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外围势力
当熊光宇带着十来名心腹弟兄,扮作行商脚贩踏入广州城门之时,时间已到了暮春风光最好之时。
广州城不同于两江大城的繁华喧闹,让这十来位从内陆匆匆赶来的旅人大开眼界,好好在街市上逛了一圈才找了间临街酒楼吃饭休整。
都是走惯江湖的汉子,自然知道在陌生的环境要低调的原则。
他们也不在这繁华之城装款充蒜,随便在一楼大堂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叫来小儿哥磕磕巴巴的比画一阵,这才将所要酒菜和休息用的房间订好。
大堂中的其它客气只是轻扫了一眼便不在关注,广州城里南来北往的客商多了去,每日里都能见着不少,看多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见此情况,熊光宇跟手下十来位小弟不禁暗暗放下紧崩的神经,等小二哥送来所点酒菜后低头一阵吃喝。
当然,他们在吃喝的同时可没忘竖直耳朵偷听周围酒客的谈话,这是他们行走江湖多年形成的良好习惯。
果然,酒楼饭庄是一地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很快熊光宇和手下十来小弟,便从众多八卦消息中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只听他们左手边相隔两桌的客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大声议论着什么,兴致极高唾沫横飞颇有点意气飞扬的意思,声音大得很生怕周围客人说不到似的:
“哎哎哎,你们看过城外官军在虎门举行的军事演习没?”
最先开口的一位身着行商服饰,满身富态的肥脸胖子,此时他已满脸醉态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
“谁不知道,这可是广州最近最大的热闹!”
他同桌一位身材粗壮,满脸黝黑一样行商打扮的中年汉子放下酒杯撇了撇嘴。
“那你们去看过那军事演习没有?”
之前开口的胖子行商脸色更加红润,大着石头嚷嚷开了。
“当然,没去看了!”
同桌那位黑脸行商不满答道,而后斜眼轻撇醉态可鞠的胖子行商,一边往嘴里夹着菜肴一边开口不屑道:“好象胡胖子你去看过似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胡胖子前些天可一直在韶关那边赚钱!”
“你知道什么,我是没去看可我在虎口可是有亲戚啊!”
那胖子行商被揭穿也不羞恼,反而振振有辞道:“我那姨妈家的表弟可是亲眼所见,回来之后跟我述说还一脸震骇!”
“真那么厉害?”
这时桌上其它行商打扮汉子起了好奇之心,急急问道。
“当真是军容鼎盛士卒强悍,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那支官军表现如此惊人!”那胡姓胖子一脸惊叹,表现得他好象就在现场观摩过一样。
“吹牛的吧,官军真有那么厉害,也不至于让洋人在城里作威作福!”
有人向往自然有人质疑,并且还抛出一个状似十分站得住脚的理由。
“这个……”
那胡姓胖行商脸色一滞,显然被这个问题给问出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个我倒是知道,这位兄弟所言着实不差!”
这时,却有邻桌传来一道声音,众人闻声急忙望了过去,原来是一位相貌平凡的酒客,衣着服装也平凡得紧,一看就是附近的普通百姓。
“这位兄弟想是知道不少,能不能给我们透露透露,也让我们涨长见识!”
那胡姓胖子行商倒是好脾气,一点都没有因为邻桌酒客衣着简单便瞧之不起,反而满脸红光端起酒杯客气道。
“不敢不敢,也就是我家有个亲戚正好在虎门炮台效力,亲身感受了一番城外官军的强悍实力,放假回家时说起来还一脸不可思议!”
那插话酒客见胡姓行商如此客气,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急忙解释道。
“不仅是当地百姓和驻军给惊到了,就是那些一向眼高于顶的洋人,这次也被狠狠惊住。想我那侄儿在城里洋行做事,据他所言他们洋行老板那日正在虎门观摩城外官军演习,回来之后一脸菜色显是惊得不轻!”
“对对对,我家有个姑妈正是在领事馆帮忙,听说英国领事那日受邀参加了城外官军在虎门举行的军事演习,回来之后脸色可差劲得很!”
“谁说不是呢,我也有家亲戚住在虎门,听说演习那日枪炮轰鸣惊天动地,官军士卒雄壮的喊杀声连城里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家亲戚说再没见过如此雄壮的军威,就是当年则徐公在时也远呀不如!”
“说笑的吧没,真有那么厉害,怎么我听说那位英国领事三天两天跑总督衙门,也没见衙门拒而不见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二叔家的邻居的三侄子的兄弟正在衙门里当差,他可是知道心来那位总督大人硬气得很,在洋人面前一点都没示弱过!”
“嘿嘿,谁手里有城外那三万官军,对洋人时都不会软弱了去,还是新来这位总督大人深谋远虑,上任就带来三万精锐官军!”
“哎哎哎,据说这位新来的总督大人年纪极轻,好象好不满而立之年?”
“这个我清楚,还真是如此,新来总督吴可大人确实未满而立之年,不过他却是依靠赫赫战功一路升上来的,可比那些依靠祖荫的公子哥儿强太多了!”
“你们听说过没,新任那位吴大总督,可是在背面跟洋人大军打了好几次,没一次让洋人占到便宜的,真真是个了不得的角色啊!”
“说大了吧,既然新任吴大总督这么厉害,肯定参与了去年的京畿大战,怎么到了最后朝廷还是和洋人签下城下之盟!”
“嘘,你喝两杯马尿就发昏,别胡言乱语小心惹祸上身。我家牙仔可是在总督衙门做事,平日了没少跟那帮督标卫队的大爷见面,从那些大爷口中可是知道不少隐秘消息呢!”
“哦,难道这里头什么还隐情不成,老何快快说道别吊人胃口!”
“嘿嘿,里面确实隐情不小,据那些督标卫队的大爷们说,京畿大战官军并没有战败,可是洋人占领了天津跟京郊皇家园林,朝廷不愿跟洋人多耗精力,这才在谈判桌上一再退让。可能说出来你都不信,咱们那位新任总督大人,就是去年京畿大战的官军统帅,能力可强着呢!”
“……”
一时间酒楼议论之声大作,众多酒客都被激起心中谈性,一个畅所欲言将心中对于城外官军举行军事演习的想法道出,酒楼大堂一时间热闹不已。
熊光宇跟手下十来位弟兄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广州人的声调着实古怪了点,没接触过的还以为听天书呢。幸好他们这些人都是走南闯北惯了的角色,也跟广州这边的人打过交道,虽然依旧听得很是吃力,但也不是完全听不明白。
“诸位兄弟怎么看?”
待到吃饱喝足,付了酒钱和房间订金,几人到了后院订下的独立小院,关上院门左右观察一阵,见没有异常这才聚到正堂随意找了把长凳坐下,熊光宇也没客气直接开口问道。
“还能怎么看,只能说那位吴大总督越来越强了!”
一位满脸浓密落腮胡子,脸上一道刀疤正弄恐怖的中年汉子没好气道。
“是啊,越来越强了!”
熊光宇好一阵无奈苦笑,心头很有些不是滋味。
想当初太平军初兴,他在嘉鱼那也是太平军一方小帅,结果却遇到从通城崛起的吴可跟乡勇队,而后便是一系列的吃憋和忙世界逃窜。
一直到了江苏地界,乡勇队主动派人暗中接洽,他便和手下数精干人马脱离太平军编制,成了乡勇队外围江湖势力。
幸好大家还有份老乡的勤勉在,乡勇队那帮飞黄腾达的家伙也没逼迫过甚,只是让熊光宇和手下弟兄做一些不伤天害理的事儿。
比如联络上海小刀会,而后焚烧洋行仓库以及抢掠大汉奸吴健彰在租界的豪宅,这样的事儿做起来真没一点心理负担。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便是暗地里联络散布在江苏和淮北各地,隐藏起来的太平军以及与之有关系的江湖势力,联合起来一起同当地乡绅势力做斗争。
当时正是两江调高烟土税的关键时刻,熊光宇和手下心腹干将跟着乡勇队的接洽人员,暗中探视过不少因吸食眼图和搞得家破人亡,自身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烟土上瘾者的惨状,正义感猛然爆发义无返顾的接受了乡勇队这样的要求。
那段日子真真辛苦,整日里在江苏各地奔走忙碌,还得小心地方乡绅势力的反扑,比起打仗的辛苦也一点不差。
幸好有乡勇队暗中支援,出行路引和银钱一点不亏,这才让熊光宇和手下弟兄坚持了下来,不然只怕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好不容易将江苏各地隐藏的烟土贩子全部揪出,结果太平军却突然来了一手狠的,竟然再次一举攻破了江南大营,搞得弟兄们心浮气躁差点脑子发热参上一手,庆幸的是还没等他们商量出个属意来,太平军顿吨挫于常州让他们及时清醒。
好不容易才过了一个轻松年,没想到正月还没过便又接到乡勇队的命令,只得匆匆交代了下头的事务,紧急向广州城赶了过来……
第五百五十四章 广东天地会
在客栈足足休整了三天时间,熊光宇带着手下十来位心腹干将,以贩货为名好好的将广州城逛了几圈。
到得晚上歇息之时,客栈独立小院之中却是突然多了一个熟人,正是之前没少跟熊光宇等人联络的乡勇队核心成员。
人都到了广州熊光宇也不客气,匆匆洗嗽一番边引着来人落座一番直言,这才明白了吴可那厮要自己等人赶赴广州的原由。
“什么,要我们联络广东天地会?”
“之前我们不是有过协议么,我是坚决不做违背良心之事的!”
“你们不是对付天地会,而是想通过天地会这样的地头蛇,打探到广东那些走私烟土商的底细?这个好说……”
“希望你们说话算数,联系广东天地会的事儿我们可以做,行事章程依旧按照原来那样,至于我们怎么做贵方不得插手!”
……
待送走了乡勇队派来接洽之人,熊光宇召集了跟随而来的心腹弟兄,将情况一说定下了以后的行事章程。
“我说熊老大,这吴大总督也真是奇怪,官当到哪里都要对烟土动手!”
“你这家伙胡说什么呢,难怪没见那些烟土上瘾者的惨状?那玩意就是个祸害,谁沾手谁倒霉!”
“是啊,真说起来,这位吴大总督还是不错的,起码对百姓还有几分怜悯之心,在两江时候很是为百姓做了些事!”
“哼,这个家伙虽说对百姓很不错,可是甘当朝廷的走狗就是不对,他手上可没少咱们太平军弟兄的鲜血!”
“算了算了,这些往事还说它干甚,清廷那头昏暗腐朽,难道咱们的天王就是好人了么,好好的天国局势被一个天京事变搞得如此摸样,多说无益!”
“熊老大,咱们真要跟广东天地会联络么,谁知道吴可那厮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在其中?”
“我看不像,那位吴大总督说话算数,既然将此事交给站们,又答应了答应绝不插手的要求,除非咱们太过大意露了底,否则绝不会牵连到广东天地会头上的,兄弟们放心就是!”
“熊老大我就不明白了,按说那位吴大总督才刚刚上任不久,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招咱们过来,又要求咱们联络广东天地会人马,说是要对付境内烟土我看不尽然吧?”
“呵呵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刚才那位跟我透了底,那位吴大总督这是想要搞钱,才想拿辖下的烟土开刀,倒没其它什么太过阴暗的内情!”
“不是吧,我可听说乡勇队有钱得很,那位吴大总督的身家起码也得用百万两银子计,他会缺银子说出来都难让人相信?”
“这个你就不明白了吧,乡勇队的银子是乡勇队的银子,吴大总督是吴大总督的银子,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拿自家银子填充公中?”
“可是那位吴大总督刚担任两江总督时,不一样拿出了大笔银子么?”
“你这家伙脑子糊涂啊,两广能和两江相比么?那位吴大总督本就出身两江根基厚实,就算拿出了自家银子填补亏空难道两江官场有胆子昧下不成,可是两广的情况就截然相反了!”
……
就在熊光宇和一干心腹弟兄猜测着吴可用意的时候,那位与熊光宇秘密接洽的乡勇队核心成员,此时已返回总督衙门向吴可汇报。
“都交代清楚了么,熊光宇有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吴可轻声问道,正如熊光宇等人猜测的那般,他确实因为总督衙门缺钱才把主意打到烟土身上,当然就算没这事他也不会让两广烟土肆虐的。
待得知熊光宇接下了这个任务,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后松了口气,拒绝了手下暗中插一手的提议,明确表示他真没对付天地会的打算。
话说他最近查阅卷宗,发现广东天地会果然势力极强,在太平军最鼎盛之时也跟着闹腾了好几年,当时那个声势也是极为惊人的。
第一次鸦,片战争以后,清政府对外割地赔款,丧权辱国,对内加紧压榨,鱼肉人民,社会危机更趋严重。
广东在鸦,片战争中首当其冲,受害最深,战后分担的战争赔款又最重,因而对人民的剥削压迫更为残酷。
随着广东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的日益尖锐,越来越多的贫苦农民和失业的手工业者、小商贩、船民、无业游民等加入天地会组织,走上反清斗争的道路。
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天国起义,尤其是1853年定都金陵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广东天地会会众,终于在1854年夏爆发了较大规模的广东天地会武装起义。
1854年6月10日(一说6月8日),东莞天地会首领何六等率众在东莞县石龙镇起义,17日占领县城,揭开了广东省城附近天地会起义的序幕。
起义队伍很快发展到三万余人,拥有船六百余只。7月5日,佛山天地会首领陈开在佛山石湾附近的大雾冈发动起义,随即占领南海县属的佛山镇(今佛山市)。
接着,广东天地会各大佬李文茂、甘先、周春等在广州北郊的佛岭市、陈显良等在城东燕塘、林洸隆等在省河(珠江)南岸纷纷聚众起义,关巨和何博奋等也率领珠江船户起而响应,迅速形成了对广州的包围。
起义者头裹红巾,或腰缠红带,自称“洪兵”,又称“红兵”。
武装起义的烽火迅速燃遍广东全省,数月之内,攻克了四十余座府、州、县城,并先后形成了几个中心地区。
在广州附近地区,除陈开、李文茂等外,还有陈金刚、练四虎、侯陈带、林大年、陈吉、梁楫、刘观秀、陈松年、吕萃晋、冯坤等分别领导了花县、三水、清远、顺德、龙门、新会、鹤山等县的天地会起义。
在西部的肇庆地区,陈荣、伍百吉等率众起义,于8月5日在水勇内应下,一举攻占肇庆府城(今肇庆市)。在北部的韶州地区,首先由英德县的陈义和、乐昌县的葛耀明发动起义,后与其他起义军一起,三次围攻韶州府城(今韶关市)。
在东部的潮州、惠州地区,由陈娘康、郑游春、吴忠恕、翟火姑等领导的起义军,积极活动于惠来、潮阳、澄海、普宁、揭阳和归善(今惠阳)、博罗等地。
此外,嘉应州、高州、廉州府属各县也都有规模不等的起义。各地的起义军,大股有数万人,小股有数千或数百人,但由于没有统一领导和缺乏作战经验,为时不久,多数被清军和地主豪绅组织的团练各个击败。
有的如周春、翟火姑、葛耀明等部分别于1855年和1856年转移至湖南、江西,参加了太平军,成为太平军中的“花旗”。
有的如陈金刚部流动于湘、粤、桂边境地区。而陈开、
李文茂等领导的起义军,先则围攻广州,后转移至广西,建立起“大成国”政权,在广西天地会起义武装配合下,坚持了较长时间的反清战争,成为当时遍布全国的各族人民起义队伍中一支重要的反清武装力量。
广东天地会的势力之强悍可见一斑,就算起义最后被清军各个击破,广东天地会势力一时损失惨重,可是天地会扎根民间很难彻底清除,不过短短时间便又是一番惊人气象。
在吴可看来,其实天地会跟汉奸泛滥的情况差不多,只要底层百姓的生活没有实质性改善,天地会便会永远存在下去,汉奸泛滥的情况也不会得到明显改善。
所以,语词花大力气对付那些天地会成员,还不如好好经营两广经济民生,等到经济民生有了显著改善,都用不着官府动手天地会的力量自会缓慢减弱。
当然,对于某些凶名着著,作恶多端的天地会会众,吴可自是不会容忍舍得下雷霆手段解决,至于会不会引来天地会反谈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眼下还是安心搞钱为主,不要把精力分散在其它方面,要搞清当下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有些东西没必要看得太重。
现在就看出了,当初吴可留下熊光宇及其手下精干人马的好处了,不过短短三天时间,从暗线那传来消息熊光宇已与广州天地会首领接头。
也不知熊光宇他们怎么说的,反正广州跟周遍地区天地会势力秘密行动起来,探听各码头烟土走私详情,一份份详细情况通过熊光宇等人之手,很快便出现在总督衙门的书房案头之上。
“果然,地头蛇对当地情况最为了解,这些东西咱们要是自己去查,还不知道得浪费多少时间和精力,还不一定能查得这么详细这么清楚!”
待到情报掌握到一定程度后,吴可便招来一干信服幕僚,以及手下心腹将领,先让他们传阅收集
到的这些情报,而后摇头感叹不已。
“大人那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是不是直接动手查抄?”
作为吴可身边的第一得力大将,吴水牛看完这些触目惊心的资料后,便沉声问道……
第五百五十五章 势力广布
咸丰十一年夏初时分的广州地区暗潮汹涌!
先是城外几家烟土小商行运货途中屡屡遭袭损失惨重,不仅花大价钱采购的烟土损失怠尽不说,就是随行押运的人手也没落到好处,不是被直接干掉就是挑了手筋脚筋成了废人。
能开得起烟土商行的国人,尽管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商行,其在地方声也不是一点势力都无的软角色。
他们自然不甘心被人如此欺负,联合起来轻易便查到偷袭之人,正是广州天地会人马。
这下算是捅破了马蜂窝,天地会在广东地方上的势力极大不假,但内部却也派系林立争权夺利,广东乡绅大部分或多或少都与天地会有些交情,要么干脆直接就是天地会中人,自然不会太过害怕天地会的势力。
这些乡绅恶霸不甘心损失,纠集一伙地皮无赖加打手,直扑广州天地会在城外的某据点,双方大打出手各有死伤。
死了人自然会惊动官府,派来查询的捕头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让人大开眼界的是这厮也不抓捕凶手啥的,竟然出面调停起来。
对上的说辞自然是两家乡绅因田土利益起了;纠纷械斗,这是正常的地方宗族内部的问题,不用官府插手其间免得惹来不好影响。
广州知府衙门确实按照地方宗族内部纠纷处理,并没有特别关注加大查询力度,反而还将派出的衙役招了回来,只是警告了纠纷的两将乡绅宗族便不了了之。
没了官府势力的插手,那两拨大大出手的势力自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那几家联合起来的乡绅势力见武力讨不了好,自身伤亡却是让他们心惊,于是也不再做那无用之功,直接找上他们的上级老大,不惜花费重金请来主持‘公道’。
这下,城外的天地会据点可吃了大亏,人家老大带着几十号专业打手气势汹汹杀到,而且在天地会中的辈分又高,提出的要求貌似又很合理,他们也不好不给面子一味强硬。
可是,吃下去的好处想要他们乖乖吐出,简直就让他们难受之极。
既然不想让出好处,那自然就是互相扯皮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那位被乡绅们联合请出的天地会大佬虽然心中气愤,但这又不是与他利益悠关的大事,自然不会强出头跟广州天地会的兄弟撕破了脸皮,只要广州天地会的人马承认了那笔烟土在他们手上就成。
这下那几位联合起来的乡绅不爽了,他们可是又出钱又出力,却是搞成这么一个结果谁能接受?
于是,等请来的大佬表示无奈离开之后,他们又重新找到了新的靠山,便是给他们提供烟土的上级供应商,希望能得到帮助解决麻烦。
要知道,广东一地虽然天地会势力最大,但不表示其它帮派的势力就小到哪儿去。广东境内着实有几家地方帮派势力,最起码在当地的势力比之天地会也不差分毫,甚至还要强上些许。
于是,新的帮派加入了与广州天地会的谈判序列,也不知道怎么谈的,到了最后竟然谈崩了两家帮派立即毫不犹豫大大出手。
这一下,因为械斗规模越来越大,死伤的人数也跟着急剧增加,广州官府就是想视而不见都不可能。
可让让大开眼界的是,广州官府明显更袒护天地会势力,每每械斗升级之时他们便是出动大批衙役,直接打压乡绅们请来的外来帮派势力。
就连那几家乡绅,都受到官府或明或暗的威胁警告。
这下子那几家首先出头的乡绅地主有些吃不消了,想缩回去自认倒霉,可是他们请来的外来帮派却不干了。
……
啪!
吴可将手头情报狠狠摔在桌上,目光凛然扫视周围,语气极为不善:“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都是什么破事!”
“大人,咱们是不是要调整调整策略,打压一下广州天地会!”
手下小弟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当即建议道。
确实,吴可和手下这帮心腹小弟,都被天地会的势力给惊得不轻。
要说天地会的来历,就是当初延平王郑成功击败荷兰东印度公司,占领台湾(继承人郑经、下任郑克塽,1683年灭亡),仍矢志恢复中原,所以建立了洪门,以“汉留”为代号,成立了洪门派驻于中国大陆的反抗组织。
为表示不服从“清朝”,以“天父地母”取别号为“天地会”,是洪门对外的习称。往后屡遭查禁,演衍出乾坤会、添弟会、三点会、三合会、三河会、圈子会、汉流(留)、八卦会等,据载有五十多种名称。
洪门五袓应是随史可法抵抗清兵的将领,又转随郑成功之洪门,留在中国大陆“汉留”组织,广招反清义士,听候台湾参军陈永华(化名陈近南)的命令。
陈永华化名陈近南,并有许多联络人,皆用“陈近南”之名发布命令。据说陈近南在湖北时,曾居襄阳城南“白鹤洞”,号“白鹤道人”,藉传道为名,游历四方,联络仁人义士。“白鹤仙师”的图像即代表汉留组织的标志。台湾有很多地方有供奉白鹤仙师或鹤母等风俗。
明郑王朝郑克塽投降清廷后,他们在闽粤留下之中国武术门派,统称为南少林“功夫”,两广人士称武术为功夫。
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僧人郑洪二,化名万云龙,在福建创立天地会,倡议反清复明,白日诵经礼佛,夜间聚众赌博,累聚银钱,预谋起事,子郑继,部下陈彪、陈丕、张普、张狗(破脸狗)、卢茂、李少敏、赵明德等数百人。
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云龙派手下卢茂,率领会众三百余人,攻漳浦县衙门。但部众未曾到齐,事即败露,被杀数十人,会众三百余人皆被俘虏。
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初,云龙派李少敏奉明朝宗室朱振兴为“振兴大王”,不料官府听闻风声,纵兵掠捕,事件立刻失败。
云龙两次起事皆败,折损数百人。众人被捕时,畏惧云龙报复他们的亲属,都不敢供出云龙,云龙佯作僧徒,依然于庙中饮酒狎妓,安居行乐,官府不知。云龙死后,其子郑继接管天地会,法号“行义”。
林爽文事件后,朝廷敕命严查闽台天地会,因而揭露上述两次起事主谋为万云龙。其子“行义”被捕。
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闽浙总督伍拉纳、福建巡抚徐嗣曾的奏折内容:“臣等查提喜于乾隆二十六年倡立天地会…….该犯俗名郑开,僧名提喜,又名涂喜,又名洪二和尚。”
为了纪念万云龙,天地会会众常自称为“万家兄弟”,甚至把“万”当作姓氏的暗语:如,“您老哪个万儿?”
天地会初创时原系下层劳动者互助性秘密团体,后因屡遭清廷镇压,反满色彩日浓。乾隆年间以“顺天行道”,“剃除贪官”及“争天夺国”为口号。嘉庆以后,复提出“兴明绝清”及“反清复明”等口号。清末又增加了反满内容。
为对付清廷镇压及便于吸收会众,不断创立新的名称,成为拥有数十种名目的秘密结社系统,因组织分散,未形成统一领导,在同一地区的组织间亦互不统属。天地会并无固定的教义与崇拜对象,但有严格的会规,后发展为三十六誓,要求会众忠于誓言,严守秘密。
清廷严禁秘密结社的活动,在清律中有明文规定。但天地会反对满汉地主阶级封建统治的活动从未停止。天地会在清早中期曾多次发动武装斗争,重要的有乾隆五十一年台湾林爽文起义,六十年台湾陈周全起义,嘉善起义。鸦,片战争后,天地会发动的武装起义,影响更大。
重要的有咸丰元年至五年广西大成国、升平天国起义,厦门小刀会起义﹑上海小刀会起义。其中太平天国时期,天地会的活动甚为活跃,其首领洪大全(焦亮)﹑罗大纲等都曾率领会众参加太平军,在两广地区天地会建立的大成国﹑升平天国﹑延陵国等短期政权,也配合了太平天国的斗争。
吴可更知道后世辛亥革命时期,天地会及其分支积极参加和支持革命党人领导的武装起义。海外的洪门组织,不仅在经费上对革命党人给予大力支持,而且派人直接回国参加革命。
辛亥革命领导人之一谭人凤在《社团改进会意见书》中写道:“革命(辛亥革命)之成,实种于二百年于前之洪门会党”“在运动之初,惟洪门兄弟能守秘密。发动之后,亦惟洪门兄弟能听指挥。”“人无论远近,事无论险夷,人人奋勇,个个当先,卒有武昌起义,各省回应,不数月而共和告成,军队之功,实亦洪门兄弟之功。”
但进入民国以后,国内的天地会组织大多成为少数人争权夺利的工具或为反,动统治阶级反对革命﹑镇压人民的帮凶。海外的洪门组织,则大多数仍继续作为团结华侨的重要纽带而存在,只有少数成了黑社会组织。
嘉道以后,天地会发展到海外,在东南亚与美洲华侨中广泛流传,曾组织华侨多次举行反抗西方殖民者的斗争。
第五百五十六章 渔翁得利
吴可本只打算利用广州天地会,帮忙先趟趟路也好乡勇队后续跟进操作。
谁想到才刚刚试水,就闹出这么大动静,广州天地会的势力更是让人瞠目结舌心惊不已,这下吴可不得不重视准备好好打压天地会的实力。
首先倒霉的自然是那几家贩,卖烟土的乡绅地主,他们被广州知府衙门喊去好一通训斥,警告他们老实点要是再闹腾出什么乱子来,衙门可就要不客气了,同时给出一张罚款清单限期缴纳否则后果自负。
那几位乡绅地主早被天地会和外来帮派越演越烈的械斗规模给惊住了,哪还敢在这时得罪广州官府。虽然心痛但好在有烂兄烂弟一起扛,于是一天之内便凑足罚款的三千两银子,外加孝敬的一千两白银奉上。
那三千两银子自然被总督衙门拿走,剩下那一千两才是广州知府的辛苦费。
城外的帮派械斗,也终于在广州衙门全力弹压下被迫终止,广州天地会和那外来帮派参与械斗人手大部被抓,府衙牢房一时人满为患。
不得不说天地会的势力就是大,广州天地会一干打手关进了牢房,却是好吃好喝的被供奉着,若不是行动受限环境恶劣,只怕比外头的客栈也差不到哪去!
那些外来帮派打手却是倒了血霉,每日里被折腾得死无活来惨不忍睹,那些与天地会有勾连的狱卒要不是害怕闹出人命,只怕那帮外来帮派打手们日子更惨。
吴可没理会私底下的那些阴暗勾当,只吩咐广州知府看紧了这帮不省心的玩意,也不追究他们的出身来历,想要出去就得拿银子来赎。
广州天地会在暗中如何托关节捞人不说,吴可只坚持一条没银子就不准放人,谁要是胆敢不听招呼他也不以势压人,把该交的银子补齐就成,不交的话也不用在衙门里混了直接回家抱老婆去吧。
就这样,吴可又从这些天地会和外来帮派手里,搜刮到了三四千两白花花的银子,短短不足半月时间便筹到近七千两白银。
当然,这数字对于堂堂的两广总督衙门而言是寒酸了点,可已经开了个好头不是么?
最重要的是,让吴可看清了天地会的潜势力之大,已经到了不打压不成的地步,说不定什么时候被咬一口就得痛彻心肺。
现在好了,给广州天地会找了个外地帮派做对手,两家这次算是结下大仇,不先拼出个结果来谁都不会爽快。
广州天地会有了外敌牵制,自然就没多少心思给官府找麻烦,少了这家势力最大的在野反对派捣乱,很多事情做起来就要相对简单容易许多。
再说了,有天地会帮忙出头打压走私烟土,官府身上的贩子也轻上不少,不用顶着太大鸭梨办事这对于吴可来说,怎么样都是一件好事。
果然不出所料,在花费大笔银钱将牢房里的打手捞出之后,广州天地会自然不甘这么被人‘坑’了,老实了几天之后私下小动作频频。
找那几家乡绅地主麻烦只是其一,广州天地会人手也不好做得太过,人家也是天地会某派系中人好不?
好好的从那几家乡绅手头敲诈了一笔,而后转调枪头便去找那家外来帮派的晦气。可惜的是天地会组织太过松散,广州天地会便真的只能在广州地区耀武扬威,出了广州名头就不怎么好使。
那家外来帮派也不是好欺负的,人家能在潮汕两地成为第一帮派,并和洋人勾结甚密,作为洋土在潮汕两地的经销代,理商,怎么可能简单得了?
之前硬着头皮杀到广州,也只不过是想替那几位乡绅地主,也就是他们在广州地区的下级分销商解决麻烦,免得失去了一条重要出货渠道。
只是与广州天地会一番火拼打出了火气不说,还试探出了广州天地会虚弱的本质,没错就是虚弱的本质。
身为地头蛇和外来帮派竟然搞成那样,要是换在潮汕两地那简直不敢想象。而且因为从牢房里捞人,这家外来帮派可费了不少银子,总要在广州天地会身上讨要回来吧。
于是,在广州郊外天地会与外来帮派依旧火并不断,动不动就致伤致疾的激烈得很,闹得地方上一片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官府也乐得时常插手捞上一笔,只怕他们两伙人不闹得太过分也就睁只眼睛算了。
熊光宇作为这一系列事件的暗中推手,自然义不容辞的跟广州天地会的人站在一起,无论是偷袭抢掠那几家乡绅地主的烟土运输队,还是跟外来帮派的械斗都有他和身边心腹小弟的身影。
见熊光宇表现得这么积极主动,一点都没有想要置身事外的意思,原本还有些怀疑他们用心的广州天地会会众也就放下心来,确实熊光宇等人是朋友而非敌人,有这个认识就已经足够。
而且熊光宇和身边心腹的表现也绝对不差,无论是策划偷袭烟土运输队的一系列步骤,还是参与械斗时的狠辣以及冷静表现,还有在械斗时的指挥以及人员分配方面的能力,都让广州天地会会众惊讶不已。
他们习惯了直来直去打打杀杀,对于熊光宇犹如行军打仗般的表现自然很不适应。可是那效果却也摆在那儿,由不得他们不信服认可。
熊光宇对此自是不以为然,怎么说他跟手下心腹弟兄,都是转战几省的太平军出身,能在混乱的湖北和河南战场保下性命,没点能耐可能么?
更别说之后更加凶险的两江战场,太平军与清军数十万大军对峙,稍一不慎有有粉身碎骨的危险,连那么凶险的关口都挺了过来,更何况眼下区区的帮派械斗,实在太过小儿科了些。
不过他倒也对广州天地会的庞大势力吃惊不已,无论民间官场都有天地会的人手,潜势力大得几乎让人难以想象。
混久了之后,他更是从广州天地会首脑这儿得知了当年天地会起义的详细经过,心中好不唏嘘认为要不是天地会没有个知兵的明白人,只怕当年早就将南海第一要城广州给拿下了,哪里还会有后来的惨败?
原来在1854年7月,陈开、李文茂等率众起义后,立即相互配合,开始了围攻广州的作战。
其部署情况是:陈开部以佛山镇为据点,由南向北进攻;李文茂部以佛岭市为主要据点,以萧冈、龙潭观等为辅翼,直逼北门;陈显良部以燕塘为主要据点,以三宝墟为后应,进攻东门;林洸隆部驻省河南岸,牵制清军;关巨、何博奋的水军截击清军内河水师,断绝其水上交通。
各路起义军的总兵力号称二三十万,实际约有十余万人,没有统一和正规的编制。部队除装备部分鸟枪、火炮外,大部分为刀矛等冷兵器。
当时的两广总督叶名琛、广东巡抚柏贵等因城内兵力空虚,立即关闭城门,并采取如下应急措施:将派至与湖南、江西、广西交界地区的绿营兵四千余名调回省城,与八旗兵一千三百余名共同防守炮台和水陆要隘;
令各地豪绅地主从速组建团练,并以“优给口粮”、“加倍给予工价”等办法从省城、香山、新安、东莞、新会、潮州等地先后雇募乡勇二万七千余名,增添内河战船数百只,选雇水勇、炮勇一万六千亲人,配合八旗、绿营作战(同年秋,守城的兵勇、团练增至五万多人);
奏清朝廷速从福建、湖南等省调兵来粤会剿;组成以大买,办伍崇曜为首领的“筹饷局”,后又无耻地乞求港英当局出兵救援。
随着兵力的增加,叶名琛、柏贵与广州将军穆特恩、右翼副都统托恩东额会商,作了具体的防御部署:参将卫佐邦率所部绿营分驻东路和防守保厘炮台;千总黄大,荣、熊应荣率绿营及部分团练驻守小北门外各要隘;游击曾廷相、参将济山率绿营及部分团练驻守城北各要地;
游击陈定邦率部分绿营、炮勇分守耆定、拱极、保极等炮台;协领来存、王镇雄及佐领格绷额等率八旗守卫北门外永,康炮台;游击陈国辉、水师把总王显等率绿营及团练一部驻守城西的西山寺、泥城等处;
协领托云全、太承恩、国荫等率八旗及部分团练分守老城;副将怀塔布率广州协绿营防守新城。叶名琛等每日登越秀山五层楼(镇海楼)亲自指挥。上述部署,以城北为重点,其次为城东和城西,同时加强炮台的守卫。
天地会各位首领手握十数万大军,在地方民心上又占得极大便宜,于官府又不是没眼线内应,广州城里更是帮众无数,不想着趁热打铁一举而下,反而让清军有了足够时间布防,大好局势就那么白白错过。
熊光宇敢肯定,如果换作太平军那几位战功赫赫的大帅,只怕还没等叶名深和柏贵反应过来广州城便一易手,哪还有清军什么事儿?
就是眼下天地会的势力也绝不小,只要策划得当布局隐秘,猛然来一下子广州城也受不了,可惜天地会一干首脑完全没这个军事头脑……
第五百五十七章 自坑
这么好的资源都能白白浪费,难怪天地会造了近两百年的反却没一次成功的。
就是当年太平军初起之时,暗中的势力都不及广州天地会来得大,结果闹腾起来的声势却是截然相反,不得不说天地会在统筹和军事方面当真人才匮乏。
也是,天地会最主要的会众便是出身底层平民,能习得一身江湖打杀本事已是极为不易。虽然地方乡绅大部分也暗中与天地会有所勾连,但他们大多只是为了家族的生存安全考虑,不可能权利支持天地会的活动。
也就是那些读过书有能耐的乡绅后代,根本就不会轻易参合进天地会的造反大业之中,能不趁平乱之机在官府谋个一官半职就很有良心了。
这从熊光宇打探到的当初天地会围困广州之战的细节,便很能看出一些问题。
1854年7月18日,天地会起义大军保卫广州,却让清军迅速做好了防御部署和兵力布置。
这天两广总督叶名琛等为了先发制人,派出副将崔大同、游击洪大顺率绿营兵三千余人,欲进攻北路起义军的据点江村。
天地会起义军首领李文茂等闻讯,决定依托佛岭市周围的有利地形,伏击敌人。清军进至佛岭市前时,忽遇滂沱大雨,火药、火绳尽被淋湿,只得在山坡扎营。埋伏在周围的起义军突然冲上山坡,与清军展开白刃格斗,杀死崔大同、洪大顺等。
清军大量被歼,余皆溃散。起义军缴获大批军械物资,取得了初战的胜利。
这仗打得那叫一个傻,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7月20日,天地会起义军分三路进攻广州东、西、北各门,被清军击退。7月26日,叶名琛等派出兵勇约五千人再次对北路起义军的据点牛栏冈发起进攻。李文茂一面组织起义军进行正面阻击,一面派千余人绕至清军背后,袭击敌人。
经过激战,起义军再次将清军击退,一直追到离广州城仅十里的三元里,又一次取得了胜利。
此后,天地会起义军乘胜转入进攻,兵锋直逼广州城下。叶名琛等不得不采取“只守为战,严密设防”的方针,依托城垣和炮台进行防御作战。
从8月初至9月初,北路、东路和西路起义军,连续发起攻城作战(有时一路单独进攻,有时两路或三路同时进攻),企图先夺占炮台,进而攻入城内。
由于清军拚死抵御,起义军进攻一再受挫。例如,8月3日,北路起义军数千人冒着狂风暴雨,从三元里绕至飞鹅岭,进攻永,康、耆定炮台。守台清军发炮拦阻起义军的进攻道路,接着,千总熊应荣率部从正面迎战,游击陈国辉、千总黄大,荣率部从三元里进行侧击,迫使起义军后撤。
8月17日,东路起义军猛扑距东门五里的保厘炮台。清军同样以部分兵力从正面迎战,以部分兵力从“旁径绕出,夺据要隘”,前后夹击,将起义军击退。
8月29日,起义军十余万人从东、北两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亦未获胜。
9月2日,北路起义军又兵分两路出击:一路由三家店至飞鹅岭进攻白云庵,一路向三元里方向进攻。
结果,进攻白云庵的起义军遭到两路清军的截击,前进受阻;向三元里方向进攻的起义军进至流化桥时,遭到永,康、耆定、保极、拱极和越秀山各炮台清军的炮击,也只好再次后撤。
天地会起义军在连续攻城作战中既不能正确估量主客观条件,又不讲求战术,一味盲目硬攻,忽视侧翼保障,结果,不但没有攻占一座炮台、一个据点,反使自己遭到不小的伤亡,进攻能力日益减弱,给尔后作战带来了很不利的影响。
广州清军虽然击败了天地会起义军的多次进攻,但叶名琛仍感兵力不足,顾此失彼,“攻剿则兵分而见寡,堵守则路歧而难防,策应维艰,战守非易”,决定采取集中兵力“专注一处,先行扫荡”,然后并力进攻他路的作战方针。
清军的第一个进攻目标是东路起义军。其部署如下:参将卫佐邦率所部绿营及部分团练为中路,出东门直攻燕塘;千总马超亮率城东团练乘船至东涌登岸,先占簸箕村,然后从右侧进攻燕塘;把总黄镛和县丞郑锡琦分率东莞、潮州兵勇从左侧进攻燕塘;外委赖永清率安邑团练为后应。
各路清军于9月7日晨突然向燕塘发起攻击,天地会起义军仓促应战,力不能支,只好突围外撤。一部分由陈显良率领从瘦狗岭撤至新造,另一部分撤至佛岭市。清军攻占燕塘后,将所有草房百余间全部烧毁,实行残酷的烧杀政策。
天地会东路起义军战败后,李文茂北路起义军失去了左翼屏障,便由进攻转入防御,并采取如下防御措施:加强各据点间的联系,主动配合作战;在主要据点周围挖壕筑垒,配置火炮、抬枪,在山坡、田埂、交通要道插上竹签,撒布蒺藜;在有树林的山坡上暗设火炮,布置伏击阵地。
叶名琛在取得东路作战胜利后,即集中东、北两个方向的部队,进攻北路。鉴于北路起义军数量多,据点密布,他决定采取“先分其势,复截其援”,“逐一剿洗”的方针,即首先围攻靠近省城的几个较小的据点,然后进攻主要据点。
9月22日至10月1日,清军先后攻占了棠夏、沙涌、三家店、瑶台等起义军据点。10月11日,清军向义勇祠进攻时,突遭分散在附近各乡的起义军截击,被迫后撤。
为此,叶名深决定首先分路“清剿”东北、西北各乡小股起义军。至10月21日,十三乡的起义军均被击溃。
这时,北路起义军尚有佛岭市、萧冈、龙潭观、牛栏冈等重要据点,彼此呼应,互为犄角。迨至11月3日,上述据点也逐一被清军攻占,起义军伤亡重大,余部退向石井、石门等处。
清军攻占北路起义军主要据点后,即采取水陆夹击战术,进攻西路起义军。至1855年1月中旬,石井、石门以及附近各乡的起义军均被击败。起义军首领何六、周春、甘先等率部北上,参加围攻韶州的战斗,后又退入湖南;李文茂则率部转移至南海县的九江。
正当清军疯狂进攻北路起义军之际,英国远东军接受叶名琛的请求,于12月13日公开派遣舰队,闯入珠江,充当清军镇压起义军的后援。
叶名琛有恃无恐,便立即进攻省河以南的起义军。但由于省河港汊纷歧,东连狮子洋,西连佛山镇,起义军水军出没无常,曾于大黄滘、新造等处大败清军水师,使清军的“堵剿倍形吃紧”。
这时,候补道沈棣辉提出了先破佛山的建议,他认为佛山是起义军的重要据点,是辎重和精锐的集结地,佛山一破,其余便可一战而定。叶名琛接受了这一建议,命沈棣辉统一指挥陆路兵勇近万人,战船百余只、水勇三千人,连同原驻佛山附近的兵勇四千七百余名,向佛山进攻。
当李文茂、陈显良等起义军勇猛攻打省城之际,佛山陈开起义军竟被南海县的大沥、梯云、扶南、太平四堡九十六乡的团练阻止了北进的道路,以致数万起义军偏处佛山,无所作为。
沈棣辉在进攻佛山前,察看了各处地形,决定先破与大沥团练对峙的桥头、谢遥村等据点。1854年12月25日至1855年1月14日,清军将佛山外围的据点全部攻占。
沈棣辉鉴于佛山道路盘旋,街巷纷歧,事先绘制地图,分发各营,使部队熟悉进攻的街道,明确各自的攻击目标。1月27日,清军分十三路同时进攻佛山镇,起义军首尾不能相顾,纷纷突围。
陈开率部向南海县的九江退却,后与李文茂部会攻三水县城不克,遂一齐西进肇庆,与伍百吉部及由广西东下至肇庆的梁培友部会师,进行休整。2月下旬,南路起义军的主要据点也全部失守。至此,长达半年多的围攻广州之战,以起义军失败而告终。
广州解围后,叶名琛下令“凡昔通匪者,吏民格杀勿论”,对广东百姓进行血腥镇压。全省被害者约在百万以上,仅广州一地就有十万余人惨遭屠杀。
英**舰也参与围捕退到海上的起义军,几乎把所有北里湾和石浦港的起义军船只击沉,并伙同清军成批地捕杀起义军战士。
在作战经验丰富的熊光宇看来,几年前的天地会广州起义完全就是一种自坑行为。
广州城墙高厚,四周炮台环列,构成坚固的防御体系。刚刚兴起的天地会起义军,虽然人数众多,但组织松散,武器装备差,战斗力不强,而且没有城内居民的响应,在这种情况下,强攻坚城,显然是不明智的。
广州城虽然处于起义军四面包围之中,实际上是围而未死。叶名琛等仍能通过水路,在英、美、法等列强远东势力的帮助下,将军需民用物资运进城内,支持其持久作战,并最终挫败了起义军的进攻。
半年多的围攻广州之战,起义军不仅消耗了很大力量,而且丧失了向敌人统治薄弱地区发展起义势力的有利时机。
第五百五十八章 动作频频
既然知晓了广州天地会的弱点在哪,熊光宇自然会不动声色的帮助其在这方面有所提高。
不得不说,有能力的人在哪都不会被埋没。
在与外来帮派的火并过程中,熊光宇和他手下那十来位心腹弟兄很快便脱颖而出,不仅获得了广州天地会上下的认可,还临时得到了天地会械斗时打手们的指挥调动权。
他也没有浪费如此大好良机,以其丰富的小规模作战经验,帮助天地会打手频频在与外来帮派的械斗中取胜,而且自身损失还控制在可接受范围。
这等表现不说天地会的下层会众,就是广州天地会高层也侧目不已。
熊光宇虽然并未极力表现,可就临场指挥和调度的能力而言,广州天地会真找不出一个可堪相比,甚至说得不客气点连其一般能力的都找不到。
所谓人才难得,不仅朝廷官方对人才十分看重,其实像天地会这样传承久远的势力,对人才的需求也同样极其旺盛。
加之熊光宇又是外来人才,在广州本地几无根基可言,就算让其把总指挥调度大权,对于广州天地会一干大佬也无甚影响,如此一来岂不得加紧拉拢?
熊光宇自然也愿意接受广州天地会的要求,先不说吴可之前就要求他打入天地会内部,就是他个人也希望能找到个合心意的活计。
没错,吴可对广州天地会很有些想法,尤其当他从卷宗之中看到当初天地会起义,掀起了那般声势浩大的风浪就更加属意了。
这些天来暗中调查,对于天地会在民间的势力大感惊心。
这还只是天地会在几年前起义失败后,惨遭重创后的结果,要是换在天地会还没起义之前,估计他连觉都睡不安稳。
果然,能在和朝廷斗争近两百年后,还能活得有滋有味,不得不说天地会的底蕴身后潜势力确实惊人。
幸好天地会没有洪大天王这样的精神领袖,也没有杨东王那样善于统筹策划的牛人,不然广州局势可不会如此的平稳。
当然了,因为天地会的宗旨问题,不管其组织有多散乱内部有多混乱,他们在面对官府时却是不遗余力拼命得很。
吴可初来两广上任,治下事务繁杂各种矛盾尖锐突出,哪有功夫跟剿杀不尽的天地会争斗?
所以,他才特意给广州天地会找了个麻烦活计,没想到引来外来帮派参合进来,正好帮忙分散了天地会的精力。
再说,天地会这么大的盘子不好好利用一番岂不可惜?
于是,熊光宇便接受了渗透其间的命令,并且没有过多要求只要能时时掌控天地会的动向即可,当然要是天地会的实力能上升一点那就更好了。
通过广州天地会这样接地气的本地帮派,吴可很是了解了一番底层百姓的辛苦和艰难,还有某些乡绅地主以及不法官员的卑劣手段,怎么说也是一条十分不错的信息收取渠道。
熊光宇极为乐意,怎么说他都是太平军一方土豪出身,之前那么多年都是在行军打仗过程中度过,也就最近两年在两江日子安生了那么一点点,可就是如此依旧生活在与种植烟土的乡绅地主争斗之中。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紧张的生活,如今在广州天地会这里又能重温指挥调度的滋味,感觉不要太好哦。
至于乡勇队交给他的任务,只要不违背良心原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几年时间的接触发现乡勇队还是很不错的,起码在对待百姓和民生问题上,比之太平军也差不到哪去。
当然,他只是在指挥方面稍微表示表示,没在具体的事务上过多插手忍人不快,怎么说天地会都是标准的江湖势力,玩好勇斗狠十分擅长,要他们约束纪律学军队那一套,还真不一定能成。
除了在真刀实枪的争斗事务上插手中外,熊光宇最多也就敲敲边鼓提提建议,比如天地会会众人数众多,加上与外来帮派争斗消耗极大,之前抢掠来的烟土好处不久便花得干干净净,天地会陷入了财政危机之中。
于是,他又建议继续打劫其它烟土商行的烟土,反正这事做都做了不怕再大一些。天地会上下也尝到了甜头,虽然感觉这么多太得罪人,不过在巨大利益面前啥都是假的只有银子才是真的。
于是,城外又是一番鸡飞狗跳,天地会这番动作就有点大了,真惹着了不少人和势力,当然这些跟吴可都没啥关系,他还巴不得这些本土势力越乱越好,越乱他才好施展手脚不是。
此时,经过多番筹划,他手头已筹得银子近五万两,又从总督衙门咬牙拿出五万两共计十万两银子,开始了他早就准备好的道路桥梁修缮计划。
这样的活计,在两江之时实行‘以工代赈’政策多年后,跟在身边的手下心腹早已熟悉流程,根本不需要吴可参与具体事务之中。
很快,两广总督衙门和广东巡抚,以及广州知府衙门联合贴出告示,表示官府要修缮从广州到韶关的道路,需要大量劳工有意者请速于xx报名,每日包早晚两餐另有三斤粮食酬劳云云云云。
一下子整个广州都沸腾了,虽说老百姓很怀疑官府所言的真实性,但只要能保证每日两顿供应那就不错了,眼下正是青黄不接之时很多人家早就段炊了,能有个吃饭的地方就很不错了,更不要说官府还有薪水酬劳。
不管心中信是不信,总要去试试不是?
商人们自然也很高兴,官府一有大型基建工程,受益最大的就是他们,像广州到韶关这么长的官道修缮,他们能落下的好处可不少。要是心黑一点与衙门里的公人勾结,以次充好的话赚的就更多了。
衙门里的官吏也高兴不已,有了官府工程他们多少都能从中落下不少好处。更别说还能安排自家亲戚当个小头目小管事,这又是一桩子好处,那些提供材料的商人还不得巴结讨好啊,又是一桩大好搂钱门路。
总之,像此次这样由总督衙门掏钱,下头各级衙门只用办事跑路的基建项目,是广州官民都十分喜闻乐见的。
没有触及到本土势力的利益,又给了上上下下捞好处的机会,这样的好事谁都愿意参上一手的。
这不,短短五天时间知府衙门便招募了三千民壮,以及足够的后勤辅助人员,而后选了个黄道吉日立即轰轰烈烈的开工建设。
不说之后乡勇队方面的监工,与本地官员以及商人势力斗智斗勇,一方想要极力减少额外消耗一方却又想方设法从工程中捞好处,几方势力纠缠斗得不可开交,而老实干活的劳工苦力们却是意外得到了官府承诺的好处,立即放下原本忐忑怀疑的心对总督衙门还有各级官署感而戴德起来。
各方本土势力被广州到韶关的官道修缮工程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难免便对一直沉寂‘安分’的总督衙门没般警惕,可谁想总督衙门却是抓住机会频频出手,打了广州城里各方势力一个措手不及。
好吧,其它领域不好妄动吴可也没怎么摸清门道,但广州城的治安却是摆在明面上的问题,以他的身份想要过问确实不怎么惹眼。
作为最早开放的通商口岸,加上第一和第二次鸦,片战争列强联军的后方大本营,广州城的各国侨民数量真不在少数。
人多是非就多,更不要说在大清横行霸道惯了的洋人,他们要是能安分守己的过日子那才叫古怪。
广州城经济发达南来北往客商极多,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物都有。官府要是管束严厉些城里风气就不错,要是稍微松懈点便乌烟瘴气不堪处甚多。
加上又有各国洋人在中间搅局,以及一大票依附于各大洋行讨生活的二鬼子们,还有五花八门的帮派势力,广州城的局势可以用错综复杂来形容。
黄,赌,毒,妓等等传统娱乐穿业兴盛无比,与之相关的从业人员也不在少数,每日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帮派械斗以及流血冲突真的不要太多,这样的情况下广州城的治安情况能好才怪了。
更不要说各种捞偏门的下三滥人员也不在少数,加上广州又是通往南洋和外洋的优良港口,‘卖猪仔’等等丧心病狂的不正当蓬勃发展行业,依附这些不正当产业的青皮混混真的不要太多,广州城就是一处龙蛇混杂之地。
而官府衙门跟这些不政党行业背后势力,怎么说都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有的甚至干脆充当了保护,伞和靠,山的角色,使地城里的治安形势更加诡异莫名。
吴可和总督衙门突然对城里治安下手,先是要求知府衙门整肃城内治安,高清理的清理不要继续失而不见。
知府衙门开始还没理会到吴大总督的心意,以为又只是例行公事般的行动,衙门官吏正好趁机好好捞点油水,而是很漫不经心的派出衙役要户糊弄一阵……
第五百五十九章 大展拳脚
“哟夏老总怎么今天来得这么晚,我们春儿姑娘早就等急了!”
广州西城春香院老鸨满脸谄笑,脸上抹得厚厚的粉底纷纷下落,一张吐得艳红的大嘴里好话不要钱般奉送,屁颠屁颠迎了上前狗腿连连奉承。
“去去去一边去,叫春儿姑娘过来侍侯,你这老货堵在跟前着实碍眼!”
被叫夏老总的三十来岁中年汉子一脸不耐,挥了挥手赶苍蝇一样将老鸨赶走,随便叫跟着一起来的弟兄随便坐。
“夏头,这日子啥是个头啊,每天就知道查查查,也不知道衙门里的老爷们到底要咱们查什么?”
几位跟着来‘长见识’的中青年汉子先是满眼放光,很有些兴奋的左右打量了春香院富丽堂皇的正堂一阵子,等丫鬟小厮将茶水点心奉上这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一边毫不客气吃吃喝喝一边还不忘叫苦喊累。
“是啊夏头,咱们都在西城跑了五六天时间了,该做的样子都做得不差,怎么大人还不叫咱们收手?”
“是啊是啊,整日这么跑来跑去累死人不说也得不到多少好处,夏头是不是问一问上头的大人还要搞几天?”
“该上交的好处咱们也都上交了吧,不知道上头的大人们还在墨迹什么?”
这时桌上另外几位中青年男子,也忍不住跟着连连抱怨。
也不怪他们如此,自从几天前衙门老大不知发了什么疯,把他们这些基层衙役叫过去一通训斥,而后分派了肃清城内治安的任务。
对于这样走过场的活计衙役们熟练得很,他们领受任务之后不慌不忙的赶赴自各责任片区,先找到街区老大警告他们最近老实一点,不要闹腾出什么事儿来到时候倒霉了他们可不管。
然后便是青楼,赌馆,大烟馆子走下来,荷包了装满了这些娱乐场所老板孝敬的好处,他们很老实的将其中大头送到上头官老爷那儿,自己则落点儿汤汤水水啥的好处过几天滋润日子。
这样的事情每年都要经历两三次,衙役们早就习惯了也没感觉出啥大差异,还能捞到不少油水被当作一年中难得的享受机会。
只是,这次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一连鼓捣了六七天,上头还没个叫停的迹象,不说那些受警告‘老实’下来的娱乐行业老板们个个叫苦不迭,这帮衙役们没事就在他们的馆子里白吃白喝还白拿,就是衙役们自己都角色有些不对劲。
外头的花花世界虽好,但他们更明白手中权力从哪儿来的,要是长时间游荡在外衙门里出了变故不能及时知晓,到时候哭的可就是他们了。
与夏头他们有同样的想法的衙役不在少数,这两天就算出来享受都不得心安,有门路的直接通过关系询问知府大人,可惜依旧没能得到一个确切回复。
广州知府也心中惴惴,不明白总督衙门下达了肃清城内治安的命令后,知府衙门已经上报肃清任务完成的公,文,怎么到现在还迟迟不见后续命令传下。
不过没让广州知府等上多久,很快总督衙门传信要他过去的小厮便赶了过来,笑眯眯不动声色的接过知府大人奉上的好处,在前往总督衙门的路上很是客气的提醒了句:“大人小心点,督台大人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不管广州知府心中如何忐忑小心,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到了总督衙门后迎接他的正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训斥。
“看看那帮衙役做的好事,这就是所谓的肃清了城内治安么?”
吴可一脸怒容,狠狠将一叠文件摔在广州知府脚下。
广州知府吓得魂不附体,满头冷汗不不容易才将那份文件看完,心中一边暗骂手下办事不利一边连连向吴大总督告罪求饶。
那叠文件里面也没别的,就是记录了广州知府衙门那帮衙役的所有动作,就连他们在赌馆里激情豪赌,在青楼里大饱艳福,在大烟馆里吞云吐雾享受的经过都记载得详详细细,由不得广州知府抵赖。
关键的还不是这些衙役丢脸的事儿,而是在肃清城内治安的这几天时间内,那些被衙役们关照过的娱乐场所出了不少乱子,不是赌馆打架闹事出现重伤员,就是青楼争锋搞得污七八糟,更有那大烟馆差点逼死人命的事儿出现。
这一桩桩一件件,放在平时只是不起眼的治安事件,可是眼下正是吴大总督提出肃清城内治安的时候发生,这不是顶风作案又是什么?
额头冷汗滚滚,广州知府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得任由吴可发挥将手插,入知府衙门的正常事务之中。
结果第二天知府衙门的官吏一上班,便惊讶发现衙门里多了不少陌生面孔,一个气势十足很不含糊的样子。
确实不含糊!
听满脸灰败的知府大人介绍,原来人家是总督衙门来人,难怪气势这么惊人,谁身后站着位两广第一人都有底气。
更让知府衙门一干官吏惊讶的是,这帮总督衙门过来的大爷们出手便不凡,一下子便接手了肃清城内治安的‘重担’,私底下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总督衙门来人出手果然不凡,先是直扑出现伤残事件的顺福赌场,直接限制老板的人身自由并封锁帐房,很快就从帐册之上查出了好几个大问题,有涉及人命官司的更多的是有关贵利方面的罪状。
结果自然是直接将顺福赌场查封,老板还有一干打手直接投入大牢等候处理,顺风赌场帐上的所有资金白银八千两全部查抄进入总督衙门官库,等待后续结果出来再做其它决定。
总督衙门来人这一手段实在惊人,不过短短半天便纯遍整个广州城,在官民之中引发轩然大波和一系列激烈讨论。
就是想要保持冷眼旁观状态的知府大人都坐不住了,他不敢找吴可吴大总督的麻烦,只能逮住此次行动的总督衙门官吏,要求他们给个说法并尽快放人。
总督衙门派来的这帮官吏倒是很给知府大人面子,表示只要顺福赌场的老板没在人命案子里牵涉太深,他们不会太过留难云云。
广州知府虽然不满但也只能勉强接受这个结果,怎么说都是牵扯到数条人命还有十几个家庭的大事,他要是做得太过最后事情又过于糟糕的话,他这位广州知府都可能牵连进去。
可让知府衙门和城内百姓万万没料到的是,这边的事情还千头万绪没个着落,那边总督衙门来人又毫不客气的动了手。
他们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城内几家知名青楼,先从它们的清官人来源入手,牵连出了一个组织庞大分工有序的人口贩,卖网络,而后自然就是直接抓人送入大牢,搞得广州知府衙门所属牢房一时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总督衙门来人连施重,一下子抓捕了超过百人,而且这些人在广州城也算是中层知名人士,顺带着还牵扯上更多的广州中层人士,一下子引发城里官绅的恐慌情绪,不知道这帮凶神恶煞什么时候会对他们动手。
特别是城内的帮派势力更是人人自危,他们身上犯的事儿可比之前所抓之人大得多也多不少,只要稍微一打探便能摸个七八分,他们可没把握能逃脱官府的追究和问责。
有那脑子清醒又角色自身污点太多的,顿时便打起了脚底摸油的打算,准备先躲过这一波官府‘严打’再说。
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城外乡勇队驻军早就把严了城门进出,凡是在总督衙门黑名单上挂了号的角色,想要安然出城哪那么简单?
还没等那些帮派老大做出跑路行动跑路,总督衙门派出的人手便已经找上门去,数十精悍强悍的乡勇队战士往那一站,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和火,枪往那一摆,那些好勇斗狠惯了的帮派大哥们非常明智的选择了直接投降。
等解决了城内治安的最大隐患帮派分子后,接下来总督衙门来人又找上大烟馆,也不说尽烟啥的虚话而是确定大烟馆中烟土的交税情况。
凡是没有明确交税证明的烟土自然直接没收,然后烟馆老板被罚上一把笔银子。
身在广州这么一个洋烟泛滥的地方,城里的烟土有正规的交税证明就见鬼了。于是城里近十家烟馆倒了血霉,仓库里的烟土存货被查抄一空不说,还有巨额到几乎让烟馆老板们心疼不已的罚单等着他们呢。
总督衙门来人这一番动作,几乎把广州城里的重要娱乐场所全部清扫了个遍,一查问题一大堆差点没逼得这些娱乐场所全部关门歇业。
在广州知府等一干官绅的劝阻下,吴大总督终究没做得太过,只要被查出问题的娱乐场所老板在期限内交纳足额罚款,他倒也没有逼迫过甚,当然这是指身上没有重大问题的老板。
而总督衙门也在这一系列行动中收获颇丰,单单直接查没的银子便接近十万两之巨……
第五百六十章 掌控
广州知府衙门一系列凌厉手段,震惊了广州官民,他们不知道知府衙门这是发了什么疯?
不错,除了广东巡抚以及布政使和按察使,还有总督衙门一干核心官吏知道事情真相外,整个广州都以为这事是知府衙门的手笔。
广州知府心中那个委屈就别提了,他还不敢大声嚷嚷这事不是知府衙门干的,他真要有这胆子的话估计头顶的官帽子早被摘下。
吴可的手段自然不仅于此,手里有了足够的银子之后,二话不说又开动了广州府内部的道路修缮计划,以及广州至佛山的官道修建工程。
官府难得这么劳师动众的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加上又是关乎底层百姓切身利益的大事,所以原本广州不安的民心迅速被安抚下去不说,市井中的一些流言更是不攻自破。
几乎大部分广州百姓的注意力,都被知府衙门再一次招募海量劳工的事儿吸引,至于城内发生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省省吧这又关百姓屁事。
由于有之前广州至韶关的官道修缮工程摆在那儿,广州百姓知道知府衙门这次难得的说话算数,只要参与了这些基础设施建设工程,衙门不仅管早晚两顿饭食,每日还有三斤粮食的工钱可拿。
虽然那三斤粮食都是粗粮和杂粮,但对于底层百姓来说也是难得的好处,起码一家老小的生活算是有了着落。
日子有了希望和盼头,广州城的底层百姓哪还有心思看热闹,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加入官府阻止的基础工程建设洪流之中,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
明眼人都看得出知府衙门这次出了大力,不仅一次性招募了过万青壮劳力,还特意征召一批无依无靠的孤寡老弱,专门用做工程部队的后勤事务,确实解决了不少百姓家庭的生存问题。
不仅如此,城外驻扎的那数万官军也行动起来,分出数千人马奔赴各处等待修缮的官道,一边监督青壮劳工修缮道路一边维持秩序和治安。
还真别说,在哪个年代都少不了那些地方上看不清形势的土霸王,各条官道修缮工程开工还没多久,便有沿途的土霸王很不客气找上门来,要过路费动工好处费等等名目繁多的费用,并嚣张扬言不给的话就别想顺利从他们的地盘通过。
面对这样的找死行径还有什么好说的,沿途监督保护的清军二话不说直接杀奔到扬言者家里,老实的直接带走送入最近官府大牢,不老实还想反抗的就地格杀勿论,让沿途百姓好好感受了一番官军的威严。
当然,作为吴可的心腹亲军,乡勇队将士不屑做那逞强凌弱之举,好好的震慑了沿途百姓一番后又给了好处,修缮官道的工程部队青壮劳力还是不够,正好从沿途村落城镇招募一些,又许诺了将从百姓手中采购一应后勤物资给足了好处,一手大棒一手甜枣轻松收复沿途百姓之心。
还真别说,百姓们有了养家糊口的活计和盼头,一个个在工地上干得热火朝天,就连平日里让官府差役头疼不已的纠纷都少了不少,更别说治安环境更是有显著好转。
有这些也就够了,起码吴可也有理由堵住那些广州官员之口。
他要的就是让整个广州府上上下下全部都行动起来,只有大家都动起来了才能看出一些东西和问题,也能让他有机会和空挡插手下面具体事务。
不要怪他如此大费周章,如果还是在两江的话他才懒得如此卖力,把任务交代下去就算完了,他只掌总和监督就成,下面官员做得好表扬,做得不好自然免不了一顿训斥甚至直接丢了官帽子。
可是两广局势比两江复杂得多,这里是万万出不得事的,一出事基本上就跟洋人有关,一旦涉及洋人事务以朝廷的尿性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两广总督。
不是说他怕了洋人,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儿。只是他必须好好约束治下百姓,起码出了事儿责任方不能是自己人,然后他才好理直气壮跟洋人交锋。
再说了手下官员不动起来,他又怎么好施展抱负,整天面对抱成一团的手下官员,是个人都会觉得受不了的。
果然,依靠额外的官道修缮工程,整个广州府都行动起来,加上广州城里的一系列雷霆手段,他一时竟感觉不到来自地方势力的牵拌就连呼吸都轻松不少。
不过很快新的麻烦又出现了,这次的官道修缮工程基本上都是‘广州府衙’出钱,没要官道对面的地方官府出银子出力,这是希奇事也给那些地方官府指明了一条捞银子的好方法。
佛山,潮州还有汕头等地官府纷纷打着修缮官道的旗号,向治下富绅百姓摊牌搂钱,搞得几地民怨沸腾怨声载道。
等吴可接到消息的时候,那几地的事情已经闹得很大了。
“马的,敢来修缮官道的幌子捞钱,就看你们有没有这命花了!”
吴可从来就不是个肯吃亏的主,见有人竟敢打着修缮道路的旗号捞好处,他二话不说派出总督衙门‘钦差’,在一个大队上千乡勇队精锐战士的保护下,气势汹汹杀奔这些出了事情的地方而去。
很快,那几处闹得最不像话的地方衙门,迎来了来自总督衙门的特使,还没等当地官员弄清楚上使的来意,便被随行而来的上千精锐乡勇队战士直接软禁,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他们将彻底失去人身自由。
不出三天调查结果很快出来,凡是在这次事件中涉足其中的地方官员,不管他身后有多大背,景一律拿下,由总督衙门派去的特使暂时执掌当地官府大权。
如此,不管短短十天时间,广州最近的佛山等地衙门已经彻底换血,之前的官员绝大部分牵涉到利用修缮道路的口号收刮钱财的事件当中,能独善其身的十不存一,一下子被撸了个干净惨到了极点。
而且吴可做得很绝,在第一时间便向朝廷通报了此事,并且还顺势将顶上空缺的人手都准备好了,相信朝廷不会轻易驳了他的面子的。
果然,朝廷虽然很不爽吴可一下子撸掉十来位有品级官员,可是吴可给的理由足够充分,又有一帮朝堂大佬帮忙说话,加上顶上官职最高的也不过五品地方主官,倒没在朝廷上引起什么太大风浪。
而广东这边则是惊涛骇浪,一下子撸了十来有品级的地方官,这放在广东官场绝对算得上大地震了。
当然,广东官场经常发生大地震也是真的,道光二十年爆炸第一次鸦,片战争,广东官场在那时就出现了大地震,上至两广总督钦差大臣林则徐,下至参与其中的七品小官受牵连者上百。
前几年英法联军打进广州城,导致广东官场再一次上演大地震,有好几十位官员在此次风波中被摘了官帽子。
不管广东官场内里有多少风波,换上了自己人之后佛山和潮州等地算是落入吴可的掌握之中,很多在两江就实验过很有效果的政策,也有了实施的基础。
随着各条官道修缮工程的深入,随行的乡勇队精锐战士拉开大网,将一路上的土匪山贼以及出名恶霸全部镇压,将整个广州府的不稳定因素剿杀干净,而后几地官府联手设置严密的保甲连坐制度,就像在淮北做的那样。
清廷早有这样的政策,可惜之前经历第一和第二次鸦,片战争,广州府都受战争影响严重,周围的乡镇秩序早就破坏得七零八落,之前设置的保甲制度早已形同虚设。
吴可这次可不是开玩笑的,一边依仗强大武力清理盘点户籍,一边又重新整理新的保甲单位,等这些政策推行完成整个广州府都在乡勇队的绝对掌控之中。
当然除了修缮道路大搞基础设施建设之外,吴可也请出广东巡抚耆龄巡视粤北诸府,坐镇云浮联合广西巡抚稳定当地局势。
广东这边的事情,随着广州府局势的稳定,基本上已经解决大半,只要烟海的惠州,潮州以及珠江等地不出乱子,粤北环境恶劣之地不出现难以收拾的局面,整个广东都可以说得上局势稳定。
这时候,他就得把一部分精力放在广西这边,对于这个太平军的起家之地,眼下还遗留不少残余势力以及天地会失败后留在这里的势力,可一点都大义不得,不然非得吃个大亏不可。
也是通过打入广州天地会内部的熊光宇,吴可这才得知虽然天地会建立的伪朝大成最终失败兵遭到清军极力剿杀,可在广西那儿还有不少残余势力,依旧跟广东天地会眉来眼去好不亲密。
虽说这些人和势力都已不成气候,对大局无甚危害,但吴可也不敢太过大意,谁知道他们的野心是不是已经彻底熄灭干净,还想不想跳出来蹦达两圈,更何况还有太平军势力跟着搅合在一起,可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
第五百六十一章 疯狂的天地会起义
“督台大人,广西的情况……”
因为要了解广西民间情况到底如何,吴可一边调用官方资源理清官面上的情况,一边又通过熊光宇了解从广州天地会那儿听到的消息。
为了说清楚情况,熊光宇还特意派来一位心腹之人匆匆赶回了广州,亲自向吴可汇报他们所了解的广西情况。
通过官方和民间两处渠道,污可跟手下信服幕僚对广西局势有了一个全面了解,说到天地会势力的时候不得不提当初的大成国。
当初广东天地会起义失败,数十万大军围攻广州数越不可得,最后又被清军各个击破四下逃散。
其间,天地会首领陈开、李文茂败走广州后,狼狈率部到达肇庆不久,就面临清军从西江上下游夹击的不利形势。
1855年4月13日,广西按察使张敬修部攻占了德庆城。5月中旬,广东盐运使沈棣辉部攻占了九江、三洲等据点,并于羚羊峡外击败起义军的水军。21日,乘大雾迷漫之际,抢占起义军的羚羊峡炮台,战船冲过峡口,直驶肇庆。
面对上述形势,陈开、李文茂等接受对广西情况非常熟悉的梁培友的建议,决定放弃肇庆,向广西转移。
而这时在广东各地起义军已遭清军和团练的血腥镇压,武装起义已转入低潮,而广西的天地会起义又仍很活跃的情况下,此种战略性转移自然是正确的。
当时,广西比较大股的起义武装,桂西南有以吴凌云为首的起义军,桂东南有以黄鼎凤和范亚音为首的起义军,桂东北有以张高友为首的起义军,永淳(今峦城)、横州(今横县)一带有李文彩为首的起义军,苍梧县有罗华观起义军,湘、桂边有陈永秀、黄金亮起义军。
此外,还有活跃在各地的许多小股起义军。
至于广西的清军,自太平军兴起并向湘鄂地区转进后,主要用之于对付太平军,留下的部队不多,广西地方当局不得不依靠团练来对付各地起义武装。
陈开、李文茂等毅然率领起义军向起义势力比较活跃,清军势力比较薄弱的广西进军,对于保存和发展自己,无疑是十分有利的。
1855年5月下旬,陈开、李文茂、梁培友、区润、梁昌等率战船千余艘,溯西江扬帆直上,在德庆冲破张敬修部水师的堵扼,越过封川,进入广西。
在进攻梧州不克后,即西走藤县,过平南,进据大黄(湟)江口,于6月5日直薄浔州府城(今桂平)。
浔州城三面临水,起义军战船分泊南、北两河,发炮轰城,步军则在东、西两门外扎营安炮,从陆路进攻。浔州知府刘体舒督率清军、团练闭门坚守。起义军在屡攻不克的情况下,一面派兵控制交通要隘,一面在城外筑墙设垒,阻击清军的援兵,切断城内的粮饷接济,实行长期围困。
7月23日和8月28日,起义军两次采用穴地攻城法轰塌南门城墙,但缺口很快被清军封闭,未能突入城内。
这时,广西巡抚劳崇光因无兵可调,贵县勇练的增援亦为起义军所阻,只得把希望寄托在业已进至梧州的张敬修身上。
可是,张敬修所部不仅兵力有限,而且士气低落,并需换乘适应浅水作战的战船,筹措欠发的粮饷,因而进展十分迟缓。
当时的两广总督叶名琛不得不于8月中下旬先后增派参将尹达章率浅水船八十只、兵勇三千名,已革知县谢效庄率团练千余名,加强张敬修部,令其立刻水陆并进,解浔州之围。
9月21日,清军战船驶至石咀时,被扼守大黄江口的起义军击败,纷纷逃回梧州。
围困日久又得不到支援,浔州城内的清军很快粮尽援绝,士气更加低落,起义军便于9月27日乘机发起总攻,由南城登梯缘墙,一举攻入城内,俘杀了知府刘体舒和桂平知县李庆福等人。
占领浔州城后,陈开等宣布建立“大成国”,改元“洪德”,改浔州城为“秀京”,并蓄发易服,颁发制度,分官设守,开炉铸钱(称“洪德通宝”),开始进行政权建设。
为了防御清军进攻,在城外修筑土城二道,在东门外的三角咀修筑炮台,在沿江两岸筑垒设营。
不得不说,封建时代的国人对皇权有一种病态的迷恋。
天地会起义人马残余部队也不管吃不吃得消清军的反扑,不顾形势悍然建国立旗,硬生生把自己拔高于太平军同等地位,生怕引不来朝廷的疯狂反扑,简直就是无脑的疯狂行径。
当然,在某些时候建国立业也是很鼓舞人心的……
果然,浔州城的攻克和大成国的建立,大大鼓舞了广西各地起义军的士气,陈、李起义军开始成为广西各支起义军的中心,出现了一派大好形势。
尼玛的都有人在自家地盘上建国举旗了,广西巡抚劳崇光哪还能忍?
不过鉴于广西兵单饷竭,他只得一时采取消极防堵的方针,随分派提督惠庆率绿营千人,与右江道黄辅相等所率绿营分驻武宣、蒙墟,防堵起义军北上柳州;新任署浔州知府张鹏万驰赴平南与署知县李载文等招集溃散兵勇、团练,防堵起义军东进;左江镇总兵色克精阿率部驰赴横州,防堵起义军西进。
起义军攻占浔州立国后,立即发起了对外的攻势作战。10月初,李文茂、梁培友等率军数万,攻占浔州西南的贵县县城,当地起义军首领黄全义、黄鼎凤和活动于横州、永淳一带的李文彩率部参加大成国起义军。
不久,李文茂又挥军进攻浔州东北的平南县。由于平南清军防守坚固,以致从1855年10月中旬至翌年2月,久攻不克。清军乘机攻占平南以西的一些沿江据点,并从广东陆续调来援兵,向浔州推进。
在此情况下,李、梁等一面以部分兵力在大黄江口一带依托有利地形扼阻广东清军的水陆援兵;一面毅然率部北上,于1856年4月15日夜一举攻陷武宣城,毙浔州协副将福格、守备朱锦兰等多人。
起义军突然奋起袭占武宣,不仅威胁象州、柳州,而且威胁蒙墟清军的安全,打乱了清军进攻浔州的部署。
此后,梁培友率水军南返浔州,李文茂率部继续北上,于5月7日攻占象州。李文茂联络荔浦张高友起义军,于7月进攻柳州。劳崇光忙调桂林和浔州附近的清军、团练前往增援。起义军进攻柳州受挫,张高友率部退守象州,李文茂于8月率部返回浔州。
同时,梁培友率水军南下后,准备再攻平南。6月17日至23日,连日大雨,江水猛涨,清军设置于大黄江口下游的拦河铁链被急流冲断,岸边的炮台多被淹没,陆路各营也因洪水阻隔,彼此不能应援。
梁培友抓住这一有利时机,于6月26日一面派兵围攻清军陆上营垒,一面集中战船数百只,顺流连樯而下,火攻清军水师。清军广东水师的一百余只战船被烧毁殆尽,张敬修、尹达章以及候选知府谢邦瑞、已革肇庆千总柯维和兵勇四百余名被击毙。
起义军打了一次漂亮的水上歼灭战,接着起义军水陆并进,围攻平南,于8月29日攻克县城,击毙和俘虏李载文等多人。
在围城期间,起义军水军还在藤县的白沙击毁由广东水师千总苏海率领的战船三十余只,缴获米船百余只,一度进抵梧州城外。起义军攻占武宣、平南后,又于10月初拔除了威胁浔州的清军据点蒙墟,提督惠庆败退石陇。
起义军进入广西后,经过一年多的作战,占领了浔州府属的广大地区,初步开辟了以浔州为中心的政权领地,开始在广西立定了脚跟。
这些胜利的取得,客观上由于广西清军兵力薄弱,而起义军能得到广西起义武装的积极配合,主观上则由于李、梁等起义军首领能在作战中注意集中兵力,乘敌之隙,出敌不意。起义军虽然取得了很大胜利,但与广西清军和团练的力量对比,仍然处于劣势,根据地还很不巩固。
拿下了偌大地盘,又建了国当了老大,天地会一干大佬们自然想要再接再厉继续奋发,不给广西清军喘息之机。
1856年10月,陈开召开了起义军将领会议商讨以后发展策略,并分封李文茂为平靖王兼陆路总管,梁培友为平东王兼水路总管,区润为平西王,梁昌为定北王。陈开自称镇南王,不久又改称平浔王。此外,还分封了公、侯、元帅等职官。
会议还确定由李文茂率部北攻柳州,梁培友率部向东发展,区润、梁昌率部向西发展,陈开则坐镇浔州。部署既定,各王便分别率部向北、东、西三个方向发起攻城作战,以便进一步扩大以浔州为中心的地盘。
真真是疯狂的天地会起义,在广东受挫后没想却在广西狠狠凤凰了一回……
第五百六十二章 风光无限
这情景听得吴可好一阵目瞪口呆……
尼玛有没有搞错,天地会起义人马到了这份上都能翻身?
果然对地方清军不能有太多期待,越是期待他们越是能叫你明白,什么叫做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应该参加什么官军,直接投奔天地会武装算了。
别的不说,以他的能力只要能够活下来,起码席卷小半个广西没任何问题,说不定也能在大成国混个公爵甚至王爵干干。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不说湖北跟两广相隔有多远距离,就是他想加入天地会势力也要看人家答不答应。
天地会能在朝廷的严厉打击下坚持近两百年,自有一套用人和收入体系,可不是说想加入就能加入的。就算他加入了天地会,以其浅薄的资历和名望,还不知道熬多久才能熬出头。
就算他本事再大,碰上一个在指挥方面平庸的老大,在广东乱战那等混乱局势下,不被老大的糊涂指挥坑死就很不错了。
当然了,在从通城那个小地方崛起之前,他根本就接触不到天地会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反朝廷组织。
熊光宇是他在湖北接触的第一位天地会小头领,同时也是唯一一位天地会中人。他倒是知道不远处的岳州(岳阳)有个天地会分舵,可惜等他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已身居守备之职威威镇鄂南,根本不可能放弃大好前途转投天地会。
再说了,湖广地区可比两广局势混乱险恶得多,他要是敢投身反叛朝廷的行猎之中,除非一路跟随太平军打到金陵,否则基本上逃不出被过路清军剿杀的结局,他就是重生者也一样。
天地会残余势力在广西的遭遇让人听着就羡慕不已,尼玛的别人拼死拼活连块地盘都很难占下,谁想这帮刚刚被赶出广东的家伙这么好命,顺手就拿下好大一块地盘,而且还是在清军兵力十分薄弱的地区。
都不用查看总督衙门历来卷宗,就知道在清军没彻底形成压制局势之前,这帮天地会残余势力还有好长一短风声水起的日子好过。
果然,熊光宇派来汇报情况的那厮,详细述说了天地会残余武装在广西的风光无限,那语气中的羡慕嫉妒怎么也隐藏不住。
1856年11月,平靖王李文茂率水陆两军由象州北上,再次进攻东、西、南三面临水的柳州城。11月11日,起义军战船直驶城下,步兵则占据了铜鼓、长塘、欧阳等据点。
12日,起义军向东门、北门外清军营盘发起进攻,清军不支,退入城内。起义军占据了城外各要隘,完成了对柳州城的包围。
当时柳州城仅有游击韩凤所部二千余人及右江道孙蒙、参将汤遇珍所率的少数部队固守待援,而这时陈永秀、黄金亮、张高友部起义军,正积极活动于兴安、灵川、永福地区,威胁省城桂林。
这情况还了得?柳州绝不能出事!
广西巡抚劳崇光一面调兵防守桂林,一面催令道员张凯嵩由庆远(今宜山)率部驰援柳州。张凯篙收罗绿营一百五十名和团练三千名,于12月3日进驻与柳州城隔江相望的二都。
同月21日,提督惠庆也由石陇率绿营近千人赶到该处。因兵力有限,并受到柳江南岸起义军的牵制,张、惠二部清军均滞留二都,不敢渡江作战。
而起义军的围城作战正日益加紧,曾于1857年1月2日炸塌城墙一段,虽未能突进城内,却给守军以极大震惊。
见情况不妙,劳崇光催促驻二都的清军迅速渡河增援。1月8日,惠庆率部渡江。他自知难于解围,便约韩凤由城内出击,内外夹攻。但韩凤龟缩城内,拒不出战。
起义军一面阻击惠庆援军,一面加紧攻城。这时,城中粮食已尽,兵丁饥饿难忍。3月14日,韩凤率亲兵二百余名企图突围逃跑,刚出城门,就被起义军击散,韩凤仅率少数人逃往桂林。
15日,李文茂乘机挥军攻入城内,歼灭了其余守军,击毙孙蒙、汤遇珍等,胜利地攻占了柳州府城。惠庆见柳州已失,慌忙向桂林撤退。
占领柳州后,起义军乘胜攻占了柳城(今柳城南)、罗城、庆远、融县(今融水),控制了柳州、庆远二府所属各州、县,打开了通向贵州的道路,并与贵州苗民起义军取得了联系。
李文茂坐镇柳州(改称龙城府),建立平靖王府,设丞相、都督、将军等职,所占州、县派部将分任知州、知县。
在军事上,将起义军编为前、后、左、右、中营,此外尚有御林军、常胜军、长生军、祷天军等番号。在经济上,注意恢复生产,发展商业,并自铸“平靖胜宝”钱币,俨然自成一统。
果然,凡是有胆子自立为王的狠角色,甭管读没读书接没接受过精英教育,在这自立的一系列政策和手段上却是不差什么,又是封官又是建军又是抚民的,活脱脱一个深韵官场之道的老油子。
大成国的王爷可不止一位,李文茂如此风光无限其它几位王爷也差不到哪去。
与此同时,平东王梁培友拟首先肃清平南县属的地方团练,保障后方安全,然后东攻梧州,得到大成国高层一致首肯。
1857年4月3日,梁培友亲自率部从平南县大乌墟出发往攻廖洞村团练,不幸中炮牺牲。起义军失去了一名得力将领。
之后,陈开亲自统率梁部继续东进,于5月30日占领藤县后,率战船千艘顺流东下,直抵梧州,在活动于苍梧一带的罗华观起义军配合下,发动了进攻梧州城之战。
6月22日,起义军抢占了梧州城外浔江和桂江汇合处的三角咀,居高临下,炮击梧州城。接着,占领了梧州对岸的戎墟镇(今苍梧县),水军战船还控制了广东封川至德庆间的江面,从而封锁了水陆交通,完成了对梧州城的包围。
梧州城内有广东按察使黄钟音、知府陈瑞芝、副将蒋福长等统带的潮勇、香山勇一千二百余人,加上当地团练,共三千人左右驻守。
当时的两广总督叶名琛得悉梧州被围后不敢怠慢,一面令肇罗道张承修、肇庆知府史朴加强肇庆方向的防御,一面派广东陆路提督昆寿率绿营五千人、水师守备苏海率战船九十余只,增援梧州。
起义军水军在数量上占有优势,一面在梧州城外游弋,发炮环攻,一面积极打援,主动进攻广东援军。
7月28日,起义军水军在广东都城(今郁南县)江面对正在逆水上驶的广东水师发起突然袭击。苏海所率的战船不是被击毁、击沉,就是缴械投降,苏海也当了俘虏。昆寿所率绿营也遭到起义军有力的打击,被迫向肇庆溃退。从此,梧州城内守军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绝境。
梧州被围日久,城内粮食渐罄。广西巡抚劳崇光急忙先在桂林采办粮食,准备由桂江南运梧州,但因中游的平乐县已被杨西安起义军占领,运输受阻;后又令怀集、贺县团练从陆路开辟粮运通道。叶名琛也令肇庆知府史朴、高要知县黄家仁率兵练千人向梧州运米,但水陆要隘均被起义军控制,以致粒米片薪未能进入城内。
至9月中旬,城内粮米颗粒无存,每天饥饿而死者达数百人。陈开得悉这一情况后,命令部队奋勇攻城,于9月27日夜一举攻入北门。在广东镇压起义军颇为卖力的潮勇等这时也完全丧失了战斗力,被歼千余人,除陈瑞芝乘乱逃脱外,黄钟音、蒋福长等都当了俘虏。起义军占领梧州后,将该城改名秀江府。
就在同一时期,大成国定北王梁昌、平西王区润、定国公李文彩所部起义军,于1857年2月和4月先后占领了永淳、横州两县,恢复了李文彩起义时的根据地,受到当地壮、汉人民热烈欢迎。
5月27日,梁昌、区润、李文彩率部四万余人、战船数百只沿邕江水陆并进,往攻南宁。驻守该城的左江镇总兵色克精阿等慑于起义军的声威,率文武官员事先出城走避,起义军不战而得南宁城。
占领南宁后,梁昌、区润率部西攻百色不克,又折回南宁;李文彩率部东攻灵山,后又折回横州、永淳。在此前后,隆国公黄鼎凤率部攻占了宾州(今宾阳东北)、上林等县,活动于容县、岑溪地区的荣国公范亚音率部攻占了北流,进围郁林(今玉林),在南线也取得了重大胜利。
自1855年9月天地会残余势力占领浔州至1857年9月占领梧州为止,天地会起义军经过两年鏖战,先后攻占府、州、县城数十座,控制了大半个广西,队伍一度发展到数十万人的庞大规模。
天地会起义军在这一时期的攻城作战,克服了起义初期不顾主客观条件盲目强攻的缺点,在广西清军缺乏机动力量的情况下,改用长期围困的方针,以较小的代价取得了较大的胜利,反映出作战指挥水平有了一定的提高。
这也是广东天地会自起义以来,最为风光无限的一段日子……
第五百六十三章 烂泥扶不上墙
天地会起义军在广西有风光无限之时,自然也免不了有陷入低谷之际。
就连熊光宇派来转述大成国内幕的弟兄,都忍不住露出可惜之色。
他述说道正当天地会起义军不断发展进攻之际,这时国内形势却突然发生了重大变化,很快就影响到了身处广西的大成国。
这不是废话么,太平天国经过1856年的内讧之后元气大伤,使朝廷得以腾出较多的力量去镇压各地各族人民的起义和骚乱,大成国闹出这么大声势能讨得了好才叫见鬼。
果然只听那位转述,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湖南巡抚骆秉章应广西巡抚劳崇光的请求,派候选知府蒋益澧率湘军一千六百人,段莹器率祁勇一千人,江忠浚率楚勇千余人,共三千六百余人,在蒋益澧统一指挥下,于1857年6月中旬进入广西,配合广西清军进攻正在威胁桂林的陈永秀、黄金亮起义军。
湘军的战斗力不是吹出来的,区区不足五千人马一路强攻9月便收复了全州、兴安、灵川等县,顺利进入进入桂林城。
眼见桂林来了新援,而且还是鼎鼎大名的湘军,见一时难以建功陈永秀、黄金亮部被迫转移,分别参加了活动于粤、桂边的陈金刚部和柳州的李文茂部。
与此同时,起义军占领梧州后,广东当局加紧添制和改造战船,抽调部队,雇募壮勇,积极进行收复梧州、浔州的准备。
还有,刚刚被起义军拿下的南宁城于1857年10月3日,竟被色克精阿等纠集的数千团练收复,梁、区仓促率部东撤,退入灵山(后来梁、区发生内讧,梁昌在合浦被团练所擒,区润被其部下杀害)。
由于上述种种不利情况,大成国起义军被迫由进攻转入防御,逐渐丧失了战场上的主动权,以致形势急转直下,开始由胜利走向失败。
1857年12月,当蒋益澧所率湘军在平乐、贺县一带进攻陈金刚、陈永秀起义军时,陈开、李文茂没有主动支援,而是准备以陈开为东路、李文茂为西路,会攻桂林。
1858年1月,李文茂由柳州率部北上,占领永福。2月,李文茂率万余人进驻桂林西南六十里的苏桥镇,并在此等待沿桂江北上的陈开部的到来。
可是,当陈开部于4月抵达平乐县时,由昆寿指挥的粤军已由肇庆向梧州开进。
5月,陈开部遭到已经占领平乐的湘军的攻击,前进受阻。梧州是两广咽喉要地,粤军一旦攻占梧州,西进则可直接威胁浔州,北上则可与湘军夹击正在平乐一带的陈开部主力。
陈开在北进受阻、梧州告急的情况下,立即率部南返,保卫梧州。这样,进攻桂林的任务完全落到了李文茂所部身上。
当李文茂屯兵苏桥,威胁桂林的时候,蒋益澧所率湘军虽已增至五千余人,但兵力分散,桂林仅有二千余人。为防止李文茂部进攻,蒋采取不时调换部队防地、布设疑兵的办法,迷惑对方。并由右江道张凯嵩纠集团练进攻庆远,牵制李部。
李文茂未作周密侦察,不知湘军的虚实,结果万余人长期滞留苏桥,不敢进攻,丧失了打击湘军和地方团练的有利时机。
而等陈开率部南返后,蒋益澧便命令驻平乐的湘军折回桂林,并秘密调动一千五百人绕到苏桥后面,于1858年5月下旬开始对李文茂部实行前后夹击。李文茂不幸负伤,便率部撤出苏桥,后退守柳州。起义军进攻桂林的计划宣告失败。
当李文茂与湘军作战失利,向柳州撤退时,在梧州与粤军作战的起义军也节节败退。
而就在此时进攻梧州的粤军,由广东巡抚江国霖和提督昆寿亲自编组。他们认为,过去几次作战失利,主要是“选勇未精,配船无法”,以及进攻时机选择不当,必待“西水未涨,东风当令之时,水陆并进,步步为营,方能得手”。
据此,他们得到署理两广总督柏贵同意后,抽调外海、内河水师,根据战船大小、火炮轻重、行驶快慢,分别编为前、中、后三队。即以能装载四五千斤火炮的红单等大型船六七十只为前队,能装载二三千斤火炮、桨多人众,转棹方便的扒船五十只为中队,能装载一千斤火炮、行驶快速的湖南麻阳舢板船一百只为后队。
前队主要发挥火炮射程远的优势,便于先发制人;中队既可掩护前队,又便于进退;后队可以在前队、中队的炮火掩护下,迅速接近对方,实行近战。
陆路方面,兵力增至一万余人,一半掩护水师溯江前进,一半专门进攻陆上起义军的据点。
此外,总督衙门还督令沿江各县团练于西江两岸配合作战。部署就绪后,粤军于4月19日趁江水尚未大涨、水流较缓之际,由昆寿统一指挥,从肇庆西上,往攻梧州。
起义军对粤军的兵力和进攻部署缺乏了解和研究,仍然袭用过去的老办法,在封川江面集中战船二三百只,于4月29日顺流下驶,直冲敌阵。当驶至德庆的春牛坪江面时,预有准备的广东水师前队首先发炮,击沉起义军前队战船数只。起义军水军右营安国公李发、先锋李明中炮牺牲方寸大乱。
这时,粤军水师中队扒船向两翼展开,后队麻阳舢板船在炮火掩护下迅速接近起义军战船,枪炮齐放,岸上的兵勇也配合作战。经过激战,起义军不少战船被击沉、击伤,人员伤亡也不断增加。
在危急情况下,天地会起义军**战船十余只,利用烟雾掩护,转棹撤回封川江面。起义军在封川添筑炮台,并由梧州增兵四五千人,准备堵击粤军。同时还联络广宁、怀集等地起义军南下抄袭粤军后路,进行牵制。
但大成国水、陆部队不久即被清军击败,广东水师扬帆直驶梧州。5月30日晨,大成国在梧州的主要据点戎墟被苍梧、西宁的数千名团练攻占。梧州城守军面临两面受敌的不利形势,遂于30日深夜撤至城外。
粤军轻松收复梧州后,便停止了追击。
也就在梧州失陷的同时,另一头蒋益澧所部湘军在苏桥击败李文茂部后,便乘胜向柳州逼进。李文茂派其弟李文辉率部扼守白沙江口,扎竹为筏,横锁江中。
白沙江口是洛清江和柳江的汇合处,李文茂以为守住这一咽喉要地,湘军水师便难于攻取柳州。然而,蒋益澧事先摸清了李文茂的防御部署,湘军由桂林乘坐麻阳船驶抵雒容(今鹿寨西南)后,不再下驶,而是于夜间拖船上岸,由陆路抬运至柳州城附近的洛垢下水,出其不意地直逼柳州。
1858年6月24日,李文茂以为白沙江口已经失守,便慌忙从柳州撤退,轻易便让蒋益澧率部收复柳州。
湘军收复了柳州后马不停蹄分兵两路,一路追击李文茂,一路进攻李文辉。驻守白沙江口的李文辉部因孤立无援,大部溃散。李文茂部先后在柳城、融县反击湘军失利,便转入贵州东南部,与苗民起义军配合作战。
8月,大成国部队在围攻黎平失败后,旋又折回广西融县一带。11月,李文茂不幸病故于怀远(今融安北)山中,余部由陈戊养统领,仍归陈开指挥。
“真真烂泥扶不上墙!”
待到听完了大成国有盛转衰的故事后,吴可当做那位传信小弟的面一脸不以为然,摇了摇头撇嘴不屑道。
“怎么,觉得我说错了?”
见那厮一脸不服,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摸样,他忍不住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淡然反问:“大好的局面突然崩塌,面队湘军几千人竟打成那副德性,要是换做长毛大将在此的话,情况还会如此糟糕么?”
那传信的家伙顿时不说话了,脸上的神色既尴尬又无奈。
开玩笑了吧,要是太平军大将在广西的话,这仗怎么可能打成这摸样?
不要说大成国拥兵数十万,就是连连战败丢失要地梧州跟柳州,兵力依旧比来援湘军和两广清军加起来都多不少。以那些太平军知名大将的能耐,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出现大起大落的状况。
吴可这样打老了仗的人哪看不出来,柳州、梧州之所以失守,除了清军兵力增加这一原因外,主要由于大成国那边由一味进攻而被迫转入防御作战,丧失了措置裕如的能力。
而李文茂从苏桥撤退后,在兵力上仍占有优势的情况下,如果沉着冷静,集中力量对南进之敌进行一二次歼灭战,仍然有可能变被动为主动。
陈开部在梧州方向的作战中,在兵力上也占有相对优势,同样由于事先缺乏防御准备,对粤军的进犯虽然进行了节节抗击,但因仓促应战,以致难于阻止准备比较充分的敌人的进攻。
真如吴可所言,大成国那帮王爷公爷还真是有些烂泥扶不上墙……
第五百六十四章 惊讶
让吴可感觉有趣的是,原本以为大成国就此一败涂地,再也没有翻身之机,没想到他们还坚挺得很。
不知道是不是两广清军太不给力,眼下大成国依旧拥有兵马近十万,占据了广西不少地盘苦苦挣扎。
没错,吴可耳朵没聋眼睛也没花,确实是广西的大成国现在还没覆灭。
梧州、柳州等地相继失守以后,天地会残余势力组建的大成国受到很大削弱,地盘从大半个广西一下子缩小了很多,原来的五王只剩下陈开一人,形势已非常不利。
但当时大成国尚据有十多个州、县,拥有水陆两军十余万人。此外,还有陈金刚和罗华观等天地会武装分别活动于贺县和苍梧下郢一带,构成犄角之势。
之后,又有太平军翼王石达开部进入广西活动。因此,在兵力对比上,大成国武装仍占有优势。如果陈开等能够客观地分析形势,采取正确的决策,还是有可能扭转不利局面的。
蒋益澧所统湘军占领柳州以后,由于炎夏酷暑和水土不服等原因,病员日益增多,不得不分驻柳州、庆远一带治疗休整,就地清剿附近大成国武装余部。
广东陆路提督昆寿所率粤军在攻占梧州以后,因梧州至浔州三百余里的浔江滩多流急,原有的战船过大难以上驶,需换船添兵筹措军费。所以,湘、粤两军都停止了进攻,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战争间隙。
这正是陈开起义军补充休整队伍,加紧准备防御作战的有利时机。但是,陈开没有这样做,因而为以后的防御作战带来了严重的困难。
1858年11月,蒋益澧率湘军主力进攻贺县的陈金刚部武装人马。而陈开则乘柳州守备空虚之际,率兵一举袭占了柳州,并恢复了柳城、融县等地,收容了李文茂余部。
这一作战行动是正确的。,是在攻占柳州等地之后,陈开没有及时转旗东向,配合陈金刚部夹击正在回援柳州的湘军。
当时,陈开、陈金刚都拥有数万之众,湘军不过五千余人,如两军实行左右夹击,完全有可能消灭敌之一部或大部。陈开却未能抓住这一有利战机,也没有加强柳州等地的防御,而是率主力南下浔州,接着东攻梧州。
梧州一带的粤军有兵勇万余人、战船三百只,1859年3月下旬,又得到副将杨超所率拖罟船二十余只和把总钟春元所率步兵一千人的增援,水陆防御都比较坚固,是块不好啃的硬骨头。
4月2日,陈开率战船三百余只,在罗华观部千余人配合下,发动了对梧州的进攻。4月14日至16日,大成国部队连续攻击梧州外围的三角咀、白云寺等据点,结果均未攻下,战船和兵员却遭到不少损失,不得不退回浔州。
这一作战行动摆明陈开没有认清,当时决定广西战局的主要环节,因而不能正确选定打击对象和作战方向,并采取灵活的战法。
1859年7月,原石达开部将石镇吉率部由广东进入广西,8月围攻桂林未下,转移至宾州。稍后,石达开军二十余万人又进入广西,于10月中旬占领庆远城。湖南巡抚骆秉章立即抽调正在湖南休整的广西布政使刘长佑部湘军十八营八千人、萧启江部湘军九营四千五百人进入广西。
尽管如此,湘军在数量上仍居于劣势,如果大成国武装力量与太平军密切协同,联合作战,仍然有可能争取战场上的主动权。但由于彼此互争领导权,没有形成统一的作战力量,给湘军造成了各个击破的机会。
当太平军石镇吉部撤围桂林转移至宾州以后,刘长佑一面令蒋益澧再次率部对付贺县的陈金刚部起义军,保障湘军的翼侧安全;一面自率湘军主力趁江水未涨之时,于1859年12月发动了进攻柳州之战。
面对湘军和团练共数万人的围攻,守卫柳州的数千大成国守军顽强抵抗,固守待援。陈开几次从浔州派水军北上援救,无奈水浅滩多,沿途又遭团练堵击,始终未能抵达柳州城下。
1860年1月31日,湘军炸开柳州东北城墙,攻入城内。大成国守军牺牲二千余人,损失战船二百余只,柳州再次失守。
1860年3月,刘长佑率部进攻柳城。陈开不是配合柳城守军侧击刘军,而是再次进攻柳州城。刘长佑率部及时回援,陈开率所部太成国部队与清军苦战三十余日,虽然使湘军受到较大损失,但自己的有生力量也损失不少,不得不于4月中旬再次退守浔州。
这时,石镇吉部太平军已在百色一带被敌人消灭。石达开部太平军则由于不断分裂他走而大量减员,石达开不得不于5月底弃庆远,率余部偏处广西西南部的宾州、武缘(今武鸣)一带。
在这种情况下,湘军、粤军便加紧了进攻浔州的准备。为了解除后顾之忧,刘长佑、蒋益澧等决定首先进攻据有贺县、怀集等县的陈金刚部和下郢一带的罗华观部。
7月,贺县、怀集失守,陈金刚率万余人走开建(怀集西南),下苍梧。9月,湘军围攻下郢,罗、陈等部因得不到陈开部的配合,作战一再失利。11月,罗华观部退入浔州,陈金刚部南走广东信宜。
在此期间,据有荔浦、永安(今蒙山)的张高友大成国公侯向清军投诚。这样,陈开部起义军便成了孤军,而湘军却打通了桂林至梧州的水陆交通,与粤军联成一气,造成了进攻浔州的有利条件。
而就在年初吴可刚刚赴任之时,为了彻底解决广西的大成国这个反叛势力,广西记名按察使蒋益澧、广东陆路提督昆寿以及广西布政使刘长佑联名上报,请求继续对广西大成国的征剿。
吴可自然乐得轻松,没这些家伙在身边碍眼,很多事情办起来也要方便不少,况且剿灭广西大成国反叛武装也是他任内重责,如今既然有人愿意挑头冲锋,他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意。
这也正是他带着三万乡勇队盘踞广州府,却没有惹来地方清军激烈反弹的重要原因,几位广东清军大佬全都忙乎在广西剿匪,哪有时间和精力跟新来两广总督较力找茬?
吴可对此状况却是乐见其成,只要不给他找麻烦其它一切好说,他也不会一来就给广东清军什么下马威,也不会阻碍了别人剿匪立功的机会,就连向广西提供的后勤供应都从没断绝过。
反正不管广西大成国到底能不能短时间拿下,总之他这位两广总督的功劳怎么也跑不了,再说了他心中的某些图谋还需要剿匪前线将士‘配合’呢。
“回去之后告诉熊光宇,让他引导着广州天地会那帮家伙,向广西大成国那儿靠拢,如果能够打入其内部自然更好!”
“别紧张,本官没有要你们冒险的意思,只是要熊光宇做一个尝试一个引导。能不能成本官不管,就当作一个额外的活计就成,没必要搞得太过紧张,成与不成本官都不会计较!”
听完了熊光宇手下小弟的广西情况之后,吴可也没客气直接提出了新的要求,那就是尽量让广州天地会甚至广东天地会人马与广西的大成国连上线。
这样的任务虽然有些为难,但也不是不能完成的,关键要看熊光宇在广州天地会首脑心中的分量如何,以及他自身的真本事了。
最近一段时间广州天地会的日子不好过,更确切的说整个广州府的帮会势力日子都不怎么好过。
由新任两广总督吴可做为策划和导演,近万乡勇队精锐战士作为执行和演员的‘严打’风暴可不是开玩笑的。
凡是修缮官道的工程部队走到哪里,以此为中心附近百里方圆的地域,就成了随行乡勇队的‘严打’目标。
在军队这样的暴力机构面前,一府之内任何嚣张霸道的江湖势力都是渣渣。
更别说像乡勇队这样精锐中的好手,对付起一般的江湖势力来简直就是杀鸡的牛刀,轻松得不像话。
别说什么乡勇队是正规清军,不熟悉清剿江湖势力这样的活计,别忘了乡勇队就是靠剿匪起家的。就是之后混出了名堂,每到一地依旧不忘剿灭当地土匪武装。
从湖北到河南,又从河南到安徽,再从安徽到江苏,每新任一地吴可和乡勇队必做的一项传统保留节目,就是大力清剿当地土匪,能招安的就招安不能招安的直接干掉。
更何况广州府内的江湖势力,比起凶狠残暴的土匪武装来,不知要温和多少倍,大军一到还不立刻乖乖俯首任凭处置啊?
所以,在广州官府出面主持大力修缮官道的同时,府内的帮派江湖势力可是倒了血霉,平时做事不过分的还好只是受到警告,那些平时嚣张跋扈惯了的家伙可就受到乡勇队的重点关照,其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第五百六十五章 两江战局
不仅乡勇队在行动,广州官府也不遑多让……
广州知府本就被折腾得不轻,这次吴可大发慈悲放过了他们一马,围绕广州周边的那些州县衙门却是动作频频。
有两广总督在背后强力支持,又有三万乡勇队战士作为坚强后盾,这些赶鸭子上架的新官并没有缩手缩脚的意思,反而大刀阔斧的按照总督大人的心意,处理和改造治下环境。
动作不可谓不大,也引来了本土势力的反弹,不过在总督衙门与乡勇队将士的保驾护航下并没出现什么不可收拾的乱子,情况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广州府的局势也在这样热热闹闹的氛围里逐渐稳定下来,不管是洋人还是地方乡绅,都明显感受到与之前不同的气息。
洋人在广州府的地界上,虽说还达不到横行霸道的角色,但也差不了多少。
怎么说香港距此不远,强大的英**舰不时在外海耀武扬威显示一下肌肉,哪一次英国领事现身广州城,不受到广州城上至两广总督,下至广州知府的热情接待,甚至有时候热情得近乎谄媚。
为的,不就是想求洋人大爷们高抬贵手,不要在广州闹出事端折腾他们么?
本地乡绅也是如此,他们的声势自然远不比得洋人,可是大清实行的异地为官政策,却让他们这些地头蛇占尽了便宜。
他们还和官府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以及地方上盘根错节的人脉,不管谁做上了衙门正堂里的那把椅子,都得对他们客客气气表现出足够的尊重。
因着这点,知府衙门能直接掌控的区域也就广州城和周围几座繁华城镇,广大的乡镇地区几乎都是地方乡绅的天下,衙门根本就没能力也没可能插手其中。
可自从新任两广总督吴可到任以来,这样的情况便开始出现缓缓变化。
广州官府面对洋人之时依旧客客气气,口头便宜随便占,就是面子上有点难堪也无所谓,可一旦涉及具体的利益纠纷,那对不起官府不能相让。
“这帮可恶的黄皮猴子,必须要让他们感受到帝国的强大!”
这是提议屡屡遭拒后,广州领事气急败坏在领事馆发出的怒吼,可惜他也只能发发牢骚泄泄怒火而已,广州知府衙门不理会也是无可奈何。
“哼,这帮洋鬼子真是欠收拾,要不是……”
吴可冲着前来叫苦的广州知府冷哼出声,‘要不是’之后的狠话虽没出口,但脸上明显的不满之色却是轻易惊出知府大人一身冷汗。
除了办事很不利索之外,来到广州的洋人郁闷发现,他们应该享有的那些特权,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该死的清国官府利用各种手段消弭于无形。
想要行使领事裁判权?
行啊,犯事那家伙以后也不用在广州混了,要是不老实乖乖离开的话,断粮断水断掉一切生活供应还是轻的,无论办事还是做生意都别想讨到好处,到最后享受领事裁判权的洋人除了灰溜溜的滚蛋不会有第二条道路可走。
“我抗议,严厉抗议广州官府使出的卑鄙手段!”
英国驻广州领事简直要疯了,他一个月几乎跑了广州知府衙门十趟,而且次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任谁都受不了这种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广州知府也是头大如斗,每隔两三天便要跟英国驻广州领事周旋一番,其中的凶险和煎熬让他有种饱受摧残的委屈,要不是新任两广总督态度坚决手腕强硬的话,他真不想干这种得罪人的活计。
“你既然做到这个位置,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不然你以为广州知府的位置这么好坐啊?”
面对广州知府的再次叫苦,吴可毫不犹豫嘲讽道:“如果你觉得不堪重负的话,那就主动向朝廷请辞,不然就给我老实闭嘴!”
广州知府被训得像灰孙子似的,屁都不敢多放一个灰溜溜离开。
开什么玩笑,广州知府怎么说也是堂堂的从四品大员,而且还是拥有实职的肥缺,他怎么可能主动向朝廷请辞?
英国驻广州领事也不是没来总督衙门找茬,可惜吴可根本就不买这厮的帐。
不管这位领事大人如何威逼利诱甚至是战争恐吓,都很难让吴大总督轻易点头答应其提出的过分要求,忍得急了甚至连拂袖而去的事儿都做过,很是让英国驻广州领事先生难堪了几回。
合理的要求吴可自然不会拂了领事先生的面子,但是那些明显过分苛刻的提议嘛,从哪来就滚哪去他没这闲功夫招待。
这位英国领事也不是简单角色,见吴可态度如此强硬也是大为光火,竟真当然鼓动英国驻香港远东舰队,刻意在广州外海耀武扬威一阵,其威胁恐吓之意昭然若揭。
谁想吴可更绝,英**舰刚刚才在广州外海耀武扬威,驻扎于广州城外军营的乡勇队立即分出一万大军,奔赴沿海各县安营扎寨,又是挖壕沟立堡垒,又是组织乡民做演习排练,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势倒是把洋人给惊了一跳。
直到这时那位英国领事才反应过来,吴可可不是之前的那些两广总督可比,这厮可是两次与英法联军于京畿大战不落下风,一点都不怕战争威胁,只怕这厮心中还想跟英军好好打上一仗吧。
而这时,身在上海租界的英国公使也发来命令,要求领事先生必须克制不要跟两广总督发生激烈冲突,更不能因此出现军事对抗这样的恶劣事件,有什么事等公使阁下回到香港再处理不迟。
领事先生心中早就打退堂鼓了,此时接到上海公使的命令自然顺水推舟,默不做声的萧然退走,再也没找吴可提那些过分要求。
知道吴大总督是个不好忍的角色,这位欺软怕硬的领事先生没有大事绝不来总督衙门自讨没趣,结果广州知府中招成是被骚扰对象。
吴可一边跟洋人领事斗法顶牛,一边花费大力气整治广州府和周边地区,一边还要关注广西战局不脱离掌控,可谓分身乏术忙碌异常,可就是如此他也没断了对外界局势的了解。
安庆那边依旧打得昏天黑地,先是太平军的五路救援计划,因为几大知名将领的各怀心思而破产。
先是陈玉成按合取湖北,围魏救赵的既定方针,开始向湖北进军。3月22日,陈玉成进至黄州。
武汉经过几次拉锯战早已残破不堪,关键的是英国刚刚获得在长江航道上的巨大好处,自然不会让作为长江中段重要城市的武汉出事。
驻汉口参赞巴夏礼这时跳了出来。照会威胁陈玉成不要进攻武汉。陈玉成上当,决定中止向武汉进军。除留赖文光率部驻守黄州外,分兵数路,于3月下旬至4月中旬先后占领湖北蕲州、黄安(今红安)、德安府(今安陆)、孝感、黄陂、随州、云梦、应城、麻城等地。
4月下旬,陈玉成鉴于安庆被围日紧,又不见李秀成部如期入鄂,遂决计放弃合取湖北的计划,亲率所部东下,再次直接驰援安庆。
而李秀成部于1860年10月下旬从天京出发,先是转战于皖南和浙江边境,直到1861年2月中旬才自浙江入赣。6月上旬分三路进入湖北:右路由武宁北攻湖北兴国州(今阳新),中路由义宁州北攻通山,左路西攻通城。
6月中旬,李秀成接到赖文光发自黄州的禀报,得知陈玉成早已回师东援安庆。李秀成对攻鄂本来不甚积极,便于7月上旬率部撤出湖北,折入赣西北地区。这样,太平军又一次失去了夺取武汉的机会,两路合取湖北的计划至此全部落空。
另一路杨辅清、黄文金部在皖南和江西战场虽经顽强作战,却是多次受挫,进军赣北、切断江西和祁门大营联系以解安庆之围的计划没有实现。
而李世贤、刘官芳部在皖南和江西战场也遇到湘军的顽强抵抗,没能攻克祁门大营,进军赣东的计划也因湘军其余部队的顽强抵抗而彻底落空。
就这样,太平军原定的五路救皖计划因为各路将领未能协调一致而宣告失败。
安庆自1860年夏被围后,太平军2万余人在谢天义张朝爵、受天安叶芸来率领下,一直坚守城池以待援兵。
1861年4月,陈玉成由鄂返皖,率军3万进至安庆集贤关,逼近围城的曾国藩部湘军。
4月29日,陈玉成与城内守将叶芸来分别率部扎营于城东北的菱湖南北两岸,并以小艇沟通两岸联系,拟以内外协同作战共抗湘军。
与此同时,金陵城里的洪大天王鉴于五路援军合取湖北以救安庆的计划未能实现,当即决定由干王洪仁轩、章王林绍璋自天京率兵直接救援安庆;定南主将黄文金也率部自芜湖西援。
也就这时,坐镇广州城两广总督衙门的吴可突然接到华北密报,那位后世大名鼎鼎的‘东方斯麦’也粉墨登场……
第五百六十六章 淮军初现(一)
淮军这是要出来了么?
这是吴可接到淮北密信后,心中生出的第一个想法。
“姓李的这家伙,还真以为乡勇队是吃素的啊,想拉就拉哪那么简单?”
密信中还说了李鸿章竟然跑到淮北来拉人了,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除了几位迟迟难以出头心生不满的中低层军官之外,其余所拉之人没一个答应跟他混的。
这也不难理解,原本历史上李某人组建淮军之时,淮北之地还是一片混乱,地方团练还有清军跟太平军打得不可开交,李某人从地方团练上着手自然一挖一个准,这才有了后世鼎鼎大名的淮系人马。
可惜这一世吴可和乡勇队提早了好几年入驻安徽,淮北更是被乡勇队牢牢掌控局势稳定,至于那些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淮系名将,大部分都老老实实参加了安徽清军,从底层一步步爬起。
真有本事的,此时已经做到了从二品副将之职,差一点的也是五品千户执掌一个大队人马,至于那些没本事的依旧还在吴品以下苦熬,或者干脆在连绵大战中魂归西天一命呜呼。
而且乡勇队内部也没出现那种派系林立互相倾扎的局面,只要真有能力想要出头其实不难,以大清眼下的混乱状态仗还有得打。
再说了吴可对手下弟兄大方得很,虽然极力约束让手下将官失去了不少捞偏门的好机会,但是额外给出的福利待遇那真的不用说。
凡是熬出了头的淮系将官,基本上已经成家立业,并在乡勇队系统的帮助下成了淮北名副其实的大户人家,一个个富得流油家资丰厚,拥有新开辟田地和商铺不在少数,更是在那些新式工厂中占有或多或少的分子,每月的稳定收入就是一笔极为诱人的数字。
在这样的情况下,别李家正是庐州豪族在当地影响力不小,可是此次李鸿章的拉人行动并不顺利。
没谁是傻子,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又跟着‘白手起家’的李某人去打天下从头再来?
再说了,李某人也没有朝廷正式任命的官职,之所以兴冲冲跑来淮北拉人入伙,也只不过奉了曾国藩的命令而已,真要说起来一干已在乡勇队出头的淮系将官,此时的身份地位可比李鸿章高多了,怎么好意思屈尊降贵的投靠?
此时的淮北可是铁板一块,就是安徽巡抚翁同书都没胆子轻易招惹乡勇队留守人马,李某人被拒绝之后短时间内也没胆子打击报复。
至于说曾国藩为什么要派李鸿章另起炉灶,这事其实跟吴可也不无关系。
要说清军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吴可带着三万乡勇队这才离开了多长时间啊,两江清军的战斗力便一落千丈惨不忍睹。
不知是不是吴可在两江时逼迫得太狠,总之当他刚一离开两江任上,原本战斗力被逼得还算凑合的两江清军像是放了羊,一松懈下来战斗力滑坡得厉害,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原本能和金陵太平军打得有声有色的两江清军,竟然在李秀成不在的情况下,被金陵太平军打得抬不起头。
常州和苏州两地百姓吓了一跳,尼玛的这堕落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尤其是两地的土豪富绅们,一见清军这么不顶事,他们可不敢把身家性命赌在这上头,二话不说带着家财细软就跑到了上海租界避难,导致吴可当初好不容易营造的良好氛围一朝丧尽。
太平军也不是啥好鸟,之前被两江清军压制得那么惨,就是李秀成率部大破江南大营之时,面对常州城也只能无可奈何,现在眼见两江清军颓势已显,这时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尽管主帅李秀成出门不在家,可是留守太平军将领依旧没让战斗力下滑迅猛的两江清军好过,甚至还派出小股部队绕过常州防线,大摇大摆的跑到苏州甚至是上海外围招摇过市,引发苏南百姓一阵恐慌情绪。
上海滩早已是开放的通商口岸,也许是有赖于此间的洋人,以及洋人在这个上伤所设立的一处处独立的租界,太平军一时尚未涉足其间,但是突然出现在附近的太平军给租界敲醒了警钟,要是不做点什么的话情况可能要糟。
暂避在上海租界的一些士绅为了免遭最后倒霉的命运,一边迅速成立“中外会防局”,以期依赖洋人的武力来保卫上海;一边又选出士绅代表、前清名臣钱宝琛(浙江巡抚)的儿子钱鼎铭,带着募集来的20万两白银,雇用了几艘外国轮船,率人前往安庆,向曾国藩求援。
他们倒是想找乡勇队帮忙,可惜吴可已经将素难地区所有乡勇队将士全部带走,至于去淮北求援显然不在这些乡绅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曾国藩身为新任两江总督,有义务也有责任保护两江乡绅的人参安全。
说起老曾很有些让吴可不耻,尼玛的你一两江总督不坐镇总督衙门统调全局,反而揪着太平军盘踞的安庆不放,甚至还不辞劳苦的亲临前线指挥,这种对功劳誓不放手的执着精神实在让人说不出话。
再说钱鼎铭到达安庆,对着曾国藩声泪俱下,说上海士绅们渴盼曾帅,犹如久旱之地盼甘霖。钱鼎铭哀求曾帅早早派兵弹压苏南,以解上海士绅之危。
继而,钱鼎铭又掏出一封信。信是苏州名人、李鸿章的同年进士冯桂芬写的。冯桂芬在信中称,上海是江南的膏腴之地,商业发达。在那里,每月可筹到银饷60万两以上,这对正缺少银子的湘军来说,可算是最大的诱惑了。
当然,这一诱惑对“长毛”也同样存在,谁不想咬走一块肥肉?
另外,钱鼎铭还通过其父钱宝琛与曾国藩、李鸿章之父李文安是同年进士的关系,走后门套近乎,劝说二人及早东援。
面对这种形势,曾国藩感到颇为棘手。上海确实是南方军事和经济重镇。
按理说,他作为两江总督应全力支援。但上海距安庆千里迢迢,兵派少了,无济于事;派多了,湘军也没那么大实力。
更为麻烦的是,万一大本营安庆出现险情,即便是往回调兵,又谈何容易!
再说,当时驻扎在安庆的湘军并非实力雄厚,派兵去上海,无异于拆东墙补西墙,对于整个战局是没有一点好处的。
况且,太平军总部已设立在邻近的南京,南京与上海孰重孰轻,曾国藩比谁都清楚。
老实说,他原本还准备抽调两江清军加入安庆围攻战中。怎么说两江清军之前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能奖将金陵太平军主力压制成那副德性,换做是湘军他也没这个底气。
可是没想到两江清军堕落得如此之快,他才接手了两江总督衙门多长时间,两江清的实力便已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下滑?
这时,他真有些佩服前任那位出身不高的吴大总督,能把两江清军那帮油滑家伙整成那副摸样,可惜到了他手上却不能继续下去。
湘军虽强,可没到乡勇队那种蛮横霸道的地步,而且乡勇队本就是两江清军中的一员,前任吴可更是威名赫赫的两江名将,那些油滑的两江清军老油条还真不一定敢在他跟前放肆。
可是放在曾国藩身上,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正在曾国藩感到左右为难之际,朝廷催促曾国藩发兵增援苏州和上海的指令到了,这就由不得曾国藩再犹豫了。
他知道,这已不仅仅是上海士绅们的邀请和求援,而是来自朝廷的命令了。派谁去合适?曾国藩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的胞弟曾国荃。
曾国荃是曾国藩的九弟,人称曾九,乃湘军的主要将领之一。
1856年,他在湖南老家招募乡勇3000人赴江西吉安,援助哥哥曾国藩镇压太平军。该乡勇组织称“吉字营”,成为曾氏湘军的嫡系。在以后几年的征战中,曾国荃战功赫赫:在1857年底,曾国荃在江西吉安击退前来增援的太平军劲旅石达开部;1858年,攻陷吉安,升任知府;1859年,占领景德镇,火烧全城,升为道员;1860年,围攻安庆,屡屡击败太平军。
朝廷指令曾国藩派兵东援时,曾国荃正积极备战,准备沿江而下进攻南京。如果拔掉太平军的这一老巢,当然是头等军功,因此,曾国荃对东征上海并无兴趣。
见老弟不情愿,曾国藩也不勉强,他第二个想到的就是他手下的宿将、也是他的同乡陈士杰。
陈士杰29岁时通过拔贡,被选职为户部七品官。咸丰元年(1851)丁父之忧,回到老家,旋即投入老家镇压农民起义的斗争,成为镇压团丁的首领。
咸丰三年,加入曾国藩湘军。以后,一直率领乡勇平定家乡的各种农民起义。陈士杰平素以办事稳健、有谋而得到曾国藩的信任。
直到这时,曾国藩还没想过要李鸿章出面组织人马支援苏南……
第五百六十七章 淮军初现(二)
当曾国藩将东援上海的任务下达给陈士杰时,陈士杰立即在家乡招募到上万人的子弟兵并积极训练,但就是不发兵。朝廷在列强公使的几次下懿旨,可这位陈大将军依旧岿然不动。
最后曾国藩实在忍不住了,就派人将这位陈大将军叫到安庆来,问他到底咋回事,尼玛的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么?
陈士杰低着头,跪在地上,半天不吭声。曾国藩急了,叫陈士杰说明原因。陈士杰一抬头,早已老泪纵横。他说:“援沪之兵早已训就,只是微职上有90岁的老母,万一微职战场上丢了性命,老母是万万承受不了这种打击的,因此……”
曾国藩闻言,已知道陈士杰心中的“小九九”。到底是为了孝敬母亲,还是贪生怕死,曾国藩已没有时间来调查核实,要是朝廷催逼的圣旨再到,恐怕已不是催兵上路的问题,而是催他“曾剃头”上西天的大事了。
真不是开玩笑,别看曾国藩之前做到过兵部侍郎的高位,在朝堂上支持者也不在少数,可在咸丰帝心中的印象却是极差,有机会就不忘敲打敲打一顿,老曾对此也是心知肚明轻易不敢行差踏错。
两次京畿危机的时候,吴可都率部不远千里星夜驰援,与洋人大打出手解京畿之危,甚至不惜在上海跟洋人撕破脸皮搞军事对峙,差一点便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当时的上海形势紧张至极为的还不是缓解京畿危局?
可两次湘军都在干什么,除了与太平军大战还是在跟太平军激斗,好象打败太平军比救援京畿还重要似的。
不得不说,单单就这个态度问题,曾国藩便相距吴可甚远,同为大清有名的强军统帅,在皇帝和朝廷大佬们心中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就算再不喜欢吴可的朝臣,也不得不领他的救援之情,对于吴可的一些出格行为虽然少不得腹诽评击,但也不会真的往死里彻底得罪。谁知道京畿还会不会再出现危机,到时候还不得指望吴可这个热心肠的家伙赶来支援?
这也就是咸丰帝不怎么待见吴可,可该有的礼遇一点都不少的主要原因,吴大总督为大清真是劳苦功高。
曾国藩就没这好待遇了,两次京畿危机时朝廷肯定也向他求过援,可最后结果又如何?
别看朝堂上不少声音说湘军主要任务是清剿长毛,一时抽不开身也是真的,可要说担惊受怕了好一阵子的朝中大佬心中没有半分恼怒,只怕傻子都不会相信。
曾国藩明显也知道这个情况,之所以一门心思想要打下金陵,目的不过为了增加立足朝堂的资本和砝码而已,除非他以后不想在朝堂上混了,否则他想不拼命都不成。
手下小弟表现如此不给力,曾国藩大感脸上无光,不过他的选择可不仅仅只有以上两人。
见朝廷催逼得紧,他赶紧命令距离上海很近、正驻扎在镇江的清军总兵冯子材火速援沪。可军令发下去后如石沉大海,也一直得不到冯子材的回音。究其原因无法知道。曾国藩差不多真的要失望了。这时李鸿章出现在他面前。
没办法之下曾国藩试探着要李鸿章东援上海,孰料李鸿章还真的乐意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李鸿章自从在老家安徽打了几次胜仗后,虽然升到了四品官,但进入曾国藩幕府后,这一官秩便成了虚衔,根本没有行使这个四品官独立带兵打仗的机会。
而且曾国藩的湘军大营中人才济济(主要是本土派系势力太强),他很难等到独当一面的机遇。李鸿章知道,要想往上爬,爬到朝廷的最高层,没有恩师的举荐那是万万不成的。
但说实在的,李鸿章认为曾国藩的办事风格一向犹疑有余而果断不足,每遇重大事件需要作出决定时,他总是向李鸿章请教。在曾国藩手下,他一直是个被使用的角色,而不是被重用的人才。
李鸿章一直盼望着能有自己作主、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像那位出身低下如今却让他感觉高不可攀的两广总督吴可那般。
没错,现在吴可可是很多官场中人的偶像和追赶目标,李鸿章也不能例外。实在是吴可的出身太低,依靠自身和一干兄弟拼搏短短不足十年,已经高位两广总督之位,还是堂堂的一等侯!
这样的成绩,让众多出身大户甚至豪门的官场中人情何以堪?
所以,出身庐州名门的李鸿章,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人头地,尽快进入朝廷高级官员行列。
当恩师曾国藩要将东援上海的大任交给他时,他觉得英雄正逢其时。李鸿章心痒难耐,他激动不已,因为,他马上就能率领湘军浩荡东去了!
可恩师又发话了:“少荃,你这一去,我虽然可以高枕无忧,但自此之后,我失去了一个得力的助手啊!”
李鸿章谦虚地说:“曾师营中人才济济,胜于我者,多矣!”
曾国藩说:“不过,现在南京还没拿下,湘军人手不济,你这一去,我是没有兵送给你啊。让你做帅,兵就由你自己去解决了。”
闹了半天,原来是个“光杆司令”!
李鸿章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愤怒,被恩师狠狠耍了一顿的愤怒。
不过他还是咽下了心中这口恶气,老老实实接受了这个残酷现实。
不要说李鸿章,这样的任务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大难题!
时间这么紧迫,从哪儿弄来部队?还要千里迢迢东援上海滩?
李鸿章急了,不过很快他紧蹙的眉头就展开了,他已经想到了主意!
湘军固然是现成的,但军中老气横秋的、吸大烟的、开小差的不乏其人。再说,这些人是跟着“曾剃头”来的,除了“曾剃头”,他们还愿听他李鸿章的命令吗?
他想不如自己募集人马,这样除了他别人的命令谁的也不听,和当初湘军一样拉起一票打天下的人马来。
李鸿章能在后世留下偌大名声,自然不是易与之辈。
为了尽快募集一支只听命于自己的军队,回到合肥的李鸿章立刻行动起来。
他先是利用他父亲李文安的关系,寻找那些世交的弟兄们。
当年,他曾和他的父亲共同在肥东、肥西办团练,曾经连续打过一些胜仗,共同谋事的弟兄曾得到过一些好处,从而在这里建立过一定的人缘关系。
李鸿章首先派他的弟弟李鹤章去肥东,收招当年有过焦急的人员,他自己则直接找到已是安徽清军三品参将的张树声。
江淮之地在吴可和张亮基等入驻之前,数年来一直遭受着太平军和捻军的掠扰。地方团练在清兵“匪兵”的争斗中,非但没有被消灭,反而越挫越勇。
各乡各圩采取了一种独特的方式—设寨自保,同时各圩各寨之间又相互呼应,相互求安。张树声自幼就跟着办团练的父亲张荫谷耳濡目染,真正是“从娃娃抓起”抓出来的一方山大王。
而张荫谷又和李文安是在办团练中结识的“好弟兄”。有了这层关系,李鸿章与张树声便成了“世交”。
李鸿章对江淮子弟的禀性是很熟悉的,只要感情深,什么都好说。他们不一定顾忌到多少国家政策、民族召唤,他们认的是弟兄感情,带有比较浓厚的江湖义气。
可惜的是,义气比不上官场上的前途重要。
张树声此时加入安徽清军已有五六年时间,凭借良好的表现和战功已经做到正三品参将之职,官位比李鸿章都要高出一品两级,实权方面更是天差地远。
张树声很热情的接待了李鸿章,好酒好菜好招待,但说到‘正事’之时气氛便尴尬起来。张树声好不容易爬到眼下高位,怎么可能因着哥们义气丢弃不要,跟着李鸿章从头再来,他俩的交情还没到这份上。
所以面对李鸿章的邀请,张树声只能说声对不住了,因着之前的交情他可以提供一些钱粮军械,但带着手下兵马加盟却是没可能。
面对这样的结果李鸿章自然很是失望,当然他没有表现出来很是感激张树声的慷慨,同时退而求其次希望张树声帮忙招揽一批民团丁壮。
张树声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这对他而言只是小事而已。
接下来李鸿章又马不停蹄拜访了安徽清军中的另外几位出名角色,比如刘铭传和周氏兄弟等,都是安徽清军中三品以上高级将官,手握兵权的一方大佬。
可惜的是没人愿意放下大好前程跟着李鸿章混,油耗些的跟张树声一样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不耐烦的直接拒绝了李鸿章的要求不说,还表现出不愿继续交往的冷硬态度,着实让李鸿章好好憋闷了一回。
不过他也是机灵角色,连连吃憋之后立即明白自己的策略出了问题,不该把目光放在这些成名的军中大将身上,而是应该找那些‘在野’的能力加盟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