利,想不受封建社会的影响都不行。但这种影响是相互的,就像作用力与反作用力,这边大那边也大,这边小那边也小。虽然无相无影无形,却像地球引力般,无时无刻不在,一直在身边转个不停。身体就是影响力与反影响力交锋的战场,中心就在自己心中。最明显就是思想的转变,特别是那处砂眼就形成的平民思想。
人人平等的思想有了缺口,秦朝第一次准备真正地踏入贵族的生活圈内。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有贵自然就有贱,但秦朝还是准备亲身体验一番。心中的缺口一开,再也挡不住辛双清的异情,也不必再挡。鸳鸯浴开始有了第一次。比起那自以为更加理直气壮的木婉清,辛双清对秦朝显然更加放得开,也更加地真心真意。连秦朝都很吃惊,自己这第一次竟然是这么开始。
念头一转,心道:“对贵族来说,这不过是很普通的生活而已。”
半路突然杀出程咬金。阿朱、阿紫,小柳、龚婉紧跟而来。一切都貌似巧合,又未免太巧合!就连龚夫人,都三番五次经过浴室外,吓得秦朝又准备逃跑。众女自然不愿就这么半途而废,担心错过这机会就没有了下次,齐心合力阻止了龚夫人。秦朝为了感谢,为了公平,不得不一个轮着一个,一件接着一件,解脱了几女身上的所有束缚。开始的动作很慢,有了经验才知道越快越好。不料阿朱嫌他动作太快,目光在胸前停留时间太短,故意用胸前的小笼包碰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道超高音的尖叫。
这么一来,动静太大。木婉清闻声而来,手一扬,箭光四射。秦朝手里很快就多了一大把见血封喉的毒箭,眉头皱得一跳一跳,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小柳对着胸口做了个手势,木婉清突然发现,自己才是事情的源头。为了救自己,秦朝才没了不脱女人衣服的借口。脱了女人的衣服,自然也得让女人脱衣服,如此一来……
稍微一想,木婉清就不想再想,干脆自己也脱光了衣服。“就算比身段,还是我的最好。”木婉清胸口那对大木瓜像白兔一样蹦蹦跳跳了一阵,众女都傻了眼。木婉清原本还很担心惹来众人的笑话,想不到结果居然真的像《寻秦记》中所说,别的女人没有,便只有更加欣赏、羡慕和嫉妒,顿时喜翻了天,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其实众女最惊奇是她的伤势,当初只当不死都是奇迹,不料这才休养了短短七天,又生龙活虎,就连那开刀的伤疤,都快完全消失不见。众女不是不相信秦朝的医术,只是觉得,最怎么高都不应该高成这样,最好都得有一丝伤痕留下才对。
为什么?
众女不约而同猜测:“原因除了医和药之外,主要是由于练了混元一气功。”自从发现练武真有可能
‘青春永驻’和‘返老还童’,众女都将第一选择指向了混元一气功。
木婉清慢了不止一拍才发现,原因不只有身材傲人,还有功法。但心里仍不免觉得痛快。“哈哈……告诉你们女人养颜美体的秘诀,除了秦大哥所说的睡眠和饮食外,最关键还是心灵的修养。相由心生,心灵美则人也美。只要掌握了正确的方法,你们也可以变成我这……”木婉清很快就和众女打成一片,还跟众女一起笑话秦朝——不一失足成千古恨,就一失足成千古爱。
现在,排在他面前的主路好像真的只有两条:要么一个女人也不要,干脆出家当和尚;要么大家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女人是水,堵不如疏。”木婉清笑道,“这也是你说的,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真正的英雄好汉,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但绝不可能只得到一个女人的真心付出。”龚婉笑道,“这也是你说的,还说对不起真心付出的女人,还算什么英雄好汉?”
……
最终,秦朝还是没有彻底投降,把住了男女最最紧要的一关,自认比虎牢关前的吕布还不好守,但面对着各路诸侯的强大联盟,还是提起了勇气,说是要把这最最重要的第一次,留给未来的妻子。
一男六女,还在浴室里干了些什么?
出了门,秦朝一个字都不愿再提,众女也是齐心合力保守秘密。
其中木婉清是最守不住秘密的一个,但也只是当着钟灵的面,大骂小柳无耻,天生下贱等等,不肯透露半句具体的情况。而且骂不了几句就又脸红了,禁不住又傻笑了起来。弄得钟灵更加心痒,更加好奇。就连越来越不甘寂寞的‘俏药叉’甘宝宝,和在爱情滋润下借助《御女心经》突破武功瓶颈的‘修罗刀’秦红棉,都拐弯抹角问了好几次。
其中问得最多的是——难道你们不是情敌吗?
秦红棉和甘宝宝都很想搞清楚,秦朝到底能有什么卑鄙手段,那么快,就将众女都哄在了一起?其实哪里需要用什么卑鄙手段,只不过众女像那十八路诸侯,虽然各有私心和矛盾,但都想借力攻克虎牢关,这才有了合作及结盟。在还没攻克那一关之前,秦朝那未来的妻子很自然就代替了董卓,开始被众女联合讨伐。
众女现在最恨的是有力无处使,到现在连那女人的名字都还不知道。木婉清与众女的友情变得越来越深厚,争得也越来越厉害,特别是跟小柳。等到得知龚婉其实是龚光杰的亲生女儿,木婉清可怜小柳,不好意思再骂她,改骂龚夫人太无耻!太下贱!这才带坏了小柳。
第十九章 真不懂女人的心
从小最鄙视的一个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爹!当直相大白,龚婉才不得不承认。
原本在男女情事上,龚婉是众女中最放不开的一个,比木婉清还放不开。突然得知亲叔叔竟然是生父,原来的生父变成了伯父,龚婉突然像是学会了七十二变——变得比辛双清还疯狂,比小柳还大胆,比木婉清还霸道,比阿朱、阿紫还缠人,比龚夫人还喜欢各种角色扮演。
秦朝十分惊讶地发现,这种敞开了心房的龚婉,竟然是自己最喜欢的龚婉。不过,为什么融化龚婉的心结,像阳光融化冰雪般,他将受佛家思想影响极大的段誉,跟受苦难影响极大的‘天下第一恶人’段延庆,之间的那些事儿,编成尽量真实的故事,讲了一遍又一遍。
不料,龚婉得知段誉的亲生父亲也是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一善一恶,一恩一仇,一兄一弟,跟段誉顿时有了大量的共同语言,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亲密好友。
“按照普通人的说法,你妹妹当时确实已经死得不可救药,百年人参都不一定吊得住命,现在为什么生龙活虎,好像比以前还猛,确实不只有那些原因。”龚婉从秦朝嘴里得知部分真相后,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跟段誉说。
段誉道:“我分开问了几个御医,他们都说那不可能,我也知道那不可能。”
龚婉笑道:“你更加知道,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语气一转,道:“不过,就连我们亲眼所见,也知道那不可能。幸运的是,我们都只跟他学了半吊子水的医术,受固有的思维影响极小。何况小柳儿从小就认为,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你和小柳性子不同。”段誉笑了笑道,“但你们却是最好的姐妹。”
“没有小柳儿,凭我的性子,根本就支撑不住这家酒楼,我知道。”龚婉语气忽转道,“好了,不谈这个,继续说你妹妹的伤。其实他的牺牲最大,只说那一身可能比‘天下第一恶人’更加雄厚的内力,如今已经是半点不剩。”
“啊……”段誉大惊失色。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冷静,奇怪道:“我不是想说你骗人,而是隐隐感觉到他的武功又上了一个台阶。”
龚婉笑道:“那当然,祸福相依,可不只对你有用。”
段誉点了点头,微笑道:“这倒也是。好人有好报嘛!”
“不要脸!”阿朱突然横插一嘴,“你算哪门子好人?”说完就走。
段誉张了几次嘴,最终却没有说一句话。龚婉呵呵一笑道:“你呀!还不跟我说实话。阿朱、阿碧当然有气。”
“什么气?”
龚婉摇头一叹道:“你难道还没有领悟,在他没有出现前,你原本是最好的一个男主人吗?”
“这有什么气?”
龚婉扑哧一笑道:“你难道在这方面真有这么痴呆?你难道不知道,你这一问比之前更加气人,简直是不可原谅。因为这说明,你一直以来,根本就没把她们放在眼里。”
“这又如何?”
“唉……”龚婉叹道,“你呀你。这不已经明摆着了吗?她们早就将你当成最好的主人,你却一点都不将她们放在眼里,一再将她们拒之门外。换了是你,能不记仇吗?”
段誉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呀!”
顿了一顿,又解释道:“其实我一直都当她们是妹妹,自然不会有那些不应该的想法出现。”
龚婉笑道:“幸好我们都知道,你绝不是那种人,不然我都想狠狠地揍你一顿。不过这也是因为有了他,否则你这不是将她们姐妹往火坑里推吗?”忽然连更加贴心的话都不吐不快,语重心长地道:“我也知道,你对这种人小鬼大的女人完全不感冒。但若不是她们从小经历了那么多磨难,能变得这么人小鬼大吗?”
段誉摇头道:“这地方你可能有误会,因为她们过得比我还舒服。”
龚婉想了想,回道:“我不想跟你争论,但这事确实是你的误会。你只见到了事情的表面,没有考虑她们的内心。”
段誉正要说话,忽然发现有两道略显异常的呼吸,转眼即逝,猜测是阿朱、阿紫在一旁偷听。呵呵!段誉微微一笑道:“他不也说‘女人心,海底针。’我也想好好考虑,但更不想胡乱考虑。”
两人聊着聊着,很快又聊到了木婉清身上,接着谈到那天在浴室中她吐血晕倒,吐得那幕上血淋淋地吓死人。
“这一计实在是太拙!”段誉一听就止不住想笑,“婉妹这是想引他揭开面幕,当着你们的面,用那誓言抢占正妻之位。”
“下山之时,师父命我立下毒誓,倘若有人见到了我的脸,我若不杀他,便须嫁他。那人要是不肯娶我为妻,或者娶我后又将我遗弃,那么我务须亲手杀了这负心薄幸之人。我如不遵此言,师父一经得知,便立即自刎。我师父说得出,做得到,可不是随口吓我。”木婉清这话本来没掺半点假,但连自己都显得底气不足,表面才更加霸道无理。
怪就怪在,这誓言是从秦朝的嘴里吐露出来,传入江湖。他将玫瑰仙子大战南海鳄神的关门弟子孙三霸,编成一波三折的故事,大改特改,在酒楼大说特说。
龚婉道:“天下任何毒誓,总说若不如此,自己便如何身遭恶报。你妹妹的师父以自刎要胁,这誓确是万万违背不得。但以前不急现在急,主要还是担心夜长梦多,怕又遇上四大恶人之类的危险,这也是人之常情。可若用这个来要胁大师兄,占住道理,那就太没道理了,谁也不会心服口服。”
段誉暗笑她对秦朝的称呼改了又改,又一次升级,变成大师兄。
龚婉边说事,边讲解,表面好像说得很详细,其实还遗漏了很多。
当时还有辛双清的两名得意弟子守在外面。他们不但是师兄妹还是亲兄妹,男的叫褚光明,女的叫褚光静。褚光明的武功,自认只比龚光杰稍弱,但年龄还不到龚光杰的一半,一直觉得自己的前途必将十分远大,不料师门突然沦落为灵鹫宫的下属,美人儿师父突然坠落为别人的奴才,未来顿时变得一片黑暗,前路顿时多了层层迷雾……
褚光明觉得自己受了极大地牵连,无辜得很!委屈之极!心生怨恨,既对头顶多出个不知道叫师父还是师父才好的秦朝恨之入骨,也对原来的师父、现在的师母辛双清怨气冲天。
刚才他既知挡不住众女,不肯挨揍,也是故意在放水捣蛋,出工不出力。众女当然不想有个男人守在浴室外,无一不想找机会狠狠地教训教训他,都不止一次问辛双清:“男弟子怎么守在女师父的浴室外?”
辛双清总是避而不答。
有一次听秦朝说:“女人的年纪一大,都有点母爱泛滥。”她才红着脸点了一下头。
褚光明早被她给宠惯了,借口保护妹妹褚光静,早料到在这么特殊地时期,师母肯定会更加珍惜,比以往更加不忍拒绝。事情果然如他所料,辛双清虽然再三犹豫,最终还是没有拒绝,但要他立下誓言,不管见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准开口说一句话。褚光明虽然一直很得宠,但并不怎么听话,反正犯了事只要随便撒一下娇,坏事就变成了好事。现在他更是连半句都不想听,随便就立下誓言,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第二十章 无量第一二师父
褚光明刚才之所以能忍住,主要是担心秦朝的武功高绝,但听到里面是女人占了上风,不由心生鄙视,畏惧之心大减。一忍再忍,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在外面插嘴笑道:“你们……”才说两个字,嘴鼻都被旁边的褚光静给死死捂住,接着硬将他扯开。褚光静暗恨自己不够坚决,不然绝不会等到现在才下定决心,不准他以后继续跟着师父,否则将一切告诉父母,再自杀谢罪。褚光明这才开始体会到,玫瑰仙子那誓言一点都不好笑,更不是一点威力都没有。
他很想实话实说:“你这威胁虽然还有些用,但对我还是没什么用。我不是玫瑰仙子那种人,你也不是我师父。而且我那美人儿师父,现在当了别人的奴才,其实要听我的话才对,才好。”几次话到了嘴边,都没有说出口。尽管心里很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假装被妹妹的誓言给吓住,趁势送了个顺水人情,说要回家探望父母。本来这只是随口一提,岂知越想越担心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受到江湖上的流言流语影响。家里的兄弟姐妹众多,傻子才不趁火打劫,一想到这儿,顿时心急如焚,怨恨滔天。
“妈的,你是贱货!我是蠢货!这么长时间,都还不知道女人的真面目。嘴边有这么好一个女奴,竟然便宜了外人。而且还要闹得天下皆知,你把那姓秦的当什么?他能比帝王之尊还值得你骄傲吗?你这贱人不要脸了不要紧,我们这些人可都还要脸啊!”褚光明语无伦次地在心里说个不停,脑海里不时浮现出师父往日的尊容,与现在一对比,实在是痛心!
恨!
恨呀!
短时间内,对辛双清的痛恨和不满,甚至超过了对秦朝。
悔呀!
悔!
早知道辛双清这么放得开,自己又何必在意师徒之间的名声。其实只说东宗和西宗,将之当成梦中情人的又何止自己一个?现在还何必不好意思,藏着,隐着。
在这方面,还真是不得不佩服掌门的大胆。面对整个江湖,怎么都堵不住的悠悠之口,逆流而上。
半路上,突然想清楚,现在才回家,最快都已经晚了,自己更加地堵不住悠悠之口。当然也不可以放弃反抗。早该想到,不只自己一个人,还有同门师叔伯、师兄弟、师姐妹们,都有跟自己类似的担心,大家正好联合起来,倒也是股不小的力量。
事实上,除了辛双清,无量洞最上层的那一部分人,早已在左子穆的联合下,一致同意了反其道而行之的决定。既然怎么也堵不住,干脆不堵了,反过来使劲将那秦朝吹上天,气死那些只敢暗恋辛双清的家伙。
江湖上的英雄好汉,谁若不服气,只管找那秦朝比武。
武功越高,败得越惨,自己面子上越光亮;胜了更好,击败秦朝,最好能借势灭了他。
总而言之,在左子穆的筹划下,无量洞的高层们都开始自我开解,觉得这不只是件丢人现眼的大坏事,说不定还是件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反正吃亏最大的肯定是辛双清和秦朝,一主一奴,两个当事人。大伙儿无论往左右前后走,都可以利用这件事来大占便宜。
整个无量洞,只剩下褚光静一个人,仍完完全全站在辛双清一边。褚光静的想法很简单、洁净——师父的所作所为,自有师父的道理,徒儿暂时不理解很正常,不要紧,只要跟着师父走。
听秦朝唱了一首单身情歌。
特别记住的是那一句:“每一个单身的人得看透,想爱就别怕伤痛。”
见师父终于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褚光静更为师父感到开心;见师父对心上人可以付出一切,褚光静对师父更加欣赏;见师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褚光静对师父更是羡慕;见师父勇于逆势而行,褚光静对师父更为敬佩;见师父能人之所不能,褚光静跟师父一同身感骄傲……
这是不是很年幼无知呢!事实上,不是不知道别人有不同的想法。正是因为清楚地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才不想说出来跟别人争执不休,才忍着没有四处大声叫好,仅只用个人的实际行动,无声地、默默地、坚决地支持师父。
但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妥协,至少无论自己是多么地欣赏师父的主人,都只是当作师父一个人的主人。心中这一片净土,宁死都不妥协。担心若没有这份坚持,师父将不只是师父,徒弟将不只是徒弟。
秦朝很感激褚光静驱走褚光明,本想亲自指点褚光静的武功,也因为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妥,才中途改变了计划。
于是,褚光静很快又多了一个师父,而且武功更加地厉害,但不是他秦朝。
褚光静的第二个师父名叫左柔,只凭她与东宗掌门人左子穆的堂兄妹关系,就已经无法拒绝,也不必拒绝,只要师父辛双清能同意。
现在的辛双清,正愁自己帮不上主人什么忙,又怎么会故意扰乱秦朝的计划?不等褚光静开口,就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虽然嘴上说:“你自己决定。”重复不止三遍。
褚光静很想笑,又很想哭,但最后既没笑,也没哭,只是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
自从左柔的病开始变好之后,尽管长得比那些普通的女人还要丑,但时刻都在变得更加漂亮。人开始变得越来越好动,家里老是呆不住,一天到晚,大部分时间都在外行走。如此躁动,其实也是一种心境不稳,也会影响到武功的进展。但总的说来,这段时间的进步已经十分惊人。
单挑,左柔接连击败了辛双清和左子穆。
围攻,左柔战胜了五大宿老,稳坐无量剑第一高手的宝座。
对外,左柔将功劳全归之于秦朝的妙手回春,间接使辛双清的奴化变得更加合情合理,更易于被世人所接受,使辛双清承受的压力大减,两女也因此而成了可以交心的闺中密友。而这也导致,褚光静更加心甘情愿接受左柔的指导,很快就心服口服地称之为‘二师父’。
左柔在一个地方久呆不住,自愿跑到左秀秀那里帮忙卖书,打算借着经商四处游历一番,江湖上从此多了一个‘神行百变’的轻功绝学和女中大侠。这位女侠比秦朝还喜欢说书,只是不管怎么说,每个故事里都绝对少不了秦朝。
‘玫瑰仙子’、‘闪电侠女’和‘神行百变’的武功变化,在江湖上越传越奇。但最奇的还是‘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秦大才子,头上的头衔加了一个又一个,神秘的来历变了一种又一种,怪异的武功升了一级又一级。
其中秦朝最喜欢的是‘西南武林第一名嘴’的头衔,这使他更加有动力向‘第一名嘴’努力。
唯一不变的传说是,传说他有一门利用男女双修的御女奇术,只要是跟他有一腿的女人,就能在短时间内武功大涨,这才引得江湖上出了名的石女掌门辛双清也禁不住春心大动,第一个放下掌门之尊,为奴为婢,竟然还求之不得。
原本神农帮攻打无量剑已是轰动武林,结果更加推动了轰动天下的《寻秦记》,最终都沦为了这门御女奇术的陪衬。不知有几个女掌门也动了心,也不知有几个女掌门暗恨在心。
第一章 谁都想来咬一口
江湖上越来越把‘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当作一个超级风流的美男。他只要让女人揪心,男人就更加地揪心。现在早就不只是某一个,而是极少有某一个能够例外。
霍家镖局总镖头霍八,一年到晚都在江湖上四面八方跑。这件事,自认为最不该最了解真相,一路见到别人一再胡扯,总是忍不住想要开口,又明知真相最真都说不得。
其中最想要说明的真相是——我小女儿霍青,根本就不是那秦朝的小妾,更不是什么地下情人。
还有一句,非常想说,却知道说不得:“如果真是你们说的那样,我大女儿早就回了家,甚至根本就不会有那一劫。他妈的,跟他一比,四大恶人算什么东西?”
不说的话,就连他也无法解释,霍青原来的武功,加上三个师兄都不是她姐姐霍红的对手,现在怎么,一下就也变成霍家镖局的第一高手呢?
更加无法解释的是——霍青现在用的还是原来的八卦掌。
而且,连平时最喜欢的佩剑都给取下来,不用。
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这本来是家中的秘密,怎么这么快就在江湖上传播开来?
第一个想到的是秦朝,第一个排除的也是他,心想:“如果答案是他,先不说他会不会,按道理,这种事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就算他一口气干下十笔八笔,也都根本用不着掩饰。”
念头忽转,又想:“听小女说,他的性格很奇怪,甚至认让怀疑胆小如鼠,其实是太过于谨慎小心。就算是他,不用掩饰,但也不用说呀!既然他连这都不用说,那又何必说是他。”
带着疑惑,踏入一家酒楼,听到又有人在说书,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暗道:“原来根源还是他。”江湖上,现在最火的职业无疑是说书,数量都在翻倍,好像仍跟不上巨大的市场需求。因为他们,江湖上各种小道消息传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广,越来越乱。
眼前这个说书的年青人,虽然做了些改装易容,但霍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真正来历——‘秦家堡’的少堡主。
他显然正在闹着玩,说的故事也是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但就是有人愿意听。
霍八故作不识,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忽然听他说到霍红和霍青两姐妹,忙竖起了耳朵。
“大家知道,那霍红的八卦掌厉害,却不知道,她真正厉害的是八卦腿。那为什么,霍青原来跟她差距那么大呢?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那霍红的腿,比常人要长一截……”
有人不信,大叫道:“胡扯!真是太胡扯了!八卦掌都被你扯成了八卦腿,你何不干脆将那霍红说成男人!?”
众说纷纭,相信的有,不相信的也有。只有霍八一听就知道,这是真的。只是更加地奇怪,这也是家中的一大秘密,怎么又这么快暴露,又这么快传播开来?
霍八耐着性子听了一阵,越听越不耐烦,也是因为生意太忙,没时间在这里在浪费。一咬牙,站起身来,大声道:“秦少阳,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说完,啪的一掌,击在桌子正中。
哗哗哗……桌面裂成八块。
这一下,四周一片静寂,别说别人吃惊,连霍八自己也是感到十分惊讶。随之大喜,暗道:“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那暗劲?”
对面,那‘秦家堡’的少堡主秦少阳,脸上的笑容才笑到一半,就跟着哗哗哗停止,拱手道:“闻名不如一见,霍总镖头这八卦掌力,果然是名如其实,厉害非常!”
霍八道:“别说这些虚的,快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一听这话,旁边有人顿时止不住惊讶道:“难道这些都是真的?”说完才反应过来,知道场合不对,连忙拔腿就跑。
霍八冷哼一声,目光如电,向四周扫了一眼,四周顿时变得比刚刚更加寂静。
只见那秦少阳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笑,回道:“当然也是从别人的嘴里听来,不然岂不早就知道,何必再说。”
霍八听得心中火气直冒,怒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从别人嘴里听来,那人到底是谁?”
秦少阳此时也是火气直冒,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么压制过。见他发怒,反而不觉得像刚才那般可怕,脸上的笑容也放松不少,回道:“你又不问清楚,我可得说清楚。别急嘛!让我想一想。”
霍八道:“想什么想,难道还不只一个不成?”
本来这只是随口一问,本意是怪那秦少阳故意拖延时间,不料那秦少阳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点了点头道:“还真的不只一个,至少也有七个。我这一路走来,听得耳朵都起了老茧。”
霍八皱眉道:“难道又是……”本来想说“说书的”一想到现在的说书,已经不是原来那等低下的地位,语气一转道:“那你好好地想一想,到底有哪几位?好好想清楚了再说。”说完转身就走。
秦少阳脸色一沉,知道下次再见,霍八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这一天,饭都吃不下几口,左思右想,终于给想出了个主意,暗道:“这霍八原来可没这么厉害,还不是因为生了个漂亮女儿,才跟那秦朝得了好处。我也姓秦,有这么大的好处,为什么不拿?”
又想:“这一路,各种江湖中人越聚越多,不也是想讨要这好处吗?只是大家都知道,如果轻易上门讨要,多半会浪费这万分宝贵的良机。”
知道姓秦肯定比不姓秦要好,但这天下姓秦的人何其多!心想至少也得送上一份像样的礼物,首先想到的就是像‘玫瑰仙子’和‘闪电侠女’那样的美人,一想就觉得头疼。
忽然又想到‘神行百变’左柔那种超级丑女,只一想就更加地头疼,觉得比美人更加难寻。
接着更加仔细地考虑起那纯情之极、艳情之极、绝情之极、无情之极……总之变了又变,变了无数个版本的美人儿石女掌门,江湖第一女奴,‘冰火双极’辛双清。
“咦!我那小姨,不也是单身至今吗?”
“而且比辛双清还要小上一轮,不是正好吗?至于武功比辛双清弱了不止一级,不正是要见识一下他那神奇的御女术,好让小姨在短时间内武功大涨。”
……
在前往南涧镇的路上,他不是最初的一个,也不是最快的一个。
龚家酒楼的生意,已经好得不能再好还在好。龚婉心中的愁苦,已经坏得不能现坏还在坏。现在不得不承认,在秦朝还没这么风光之前,像小柳那样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如果那时表现得和小柳一样,就算现在仍成不了事,内心也不会这么矛盾难解。这也只怪,能让自己中意的男人,目前还只有这么半个。如果这次又这么错过,下一次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有需求就有不满,得不到满足更加地不满,这为秦朝带来了更多的挑战。
众挑战者中,要说最厉害的一个,自称‘剑神’的卓不凡,应该当之无愧。
卓不凡上门挑战的那一天,辛双清正在教龚婉和小柳‘无量剑法’,两姐妹不再那么担心怀璧其罪,第一次拿出了家传的一对宝剑。见秦朝手里还拿着那把自制的木剑,对比之下越来越觉得不好意思,终于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一番,说两把家传宝剑全是女式……
第二章 黄金圈上绣花针
那些解释的话还没说完,秦朝已摆手制止,略显尴尬道:“不用解释,师姐早就跟我说过,‘无量剑法’在前期需要有好剑相配,进展更快。剑越好,进展越快。你们自己有,省得我四处找,也算帮了我大忙。”
小柳掩嘴笑道:“这算什么忙?秦大……”顿了一顿,想到和众女和秦朝的最新约定,急忙改口道,“大师哥自己都还没有一把像样的好剑呢!”直接说出了心里的尴尬。
上次在无量山的悬崖上,本来得了一把逍遥派前辈留下来的宝剑,那才是真正的绝世宝剑,宝剑中的宝剑,一把都能抵得了别人十把,但很快又被他送给了左柔防身。
因为那把宝剑,确实是宝剑中的绝色美人,自然更适合女人使用。甚至连美人拿着,都会感到很害羞,除非也是一位绝色美人。左柔不是,但第一次一见,就恨不得从他手里抢走,却没想到,他随手就将宝剑送给了自己。
此时秦朝想起古龙的小说《风云第一刀》,里面阿飞的那把‘铁剑’更破烂,甚至只能称之为铁条,心里顿时好受多了,大方道:“我一般不用剑,也用不着什么好剑。”
话不假,但辛双清又误会了他,两眼放光道:“主人的剑术之高,已不屑于外物。”
秦朝心想:“那我整天还带着把木剑干什么?还安根绣花针在上面干什么?”正在考虑该怎么说,屋顶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哈哈……‘剑神’卓先生,有人居然敢在你眼皮子底下大吹剑术,说什么‘剑术之高,不屑于外物。’如此高超的剑术,只怕就算你这‘剑神’,也都还远远不及吧!”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声音倒是很优美动听,男人听了很消气,秦朝就是;女人听了很生气,辛双清就是。
紧接着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如果‘芙蓉仙子’不说,像这等无知之辈,我根本就懒得理会。常言道:‘好马配好鞍。’剑术越高,对剑的要求自然也越高。别说我剑神卓不凡,就算传说中的剑圣,也不敢自称‘不屑于外物’,倒不是我胆量还不够大,而是剑术上根本就不存在这种可能。”话里话外皆显得高人几等,秦朝脑海自然冒出‘臭屁’二字,跟着冒出‘臭味相投’四字。
只听那被称作‘芙蓉仙子’的女子怪里怪气地道:“原来连名动天下的无量剑西宗掌门,在剑术方面也是自大无知之辈,今天真是大长见识呀!”
辛双清稍微等了一等,见主人不应话,才大声回应道:“说我无知,那也不算什么,但胆敢说我主人无知,还真的很无知!嚣张点儿,那也不算什么。但在我主人面前,也敢自称‘剑神’!还真的很贱!”神态和语气明显比对方还不屑,还自信空前,还跃跃欲试。
‘剑神’和‘芙蓉仙子’半晌都未回话,显然还在顾及辛双清主人的实力,但都绝不想就这么狼狈而逃,卡在中间,一时进退两难。
他们还只有些两难,秦朝却知道不能久等,再等就显得自己势弱了,只好先开口道:“那个自称‘剑神’的家伙,我让你一百招,只要你能接得住我一剑,允许你自称‘剑客’。”他的语气和神态越平淡,话里越相让,在‘剑神’和‘芙蓉仙子’的眼里,越显嚣张和高傲。但众女隐约都知道,对手的武功越厉害,秦朝让的招数才越多,不由更加地紧张,又觉得可笑。
秦朝这么做,目的无非是为了更好地利用最擅长闪避的凌波微步,先天先立于不败之地,打击对手的自信心,摸清对方的招数,甚至偷天换日,好多学几招,并借机掌控战斗的节奏,调整自身的状态,积累胜算,以便集全力于一击之中,一击必胜。也是为了让别人摸不清自己的底线,才不会一个接着一个老是上门挑战。
辛双清因为受他所说的‘黄金圈’理论启发,第二天用同样的剑法和功力,平生第一次击败了师兄左子穆,现在正愁找不到够分量的对手试剑。何况在主人身边,更加信心倍增,很快便迫不及待请战道:“主人,让奴婢试一下,‘剑神’的虚名到底有多大。”
秦朝知道‘黄金圈’理论的局限性,若卓不凡真的像书中一样练成了剑气,正好就可以克制‘黄金圈’。因为‘黄金圈’指的就是双方的攻击范围,像电脑游戏里面一样固定一个范围。但卓不凡的剑气可以临时改变攻击的范围,所以能用来克制‘黄金圈’。说简单点,就像霍红的腿比别人长了一节,威力则大不一样。
‘黄金圈’当然不是天生,但更加灵活。
若能掌控好攻击与防御的范围,只要能提前避开一丝一毫,对方的攻击力最大也攻击不到自己,等若将攻击无效化;却让自己可以更放心地反击对方,等若将攻击最大化。
这套武学理论并不复杂,但知不知道,懂不懂得利用,实力的变化极大。但它有它的局限,对某些人的提升并不大,对辛双清的功力也没什么提升。
功力高实力肯定也高,但实力并不等于功力。
功力高欺负功力低的人,没什么稀奇,反过来则大不一样,因此辛双清才对更加强大的对手更加跃跃欲试。虽然对武功的自信早就被秦朝打击得体无完肤,但也因此而获得了更大的自信。只是这份自信的第一根源不在自身,而在主人。只要一直坚信主人,就比自己的还好。
不信,最好想都别想。
却不知秦朝自己都信不过,虽然对这些也是蛮有信心,认为至少比多出一个王语嫣在旁边指点更加管用。因为无论王语嫣的嘴巴最怎么快速指点,总不免比后发先至还慢了至少一拍。
考虑到辛双清努力一生,终于凭实力击败了一直压在头上的左师兄,现在正是她一生中最自信的时候。如果在这时候败了,不但信心会下降很大,连内力也会大受影响,实力大降。
秦朝怎肯眼睁睁见自己女人在其他男人剑下吃这么大的亏,摇头拒绝道:“我听过‘剑神’卓不凡的名字,既然见了面,不如试一试,看他的剑术离‘剑仙’还有多遥远。”
心想:卓不凡胆敢自称‘剑神’,自然偏向人定胜天,不怎么相信鬼神。而无量剑上上下下对‘仙人舞剑’沉迷了那么多年,不可自拔,还越陷越深,从中不难看出辛双清比较相信鬼神。两者在这方面的观念截然相反,辛双清应该更容易相信‘无剑胜有剑’的‘独孤九剑’,卓不凡则比较容易相信‘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玄铁剑法’。若将它们调转修炼,则难之又难。好比黄蓉比较适合‘打狗棒法’,而郭靖比较适合‘降龙十八掌’。好的师父因材施教,以长补短;坏的师父更喜欢故意颠倒塔配,欺短压长。不但武功存在般不般配,而且般配程度有高有低,只百分之一与百分之十相比,就有十倍之别,一个苦练十年,另一个只要练一年就行,这还怎么比?难怪这江湖上,就算同一门派,同一师傅,同期学艺,实力也有那么大的区别!
辛双清哪知,转眼之间,主人又想了那么多!那么远!一听到‘剑仙’二字,心里对‘仙人舞剑’的狂热和不甘又被引发,很想问一问:“奴婢的剑术距离‘剑仙’还有多远?”
第三章 芙蓉仙子与剑神
剑仙?眼前这局面,显然很不适合问这一类问题,只好先将之压在心底,等将来找到机会再问。但现在这种在主人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却怎么也不想错过。稍等片刻,自觉显得不那么急切和霸道了,忙换个目标请求道:“那‘芙蓉仙子’挑拨是非,奴婢真想抓来好好调教一番。”言下之意,竟然是想给主人再找一个武功更高、地位更低的奴婢。
刚才,秦朝原本不需要说“我听过‘剑神’卓不凡的名字。”主要还是为了提醒辛双清,卓不凡确实有些不凡,出言调戏他的芙蓉仙子自然也是有点不凡。
可惜,辛双清现在巴不得来人越厉害越好,更方便自己在主人表面好好表现,告诉主人,自己有能力替主人分忧。哪知越想好好表现,结果却越没表现得好。
这时,秦朝还能怎么说?
难道直接当众喝斥,或者用软绵绵地语气劝她道:“你的武功比不上‘芙蓉仙子’崔绿华,你给我退下,根本不用比。”
不行,秦朝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小心点。”
辛双清娇躯一震,玉脸上露出动人心魄的狂喜,脑海里顿时充满了主人的关心,将最后一丝担心都挤到九霄云外。秦朝见此只有更加地无奈,这女人连掌门之尊都能放开,这次没又当众跑到自己怀里来撒娇,还是因为顾及和众女和自己的约定。这也得怪她那火爆之极的身材太过诱人,抱住了就没有一个男人还舍得松手,自己可不想当众出丑。
秦朝越来越怀疑:‘天山童姥’巫行云,不但拥有控制‘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生死符,还拥有操控人心的移魂**,并用之改写了辛双清。
不过,那移魂**肯定有什么限制,而且还不小,因此不方便大量使用,否则早就代替了生死符。
‘剑神’卓不凡和‘芙蓉仙子’崔绿华能来得那么巧合,大半是为了那生死符而来。小说中他俩好像都没中生死符,现在或许是眼红那解除生死符的方法,想借此拉拢或控制‘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准备先踩点打探清楚这儿的虚实,再决定是明抢,还是暗夺,或者合作?
毕竟,与天山童姥那近百年的赫赫威名相比,自己这才名震江湖多久?不,现在最多还只是名动江湖。别人饭后闲聊,又多了个十分夸张的新人新事而已。
相比之下,他们有心挑战那天山童姥,又不敢上门,自己这边也算是柿子选软的捏。
不料,才刚到附近,就被辛双清的一句“主人的剑术之高,已不屑于外物。”给刺激得不轻,又被我一口道破他俩的底细,明暗之势顿时逆转。
秦朝哈哈一笑道:“卓不凡,别说我欺负你。我在小屋内让你整整一百招,不还手。”嘴上说让,看似大让特让,实际上半点不让,反而是想利用凌波微步最是擅长在小范围内挪移的优势,将对方也限制在小范围内移动,更多增添自己的胜算。而且让崔绿华不好现在插手,自以为有机会旁观,可进可退。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内心的骄傲在沸腾,跃跃欲试,想把卓不凡踩在脚底下的冲动,还只是冲动。热血更热,却仍把自己当成刚刚接触逍遥派武功的时候,免得像那公认为已经天下无双的吕布,阴沟里翻船。每当快要禁不住骄傲自满,当初在龚家武馆门口挨的那顿揍,就像一盆零下一百度的冷水,当头浇下。
卓不凡很想回一句:“我又没叫你让。”甚至很想说:“我一招也不需要你让。”但话到嘴边,总是说不出口,只好在心里自我安慰道:“你喜欢犯傻,我可不喜欢。高手过招,只争一线,别说一百招,半招都不能让。反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只要胜者王。你若是以为我会上当,反过来答应先让你一百招,那就注定要大错特错了,哈哈……”
崔绿华的武功只比卓不凡稍低,谨慎却还在卓不凡之上,在未摸清楚秦朝的底细之前,绝不愿距离秦朝太近,方便不利时有机会逃跑。之所以出言挑拨卓不凡,那也是为了利用他的傲气,让他不得不当马前卒探路。至于辛双清,虽然在武林中的名气越来越大,但只要还是女人,崔绿华就……就要轻自踩一踩。
其实这次来,主要是想踩一踩那‘玫瑰仙子’,好让‘芙蓉仙子’的威名更上一层,只是因为太顾及秦朝,半路却正好遇上‘剑神’卓不凡,这才渐渐改变了主意。
另外,也是因为觉得秦朝有点像冤大头,想取替‘玫瑰仙子’那些他身边的女人,从他那里得到更多更大的好处。但首先还得确认,他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
可若真有这个资格,自己可就危险了,更别说更多更大的好处,那样岂不是太傻?
卓不凡来得正是时候。
本以为要费很大的劲,哪知卓不凡见了自己,就像猫见了腥。
原来,三十三年前,他全家就只剩下他一个,其他都被那天山童姥杀了个精光。所以,除了苦练武功报仇雪恨,找一个配得上自己的女人传宗接代,便成了第一要紧的大事。
卓不凡的年纪已经不小,自己也是,但成家立业都还来得及。
都不由动了心。
这一路,两人都更加见识了对方的不凡,都更加动心。但崔绿华很早就吃了男人的苦,更加知道越轻易得到,男人越不懂得珍惜。
刚刚崔绿华出言挑逗,卓不凡以为她又在出难题考验,心中恼火,却不敢露半点声色。认为只要最后的胜利者是自己,得到的好处只会更大。但也更加地败不得,不能败。
现在,面对辛双清的恶言“……奴婢真想抓来好好调教一番。”崔绿华更加地进退两难。对女人不由更加地痛恨,更加认定,男人移情别恋的罪魁祸首是女人。
崔绿华最怎么自信,都不想第一个入屋,又不好主动邀请辛双清出来,更显心怯。
最怕还是像辛双清那样,变成了秦朝的乖乖女奴。在感情方面拥有的底气,自知与武功相差极大,根本比不得有石女之称的辛双清。
辛双清不知道崔绿华面临的尴尬,见她不应战,内心不由兴起轻视和鄙视的情绪,准备等‘剑神’卓不凡一来,便立即出门教训‘芙蓉仙子’崔绿华。
左等右等……一直不见卓不凡的身影。
辛双清的心里越来越奇怪,轻视和鄙视的情绪,禁不住越来越重。
秦朝见卓不凡迟迟不入门,对他的重视反而又增加了一层,暗道:“这人不是老江湖,就是天性谨慎。越重视虚名的人,越容易被虚名所累,可这人在这种关键时候,还如此沉得住气,真是难得!”
比耐性,秦朝更加地自信。但此时此景,时间越长对自己越不利,那样赢了也是输。
哈哈一笑,秦朝道:“不用比了,我已断定,你的剑术离‘剑仙’的标准太远,无论你怎么努力,有生之年最多只是个‘剑客’,终究还是成不了‘剑仙’。所谓‘剑神’,连半神的边也……”
语气忽地一变,以长辈指导后辈的口吻道:“你也别因此而气馁,志气高些无所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卓不凡脸色开始发紫,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激荡,一剑穿墙而入,大叫道:“先胜过我手中的剑再说。”话音未落,剑光大闪,已向秦朝刺出将近三十剑。
第四章 一剑之心剑攻心
“等下再来教训你。”辛双清与‘剑神’卓不凡擦肩而过,一眼都等不及。
卓不凡亦顾不上辛双清,全力以赴攻向秦朝,力求在前十招内取胜。
这是他最得意的一招起手式,一气呵成,连成一式,一百剑如暴风骤雨忽降,威力绝伦。
秦朝见了,却是不惊反喜。凌波微步的以巧克巧,理论上一步间有一百零八种变化,正是这类精巧招式的最大克星。
卓不凡将一百剑连成十招,十招连成一式。
秦朝则好像变成了四个人,各走三四步,便完美化解。实际上,他只走了二十五步,却成功地避开了整整一百剑。对凌波微步的巧妙,特别是闪避,秦朝真是越用越佩服。
人一分为四,轻功上称之为四影,最高九影。往下是‘移形换位’,往上是‘分身’。
卓不凡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级的轻功,只知道很厉害,但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厉害,因此只是十分惊讶、羡慕和嫉妒,却并不怎么畏惧。
秦朝知道,想要像上次在万劫谷那样,用轻功对付云中鹤,让他自己吓倒自己,最好是在卓不凡最为自信的剑术上下功夫。否则,轻功表现得最厉害,效果都将大打折扣。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次与钟灵、木婉清合作,暴露更多?
秦朝更知道,一式用尽,高峰之后便是低谷。
果然,只见卓不凡猛地后退。
秦朝半步未追,脸上似笑非笑。
卓不凡不知他现在用的剑术,属于类似‘小李飞刀,例不虚发’的‘一剑流’,若无绝对把握,一剑也不会出。想起比剑之前,秦朝曾说让自己一百招,不还手,而这才刚刚五招。刚才虽然希望秦朝能说话算话,但当真正见到之后,却更加感到羞恼难当。
啊%
一声怒喝,卓不凡忽而前,忽而后,忽而左,忽而右,才几口茶的功夫,竟然接连刺出了五百余剑。
不管怎么计算,少说都有六七十招。
而秦朝仍遵守那一百招的约定,一剑不动。
卓不凡又羞又气又惊又怒,想起了生死符,想起了天山童姥,想起了‘一字慧剑门’。
三十三年前,福建建阳,‘一字慧剑门’三代六十二人被天山童姥杀个精光。当时他不在福建,幸免于难,从此再也不敢回去,逃到长白山中荒僻极寒之地苦研剑法,无意中得了前辈高人遗留下来的一部剑经——周公剑。
勤练三十年,终于剑术大成,自以为登峰造极。
此番出山,在河北一口气杀了几个赫赫有名的高手,更是狂妄不可一世。
心中一冷,不由恢复了几分清醒,卓不凡一时不敢面对现实,顿时又心智失狂,连防守都被暂时抛弃,集中全力,发动了超出正常控制的疯狂攻击,眼里完全只剩下一个人——秦朝。
这种疯狂的举动,又与那云中鹤的表现大不相同,使秦朝更确信自己最初的判断。
在狂奔而来的旁观者眼中,则又是另一番景象。
卓不凡的剑带风,风带气,气带针,刺得皮肤都隐隐作痛。密集的剑鸣声比剑气还伤人,震耳欲聋,好像一大堆炮竹在耳边炸响。
而秦朝不像是在战斗,更像是在跳舞,跳一支怪舞。
两人最大的共同点是动作太快,虚虚实实,不知卓不凡哪一剑是真,不知秦朝哪一个是假。
剑影重重,与人影不时交织在一起。
秦朝仿佛中了无数剑,引起众女一阵阵尖叫。但很快就习惯了,尖叫也随之变了味。
阿朱顾不得手背上的刺痛,半遮着保护眼睛,不停后退躲避剑风,大声感叹道:“操他老娘!难怪敢自称‘剑神’。我只用手腕之力,连把稍长一点的铁剑也提不起……”
想到改用轻剑,与眼下一比,不由摇头暗叹:“先别说这人的剑术如何,只这一手基本功,我已经是拍马不及,练它十年、二十年都未必能够练成。”
“我今天才知道,主人不愧是咱们的主人,居然能在剑雨下跳舞。这舞真的好奇怪耶!不知是什么舞?”阿紫想起段誉自学过凌波微步,试着也想学几招,却总是感觉无从下手。
“操……”阿紫气得又开始骂人。
另一边,卓不凡又刺出了两千余剑,一百招已经翻了又翻。突地,卓不凡暴退三步,目光紧紧盯着秦朝。微风习习吹来,后背一阵发凉,原来衣服不知何时被冷汗给湿透。
一声长笑,秦朝夸道:“你的剑术着实不错,刚好能称得上‘剑客’。”
卓不凡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夸,问道:“什么‘剑客’?”心道:“标准这么高!全天下能有几个‘剑客’!?”
“你现在还不够资格。”秦朝的语气显得十分平淡,“不过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对这种找上门来挑战的人,都会给这么一次机会。在心里,早就有了一本帐。
卓不凡不知该怒还是该喜,问道:“什么机会?”
秦朝随口道:“接我一剑。”
卓不凡浑身一震,身不由己又往后退了半步,脸色一红,苦笑道:“你武功远胜于我,何必这么戏弄我?这一剑我现在还接不住,但不代表我永远接不住,能不能先记着。”
秦朝道:“有一个小条件。”嘴里说有条件,心里其实还没想好,但若不顺势提一下条件,恐怕很容易使别人滋生误会,误以为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惹来其它麻烦。
卓不凡道:“别说一个,十个也行。”
啪啪啪……
“这才像个剑神嘛!”阿朱、阿紫异口同声地鼓起了掌。
阿紫笑着道:“别伤心嘛!有什么好气馁。堂堂剑神,难道还比不得辛掌门,拿得起,放得下!”
秦朝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他,那就由他来指点你们半个时辰剑法,就这条件。”
卓不凡愣了愣,觉得这条件未免太过简单,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简单。
若自己随便应付,得罪他还叫他轻视,那就很不花算了;付出大了,自己更不花算。
他想起‘芙蓉仙子’崔绿华还在外面,大喊道:“‘芙蓉仙子’,别打了,,我输了。”
外面没有回答,‘芙蓉仙子’崔绿华已经不在。
“我输了。”辛双清的声音隔了片刻传来,语气怪怪的。输的是她,落荒而逃的却是那芙蓉仙子。
卓不凡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只想着怎么快些完成任务,心想:“这也算抢回一条命,没先找那变态的天山童姥,也算是我的聪明和运气。贼老天,总是喜欢这么玩弄。”
转念又想:“这变态,说不定真的和那天山童姥一样返老还童,占了年龄的优势。”
等他接手阿朱、阿紫之后,才知道这两个少女有多么难侍候,心想若非只一个小时,我他妈情愿不干了,情愿换他妈的几十个条件。却也因此,他终于不再怀疑秦朝的诚意,暗道:“这个小条件还当真不小!但要说大,当真又不大!难怪你们都不想指点这两个小姑奶奶!”
才半个时辰的任务,终于等到了结束,卓不凡头也不回。阿朱、阿紫笑着大声喊他:“剑神师傅!”卓不凡仍是头也不回,脚下更快。
一想到刚才当众显露了剑芒,却不是在比剑的紧要关头,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还不到半个时辰,就与崔绿华在约定过的地点会合,脱口而出道:“你用了多少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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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杀手锏女间仙剑
“无量剑的剑术虽然高明,但传下来果然一代不如一代。”崔绿华道,“那辛双清的剑术倒不怎么样,难怪它西宗一直被那东宗给压在下面!但实力当真一点不弱!我说的只是实力。奇怪!真奇怪!”
呵呵一笑道:“你呢?”
卓不凡苦笑道:“说出来,你恐怕更加不信!”
崔绿华不奇怪他这么快就识破了自己的小心思,知道自己真不愿相信这眼前的事实,却陡然一惊道:“他不会真的只用一剑就击败你了吧!”
喃喃道:“不可能呀!”
卓不凡摇了摇头,满脸羞愧之色,心里万分地复杂,也很想说,这不可能。
崔绿华这才明白,他刚才是因为他自己认为不可能,才知道自己不相信,但这未免……不敢太深想,张开嘴愣了半响,道:“难道你一剑未接就败了?那怎么可能?”
卓不凡见她撕开伪装,心时终于得到了一丝安慰,大吐苦水道:“难怪他能解得了天山童姥的生死符!难怪那辛双清会自降身份还那么自得!我的剑技施展得越精巧,他表现得越轻松。”
顿了顿道:“难怪司空玄表现得那么古怪!这见风使舵的无耻小人,硬要说,他只随手一下就解除了生死符,原来还真不是在胡说八道,而是咱们自己的见识不够。他恐怕真的不像表面那么年青,而是个游戏红尘的老怪。”想起刚才经不起阿朱、阿紫姐妹的激将法,在众女面前显露了剑芒,心里更不是滋味。
本来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用剑芒袭击能威力倍增,一击必杀,属于他压箱底的功夫。一出江湖,为了试剑,河北武林的名人,被他由下而上一口气杀了一串,直到快用上这一绝招才停止。至于在对付秦朝的时候不用,主要是找不到一击必杀的机会。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恐怖!
哪里知道,秦朝早就从书中得知了他的剑芒,不极力提防才怪!
卓不凡自以为,这绝不是自己的剑术不行,而是因为对方的武功实在太高,高得自己始终找不到机会。至于阿朱、阿紫的激将法,其中肯定另有玄机,否则自己绝不会这么容易中招。
事实上激将法确实只是表面,关键还在于他中了阿朱、阿紫姐妹联合施展的媚术。
姐妹俩表面上天真烂漫,实际上媚术之高,在大理国的教坊司,早就到了自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不然保定帝和镇南王又怎会都对两女寄予厚望,不担心像三国周郎一样,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不然不管贪图什么,他们为什么不用其它的方法呢?
何况媚术终究不是武术,两女的武功上不了台面,那也是事实。虽说可以减小别人的防范心理,但最怎么减小都仅只减小。若能用武力直接解决,又何必动用媚术来冒险。
卓不凡懂得将剑芒藏起,两女藏起自己的杀手锏,也是基于同样的道理,都想在关键时候一击必杀,一般都不用媚术,平时表现得越像普通女孩越自然而然越好。
其实美人计本身根本用不着什么掩饰,段正淳这些年送给大宋官员的各色美人,多得连自己都快记不清。对这件美差,他从未假公济私一个美人,一旦克制身体本能的**,就会找那些江湖女子解决。因此而欠下的情债,也是在日积月累。
秦朝本来要将阿朱、阿紫姐妹送回段家,最终打动他的是姐妹俩直说内幕。他不接受,别人还是会接受,又何必不接受,何况这还是两女自愿。虽然说,这种自愿肯定渗了水,世上绝没有人不喜欢更加地自由,但出于自愿毕竟比不愿要好。
既然接受了,第一要紧之事,第一费脑筋之事,便是怎么提升姐妹俩的武力?
将来这才是给她们真正的自由,更大的自由,主要由她们自己来掌握的自由。
基本方案,秦朝想以合击为主,以便充分利用双胞胎心灵相通的优势。在招式上,一刀一剑,正反互补。在内功上,一寒一热,一正一逆,就像传说中的正逆《九阴真经》。
但具体怎么做,准备等到了姑苏慕容家和王语嫣家,分别找到藏有天下武功秘笈的‘还施水阁’和‘琅嬛玉洞’,多多参考,相信到时应该更容易找到更好的模板借鉴,用更少的时间创出更加满意的功法。
对于‘混元一气无相归一北冥神功’,从此开始,要当成一大杀手锏收起。
“主人刚才跳的是什么舞?好奇怪。”阿紫忽然问道。
秦朝愣了愣,回道:“洛神赋”说完,脸上一阵发烧。
‘凌波微步’之名,是出自曹子建的千古名作‘洛神赋’没错,可刚才的表现哪里能与洛神的风姿相比“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转盼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肩若削成,腰如红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连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辅薜承权。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想起逍遥派的女前辈李秋水、李沧海和巫行云,若是由她们来施展这凌波微步,恐怕就连‘洛神赋’中所言,都不及现实中美妙动人。
那《天龙八部》的第一女主角王语嫣,应该比自己更能与凌波微步完美配合。但若想抢先得到她,在她愿意放弃慕容复之前,恐怕还得用些卑鄙手段才行。不让她见识慕容复最卑鄙无耻的一面,她能自愿放弃吗?
但真的有那必要吗?
最关键是,这么做,与那慕容复又有什么区别。一旦让王语嫣识破,那还有什么未来。不这么做,就算有机会救她十次百次,只要她不放弃慕容复,自己能像书中的段誉一样无怨无悔地坚持吗?
本来还以为,这件事,只要自己想,就一定能实现。
现在才知道,书中的段誉能得到王语嫣,那绝不只是凭运气。不管可不可能,段誉都能对她真心以待。其中最最关键还在于,自己情愿留下自己一条命,将来才有机会救更多人的命,用来补偿,绝不愿为了王语嫣一个女人,像段誉一样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但段誉为什么不将保命的凌波微步传给王语嫣?
若是传了,凭王语嫣的聪明,难道还会学不会?
自己明知阿朱、阿紫是女间,都想提升她们的武力,认为这才是真正地关心。否则就算寸步不离地保护,都显得有些假心假意。而且那样对双方都很没效率,很浪费时间。
就算王语嫣真的和段誉一样不肯练武,如书中所言:“讨厌武功,讨厌打打杀杀。”轻功和内功根本用不着打打杀杀,反而可以避开打打杀杀,还能帮她节省很多时间,甚至养颜美容健身……好处实在太多太多,一言难尽。
王语嫣为什么不练武,其中或许另有原因。
不解开它,就无法欣赏王语嫣那洛神级的舞姿。要解开它,首先至少得见那王语嫣一面,不然又何必为此费神。
“不知奴婢的剑术离剑仙还有多远?”辛双清忽然问道。
秦朝回过神来,呵呵一笑道:“这只是我见江湖上的标准太多太杂太乱,自定了一个标准自用。”
辛双清美目一亮道:“标准不统一,标准不相同,难免存在有好与坏。而主人的标准,当然是最好的标准!”话语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第六章 武学标准又在变
虽然秦朝对自定的标准还有很多的不满,但还是希望能被更多的人熟知,甚至接受。
“当你能够一口气连绵不绝地使出一百剑,你就是剑客。”秦朝道。
笑了一笑,又道:“虽然我就连握剑都只是随便一握,根本没有你们无量剑那些讲究,但我……”一口气连绵不绝地使出一百剑道:“我也是剑客。而你……”
一阵剑鸣声响起,七剑连成一招,七招连成一式,辛双清一口气连使七七四十九剑。
秦朝道:“单以剑术而论,你是剑士。也是中级剑士。在中级剑士中,位于中上。”
阿紫脸色古怪道:“剑士算什么?”
小柳道:“你可别小瞧剑士。”
阿紫小嘴一撅道:“我当然不是小瞧剑士,不然有什么好说。”
阿朱苦笑道:“这剑士,至少我们这一辈子是想都别想,别惹自己不快。”
龚夫人突然插入道:“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这剑士就相当于中了秀才,中级剑士就相当于中了举,高级剑士当然就是武状元咯!”
阿紫脸色更加古怪,扑哧一笑道:“你这剑士,真牛!”
阿朱道:“那剑客算什么?”
龚夫人道:“剑客,就算在相府之中,也是客卿。这是什么,你自己想。”
阿朱笑道:“我想不出。哈哈……我只知道,现在不管是王爷还是皇上,都知道我主人不将那客卿之位放在眼里。”
龚婉转换话题道:“武功自然包含了剑术在内,不只论剑术的话,大师姐应该更加地厉害。”
秦朝向她微微一笑,点头道:“认武功,现在虽然还称不上大师,更称不上宗师,但至少也是武师,而且绝不是一般的武师,而是离大师只有一步之遥的高级武师。”
阿紫面露不快道:“这么说,无量剑的剑术岂不是太垃圾,那我们还练个屁呀!”
“别急。”秦朝摇头道,“练剑有气宗和剑宗之分,那卓不凡走的便是剑宗的路子,因为只走一路,所以前期进展比较快。就算这样,他也是因为勤学苦练三十年。而且他那种与闭关相信的修炼,至少相当于普通人苦练六十年,这才拥有现在的实力,练出剑气,由剑宗转气宗,剑气合一。”
辛双清接触到他的眼神,见他一停,急忙接口道:“而我无量剑,从一开始就是气剑双修,这显然更符合道家的中庸之道,前途肯定更加地远大。”
阿朱道:“你就会忽悠人,但忽悠终究只是忽悠,时间久了,就连你西宗上百弟子,都不相信你。”
辛双清胸口一痛,叹道:“他们不是不信我,而是还痴迷于有关仙剑的传说之中,不可自拔。你别不信,因为这就像主人说的意淫,谁都希望自己有机会成为主角。”
语气一转,又道:“主人您实在是太谦虚了!卓不凡都是剑客,您至少也是一名剑仙嘛!”
秦朝摇头叹息道:“别看剑客与剑仙只有一字之别,实际上存在的区别,就像江河与大海之别。一百剑还只是剑客的最低标准,至一千剑才算是剑仙的最低标准,你说这差别大不大?”
辛双清又惊又喜道:“奴婢还真傻得要命!若非其中差别这么巨大,哪里还称得上剑仙。就像凡人与仙人之别,又岂能一个字算一个等级!若按主人的标准来推理,十剑是最低级的剑士,一剑是最低级的剑者,万剑是最低级的剑圣,至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剑都还只是剑圣,虽然是最顶尖的剑圣。”
美目一亮,继续道:“如此一来,完全可以抛开其它各种各样的标准,纯以剑而论。不管别的门派用不用这个标准,咱无量剑肯定要用,而且要大用特用,一年、十年……万年、十万年……保持这个标准不变。但别说什么剑圣,什么时候咱无量剑能出一名剑仙,就算只是最低级的那种,就完全对得起历代祖师对无量剑的心血付出。奴婢只要将主人的这个标准在无量剑推行,就完全可以功成身退,再不负无量剑半点恩情,从此一心一意服侍主人。”
秦朝被感动得都快要习惯,努力止住眼角快要溢出的泪水,掏心窝地说道:“即使剑仙真的存在,要想长久地生活在眼前这个世界之内,目前都绝不可能。就像江河有小有大,要大海才可养得起龙凤。或许世界也有高低之分,要养得起更厉害的剑仙,恐怕必需先闯出这个小世界,突破这片小天地的束缚,飞升大世界。这也是咱学武的目标,
但咱们现在就说这些还太早,还是继续说说,该怎么完善武学的标准?其实好的标准很多,但越好越注重保密。就说宗师的定义,江湖上流行的最多、最杂、最乱,你无量剑应该有一套更好的定义,只给自己用,而他皇室段家又有一套还在更好之上。各门各派、各行各地,皆有各自的标准,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但不管怎么定义,修为是根是本,招式是枝是叶。
修为又可称为功力。功力主要又分外功和内功,一个更习惯以斤两为单位,一个更习惯用年月做单位。当然不是不能用斤两来衡量内功,用年月来衡量外功,两者之间甚至连功力都能互相转化。一个人一旦拥有了千斤巨力,就算他没有修炼任何内功,都可算作拥有了两百来年功力。而一个人一旦拥有了两百来年的内力,就算**比普通人还弱,都能转化出千斤巨力来用。
所以像乔峰那种天生巨力的人,就算不修炼任何别人的武功,也是功力深厚的武学奇才,练武之时都特别有自信,自学都能迅速成才。久而久之,很自然就可以自成一派,名动一方。若再加上在经脉上的天生优势,修习内功的效果也是远胜常人,那真的想不厉害都难。再加上酒力提神,再加上我的酒功,天啦!”说得自己都快目瞪口呆。
“北乔峰的厉害,早已经天下皆知。主人越厉害,别人的怀疑越多越大,不然‘剑神’卓不凡和芙蓉仙子又岂敢就这么上门来挑战。”辛双清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早就喜不自禁,心道:“有了这些核心标准法则,以及目标方向的指引,那些原来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很多现在变得轻易就可解释得通。解除了这些武学上的模棱两可,念头变得更加通达,学起武来又怎能不快。主人这些话都一字千金,难怪武功能练得这么高,奴婢现在能提升得这么快!”
心中一叹,暗道:“可惜在道理上说得越透彻越简单,事实上却越容易让人觉得不值一提。人性如此,只有得不到才越想要得到,其实能得到才更值得珍惜。但无论奴婢怎么感激主人,都阻止不了心生变化。只说最近几天,就已经变了又变,变了很多,大半都是不由自主而变。主人的《寻秦记》里说得好:“女人如水,本性善变。”有人说女性本淫,那绝对是错误的理解。因为善变不过针对男人而言的对比,淫却必须得男女双方一起合作才行。别人不理解我对主人的真心,哪知我对仙道的真心,经历几十年的苦心研究,最终才得到一时片刻醒悟,明白了根源还在剑道,还在人道。而主人也是这么一把剑,这么一个人,只是比我更早、更快、更多、更高、更好……”
第七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龚婉亦由武功想到了女人的善变,心道:“大部分女人,比起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更加管不住自己的情感。一个女人,能保持多久的忠贞,连女人自己,也是怎么都说不准,只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的考验最佳。这并非是轻视女性,若有条件,就算从全天下的男人中,挑选出几个不上青楼的来,恐怕也是罕见之极?若有条件,谁会不喜新厌旧?这些都是人的天性,控制不住很正常,控制得住才厉害。”
心思一转,又转到了武功上,“就说练武,目的之一,也是在提升对自己的控制力。除了实实在在的**,还有虚则实之的心灵,一偏重外功,一偏重内功。外功表面容易入门,实际上缺了内功,成就将极为有限。但若按大师兄所说,内功居中,外面是外功,里面是心功。最简单的内功是心跳,以呼吸控制心跳,以心跳控制气血,以气血带动内力,以内力打通经脉穴道,形成大小周天循环,创造另一个能量体系。”
默念:“内外兼修,气血同行,一主心脏,一主丹田。”
想呀想,思维突然又一转,想到了酒功,“酒能影响人的思想和行为,只这就已经影响到了外功和内功的修行,所以很自然就有了酒功。但别以为这条捷径很容易走,因为普通的酒作用不大,越好的酒越物以稀为贵。”思维忽地一转,“相比好酒,越坚贞的女人也更加越难得。现在造成夫妻之实很容易,将来一旦反悔该怎么办?”
心头一亮,愕然发现,竟然是自己误会了秦朝。真正不懂得男女间真情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原来男人和女人之间,还真少不了这一道考验,这既是在考验他的女人,也是在考验他自己。但又不只是考验,其中的选择和机会,也是最真实不过,最自由不过。这并不是在鄙视那种感情冲动下的痴心人,辛掌门那不就是吗?小柳也是。
耳边正好传来小柳的声音:“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心里有了大师兄,将来无论怎么变,都装不下其他人了。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话未说完,被阿朱打断道:“不懂就别乱说,这是首用来悼念亡妻的诗,把其他女人比作花,作者之所以懒得眷顾花丛,一半缘于专心品学修养,一半缘于太过思念亡妻。”
木婉清本来只留下小半颗心放在外面,另一大半正沉浸在新的武学体系里,隐孢觉得就快要突破什么,阿朱的话一来,咔嚓一下,思路正巧断了,顿时气得她想要吐血,想起秦朝对两女的不同,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冷哼道:“别以为就你们姐妹俩有学问,我倒是觉得,小柳解释得比作者的原意都还要好。反正我心里面有了秦大哥,将来无论怎么变化,都还是只有秦大哥一个男人,管别人是好是坏?是美是丑?关我屁事呀!
什么品学修养,什么思念亡妻,全是他妈的狗屁不通。都是那些腐儒、书呆子们用来害人害己的解释,好像什么都必须按他们说的来说才对。一个接着一个批评秦大哥的《寻秦记》,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但要不是这本书对他们有用,又怎么会读了一遍又一遍,记在心里还不够,还要左右分析。这不很自相矛盾吗?”边说边又抢占了秦朝的胸膛,但又不准他动。
各色目光如箭雨般从四面八方射来,这是什么享受?秦朝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真的不能动。那天在浴室内,只是轻轻地在禁区的外圈动了一动,不料世上居然存在有那么敏感的女体,结果当着众女的面,两人都来不及掩饰,当真是无脸见人,羞于启齿。木婉清好几次偷袭不成,仍要杀了众女灭口。最终能和平解决,真正要保密的是木婉清。
外人又哪里知道。钟灵都只当她是众女中最保不住秘密的一个,一直想从她嘴里,套出那天发生在浴室内的详细真相。结果当然是徒劳无功,白费力气。钟灵不以为奇,更不以为错,只当这就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就连最亲密的姐妹都无法避免,甚至更加地激烈。认为母亲和秦姨已经是最好的例子,现在又轮到了她们的女儿。
木婉清更加不敢动,可又禁不住不时摩擦挑逗。自知这样肯定会越来越深陷其中,结果只有变得像母亲对父亲一样不可自拔,但那又怎么样?这可是自己唯一的夫君呀!
秦朝早就意识到,要娶木婉清就干脆点,不娶就等于在逼着她变心,或者变成第二个秦红棉,对此虽然很是愧疚。但也因此而更加不能现在就娶,因为缘份不假,真心难求,真情难割,未来更加不能用施舍来伤害彼此。
不用再想,木婉清要的绝不是施舍。
对于能抱不能动的滋味,一开始当然谈不上什么喜欢,但时间久了,秦朝很自然就转变了心态。比起将所有都美人拒之门外,只能隔岸观火,或玩火**,这样对彼此或许已经是最好。
秦朝一边享受习惯了的美色考验,一边继续之前的话题。
什么是武者?能一招击败普通的成年男子,十拿九准,就当得上武者之称;什么是武士?能一招击败普通武者,十击九中,就当得上武士之称;什么是武师?能一招击败普通武士,自然当得上武师之称;继续往上推,大师能一招击败普通武师,宗师能一招击败普通大师。
到了宗师,量变产生质变。
宗师是个很大分水岭,彼此之间不再三招两式分胜负,就算实力上相距不只一点两点,而是几十上百点,都有可能战上几百上千招,仍胜负难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所谓的武功天下第一,打遍天下无敌手,大都只是突破了宗师,可当得上大宗师之称。
大宗师之上的英雄好汉,要争的是整个天下,而不仅仅是个人虚名。吕布的武功天下无双,结果又如何?帝师王越,只论剑术,乃是江湖和官方一起公认的天下第一,结果又如何?三国时期,天下大乱,原本是群雄辈起的最好舞台,终究还是猛虎架不住群狼。何况现在,枪打出头鸟。如果你们觉得三国时期的武功不行,就想想张角的道术。
这番话主要是想跟辛双清说,借黄巾力士的恐怖来解释催眠术,用旧日道术来衡量今日的武功。可这是连自己都无法肯定历史的真相,只能隔靴搔痒,又能有什么作用?
无心插柳柳成荫。龚婉很快又有了突破,借助百里香的辅助,就像有一个拥有百年功力地宗师在一旁不计功力地辅助,进步的速度连辛双清见了都控制不住有些眼红。
阿朱、阿紫继承了酒神的不凡天赋,却在酒功上被龚婉完败。其实若只论在酒功方面的天赋,姐妹俩能临时提升两级的功力,连龚婉也自愧不如。再借助黄金圈理论,有时甚至能越三级挑战,闹得龚家武馆整日不得安宁。本来单挑不行还能围攻,在这两姐妹面前却只能更加吃亏。双胞胎合在一起的实力,已经快要追上原来的辛双清的一半。
姐妹俩嘴里笑话是为了给主人报仇,众女都笑话她们是为了玩耍,因为这只会让她们的主人更没面子。要报仇,至少也应该偷偷摸摸地报,或者更加正大光明地报。
第八章 女儿徒儿俏脸儿
只一个小镇上的一间武馆的馆主,龚光杰从不认为自己不够资格,但自知与那些名门大派的掌门级人物相比,自己所学的武功仍十分有限,积累的功力更加比不上。而那对麻烦透顶的双胞胎姐妹,对辛双清和左子穆都没什么好脸色,见了她们绕道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他避得开,武馆的那些弟子除非不来武馆学武,否则怎么避?
龚馆主自认为这很正常,不是不要脸,傻子才跟她们一起胡闹。就算有办法制服两女,岂不等于再次得罪那尊还在说书的大神,那才真是傻得没边。
现在吞下这口气,借助亲亲嫂嫂、宝贝女儿和小柳她们三个,偷学神功的机会肯定比别人更大。不然又何必急着暴露女儿的身世,给仇家创造要胁的机会。只因为上次那些蠢货得罪了这尊大神,自己可不能一样蠢,真认为别人不会记仇。不用想都知道,那只是因为宝贝女儿的面子,所以现在更加需要利用好宝贝女儿。不然男人喜新厌旧……
至于龚婉的真正身世,他是不是提前知道,怎么提前知道,那还用得着说吗?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命只有一条,还是说出来更加地保险。虽然闹得众人皆知不好。但现在,只说师父将本门武功倾囊相授,就已经够本。同门师兄弟见了都难免羡慕和嫉妒,别人更加不用说,闲言闲语自然更加地难听。那又如何,用他的话,不遭人妒是庸材。
龚光杰一招‘浪子回头’,又击败了一位师兄,只见师父面露嘉许之色道:“很好,光杰,你跟我来。”跟着师父才刚出门,就感到身后传来一波躁动,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心知是有些师兄弟定力不足,却也因此而不足为惧,真正需要注意的是那些更沉得住气的笑面虎,特别是那几位表面上跟自己最合得来的师兄弟。
师徒两人一路穿越了好几重门户,四周不见了半个人影,左子穆才开口道:“光杰,那霍红的事,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先别回答,一定要想好。”
龚光杰张开了嘴又闭了回来,等了一等才道:“这事徒儿真的不知道,绝不敢欺骗师父。”
左子穆来回踱步了一会儿,叹道:“本来想卖个人情给霍总镖头,没办法就算了。”
龚光杰大声道:“两个霍八加在一块都不是师父的对手,只是他家中那个黄脸婆,生女儿的本领确实有些。要是那霍红没出事,现在肯定更加地风光。”
左子穆脸色一变道:“这倒也是。”
龚光杰更加大声道:“那霍八与咱们一向合作愉快,那也是因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被辛师叔给迷住了。原本徒儿对他还有些鄙视,现在才知道是辛师叔本领高,怪不上他。”
左子穆摸了摸颏下长须,笑道:“别说你,就连我都没想到,师妹她竟然有这么深的城府。还以为当年能夺得西宗掌门人之位,只是因为运气好,因为师父太偏心。这不是咱们太蠢,只怪她太会装,谁知道当年那么痴傻的一个人,竟然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现在都当上了洞主,竟然还在装。乖徒儿,你一定要吸取师父的教训,可别再上当了。”
龚光杰讶道:“师叔真有这么厉害?”
左子穆苦笑道:“她要不这么厉害,你师父能败给她吗?”话里傲气十足。
龚光杰道:“徒儿真是愚蠢,直到现在才明白,师父能压制师叔这么多年,那是多么地不容易!”
左子穆道:“这种拍马屁的话,你喜欢听就自己说给自己听吧!别再说出口来,让你师叔知道了不好。咱们同门学艺,比的只是武功的高下,那也是为了提升本门的武功,与别的门派竞争,而非别的。这一点你一定要牢牢记住,不要让本门像大部分门派一样,亡于内战……”
听到这儿,龚光杰脸上的假笑顿时变成了真笑。原本听得很不舒服,不料突然来了个大翻身,因为这些话里显然是把他当成了下一代掌门。心忽然一紧,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压力。
“师父这掌门人,当得还真不容易。”龚光杰心想。
又想:“只说当年要接替这个位子,就已经相当地不易。而我一向只当他们那些长辈只是武功高,师父这是在提醒我。这事确实大意不得,特别是在武功不行的情况下。”
虽然终于得到了师父的倾囊相授,并寄予厚望,但龚光杰仍嫌提升得不够快,很快又想到了女儿龚婉,想到了那神奇的酒功,心头顿时一片火热。
比起阿朱、阿紫那种临时喝了酒的提升,龚婉的酒功更像是纯粹的武功。
可惜龚婉在实战方面显得最不自信,或者说太小心了。别说主动挑战别人,更别说像阿朱、阿紫姐妹那样上门砸人武馆,就连平时与众女切磋,都是小心翼翼,把秦朝教的基本剑法,真当作基本功在练。虽然在实战方面显得不够自信,对练武却是最为勤奋和狂热。只要一有空,就剑不离手,酒不离口。
秦朝暗笑:“再这样搞,迟早能和乔峰拼酒,而且不用学段誉那样作弊。”虽然想培养出一个酒量惊人的女英雄,却不想培养出一个女酒鬼。几次都很想劝一劝,却一次都没劝。
酒功是好,但酒量好不好?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正因如此,虽然能创下酒功,却没怎么修炼酒功。虽然很喜欢美酒佳肴,却不想成为酒不离身的酒鬼,或者说酒豪。
钟灵对此最开心,因为龚婉身上的酒味,或者说酒香,对身上药臭味压制很大。
“我要练酒功。”
“贪多咬不烂。”
一个一次又一次只说不练,一个一次又一次只回不答。
众女之中,对武功最分心的是木婉清。
秦朝对辛双清的一番好意,辛双清没能领会,木婉清却从他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担忧道:“秦大哥不想当什么出头鸟,可说书都能说成出头鸟。”
秦朝心头一颤。
两人目光一触即分,接下来很久都不有再说一句话。
第二天木婉清匆忙回归王府,本来想找父母帮忙,说秦朝不想当什么出头鸟,但她信不过父亲段正淳,担心反而将事情闹大,真的变成弓射出头鸟,最终什么都没说。
吃饭的时候,不见王妃刀白凤,只来了段誉。饭后说起司空虹,木婉清突然非常惊恐地发现,由亲哥哥变成堂兄的段誉,真正喜欢的可能还不是司空虹,而是自己。但因为不敢,才给了司空虹机会乘虚而入,做了自己的替代品。越想越是烦恼,于是当天就离开了王府,脑海里不时冒出秦朝的一句酒话:“当有一天,你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
“哼!你错了,是那臭书呆子喜欢上了我这妹妹。”木婉清心道。
一天,段誉与龚婉聊天,突然聊到了木婉清,满脸好奇道:“婉清怎么又把脸给遮上了?对我怎么也是外人一样的待遇?”
龚婉没感觉到其中有什么不正常,笑了一笑道:“难道每次都必须揭开来给你欣赏?何况只开你一扇方便之门就够用了吗?还不是不得已而为之。秦大哥也是不愿意,但更加担心,你妹妹那张闭月羞花的俏脸儿,若不遮挡一二就在江湖上行走,引来的麻烦至少能增加一百倍。如此一来,死在你妹妹毒箭下,引来师父、师娘、师姑、师兄、师妹、师弟等等,说不定要翻十倍、百倍。要知道,这才初出江湖,就惹上了四大恶人。”
第九章 这还不够荒唐吗
段誉有了理由便不想再怀疑,感叹道:“婉清的那张脸太苍白无血,早就应该多见一见阳光,才可以真正漂亮得起来。”语气关怀备至,自以为这只是正常的兄妹之情。
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修罗刀’秦红棉隐居幽谷几十年,也是因为类似木婉清这样的情况,才不得已而为之,否则谁愿意那样生活?
换了自己,恐怕只几年就受不了离家出走,开始四处游山玩水,吟诗做画。
不知将来有多少人死在玫瑰仙子那见血封喉的连珠毒箭下,不知当年有多少人惨死在那更狠更毒更快的修罗刀下,不知结下了什么血海深仇,更不知还会结下什么仇……
龚婉一见段誉的神色,就知他又不知想到了哪里,亦知不用再等他回过神来,否则不知要等到时候时候,摇了摇头道:“就算会因此而变得丑上十倍,师兄还是认为人身安全最重要。说了半天,发现最有理都说服不了你妹妹,才不得不用真情来感化,借一吻定情来吓唬。不然以你妹妹那性子,又怎肯答应,又怎会还没见到麻烦就退缩,引几个淫贼来杀算什么。师兄所说所做还远不止这些,像什么美容与补钙,海带与豆奶……”
两人又聊了小半个钟头,段誉才又告辞离开,临走时留下一句:“都说我爹是四处留情的花花公子,怎么秦兄他就这么讨你们女人欢迎,六个一起还不够荒唐吗?”
龚婉一个人静静地想了很久,发现花花公子的关键,原来真的不在于数量。毕竟在众女的联手攻击下,秦朝还是牢牢守住了男女那一关,留给了众女回头的机会,怎么也冠不上花花公子的称号。表现比传说中的柳下惠还柳下惠,和尚都很难像他如此重视色戒。要说花也是众女花了心,越得不到越觉得珍贵,越想得到。但若不存在这种矛盾,也就不再具备这种魅力。
一个人只要有了不俗的实力,就肯定有了不俗的魅力,否则便只是个空架子,只是第一印象较好,面对普通人比较占便宜。但实力这东西,比内力还无影,更不可捉摸。用女人最容易证明男人的魅力,亦能从侧面来证明男人的实力。这很容易解释,假若辛双清的实力比秦朝更高,两人的关系会不会发生其它变化呢?假若辛双清只用一根小指头就能打得他找不着北,那变化会不会很大?
答案是什么,还用得着想吗!
但实力毕竟不等于魅力,比辛双清实力更高的男人绝不只他一个,例如当年的左子穆,现在的卓不凡。男人想要得到女人的倾心,既不能单凭实力,也不能单凭魅力,否则将来一旦遇上那些实力、魅力更高的男人,岂不是要理所当然地戴绿帽!男人对女人最好的帮助和考验,既需要更快地提升女人的实力和魅力,又不能放松提升自身的实力和魅力。至于最终好与不好,都只能说是缘份天注定。
对女人的考验,在没说破之前,秦朝从不直接说出口,只因龚婉曾用先父设下的连环考验来挑选夫君,才会那么地敏感,才会那么快识破,并将其中一部分公之于众。
龚婉知道,考验只是表面,真正的关键是为什么而设下考验。自己连自己为什么而设下考验,都没有完全清清楚,更别说先父的真正想法,以及秦朝的真正想法。虽然不是不能猜到一些,但就怕差之毫厘,缪以千里。所以只能猜,却不能当真,还是没用。
见了辛双清的异常表现,隐隐明白了一些关键。特别是听到小柳说什么‘半缘修道半缘君’,心中好像打开了一扇大门。这才发现,辛双清四十来年守身如玉,恐怕大半是源自对道的执着。而那‘仙人舞剑’,其实只是块假敲门砖而已。
道是什么不好说,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很好说,龚婉心想:“大师兄对咱们的考验,其实还包含了很大的期望和担心。期望咱们能成为同道中人,担心将来越来越道不同不相为谋。到时就算真心真意呆在一块,彼此都没什么共同语言,那还有什么意思?”
又想:“本来这个夫君是爹爹在天之灵帮我选下,怎么都不能改。但现在连爹爹都变成了伯父,我还有什么理由?”想到这儿,脑子一片混乱。
忽然听见二楼传来阿朱、阿紫跟客人吵架的声音,心中一愁一喜,暗叹:“这两个捣蛋鬼真是片刻都安静不下,还不如让她们到别的地方瞎闹。幸好我的功力又有增长,这耳力果然跟着越来越灵敏。”
当初那最喜欢欺负犯人的教坊司,也是像龚婉一样希望她们到别的地方瞎闹。这次终于成功送走她们,忍不住整整难庆了三天,还是因为怕惹得皇上不高兴才表面停止,暗中还不知要高兴多久。特别是那位姓龚的总管,一直当她们是一对小祖宗。
其实比起当初在教坊司,姐妹俩已经相当地克制,只是旧日习性难改,还需要时间。
而且那时候是破罐子破摔,要段家为他们的假仁假义付出代价,现在却是前途一片光明,情况已经大不一样。
事实上,只那一句骂段家假仁假义的话,就已经让教坊司上上下下的官员都开始胆颤心惊,从此终日不得安宁。因此更加不能理解皇上的宽容从何而来,各种猜测蜂拥而出。
那天六女一起服侍秦朝,怨言最大的是阿朱、阿紫。说只要有他功力的一成,就能轻易赚到万贯家财,而他却还要靠自己的女人来养家糊口,更别说送什么价值万金的珠宝首饰,简直猪狗不如,竟然还有脸活在世上,牛皮都不如他的脸皮,难怪武功那么高!
等到了傍晚,霍家镖局接了马五德的生意,提前送来了卖书的分红,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才稍微堵住了阿朱、阿紫的嘴巴。两张越来越苦的小脸,才稍微舒展了一点。
真正苦恼的是秦朝,因为姐妹俩只是说得不好听,言下之意却是要与他同甘共苦。
第二天来了一道圣旨,顺带还有一百两黄金,表面是因为万劫谷之事。秦朝瞬间变成了百万富翁,因为一两黄金至少抵一万文,一百金就是一百万文。
一夜暴富,百万富翁,阿朱、阿紫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秦朝当即将其中的一半交到辛双清手里,说是要用来扩大与马五德的合作与投资。具体的负责人,这一边是辛双清,那一边是马秀秀。司空虹应该算是个半个中间人,半个合伙人。紧接着,秦朝又分出一半交给了木婉清,表面上说是管理家财,实际上是随她怎么花。剩下的一分为二,一半送给了龚婉和小柳,一半送给了阿朱、阿紫,自己半两都没留,理由是:女人要富养,男人要穷养。别笑书生穷,书生能掌天下事。
从此阿朱、阿紫的嘴里,秦朝成了天下第一大败家子。两姐妹一致认为,就算搬来金山、银山,主人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能败光。
两姐妹白天骂得凶,晚上却想尽办法给他侍寝,失败越大越多越来劲。就连向来高傲的木婉清,都不愿跟她们缠在一起,认为胜之不武,败……当然不会败。
有一晚,姐妹俩不甘心失败,故意把衣服全身都给烧光了。秦朝不愿让她们赤身**出现在别人面前,只好暗念:“阿弥陀佛!”跟她们睡在了一起。
第十章 解释不了不解释
木婉清第一个发现异常,于是床上又多了一个光溜溜的美人。
接下来一个接着一个,一张床不够又加一张,但还是不小心把床给压垮,才终于结束了大半个晚上的闹剧。虽然众女很快就怀疑,那不小心是秦朝故意在暗中加了一把力。
众女越来越不理解,秦朝对阿朱、阿紫的容忍和放纵。保定帝和镇南王一再收到这类情报,越分析越误会秦朝与剑园有关,于是越来越把他当作自己人。
秦朝想解释又不好解释,除非能把另外两个阿朱、阿紫一起解释清楚。
另一个阿朱,只怕还在姑苏慕容当那不是丫鬟的丫鬟,不是妹妹的妹妹;另一个阿紫,或许在星宿派当那表面最得师父欢心的小师妹,梦想盗取师父的至宝和神功。
《天龙八部》中写得最详细,都不及现实的万一,更不及现实的瞬息万变。
有个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天龙八部》中说《天龙八部》,懒得再管其它。《寻秦记》说得最好都肯定比不上,但那样的话,恐怕更难承受得起来自四面八方的回应。
一拳击在墙上,把不把墙击穿,自己都得受伤。用力越大,受伤越重。一本书不是想说就说,一个局不是想解就解,一件事不是想帮就想,自不量力不等于因祸得福。
如果有一天,无名僧突然跑来说,你其实只是小说中虚构的人物,是我把你招来,信还是不信?
若自己都不肯完全相信自己是来自虚构的小说世界,还有什么理由让别人相信?
别人不信的话,又怎么解释书中的误会?解释不了,就得先抛开小说来谈。别人是不是生活在虚构的小说世界中,根本就不必解释,什么理由都解释不了就别解释,别又因此而生出一大堆误会。
没那必要。
如果觉得说谎不好,就不要说。如果觉得解释不了误会,就别解释。因为那样还是帮不了什么大忙,只会让自己陷入其中,使情况变得更加地复杂。如果怎么都忍不住想说,就只说事,只要能把事说中,不予解释。
若随手就能解决,像那天,霍家镖局的镖队又一次路过龚家酒楼,霍青貌似无意中提起,附近‘蒙舍镇’的第一青楼‘花满楼’,最近多了个小名‘红儿’的大家小姐,死都不肯接客,引得那些客人更加心痒,排队预约,蜂拥而至……话还没说完,秦朝就迈开大步出了门。不用他说,阿朱、阿紫借了木婉清的宝马黑玫瑰,紧跟在后。
等三人停在‘花满楼’前,秦朝才发现:这并不是件随手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否则救一个是救,求一百个也是救,救一千个、一万个也是救,凭什么只救‘红儿’一个?当眼角的余光发现一名霍家镖局的探子,才又定下心来,欲以‘红儿’死都不肯接客的理由来救人。
毕竟在威逼利诱下死不屈服的女人不多,为了钱和名主动卖身的女人倒是多得很。特别是在原来的世界,大家大都笑贫不笑娼,将败坏社会风气当作时代在进步。当时的自己仅仅混了个温饱,无力改变社会大势,那其实也算是半个无力屈服。现在见‘红儿’敢于抗争,当然不同于一般的妓女,而且不再是无力改变。
那探子是霍青的七师兄临时兼职,装扮得很不称职,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泥灰,使他更加惹人注目。但若是改成那些青楼女子,有谁不想换一种面目做人?
“主人可别乱来,这种地方太不干净了。只要主人想,我们没一个不想。”阿朱突然大声劝说道。
秦朝一声冷哼,没好气地道:“我就是怕了你们。这才几岁大呀!就老想着这些。”
阿紫嘻嘻笑道:“原来主人嫌我们太小!您的宝贝《寻秦记》里不也说,小有小的好,大有大的妙!主人精研此道,不会不懂,该不会憋了一身火,跑到这里消火来了?”
一个长得很胖的中年女子跑得满头汗水,出现在大门口,满脸笑容,语气大惊道:“秦大爷,啊!真的是您来了呀!”
这女人姓焦,人称焦大娘,曾经在龚婉家出现过几次,好像是位非常远的远亲。但其鸨母的身份,秦朝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还当是个牵红线的红娘,不料那居然只是个兼职,眼下这才是她的主职。秦朝扔下了整整一两银子当赏钱,只换来一间很普通的厢房,不像普通客人还在大厅里等候。在这种地方,显然还是更遵循那种认钱不认人的规矩,嘴里面喊大爷喊得很漂亮,心里说不定还在笑话他太吝啬,名大于实。
秦朝本想直接点名要‘红儿’,现在觉得还是小心点好,暗道:“怎么不造个花名册?”
那焦大娘被阿朱、阿紫的一同到来给迷惑了一阵,终于等不及询问,问他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秦朝提出要求道:“年龄别太小了,身子干净点,最主要是气质。”心想:“这应当比较符合那位‘红儿’大小姐,不能说了,别说得太露骨坏事。”暗自提醒,下次再遇上这种事,一定要一个人办,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焦大娘推荐道:“有个姑娘,年龄在十九左右,是稍大了些,但别说那气质,最重要是保养得好,五天前才开苞……很鲜嫩,才接过四个客人。”
秦朝摇了摇头,心里暗骂:“都接了四个客,还叫什么很干净,这种地方果然脏得很!才二十左右,就叫大,果然跟原来的世界不能比。”实际上,他明白连四个都绝不可信。
那‘红儿’果然红得很!秦朝又接连拒绝了焦大娘的五个推荐,扔了三次银子,才被焦大娘连推带扯拉来充数。
“红儿是还不怎么听话,但见这气质就知道,与穷苦人家出身的不同,一时当然接受不了现实……”
秦朝见这女子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连忙显出不耐烦的样子,又扔了二两银子,打断道:“无妨,你可以走了。”
焦大娘陪笑道:“二两是够了,但还不够过夜。”
秦朝脸一板道:“过不过夜是我的私事,不准瞎打听。何况你买的时候才花了几两,要不要我说出来?”
焦大娘若敢答应要他说,他现在肯定说不出来,但焦大娘根本就不敢冒这个险,很着急道:“话不可以这么说,咱们这一行,黑白两道都要打点,风险却得自己承担……预定红儿的一大把,谁又愿意花冤枉钱,还不都是想抢个鲜,答应了这个,就得罪了那个,全是大爷……龟奴、护院,胭脂水粉,吃的喝的,穿的住的,哪样不要钱?”
说了一大堆话,提都没提红儿的相貌如何,显然不是忘了。毕竟红儿的身材还是很不错,该大的大,该小的小,白白嫩嫩,皮肤保护得很好,果然是位大家小姐。只是视力不怎么好,听说是读书读坏了,却使秦朝更加地亲近。那焦大娘之所以肯说这么多,主要还是秦朝还在扔银子,不过是分开来一点一点地扔,顺便多打探些消息。
等阿朱、阿紫第三次骂秦朝败家子,焦大娘终于笑呵呵地走了。
“不…不要,求…求求你……“只见那红儿低着头,娇躯隐隐发抖。
龟奴提醒道:“这姑娘不怎么懂接客,第一次还是靠得迷春药,大爷要不要来一点?”
第十一章 红儿花满楼私盐
本来秦朝想趁机打探一下,那迷春药的来历、质量、价格之类。旁边阿朱、阿紫找机会见到了那红儿的相貌,顿时大吃一惊,嫌那龟奴碍事,三拳两腿将他给踢出了门。
“哈哈哈……甘家大小姐,好一个甘家大小姐!”
“哈哈哈……想不到,真想不到!上个月你还骂咱们姐妹天性淫荡,天生下贱!果然是天生淫荡!天生下贱!骂得好,老天爷开眼,哈哈哈……”姐妹俩兴奋得使劲拍手,手都拍红了还在拍,绕着那红儿左右打量个不停,简直快要乐疯了!
那红儿现在最怕见的就是熟人,羞得脸红耳赤,恨不得一头撞死,但始终狠不下心来。每次都找各种理由,说留得命在,才可以报仇,不然白白受罪更加不值。何况现在都已经失了清白,早就没了脸,祖宗的脸都没了,自杀已经晚了。
其实红儿的落难,与阿朱、阿紫有极大的关系。本来甘家卖私盐,又不只一两年,不是什么大事,红儿在教坊司出言不逊,得罪了她们俩姐妹,那才是获罪的最大根源。虽然保定帝没时间管这事,有都大半不会直接授意,下面揣摩迎合圣意的却从不缺乏。
另外也是因为黄眉僧曾向保定帝提议,请他免了大理百姓的盐税。直到延庆太子的帝位之争,保定帝要请黄眉僧帮忙,才终于答应下来。官府都喜欢跟风拍上级马屁,于是又趁机大抓私盐。两件事加在一起,落难的可不止红儿一个。
私盐之事,在江湖上影响极大,表面上吃亏的是各大商家,事实上威胁到了很多江湖人士的命根子。甘家的这位大小姐,一直不将钱财和武功当一回事,只知钻研各种学问。一遇这事,却抱怨那些学问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那些武功高的,虽然不敢明着与官府开战,却不惧卷款私逃,将来改头换面又是个好人。危机关头,红儿发现,曾经高贵的身份不但不管半点用,反而增添了更多的羞辱。而邻家那位拜师无量剑的葛光佩,只一句话,就吓得官差脸色大变。
以前不愿拜无量剑的人师,曾笑话葛光佩自甘堕落,沦落江湖。现在才知道江湖之用,表面光明正大的官府,才是个要钱不要命的无底洞。平时称兄道弟笑呵呵,真到了该讲兄弟情义的时候,翻脸比翻书还快。一个个都怕牵连到自己,关系越近越狠毒。
到了真正关键的时候,还是像无量剑那种名门大派比较讲究信任,江湖义气比酒肉朋友更管用。第一次听说秦朝时,还只当是个穷说书的,说的还是最不堪入耳的那种**,最了不起都不值一提。书中那主角秦龙,一出现就跟女人滚在了床上。
现在只是瞄了一眼,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凭感觉就知道,这些天来,这还是第一个把自己还当成人的人。旋即又瞄了一眼,禁不住心如鹿撞。天!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一身正气!为何会在这种地方才遇上这种男人?
咦!这不正是《寻秦记》中的一句话吗?
红儿猛地跪下,鼓起勇气,抬头含羞瞧着他道:“奴家知道秦公子是个大好人,愿意为奴为婢侍候公子。”
阿朱大声痛骂道:“你这贱货!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脏吗?你不知道,给别人头上戴了多少顶绿帽吗?你不知道,辛掌门做梦都想给我家主人当女奴,跪下来苦苦相求都不管用吗?”
阿紫心头十分地痛快,语气却十分地不屑,毫不留情道:“我家主人想好就好,想坏就坏,自由逍遥,不喜欢别人乱发好人卡,不喜欢不干不净的女人。”
“奴婢又不是天生下贱,现在连喜欢公子的资格都没了,但这怪谁?”红儿哭了起来。
“你还不知悔改!”阿朱猛地提高音量道,“你家不但违法卖私盐,还最喜欢借了别人的钱不还,仗势欺人,人尽皆知,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红儿想不到阿朱连这些都知道,猜她们是为了报仇才故意调查,泪涌如泉道:“知道又有什么用?这世道,本来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以前还是太善良了!”
事实上那些情报都是来自那些喜欢拍马屁的家伙,阿朱、阿紫想不知道都难,因为那些家伙都绝不想白干一场,至少得在姐妹俩心里留个伏笔。
像现在这种惊喜,倒不需要事先告之,否则要是事情没办好,岂不更加地糟糕!
阿紫拉了拉秦朝的手道:“主人,这女人已经无可救药了,救出来也是个害人精。”
红儿又惊又喜,突然一个猛扑,抱住秦朝的一条大腿,生怕他跑了。
秦朝要走早走了,这种偷袭根本就没用,更让人心生反感。但当他得知红儿还有些平日不怎么来往的穷亲戚,不会缠着自己不放后,终于还是心软,把红儿直接带出了‘花满楼’。
但红儿此时已如惊弓之鸟,担心亲戚家更不安全,最后还是跟了霍青,入了霍家镖局,当了一名女镖师。在闯出‘花满楼’的时候,红儿就曾显露武功,一个人独自击败一名护院。只是用的都是外家功夫,招式上都明显比不上无量剑法。
这些天红儿早就想明白,自己并非从小就不喜欢武功,而是因为见无量剑的武功更加高明,才更加无心修炼自家的武功,不得不从武学转到文学。既是因为自己的眼光太挑,也是因为无量剑的武功太高,但最主要还是因为自家的武功真不怎么样。
父亲将自家的武功练到了极致,在叔伯之中一直是第一,却曾经三次败在龚光杰的剑下。起因是那龚光杰还没加入无量剑之前,在赌馆偷窃被父亲发现,摇头说了几句。又因为这件事渐渐传开,那龚光杰当然更加地怀恨在心。今日之事,说不定亦有他一份。
总之,自家一落难,什么妖魔鬼怪都冒了出来,好心人不见一个。有的人只是嘴里说好话,其实更加地幸灾乐祸,更加不是人。只有秦朝,红儿一想,脸上顿时一片火红。
啪!
一本书从红儿怀里掉下。
阿朱、阿紫一见那封面,就知道是《寻秦记》第一册,脸色一变,异口同声道:“马屁精!”
红儿苦笑着将书拾起,轻轻塞入怀中道:“你们误会了,这是那些客人的要求,都说做那事时看这书,特提神!”
阿朱、阿紫喝道:“大胆!”心里却知道,那些客人说的话恐怕更加地大胆、难听!
“给我。”阿紫抢了红儿的《寻秦记》,跟阿朱一字一句轻读起来。
人影一闪,红儿发现秦朝不见了。目光仍在四周找了好几遍,停在了阿朱、阿紫腰间的葫芦上,心想:“你们武功其实比我高不到哪里去,只是喝了一口这不知什么奇药,就像是吃了大九丸,才三拳两腿就揍得那些护院不敢起身。”
本来想打听一下,脑海中突地冒出那些护院中最卖力的那个,一口好牙变得上面有的下面都没有,下面有的上面都没有,上牙套下牙,心中不由一寒,暗道:“要打听不如直接找秦哥哥,就算你们愿意说给我听我都不听,根本没必要欠你们的人情。”
耳边传来阿紫的声音:“我考一考你,刚才那护院队长用的是什么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