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 酒可以乱性
“你们感觉怪不怪,泉州来的蒲家二少爷没有去我们黄沙城,另外今天我看钰儿和那个庄主夫人可不大亲呢。最后我想问,”
赵伏波抬起头望着阿米娜与朱莉安娜,似乎是在希望她们给自己一个答案。潜意识中,显然并不希望那位瑞玉庄的舒庄主,有什么不妥。
毕竟,那是舒钰儿的父亲,倘若出了问题的话,那么他与舒钰儿的事情……。
“哼哼,你这是诚心来请教的吗?如果是的话,小姐我不介意给你提供一些消息!”
阿米娜尽管是愿意帮忙,却依然摆脱不了她那骨子里出来的冰冷。
赵伏波抬起头看了阿米娜一眼,突然他意识到眼前这个丫头的改变。在那个大浪之夜之前,冰山美人似乎更多的时候,根本不关注自己在做什么,最大的兴趣不过是与自己比剑。那么现在,她已经有了巨大的改变。
“是的,我诚心的!”
阿米娜怀疑的看着他,猜测他是不是说的是那天晚的事情。对着他目光里的若有所思,阿米娜的表情突然一红,接着变得更加冰冷,似乎在是埋怨赵伏波。
赵伏波忙收回目光,这里温柔斯文的朱莉安娜,已经开始告诉他她们听到的消息。照例女人们坐在一起的时候,就算是些年轻的丫头们坐在一起,也难免不会谈些家里的琐事。从这些琐事,朱莉安娜与阿米娜听到了不少消息。
“钰儿姐姐不是庄主夫人生的,过去在家的时候,也不大讨得了庄主夫人的欢心。而她的亲娘似乎有什么问题,庄主一直不愿意让她出来见人。”
“有这回事,怪不得……”
赵伏波这才对白天所见,恍然大悟起来。看着他的模样,阿米娜似乎要使他更加后悔一些,反问了一句。
“你恐怕也没有问那个萨福万的行踪,我告诉你,他又逃跑了。不过这次他跑得可有些怪呢!”
猛然听到阿米娜提到萨福万,赵伏波还在奇怪,这个家伙被自己送来这里之后,怎么就如同失了踪一样,就再也没有什么消息。
“萨福万跑了?这……”
一时间,赵伏波心里有些后悔,当时不该留着这家伙。虽然他跑了没什么过大的危险,但始终是自己看错了人,做了错误的决策。
“哼,我听说那家伙刚岸就被舒庄主给关起来,至于他有没有说起我们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没有几天,就传言这家伙杀了看他的人,悄悄逃走。舒庄主组织大队的骑兵,在林子里搜索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他!”
此刻赵伏波感觉到瑞玉庄的事情一点也不简单,恐怕自己来时的路,把这里的情况想得太简单了。尤其今天舒庄主借着一杯酒,打断了自己的询问,此刻回味直来,他当时的举动就更可疑了。
“我的老天,让这个舒庄主没什么问题……”
一连串的事情,已经使赵伏波开始担心了。
朱莉安娜小心的看着赵伏波,把心头一直担心的事情问了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是不是也要不信钰儿姐姐了?”
这件事勾起了赵伏波的另一重担心,虽然不关儿女情肠。
“不,我会继续相信她,我只是担心她会不会把我们岛的详细情况告诉舒庄主。如果我们的担心正确,那费莱凯岛的秘密,就可能不会再保守下去!”
是啊,赵伏波来大通布岛的目的,不过是开拓商路招募汉人。尤其是汉人的青壮与儿童。如果这里的情况如此复杂的话,那么最好的预计不过是开辟一条商量,至于人员的话恐怕就属于异想天开了。
“我们桌子倒有一个泉州来的人,他叫蒲金……”
赵伏波的话还没说完,阿米娜已经接了一句。
“我知道,我听我们桌的那些女人说过。他是你们中国泉州地方的人,听说因为是老二,所以家产没他什么事。被打发到这里来,管着蒲家向这里运货的船!
我还知道了他的住处,如果你想要见他的话……!”
看着阿米娜得意时依然冰冷的神色,赵伏波实在得要好好看看眼前这个冰山美人。她似乎什么事情都知道,只是不清楚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来路,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一人当得大用的人。
只是这个丫头,实在是个冷冰冰的丫头。尽管与赵伏波从某种程度来说,有了亲密的接触,但她始终不能做个乖女人。
冷冰冰的斜了赵伏波一眼,阿米娜转身就离开桌子,似乎她在担心,赵伏波对他不怀好意。
“看什么看,想想你今天做错了多少事情!还有明天早晨不准赖床,早早起来陪我练剑。说不定明天我胜了,小姐我可就不陪你们玩了!”
大概消息说完了,阿米娜就不再陪着他们,自顾自的离开睡觉。
“去睡觉,大家都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
喝多了的赵伏波还想在聊一会,可朱莉安娜也已经开始促他。与阿米娜不同,朱莉安娜殷勤的扶着赵伏波的肩膀,把他送回到房间。
躺到床,赵伏波一直压抑着的酒劲真的来了。与那个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可以回房睡觉的阿米娜不同,朱莉安娜带着黑人使女,陪伴在赵伏波的身边。
“我再也不喝酒了,我向帝保证!”
趁着小使女去给自己烧洗澡水的时候,躺在床的赵伏波拉着朱莉安娜的手,仿佛她不是一位姑娘,而是一个神甫一样。
“去,我才不相信,你是个不相信帝的异教徒混蛋!……别胡闹,那个小丫头马回来的!”
在烛光下,朱莉安娜脸白晰的皮肤,似乎也被烛光染红。她用力抽着自己的手,似乎是在担心赵伏波会做些什么。
酒意阑珊的赵伏波这时只有乖乖的躺在床,他从来不知道醉酒居然会是这个模样。如果可以的话,他会闭眼睛,使那种昏聩的不能掌握自己的感觉,沉浸在黑暗里。
可是爱干净的朱莉安娜,才不会允许他这样带着一身酒味躺到床去睡觉。尽管他看起来已经昏昏欲睡,但朱莉安娜却尽力不使他睡着。
“不要睡,不要睡着哦,个热水澡酒气就会散的,那样才会睡一个好觉。不然明天早晨打不过阿米娜,那个丫头真的会走的!”
虽然这与她没什么关系,但朱莉安娜还是猜测赵伏波与阿米娜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她完全猜测不到,那个大浪之夜他们之间的暧昧,但敏感的朱莉安娜还是有一种感觉。
果然她的威胁起作用了,赵伏波的眼睛睁得大了些。虽然这个反应使她有些不大高兴,可随即发生的事情,却令她知道刚刚猜错了。
赵伏波使劲拽着她的胳膊,朱莉安娜挣了两挣没有挣开,反倒被赵伏波把她的整条胳膊抱了去。在他力量巨大的拉扯下,朱莉安娜半倚在他和身,那模样就仿佛准备好了要与他接.吻一样。
“朱莉……安娜……你真是个好女人……”
赵伏波说话的时候,手很不厚道的抚摸着朱莉安娜脸光滑的皮肤。
他粗糙的手掌在朱莉安娜光滑的脸缓缓移动着,亲昵的行为使朱莉安娜的身体变得紧张起来。她想有胳膊支撑起身体,好使自己能够从赵伏波的“魔掌”中逃离。可是她身体里的力量,这时似乎都被完全抽空了一样。
“你……你不可以……”
看着赵伏波醉酒的模样,朱莉安娜说起话来的时候,多少有些软弱。她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期期艾艾却引发了赵伏波更多的索取。
赵伏波的手绕过她的耳朵,一直伸到她的金发里。柔顺而又美丽的长发,就像是沙子一样流淌过赵伏波的指尖。
“瞧啊,你有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就像一汪海水,这样的眼睛我得说真的很美丽!”
醉酒里的赵伏波说话的时候,带着梦境似的呢喃。低低的声音里,赵伏波伸出另外一只胳膊,把朱莉安娜完全揽入自己的怀中。
这时的赵伏波只穿着马丁为大宋羽林军设计的,军绿色的纯绵汗衫。带着酒气以及一些汗味的,男性的味道扑面而来。
“不……不要……很快回来!”
朱莉安娜软弱的推拒着赵伏波,可是此刻的赵伏波已经不再打算放过她。紧紧抱着她身体的赵伏波只一个转身,就把朱莉安娜柔软的身体压在了自己身体下面。睁大的眼睛紧紧盯着那美丽的蓝色眸子,看着她铺在身下的,已经被自己弄乱的金色长发,酒后的干渴更加强烈的折磨着他。
身体被赵伏波压住的朱莉安娜本能的预感到,有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快要发生了。她努力伸了伸脖子,仰起头似乎是要躲避对方随时可能发动的攻击。
在下一刻,赵伏波的热吻果然偏离了方向,落在她细想腻的脖子。就仿佛一个吸血鬼那样。饥饿的牙齿寻找着她的动脉,尖锐牙齿的带着一些刺痛的碰触,使朱莉安娜尽力仰起头。
“唔……停……停……!”
8章 黑色的蕾丝
朱莉安娜带着一些紧张和痛苦的声音,从她微微张着的嘴里发出来。&&胸部因为呼吸,在连续不断的起伏不定。
可是此刻已经化身“吸血鬼”的赵伏波,似乎根本不在乎她的疑惑。只是仿佛要用舌尖与牙齿,把她脖子那些娇嫩而又细腻的皮肤磨成粉碎。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的话,或者朱莉安娜不至于如此害怕,可是喝醉了的赵伏波并不仅仅只想得到这么一点。当他可以感觉得到朱莉安娜任命似的放松了身体时,就轻轻侧转了一下,使自己揽着她细腰的胳膊可以自由活动。
“啊,帝……你在做些什么?”
侧着身体的朱莉安娜,蓝色的眸子半瞌着,长长的睫毛颤抖的忍受着赵伏波的攻击。
当赵伏波使朱莉安娜的身体倾侧之后,贪婪的手绕过她因为出席瑞玉庄的宴会,特意穿的长裙的裙角。赵伏波的手尽管是隔着亵衣,也是那么火热的使人害怕。她挺动了一下身体,表示对于赵伏波过度侵犯的害怕。
大概是担心她的阻止,这时的赵伏波却已经紧紧的缀着她的红唇,使一句抗议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扭动腰肢躲避他缺乏温柔训练的近乎粗暴攻击,用急促的鼻息发出“咻咻”的抗议。
就在赵伏波的手艰难的越过了亵衣组成的“防线”,可以触及她柔嫩的皮肤时,“解救”朱莉安娜的小使女,终于令赵伏波失望的敲响了门。
“朱莉安娜小姐,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
夜晚的时候,不允许进主人的屋子,也不许打开门,这是舒钰儿给这个小使女的命令。大概颇有远见的舒钰儿,早已经预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感觉到自己即将放弃抵抗的朱莉安娜终于松了口气,她勉力抬起身体,冲着门外应了一声。
“就这样,你可以去睡了!”
停下索取的赵伏波失望的瘫倒在床,发出仿佛病人那样的撒娇的声音。
“啊,我喝醉了,我要睡觉,我已经睡着了!”
终于“安全”了的朱莉安娜,勉力的扶着赵伏波堪称雄壮的身体。
“不可以,现在不可以睡觉,我要你去个热水澡……!”
无奈的赵伏波只好把胳膊搭在朱莉安娜肩头,任由她扶着自己朝浴室走去。这时扶着他的朱莉安娜红着脸,脖子有遭遇过“狼吻”的痕迹。
赵伏波走起路来的时候,脚步稍稍有些散乱。但倘若观察一下就会发现,这家伙的酒已经醒了大半,现在的状态恰恰是我们大家常说的借酒发疯。
与费莱凯岛使用沐浴为主的浴室不同,在瑞玉庄想要洗澡,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办得到的事情。毕竟这时里海岛,也没有马丁制造的什么铜缸一凸透镜组合出来的海水蒸馏设备。
所谓的浴室,不过是一个空屋子,里面使用屏风把浴桶隔在里面。把赵伏波送进屏风,朱莉安娜就退到屏风外面。看着屏风,随着赵伏波脱衣的动作,逐渐显示出来的强壮身体,朱莉安娜忙调转自己的目光。
虽然她的心中对于某种事情有着与赵伏波近乎同样的渴望,但作为一个天主教徒,她可不能轻易放纵自己。最少她期待着或许赵伏波有一天可以受洗,或许他们可以受到天主的祝福。
当然,我们可以肯定,受到祝福几乎是一定的事情。甚至这种祝福来自于当时的教皇英诺森四世,只是他乐不乐意又或者帝喜欢不喜欢,那就不是赵伏波的问题了。
“喂……喂……你洗好了吗?”
水响了一阵之后,朱莉安娜听不到屋里的动静。她有些担心赵伏波,并猜测他会不会因为酒劲,而在浴缸里溺水。心里则在捉摸着,要不要以身犯险。
我们知道,赵伏波完全没有醉到那个程度。只是恋爱的时候,姑娘们的智商几乎为零,因此她有这样的想法不足为奇。
没有人回答自己的询问,这使朱莉安娜因为刚刚那个不好的猜测而真正担起心来。
“喂,你不要紧!老板……伏波……”
朱莉安越叫越是没有回答,她的心里也越是担心。虽然理智告诉她,这是一个关于她的阴谋。可惜在这个时候,朱莉安不会听从理智的安排,或许她今天夜里早已经失去了理智。
她不顾一切的跑进屏风里,可眼前的情景令她发呆,因为浴缸里根本没有赵伏波的身影。她有了一种当的感觉,眼睛在屋里其他地方打量着,但也没有发现赵伏波的身影。
“他,他跑到哪儿去了?”
因为关心则乱,所以朱莉安娜的心开始害怕起来。她担心赵伏波是不是因为不信仰帝,而受到了什么惩罚。
“哗……哇……!”
猛然之间,浴缸里的水翻腾了起来,紧接着屏风里响起水花四溅的声音,一个人影仿佛恶魔一般猛然从水中冒出头来。
“啊……你这坏蛋……吓死我了……”
终于放下一半心思的朱莉安娜,这时得为自己担心了。当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人抓住了裙裾,而只好留在这儿。但赵伏波精心设计这个圈套的用意,显然不是来和朱莉安娜玩什么泼水节的。
“不……不可以……”
面对开始解除自己衣物的赵伏波,朱莉安娜软弱的抗议着。可是被弄湿了的衣裙贴在身,使她纤侬合度的曲线毕露。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时散乱的金发,以及羞红了的嫩脸,却是一种更深的诱惑。
“主啊,这是你我的原罪!”
当衣物一件件的离身出走之后,朱莉安娜在赵伏汉的目光下瑟缩着,足以令赵伏波骄傲的身体。在那个年代里,或者这样的身体的确得被称为原罪,而骄傲恐怕并不属于女人们,反而这些却是丈夫的骄傲。
赵伏波瞪起眼睛,他不敢相信朱莉安娜居然会穿这套,据老师所说的,最为性感的内.衣。黑色的蕾.丝制成的衣物,并不能完全遮掩朱莉安娜的那些吸引着赵伏波目光的位置。
那些孔洞里透出的星星点点白晰的皮肤,似乎更强调了它们的质地与颜色。黑色质地的,遮掩着胸部的罩子,使赵伏波的目光,更想透入那些孔洞,去一窥全貌。
腰间的黑色吊带,在强调了朱莉安娜细腰的同时,也强调了她大.腿的修长。而那些稍稍深些的粉红色晕痕与金色的毛发,则因为衣物的窄小,顽强的展开在赵伏波的眼前。
为了刚刚看到的一切,赵伏波把朱莉安娜的身体揽入怀中。在她已经变成粉红色的小耳垂边,轻轻的发出他那不厚道的评价。
“你贴身的衣服居然是黑色的吊带……说真的你看起来真是……真是……性.感!”
“你在说什么啊!”
朱莉安娜的娇嗔这时似乎是一种呻.吟,敏感的耳垂就像是谁在用刷子轻轻的刷过。一种微微的麻痒使朱莉安娜的身体变重僵硬。
依然裸.体站在浴缸里的赵伏波的身体,这时起了显著的变化。紧贴着的身体,使朱莉安娜已经感受到了,赵伏波那强硬而又火热的索取。
她担心的闭起眼睛,心里一直在祈祷。可赵伏波的灵活的手指,这时却与她的祈祷背道而驰。它灵活的解开了黑色胸.罩的挂钩,现在那东西就挂在两人之间。只要稍分开,它一定会掉下去。
那仅朱莉安娜担心的,火热的手抚在她的背部。并一直向下,沿着细腰隆臀形成的美妙弧线一直向下滑去。
“停下……停下……求求你!”
朱莉安娜恳求,却带给了赵伏波更多索取的理由。甚至可以肯定,现在已经变“坏”了的他,并不打算满足朱莉安娜的要求。
“朱莉安娜,这不怪我,因为……因为……这得怪你,你的皮肤太滑了!”
这显然是无礼取闹的无赖式回答,朱莉安娜进行了一个与自己目相反的躲避。她扭动腰摆动身体,这不但使她的身体与赵伏波之间有了更多的摩擦,也使她自己感觉到那个用来索取的,火热而又坚强的顶在自己腹部的什么东西,变得更加强壮。
“啊,那是什么!”
失神的朱莉安娜发出了最没有理智的疑问,稍稍分开的身体使那个黑色的,已经被解脱了胸.罩掉下去,胸部的防线全面失守。
有着粉红色尖端的,骄傲的向翘着的梨形的,曾经吓到过赵伏波的小兔兔骄傲的弹起来。甚至似乎在强调它的存在,轻轻的晃动了起来。
担心的朱莉安娜用手捂住它,想要从赵伏波的眼睛里给它们一些逃脱的机会。可被赵伏波看在眼里的它们,显然已经拔不出来了!
使劲而又不粗暴的动做使朱莉安娜被抓着的手挪到了自己身后,这时的她倒仿佛是骄傲的挺起胸膛,迎接着赵伏波炽热的目光。那目光里携带的贪婪,使朱莉安娜瑟缩起来。
她尽力的稳定着自己的心,向赵伏波最后一次发出请求。
“不……不要在这里……!”
9章 准看不准动
在夜里被横抱着几乎全裸的身体,实在是一件颇使朱莉安娜感觉到羞涩的事情。她的心中只在祈求,千万不要被什么人看到。
好不容易回到赵伏波的房间,趁着赵伏波不注意,朱莉安娜捞起被单裹住了自己的身体。直到这时,她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但可以肯定的说,她的策略成功但依然导致了她更多的危险。
赵伏波揽着她的身体,只有一袭薄薄的被单隔在两人之间,甚至朱莉安娜可以佯装不知他的手在擦幽寻密。浅色的长睫毛颤抖着,表明她同样在忍受着什么事情的煎熬。
几乎不能忍受的最后时刻,她却终于可以理智的把赵伏波阻挡在,她的近乎单薄的防御力量之外。
“这样……这样就……我求求你,准许我保留到新婚之夜……到那时候……否则那将是我一生的耻辱,你知道这是帝……”
赵伏波郁闷致极的叹息了一句,随后就转变成了对帝的仇恨。
“那个该死的帝在哪儿,我要杀了他!”
面对她的坚持,再度被阻挡的赵伏波几乎想要发起脾气。如同几乎所有急切的少年一样,在这个时候他们不懂得应该有更多的温柔,甚或于为了可以品尝朱莉安娜保存了许久的青春果实,也可以耍一些小小的花招。
“亲爱的,你答应不可以得寸进尺的,你知道……!”
朱莉安娜碧蓝的眸子含着眼睛,她突然打开被单,把自己的身体挤进赵伏波的怀中。把自己因为羞涩,而变成粉红的脸颊贴在赵伏波胸膛。
“如果你坚持的话……不过我曾经答应过我的母亲,我会在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候,把我自己真正的、完整的交给我的丈夫!伏波,如果你真的……”
当火热的身体贴在一起的时候,引起的不单单是赵伏波灵魂的战栗。他捧起朱莉安娜的脸,看着她充盈了泪水的眼睛。
用唇一点一点拾起这些泪珠,接着把楚楚可怜的朱莉安娜紧紧的拥在自己怀中。他知道如果自己坚持的话,那么他就可以得到她的一切。可是他并不忍心真正违逆怀中,这位已经没有了父母的孤女。
“好,我知道你愿意给我一切,但我会尊重你的意见,把这件……这件……”
赵伏波搜肠刮肚的想找出一个词来形容这件事,只不过实在不大容易,结果就卡在了半截。
“神圣的,亲爱的,这是件神圣的事情!”
这件事是否神圣,赵伏波并不关心。帝是如何要求的,自然也不会是他关心的问题。不过已经孤单的长了这么多看的他,往往会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尤其会珍惜这个爱着自己,并愿意承担更多的女人时。
“不管怎么样,我亲爱的朱莉安娜,我要你知道你的丈夫是一个有着足够骑士精神的男人!”
看得出来朱莉安娜很重视这件事,赵伏波并不想要毁掉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似乎是为了表彰他的这种骑士精神,从担忧中恢复的朱莉安娜主动的献香吻。甚至对于赵伏波掀开被单,观察她身体的举动,也没有丝毫的阻挡。
不得不说,朱莉安娜刚刚用的,“神圣”这个形容词相当贴切。当赵伏波看到她如同象牙一样洁白的身体时,他不敢相信这样美妙的身体会存在于人间。
他想说这真像是一具天使的身体,但信仰着天主教的朱莉安娜肯定不会赞同他这样的说法。
粉红、金黄以及被金黄包裹着的润泽的粉红,在白晰的皮肤映衬下,就仿佛最美的雕塑那样。
他的手在这光滑的皮肤,就仿佛弹琴那样不断的换着地方,不断的探索着一切未知。在他的不断的探索与保证的前提下,朱莉安娜闭眼睛,在战栗中发出愉悦的声音。
“呼……”
赵伏波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被单盖这美得使人眩目的身体。心中则在发誓,在碰见第一个神甫的时候,就要与朱莉安娜完成天主教的婚礼仪式。
带着震撼与遗憾,赵伏波拥着朱莉安娜美丽的身体,在浮想联翩中好不容易进入到了梦乡。
当然这一夜他并没有睡踏实过,梦境里总有一个混蛋神甫不打算祝福他与朱莉安娜的婚姻,而使他屡屡错过了那件“神圣”的事情。
大概对神甫没什么好感的原因,从这一天晩就驻留在了他的脑袋里。以致于在未来,神甫们要花很大的代价来证实,作为神甫他们的确真诚的祝福着他们的婚姻。
“哐!”
大清晨,赵伏波依然在呼呼大睡的时候,他卧室的门被人一脚踢开。被惊醒的赵伏波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直觉中有些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办坏了。
“朱莉安娜!”
朱莉安娜的身体,这是赵伏波脑海里想起的第一个片断。可当他扭过头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侧却已经人去榻空了。
闯进赵伏波卧室的不是别人,是那个每天清晨都要与赵伏波比剑的冰山美人阿米娜,进来之后她却猛然背过身望向窗外的朝阳。
经历了昨天夜里,许看不许动经历的赵伏波这时依然**着身体,甚至他的兄弟还在傻傻的做着早操。阿米娜说话的声音依然那么冷冰冰,但从她生气的跺着脚的模样,却看得出来,什么也没逃过她的眼睛。
“哼……嗯……你昨天夜里睡得好吗?给你半杯茶的时间起床,我担心你昨天夜里没有睡好,所以我准备一会比羸了你就走的,告诉你我已经打好了包袱!”
赵伏波愣愣的坐在床,他四周看看,仔细回想着昨天夜里的每一个片段。心中怀疑昨天夜里的那一切,仅仅是自己的美梦。直到他看到枕头旁边的,几根金色的长发,他才肯定了一切。
有了答案他就不再多想下去,因为阿米娜那个丫头,不会给人什么时间的。也许一会她真的会拿剑冲进来,刺自己一剑然后永远再也见不到她。
突然之间,赵伏波脑袋里仿佛跑进去个魔鬼,他想到了一件事。
“哼,比赢了就走?想走,那是件容易的事情吗?如果你这样逼老子,那么今天夜里……明天早……看你怎么走!”
自从学了生理卫生之后,赵伏波的胆量是越来越大了。从刚开始的牵一下手也要脸红,到了现在能够设计出那么坏的计划,只能说他在开窍之后不长的时间时里,已经自学成材了。
比剑不是问题,虽然昨天夜里喝了些酒,虽然赵伏波怀疑昨天夜里看到的一切全都是梦境。可是多年训练的格斗术,自然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衰退。
当用他的刺剑搅着阿米娜的剑直到搅飞后,得意洋洋的冲阿米娜来了一句。
“我亲爱的阿米娜,你的剑术进展的可不快啊,像这样一辈子也逃不掉了,我看你还是解开包袱!”
阿米娜冰冷冷的翻了一眼赵伏波,虽然如此不过她还是满有愿赌服输的精神。
“你要记得,我不会永远败下去。另外我需要你记得一件事,不许叫我亲爱的,不然……”
说着,把自己的刺剑捡回来,冲着赵伏波做了一伸威胁的模样。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快来吃早饭!”
不知道为何,赵伏波听着朱莉安娜嗓音有些怪。而且她的语气也不像过去那个刁蛮的小约翰,反倒变得更有女人味了。赵伏波收了剑,来到朱莉安娜身边时阿米娜跑回去自己的屋子。大概这丫头真的打好了包袱,打算打败了赵伏波就走的。
“喂……昨天夜里……”
朱莉安娜身淑女劲头立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漂亮的蓝色眸子翻了一眼赵伏波。
“昨天夜里,你还好意思说。喝了那么多酒,一个劲的说胡话!害得我和那个小使女伺候了你好久,这不早还要给你们准备早饭!”
这一下赵伏波真的眯瞪了,他坐在桌前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痛苦”的回忆着昨天夜里事情。
“难道那全是我做的梦吗?可是感觉那么真实……!”
赵伏波想着,不禁扬起自己的手来,甚至在指头闻了一下。当然已经洗过的手,除了香皂的味道之外,什么其他味道也没有。
“卜”
朱莉安娜在他的头凿了一下,接着就传来她的“教训”。
“一大清早,不好好吃饭,胡思乱想什么啊!”
这一凿,赵伏波的记忆就仿佛被打开了闸门一样,他想起了许多的事情。他甚至忘了依然放在眼前的手,转过脸看着朱莉安娜。
“我想起来了,昨天夜里那些全都是真的,不是我做梦!”
原本装着平静无事的朱莉安娜的脸,倏一下就红了起来,她有些难堪的用更大的声音训斥赵伏波。
“什么真的假的,吃不吃早饭啊,不吃的话我就叫人来端走了!”
既然明白了昨天夜里不是梦,虽然稍有遗憾,但赵伏波心里却也不免有些得意。
10章 桑林有美妇
赵伏波向朱莉安娜轻轻晃了下自己的手,其中的轻薄意味不说也罢。
不能否认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的行为,作为报复朱莉安娜手里的叉子,在他手表示了不满。
“臭丫头,你真下手扎啊!”
被扎痛的赵伏波呼痛中明白,女人可以让他占便宜,但占了便宜一定不可以乱说。
“以后……”
赵伏波回味着昨天夜里的味道,实在是有些意犹未尽。看着朱蓝安娜红了的脸,一个劲的吃吃直笑。
“不许笑,你现在怎么这么讨人嫌呐!”
他的得意引来的是朱莉安娜嗔怪,看着他的笑脸,朱莉安娜咬了咬自己的红唇,感觉似乎应该给再他点教训。
“你这么得意,那么好,以后只许看不许动!”
恰在这时,大概是重新打好了自己的包裹,阿米娜来到了早饭的桌前,而她她恰恰听到了朱莉安娜用来打击赵伏波的话。
冷冰冰的目光带着疑惑,在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最后落到赵伏波的脸。后者立即就装出对面前饭碗产生了极大兴趣的模样,仿佛刚刚朱莉安娜的话,并不是用来针对他的一样。
“唔,只准看不准动……”
此刻朱莉安娜的脸依然还是红的,虽然赵伏波收敛了他的得意洋洋,但冰山美人阿米娜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朱莉安娜,仿佛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朱莉安娜只好不与她的目光接触,神情尴尬的仿佛她真的做过什么一样。
赵伏波悄悄考虑,需不需要做些或者说些什么。转移一下阿米娜的视线,好使朱莉安娜不至于那么难为情。
冰山美人阿米娜的声音依然那么冷静,不过说出来的话吗……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酸。
“好,我懂了!你,我现在就告诉你,不准看也不准动。你不用看她,我没有说她,我说的是……”
说到这儿,阿米娜猛然停住了话头。
“见鬼,我说话的时候怎么变成了舒钰儿那丫头,说一半留一半!”
赵伏波脸浮现起笑容,这表示他很清楚阿米娜说的是谁,而且对于她的警告,那是毫不在乎。
朱莉安娜的反应几乎与阿米娜一样,漂亮的眼睛在两人身转了几转,带着反败为胜的神情,向阿米娜明知故问。
“阿米娜,你说的是谁啊,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呢?”
阿米娜怒视了朱莉安娜一眼,从小作为杀手培养的她,斗嘴的本领实在比不朱莉安娜或者舒钰儿。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我们一会还要分别去拜会舒庄主和那个蒲金,快些吃了早饭我们就去!”
阿米娜满怀委曲,自然她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间。斗不过朱莉安娜,不代表她好说话。
“闭嘴啊,难道那个烦死人的哲玛尔,把爱说话的毛病也传染给了你吗?我吃不吃早饭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赵伏波郁闷的扭过头,朱莉安娜显然也不高兴,只低了头轻声说了一句“没胃口”就离开了饭桌。
早饭的时候斗气,显然不利于胃口。作为矛头所指的赵伏波,只好私下分别送给两个都没吃饭的姑娘,一人一块巧克力作早餐。
大概是巧克力的力量,当他们清晨出门的时候,最少两个丫头又承认了他岛主的地位,不再给他难看。
四个人四匹马逍逍遥遥的来到瑞玉庄的街,相比城外的巿集这里的店铺更多、更大。繁荣的市场,也说明舒柏安在这里尽了十分的心力。
不过那些店名,却引起了赵伏波的注意。
“潘家老店、潘氏绸缎、潘……”
情形有些像黄沙城里,到处都有赵家的痕迹一样。
“喂,你注意到了吗?到处招牌都有潘家的字样,看起来潘家在岛的势力可不简单呢!”
阿米娜悄悄的提醒,使赵伏波对她有了新的认识。她比起舒钰儿与朱莉安娜似乎眼睛更尖,这些事情心思似乎也更细。
“我也看到了!”
说话间,赵伏波他们很快来到庄主府里,在门口他碰到了那个颇有敌意的“建安哥”。
他的身依然穿着马穆鲁克骑兵的装束,马挂着一杆长矛。马鞍后与所有的马穆鲁克一样,带着弓、箭、马盾、绳子等等装备。
“看他的弓!”
随着阿米娜的提醒,赵伏波看到了潘建安马鞍后的弓。那居然是一张兰博折叠弓,赵伏波难道相信这个世界除过马丁老师之外,居然还有人会造这样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难道……”
几个武士打扮,完全是汉人模样的扈从跟随在身边。当他看到赵伏波的时候,头一扬眼神倨傲只做与赵伏波互不相识,向自己身边的扈从头领吩咐了一声。
“师兄,我们走,这里有一些讨厌的人!”
被他称为“师兄”的,是一个混血人。强壮、高大,但丝毫没有如同巨兽兄弟那样的憨直,反倒给人莫名其妙的诡诈感。
赵伏波还在看着的时候,阿米娜在他耳边悄悄来了一句。
“他那得意,对我们来说,这可不是好兆头!”
对阿米娜的猜测,赵伏波倒并不如何在意。眼下他心中只有一个担心,那就是他与舒钰儿的婚事会不会有何阻滞。不动声色的笑笑,心情似乎丝毫没有因为那个什么“建安哥”,而感觉到不爽。
“骄傲好啊,我喜欢骄傲的人!”
可当他下了马,打算进到院里时,却被门口的家本拦住了去路。
“想必您是黄沙城来的赵二爷!”
赵伏波客客气气的笑着点了下头,毕竟这些都是舒钰儿家里的人,对他客气那是给舒钰儿涨面子。
“正是,敢问庄主舒老爷子在家吗?麻烦你,请通禀一声!”
门口的家丁对客气的赵伏波显然深具好感,只是他笑起来的时候,似乎却有着难言之隐。
“不敢当麻烦二字,二爷,只是我们老爷此时却不在家呢!”
赵伏波疑惑的转过身,看着潘建安并没有远去的背影,向家丁露出疑惑的神情,家丁忙向赵伏波解释了一句。
“潘爷是来会小姐的!”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见见舒小姐呢?”
家丁脸流露出为难的神情,向赵伏波拱了拱手,悄悄告诉赵伏波原因。
“二爷,这却是件难办的事情呢,我实话给您说了,老爷专门吩咐过,不许您见小姐,故此……”
这话使赵伏波心里一沉,隐隐感觉到与昨天相比,今天似乎完全物是人非。
“他们在搞什么鬼呢?”
的确,从昨天夜里起,当另外一艘黄沙城的船来到这儿时,一切就都起了变化。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郁闷的回到自己住的不院的赵伏波,却无从猜起。
更令他郁闷的是,居然那个蒲金也并不在家。他今天一连两个拜访,都变成了无功而返。
此刻就在大通布岛,一处围绕在桑林中的小院里,那位瑞玉庄的庄主舒柏安,却正进行着一场艰难的谈话。
他对话的对象是一个女人,虽然她住在这浓密的桑林深处,但那精舍却也说明她不是什么蚕娘。此刻还没有《红楼梦》,倘若有了的话,这个女人就可以称为是那个“玉带林中挂”的,林黛玉的原型了。
三十许的丽人一双如雾似烟的双眸凝着泪水,粉面桃腮挂着忧伤,但她的话语间却透着更多的不解。
“松山,他们可是两个好孩子呢,你倒是忍心就这样拆散他们吗?”
“松山”,是舒柏安的字。能够如此称呼他的女人,不会是他的妻子,恐怕倒会是他的红颜知己。
舒柏安依然是一张平静的红脸,三络长髯在林中微风的吹拂下,使使他多了几分仙风道骨似的飘然。可当他说起话来的时候,才让人明白,他的心中是如何的不平静。
“我……我无奈……你知道吗,昨天夜里黄沙城里又来了一艘船,却是老二家里的。倘若我们要是同意了这桩亲事,他们……他们……他们就要把我们的事情……”
“你……不必说了!”
说到这些的时候,美妇的星眸一闭,珍珠样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而下。凄然的表情,却把她的那份西子之美发挥到了极致。
倘若细细端详的话就会发现,她与舒钰儿有着七八分的相像,区别只是她有着更多的忧郁与更多的成熟。
“这……这却是你我造的孽啊,我的天哪……”
一点红唇微张,两行珠泪轻扬,声颤恰如弦紧,抚心哪堪情伤。她的忧伤也感染了舒柏安,三络长髯无风自动。
仰天长叹里平时稳重的声音,这时了变得包含了更多的无奈。
“唉,馨儿,也许你说的对。但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不然你我之缘只怕就此尽了,你要是离了我身边,只怕我也就……”
“不,不要,我都听你的!”
哭泣的美妇人听到舒柏安话语中的决绝,却睁开了烟笼双眸。一双美目中有着十分的不舍,九分的忧愁。
“只是……只是却苦了钰儿呢!”
11章 有人在搞鬼
舒柏安离开了那个隐在桑林中的美妇,独自一人骑着马儿走在桑林间的小道里。他的脸依然红,三络长髯随风而动,但却没有了平时,与关公相似的那份沉稳。
偶尔仰天长叹,又时时仰头瞑思。可见他心中的难事,的确不是件容易解决的事情。
“看起来大哥之子,也是个年轻有为的少年。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他不再往下想,我们也难以知道。
马儿显然对于桑林里的小道非常熟悉,不用主人催促,自己就迈着小碎步离开了幽密的桑林。舒柏安没有催马回家,反倒拐到另一条路,向大通布岛中心的一处堡寨行去。
这处堡寨有着石砌而成的寨墙,墙头旌旗飘扬。桑林掩映之下,倘若是不知内情的外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岛的中心地带,居然会有这样一处堡寨。
令人奇怪的是,堡寨里的大旗明明白白的写着“潘”字。使人不解的是,就算这处隐密的堡寨里有着大量的马穆鲁克骑兵,难道不该是赵家的,又或者是舒家的旗子么?
隔着老远就可以听得到用堡寨时军士们操演的声音,倘若被听惯了号令的穆克听到的话,就会告诉赵伏波,这座堡寨里训练的全都是马穆鲁克骑兵。
舒柏安单人独骑来到堡寨的门前,看门的士兵虽然放他进去,但却并不向他行礼,目光当中也看不到尊重。
堡寨里,一层层的阿拉伯式的泥坯制成的屋子,排列的整整齐齐。为数众多的马穆鲁克来来往往,如果站在堡寨向营盘里望去,这里的马穆鲁克骑兵,怕不有千人之多。
舒柏安径直向堡寨中心的一处宋式的精舍大宅走去,从那儿进进出出的传令兵的数量可以看得出来,那儿恐怕即是这里的主人住家之地,也是这座堡寨的中军大帐。
来到这儿的舒柏安刚下马,早有院中人出来迎他。来人恰是被那个“建安哥”称为“师兄”的混血人。
见到舒柏安,他大刺刺的抱拳施礼,眉宇中也没有多少恭敬的意思。
“舒庄主里面请,您来得可不快呢,潘老太爷一直在等着您呢!”
舒柏安对于对方的不恭,却没有丝毫的不满,反倒也拱了下手。
“唉,俗事烦多,耽搁了一下,还要请潘老太爷多多见谅呢!”
他进了院子,除了来接他的那位“师兄”,院子里的人只当他是个寻常之人,不再有人理会他。
及至到了房的时候,那位所谓的潘家老太爷终于露了脸,正是那个赵伏波岸之时,接到他的潘丙。
此刻他已经端坐在太师椅,哪里还有一个挥拐打孙子时的忠君模样。说话时一脸的倨傲,就表明了他在这大通布岛的地位。
见到舒柏安,即不行礼也不拱手,不过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
“舒庄主请到偏房稍等,我与金话毕我们再谈!”
倒是舒柏安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说了声:“潘岛主请自便,松山理会得!”说罢,低着头退出厅外。
潘岛主转过脸来,面对着蒲金。说起话来的时候,虽然倨傲依旧,但语气却要客气不少!
“怎么样,蒲贤侄,不若就按我所言,到这堡寨里居住!打从你到来之际,我就时时担心。一来怕你听不惯外面装点门面的汉人伙食,二来也怕每年此季频发的大浪伤到了你!”
蒲金在这里代表着泉州的蒲家,虽然只是有些银钱,但更得潘岛主的器重。他心中也明白,这位岛主要自己来堡寨住,只怕是不喜欢自己和那个赵伏波交往罢了!
想到此际,蒲金拱了拱手道:“岛主心意,金实在是感激不尽。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一刻便搬进来与岛主同住,好每日与岛主朝夕相伴。”
蒲金的毫不犹豫,使潘岛主心中大悦,更是着意拉拢他。
“如此,金便与你建安哥哥一起称我一声爷爷,回头有你协助,你们兄弟想在此成就一番事业,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同琉璃球一样的蒲金立即就打蛇随棍,立即来到潘岛主面前大礼参拜。嘴里语气欢快的直嚷嚷,仿佛他确已经在海外找到了安身立命的所在一样。
“潘爷爷在,金有礼了!”
他的态度自然很容易就获得了个宾主皆欢的结果,不久之后带着自己身边的小僮仆阿全,出了大宅翻身马。
完全宋人装扮的他,来到波斯湾这白天始终炎热的地方,手中大折扇自然绝不肯离手。“哗”一下展开折扇,假借煽凉挡住他人的视线,却朝阿全做了个鬼脸。
“唉,阿全,我看我们还是去那个家伙的住处看看,我只怕一回家,就只能收拾了东西往这里来了!”
主仆二人显然性格相近,阿全也转着乌溜溜的眼睛四处瞅了下,又向蒲金回了鬼脸。
“公子爷说的是,只是我却担心,那个家伙看起来年纪还没公子你大,我却怕他斗不过岛的这些老头呢!”
蒲金放下手里的扇子,合在一起在手中连击了几下。
“打得过打不过又如何?我却只喜欢他那豪气干云的大丈夫气魄。就算是与他一起战死沙场,也比我们主仆一辈子被人家驱来赶去要好得多呢!”
十来岁的小阿全坐在阿拉伯马,扭来扭去倒似个活泼的猴儿一样。对于前途,自然全由蒲金来关照,他是丝毫也不管的。
“随便,只不过公子要是阵话,我也要把铁矛,给你当马弁的!”
“卜”
蒲金拿扇子在他头敲了一下,戏谑道:“你个小猴崽子也想阵,先长大几岁再说,瞧你那瘦皮猴的模样,不用别人打,只消给你杆铁矛,就把你压垮了!”
阿全假装被蒲金敲得,抱着脑袋哇哇大叫。
“好你个公子,只知道打阿全的脑袋,打傻了将来洗脚水却是自己倒去!”
一直在窗口悄悄观察着主仆二人的潘岛主看到这儿,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爷爷,要不我派两个人去跟着他,不怕他不来我们这儿!”
潘岛主回过头来,一双老但绝不昏花的眸子中精光四射。
“哼,他是蒲家的人。你不知道大宋那边的海商,多与他家交好。就算这个蒲金在家如何,却不是我们能欺负得了的!你只想想倘若断了海商,我们却如何罢!”
说罢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潘建安,后者大概也被骂得习惯了,只是撇撇嘴,望着蒲金的背影狠狠的呸了一口。
“呸,有什么了不起的,等过两天你搬过来了,再看小爷我的手段。只可惜那个舒钰儿啊……哼,就算那个赵伏波是大宋皇族,在这黄沙漫漫的黑衣大食却有什么用呢?”
说到舒钰儿,想起清晨他满怀热情的会面,却被钰儿告诉他,与他只有兄妹之情,而无男女之爱。潘建安心中的妒火,就像是火山一样能把自己烧成灰烬。
试想想看,心里一直装着舒钰儿这个大美人的潘建安,心中如何能够舒服呢!
离开这里去见舒柏安的潘岛主,向跟在潘建安身边的那个“师兄”招呼了一声。
“志东,你随我来一起与舒庄主说话,把师诗的意思告诉他!”
是的,这个所谓的“师兄”却不是潘建安的师兄。他不过是黄沙城里师诗的兄弟师志东,而他刚刚接到了来自姐姐的消息。
师家原本是潘丙家里的管家,潘家欲立赵竑之事败露之后,不得已跟随潘家来到这海外之地。潘家的弟兄姊妹除过师诗到了黄沙城之外,她最小的妹妹师雪容却也是潘建安心中的美人。
如果不是师家地位卑下,舒庄主又不愿意女儿多个对手,否则送到柳苑里的话,也不难成为与舒钰儿一样拔尖的姑娘。
为了能够娶到师雪容,师志东就成了“师兄”。他明白潘建安的目的,师志东为了自己的前途,也着实与他亲热相交。
“是的潘爷爷!”
师志东比起潘建安来,虽然武艺稍有不如,但心思却比他活泛、稠密得多。这不师志东恭敬的应了潘丙的招呼,又用眼色向潘建安打了个眼色。
跟随着潘岛主前往外间去见舒柏安同时,师志东的心里,却在猜测着潘岛主的心思。
他明白潘岛主不会为了孙子的喜好,就与黄沙城的赵伏波交恶。不过姐姐既然想要那个赵伏波的命,那他这个做兄弟的,却义不容辞。
他家的人,他只担心那个小娘生下的妹妹——师雪容会坏事。
原本那是黄沙城的赵竑赏给潘家的宫娥,结果被潘岛主送与师家为妾侍,那个最小的,今年不过二八年华的师雪容就是那个宫娥所生。
“不管怎么样,这次一定设法除去那个赵伏波!”
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目标之时,潘岛主已经带着他见到了瑞玉庄的庄主舒柏安。潘岛主并没有回舒柏安恭恭敬敬施的礼,只是向师志东点了下头。
“志东,告诉舒庄主,师诗传来的消息。”
12章 只能给尊严
“我姐姐说,黄沙城的二老爷一家与那个小子不对路。前次大闹一场,三娘偏袒之下,二老爷家里很是吃了些亏。
为此,听闻这小子来了这儿,却要岛主爷爷替二老爷出头。教训一下这个目无尊长的野小子。倘若他因为海的浪头,回不到黄沙城的话,那时就只好怨他的命不好了!”
在潘岛主的堡寨里,舒柏安越是听师志东的话,脸色就越是难看。但为了那桩难心的事情,却使他不得不违心应答。
“即是目无尊长,想来狠狠教训一顿倒是应该的。只是不知潘叔想如何做呢,小子我是一点主意也没有,潘叔如何做小子只会跟在潘叔身后,为潘叔打好下手就是!”
潘岛主目光精光流转,想来昨天在码头的神态,不过是装出来的。倘若没有外人的时候,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潘岛主哈哈一笑,根本没把赵伏波的力量放在眼中。
“哈哈,如何做并不难,难的不过是大家心齐。只要我们大通布岛的人心齐整,还用得着怕他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全都不占的二爷么?不过……”
舒柏安心中想着当前的状况,知道赵伏波已然身处险境。但试想一下赵伏波所面对的局面,就不难判断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远处,黄沙城里他什么也没有。只听女儿说那个叫什么费莱凯的小岛,建了两处堡寨。买来大批奴隶,也算是有些实力。
可话说回来,远水解不了近渴。这大通布岛可有近三千铁甲骑兵,就算女儿说赵伏波手下的一百大宋羽林军如何精锐,可他们又哪里抵挡得了三千马穆鲁克骑兵的杀伐。
想着这些,心中不免替赵伏波不值。
“假以时日,这个二爷或者成得了大事。只可以踏错了一步,就永无翻身之日了。即是如此,他和钰儿的事情就再也不必再提,我总不能眼看着女儿与他一起步下火坑!”
既然拿定了主意,舒柏安脸流露出恭谨的笑容来。当潘岛主说出那个“不过”时,舒柏安张口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心思。
“只要潘叔愿意领头来做,小子我可还有何不可的。只有一事,小女钰儿已经初初长成,建安少爷出落的一表人才,我有心……”
哪想到潘岛主却抬起手,阻止了舒柏安的话。
“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操心!我只说你把钰儿母女送到我这里来,让他们少年人多多相见。如果是天做自合的话,自然会日久生情的!”
舒柏安求婚被拒,心中的滋味也就不必再说。而且更让他不齿的是,这个潘岛主居然也不会放过女儿,只是就算娶了也不会落他舒柏安的好。
“好,就按潘叔说的办罢!”
舒柏安心里难受之下,只好向潘岛主拱了拱手,带着这个坏消息回去。只是觉得求婚被拒,脸无光的很,也懒得再回桑林中去见那个美妇。
此刻大通布岛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私底下却已经凶滔如峰,可怜带着厚礼打算求婚的赵伏波,此刻还不知道他自己的命运,已经悬在了一根游丝之下。
“真正英明的统治者是什么样的人?
简单说,你得让你的人有一种优越感。相对外面的人他们的优越感越强,那么对你的忠诚度越高。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讲,所有的人必须尊重你以及你的手下,不论他们愿意又或者不愿意!一个有尊严的人,才懂得自己该忠诚谁!”
以赵伏波的阅历,他不大能理解这件事,也不大能理解老师这些话的意思。但马丁老师多数时候的论断不会错,因此他非常注意这件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
“谢谢!”
赵伏波从黑人小使女的手中接过午饭后的茶水时,习惯性的道谢。他的行为不管别人怎么看,最少朱莉安娜夸奖过他有骑士风度。
甚至作为侍从,也可以与赵伏波同桌肖恩,看着赵伏波的目光里,居然会带着些崇拜。
赵伏波对于马丁的断言依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从小使女的表情以及肖恩的目光里他看得出来,这是件事正确的事情。至于那句话的后半截,赵伏波还没有机会去试试。
午饭过后,赵伏波把朱利安娜与阿米娜被他派回船,一来要船的人谨慎些,另外也安排好今天的联络信号。
他呷着与他的心一样的苦涩的茶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舒庄主为何会避开自己,又为何不允许舒钰儿与他见面。
恰在这时,听到叫门声的肖恩来到赵伏波的面前。
“长官,今天我们拜访不着的那个蒲金自己来了!”
听到蒲金来了,赵伏波以为是他听到自己的留言,所以赶来与自己相会。
“嗯,请他进来,备茶!”
来的人恰是那个刚刚从潘岛主的堡寨里,出来没有多久的蒲金与他的小僮仆阿全。他显然知道赵伏波的身份,因为一见面就要大礼参拜。
“二爷!”
对方的行动,立即使赵伏波想起马丁老师在自己耳边,成天唠唠叨叨个不停的老生长谈。
“那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如果他真的忠诚于你的话,无论是否跪拜你,你都可以信任他。但倘若他忠诚的人不是你,跪你跪的再多,都不过是向你下手前的准备!”
在马丁教给赵伏波更多政治常识的时候,往往从一件事情,会引申出许多问题。起初赵伏波觉得好烦,那些引申出的东西,使他不得不进行更多的思考。
在可后来,就如同面这条,从“宁与外人、不与家奴”的批判中得出的结论,深思过的赵伏波则深以为然。
“蒲兄,你我只要志趣相投,何必做这些俗人才做的事情!”
赵伏波在蒲金跪倒叩头的同时,他自己也跪在蒲金的面前。面对对方的诧异,赵伏波露出满脸的苦笑。
“蒲兄,你说我二人何必呢?只是给膝盖找了许多麻烦。就算那个身份,志趣不投拜又何益之有啊!不如你我借着这个头,结个兄弟算了!”
蒲金的诧异来自于赵伏波,他不明白这行了几千年的跪礼,到了他这儿,反倒成了麻烦。
眼见他借着跪礼又要结兄弟,蒲金心里先就喜欢赵伏波这没什么架子的人。说到架子这个问题,大约真正有身份的人,不需要别人跪。而那些需要别人跪的,不过是些狐假虎威的东西。
就像当年大秦王朝焚了天下之,收了天下之兵,说到底不过是底气不足,心里害怕而已。
“罢、罢,二爷即有这个雅兴,金就凑个趣罢!”
赵伏波又道:“什么二爷不二爷的,有本领的用不着别人安这个名字,没本领的就算得了这个名字,也不过贻笑大方。我看金兄我们还是省了,你称我一声伏波兄弟,我叫一声金兄,这才是我们磕头兄弟的本分!”
这些话听到蒲金的耳朵里,就别提多悦耳了。
他被逼无奈来到这黑衣大食,原本就有想要依靠流落在这儿的赵氏皇族得个出身。眼见赵伏波即是个有些本事的,又是个肯折尊下交的,心中先就认定了这会是个有大造化的家伙。
随即两人插烛似的拜了苍天后土,立了誓约,就此结为了异姓兄弟。
“今天清晨,我还到府造访,只是金兄却已经出了门!”
蒲金笑起来带着些尴尬,手中大折扇摆了两下。似乎心头火起,让他炽热难耐。
“嘿,伏波兄弟有所不知,那个潘岛主今天把我带到岛隐密的堡寨里,非要我搬到他那里去住。说起来倘若不是有人带我前往,我还真不知道这大通布岛居然会有那样一处营盘,那里怕都有一千多马穆鲁克骑兵呢!”
蒲金表面的报怨里,巧妙的点明了潘丙的真实身份,还有岛深处不但有营盘,而且还有一千多马穆鲁克骑兵的事情。
赵伏波根据这些消息,稍稍在心中一盘算。就认定,这岛最少有一千五百到两千的兵力。毕竟,蒲金所见营盘是暗中的兵力,明面瑞玉庄里的人手,本身就不在少数。
而且这样猜来的话,只怕这依然只是冰山一角呢。
“嘿,还真没看出来,那个潘爷爷居然有这样的本领。哪天无事了,我却要去那营里走走的!照说潘岛主相邀,金兄却之不恭。不过金兄要是愿意的话,兄弟倒相请兄长到我们小船去小住几天。一天我们兄弟也可以亲热一下,二来金兄也好给兄弟讲讲大宋的境况!”
同样赵伏波一开口,琉璃球一样的蒲金立即判断,他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家伙。他敢让自己违逆潘岛主的命令,住到他船去,自然是一个不好,就扬帆远飙。
心中虽然已经决定,不过还是要出言相试。
“伏波兄弟,我有些担心岛主爷爷不高兴呢,你知道他手下……”
赵伏波轻声笑了一下道:“金兄真的担心吗?兄弟我可一点也不担心。三五千马穆鲁克骑兵,数量着实少得可怜呢!”
13章 出了什么事
赵伏波肯定的神色,使蒲金怀疑他是不是还在什么地方隐着奇兵。又或者他根本就是狂妄自大,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担心那些马穆鲁克骑兵吗?
从大宋来的蒲金,看惯了穿着步人甲的大宋甲兵,看惯了因为没有良马,而没有精锐骑兵的大宋军队。乍一看到黑衣大食的马穆鲁克骑兵,如何能够不吃惊呢。
“五千马穆鲁克骑兵太少吗?”
赵伏波脸带着故作神秘的笑容,向蒲金挤挤眼。
“金兄只管住到小弟船,倘若兄弟有机会与马穆鲁克骑兵交锋的话,金兄不就全知道了。”
蒲金心知他要卖这个关子,也就不再追问下去。只是用手中竹扇击着掌心,嘴里连声叫好。
“好、好、好,即是如此,我便回去收拾了东西,一会就到兄弟的船去住。只要坐到你的船,却怎么也不会误了这个好节目的!”
对赵伏波而言,蒲金代表着未来与大宋方面的海商的联络。有了这个兄长,只怕大通布岛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兄弟我是求之不得啊,金兄如此给面子,兄弟就在船恭候大驾!”
赵伏波与蒲金敲定了相关事宜,蒲金也不多留即刻告辞而去。把他送到门口的赵伏波,看着蒲金背影,赵伏波对于刚刚结拜的这个义兄相当满意。
“只待办完了这里的事情,就把他带到费莱凯岛去。那时这条海丝绸之路,却不是我独家的垄断的了!”
海丝绸之路与垄断这样的字眼,自然得来于马丁老师的教导。与蒲金的交往,一来年纪相信,二来志趣相投,三恐怕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都不大喜欢潘岛主。
可赵伏波还不知道,真正让他不喜欢潘岛主的事情,才刚刚要开始。
送走了蒲金,赵伏波还没有来得及坐稳当,阿米娜与朱莉安娜已经从船回到了他们住得地方。
“哼,我们两个跑路,你倒舒舒服服的在这儿品茶。”
阿米娜说起话来的时候,自然带着冷冰冰外带气鼓的味道。对付起她,赵伏波自认早已经号准了脉,他自觉的站起身。
“唔,我去拿剑,说不定你今天就会羸呢!”
可姑娘家的心,就像是二八月的天,变起来完全没有一点预兆。
“哼,这么急着赶我走?”
拍马屁拍到马脚的赵伏波腿一软,又坐回到椅子。还没等他说话,一旁的朱莉安娜先不乐意了。
“咦,这才是怪事,赢了伏波你就走,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话呢,怎么现在就变了呢?”
阿米娜知道斗嘴,自己不是朱莉安娜的对手。她晃晃脖子,摇摇脑袋,向朱莉安娜表示“姐姐我乐意,管得着吗?”。
“嘿,这些个丫头,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赵伏波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把她们两个扔在这儿,先回船安排一下,毕竟一会蒲金就要到船去了呢!
就这时,突然传来黑人小使女的声音。
“午安,钰儿小姐,你需要一些早餐吗?”
“钰儿来了吗,我的诸天神佛,你们可救了我的命呢!”
舒钰儿的名字听在赵伏波耳朵里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点点的惊喜。从昨天进了庄子,赵伏波就再没能看到舒钰儿。
他能够理解舒钰儿回到大通布岛之后,与家人、亲以及儿时的密们见面时,那种喜悦以及其他的反应。
包括对那个“建安哥哥”的事情,基本赵伏波也能够理解舒钰儿的心情,虽然不能否认他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的不高兴。
但这不影响舒钰儿在他心中的位置,直到昨天夜里刚喝完酒依然没有见到舒钰儿的时候,他也仅仅只是有一点点的担心。可当早饭没有见到舒钰儿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担心,今后是不是还见得着她。
因此,当小黑人使女说出面那句话的时候,赵伏波有了一点点的惊喜。可当他抬起头时,却惊讶的发现,仅仅经过了一个夜晚,她的模样被完全改变了。
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这时看着似乎蒙了一层水雾。眼睛的红肿,说明她经历了太多的哭泣!
原本红润的脸,这时凝聚着化不开的悲哀。眉头笼罩在灰色的雾中,而那雾则是从她内心最深处透露出来的。
“钰儿,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有谁欺负你了吗?”
归根结底来说,作为一个年轻的勇士,赵伏波是极端好战的。
就像是昨天,那个“建安哥哥”被阿米娜几乎划破喉咙时。他原本可以只用轻轻的一脚解决那个问题,可他却给那个家伙重重的一脚。
这还是因为这里是大通布岛,赵伏波打算给自己未来的岳父——舒柏安留下一个好印象。还因为他接受了老师的教导,对中国人要网开一面。
但总体来说,他不是一个可以忍气吞声的人。倘若说前面他忍气吞声了十年,那么未来他是不打算再过那种日子的。
对于赵伏波,舒钰儿是相当了解的。当赵伏波问出“有谁欺负你了吗?”根本的意思,是打算杀人的。
这不是什么后天教化的问题,这来源于王室基因遗传里的坏脾气因子。王室里残酷到连亲兄弟都可以杀掉的他们,没有什么残酷的事情做不出来。这样的人就算忍得一时,但终究不会永远忍受下去。
“不……没有……没有人欺负我,只是……只是我母亲想要见见你!”
舒钰儿带来的消息,不能不说具有爆炸性的因素。朱莉安娜听到她的话,蓝色的眸子中黯然了一下。她的家中除过自己,已经不再有什么人了。
“你母亲,庄主夫人……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好啊,我们现在就去吗?”
赵伏波反问了一句,他不明白这里的事情,变化怎么这么快。早还不许自己见舒钰儿,现在却是未来的岳母想见自己了。
尽管赵伏波因为心情起伏出了错,还好被他及时想起,昨天夜里阿米娜与朱莉安娜带给他的消息。
“钰儿的母亲是那个不受舒庄主喜欢的女人……不管怎么样,她是钰儿的亲生母亲,我无论如何都该云见见。有朝一日也让别人知道一下,她的身份有怎么样尊贵!”
这就是赵伏波昨天夜里听到那个消息时的,第一时间的反应。
很自然,待到满足了他与老师计划里需要的条件,那时他就会带着他的军队回到大宋去。虽然随后要进行不知道多少年的征战,但那个四夷皆亡、永绝后患的目标,是一定要达到的。
到了那时,他自然是中兴大宋的皇帝。舒钰儿就是赵伏波心目当中,理所当然的,当皇后的不二人选。试想想看,那时作为舒钰儿的亲娘,难道不是他舒家真正的荣耀么!
当然,现在一切都不过刚刚开始。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距离师生俩的目标,那还遥远的很呢。
不知为何,赵伏波爽快的应答,对于舒钰儿阴郁的心情没有丝毫的帮助。反倒当她看到赵伏波的爽快时,却又呈现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舒钰儿复杂的表情使赵伏波担起心来,他的眉毛皱起来。结合起清晨的事情,赵伏波一直压抑着的恼怒,开始在心中翻滚起来。
“怎么了钰儿,难不成你爹不愿意我们的事情?”
回答他的是黯然的摇头。
“是那个什么建安缠着你?”
这一次,赵伏波不等舒钰儿的回答,他皱了下眉吩咐阿米娜。
“要船的人顶盔挂甲,听我的信号!”
军营里呆得久了,她完全明白当赵伏波发出这个命令的时候,恐怕他已经存了要与瑞玉庄开战的心思。
赵伏波是什么样的人,阿米娜很清楚。
有的时候,她会认为赵伏波有些冲动,甚至她肯定赵伏波不是一个善于玩手腕的人。不过她可以肯定一点,赵伏波绝对是个善于杀人的人。而当他的凶性真的被激起来的时候,就会呈现出两种恐怖的特质。
一个是不会当,第二个就是非常残忍。越是在打仗的时候,他的这种特质就赵明显。
就从那天为了得到情报,他把强盗断了的胳膊的皮肉,生生扭成麻花的事情就表明。为了达成目标,他根本不在乎对方会受到什么样的痛苦。
至于说到报复,被斩草除根了的死人会报复吗?
冰山美女阿米娜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舒钰儿,想看看她对于赵伏波这隐含威胁的命令会有什么反应。
被赵伏波下命令惊呆了舒钰儿,表情忙变得鲜活了了些。她知道,自己的悲哀持续的越长,那么赵伏波的火就越大,做出来的事情也就会越加血腥。
“不……不必……阿米娜……伏波,只是去见我母亲,你不必……!”
赵伏波反应使舒钰儿真的急了,原因无他。因为赵伏波是那种想到,就会做得出来的人,而根本不管他的做法别人受不受得了。
焦急中,舒钰儿习惯的一跺脚。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听话啊!”
10章 晴天响霹雳
以往对赵伏波百试百灵的娇嗔,这时却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已经火起心头地的赵伏波,这时脑海里急速的转得念头,直觉当中他认为许多事情都有问题。
舒钰儿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舒庄主又是存的什么心。如果不是有人在威逼舒钰儿做些什么,她根本不会这么做难。既然敢于威逼舒钰儿,对于赵伏波只表示一件事,有人的命算是活到头了。
阿米娜看赵伏波没有改变命令的意思,她转身向外走去,临走前给舒钰儿吃了粒定心丸。
“没事,就是集合起来操练一下。万一有事的话,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阿米娜的回答使舒钰儿明白,大宋羽林军的人,只会听赵伏波的。原本就有些惶恐不安的她,这时变得更加担忧起来。
反观赵伏波原本恭恭敬敬拜见岳父母的打算,一瞬间就被他扔到一边。赵无极父子,那关系到赵家此刻的存亡。瑞玉庄的人,他们可没有赵无极的血缘。
赵伏波和阿米娜与朱莉安娜分头行动,他带着肖恩与舒钰儿离开了小院,向岛的桑林深处行去。
海风掠过浓密的一眼望不到边的桑树林,“哗啦”的声音就像是树叶的合唱。随着深入大通布岛的内陆,海风的味道淡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树木与蚕屋那种特殊的味道。
“这里恐怕会发展成黑衣大食的丝绸基地!”
倘若赵伏波此刻不烦心的话,那么这该是他的想法。按照他的马丁老师教给他的“要用发展的目光来看问题”的话,那么他该得出这个结论。
可惜现在他的心,完全被舒钰儿的担忧所折磨。
走在路的时候,舒钰儿什么话也不说。
赵伏波提着他的大枪,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肖恩。全黑的盔甲,在这清晨的时候引起了路人的惊讶。对于这些,赵伏波毫不在意,他只是在心中思考,这里可能出现了什么事情。
“阿米娜说这里有猫溺,难道舒柏安有不臣之心?不然的话,他为何不把蒲金送到黄沙城去?而且他为何不许我见钰儿?”
心中虽然有着连串疑问,但赵伏波这时却已经端起了十足的,赵家二爷的架子。大概飞火燃天兽也感觉到他的心思,走起路来横冲直撞。可以肯定,倘若此刻那个什么建安再来寻衅,就算看在他爷爷的面子不挑了他,赵伏波也会让他好好吃一顿苦头。
“钰儿,你母亲叫我仅仅只是要见见我么?还是说出了什么事情,倘若出了什么事情你要让我知道才好!”
在这种事,赵伏波缺乏他父亲的教导。最少从小在野外打猎的他,见狼比见人的机会多。对于人表面的行动,会带来背后什么事情,他不善于分析。
“伏波,我求求你不要再问了好吗!不是别人欺负了我,而是……而是……你别再问了好吗,到了那儿自然会知道!”
看着舒钰儿眼泪泫然欲滴的模样,赵伏波心软下来。这个世界再对谁他可以下得去手,可他不忍伤害舒钰儿。
“好,好,我不问了便是,不过我希望你不必担心,什么样的问题我都能解决得了,不管别人如何威胁你,你都要告诉我。我只求一件事,你要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般!”
前面的舒钰儿在不言不语中,带着赵伏波来到了更深的桑树林里。这儿郁郁葱葱的桑树,已经完全遮没了赵伏波视线,脚下是只容单人独骑穿过的小道。
“舒钰儿昨天夜里应该与她爹娘在一起,可是为何她会是这般模样?……她娘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得不到丈夫的欢心,居然住在这儿,真亏那位舒庄主狠得下心肠!”
赵伏波对瑞玉庄的庄主舒柏安的好感,在飞火燃天兽的铁蹄下逐渐逐渐消失贻尽。
“有朝一日……”
有朝一日如何,赵伏波没有往下想,因为不远处浓密的桑林中豁然开朗起来,一座完全使用竹子搭建的小屋出现在满是绿色的,桑叶掩映着的林中。
这时院中立着人儿,好穿着浅绿色的宫妆,衬在后面深绿色的树林里,倒仿佛是一个林中的精灵那样美妙。
走到近前,却只是一个风姿绰约的三十几许年纪的贵妇。此刻她静静的看着近前的赵伏波,不说不动只静静的立在那儿,便已经像是一桩玉美人一样美妙。
“这便是舒钰儿的娘么,正下居然有这样美的女人?”
赵伏波心里赞叹,不知为何看着眼前女人,心中却多了一分莫名其妙的熟悉。左右看看,再不见有其他的人影。他手的大枪,带了来却有些多此一举。
“娘,他来了!”
当先下马的舒钰儿来到那个女子身边,柔声说罢却再不肯留在她娘的身边,只是低着头快步进屋,不知躲到哪儿去了。
赵伏波下了马,由于身穿着盔甲,走起路的时候,自然有一种龙形虎步的模样。待到赵伏波来到舒钰儿的母亲面前时,她突然跪倒迎接。
“二爷大驾光临,宁氏有失远迎,请受宁氏一拜!”
蓦然下拜的动作,使赵伏波一时不知所措。伸手搀她起来这是岳母,不搀他又怎么当得起对方这么重的礼节呢?
“这……舒夫人……您这是……钰儿……钰儿……!”
急得团团转的赵伏波伸着脖子高声叫着舒钰儿的名字,他不明白眼前的宁氏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拜倒在地的宁氏已然先完大礼,她开起口来的时候内容对于赵伏波来说,却如同晴天里响了个霹雳一般。
“二爷,你不必再叫钰儿了,她此生断不会与你再见面的了!叫你来也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以后你便忘却了钰儿!”
“什么……这……怎么可能……为什么啊?……”
愕然的他嘴中喃喃的说了几句,被这个消息震得浑浑噩噩的他在潜意识的促使下,他猛然扭过身奔自己的战马而去。一心只想要逃开,似乎这样的话就可以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赵伏波没有料到,他即将遇到的事情,杀多少人都没有办法解决。而那件事无论对他,还是对舒钰儿,都极端残忍!
恰在这时,飞火燃天兽突然之间发出了一声长嘶,那声音就如同利剑一样刺穿了赵伏波的浑浑噩噩,使他的大脑又可以思考。
“永生不得相见?我和舒钰儿一生不得相见?凭什么啊,这是哪个混蛋下的令,难不成他的命比我的大枪还硬吗?”
心中的感觉,恰如同那个再也见不到的小黑炭一样,一股子无处诉说的悲愤紧紧抓住他。他不明白老天为何如此残忍,一再剥夺他最心爱的一切。先是小黑炭为了救他死去,现在连三娘都暗中答应的舒钰儿,又要被人夺去。
“去你.妈的贼老天,要命老子还与你就是,没有这么折腾人的!”
随着伤心,暴虐之气在心中迅速填补了心神的空洞。一股嗜血的**的使他不再考虑更多的事情。他猛然扭转过身,神情狰狞的来到宁氏面前。
“给我一个理由,一个我能接受的理由!”
宁氏被赵伏波浑身散发的嗜血之气吓住了,她不明白刚刚这个还伤心的少年,怎么一瞬间就仿佛变成了出笼的猛虎。她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已经完全被赵伏波的模样吓住了。
突然之间,赵伏波惨然冷笑起来。
“怎么没有理由吗?还是说舒庄主不高兴就是理由?……”
猛然间赵伏波头也不回的向肖恩发出命令。
“发信号,要船的人准备打仗!”
说罢,赵伏波瞪着已经充红的眼睛,不理被他的狰狞模样吓呆住了的宁氏,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吐出一句话。
“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你们都……得……死,老子今天要血洗瑞玉庄!”
就在赵伏波“血洗瑞玉庄”这句话刚刚吐出时,肖恩已经从又鞍后的革囊里掏出一个长管子,只在尾部一拉。
“澎!”的一声,什么东西带着一阵硝烟被发射出去。接着天空里传来一声巨响,血红色烟花模样的信号弹,在天空里触目惊心。
“不!伏波……伏波……不要……不要那样……!”
不知躲在哪儿的舒钰儿突然尖叫着冲出来,如果别人不知道的话,那么看过赵伏波处理法里斯.哈木宰强盗的舒钰儿明白。赵伏波一旦狠下心来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血腥不血腥、残酷不残酷,全都不在他考虑范围之中。
已经冷了心肠,涌起嗜血**的赵伏波,根本不理会她的尖叫。只是手握着腰间斩将刀的刀柄,逼问着宁氏。舒钰儿忙又向她娘尖叫,希望被吓呆了的她可以回过神来。
“娘……娘,你快告诉他……他、他真得会杀人的!”
舒钰儿看着赵伏波,生怕宁氏不相信她的话,拼命摇着她的胳膊。直到这时,宁氏才如梦方醒般的看了一眼舒钰儿。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他……”
11章 我是你妹妹
“哎呀,娘,你……你快告诉他啊,把给我说的话全都告诉他啊……不然……不然就要出大事了啊!”
舒钰儿拼命晃着宁氏的胳膊,希望宁氏能够知道眼下真正的情况是个什么模样-
可惜此刻的宁氏已经被赵伏波的嗜血之气吓得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阻止瑞玉庄即将来临的杀戳。
她疑惑的看看赵伏波,又扭头看着已经急得哭叫起来的女儿。她原以为,赵伏波最大的可能,不过是带着怒火回到黄沙城找三娘出头。现在赵伏波的反应,却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的。
舒钰儿却知道的清清楚楚,虽然她因为那个消息肝肠寸断,但这并没有让她变得糊涂起来。
别看瑞玉庄里有什么马穆鲁克骑兵,别看赵伏波手下不过区区百人。可瑞玉庄里的兵力,却万万不是赵伏波手下大宋羽林军的对手。
她眼见宁氏已经被赵伏波吓傻了,只好自己来到赵伏波的面前,伸手紧紧抱着赵伏波穿着战甲的腰。
“伏波,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做!你听我说,听我说!”
这时的赵伏波看着舒钰儿的时候,目光中已经没有了柔情,也没有了什么怜爱。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傻傻的眯瞪二郎,现在他已经倾向为手攥人命的赵二阎王。
“你说,理由合理则罢,不然……”
看着赵伏波表情,听着他的话,舒钰儿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泪水顺着娇嫩的脸流淌下来。
她知道赵伏波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他已经渡过了十年的,没有道理的人生,他也忍了整整十年。那么今后,当他手中有了马丁老师,有了大宋羽林军的时候,就绝对不会再接受这样的事情出现。
“我……我……”
舒钰儿声音颤抖着,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把那个消息告诉赵伏波。因为她知道,赵伏波可以杀光整个大通布岛的人,但这件事却是一件无论如何也不能逾越的障碍。
抱着赵伏波的腰,她只希望能够拖得久一些。脸贴着赵伏波胸前的,冰凉的铠甲。泪水反他胸前铁甲的灰尘一道道冲开,形成了一道道残酷的痕迹。
看着舒钰儿的模样,赵伏波有一瞬间的心软。他多想把眼前的,自己心爱的人儿揽在怀中,告诉她,她的丈夫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以解决所有的难题。
可现在,他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他也无法去与之对抗、战斗和消除障碍。一股烦躁从心底里泛起,赵伏波猛得挣了一下,怒吼一声。
“说!”
他怒吼的声音就像是虎啸鹰鸣,桑林中的鸟儿被惊得乱叫着四散飞起。从他声音中听出愤怒的飞火燃天兽,仿佛回答似的怒嘶一声。脚下的铁蹄刨着地,大概它已经感觉到了主人心中的愤怒,立即要载着他冲锋陷阵。
舒钰儿紧紧的抱着赵伏波的腰,努力不被他挣开。她仰起小脸来,带着满脸的悲戚,痴痴的凝望着赵伏波。
她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会面临这样一件悲惨的事情。看着赵伏波的脸,心中只是充满了悲伤的想,也许这是他们此生最后的相拥。
“我……我……”
舒钰儿仿佛气不够似的哽噎着,连续几个‘我’字,都没有成功的说出那个,令赵伏波不得不接受的原因。
赵伏波不再说话,他失望的挣了一下身子。心冷得像是铁,口里干渴的像是嚼着一嘴的沙子。他要需要鲜血,需要足够的鲜血来安抚他狂暴的心。
险些被甩脱的舒钰儿又扑来,紧紧的抱着赵伏波的腰。重新仰起脸来,努力吞咽了一口合着泪水的唾沫之后,她终于把那个残酷的理由说了出来。
“我……我是……我是你的妹妹……是你的亲妹妹!”
“轰……”
突如其来的尖叫,使赵伏波只感觉到天仿佛在自己面前旋转了起来。
他与舒钰儿相处以及好不容易走过一道道阻碍,在黄沙城里成为可以肯定的事情后,在这儿,在瑞玉庄,却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极端残酷的事实。
他抓住舒钰儿的肩头,不断摇晃着,失去了理智的大声叫起来。
“胡说……我不信,我不信,你在骗我!是谁在逼着你离开我,是谁,我要杀了他!”
是啊,这是一种多么无奈的障碍,是多么无法逾越的阻滞。赵伏波可以杀光世所有的人,但他无法解决这割舍不断的血脉。
怒吼之中的赵伏波,猛然间只感到眼前一黑。接着他穿着厚重铠甲的身体,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向下倒去。
在最后一刻心神里的唯一想着的事情,却是舒钰儿那悲戚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的赵伏波,在昏睡中感觉到有什么温热而又湿漉漉的东西从自己脸滑过。
“钰儿……”
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的赵伏波睁开眼睛,他倒没有看到什么舒钰儿,倒是飞火燃天兽又伸着马嘴过来舔.他。
“去,一边去!”
伸手挡开飞火燃天兽,他一翻身坐起来。
“长官,你醒了!”
这是费莱凯岛的士兵们对赵伏波的称呼,军营之外的人往往中他老板。看到赵伏波终于清醒过来,肖恩明显的松了口气。
“刚刚你的马差点踢到舒小姐,而且你昏倒的时候,谁都不能靠近。只要一靠近,这家伙是连踢带咬!”
赵伏波这才发现,飞火燃天兽是个多么霸道的家伙。连踢带咬那是飞火燃天兽的老毛病。不过它的这份忠诚,恐怕也没有另外一匹马能做得到。
“不错,和你哥一样好!”
在他心里,飞火燃天兽就是小黑炭的弟弟。所以,因为小黑炭的缘故,赵伏波了总是宠着它。
伸手从怀中掏出巧克力,塞进飞火燃天兽的嘴里,随后他才勉力站起身。看着周围的桑树林,赵伏波眯瞪了一下。
“肖恩,咱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赵伏波的反应让肖恩吓了一跳,以为他被刚刚听到的消息惊出了什么毛病。
“长官,我们是被舒小姐带到这里的,您还要船的人准备打仗,难道……”
肖恩的提醒,使一切如同潮水一样从赵伏波的脑海深处涌了出来。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几乎又要坐倒在地下。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包括舒钰儿是他的妹妹这件事情,也想了个完完整整。
“妈.的,贼老天!”
清醒过来的赵伏波知道,这件事无论杀多少人也没有办法解决得了。他叹了口气,眼睛向四处寻觅着舒钰儿身影。
可这时,整个桑园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们人呢?”
肖恩有些尴尬的解释了一句。
“刚刚来了几个人,把她们两个带走了,为首的就是我们在码头见过的那个家伙。他还趾高气扬的要我们滚蛋,说什么不要耽搁了他与舒小姐的好日子!”
“你怎么……”
赵伏波正想反问一句,为何肖恩不阻拦。不过想起自己刚刚晕倒,在岛敌我难分的情况下,肖恩的反应也算是正确的。因此话说到一半,就朝肖恩点了点头,顺便拍拍他的肩头改变了说词。
“你做得很好,现在我们就去看看,打算让我们滚蛋的人有多厉害!既然……既然……”
赵伏波没有再说下去,他打算翻身马离开这儿。就在这时候。突然哨声响起,接着一小队黑甲骑兵迅速出现在他的面前。
领头正是那个冰山美人阿米娜,女式的战甲除过胸甲略有区别之外,其他方面与大宋羽林军士兵的盔甲没什么区别。
“小队,停止……”
一队大约二十名主战骑兵,在阿米娜尖细的女音停了下来。除过头的红缨随着风摇摆之外,不但人包括战马了也一动不动。
阿米娜纵马离开队伍来到赵伏波面前,先认真的行了个大宋羽林军的军礼,向赵伏波报告准备情况。
“全员战斗准备完毕,等候命令!”
报告完了,她才下打量了一下赵伏波,目光里微露惊奇。她不明白,赵伏波好端端的,发什么战斗警报。
“报告长官,我还给你带了个礼物,刚刚有个家伙偷偷摸摸的跟着我们,让我们给逮来了!”
随着阿米娜的话,骑兵队里出现一个士兵,他手小牵着两匹马。马背驼着两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头戴着黑色头罩的人。
“他们是什么人?”
看马背两个人的衣着情况,应该是一主一仆。看起来阿米娜还没来及问过话,对赵伏波的询问没有回答。
“把他们解开,问问清楚,要是不怀好意就杀了!”
骑兵按照命令把两个人从马背掀下去,掉在地下的人想是摔得痛了,加之嘴又被堵着,所以发出的呻吟闷声闷气。
当两人的头罩被拿开的时候,赵伏波惊讶的发现,被绑着的人居然是那个蒲金,另外一个自然是他的僮仆阿全无疑。
他瞪大眼睛,看着被绑得结结实实的蒲金,叹气似的问了一句。
“是你,我的金兄,你怎么让他们给抓起来了。”
12章 蒲家的二郎
看到赵伏波,蒲金一个劲的瞪大眼睛“唔唔”的叫着,就仿佛遇到了救星一样。
“快把他嘴里的东西掏出来!”
嘴才一掏开,蒲金已经叫出声来。
“哎哟我的妈呀,这些混蛋的手真狠,绑起人跟杀猪似的!”
说到这儿,他想起什么似的又停下嘴,左右看了一眼。可惜那些骑兵的脸,也被脸甲包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明白。
“他们里面没有回回!你知道那些人……”
他的表现使赵伏波多少有些好奇,按他听说的,泉州蒲家可不就是个波斯的穆斯林家族么。
“你自己不就是个回回吗?”
蒲金突然之间向赵伏波露出一付要他会意的笑容。
“嘿嘿,这个吗……我母亲是汉女,所以……”
趁着说话的功夫,赵伏波向阿米娜使了个眼色。后者手里的中华槊闪电般一掠而过,蒲金身的绑绳应声而断。
“这丫头好快的槊!”
赵伏波笑了一下,随即制止他拿阿米娜开玩笑。
“你还是不要招惹她,真惹恼了的话,我都惹不起!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怎么给他们绑起来了?”
被松了绑绳的蒲金坐在地下,揉着胳膊捏着腿,嘴里一个劲直抱怨。
“我只是看着这么一队威武的骑兵,稍稍有些好奇,就跟在后面看了看,结果……”
看着蒲金脸一付无辜的模样,赵伏波也不知道该好气还是好笑。
“金兄,那你倒是给他们说明你的身份啊!而且不就是些骑兵,也至于你……”
坐在地下的蒲金从地下爬起来,用手拍着身的灰。
“唉,这些家伙根本不容我说话,等我明白过来,嘴被堵了,连头都给蒙住了。起先我还当是遇到了劫道的了,后来碰到他们的铁甲,我才知道被他们给抓住了。只是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绕我后头去了!
不过你这些骑兵还真是够劲,我练过武艺、也读过兵。这样的骑兵别说大宋,在哪儿我都是头回见到。如果想要比起来的话,恐怕只有岳家背嵬军可与之媲美!”
说起话来的是时候,蒲金堪称灵活的眼睛转来转去的,打量着赵伏波的大宋羽林军。
至于说赵伏波的大宋羽林军与岳飞的背嵬军谁厉害,最少大宋羽林军的弓、马、槊都是背嵬军所无法具备的东西。所有的小队长,七岁为兵,十年苦学均为将才,这一点更是背嵬军所无法比拟的。
“好,全是误会,大哥我们这就要回码头去,你不是要看看我们对付马穆鲁克么,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看得到了!”
这时赵伏波打算先回码头,把事情搞搞清楚,尤其那个潘建安为何要带走舒钰儿母女。就算自己与舒钰儿是兄妹,赵伏波断定舒钰儿也不至于就会这么快喜欢潘建安。
另外,如果舒钰儿说的情况属实,自己是她的亲哥哥,那个潘建安就更没有理由让自己滚蛋了。
最后,他自己是大宋皇族,怎么可能咽得下这样的屈辱呢!因此赵伏波向蒲金拱手告别。
哪料蒲金一伸手,早就拦在了赵伏波的马前。可还没等他说话,赵伏波已经叫了一声。
“小心!”
飞火燃天兽最讨厌别人拦它,只要有人或者别的什么动物拦到它面前。轻则嘴咬,重则蹄踏。在赵伏波提醒下堪堪躲过飞火燃天兽一嘴的蒲金,与其他人一样惊叫。
“伏波兄弟,你这还是马么,怎么还带咬人的?”
对于这种问题,赵伏波早已经麻木了,只耸耸肩就急着要走。
“算是马!金兄还有事吗?没有的话,小弟还有些急事待办!回头你拿了行李,自己去船罢。”
哪料到蒲金这时却提起一件事情,引起了赵伏波的怀疑。刚刚还在称兄道弟的目光里,也暴起一道冷芒。
“贤弟慢走,我还真有件事要问你。有个叫萨福万的马穆鲁克你认识不认识?”
一提到萨福万,赵伏波紧盯了他一眼。他一直奇怪,萨福万到了瑞玉庄为何会被关起来,他又为何会逃跑。只是苦于刚刚到这儿,想找个打听的人,都找不到。
“金兄,你为何又会知道萨福万这个名字?”
蒲金大概对于赵伏波的反应早有预料,因此得意的一笑,黑白分明的眼睛灵活的闪烁起的早就料到的神情。
“我不但知道这个人的名字,我还知道你是他的主人,甚至我还知道他的下落。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蒲金说到这儿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话头,一付相要谈谈价钱的模样。
他这个模样赵伏波不喜欢,太善于谈价钱的人往往都不是好相处的人。另外与自己的兄弟谈价钱,这件事……与蒲金不同,赵伏波宁愿多谈谈死活。
“他是我的手下,金兄如果知道下落就告诉我。如果你打算用他来威胁我,那么我就只好对不起了!”
赵伏波话音才落,一旁阿米娜手中的中华槊已经闪过一道乌影。经过渗碳处理的槊刃根本没有任何反光,当蒲金感觉到劲风临颈的时候,阿米娜手中的槊尖已经顶在了他脖子。
这时候蒲金才明白了赵伏波说的,这个女人不好惹,是个什么意思。
“不用这样!我只是想说,如果我告诉你一切,你就带我一起!”
蒲金的话音刚落,冰山美人阿米娜手中的中华槊在他的脖子轻轻顶了一下。结果他的脖子就破了皮,一股子热血淌了下来。
阿米娜冷冰冰的声音,就像是来自极地的寒风那样不带一丝感**彩,语气中又随时随地充满了威胁。
“说,你有什么阴谋,我可以给你们个痛快。不然小姐我就架起小火,把你活活烤熟!”
阿米娜的话让赵伏波好一阵出汗,他知道阿米娜够辣。她的心并没有那么残酷,虽然冷冰冰的模样说起话来的时候,往往使人信以为真。
“伏波兄弟……啊不对,殿下,我真的是来投效的!我在泉州的家里是庶出的老二,家里什么都没我的。老大还担心我在那儿给他捣乱,把我给发配到这里来管家里的生意。
我不服气,原本我只想到黄沙城去,看看这儿的大宋皇族里有没有什么英明神武的人值得我辅佐。不过见到你的骑兵之后,我的主意改了。能训出这样骑兵的人,绝对不是个窝囊废!
让我做你的手下,我的要求不高,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衣锦还乡,让那些混蛋们看看,我蒲二郎也不是个没用的!”
看着眼前的蒲金,赵伏波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他说得也很合情合理,不像是耍诈的模样。
“还是叫兄弟,你想跟我们一起干同,也好!不过我先告诉你,我们的如山军令很严。”
《如山军令》是大宋羽林军的军规,是马丁与赵伏波、穆克一起,用羽林庄的军规,加马丁对于现代军队的认识,建立起来的新的军规。
蒲金一看有门,不由得又高兴起来。先是伸手小心的捏着阿米娜中华槊的槊刃,把它推离自己的脖子。
“喂,小姐,自己人啦,不用这么狠!”
冰山美人阿米娜扭头看看赵伏波,后者向她使了个眼色,中华槊如同来时那么突然的收了回去。
彻底高兴起来的蒲金并不在乎自己脖子的伤势,随意扯出条手帕按在伤口面。
赵伏波眼下他更关心萨福万的死活,毕竟许多事还需要他来告诉自己,最少表面要取得他的好感。至于说一信任,也许到了费莱凯岛的之后,时间久了自然就会信任了。
“肖恩,你去给他包扎一下!”
接到命令的肖恩掏出自己的急救包里的绷带,给蒲金把脖子的伤包了。蒲金看着肖恩手中的小竹筒,一付感兴趣的模样。扭过头告诉赵伏波,那个萨福万的下落。
“你们的怪东西真多,当初那个萨福万来的时候,就坏在那张怪弓。起初舒庄主让他先当了马穆鲁克骑兵,谁知道在训练的时候,他的弓一拿出来,就震惊四方。
结果这里的潘家看了弓,找了个因头把他给关了起来。听说舒庄主还去要过人,不过潘家说他逃掉了!据我的估计,那个萨福万恐怕依然还在潘家的牢房里。”
蒲金的一番话,赵伏波知道今天这一仗是少不得了。就算是要保住兰博折叠弓的秘密,他也必须要把潘家的势力连根拔起。
而且他还需要用血提醒一下大通布岛的人,这依然是赵家的地盘,而赵家依然是大宋的皇族。
“好,你给我说说潘家的状况,他们有多少人,他们的宅子在哪里。只要是你知道的善于潘家的情况,都告诉我。我们先回码头,边走边说!”
蒲金似乎有意要吓吓赵伏波。
“潘家在岛深处,有个堡寨,里面的马穆鲁克怕不有好几千!虽然没有你的骑兵这么犀利,可是据我看,也不得了呢……”
13章 只要别弄死
一路之,赵伏波发现,这个蒲金是个满有本事的人。他来到这里已经大约有的半年的光景,但一直被阻挡着不能前往黄沙城。在这半年当中,他也大致把大通布岛的情况了解了一番。
根据他的分析,并不是舒柏安有些什么异动,反倒是为了瑞玉庄的安全,不得不附合着潘家的想法而已。
潘家,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最少他们家也不是曾经告诉别人的,在此处桑麻为业。
当年舒柏安奉赵纬南的命令来此之时,潘家已经聚集起了一群相当剽悍的手下。即有在太湖里招来的湖盗,也有在此地买来的马穆鲁克。
虽然并不曾有些什么大的动静,可也会时常登岸“打些野食”。
潘家三兄弟,虽然也是有才之人。只是在湖州的时候,就与湖里的盗匪相交甚厚。到赵竑被贬湖州成为宁王之后,三兄弟就认为这是奇货可居。
因此联系湖中的盗匪,并与山东李全率领的红袄军相约起事。后来因为李全相欺红袄军未至,才不得以跟随赵竑来到这千里之外的黑衣大食。
赵竑恼三兄弟相欺,把三兄弟及其家人手下放到岛自生自灭。后来赵纬南看中大通布岛的位置,派舒柏安来此经营。
舒柏安初至此地,两家倒也面子得以维持。后来达成协议就是,潘家总理岛军务,舒柏安名为岛主。即照拂了赵家在黄沙城的势力,又促使了潘家的力量。
表面来看,一切似乎都风平浪静,实则私底下舒柏安却不能控制全岛。甚至那个蒲金不能前往黄沙城的缘故,也是因为潘家不愿意。
生怕黄沙城的赵家会因此,控制了与泉州蒲家的海商路。
“情况大致就是如此……我估计他们肯定有自家的打算,并不会真心对你们赵家。我想问的是,殿下,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回大宋去?”
这个蒲金还真是个自来熟,这么快就问到实际的问题。而且打算确定自己要投效之后,蒲金就再也不叫赵伏波“伏波兄弟”了。
赵伏波半是好笑,半是认真的对他说。
“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么你将来肯定不能离开,你还愿意知道吗?”
其实这句话赵伏波不过试试他的诚意,真要过个几年,马丁老师搞出来的炮、船之后,焉有不回大宋之礼。到那时,即便这个蒲金真是个探子,他也就该明白,到底谁才是天下的主人。
“啊,我懂得的,告诉我,我不会离开的!如果我要是逃跑的话,你就把我交到这位小姐手里!”
阿米娜回过脸来,依然冷冰冰的回答了一句。表示她很愿意把蒲金,变成她手里中华槊下的一条游魂。
“干吗不现在就交到我手里,我保证不痛,只一下你就能到地府报到了!”
蒲金回答的时候满不在乎,这令阿米娜有些郁闷,她不明白怎么一个大男人也这么喜欢斗嘴呢?
“那我不是还没跑吗!我知道小姐手快,可也得听号令不是!”
眼见阿米娜翻翻眼睛,一付就要暴走的模样,赵伏波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金兄,看你能从泉州来这里,定然也熟悉海的事情!”
蒲金猜想,大略赵伏波接纳自己的用意,恰恰是因为蒲家的海商。因此也就着意在这件事,与赵伏波说了起来。
“那是,我在海可飘了大半年,我敢说对海的和船的事情,没人再比我了解了!”
别看为了来这儿,他在海漂了快一年时光,可他对于如何航海、造船依然是一窍不通。他唯一擅长的事情,更多的则是利用海船经商。
赵伏波从他的叙述里也了解到,蒲家作为世营海商的商家,在沿岸的商家以及海商中,有着相当的威望。
蒲家的中小号海船在沿岸包括高丽、扶桑通商,大号海船刚会前往南洋诸岛、印度等地。与波斯湾通航的,则是蒲家最大号的海船。即便如此,也只能沿着海岸走走停停,完全不像赵伏波与马丁想的那样,可以长期在海航行。
“难道老师打算要自己造船,敢情现在的船全都用不成啊!”
在此之前,赵伏波与马丁考虑过欧洲的纵帆船,也考虑过黄沙城用的那些海鳅船,相比之下虽然各有优劣,但它们都不是正经的远洋帆船。
按马丁老师所说的,他们将来的战舰,得是像“胜利”号那样的船。那是一条老师做过的,两米长模型的船只之一。另外一艘则是被命名为“皇家方舟号”的盖伦船。
这两艘船因为某人的爱好,以及网店里订货相对较多,是马丁老师做得最多的,也最了解的两艘战舰。虽然赵伏波只见识过马丁老师画出来的图形,但他在心里,已经否定了其他船舶。
“金兄,我保证有一天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回到泉州,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舰队!”
大概对自己家里的商船队,蒲金有着相当的信心。赵伏叔的保证,换来的不过是他翻了翻眼睛。
“是吗?就凭码头那几条小船吗?我说殿下,还是算了!”
说罢了俏皮话,趁着在路还有时间,负责安全的阿米娜也向赵伏波说明了一下,自从接到肖恩发出的警报之后,码头这边的行动。
随着赵伏波的命令天,四艘船一共一百名士兵迅速穿好盔甲,牵着马匹岸。
不超过二十分钟的时间,码头一百名黑衣、黑甲马鞍后挂着兰博折叠弓,手持中华槊的骑兵,就在岸边排出一道铁墙一般的队伍。
在中午太阳正烈的时候,这一百名骑兵静静的等在那儿。人不动、马不叫,只有中华槊和头盔的红缨,在海风的吹拂下抖个不停,一股隐隐的杀气,却已经从他们身散发出来。
与此同时,水手们也各自来到了飞燕I型弩炮,做好了发射的准备。一字排开的乘风破浪II型船,在一个方向共计十六门弩炮。足可以控制三百五十米之内的局势。
本来费莱凯岛的骑兵里,多数都是买来的十字军战士又或者经过穆克和手下严格训练过的士兵。
面对十级军功与如山军令,由严格的奖励与惩罚相结合的制度。士兵们即受到严格的约束,又为了十级军功带来的金钱与利益所吸引。再加费莱凯岛进行的,以中华槊和兰博折叠弓为基础的新式训练,这使这些本身参加过战争的士兵,变得更加精锐。
在完成集合之后,冰山美人阿主娜带着一队二十名骑兵,前往赵伏波发了信号的方位寻找。在浓密的桑林里他们几次走错了路,直到抓获了蒲金主仆二人,她们才好不容易找到赵伏波与肖恩。
朱莉安娜则被阿米娜留在码头,作为赵伏波和她不在时的负责人,她给朱莉安娜的命令如下。
“凡不怀好意者,格杀勿论!”
大宋羽林军强调的并不是什么仁义精神,如果非要给他们安一个所谓的“精神”的话,那就是残酷好杀。阿米娜的命令也体现了他们具有的特质,不管什么人,没有空着手的善意表示,那就杀了再说。
赵伏波他们正在回来的时候,这儿却已经即将要开始大宋羽林军,成军之后的第一场战斗。
被留在船的朱莉安娜,这时也穿起了全套的大宋羽林军主战骑兵的盔甲,她和马特一起用望远镜观察着四周。
想必这儿的人还没有谁知道望远镜的功用,因此一些岛的人,在看似隐密角落里的观察,一点没拉的落到了朱莉安娜与马特的目光里。
“我看这些家伙恐怕不怀好意,长官我们是不是该弄几个本地人来。你知道如果我们不明白这儿的情况,我怕打起来会很吃亏!”
作为船长,马特对自己的船有着绝对的指挥权。但朱莉安娜现在则是岸主战骑兵以及四艘船的总指挥。有什么事的话,马特自然要听她的。
只不过这一段时间,她被舒钰儿抓住放管账,马特担心朱莉安娜早已经忘却了打仗的事情。
其实朱莉安娜对于打仗的事情并不陌生,虽然对于大宋羽林军的本领,她并不十分了解。便在十字军里,为骑士充当侍从的时候,她也没有少参加过战斗。
“好,你叫你的手下,从海里悄悄出去。岸后弄几个人来问问,不过这件事要悄悄的干,而且轻易不要伤害人命!”
马特表示理解的歪歪脑袋、扁扁嘴、耸耸肩,不满意的重复了一句。
“不要轻易伤害人命吗!好,那弄断他们的胳膊、腿,没有问题!”
马特挥手叫过两个水手来,听听他的布置,就知道了这些人行事的手段,还是没有脱离海盗的本色。
“划条小船去找几个本地人,告诉他们我们船有活要干,明白了吗?不然的话,就悄悄抓来,不要弄死就好了!”
14章 眯瞪的反应
当赵伏波带着这一小队骑兵,与蒲金主仆二人到达码头附近时。!。天空里传来了一声响亮的爆鸣,接着红色的信号弹在天空里绽放开。
这是大宋羽林军的通用信号,表明发送信号的人,正受到攻击。
“怎么这么快就打起来了?我们去那个方向……”
赵伏波向手下命令了一声,随即他们这一小队骑兵就调转了方向。
在他们到达之前,那儿气氛却已经是剑拔弩张,他们的反应不但使码头的人紧张,而且也使远在岛中心的,那个潘岛主的紧张。
“哼,这些家伙就不知道个怕,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潘建安作为一个少年,与赵伏波在某些方面有些相似的地方。即面对挑战的时候,他会以更多的武力来回应。
简单、直接,大概就是少年们常常会办错事的原因。老谋深算的潘岛主捋着胡子,看着窗外的马穆鲁克骑兵,却多少有些犹豫。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伙,他怎么就敢把他小小的骑兵队展开,难道说……?”
在他的面前,师志潸然泪下冬与潘建安都在等着他的命令。在他的另外一侧,则是冷着脸的舒钰儿与她的母亲——宁氏。如同每一个受过三娘调教的人一样,母女两个坐在那儿端庄的,就像是一座玉雕。
他不像潘建安与师志冬那么急躁,作为一个已经活了这么久的老人,他有的是耐心。现在他在等着舒柏安的到来,倘若要与赵伏波翻脸的话,那么舒柏安的瑞玉庄,却是一个极重要的角色。
“哼哼,除非他值得这一大一小两个美人,不然的话……”
想着心事,潘丙的目光转向舒钰儿和她的母亲宁氏,玩味着她们的表情。舒钰儿这时一付就要潸然泪下的模样,而她身旁的宁氏,这时看着自己的目光,却隐含着一丝悲愤。
“还真是个美人,难怪当年她可以使松山那么神魂颠倒!如果不是他做下那等事情,恐怕也不至于今天会听我的话!”
一如在大宋那样,潘丙更喜欢称呼别人的字。而不像黄沙城那里,已经开始渐渐遗忘这个传统。
舒柏安并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鱼肉,他之所以听从潘丙的话,那是有着不得以的苦衷。此刻他骑着马,正飞快的赶向岛中心潘家的堡寨。他来这儿不是为了宁氏,更不是为了舒钰儿,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娘俩已经被掳掠到了这儿。
“让开,不要拦着我,我要见潘丙!”
怒火中烧的舒柏安推开挡着他的人,嘴里也不再潘叔、潘叔的亲热。示威似的,脚下的牛皮靴在木质的楼梯踏步,发出重重的响起。
“潘岛主,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教训一下他,要让回黄沙城也就是了。可是我刚刚听说您手下的骑兵正奔向码头,这可是个什么意思呢?你这样做的话……”
从楼梯间里,传来的舒柏安的声音,使舒钰儿与母亲宁氏的脸,流露出一丝希望。尤其是舒钰儿,虽然心中埋怨当年爹娘的荒唐事,可那总归是她的父亲,是她不得不倚靠的人啊!
出现在楼梯的舒柏安,当他的目光落到了坐在那儿的舒钰儿与宁氏身时,他愕然的停住了嘴。即不再质询潘岛主,也不再怒气冲冲。
“宁……你怎么会在这儿?潘岛主,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呢?”
会面的愕然与尴尬,使舒柏安的心变得沉静下来。言语之间,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哈哈……”
潘岛主看着舒柏安的变化,他得意的笑起来,这个结果他早就料到。相信舒柏安看到舒钰儿母女在这儿,必然会就范。他的合作,对于与赵伏波针锋相对,是一件必不可少的事情。
是的,在这种情况下,舒柏安没有其他办法。他曾经说过的舒钰儿母女,指得是那个庄主夫人。对待那个装点门面的女人,舒柏安是一丝一毫也不关心。至于舒钰儿,他的内心深处,早就当她必然是潘家的人了。
原本倘若舒钰儿一直在黄沙城,那么也许她掌家之后,再取得大通布岛的控制权,就变得容易许多。可谁能想到,她偏不偏、巧不巧的就回到这里了呢!这是一件完全出乎舒柏安意料之外,完全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事情。
可他无法去责怪谁,舒钰儿恐怕也就只好认了命罢。
潘岛主的仰天大笑即止,但看着舒柏的目光里,依然禁不住流露出得意。
“松山啊,我这不是担心岛动乱即起,舒夫人与钰儿小姐在这里,却正好安全一些!你不要误会了我的好心,咱们还是商量正经事要紧!”
舒柏安无奈的看了一眼宁氏,更加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红脸的怒容这时完全消失。说话的时候,带着八分的尊重,以及一二分的怨念。
“潘岛主,我想我们不是说好了,只吓吓他,要他走了也就是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舒柏安的臣服,使潘岛主颇感觉到满意。不管赵伏波将来能不能回到黄沙城,就算回到黄沙城会带来什么样的力量,最少折服了瑞玉庄,也可以使大通布岛的力量结成一体。
就算赵伏波带人来秋后算账,到时面对潘家整合过的大通布岛的力量,不战未必就胜得了。
“不必担心,舒庄主难道不知道吗,那个小子在码头摆了下不到一百的黑甲骑兵,我只想看看他会如何做。派些骑兵,倘若把他吓得回去,我自然也会放他回黄沙城的,你不必担心!”
舒柏安悄悄的松了口气,可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潘岛主,尤其他的身边还有那个师志冬的时候,就更是如此。
“即然如此,那松山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悻悻的叹息了一声,偷眼去看一旁的师志冬。他想知道潘岛主既然不想取赵伏波的命,那黄沙城师诗那边却该如何应付呢?
“嗯,你不必担心志冬!师诗那边,我们已经替好清除了舒钰儿,想要坐赵家掌家的位置,就要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本领了!”
潘岛主的话使舒柏安恍然之间,突然明白了他们的居心。杀了赵伏波,只会使黄沙城成为大通布岛的敌人。但少了舒钰儿,如果三娘故去,师诗能拿到赵家掌家的位置,那时大通布岛与黄沙城就会形成最理想的方式。
“这不是大爷纬南的想法吗?当年他派我来这儿……”
想到这件事,舒柏安心中就不由得多了惭愧。按他刚刚分析的结果,黄沙城与大通布岛恰恰形成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局面。而这恰恰是当年赵伏波的父亲——赵纬南设想的情况。
只可惜现在眼见他的构思将成事实,但主人却变成了潘家。
“原来是这样!罢了、罢了,眼下纬南兄已经去了,这样的局面也算是给老赵家有了退路!”
舒柏安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眼下就只看赵伏波的反应!
坐在那儿的舒钰儿,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父亲凭空老了好几岁。眼下她与赵伏波的兄妹关系,使她没有办法与赵伏波再成夫妻,但心中的那份意义,依然使她不愿意赵伏波受到什么伤害。
“回黄沙城吗?回费莱凯岛的白堡吗?这……这不会是他的选择,我猜这里没有一个人真正了解他!”
现在回想起赵伏波的那句“血洗瑞玉庄”,舒钰儿倒没了担心。她相信赵伏波要是弄明白了这里面的事情,恐怕就不是血洗瑞玉庄那么简单而又仁慈的行动了!
在费莱凯岛,马丁自从知道了赵伏波在科特行省,为了取得必要的情报,赵伏波做的事情之后。就时常私下里向舒钰儿和朱莉安娜灌输一种观念,她们要尽力阻止赵伏波,阻止他变成一个比秦始皇理嗜杀、残酷的人。
重点的教育在于,杀外国人不算杀人。但对付本国人的时候,就一定要三思而行了!铁血暴政对外可也,对内却要施仁政以修德行才对!
这些担忧来源于马丁正在进行的工作,倘若真的让他完成了“再发明”。大宋羽林军变成了拥有火炮、大量战舰的用相对于这个时代的“超级科技”武装起来时,到时什么信念、主义又或者宗教、种族都不是问题。他们不过是在炮弹瑟瑟发抖的,一些不值一提的东西。
倘若掌握了这些“超级科技”的赵伏波,有着这个朝代皇族嗜杀的基因遗传,以及不幸的儿时,马丁担心他给这个世界制造出了一个,多么恐怖的恶魔。
“我现在没有机会再给他吹什么‘……边风’了,但愿朱利安娜能阻止得了他变成那样的人!”
即使是现在,她成了赵伏波的亲妹妹的时候,在她的心中自己的初恋,却是永远难以忘怀和最美好的。出奇的,她与父亲的想法一样,只是味道嘛……
“看,看那个眯瞪的反应时,你们就知道了厉害了!”
15章 那玩意叫炮
反应?赵伏波该有反应吗?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其实他还没有反应的时候,他的大宋羽林军却已经有了反应。
午后,在岸边保持着警戒的大宋羽林军,并没有像某些人想象那样,会在一定时间之后,变得懈怠又或者队形变得散乱。
八十个黑甲骑兵,一如他们刚刚下船列好队时的状况一样。他们一个个如同泥塑木雕那样,一动不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段黑乎乎的铁墙,倘若撞去的话,必然就会粉身碎骨。
“长官,我们年到正在涌来的马穆鲁克骑兵,人数最少有五百开外!”
高高的桅杆顶,瞭望手向下大声喊叫着,那声音就像是树木里出身了海浪一样,带着惊奇。
“起锚,我们离开这儿,叫岸的马队一起行动,我们要找个宽敞些的地方!这里都是民居,烧起来的话,只怕百姓们要大受损失的!”
对此马特没有什么意见,就如同大宋羽林军的《如山军令》里规定的一样,对宋人要施以仁义,但外国人吗……
“马穆鲁克是外国人,一个脑袋一个银币,可都要是被这些骑兵得了,那我们船的人不是亏了!”
“朱莉安娜小姐,打起来的时候,是不是让我们的弩炮多放两次,你知道他们的脑袋可都是银币呢!”
朱莉安娜最讨厌大宋羽林军里的这股子“铜臭气”,整个军队里弥漫的都是依靠敌方的脑袋升官、发财的梦响。为了打仗,这些家伙操练起来都有一种不要命似的疯狂。
马特厚着脸蛋接皮了朱莉安娜的白眼,虽然脸皮消消不大好看,可他知道朱莉安娜可是满有人情味的女人。
马特心中坦然的接受了朱莉安娜的白眼,在听取了瞭望手的报告之后,在一旁伸出手指着一个方向。
“那边,够宽敞,而且更靠近。到时长官如果赶得及的话,从他们后头一兜,管叫一个都跑不了!”
这是一处平坦的海滩,沙滩前面是一片被砍完树木的林间空地。这片空地可能通过两个路口进入,马特已经想好了,等会赵伏波他们赶到了,就用弩弹把那两个路口封起来。就像他说的,管叫一个都跑不掉。
大通布岛的作法,与费莱凯岛完全不同。
费莱凯岛除过诸如码头又或者其他必须的开口之外,在一切空地种植易活的椰子树。而且希望在几年之后,这些地方都不适合车辆与马匹的穿行。
目标很明确,将来倘若受到攻击的话,那么船的人应该不大容易帮助岸的人。想要攻击黑、白两堡,又必须通过大路进行正面攻击。而大路,一但开始战斗的时候,别看那么宽绝对不会好走!
朱攻安娜带领船队的行动,码头很快有人就报告给了正在赶来的那队骑兵,根据瞭望手的观察,他们很快离开了原来的方向,正向他们这里赶来。
“我们需不需要安装一些什么东西,趁现在还有时间!”
朱莉安娜还是有些担心,当过十字军的她知道,这些马穆鲁克绝对不好对付。而且在费莱凯岛的时间,她多数时候都被舒钰儿关在岛的帐房里。对于大宋羽林军,实在不是那么了解。
“请不用担心朱莉安娜小姐,不过是五百多名马穆鲁克而已,一会他们来了先叫他们尝尝我们弩弹的味道,之后骑兵就只需要打扫战场就好了!”
本着对自己船装的那些飞燕I型弩炮的信任,马特并不担心什么骑兵。而且就算到这近前,他们不了船还不是白搭。
从另外一个角度讲,他们就算派来战船。速度飞快的乘风破浪II型,也可以轻松把它们送到海底。
不久,一队是岸边大宋羽林军人数数倍的马穆鲁克骑兵,慢悠悠的从林边的大路两侧进来。看他们马儿跑得的模样,估计是担心这边的人逃跑。其中一半骑兵绕了不少路,堵住了另外的路口。
马穆鲁克是精锐的骑兵,尽管跑了不少冤枉路,来到这儿的他们还是在军官的喊叫声中,迅速的排好了阵形。
大概得益由于场地的宽畅,他们排起了冲锋的阵形与大宋羽林军的八十名骑兵对峙着。这里已经不是码头,那儿相对地界狭小,不适于骑兵的冲锋。
五百名马穆鲁克排着长长的大队,匆忙赶来的他们,倒也没有摆下什么巨弩、抛石机。这使朱莉安娜悄悄松了口气,但使马特则感觉有些惋惜。
“抢来脑袋是钱,抢来其他装备也还是钱啊,这些懒家伙,打仗都不带那些重兵器的吗?”
这一次朱莉安娜瞪了马特一眼的同时,向他表示严重的不满。
“喂,马特,我好想知道,你到底向着哪边!”
看着既然接受屠宰的马穆鲁克骑兵,计算着荷包的马特很高兴,所以回答的时候他的口吻也依然愉快。
“嗯,向着我自己的荷包,尊敬的小姐,难道这有钱吗?”
对这样的回答,朱莉安娜只好侧目而视。骑兵已经与他们在大约两百米的距离对峙着,也不知道马特哪来的心情开玩笑。
水面四艘乘风破浪II型船,已经沿着岸边一字排开。前后都下了锚保证在开火的时候,不会因为船只的移动而影响准确性。
对面的马穆鲁克骑兵们,一个个挥着手中的大铁矛高声用阿拉伯语叫喊着表明了他们的来意。
“滚回黄沙城,滚回黄沙城……”
从这一点朱莉安娜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士兵都是买来的马穆鲁克骑兵。虽然可能也很善战,甚至对付起法兰克的骑士时,也不会差太多。
可她不像马特那么肯定,他们不是大宋羽林军的对手。
面对比自己多数倍的敌人,船下大宋羽林军的骑兵队,依然保持不动若山的模样。整个队伍里依然只有海风吹拂下的,槊一头盔顶的红缨,才表明他们是一队精锐的骑兵。
听着那些挑衅似的叫喊,马特变得有些不耐烦。而且听得懂阿拉伯话的他,这时变得越来越杀意高昂。
“他们叫我们滚回黄沙城,难道这里的人要与我们那边翻脸吗?不过我听说我们那这的瓷器与丝绸许多都是来源于这里,如果这里的商路被断的话……除非岛主长官愿意用我们的船来封锁他们,我们可以像海盗一样……”
马特其实并不是为了未来的生意担心,他是想着赵伏波与马丁说过的,将来可能会有的私掠船制度。又或者说他有着他父亲阿布巴克尔的海盗血统的遗传,对于海抢劫实在是有着非同凡想的爱好。
“唔,朱莉安娜小姐,刚刚弄来的人已经交待了不少事情,我们面前的骑兵大概是他们总数的一小部分。他们的营地……”
根据抓来的平民的交待,潘家在岛深入有一幢防御良好的堡寨。而且规模也并不小,对外的说法是岛马穆鲁克骑兵的营地,这也是朱莉安娜移动船舶位置的主要原因。
恰在这时大概对面那些马穆鲁克骑兵,误会了这边的不动声色,是一种懦弱的表示,因此他们整队打算发动一次冲锋。
即有羞辱之意,又可取得威吓的效果。大宋羽林军随后的反应使他们明白,他们实在是错得离谱了。
“骑兵预备马弓,舰炮敌后方骑兵大队,预备……”
随着朱莉安娜的命令,四艘的水手之间,使用海军专用的“笛哨”来传递信息。这是一种穿透力极强的海军专用哨子,它尖锐的声音可以穿透浓雾与风浪。
虽然马丁也研究了灯光传递信号的手段,但不够明亮的灯光,并不能够在白天起什么作用。
“长官,一切准备完毕!”
马特跟在朱莉安娜的身边,暂时充当了她的副手。
距离朱莉安娜刚刚发布命令的时间,只相隔很短暂的时间,无论岸的大宋羽林军的主战骑兵,还是船的飞燕I型弩炮,全都做好了准备。
这时对面马穆鲁克的指挥官,看到自己的对手已经张了弓。为了保持足够的压力,他开始下令手下三分之一的骑兵准备开始冲锋。
“轰隆隆……”
虽然只有不到两百名马穆鲁克骑兵,但冲锋起来依然如同一道汹涌的激流。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重甲骑兵的沉重马蹄声,也将会使任何面对他们的普通人吓破胆。
可他们面对的并不是普通人,尤其是过战场的人,就更不会被这几个重骑兵的冲锋就吓破胆。
“放!
随着朱莉安娜一声令,飞燕I型弩炮开始了射击,为了加强弩弹对敌人心理的压力,马丁特意装了一些哨子。
迎着空气激射而出的弩弹,发出尖锐刺耳的长鸣。粗大的装满了半凝固液态装药的弩弹,仿佛一群晩归的大雁那样掠过空中。
这时恰恰赶到的赵伏波一行,在林边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停下脚步。阿米娜带着骄傲用马鞭一指,冲着蒲金说了一声。
“看到了吗,那玩意叫炮!”
16章 疯狂火焰鼠
是什么人?
这些愚蠢的马穆鲁克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把他们变成火焰鼠以及死尸的人是些什么人。
也是,倘若他们识得船的旗的话,就该认识那面被海风吹得呼啦啦直响的,由几条金色巨龙组成的,用狂草写就的“宋”字。
那些作底的红色,则是在白色的丝绸染出来的,从旗杆流向旗尾的巨大血痕。这使这面大宋羽林军的军旗,就像是一汪飘浮在空中的血迹那样,触目惊心。
可惜被烧死的又或者箭射死的马穆鲁克骑兵,并不认识汉字。更别提那个用金龙组成的狂草“宋”字。
这时马背的蒲金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些骑兵的杀戮,从没过战场的他也从来不知道,战场的战斗居然会如此残酷。
恰在这时,赵伏波从自己的马鞍后的行囊里掏出一个望远镜。这原本是他在大通布尔,用来交朋的小玩意。
“蒲兄,给你用这个,看得清楚!”
赵伏波扔给蒲金的,自然不是什么航海用的高倍数望远镜,而是赵伏波他们用来看比赛的东西。
他学着肖恩的模样放在眼睛,蒲金发现远处的景物立即就变得如同放到了眼前一样,这个变化吓得他几乎把手中的望远镜扔出去。
可见到肖恩拿着望远镜看得津津有味时,暗骂自己真是没见识。重新又把望远镜搭在眼睛,把战场的情形看了个通通透透。
颇颇有些学问的蒲金,并没有被那些五爪金龙以及狂草体的“宋”字所迷惑。几乎看到旗子那个金色的“宋”字时,他已经肯定这时带着阿米娜,以及那一小队黑甲骑兵的赵伏波,他的志向绝对不仅仅是留在这儿经营什么黄沙城。
这时依然在冲锋着的马穆鲁克的队列里,落下了第二波来自乘风破浪II型船的,飞燕I型弩炮射出的弩弹。
一个个火柱从地面腾空而起,接都会大团的带着暗红色火光的油点向四面飞射。炸中的人固然全身火,就算是没有被击中的人,只要他的马儿沾一个小火星。
也足以因为身落下了熔化的铅水,而立即就受惊的马匹把它身的骑兵,重重的抛在地下。
好在不过二百来冲锋的骑兵,队形不那么密集。摔下马来的骑兵,只要运气好没有被摔断脖子,也就还有活命的机会。
蒲金用望远镜把那残酷的场面看了个清清楚楚,面对战场的屠杀,他不由的向自己的僮仆阿全摇了摇头。
“炮,这就是他们的炮……我的天哪,大宋要是有了这东西,蒙古铁骑可算了什么哪!”
赵伏波看了一眼满脸赞叹的蒲金,向个摇摇头。学着马丁老师的模样,就像在训头次看到了新式武器的自己。
“蒲兄,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哪有什么蒙古铁骑啊,十之**都是些汉人而已。如果不是那些汉人百姓,凭蒙古那几个鸟人,能把他们的牧群看好就不错了,又哪里打得下这么大的土地呢!
至于说到大宋积弱,却又哪里是器材、军备不及。床子弩、步人甲、突火枪原始管形火器,哪一样不是震古烁今的。
不过狗官当道,奸侫从生,民不聊生,不得不揭竿而起!即没有忠勇之民,也没有真正忠君爱国的将军,蒙古如何能够不强啊我的金兄啊!”
蒲金瞪着眼睛看着赵伏波,甚至他还揉了下眼睛。他不敢相信,作为大宋皇族的他,不但看问题如此深刻,而且骂起朝廷来实在是一针见血。
虽然蒲家世营海商,对于大宋的事情原不多想也不多问。只是因为蒲金的母亲是汉人家的小姐,自然也要教他些汉人的东西。
“敢情这家伙早都看透了这些,可他年纪这么小,该是谁教他这些的呢?倘若见到的话,一定是个学究天人的世界高人了!”
蒲金没有想到,他见到马丁之后,不但不高而且居然还是个没有有双腿的老洋鬼子,这是他现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就在这时,远远的传来了一长两短的,尖锐的哨子声。赵伏波拍拍因为听到听惯了信号,而有些蠢蠢欲动的飞火燃天兽的脑袋,用下巴向蒲金示意了下。
“蒲兄,你瞪大眼睛看清楚了,我们的大宋羽林军的铁骑要冲锋了!”
接着赵伏波又吩咐肖恩。
“你带两个人留下陪着蒲兄,我们去冲杀一阵!”
果然刚刚在弩炮第二次射击时,转移到侧面进行骑射的,八十个大宋羽林军的主战骑兵。听到了号令之后,一齐收了他们的兰博折叠弓,手中端起中华槊。
他们整齐的排成一裂,小队长们用哨子吹出指定的节奏,向自己手下的士兵传达来自船的命令。
主战骑兵们排成两列整齐队伍,随着命令马队开始一起小步跑起来。随着哨子声音的变换,骑兵们开始加快速度,尽管速度不断在提高,可是整个队形却基本保持不变。
甚至借着这时的阳光,蒲金发现连那些中华槊槊刃的红缨,也几乎排成了一条直线。
“这些人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个人一样,一丝一毫都不乱。这样的骑兵……”
与其他骑兵冲锋不同,这些主战骑兵跑起来的时候一声不吭。只是双手端着手中的长矛,控制好自己的速度以保持阵形。
这时刚刚冲锋的二百名马穆鲁克骑兵,在箭雨与弩弹的双重打击下,只乘下不到一百人,他们惊惶失措的在弩弹密集射击后,形成的火墙那里不知所往。
前面是吓得马儿不断倒退的火墙,后面是则是正排成整齐队列飞奔而至的骑兵手,中华槊那整齐的,闪动着乌光的槊锋。
一些悍勇的马穆鲁克骑兵回过身来,端起手占的长矛,似乎是打算正冲过来的主战骑兵迎头相撞。
就在两军即将相撞的一瞬间,蓦然那些黑衣黑甲的主战骑兵大喝一声。
“杀……”
虽然大宋羽林军的骑兵,此刻依然比对方少。可在同一时间,舌尖一起爆出的一个“杀”字,却使闻者为之胆寒心跳。
手中的中华槊摆起,碰触到对方的长矛“听”到劲力后的一瞬间,晃了一下槊头。比长矛杆软的中华槊,借着对方长矛相抗的力量,一摆一荡立即就使刚刚还用锋刃对着他的,马穆鲁克骑兵大惊失色。
瞬间的接触与碰撞,已经使他们长矛的矛尖荡向一旁。而自己挂着铁叶子护胸甲的胸膛,正无遮无拦的面对着对方中华槊的,带有细小锯齿的锋刃。
巨大的力量传来,借着速度极快的阿拉伯马的冲劲。中华槊的槊尖几乎瞬间就破开了马穆鲁克骑兵的护胸铁页子甲,槊刃把对方刺了个对穿。
反关被马穆鲁克手中长矛刺中的骑兵,由于胸前板甲以及内里玻璃钢甲的保护,对于这些马穆鲁克骑兵手中的长矛不屑一顾。
只是瞬间侧身,自己的中华槊探出去一胳膊长,在刺穿对手身体的同时,对方的矛尖顺着大宋羽林军坚实的,难以穿透的盔甲滑向一侧。
这时大宋羽林军的主战骑兵迅速放开自己的中华槊,一伸手就从马鞍一侧的刀鞘中拽出自己的斩将刀来。在一个个早就因为战马被火烧到,自己被抛下马的马穆鲁克骑兵的脖子下一划而过。
还有个别狡猾的马穆鲁克骑兵,当他们看到大宋羽林军主战骑兵的盔甲,他们的长矛无法刺穿时,一个个把手中长矛支在地下,对着那些骑兵的坐骑戳去。
这是步下对付骑兵的不二法门,尤其是骑兵已经冲进步兵的群体时,就更是如此。急速前冲的马匹带着巨大的冲力,往往可以使那些支着地的长矛,沿着马儿肩胛骨附近,一直戳进胸腔直达马儿的心脏。
最初这个问题,使马丁颇为头痛。要知道这些久经训练的大宋羽林军的主战骑兵,每一个都价值非凡。不但士兵如此,那些久经训练的战马也是哪此。
这就使马丁与那些来自羽林庄的士兵们一起,参考十字军、阿拉伯帝国、大宋骑兵的马甲,设计出了大宋羽林军骑兵的马用胸甲。
大宋羽林军主战骑兵的战马,最外面穿着带有山文字甲为基础的纺织甲,但在里面,尤其是胸前那儿,是玻璃钢与钢板形成的复合硬质胸甲。
与骑兵胸甲不同的是,骑兵的胸甲、兽头护肩在平时可以卸下来,以减轻重量。战马的胸甲,则会一直保持在身。由于外面马衣的遮挡,平时根本看不出来。
不知道真相的马穆鲁克骑手骑兵,按照平时的训练,支起他的长矛。可与马儿相撞的一瞬间,他知道他当了。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细想,早就被雄壮的马儿一撞而过。碗大的马蹄带着巨大的冲劲踩在他的身,下一刻他已经成了一个口中吐出污血,甚至肚子都被马儿踩爆了的,垂死挣扎的马穆鲁克。
失神的眼眼透过脸甲看着天空,似乎在发出最后的询问。
“我的安拉,我们碰到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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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章 碰到了什么
是什么人?
这些愚蠢的马穆鲁克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把他们变成火焰鼠以及死尸的人是些什么人。
也是,倘若他们识得船的旗的话,就该认识那面被海风吹得呼啦啦直响的,由几条金色巨龙组成的,用狂草写就的“宋”字。
那些作底的红色,则是在白色的丝绸染出来的,从旗杆流向旗尾的巨大血痕。这使这面大宋羽林军的军旗,就像是一汪飘浮在空中的血迹那样,触目惊心。
可惜被烧死的又或者箭射死的马穆鲁克骑兵,并不认识汉字。更别提那个用金龙组成的狂草“宋”字。
这时马背的蒲金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些骑兵的杀戮,从没过战场的他也从来不知道,战场的战斗居然会如此残酷。
恰在这时,赵伏波从自己的马鞍后的行囊里掏出一个望远镜。这原本是他在大通布尔,用来交朋的小玩意。
“蒲兄,给你用这个,看得清楚!”
赵伏波扔给蒲金的,自然不是什么航海用的高倍数望远镜,而是赵伏波他们用来看比赛的东西。
他学着肖恩的模样放在眼睛,蒲金发现远处的景物立即就变得如同放到了眼前一样,这个变化吓得他几乎把手中的望远镜扔出去。
可见到肖恩拿着望远镜看得津津有味时,暗骂自己真是没见识。重新又把望远镜搭在眼睛,把战场的情形看了个通通透透。
颇颇有些学问的蒲金,并没有被那些五爪金龙以及狂草体的“宋”字所迷惑。几乎看到旗子那个金色的“宋”字时,他已经肯定这时带着阿米娜,以及那一小队黑甲骑兵的赵伏波,他的志向绝对不仅仅是留在这儿经营什么黄沙城。
这时依然在冲锋着的马穆鲁克的队列里,落下了第二波来自乘风破浪II型船的,飞燕I型弩炮射出的弩弹。
一个个火柱从地面腾空而起,接都会大团的带着暗红色火光的油点向四面飞射。炸中的人固然全身火,就算是没有被击中的人,只要他的马儿沾一个小火星。
也足以因为身落下了熔化的铅水,而立即就受惊的马匹把它身的骑兵,重重的抛在地下。
好在不过二百来冲锋的骑兵,队形不那么密集。摔下马来的骑兵,只要运气好没有被摔断脖子,也就还有活命的机会。
蒲金用望远镜把那残酷的场面看了个清清楚楚,面对战场的屠杀,他不由的向自己的僮仆阿全摇了摇头。
“炮,这就是他们的炮……我的天哪,大宋要是有了这东西,蒙古铁骑可算了什么哪!”
赵伏波看了一眼满脸赞叹的蒲金,向个摇摇头。学着马丁老师的模样,就像在训头次看到了新式武器的自己。
“蒲兄,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哪有什么蒙古铁骑啊,十之**都是些汉人而已。如果不是那些汉人百姓,凭蒙古那几个鸟人,能把他们的牧群看好就不错了,又哪里打得下这么大的土地呢!
至于说到大宋积弱,却又哪里是器材、军备不及。床子弩、步人甲、突火枪原始管形火器,哪一样不是震古烁今的。
不过狗官当道,奸侫从生,民不聊生,不得不揭竿而起!即没有忠勇之民,也没有真正忠君爱国的将军,蒙古如何能够不强啊我的金兄啊!”
蒲金瞪着眼睛看着赵伏波,甚至他还揉了下眼睛。他不敢相信,作为大宋皇族的他,不但看问题如此深刻,而且骂起朝廷来实在是一针见血。
虽然蒲家世营海商,对于大宋的事情原不多想也不多问。只是因为蒲金的母亲是汉人家的小姐,自然也要教他些汉人的东西。
“敢情这家伙早都看透了这些,可他年纪这么小,该是谁教他这些的呢?倘若见到的话,一定是个学究天人的世界高人了!”
蒲金没有想到,他见到马丁之后,不但不高而且居然还是个没有有双腿的老洋鬼子,这是他现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就在这时,远远的传来了一长两短的,尖锐的哨子声。赵伏波拍拍因为听到听惯了信号,而有些蠢蠢欲动的飞火燃天兽的脑袋,用下巴向蒲金示意了下。
“蒲兄,你瞪大眼睛看清楚了,我们的大宋羽林军的铁骑要冲锋了!”
接着赵伏波又吩咐肖恩。
“你带两个人留下陪着蒲兄,我们去冲杀一阵!”
果然刚刚在弩炮第二次射击时,转移到侧面进行骑射的,八十个大宋羽林军的主战骑兵。听到了号令之后,一齐收了他们的兰博折叠弓,手中端起中华槊。
他们整齐的排成一裂,小队长们用哨子吹出指定的节奏,向自己手下的士兵传达来自船的命令。
主战骑兵们排成两列整齐队伍,随着命令马队开始一起小步跑起来。随着哨子声音的变换,骑兵们开始加快速度,尽管速度不断在提高,可是整个队形却基本保持不变。
甚至借着这时的阳光,蒲金发现连那些中华槊槊刃的红缨,也几乎排成了一条直线。
“这些人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个人一样,一丝一毫都不乱。这样的骑兵……”
与其他骑兵冲锋不同,这些主战骑兵跑起来的时候一声不吭。只是双手端着手中的长矛,控制好自己的速度以保持阵形。
这时刚刚冲锋的二百名马穆鲁克骑兵,在箭雨与弩弹的双重打击下,只乘下不到一百人,他们惊惶失措的在弩弹密集射击后,形成的火墙那里不知所往。
前面是吓得马儿不断倒退的火墙,后面是则是正排成整齐队列飞奔而至的骑兵手,中华槊那整齐的,闪动着乌光的槊锋。
一些悍勇的马穆鲁克骑兵回过身来,端起手占的长矛,似乎是打算正冲过来的主战骑兵迎头相撞。
就在两军即将相撞的一瞬间,蓦然那些黑衣黑甲的主战骑兵大喝一声。
“杀……”
虽然大宋羽林军的骑兵,此刻依然比对方少。可在同一时间,舌尖一起爆出的一个“杀”字,却使闻者为之胆寒心跳。
手中的中华槊摆起,碰触到对方的长矛“听”到劲力后的一瞬间,晃了一下槊头。比长矛杆软的中华槊,借着对方长矛相抗的力量,一摆一荡立即就使刚刚还用锋刃对着他的,马穆鲁克骑兵大惊失色。
瞬间的接触与碰撞,已经使他们长矛的矛尖荡向一旁。而自己挂着铁叶子护胸甲的胸膛,正无遮无拦的面对着对方中华槊的,带有细小锯齿的锋刃。
巨大的力量传来,借着速度极快的阿拉伯马的冲劲。中华槊的槊尖几乎瞬间就破开了马穆鲁克骑兵的护胸铁页子甲,槊刃把对方刺了个对穿。
反关被马穆鲁克手中长矛刺中的骑兵,由于胸前板甲以及内里玻璃钢甲的保护,对于这些马穆鲁克骑兵手中的长矛不屑一顾。
只是瞬间侧身,自己的中华槊探出去一胳膊长,在刺穿对手身体的同时,对方的矛尖顺着大宋羽林军坚实的,难以穿透的盔甲滑向一侧。
这时大宋羽林军的主战骑兵迅速放开自己的中华槊,一伸手就从马鞍一侧的刀鞘中拽出自己的斩将刀来。在一个个早就因为战马被火烧到,自己被抛下马的马穆鲁克骑兵的脖子下一划而过。
还有个别狡猾的马穆鲁克骑兵,当他们看到大宋羽林军主战骑兵的盔甲,他们的长矛无法刺穿时,一个个把手中长矛支在地下,对着那些骑兵的坐骑戳去。
这是步下对付骑兵的不二法门,尤其是骑兵已经冲进步兵的群体时,就更是如此。急速前冲的马匹带着巨大的冲力,往往可以使那些支着地的长矛,沿着马儿肩胛骨附近,一直戳进胸腔直达马儿的心脏。
最初这个问题,使马丁颇为头痛。要知道这些久经训练的大宋羽林军的主战骑兵,每一个都价值非凡。不但士兵如此,那些久经训练的战马也是哪此。
这就使马丁与那些来自羽林庄的士兵们一起,参考十字军、阿拉伯帝国、大宋骑兵的马甲,设计出了大宋羽林军骑兵的马用胸甲。
大宋羽林军主战骑兵的战马,最外面穿着带有山文字甲为基础的纺织甲,但在里面,尤其是胸前那儿,是玻璃钢与钢板形成的复合硬质胸甲。
与骑兵胸甲不同的是,骑兵的胸甲、兽头护肩在平时可以卸下来,以减轻重量。战马的胸甲,则会一直保持在身。由于外面马衣的遮挡,平时根本看不出来。
不知道真相的马穆鲁克骑手骑兵,按照平时的训练,支起他的长矛。可与马儿相撞的一瞬间,他知道他当了。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细想,早就被雄壮的马儿一撞而过。碗大的马蹄带着巨大的冲劲踩在他的身,下一刻他已经成了一个口中吐出污血,甚至肚子都被马儿踩爆了的,垂死挣扎的马穆鲁克。
失神的眼眼透过脸甲看着天空,似乎在发出最后的询问。
“我的安拉,我们碰到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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