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画魂的前世(上)
看郑胖子反应这么大,我赶紧安抚道:“郑先生,你别激动,她只是前世心愿未了,想和你见一面。”
郑胖子喘着大气,捏紧了手里小铜人,把菲菲护在身后,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事弄得,刚才太过欣喜,考虑不周,吓着他了。
这事真怨我,不管是谁,好端端的我对他蹦出句:“你前世的娘子想见你。”不管是谁都得把我当成神经病,我再带着俩妖鬼在人家面前一显摆,换谁谁都受不了。
我说:“郑先生,这事是你前世娘子的心愿,你也算帮我个忙,我好交了这个差事,你先把小铜人放下。”
郑胖子哆哆嗦嗦的放下小铜人,这就对了,这么快觉悟就上去了,这点仅次于我了。
郑胖子看着我们,说:“对,把小铜人放下,这个太小了。”他说完,又抄起椅子,拎在手中继续和我对峙着。
我看他情绪还不稳定,也没了主意,转身去看扶苏和白骨jīng。
白骨jīng眼珠一转,笑盈盈的走过来,郑胖子几乎退到墙角。
白骨jīng笑道:“郑先生,你怕什么,我们又不会害你,她更不会害你了,只是想见你一面。”
郑胖子把椅子一横:“你还是让我见鬼去吧!”
我说:“这话你真说对了。”
白骨jīng转头一瞪我,我闭上嘴不再说话,听她笑着说,“郑先生,你帮我妹妹达成这个心愿,她也能安心轮回了,就当帮我一个忙,陈先生交了差,在阎王那里也自然好说话,菲菲的命格那不就改正了吗?”
郑胖子一听这话,问道:“真的?”
我说:“真的,不骗你,这事你可以问问你们黄叔。”
郑胖子听了这话,赶紧掏手机,“对对对,问问黄叔。”
白骨jīng笑盈盈的走回来看我一眼,我也赶紧冲她回笑,再转头对狐狸说道:“你看看,还是人家有主意,哪像你,来了就看画去了。”
扶苏看我一眼,轻声说一句,“你也是什么没办成呢,还好意思说我。”
那边郑胖子打完电话,看样子情绪已经恢复正常,说道:“黄叔一会就回来。”
我往沙发上一坐,靠着狐狸,在这里等着黄叔回来,白骨jīng又站在画前,看得出奇。
我打着瞌睡,几乎睡过去的时候,听到门的扭动声,黄叔来了。
他走进门,看我们一眼,向郑胖子那里走过去。
郑胖子还是更信任他的,看到他连忙站起来,“黄叔,陈先生说...”
黄叔一摆手,说道:“郑先生别急,我来问问什么情况。”
黄叔转过身来,当即问道:“你说郑先生前世的娘子想要见郑先生,这话是真的吗?”
我说:“这事我骗你干什么,你也知道,这鬼魂心愿未了,是无法达成轮回的,本来前世和今生不能再有瓜葛,但是也要看情况嘛。”
黄叔又仔细盯着我,低声问一句:“你,是yīn官?”
我一挺胸脯,得意道:“我就是,低调,低调。”
黄叔嘴角轻动,“原来如此。”
我还想再说话,黄叔转过身去对郑胖子说道:“郑先生,没事的,你只要去见那个女鬼一面即可,我会和你一起去的。”
这个黄叔,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但是我觉得他还是深明大义的,我对他的好感又上升三个百分点。
我一拍他肩膀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很善良的。”
黄叔嘴角一扬,“助鬼为乐。”
我赞叹道:“了不起,我还只以为我们侃门讲这一套,没想到你们玄门也讲这一套?”
黄叔道:“同为yīn阳家,我当然知道这一点。”
坐车到家门口,下了车。
我心情大好,这一次帮助她俩完成轮回心愿,这yīn德,终于能补上这个缺口了吧。
我看看狐狸,再看看白骨jīng,嘿,生活很美好,这都不是事。
白骨jīng笑盈盈的走进客厅,我也抬脚准备进去,扶苏在后面叫住我,“我觉得那个姓黄的似乎心里有事。”
我停住脚步,回头道:“我也觉得这样,明天我也会去,省的出什么岔子。”
扶苏点点头,走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画魂飘了过来,眼神寓意明显,想必白骨jīng已经告诉她了。
画魂开口问我:“明天我就能见到他了是吗?”
我说:“对啊,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画魂冲我苦涩一笑,“谢谢你执事官先生。”
我赶紧摆手道:“谢啥谢,这是我的职责。”
画魂转身准备飘走,我又喊她道,“我今天看到你说的融入灵魂的画作了,这次终于领略到什么叫艺术了。”
画魂变回伤感的表情,“是吗。”
我称赞道:“果真是好画,没想到,这个郑胖子上辈子还能画出这种画,什么达芬·复的《蒙娜丽石》,梵低的《向月葵》和这个一比,简直差远了。”
画魂点头道:“融入灵魂的画作是无法替代的,也是无法忘却的。”
吃过晚饭,我的客厅一直都很热闹,一众人妖鬼,聊天的聊天,看电视的看电视。
我最喜爱的科学探索频道依旧在孜孜不倦的普及科学知识,今天普及的是对蜘蛛的研究。
一个头顶秃了的老教授,对着镜头侃侃而谈:“蜘蛛对声音震动的感官在腿上,下面我们来做一个实验来证明。”
老教授把一只蜘蛛放在实验台上,然后冲蜘蛛大吼了一声,蜘蛛吓跑了。
教授又说:“接下来我们做个对比试验。”说完,把这只可怜的蜘蛛又抓回来,放在实验台上,把蜘蛛的脚全部割掉!
他再冲蜘蛛大吼了一声,蜘蛛不动了!
教授总结道:“由此证明蜘蛛的听觉在脚上!”
我转头冲扶苏说道:“嘿,还真是这个道理,这实验做的简洁明了,我一眼就看懂了。”
扶苏皱着眉头看我一眼,轻声说道:“主观上的错误,你总是犯这种错误呢。”
我没搭理他,先入为主的意识判断不是我的风格,我好像也有过几次这样的错误。
扶苏把台拨了。
养生频道,又来一个专家,吐沫横飞的在谈养生之道:“我们在早上啊,不宜空腹吃喝!对身体不好。”
我摸摸脑袋,原来还有这一说,扶苏把遥控器扔给我,站起来懒洋洋的说道:“我睡觉去了。”
我把遥控器递给大道士问:“道长,你看么?”
大道士扬了扬手上的书,“不看。”
我把电视关了,起身道:“我也去睡去了,明天帮画魂达成心愿,再去趟地府,我这又是功德圆满。”
在周公家嗑一晚上瓜子,天亮了。
我给郑胖子和画魂约定的地点在我们市最大夜总会——千百夜总会的四楼,傅林专属贵宾厅。
这里比较宁静,也不怕有人贸然闯入,画魂没有实体,只有半透明的七魄灵识,在咖啡厅、公园这种地方,有气氛,但会引起恐慌,最重要的一点,我可是千百夜总会的贵宾啊。
吃过早饭,我带着画魂往外走,没走两步,白骨jīng又媚笑着跟上来。
我说:“你还真爱凑热闹。”
白骨jīng白我一眼,道:“怎么,我还不能去了,我妹妹这么大的好事,我也得去看看,执事官先生不让我去的话,那就算了。”
我苦笑一下,不说话,就算我真不想让你去,我也拿你没辙。
千百夜总会在眼前,依旧高大雄伟,是我们北河市最扎眼的建筑没有之一。
门口站得笔直的保安,不用过多去描述,还是黑社会及高级安保人员的那一套标准打扮,西服墨镜。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论chūn秋,不论身在哪个场景,他们都这一身打扮,为了顺应cháo流,我们北河市的黑社会及安保人员也得这样穿。就是这样,才会给我们带来一种意识,穿西服戴墨镜的都很厉害。
我觉得早些时间,天不冷的时候,我那格子衬衫配短裤混搭墨镜的形象,更适合这些厉害人物。
进了千百夜总会的大厅,我带着她们上了四楼傅林的宴客贵宾厅,让她俩在里面等我。
我出了大厅,在门口等郑胖子过来,有些话我得交代他几句。
站没一会,一辆车停到眼前,郑胖子和黄叔如约而至。
看到郑胖子,我交代道:“等会进去的时候你千万别害怕,她说回忆录,你听着就行,偶尔插句话,诉完这些话,她就能安心轮回了。”
一旁的黄叔点头,郑胖子说:“我知道了。”
我听他这么说放心了,带着他俩上去。
推门进去,白骨jīng在画魂耳边说了几句话,画魂一愣神,飘行过来,盯着郑胖子看。
郑胖子一哆嗦,很快又恢复镇定,任由她看着。
我一指郑胖子说道:“他有画,脖子上还有印记,就是你要找的人。”
画魂看着强行镇定住的郑胖子,眼神迷茫,抬手在郑胖子脸上轻抚一下,“孜泯,真的是你吗?”
郑胖子不知所措的站在那看着她,我一戳他,小声说道:“郑先生,叫你呢,这么浪漫的事,你轻松点。”
郑胖子赶紧点头,“啊,对,是我。”
画魂嘴角一笑,眼神中有一丝欣喜,“你胖了,我都认不出你了。”
我接口道:“他都几世轮回了,身材肯定走形了。”
画魂看着他,思绪陷入回忆,自顾说道::“你还记得吗,我们住在竹林的时候,你为我作画,我为你谱曲,还有大黄,总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捅了一下郑胖子,郑胖子赶紧接口道:“对对对,我儿子大黄可懂事了。”
画魂愣一下,“我们养的的狗叫大黄啊。”
郑胖子早已经对前几世没了记忆,只有画魂念念不忘,虽然找到人了,但是我怕因为记忆消失,画魂会想多了,赶紧接口道:“现在很多空虚的人喜欢养条狗认儿子,他这是顺应cháo流,你别在意。”
画魂没再问,又自顾说道:“我喜欢小动物,当时你跑了几十里的地方,为我要来了一只小花猫,想起来,真的好幸福。”
这次不用我提醒,郑胖子点头道:“对对对,我还记得那只小花猫浑身雪白,很可爱。”
我一拍脑门,你放松点成吗,浑身雪白是哪门子花猫啊。
第十五章 画魂的前世(下)
画魂并未在意这些,还在自顾叙述着生前往事,郑胖子在一旁一边点头一边听着。
我回过头去看看黄叔,他抱着胳膊在那里站着看,见我看他,冲我一笑。
我回给他一个自信甜美的笑容,不再去看他,又把头转向画魂,继续听着她叙述她和郑胖子前世的故事。
说没两句,画魂兀然转过身来,看我们一眼,轻声问了一句:“我想和他单独呆一会,可以么?”
黄叔听到这话,什么话没说,转身走出去。我刚想说话,白骨jīng已经到我身前,媚笑道,“执事官先生,那我们让他俩在这里待一会吧。”说完,顺手推着我往外走。
白骨jīng一直把我从四楼推到一楼大厅,黄叔此刻也站在大厅中,盯着大厅zhōng yāng的水族箱。
我问白骨jīng:“他们要说多久?”
白骨jīng一抿嘴,笑道,“不用很长时间,几分钟的时间就够了。”
我诧异道:“几分钟的时间能说得完吗?怎么也要个把小时吧。”
白骨jīng不去看我,笑着走到大厅沙发坐下,修起指甲,我见她不说话,也跟过去,坐在她身旁。
这么等着够无聊的,我拿出手机玩起‘蔬菜忍者’,看着屏幕上大白菜卷心菜四下飞散,我手速极快的划来划去,听着噗嗤的音效声,我很得意。
没玩两下,手一滑,游戏结束。我叹口气,准备继续玩,趁这空抬头瞄一眼大厅,在水族箱前看海星的黄叔不在了。
去哪了这是,我四下找寻他的身影,一晃身子,白骨jīng狠狠地掐我胳膊一下,“你在乱晃什么,我指甲都剪歪了。”
我疼得一缩胳膊,问道:“姓黄的怎么没影了?”
白骨jīng一指门外,继续低头修指甲。
我起身往前挪了两步,向外看去,黄叔站在路对面,打电话呢,一边打还一边乐,说得那叫一个眉飞sè舞,笑得那叫一个猥琐至极,总之我看起来不舒服。
我坐回沙发,又忍不住问白骨jīng,“那郑胖子前几世的记忆都没了,你妹妹不会因为这个伤心吧。”
白骨jīng笑道:“怎么会,只要见到他,我妹妹就别无所求了。”
我感叹道,“这样啊,那还成,不过缘分这东西还真是神奇,缘分未尽,该见面还得见。”
白骨jīng说:“这不是缘分未尽,是前世的因果未了罢了,就像那幅画,终究脱不了他的手。”
我说:“差不多一个意思,你看这画,郑胖子前世为画魂所作,几经转折最后还是到了他的手上,这个姓黄的也有些本事,说这画和郑胖子有缘,这个陶先生也够情谊,价值这么高的一幅画就这么送给郑胖子了。”
白骨jīng修指甲的手停下来,转过头看着我问道:“这画是那个姓陶的送给他的?”
郑胖子说这画来历的时候白骨jīng不在,我说:“是啊,我如果也有这么一个兄弟的话,那该多好。”
白骨jīng一皱眉道:“你要有这么一个兄弟,你早死八百回了。”
听到这话,我诧异道,“怎么了,你眉头皱的这么厉害。”
白骨jīng不说话,起身往楼上走去,我看她有些反常,赶紧跟上去又问,“怎么了?”
她也不说话,只是急匆匆的上楼梯,看样子是要去找画魂。
我站在楼梯口,琢磨半天,我有这么一个兄弟的话,我死八百回了?
我越琢磨越不对劲,这不是缘分未尽,这是因果未了,这幅画是陶先生送给郑胖子的。
想到这我一拍脑门,不太妙啊。
难不成这画是陶先生的,画魂找的不是郑胖子,找的是他,他把这事推给了郑胖子!
要出事!
我没多想,顺着楼梯往上跑,几乎是两步跨上去,追上白骨jīng,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们有事瞒着我!”
白骨jīng回头看我,我怒道:“画魂是来索命的吧,这种事情你们也做得出来!”
白骨jīng甩开我的手,道,“别废话,赶紧上去。”
我们俩噌噌往四楼跑,上到三楼转角,就看到画魂举伞幽幽的飘下来,看到我们停住脚步。
画魂看我一眼,轻声问道:“陈先生,你怎么了?”
我铁青着脸,不说话。
白骨jīng谨慎的看我一眼,问画魂道:“妹妹,怎么样了。”
画魂看着我一皱眉道:“不是他。”
听到画魂这么说,我心里悬着的石头着了地,但是她们俩个居然想背着我做索命的勾当,这一点我很恼火。
白骨jīng笑盈盈的转过身,看我一眼,朝我挥手道:“执事官先生,这不是什么事情没有吗,你别生气啊。”
我生气了,发起火来连我自己都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别人不害怕。
我怒道:“你还笑得出来,你们俩个今天把这事情给我说清楚。”
画魂想开口,白骨jīng伸手一阻拦,笑道:“执事官先生,这件事情啊...”
“怎么了,陈先生,出什么事了?”
黄叔打断白骨jīng的话,走上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
我狠狠的瞪他一眼,“姓黄的,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你是故意想让郑胖子来送死的对吗?”
“呵呵。”黄叔一笑,又马上恢复神态,正sè道:“出什么事情了,郑先生呢?”
画魂道:“他在楼上,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了。”
黄叔一皱眉,又很快舒展开,“我上去看看他。”说完,踩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上去。
我没空去管这个姓黄的,瞪一眼画魂和白骨jīng,被我这么一瞪,画魂有些惊慌失措,低头避开我的目光,白骨jīng目光和我对上,没事人一样对着我媚笑了一下。
我又问一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画魂开口说道,“陈先生,这件事情我也是有苦衷的。”
我哼一声,“你们回阳间来干什么来了,不就是因为心愿未了,不就是为了重新轮回?这件事情你们是怕我处理不好是吗,瞒着我自己解决,很好啊,我多省事。”
画魂不再说话,白骨jīng凑过来,手搭我肩膀,在我耳边吹口气道:“执事官先生,我妹妹死得冤,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也没错怪好人吗?”
我一把推开她,“冤有头,债有主,这话很对啊,那还要我这个诉冤还愿的执事官干什么,你们俩这么厉害,自己把事情办了那不就行了?你们找我干什么来了!”
瞒着我去害人,我这个执事官成帮凶,这不是在糊弄我么。
白骨jīng依旧笑脸迎上来,对我说道:“执事官先生,我妹妹真的很冤屈,因果轮回,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一皱眉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说,瞒着我这算什么事。”
白骨jīng问我:“告诉你的话,你会帮我妹妹杀了他吗?”
我摇头道:“那不行,我没有这个权利。”
白骨jīng哼道:“所以告诉你也没什么用处啊。”
我看着白骨jīng,正sè道:“如果冤屈,大可以去阎王那里诉冤,阎王不可能不管,我也不会不帮你们,但是你们瞒着我这样做,那就太让我恼火了,这是在犯错误。”
白骨jīng一笑道,“如果真是他,杀了他,那也是罪有应得,我们有什么错。”
我叹口气道:“你们俩先跟我回去。”
我带着她俩出千百夜总会,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我喝一口水,开口道:“你们为什么瞒着我。”
画魂低头不语,白骨jīng迟疑一会,开口道:“执事官先生还记得那幅画吗?”
我思索一下,“那幅融入灵魂的画作?我记得,那幅画怎么了?”
白骨jīng道:“既然你知道那幅画是融入灵魂所作的,那你就没有想过那幅画哪里不对劲吗?”
我看着白骨jīng,一皱眉,那幅画哪里不对劲?
狐狸坐在我身旁,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思索起来,然后抬起头看着我道:“我明白了。”
我问他,“你明白啥了?”
“那幅画融入的灵魂,不是画师的灵魂,融入的是画魂生前的灵魂。”
听到这话,我觉悟过来,原来是这样!
那幅画中映shè的就是她的灵魂,画魂只有七魄灵识是这个原因。
我看看画魂,不禁在心里咒骂道,这个画师太不是东西了,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白骨jīng哼一声道:“那个画师,枉我妹妹那么爱他,他仅仅是为能够长久留住我妹妹的青chūn容颜,害死我妹妹,囚魂于画,那幅画,是用我妹妹的血和灵魂画出来的。”
原来还有这种事情,她无法魂归地府,他得以逃脱,逍遥法外,经历几世轮回,但是她的灵魂却被封禁于画中,七魄灵识被怨念覆盖,不死不灭,最终成了没有三魂的画魂。
这个人是那个陶先生,他为逃避惩罚,把画送给郑胖子,是想让他来做这个替死鬼,姓黄的是帮凶。
我抽一口冷气,对这件事情已经完全了解了。
白骨jīng和画魂是担心我即使找到他,也根本无法制裁他,于是瞒着我,找到他之后,想要杀他报仇,这个姓黄的道行很高,察觉此事,想要帮他脱困,于是把郑胖子送到了我的手上。
如果不是画魂知道到那个画师转世不是郑胖子,姓陶的就彻底解脱了,他们还真是想得出来。
害死无辜之人xìng命,会即刻被鬼差拿下地府魂飞魄散,连诉冤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忍不住问她们:“你们在地府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阎王?”
这话问完,白骨jīng和画魂一对视,沉默不语。
我盯着她们皱起眉头。
画魂看看我,低下头轻声说道:“对不起,陈先生,我们根本就没见过阎王。”
第十六章 祸不单行
“你说啥?”听到这话,我侧着的身子差点从沙发上栽倒下去。
我看着眼前这俩女鬼,她俩没见过阎王,那也就是说不是阎王让她俩来的,我捂着脸不说话,这都些什么事啊。
客厅内一度陷入沉寂,画魂和白骨jīng不再说话,只是在那里站着。
叶子沉默一会,看我一眼问道:“这样的话,你还能不能帮她们?”
我看叶子一眼,无奈道:“生死有命,阳间有法律,yīn间有善恶奖惩,我一个执事官,哪有拘魂的权利。”
客厅中再次沉寂,这事情不是我不帮,她们是想杀画师轮回后的陶先生报仇,但是他已经历几世轮回,前世和今生是不能有联系的,画魂现在杀今生的他,那和害死无辜的人没什么区别。
白骨jīng眼神复杂,脸上笑容不再,看我一眼问道:“这事情你真的不能帮我们吗?”
我为难道:“我想帮,但是我没这个权利,除非阎王审这件事,派出鬼差拘他的魂,要不然,这事我真办不了。”
画魂表情哀怨,握紧了手中的油纸伞,叹气道:“原来是这样,我们已经成了厉鬼,阎王是不会见我们的,对不起,陈先生,我们走了。”
画魂语气失落,说完这话,转身向门外飘去,叶子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只得把目光移到一旁,这事情我无能为力,看我也没用。
白骨jīng见画魂出了门,一皱眉道:“看来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地藏王菩萨还告诉我们说你能帮助我们,原来他也是骗我们的。”她说完,转身追上画魂,也往门外走去。
地藏王菩萨!
我一听这话,连忙喊道:“等等,你们先别走。”
她俩已经飘到门口,听到这话回过头来看我,眼神中全是不解。
我问道:“地藏王菩萨让你们来找我的?”
画魂轻声应道:“是。”
我又问一句:“这个你们没骗我?”
白骨jīng哼一句:“这种事情我们有什么好骗你的,到头来还不是地藏那老头骗了我们。”
我说:“既然是地藏王菩萨让你们来得,你们一开始为什么不说。”
白骨jīng瞪我一眼:“你又没问。”
我低下头,一咬牙,说道:“你们别走了,这事还是我来办吧。”
我这话说出口,白骨jīng一愣神,画魂的眼中满是惊喜,“陈先生,你愿意帮我们了结这段因果?”
我说:“既然是地藏王菩萨让你们来,他肯定已经预测到结果,结果那也显而易见,我肯定会处理好的,这事我也就不能不管了,但是你们要听我的,不准再自己去做这些有违天道的事情。”
白骨jīng看着我,开口问道:“执事官先生,那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正sè道:“晚上我去趟地府,你妹妹魂被囚于画,灵魂去不了地府,那地府那边就不会有这件事情的记录,所以这个家伙才会没有受到惩罚,我把这件事去告诉阎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白骨jīng没再多说什么,画魂点点头,“好。”
我端着水杯坐在沙发上。
原来是地藏王菩萨让他们来的。
到现在,我只见过地藏王菩萨的化身,就是那个卖馄饨不要钱的老太太,真正的地藏王菩萨我没见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多多少少有些好奇。
我猜想地藏王菩萨应该是万丈金身,光芒闪耀,座下莲花台,手持本愿经,不怒自威,看一眼让人觉得威不可犯。
想到这,我忍不住问白骨jīng:“这个地藏王菩萨长得啥样啊?”
白骨jīng想一下,说道:“地藏王菩萨是个老头。”
“老头?”
白骨jīng说:“没错,是个白衣服的白胡子老头,眉慈目善,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佛法加身,即使是在地府幽冥界yīn气最强烈的地方,也能感受得到,在他周围是一股让众鬼魂感觉无比温暖的气流。”
白胡子老头?
我似乎在地府也见到过一个老头,他就是地藏王菩萨?
我努力再去回想,却发觉根本记不清他的面貌,只能记起模糊的背影。
我摇摇头自嘲道:“明明见过,就是想不起来,果真是被砸了脑袋的后遗症吗。”
我端起水杯喝一口,手机响了,拿起来看,是傅林打来的。
我接通电话,问道:“什么事啊?”
那边傅林顿了一下,说,“那个人死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我又问道:“谁死了?”
傅林说:“你今天带来的那个姓郑的,死在了我的宴客厅。”
“砰”一声,我手上水杯掉在地上,碎片四溅,水洒一地。
郑胖子死了?
我赶紧问道:“郑胖子死了?他们不是走了吗,这怎么回事?”
傅林说:“不知道,jǐng方来了最终确定是死于心脏病,意外事件。”
“那个姓黄的呢?”
“jǐng方询问完,放他走了。”
我挂掉电话,带着疑惑看一眼画魂。
画魂听到我刚才的谈话,连忙摇头道:“不是我,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郑胖子死了,怎么会这样,郑胖子我看他面相,很正常啊,但是被鬼害死的人是不会有外伤的,我可以断定,他的死不是意外,不通灵的人根本看不出他伤在哪里。
想到这,我一拍脑门,当时不应该急着走,白骨jīng说过,那个姓黄的会禁术,难道是拘活人灵魂的禁术?
但是我们已经走了,这样的话,郑胖子不是被画魂害死的,阎王也定不了画魂的罪,姓陶的根本解脱不了,他这么做是什么目的。
我狠狠的拍拍脑门,想不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同时也不禁自责道,我当时急着走干什么。
画魂紧张的看着我,“陈先生...”
我一摆手道:“没事,他不是你害死的,这事和你无关。”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真不假,今天这事情真不少。
肯定是姓黄的害死郑胖子,但是这事是刑事案件,与我无关,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如果姓黄的用禁术害死郑胖子,那这事情就复杂了,不论出于我yīn阳家的道义还是我身为地府执事官的职责,这件事情我不能不管。
我还在思索,手机又响了,未知号码。
我接起来,那头只说了一句话:“郑先生死了,陈先生,这事你看怎么办才好?”
我听得出,这是那个姓黄的声音,他居然还给我打电话,我冲着手机吼道:“姓黄的,这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你还是个人吗?”
他没回话,回应我的只有挂断后的滴滴声。
我放下手机,看着屏幕发呆,他脑子有病吧,居然还敢打电话过来,有点挑衅的味道。
吃过晚饭,我还在继续想今天这一连串事情,扶苏和大道士坐在我身旁,讨论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外面风大,风吹带着杂物打在我的门上,不吉利啊。
我起身走到窗前,趴着头隔着玻璃往外看,乌云蔽月,外面黑乎乎一片,大风肆虐,甚至还夹杂着铁链拽地的声音,稀里哗啦在风中响彻。
我皱下眉头,门外有东西,但是我在这看的不真切。
我把脸贴在玻璃上往外看,就看到一张大长脸冷不丁冒出来,贴在玻璃上,铜铃大眼红舌头,看得我当即打了个哆嗦。
出于本能,我大叫一声,往后退两步,一脚踩在笤帚上绊倒在地,窗外这是个什么玩意?
我这一喊,所有人把目光转过来,“怎么了?”
我指窗玻璃喊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趴在窗台上偷窥,变态啊!”
大道士侧身看一眼,“什么没有啊。”
我再抬头看,窗外依旧黑乎乎的一片,确实没东西,眼花了?不可能。
我起身凑过去再看,那张脸又悄无声息的贴上来,用舌头舔我家玻璃,我瞪大眼,一握拳准备打过去,那张脸又消失了。
我喘着大气,脸sè惨白,不断回想这是个什么鬼,那张脸又一次贴上来,伸手一拍我家玻璃,“陈兄弟,是我啊。”
吓我一跳,我当是谁,原来是马面把脸贴我家窗玻璃,吓死人不偿命啊!
我隔着玻璃冲他喊道:“外面风大,门又挡不住你,你进来啊。”
马面摇摇头,脸sè凝重,一挥手,示意我出去。
我推开门,走出去,轻轻把门带上,回头看他,门外的景象让我吃一惊。
一大群鬼差围堵在我家房子外面,后面看热闹的鬼也挺多,几个鬼差拉着隔离线,不让闲杂鬼等进入。
这架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凑到马面跟前问他:“马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查水表?”
马面伸手做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问我:“你这里是不是来了白骨jīng、画魂两只鬼。”
我看看周围的鬼差,谨慎的点头道:“怎么了?”
马面掏出一张纸,递给我道:“今天有个姓郑的冤魂,说这两只恶鬼害他xìng命,我们是来缉拿她们的,这是他的证词。”
我一皱眉,郑胖子不是画魂害死的,怎么能乱抓鬼。
我说:“你们抓错鬼了吧?”
马面道:“不可能,这是当事鬼说的。”
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这是栽赃陷害啊,难不成姓黄的用的是控魂禁术,为了替陶先生开脱,想要倒打一耙?
我刚想说话,马面摆摆手示意我别说话,道:“低调,我们这次是秘密行动。”
我看看满大街看热闹的鬼,就这还叫秘密行动?低调什么啊,我们家满屋子的人妖鬼现在都知道刚才就是你把脸贴我家玻璃上。
马面一挥手,冲身后几个鬼差低声喊道:“爆破一组准备,二组准备瓦斯弹...”
这还动真格的了!
我赶紧拦住马面,说道:“喂喂喂!马面大哥,事情不是这样的,这里面有人搞鬼栽赃陷害,哎呦喂,拿管钳的那俩,门没锁,推门就能进去,你俩把东西收起来,别把我家门弄坏了!”
马面眉头一皱,一挥手,几个鬼差停下拆门的动作,马面严肃的问道:“你说有人搞鬼,你知道这事?”
我赶紧点头道,“没错,这里面有人搞鬼,而且还涉及到一宗百年前的冤案。”
第十七章 恶人先告状
马面正sè道:“这件事情你可不能乱说。”
我说:“我是那种人吗,这件事情摆明就是栽赃陷害,借刀杀鬼。”
马面盯着我看半天,表情凝重,“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件事很复杂啊,不好办。”
我说道:“这有什么不好办的,我去把事情说清楚,找出真凶不就行了。”
马面却摇头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将会更棘手,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问道:“这有什么不懂的,我和她俩一起去地府把这件事说清楚。”
马面犹豫一下,又看我一眼说:“那好吧。”
我没再多说话,转身开门走回客厅,见我进来,一屋子人妖鬼都围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这个姓黄的害死郑胖子,郑胖子却在地府控诉是画魂害死他,肯定是姓黄的想借郑胖子之口倒打一耙。”
大道士一皱眉道:“还有这种事情,这个姓黄的未免也太大胆了。”
我说:“我可是地府执事官,这事我都看在眼里,他这是想找刺激呢。”
说完话,我看向画魂,她表情哀怨站在那,我开口道:“我和你一起去地府,把这事情说清楚。”
画魂点点头,白骨jīng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人又不是我们害死的,我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点头说是,带着白骨jīng和画魂出了门,看到我们出来,马面没多说话,和我们一起上了地府的公交车。
我坐在后排,靠窗看着外面,马面似乎有话想说,但是几次yù言又止,看得我摸不着头脑。
他再一次起身转到我这里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马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马面看我一眼,一皱眉道:“没事,没事。”
公交车靠站,我们下了车,出了黄泉汽车站,跟着马面一道进了掌事殿。
推门进去,里面鬼差不少,阎王在上面坐着,铁青着脸,看到我们进来,把目光移到我身上,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我打量四周的鬼差,扭着头往旁边看,回应道:“我来看看。”
郑胖子的鬼魂站在一边,见我看他,一愣神,把头转到一边不去看我,我一皱眉道:“郑胖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郑胖子不说话,倒是旁边有人回我一句:“杀人偿命,怨鬼害人,郑先生自然是来诉冤的。”
我顺着声音找过去,郑胖子身后站个人,浓眉大眼国字脸,正在似笑非笑的看我,是姓黄的,他怎么在这?
看到是他,我疑惑道:“姓黄的,你怎么在这?”
他嘴角一扬,笑道:“为什么你能来这里,我就不能来这里了。”
我说:“我是地府执事官,来这里是应该的。”
姓黄的轻蔑一笑,不再说话,够嚣张的,害死人居然还敢跑到这里光明正大的站着,贼喊捉贼。
阎王问我:“你来有什么事?”
我回应道:“我是来给画魂诉冤的,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阎王看向我身后,一皱眉,“栽赃陷害?”
我表情凝重,一指姓黄的说道:“郑胖子就是他害死的。”
阎王在上面看着,眉头皱成一团道:“陈壶底,你一来就大呼小叫,又说黄鹤是害人凶手,这话不能乱说。”
我看一眼姓黄的,说道:“就是他害死了郑胖子,然后栽赃陷害给画魂。”
阎王听完这话,眉头皱的更厉害,“黄鹤害死他的?”
我点头道:“没错,就是他。”
“有什么证据,拿出来。”
我说:“要啥证据啊,看他那样就不是个好人。”
阎王看我一眼,语气有些不满,“这事是当事鬼亲口指认画魂所为,黄鹤是三生三世执事官,加上今生已经是七世轮回执事官,你说这话可得讲证据,不能乱说。”
阎王这话一出,我着实吃了一惊,这个黄鹤是七世轮回执事官,我怎么不知道?
我转过头去再去看他,他得意一笑,脸上表情更轻蔑。
我诧异的看看阎王,“就他?”
阎王没回我,看一眼我身后不语的画魂,眉头紧皱道:“画魂,郑其冤魂控诉你害他xìng命,你有什么要说的?”
画魂看着阎王,低声说道:“不是我。”
阎王听完,看一眼郑胖子,郑胖子一哆嗦,头低得更厉害,阎王又问他:“你说是画魂害你,她说不是,那到底是不是她?”
郑胖子低头支吾道:“是..就是她。”
我一皱眉头,郑胖子是在说谎,但是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
白骨jīng哼一声道:“我妹妹和你无怨,为什么要害你?”
答话的是黄鹤,他往前走一步,站出来笑道:“冤魂厉鬼害人还需要讲理由吗?”
阎王看着眼前,沉思一下道:“当事鬼这么说,还有黄鹤为证,我且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和郑其见过面。”
画魂轻声应道:“是。”
阎王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又说道:“他被害死的时间,分明就是你们在一起的时候。”
我皱起眉头仔细听着。
画魂说:“我不知道,这事和我无关。”
我忍不住开口说道:“当时我也在,我可以证明,她没害人。”
黄鹤问了一句,“那她们俩独自留在宴客厅的时候,你在那里吗?”
我没说话,黄鹤继续说道:“你当时在一楼大厅,你又怎么知道郑先生当时究竟是死是活,凡事都要讲证据,郑先生也亲口指认是她呢。”
阎王听完后,一拈胡子,说道:“当事鬼指认,黄鹤为证,时间符合,这件事情还用多说吗。”
我一听阎王这么说,赶紧喊道:“画魂没害人,是这个黄鹤颠倒黑白。”
黄鹤一笑,又说道:“哦,对了,陈执事官明明知道她们是怨鬼,还放纵她们害人,是不是也算同谋呢?”
这个黄鹤,居然还想连我一起算计,真不是东西。
我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黄鹤,你别乱咬人!”
黄鹤转过身去,不再看我,我扭头看向哆哆嗦嗦的郑胖子,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郑胖子抬起头看着我,我问道:“郑胖子,画魂与你无怨,你为什么要害他,姓黄的害死你,你这么做图什么?”
郑胖子被我这么一喊,慌了神,转过脸去,我又问一遍,他只是闭着嘴不说话。
我看着郑胖子这幅摸样,一把将他的脸转过来,郑胖子看我一眼,终于开了口,“陈先生,对不起,这事...”
“陈执事官,这里可是执事殿,你不要太过分。”黄鹤在旁边说了一句,打断了郑胖子的话。
我瞪他一眼,怒道:“你闭嘴。”
黄鹤又说道:“陈执事官,凡事是要讲证据的,你不能仅凭着你的判断,强词夺理,袒护这个恶鬼。”
我听他这么说,张口骂道:“放你的屁,你这分明就是恶人先告状。”
黄鹤走到我身边,微微一笑,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恶人告状,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挑衅,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找刺激?”
我这话说完,阎王一拍桌子喊道:“陈壶底,这里是掌事殿!”
这话吓得我一哆嗦,我转头看过去,阎王脸sè难看,铁青着脸在那瞪着我。
我放开黄鹤,说道:“郑胖子明显在说谎,这个黄鹤颠倒黑白,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阎王不听我解释,一吹胡子怒道:“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证据在哪,拿出来我看看。”
我听到这话,有些为难道:“证据..证据会有的,但是现在没有,总之,先把这个黄鹤抓起来就对了。”
阎王一瞪眼:“那不还是没有,黄鹤七世执事官,他难道还会骗我不成?”
我说:“他确实就是在骗你。”
阎王不去看我,一挥手说道:“把画魂押入十八层地狱。”
我听阎王这么说,往前走一步想要说话,一旁的马面赶紧拉住我,低声在我耳边说道:“陈兄弟,黄鹤是七世执事官,积yīn德无数,你拿不出证据证明,谁都不会信啊。”
我闭上嘴不说话,回头看看画魂,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眼神中有些无助,轻声说了一句:“不是我。”
几个鬼差拿起锁链就准备捆她,白骨jīng护在她身前,冲阎王喊道:“地府难道只会颠倒黑白,却不听我妹妹诉冤吗?”
阎王一挥手,“恶鬼害人,无冤可诉。”
一个鬼差靠过去,白骨jīng哼一声,四周怨气加重,一伸手,手上指甲变成寸许长,一把抓住那个鬼差的脖子,怒道:“谁敢过来?”
几个鬼差不再妄动,阎王一拍桌子喝到:“马面何在!拿下!”
马面转身准备过去,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喊道:“白骨jīng你先别激动,马大哥你也别激动!”
马面被我拽住走不了,一皱眉道:“陈兄弟,你别这样。”
黄鹤又在一旁煽风点火道:“这个陈壶底说话不讲证据也就罢了,居然还扰乱地府办公,这种人也能做得了执事官?”
我瞪他一眼,阎王一拍桌子,再次发怒道:“陈壶底!你再胡闹,十八层地狱也给你留了位置。”
我一听这话,只好放开手,马面走过去,白骨jīng瞪他一眼,还未出手,被马面一把抓住,几个鬼差一拥而上,将她绑起来,画魂不语,站在那里,任由他们绑住。
“带下去!”
白骨jīng回头看我一眼,表情复杂,和画魂一道被鬼差带走。
我站立在原地看她们被鬼差带走,心里不是滋味。
阎王起身瞪我一眼,转身走出去。
黄鹤笑着看看我,对身旁一个鬼差说道:“麻烦帮郑先生买一张投胎票。”
鬼差说:“跟我来吧。”说完带着郑胖子走出去。
看到他们出去,黄鹤似笑非笑走过来,道:“回到阳间后,还会有大麻烦等你。”
我愣愣的看着黄鹤走出掌事殿,直到马面过来拍我肩膀一下,才回过神。
我看向马面,忍不住说道:“这也太黑暗了,阎王怎么不讲道理!”
第十八章 隐情
马面‘嘘’一声道:“这话你不能乱说啊。”
我说:“这有啥不能乱说的,阎王根本就不分青红皂白,黑暗,太黑暗了。怎么,我说的不对?”
马面看着我一个劲的摇头,摇完头还挤眉弄眼的,不对劲。
我闭上嘴,往后眯眼一看,阎王举个大茶杯子,站在我身后,脸一抽一抽的。
我汗唰一下就下来了,老阎王什么时候来的?
不妙啊,背后说坏话的果真都没有好下场。
我尴尬一笑,刚才那话肯定被阎王听见了,在掌事殿的时候,他又那么生气,看这样子,我摊上事了。
阎王脸颊动两下,很快又恢复神sè,干咳两声,沉声道:“你跟我过来。”
他说完,走进掌事殿后面的殿堂,我冲马面苦笑一下,闷声不做响的跟着走进去。
掌事殿后面挺大的房间,里面一排排全是书架,无数的档案书籍堆砌其中,我看一眼书名,大都是命簿。
阎王往旁边椅子上一坐,我低头站在桌前,等着他开口说话。
等了半饷,阎王喝一口水,把杯子放在桌上,这才开口说了一句:“我知道那个画魂女鬼是被栽赃陷害的。”
我听阎王这么说,瞪大眼睛诧异道:“你这不是不糊涂吗,那干嘛袒护那个黄鹤?”
阎王瞪我一眼:“你说谁糊涂。”
我赶紧摇头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那这是怎么回事啊。”
阎王表情凝重,将手搭在桌上,正sè道:“这个黄鹤,虽为七世执事官,但是我早就怀疑他涉嫌私改天命的事件,现在没有实质证据,还不能打草惊蛇。”
“私改天命?”我听完一愣,“那就把他直接抓起来严刑逼供,还怕他不说?”
阎王听完我的话,轻哼一声道,“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私改天命之事涉及人数众多,影响严重,如果没有证据,贸然断他的罪,肯定会引起其余人jǐng觉,到时候就更不好解决了。”
我挠挠头,不说话,太深奥了,我哪知道这些事。
阎王打量我一眼,沉声说道:“你知道些什么,现在都说出来吧。”
我想了一下,当即开口道:“画魂前世被一个画师禁魂于画,那个画师却得以逃脱轮回,这个黄鹤就是为了帮他逃避善恶奖惩,所以才栽赃陷害画魂。”
阎王眉头一皱,“帮他逃脱惩罚,轮回之前生平所作所为都将一一验证才行,即使没鬼控告,那也逃脱不了,那个画师叫什么?”
我思索一下,说:“好像叫孜泯,他本世姓陶。”
判官接口道:“这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应该是在掩盖什么。”
我看着阎王陷入沉思,在一旁站着没再说话。
“难道是...”判官似乎想到什么,一拍手,转身走到书架前,迅速拿出一本命簿走过来。
判官把命簿拿到桌前,上面名字写的是陶然,他翻开两页说道:“孙孜泯,本世全名陶然,果然,这命簿被改过。”
阎王一听,从判官手中接过命簿,我也凑过去看,在孙孜泯那一世的记载上,有几处墨sè明显不同。
阎王抬手用笔圈出那几处,递给判官道:“去鉴定一下,这笔迹是不是黄鹤的,如果是的话,这将是很有利的证据。”
判官拿着命簿走出去,我凑过去问道,“是不是这样就能定他罪了?”
阎王皱下眉头道,“这点证据还不是很充分,毕竟已经过去几百年,仅凭这点也不能枉然断定。”
我思索一下,又问道:“那幅画行不行?”
阎王听到这话,一拍桌子说道:“那幅画也是很好的证据,黄鹤如此帮他,那个画师怕是没那个本事,那你现在就去把那幅画取过来!”
我听阎王发了话,事不宜迟,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我有些担心,又转过来问道:“那画魂和白骨jīng...”
阎王一挥手道:“这个不用担心,你担心的话那就去看看她们。”
我点点头,阎王叫了一个鬼差给我带路。
执事殿旁边有一个门,推开下去是一段长长的楼梯,一直往下延伸,站在楼梯口就能听到底下鬼哭狼嚎的。
我顺着台阶往下走,那鬼差拉住我,说道:“陈执事官,我们坐电梯下去,快还不累。”
我一听,这么高级呢,顺着看过去,那鬼差走到旁边,开了电梯门。
坐着电梯下去,出了电梯,眼前一片空旷的地域,无数鬼在这里服刑,众多鬼差在里面忙碌着,全副武装的yīn兵在里面不断巡视,耳朵里听进去的全是众鬼的哀嚎声。
我捂着耳朵看过去,这里的鬼都被绑在柱子上,一个鬼差用老虎钳撑开一个鬼的嘴,另一个鬼差用大火钩子把他的舌头拉出来,然后一剪刀下去就给剪了,看得我心头一颤。
鬼差看我疑惑的样子,指着那个鬼给我解释道:“这里是拔舌地狱,挑拨离间,说话不靠谱的都在这里受刑。”
我点点头,明白了。
他带着我继续往前走,不远处一口硕大的油锅架在火堆上,噼里啪啦作响,冒着腾腾热气。
这个我认得,地府酷刑下油锅。
一个鬼差站在顶上,把受刑的鬼一个接一个的推进油锅,旁边鬼差再把这个鬼捞出来,晾凉以后再送过去接着炸。
我看半天,忍不住指着顶上的那个鬼差说道:“那个鬼差变态啊,炸鬼怎么还得让两个鬼抱在一起往下跳。”
这鬼差笑道:“那个鬼差生前是炸油条的,这是职业习惯。”
我听明白了,继续跟着他往前走,这鬼差又指着前面的一座架满钢刀的山说道:“那个就是刀山。”
传说中的刀山就长这样啊,不过火海在哪呢?
我问道:“那火海呢?”
鬼差说:“火海在刀山后面,太浪费煤气了,不用的时候就给关了。”
我没再仔细研究这些,先去看看画魂和白骨jīng才是正事,催促他继续往前走,一个紧闭的大门挡在眼前,顶上贴着大大的标语:闲鬼免进。
鬼差一指门说道:“那门后就是第十八层地狱,那俩女鬼现在就在里面。”
我说:“那开门,进去啊。”
这鬼差点点头,过去推开门,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侧墙壁烛台上烛火兀自跳动,yīn风不断贴着墙壁吹过去,在这里不断回旋。
我一边打量四周,一边跟着鬼差往里走,没走两步,四周yīn气骤起,在我身边回旋,一个鬼影耸立在我眼前,披头散发,面部浮肿,一把搭住我的肩膀。
我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盯着她看,这个鬼一掀头发,诡笑一声道:“你看我的脸怎么了。”
我盯着她红肿的脸说:“肿了,像屁股一样。”
这鬼听我这么一说,捂着脸怪笑着,尖叫一声:“你骗我。”
鬼差靠过来,把她拉开,怒喝到:“一边去。”
这么一喝,那鬼不再尖叫,甩着手飘走了,一边走一边喊:“你骗我!”
我诧异的看鬼差一眼,问道:“这个鬼是不是jīng神不正常?”
鬼差指着她背影,说道:“这个怨鬼疯了,待在这里不愿意出去,阎王没办法,只能任由她在这里面待着。”
我听他这么说,点点头,这够可怜的。
走出甬道,眼前就是第十八层地狱。
坏境不错,地上种满往生草,四下布满井口,在这里的鬼都趴着脑袋围着井口往下看。
我看得好奇,忍不住问道:“他们趴井边上看什么呢?”
鬼差指着井和我介绍道:“在这里的鬼,什么时候能看到井水浮现出清晰的影子,什么时候就可以重新轮回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这第十八层地狱是昏暗一片,不见天rì,原来是一个让众鬼忏悔思过的地方。
我一眼就看到白骨jīng和画魂在一个井边上站着,看到我,白骨jīng对我挥几下手。
我走过去看看她们,白骨jīng一笑道:“怎么了。”
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们没事吧?”
画魂站在井边,轻声说一句:“我们已经知道了,既然阎王这么安排,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我应一声,顺便往井里瞄一眼,井底下只有一个鬼影,却不是我的影子,我吃了一惊,这井果然不一样。
“上面的,修阀门呢,别挡着光。”
我仔细眯眼一看,原来是一个鬼差在底下修井,拿着扳手在那里拆卸水表阀门。
白骨jīng媚笑一下道:“看来阎王还是公平的,说让我们暂时委屈在这里做个样子,只是不知道那个姓黄的什么时候才能伏法。”
我说道:“黄鹤确实厉害,但是阎王更厉害,他已经知道此事,那幅画是很好的证据,等我带到地府,那黄鹤就等着下油锅吧。”
白骨jīng一点头,“姓陶的前世只是个画师,没那么大本事,那幅画和姓黄的脱不了干系。”
我点点头,却觉得背后发凉,一回头,那个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看到我一咧嘴怒道:“我的脸像屁股吗?”
嘿,还缠上我了。
我无奈道:“不像。”
这个鬼死死地盯着我,不依不饶道:“你说真的?”
鬼差看不下去了,想要呵斥她,我不忍心刺激她,伸手拦住鬼差,说道:“真的,不信你自己找个地方照照,不像屁股。”
这鬼一听,乐了,趴在井边就往下看,我好心提醒道,“那口井没水,在修呢,你去别的井口看...”
我话没说完,井底修井的那鬼差毫不留情面的怒喝道:“上面的,你要是敢对着井拉屎信不信我揍你。”
这个鬼看我一眼,喊了一嗓子“你骗我!”捂脸抹着眼泪就跑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叹口气道:“说话干嘛那么直白,多伤她的心啊。”
白骨jīng看着她背影飘远,一拍我肩膀说道:“别看了,你还不走?”
我看她们俩没什么事,说道:“那你们先在这里待着吧,我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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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金老头出现了?
走回执事殿,我心里还有一件事不明白,这郑胖子为什么要说谎。
我蹲在执事殿地上,忍不住去揣测他的动机,说谎也是讲理由的,有善意的谎言,也有恶意的谎言,有主动的,也有被动的,很复杂。
这事是姓黄的一手安排的,我去给郑胖子看风水,不是黄鹤不懂风水,而是他的目的就是为让我看画,创造画魂和郑胖子独处的契机,只是这郑胖子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从不知情到刻意隐瞒,产生这种转变呢?
想了半天,我没想出来。
判官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蹲在地上的我,诧异道:“你怎么还没走,快发车了。”
我抬头问道:“这郑胖子这么重要的人证,就这么让他去投胎了?”
判官捻着胡子,一沉吟道:“这个嘛,阎王自有安排,保密这事情,最怕人多力量大,你做好的你的工作就行了。”
这话说得挺神秘,整的好像有什么天大的yīn谋似的。
我见判官这么说,不再多问,起身走出执事殿,往黄泉汽车站走去。
北河市的车停靠在那里,我上去挑个靠窗位置,坐下去等待发车。
我把头对向车窗外的时候,透过窗玻璃看到黄鹤模糊的影像。
他也在这车上,此时抬头看着我,嘴角轻蔑的笑着。
我回过头瞪他一眼,他也不说话,一笑,闭上眼睛不再看。
看他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哼一声,等拿到画,不用我收拾你,阎王就饶不了你,让你乐。
坐车颠簸一路,靠到站台。下车的时候他再次看我一眼,轻蔑一笑,转身走出我的视线。
他那得瑟样,我看不惯,手上没有麻袋,有的话我非得尾随跟上他,一把蒙在他头上,拿起砖头照着他脑袋拍上二十块钱的不行。
我对着他背影狠狠的吐一口吐沫,转身回去。
推门进客厅,灯光大亮,一屋子人妖鬼都围在客厅,还没睡呢,见我回来,抬起头看过来。
扶苏坐在那里,懒洋洋的看我问道:“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我还了魂,站起来一摆手道:“别提了,那个姓黄的是七世执事官,郑胖子不说实话,这事情有点难办。”
叶子一皱眉,紧张道:“她们被抓了?”
我说:“没那么严重,姓黄的阎王早就盯上他了,只是不知道阎王想要怎么解决。”
扶苏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轻声说一句:“这听起来像是一盘很大的棋呢。”
看看时间,半夜三点,我瞅一眼狐狸和大道士,说道:“走,和我去偷画去。”
扶苏看我一眼,“偷画?”
我说:“就是那幅困了画魂三魂的画,这幅画和那姓黄的脱不了关系,把画弄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大道士点头,转身回去收拾下东西,我推开门站在门口,看一眼夜空,月黑风高夜,正是偷画的好时机,这事不能耽搁。
我们摸着黑,一路没停歇,栖身郑胖子工厂门前树底下。
门口不远处,几道手电四处照亮,黑漆漆的夜里很显眼,还有半夜巡逻的。
我看一眼狐狸,问道:“他们几个人,用你的闪光狐狸眼看看。”
扶苏抬头观望一下,回应道:“四个人。”
我想了一下,得找几个帮忙的支开他们,掏出一把纸钱举手原地晃两下,两只鬼踮脚凑过来,盯着我,“陈先生,啥事啊。”
我把纸钱塞给他们,一指那几个人,大家都是文化鬼,不用我开口,他俩拿着钱就过去了。
黑夜看不清什么,根据手电的光可以判断,他们往东边走了,两只鬼跟上去,前后一挡鬼打墙,让他们兜几个圈子,我们的时间很富裕。
借着月光凑到大门前,扶苏一跃跳上墙头,驻足观望一下,蹲下身子说道:“没人。”
我攀着墙头上去,蹲在那往里看,院中漆黑一片,什么看不见,狐狸视力那么好,他说没问题那肯定没事。
不再多想,我顺着墙跳下去,如果不是脚底石头绊我一下,我跳下的动作本应该是很潇洒飘逸的。
我坐在地上捂着腿,看看伏在墙头的狐狸和大道士,低声喊道:“你们俩下来啊。”
大道士扯着嗓子低声回道:“不下去,有狗!”
我想起来了,他这院中有两条大黄狗。
背后小风飕飕的吹,伴随几声低沉的呜咽声。
我回过头,两双闪着光的小眼睛在后面瞪我,我瞪一眼狐狸,忍不住就骂道:“你不是说没人吗?”
扶苏蹲在墙上,轻松的看着我:“确实没有人呢。”
后面的目光,不友善。我能清楚听到狗爪子刨地的声音。
两只狗而已,我站起来,转过头压低嗓子怒喝一声:“滚!”
这一喊,有效果。
两条狗跳着往我身上扑过来,我吓得一哆嗦,伸手一挥就抱住一个呲牙的狗头,狗爪子朝我身上直划拉。
那条狗甩开嘴,带着口水就咬过来,我退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松开,这两条凶神恶煞的狗眼看就要把我瓜分。
“噌”一声,一把剑直挺挺的插在我眼前,大道士出手了,两条狗呜咽一声,往后退。
大道士跳下来,拔出剑,一捻胡子,眼睛一瞪,比我更有气势:“滚!”
我往后退两步,看看身上,没咬到我,外套给我划破了,大道士站在我身前和它们对峙,这两条大黄狗根本是不对手。
扶苏从墙上下来,走到近前,两条狗呜咽一下,惊慌逃窜,妖狐比我们更有气势。
扶苏看看四周,谨慎问一句:“我们进去吗?”
我往办公楼位置看过去,整栋楼都是黑的,应该没什么人,我说:“进去,晚了怕是拿不到画了。”
靠近办公楼,那两条大黄狗在我们不远处瞪着我们,除此之外,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门没锁,顺手推开,漆黑的走廊没有一丝光亮。
踮脚进去,我做个嘘声的手势,低声说道:“里面没人,狐狸你和道长在这把风,我进去拿了画我们就离开这里。”
扶苏犹豫一下,点点头和大道士站在走廊等我,我轻声走上二楼,摸索到郑胖子的办公室门口。
轻轻转动门把手,把门推开,我倒退进去,舒一口气,没啥悬念啊。
屋子里黑的不见五指,没有一点光线,我凭着记忆摸索到窗前,窗帘是拉上的,难怪月光会透不进来。
手摸墙壁,一点点的摸索过去,通过指尖触感,我可以断定,我碰到画了,我笑一下,直起身就去摘画,手臂还未伸直,一只手扼住我的手腕。
我吃了一惊,这屋子里有人!
强光刺眼,有人把灯打开了。
光线照的我睁不开眼睛,我捂住眼,透过指缝看过去,深吸一口气。
何止是有人,屋子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陶然坐在郑胖子的位置上,黄鹤站在我身前扼住我的手腕,笑一声,“陈先生,我就知道你会来取这幅画的。”
不太妙啊,我又一次低估坏人的智慧了。
我看着黄鹤,又瞄一眼屋子里,不禁怒骂一句,原来是早就等我来下锅了。
那边角落站三个人,两个身强体壮,西服墨镜,一个厚嘴唇,一个眼角带有疤痕,后面被挡住一个,看不清面容,但是我觉熟悉。
我适应了光线,冷眼看着黄鹤,“你想干什么?”
黄鹤哼笑一声,戏谑道:“这还用问,抓贼啊。”
我猛然抽动手腕,黄鹤用力一握,我没了力气,只能闷哼一声,站住身形。
陶然坐在那里,看着我,“陈先生,偷东西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我瞪一眼陶然,这个害死画魂无法往生轮回的人。
我哼一声道:“干什么,敲诈我?”
黄鹤一笑,凑过脸来,“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一位老熟人想要找你谈点事情。”
老熟人?我jǐng觉道:“谁?”
“是我啊。”
我眯眼看过去,两个大汉退一步,身后那人站出来,看到他,我的下巴差点掉下来:“金老头?”
还真是金老头!
一身褐sè西服,白衬衫,发亮的大背头,小胡子,表情戏虐的看着我,不同的是完全没有以前那一副猥琐相,给我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
金老头笑嘻嘻的看我,打个招呼:“陈仙人,好久不见。”
看到他,我肚子里的火一下子就燃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不是这个老王八蛋,我从墓城出来就不会有那么多屁事,他还欠我五十万!如果不是这个老混蛋,我也不能把包子扔到月茉头上。
金老头走过来一整衣领,得意地看着我,“陈仙人,又见面了,这一次我们要好好谈谈啊。”
谈你仙人个板板!我真想大耳刮子抽死你。
我骂道:“金老头,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金老头看我一眼,笑道:“陈先生,你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
我给他一个白眼,“你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整的你自己多神秘似的。”
“呵呵,我知道你肯定好奇。”
好奇你妹妹,我什么时候说我对你身份感兴趣了。
金老头背过身去,牛气哄哄的说道:“我,就是灵异处处长,专门负责各种超自然现象的研究,其中的鬼神之说也在我们的研究范围之内。”
我不说话,你爱谁谁,还碍着我抽你了?
金老头见我不说话,诧异道:“你听了不惊讶?”
我看他那副样子,忍不住说道:“真看不出来啊。”
金老头得意一笑。
我骂道,“谁说你狗屁不是,你就是个屁。”
金老头听完,呵呵一笑,“陈先生,郑先生是被厉鬼害死,厉鬼当有阎王审判,但是纵鬼之人,那就应当交由我们灵异处来审理了。”
我一听这话,我没抽你就不错了,什么狗屁处长了不起啊,我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开口就骂道:“放你的屁,你和黄鹤是串通好了的吧?”
金老头看一眼黄鹤,又得意道:“黄先生是我们灵异处副处长。”
黄鹤听到这话,一皱眉道:“这种事情没必要告诉他。”
金老头一笑道:“没关系,他就算知道我们正在对掌控命数而做研究,又能怎么样呢。”
第二十章 欲擒故纵还不懂?
“你说啥?掌控命数?”我吃惊地看着金老头,这话都敢说出口,这也太嚣张了。
命数那岂是普通人能够掌握的?
疯了,一定是疯了。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即便我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过无数次世面,听到他这话,还是深深的吸一口气。
野心不小啊,还想掌控命数,阎王都没这权利,他这么大一个yīn神,也只是命运轮回的监督执法者,你一开口就说要掌控命数,别开玩笑了,有这时间找个楼顶拍飞碟也比这个靠谱。
金老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这么机密的事情都被你听到了,陈先生,那也真由不得你了。”
我看他一眼,这可是你自己讲给我听的,别把责任推我身上,我说:“你们这么做,就不怕阎王大嘴巴抽你们?”
金老头嘿嘿一笑,“陈先生知道命盘石吗,找到这个,掌控自己的命,脱离六道轮回,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这也绝对不是不可能的。”
还尼玛脱离六道轮回,眼前的道你都走不直溜,开什么玩笑。
我说:“别做梦了,有这时间你们真不如多研究一下飞碟、野人,比这个靠谱。”
金老头一整衣领,抹两下头,憧憬道:“这些东西哪有鬼神之说更让人期待。”
我诧异的看着金老头,“你们,真是神经病。”
金老头没回答我,又自顾憧憬道:“各种灵异事件固然骇人听闻,但是我们更感兴趣的还是命数,逆天改命听起来是不是更吸引人。”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了结论。
他们真的有病,病的不轻,天定命数怎么可能改得了。
金老头话到深处,吐沫自然横飞,正sè道:“我原本也不信逆天改命,直到和陈先生一起去了墓城,我才相信命这东西,原来真的可以改变。”
周和改命了,不是还在墓城里躺着吗,小道士改命了,现在在地狱搬砖赎罪呢。
我摆摆手道,“你别把我扯进去。”
金老头一看我,继续说道:“给你两条路,第一条,和我们合作。”
我脑子不糊涂,这种事阎王怪下来,吃不了,想兜着走都兜不了,拉我下水,不可能。
我问他:“第二条路呢?”
“陈先生是个聪明人,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
我嘘一声,“你用脚趾头验算个乘法我看看,用脚趾头想事,难怪你们会这么丧心病狂。”
黄鹤站在一旁,抓着我的手用力捏我手腕一下,我不为所动,看他一眼说道:“黄鹤,你身为执事官,你就不怕阎王怪罪下来?”
黄鹤冷笑,“我还怕你说出去不成?”
我摇头叹气,狂妄,太自大了,很多事情,别人不说,不代表没人知道。这么简单个道理他这么大个人,现在还不明白。
金老头站在那,又说一句:“陈先生不配合的话,那我们就只有公事公办了。”
恐吓我呢,从小就听七叔公给我讲各种鬼故事,我还真是吓大的。
我问一句:“怎么个公事公办法?”
金老头笑着说,“你知道的太多了,你觉得我们会怎么做?”
我看他一眼,这话对我真没什么威胁,我琢磨着我这么长时间没下去,大道士和扶苏也该出手了。
窗外传来一声异响,有人爬着窗户。
黄鹤眉头一皱,“窗外有人。”说完放开我的手,抓起桌子上那个小铜人,朝着窗户扔过去,“哐当”一声,玻璃碎片四溅,窗台上的影子不见了。
黄鹤探过头,隔着碎玻璃往外看,窗外漆黑一片,风灌进来。
我也紧张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刚才被小铜人砸下去的是扶苏还是大道士。
谁也不是。
门被推开,扶苏打量一眼四周,大道士跟在后面,随手把手中的符纸搓成一团扔到地上,刚才爬窗户的是大道士符纸幻化出来的虚像。
黄鹤转回身,一愣神,“你不是一个人来的,你带了帮手。”
我拍拍他肩膀,“你聪明,我也不傻。”
他俩一进屋,屋子里的格局从最初一比一持平我略占下风,变成一比三。
金老头没什么水平,我知道他那点能耐,他现在身份是那啥灵异处长也没用,头衔没加成属xìng,咸鱼翻身还叫咸鱼,得瑟下两个盐豆子那也没用。
我瞄一眼俩壮汉,也是摆设,陶然,估计和金老头一个档次的。
我这就不同了,扶苏,白灵狐!
大道士,一代名道会功夫!
我,陈壶底,面对各种黑恶势力,面不改sè的正义化身,yīn阳先生!
他们俩进门,大道士的气势一直是很厉害的,满脸胡子,进门一瞪眼睛扫一眼,金老头一哆嗦,没了气势,退到墙角,看一眼黄鹤。
黄鹤面不改sè,哼一声道,“你带了帮手,一个人进来麻痹我们,看来我低估你了。”
这话我爱听,我挺直了腰板。
这倒不是我算得准,我是怕他俩进来,黑灯瞎火别碰翻什么东西,我真没想到你们都不睡觉在这等我进来。
想到这,我瞄一眼黄鹤,嘿嘿一笑,黄鹤诧异地看着我,“你笑什么?”
我一抿嘴,目的很简单,用最快的速度伸手去摘墙上的画。
黄鹤反应比我还迅速,推我一下,我扯到画纸没来得及拽下,他挥手过来,指尖并拢,一个黑sè骷髅头若隐若现,带着些许冷气,贴着我的脸划过去。
我后退一步,没抢到画,被他反手摘下,拿着画往后退几步到陶然身前,冷哼一声:“想拿走画,没那么容易。”
我看着他,语气尽量温柔道:“黄鹤,把画交过来,跟我去地府赎罪。”
金老头围靠过去,看一眼黄鹤,黄鹤一努嘴,金老头一挥手,喊道:“抓住他们!”
两个大汉一抱拳,抬脚往前走,大道士抽出剑横在手上,手指点一下剑身,他俩又退回去。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金老头就带不出好兵,两个大块头看起来五大三粗,但是没用,人家大道士可是有真家伙真本事的。
金老头一看他俩那样,急眼了,喊道:“两个废物,怎么办事的,你们不会也拿家伙。”
厚嘴唇身手挺灵敏,听完这话,抄一把椅子,大道士一扎马步,一剑戳过去,顺势一挑,电光火石之间,椅子腿被削去一截。
厚嘴唇吃一惊,扔掉椅子,吃一惊:“好快的剑。”
大道士站正身姿,闭眼竖剑于眼前,摆出一副姿态,“这是我道家祖师留下的诛魔宝剑,谁敢再来。”
他俩不再敢动,退回去,冲金老头喊:“五爷,真打不过。”
金老头看着我喘口气,看向黄鹤,说道:“别怕,有黄处长在。”
黄鹤此时和我面对面站着,手中紧捏画纸,眉头皱得厉害,挤出一堆褶子,脸sè也变得难看。
我盯着他眉心看得出奇,就看见一股黑气交织而上,在眉心汇聚成一点,一个骷髅头形状,隐约浮现。
屋子里起yīn风,黑sè的风回旋在他身边,如此近距离靠近他,我感觉得到,这股气息不正。
我紧盯着黄鹤,“这是禁术!”
黄鹤一笑,“没错。”伸出两个手指一点眉心,指着金老头那俩手下,“你们过来。”
两个人一对视,犹豫一下,金老头不耐烦道:“快过去。”
他们哆哆嗦嗦的站到黄鹤眼前,黄鹤搭住两人肩膀,使劲一按,两个人一瞪眼,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我一迟疑,还是退到扶苏身边,紧盯着黄鹤,不知道他这是玩的哪一套。
两团黑气从地上钻出来,开始只有鸡蛋大小,瞬间膨胀,两个面目狰狞的厉鬼显形,在我们眼前张牙舞爪。
我这才看出来,这是控魂禁术,不禁皱紧眉头,“黄鹤,你这样做会害死他们的。”
黄鹤笑道:“回不了魂而已,我会带他们去地府,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
明显就是想故技重施,再次栽赃陷害。
这话我听了原本应该气愤,现在听着却很滑稽,你真的当阎王是老糊涂吗,这是三十六计yù擒故纵,想收拾你就先纵容你,等到差不多了,一棍子打死不带喘气的。
两只怨鬼意识逐渐清晰,低头看看自身,转过头看着黄鹤,“黄先生,我们怎么飘起来了?”
黄鹤微微一笑,“你们现在是鬼。”
两只鬼一对视,还在那乐,“我们现在是鬼?”
刀疤眼一瞅我们,“和他们拼了。”说完,纵身扑过来,让大道士一鞋底抽在脸上,捂着脸,退回去,“这也不厉害啊。”
黄鹤只是看着,并不说话,刚才那么大的气势,结果就招出这俩玩意,我忍不住开口说道:“黄鹤,你这禁术行不行啊。”
金老头也担心的看着他,“黄老弟,行不行啊。”
黄鹤伸手示意金老头别说话,笑一下道:“他是yīn官,这么做伤不了他,现在你们被他所伤,去地府状告他,不用我们出手。”
我挠挠头,其实我很想告诉他,阎王还是信我多一点,你自以为七世执事官就可以胡作非为,这点在阳间或许是个潜规则,在地府,真吃不开。
黄鹤看到我的样子,哼一声道:“怎么,你不怕?”
我摇摇头,你还蒙在鼓里,也真难为你了。
黄鹤一皱眉,“呵呵,有你怕的时候。”
那俩鬼站在那盯着黄鹤,厚嘴唇看看地上躺着的身体,忍不住问道:“黄先生,那我们...”
黄鹤看一眼道:“别担心,你们只需跟我去地府,说是陈壶底做的即可,放心,金处长会妥善处理好后面的事情。”
俩鬼一瞪眼:“我们死了?”
金老头正sè道:“你们这是死得其所,为科研调查做出了努力,我们会永远记住你们的,你们这鬼做的得有价值,死得好。”
我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怎么做图什么,跟着他们胡闹不值得。”
俩鬼一听,瞪我一眼,“管得着吗你,死得好!”
黄鹤又看我一眼,举起手中的画在我眼前一扬,“呵呵,本来想用这幅画制住你,但是看样子计划不成功,这个证据,那就留不得了。”
第二十一章 火焰对决
我见黄鹤想毁画,这哪行,当即一摆手喝到:“黄鹤,你把画放下,我们可以再交流交流。”
黄鹤哼笑一声,完全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反而伸手一抖铺展开画卷,右手一捻,一道浑浊火焰自指尖燃起。
我见黄鹤要烧画,连忙招呼扶苏,喊一句:“狐狸!”
不用我多说,扶苏身形一闪,变身白灵狐跳跃过去。
黄鹤见势,停下动作,打个响指,一道黑sè火焰旋流凭空窜出,带起一阵yīn气,将跳跃过去的狐狸拦截在半空,扶苏只能跳跃回来,变回人形,一皱眉。
这道黑sè火焰看起来很厉害,冥烛之火和这个一比,真对得起烛火这俩字。
黄鹤嘴角一动,轻蔑笑道:“这是我玄门yīn阳五行秘术无妄之火,你侃门那点伎俩比得了吗。”
我暗暗吃惊,玄门果真有些隐秘门道。看样子玄门招式要比天门的还要强势不少,更不用说我侃门了。
扶苏站立在原地,还在想主意,黄鹤把画卷一角已经置于火焰之上,眼看就要点上。
我双指点地,仗着天门八图锁阵护身,快步冲过去,伸手阻拦,黄鹤抬头一笑,这道火焰再次回旋出来,逼近眼前。
这团黑火将我围住,不断回旋。
我感受不到一点火焰本应有的炙热气息,靠近这团火焰,反而让我发冷,像是坠入一个冰窖。
锁阵加身,这透过骨缝的冰凉感觉,让我的心止不住的颤,这是灵魂的共鸣,这股火在逼迫我的灵魂,很快伺机燃起,瞬间魂飞魄散,没有一点反抗余地。
我明白了其中的厉害,退回来,瞪着黄鹤,“这又是禁术?”
黄鹤微微一笑,不作回答,收回手,再次点火烧画,焚毁的不仅仅是一幅画,一个罪证,随之消逝的还有画魂遗失的三魂,绝对不能让他毁掉。
我扭头看向扶苏,扶苏一皱眉,再次变身白灵狐跳跃过去,黑sè火焰涡流再次围噬他,他只能一摇头,退回来。
金老头站在后面看着,拍手道:“做得好,黄处长出马就是不一样。”
俩鬼跟着起哄:“黄先生厉害!”
黄鹤表情更得意,冲我笑道:“赵凌安败在你手上,我还在想你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说到赵凌安这个小道士,我又忍不住问一句:“赵凌安和你们什么关系?”
金老头一笑道:“改命一事,就是天师提出来的,只可惜他败在你手上,但也算以身作责了,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在墓城之中拿到命盘石真实存在的证据。”
黄鹤听闻一摆手,示意金老头别再说下去,拿起画卷在我眼前又一晃,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说得好听点叫装,说得直白点那就是欠揍。
我紧盯着画,脑海中不断想对策,避开眼前这道黑sè火焰屏障,有难度,还不小。
黄鹤停下手中动作,似乎在故意挑逗我,笑道:“呵呵,我又改变主意了。”
我jǐng觉地看着他,“你又想出什么花了?”
黄鹤把画卷起来握在手中,往前一送,“让你们来抢,我看看你陈壶底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我皱下眉头,不知道他这又是在想些什么。
他说完,将画卷从左手送到右手,不断把玩着,同时戏虐看着我,不住的笑。
我问道:“好玩吗?”
他一笑,“你来试试,就知道好不好玩了。”
大道士按耐不住,站出来,双指捏一张符,纵剑一横,眉毛一挑,“陈先生何必说这些废话,区区一道邪火,有什么可怕的。”
黄鹤听完动嘴说道:“道士,那你来试试。”
大道士不罗嗦,纵剑起符,推倒出去:“贫道让你见识一下道家奉神之火——火神召来!”
符纸贴剑燃烧,火神跃符,一道火舌向着黄鹤喷shè过去,我心里揪一下,不能玩火啊,画还在他手上呐。
我再看向黄鹤,我多虑了。
黄鹤所cāo控的黑sè邪火很厉害,反而大道士火神跃符占下风,被黑火缠住。
两股火搅在一起,相互扭曲着冲向天花板,嘶嘶作响。
大道士把剑往前推导一下,神明火焰火势更旺,但是依旧被黑火缠住,火光照亮所有人的面容,炙热烤人。
红黑sè的火焰不断缠斗,“砰”一声响,灯泡受不住高温,炸裂开,天花板冒出几道电火花,灯泡碎片四下飞溅。
火神成形,一个魁梧壮汉站立火中,紧握双手,不断撕扯被缠绕住的身躯,黄鹤的黑sè火焰犹如一条盘蛇,紧紧缠绕,兀自锁紧。
我看得一愣,这是火神跃符的全貌,只是此时被束缚住施展不开。
再看大道士,和黄鹤怒目相对,两人做着斗争,这是火与火的较量。
这场景,不多见,引人入胜,充满悬疑:当神明之火遇到禁咒邪火,将会摩擦出怎么样的火花?
大道士咬紧牙关,黄鹤表情也不轻松,金老头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俩人都是在用生命玩火,这场景,比小道士在墓城中所用的火神困阵更要震撼。
两股火愈烧愈烈,熏黑天花板,烤得四周劈啪作响,我捻了捻手指头,嘿,我这冥烛之火还真上不了台面。
我看出端倪。
大道士的神明之火已经奉出火神,不应该会被如此牵制啊。
我正在想,大道士扭头看我一眼,脸被映得通红一片,胡子也烤得卷成一片,呲牙说道:“你还在愣着干什么?”
我没回过神,扶苏一看我:“抢画!”
我这才明白过来,不是火神落了下风,而是大道士在牵制这股黑sè火焰!
扶苏闪身过去,我也没犹豫,绕过两股火,冲过去抢夺画卷。
金老头看得焦急,一跺脚,那两只怨鬼站出来阻挡,没拦住,扶苏已经站到黄鹤近前,伸出手几乎触碰到画。
我心里一乐,让你玩花样,让你装,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打死诸葛亮。
扶苏抓住画这空,一股凉风贴着我耳边呼啸过去,吓得我一哆嗦。
那是一股黑火从后面分蹿出来,我喊道:“狐狸让开!”
扶苏没迟疑,闪身跳开,这把火扑了空,悄然熄灭。
我再看一眼黑火,成了一条黑sè火蛇,张着大口,被火神扼住脖子一顿胖揍。
挨揍的同时,他也紧紧缠绕住火神的躯体,予以对抗,更有几股黑火冲破黑蛇的身躯,像触手一般突破出来,窜向火神,同时也有几道冲着我们而来,阻止我们抢夺画卷,大都被火神掐灭,有一条突破出来,就是刚才顺着我耳边过去的那一道。
火蛇身形不断变化,更多的黑火窜出来,火光映在黄鹤脸上,他似笑非笑的脸,格外清晰。
大道士见势把剑一压,稳住气,火神也起了变化,原本是人形,这时候成千手观音了,后背上窜出几道火,变成手臂的形状,不断掐灭企图窜出的黑火。
黄鹤的脸绷得更紧,挤出一句话道:“你这个道士,果真有两把刷子。”
大道士不动声sè,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分不清是用力过度还是被火焰炙烤出来的。
我不再去看这两股火缠斗,锁阵护体,快步跑到黄鹤眼前,两个鬼站出来,一左一右准备拦我。
我没时间和他俩废话,一伸手指头,冥烛之火透出指尖,喝一声:“让开,我也有火。”
俩鬼看一眼我身后火神邪火缠斗,再看看我手指头上烛火大点的绿sè火苗,嗤笑道:“你这小破火,点烟都点不着。”
我屏住气,甩手两个大耳刮子,一招煞魂,打得他俩晕头转向。
靠近黄鹤,我冲他一笑,他现在动不了,分神的话,他的黑火很容易被火神吞噬,只能眼珠一转看我,眉头紧皱。
我伸手去拿画,黄鹤这个老狐狸,手一松,画掉在地上,我抓了个空。
我看他一眼,笑道,“我不嫌麻烦,我再捡起来。”
黄鹤不说话,我谨慎看他一眼,见他空出的右手掌心一转,一道黑火喷出来,直直的打在我胸口,我躲闪不及,往后退几步屁股又磕在桌角上,疼得我蹿一高。
我摸着屁股直起腰,怒骂一声:“我就知道你还留一手。”看看胸口,虽感受不到黑火的炙热,衣服还是被灼个大洞,如果不是锁阵护我,恐怕这把火会透心而过。
现在看来,黄鹤怕是没后手了。
没等我再次靠前,后背又结结实实的挨一下,我差点扑在地上。
我回过头看是谁偷袭我,一回头,脑袋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我定住身形,瞪眼看去,是刀疤眼偷袭我。
刀疤眼见我瞪他,吓得退一步,我怒道,“你拿沙发垫打我干嘛?”
刀疤眼一哆嗦,“没别的东西,要不我换个。”
我一拳打在他眼眶上,他捂眼哀嚎一声,扑倒在地。
厚嘴唇举起凳子准备砸过来,扶苏跳过来一脚踢开他,说道:“快去拿画。”
看到狐狸,我转身扑向黄鹤脚边,看他一眼,“黄鹤,这个我带走了。”
黄鹤一愣,进而眉头一拧,“没门!”一脚踢在画上,画卷飞起来,黄鹤对着黑sè火蛇喊道:“把画吞掉!”
我趴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画飞到半空,黑sè火蛇猛然挣脱开束缚,张口便要把画吞下。
我心里一惊,完了!
大道士看在眼里,剑刃一斜,喊道:“接住!”
火神得令,瞬间握拳砸在蛇头上,一把握住画,然后瞬间发力,几只胳膊掐住蛇头,瞬间将黑sè火蛇撕裂,黄鹤腿一软,跪倒在地,邪火退散。
我站起身,哼笑一声,“黄鹤,认命吧。”再转头看看一直观战的陶然,他脸sè也变得难看起来,我继续说:“你也认命吧。”
拿到了画,我和扶苏转身走回大道士身边,黄鹤却抬头一笑,“呵呵呵,你还是没拿到画。”
我看他一眼,“怎么可能。”一伸手,向火神喊道:“把画给我。”
火神递过画,松开手,一把纸灰掉在我手心。
“这怎么回事?”我愣了,再看火神,他的身影退去,火光逐渐暗淡,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扶苏一皱眉,“他也是火。”
我一拍脑门,抢了半天抢了一堆灰,画就这么没了。
火神已经完全退散,屋子里漆黑一片,我沮丧之时,听到黄鹤一笑,“呵呵呵,陈执事官,你没有了证据,但是我有鬼证,我们地府见。”
我听着他说完这话,隐约听到他们跳窗离开的声音,没了画,阎王拿什么判他的罪。
第二十二章 入戏
走出办公楼,夜sè逐渐变淡,折腾大半夜,这是天亮的节奏。
黄鹤和金老头他们已经离开,没必要去追他们,我估算着回去睡一觉,最晚今天晚上,黄鹤肯定会去地府再一次颠倒黑白。
黄鹤现在还以为自己的罪行没被发现,有理有据。
在地府,只有他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看他自导自演,这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我们晃晃悠悠往回走,天空翻白的时候,在早点摊一人一碗粥,吃几根油条,然后回家。
推开门,大道士疲惫不堪,往沙发一坐,闭着眼睛直接睡过去,我回房间,简单一收拾也睡了。
一觉天黑,在客厅吃饭的时候,风一吹,房门开了。
我拿着半个馒头转回头看,果不其然,牛头马面来了,一进门就在那瞅我。
马面打个招呼,“陈兄弟,吃饭呢。”
我应一声,“吃着呢,两位大哥也来吃点?”
马面摆摆手,“不吃了,黄鹤带着俩倒霉鬼在地府控告你呢,阎王让我们来叫你再下去一趟。”
我就说嘛,黄鹤已经去了,现在指不定在那说我什么坏话,再加上那两个鬼一唱一和的,倒真像那么码事。
牛头瞅一眼桌面,问道:“画你拿到没有?”
我一耸肩说:“抢到了,但是烧没了,只拿了一把灰。”
马面听完,摸着下巴说道:“没拿到,这事不好办啊,阎王已经开始针对他了,还想你拿到画,今晚就拿下他。”
我听马面这么说,忍不住问道:“那怎么办?”
马面沉思片刻说:“没拿到就没拿到吧,先跟我们去地府,这出戏还得接着演,不能让黄鹤看出什么。”
我挠挠头,又问:“那阎王打算怎么收拾黄鹤?”
马面说:“你别管了,阎王说了,这可是很好的地府官员违法案例,将来要写报告给天庭的,多收集点证据,到时候阎王要把这个拿到天庭做演讲的。”
这么复杂呢,我拍拍脑门,只是黄鹤这事这么严重,阎王倒也沉得住气。
牛头催促道:“赶紧走吧,黄鹤还在那等着,去晚了别被他看出什么。”
我看看时间,“黄泉汽车站这个点还没发车吧。”
马面说:“情况紧急,没时间等公交车。”
我跟着他俩出门,这次不做公交车,来的是地府官员专车:一辆车轮不着地的破旧轿车停在门口。
马面拍着车顶,得意道:“看看,阎王的专车,要不是黄鹤这事很紧急,阎王都不舍得让我们开出来。”
我看看车没说话,这阎王的专车,还真不如公交车。
上了车,牛头坐在驾驶位,一脚油门下去,奔着黄泉高速就去了,绕过黄泉汽车站,顺着地府正门进去,在掌事殿门口停稳当。
下车,马面又嘱咐我一声:“你知道进去以后怎么做吧。”
我说:“知道,不就是演戏给黄鹤看吗,我当年跑业务的时候也做过演员,导演都说我演得好。”
马面嘘一声:“真的假的,演的啥?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说:“真的,贺岁电影,我在那趴着一动不动,和真的死人一样,就是当时我不喜欢娱乐圈的氛围,要不然,我现在还做什么yīn阳先生,一代影帝。”
牛头沉默一下,说:“咱还是进去吧。”
进了掌事殿,就看到阎王在那坐着,黄鹤站在底下,看我进来,嘴角扬起笑意。
我看他一眼,你还真笑得出来,自己太入戏了,当别人都看不出来呐。
那两个倒霉鬼也在那站着,两人一对视,刀疤眼一点头,立马扑身到阎王跟前,一抹鼻子指着我:“阎王大人,就是这个陈壶底,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厚嘴唇也接口道:“没错,没错,就是他。”
阎王抬起头,看我一眼,不动声sè道:“就是他?”
俩倒霉鬼赶紧点头。
黄鹤满意的一笑,马上走上前说道:“这个陈壶底,纵容厉鬼害人在前,这一次又祸及无辜,阎王大人,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我忍住没说话,阎王一拍桌子,朝我呵斥道:“陈壶底,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看一眼黄鹤,忍住笑,“不是我。”
阎王一沉吟,马面过去贴他耳边说几句话,阎王眉头一皱,说道:“当事鬼指认是你,又有黄鹤为证,你不用狡辩了。”
我觉得马面刚才和阎王说的肯定是我没把画拿回来的事。
听到阎王这么说,黄鹤眼神一变一努嘴,两个倒霉鬼看到,刀疤眼再次开腔,“阎王,他不仅害死我们,还打人,必须要好好的制裁他,要不然,我们不服。”
厚嘴唇也接口:“对,收拾他,要不我们不服,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黄鹤正sè道:“阎王,这事情如果不处理好,那将会让地府失去威信力,必须从重处置。”
他们三个一唱一和的起劲,就是不知道黄鹤知道真相以后,还能不能说出这话。
阎王一思索,看向我直接开口说道:“那你就认罪吧。”
我大声喊冤枉。
牛头过来作势要绑我,抓住我的胳膊,小声说句:“再做做样子,抗议两下。”
我会意,喊道:“黄鹤栽赃陷害,他这是颠倒黑白,他不是个东西。”
阎王正sè道:“黄鹤七世执事官,怎么可能颠倒黑白做出这种事情,你不用狡辩了。”
黄鹤听到这话,表情得意,“没错,我身为七世执事官,这种事情你不要再狡辩。”
阎王坐正身姿说道:“事实如此,陈壶底纵鬼在前,害人在后,把他带去刀山火海地狱。”
黄鹤满意一笑,牛头马面把我绑了,我默默地跟着他们走,带着我下到地狱。
走进去,马面把我松开,我揉揉肩膀问道:“我是不是也得在这里待着?”
马面凑过脸来,神秘兮兮的说道:“今晚黄鹤就得束手就擒。”
我看马面一脸严肃,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这话听得我好奇,我问道:“今晚就行,阎王这是走的一步什么棋?”
马面说:“阎王做了两套计划,但是你没拿到画,只能用第二套了。”
我更好奇了,“什么计划?”
马面说:“阎王为这事,可是专门找到高人拿定主意,做了一套缜密的计划。”
说的像那么码事,我一寻思,说道:“这个高人肯定是地藏王菩萨!”
牛头接口道:“不是,是陈七爷啊。”
我瞪大眼睛:“我七叔公?他能有什么办法。”
马面正sè道:“那姓郑的胖子一直咬定是那画魂女鬼所为,阎王和陈七爷打麻将的时候提起此事,陈七爷听到陶然那本命簿被改过后,掐指一算...”
“算出来了?”
“胡了。”
我闭上嘴不再说话,马面又说,“后来洗牌的时候,陈七爷又根据麻将牌面的布局,说这郑胖子之所以说谎,肯定也和改命簿之事有关。”
我听得朦朦胧胧,郑胖子的命簿也被改过?
想到这,我脑海中闪过一件事,不是郑胖子的命簿被改了,郑胖子说菲菲是赤缺命,判官勾画命簿之时少勾一笔,黄鹤怎么知道的,这一笔是他勾画的,这一切怕是他早就做好准备,目的就是为了帮陶然洗白。
这也就是说,在这一切做好之后,黄鹤会再去把这命簿改回来,捉贼拿赃,到时候黄鹤不认罪那也不行。
想了半天,我又问:“那阎王打算怎么抓他现行?”
马面得意一笑道:“现在这时间,阎王应该去打麻将了。”
我诧异道:“那怎么抓住黄鹤的尾巴?”
马面又得意的说:“前几天命簿司刚加装了摄像头,国外进口的。”
我听完赞叹道:“好主意啊,高科技制止犯罪。”
马面又说:“今晚没看到黑无常吧,他现在就藏身在命簿司之中,等到黄鹤进去,直接拿下。”
我赞叹道:“双管齐下啊。”
“这样的话,那是不是我们就不用再待在这里了。”
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媚笑,我转过头,白骨jīng踱着步子走过来,画魂跟在她身后。
我说:“好像是这样,黄鹤聪明不假,但是太自大,蒙蔽了眼,已经到头了。”
白骨jīng走过来一笑,对画魂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这个好消息好了。”
我点点头,感到脊背发凉,后面有人在盯着我看。
回过头,看到一个人影在刀山脚下抬头注视我,我乐了,嘿,这不是小道士嘛。
我走过去,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赵凌安,你还活着啊,劳动改造呢。”
小道士看我一眼,嘴唇一动,“算命的,我死不了,看来黄鹤也要栽在你手上。”说完,他又自语道:“这也难怪,早就告诉他收起他自大的态度,他不听。”
我拍拍他肩膀,说道:“你这么低调,不也没用吗,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逆天改命的人是只会有一个下场的。”
小道士挪开我的手,转过身走开,丢下一句:“如果查到最后,你会发现,你也脱不了干系。”
看着他继续在刀山脚下磨刀,我心里乐开花,你们改天命该我屁事啊,我美滋滋的看着他,白骨jīng走过来,媚笑道:“他是谁?”
我说:“黄鹤的同党,一个企图私改天命的道士,现在被抓了,看到没,活该在这磨一辈子刀。”
白骨jīng听闻惋惜道:“私改天命,他们也真干得出来。”
我说:“可不是么,找刺激呢。”
我们正说着,顶上掌事殿哗啦作响,动静不小,在这底下这么远的地狱都能听着。
我皱下眉头,问道:“上面怎么了?是不是打起来了?”
马面和牛头一对视,“不知道,上去看看。”说完他俩往回走,我招呼下白骨jīng和画魂也跟着上去看。
一进掌事殿,里面乱糟糟一片,阎王的办公桌都给掀翻了,横卧在地上。
那边,黑无常拿着招魂幡和黄鹤对立着,看来是被抓现行了。
黄鹤看到我们出来,眼神一定,笑道:“呵呵呵,果然。”
第二十三章 还没结束的事
牛头马面上前围住黄鹤,他,插翅难逃了。
我冲他一笑:“黄鹤,阎王早就对你有意见了,你自己还一点数没有呢,怎么就不知悔改呢。”
在这种时候,黄鹤竟然出奇的冷静,反而笑得更开心:“呵呵呵,其实这些我也是知道的。”
牛头脾气不好,瞪眼喘气怒道:“那你笑个屁,早就知道了还这么明目张胆。”
黄鹤不说话,一个劲的笑,手心朝上举着手,那股黑sè的火再次环绕在他周围。
白骨jīng看的奇怪,问我:“真是奇怪,这种时候他还笑得出来。”
我说:“这还用猜,他脑子有病,改天命这事就看出来了。”
黄鹤沉住气,闭上眼自顾说道:“我知道改天命这事风险极大,一旦改成掌控命数与自己手上,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得到的。”
牛头和马面一瞪眼,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束魂锁,一拽铁链就要上去捆他,黄鹤只是眯眼打量一下,身形未动,并不畏惧。
“其实阎王这个局,我是故意进去的,我历经七世执事官,阎王想的什么我会猜不出来?”黄鹤嘴角一笑,“有付出就会有牺牲,我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最后走到这一步,我原本就是预料到的。”
他这话说的让人不知所谓,难不成他这是酝酿着什么?
牛头哼出一口粗气:“黄鹤,束手就擒。”
马面拽紧铁链:“扰乱命数,幕后主谋究竟是谁?”
黑无常晃一下招魂幡:“认罪伏法,往生来回!”
白无常从后面推开我,挤进来接口道:“我来晚了。”
黄鹤扫视一眼四周,闷声不作响,被四个鬼差头子围住,就是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去。
后面又有人进来,回过头,阎王判官一干人等也站进来,怒斥道:“黄鹤!还不认罪!”七叔公也来了,拽着阎王的袍子,“拿钱,拿钱,你又赖账。”
阎王回头推一下手,“你急什么,没看到黄鹤被抓了么。”
七叔公哼一声,“他又跑不了,你赶紧拿钱。”
看到老爷子,我jīng神为之一振,“七叔公!”
七叔公看我一眼,应一声,没怎么搭理我,黄鹤看一眼周围的众鬼差yīn官,表情愈发得意,完全不放在眼里,看得我们全部是莫名其妙。
阎王瞪他一眼,呵斥道:“黄鹤,事到如今,你笑什么!”
“呵呵呵。”黄鹤一边笑,一边得意的看着,同时黑sè火焰迅速窜高,在他周围上下盘旋。
阎王怒目相视,一指黄鹤:“敢在掌事殿纵火,罪加一等,鬼差何在,拿下!”
阎王发了话,黑无常挥起招魂幡,数个白sè人形魂魄从中飞出,手拉成一圈,将黄鹤和他的那团黑火围入进去,牛头马面甩手扔出束魂索,银sè铁链四下交织在他的周围,这一会功夫,已经将他重重围困。
我看一眼白无常,“该你出手了。”
白无常说:“我在这看着就行。”
黄鹤还在笑,面庞变得狰狞起来,黑火涌入他的身躯,整个人燃烧起来。
七叔公一皱眉,“这是禁术,快阻止他!”
白无常听闻,抬手举起拘魂牌,黄鹤脚下出现一个黑sè泥潭,一只干枯大手探出来,一把捏住黄鹤的腰,他只是站着不动,脸部扭曲的厉害。
黑sè的火燃烧的越来越厉害,黄鹤的身躯几乎埋没进去,白sè烟雾不断从黄鹤身上散发出来。
我一皱眉,黄鹤这是想要把自己的灵魂焚烧掉!
阎王拍一下七叔公的后背,“拦住他!”
七叔公一掏兜,‘嗒’一声不知道飞出个什么东西,打在黄鹤眉心,黄鹤一皱眉,跪倒在地,被缚魂索捆住动弹不得,黑sè火焰也消逝不见。
老爷子出手就是不一样。
看到黄鹤束手就擒,阎王一转头,一把抓住七叔公的手腕,怒喝道:“陈景玄!”
这一嗓子吓我一跳,怎么了这是?
我赶紧看向七叔公,七叔公脸sè微变,沉声问道:“怎么了?”
阎王捏着他的手腕,“你偷牌!”
我这才注意到,七叔公刚才扔出去打中黄鹤眉心的是一个麻将牌。
七叔公脸sè一变,咳一声,“咳咳,怎么会呢,我这是刚才顺手摸出来没放回去。”
牛头马面走上前去提起黄鹤,黄鹤抬起头,脸sè依旧扭曲,“呵呵呵,还没结束,这只是开始。”
马面拎起他,“什么只是个开始。”
黄鹤面无表情,“赵凌安和我,都只是违逆命运轮盘的一枚棋子,我该做的已经做完,命数迟早要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
我看着他说道:“别做梦了,不现实。”
黄鹤一笑,闭上眼睛:“你是不会懂的。”
阎王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过好一会才开口道:“黄鹤,你扰乱命数,究竟是受到什么人的驱使。”
黄鹤抬头,说道:“这是对命数的不满,受制于天命,命数本就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
阎王见他还在说着这些不着头脑的话,瞪眼怒道:“把黄鹤押到地狱。”
黄鹤笑道:“没用的,我什么也不会说,赵凌安不也是什么都没说。”
他话说完,原本已经熄灭的黑sè火焰再度燃烧起来,火势加剧,白sè的灵魂灰烬不断飘落出来。
七叔公皱眉说道:“拦不住了,怕是他早就已经做好这一步,他这是故意的。”
我看着黄鹤,想不明白,黄鹤这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烟气散尽,没有留下丝毫灰烬。
阎王盯着眼前的熄灭的火,沉思一下,脸sè便变得难看起来,一拍判官的肩膀,判官此时回头看到阎王的脸sè,惊道:“难道黄鹤...”
我看得好奇,不知道这是打得什么哑谜,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其中有诈?”
阎王一摆手,背过身去,“你别管了。”
我看得莫名其妙,这又是揣测出什么天机了?
判官拍拍我肩膀说道:“你可以先回去了。”说完,看一眼画魂和白骨jīng,“你们两个女鬼暂且待在地府好了,至于画魂之事,等到陶然本世阳寿尽去后,阎王自会判他。”
我没明白什么事,问道:“这黄鹤后面是不是藏着什么事啊。”
判官不说话,七叔公过来瞪我一眼道:“吃饱了撑的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让你回去你就回去,你一个执事官管这么多事干什么。”
我看得莫名其妙,只好转身出了掌事殿,走到黄泉汽车站,我嘀咕一路,嘿,出什么事了这是,什么不说就把我往回撵,还不愿意告诉我。
我坐上车,临走的时候看一眼车站,大批yīn兵坐上公交车奔出黄泉高速,看来不像是小事。
盯着车窗外看一会,我背过身去,看也看不出什么,想我也想不出来,既然人家不告诉我,我费那事干什么。
坐车回到家,天sè微亮。
推门进去,叶子在客厅坐着,看到我回来,问道:“怎么样了,事情结束了?”
我摇头,“还没结束,看样子这才刚开始。”
没几天,马面来了,他给我带来个消息,说地府有变故,我这几个月可以先歇着,临走时收了我的yīn官证,说是地府已经开始严查私改天命的事端,为了不走漏消息,禁止了yīn官的yīn阳两路往来。
我看马面一脸严肃,没多问什么。
看他离开,站在门口,我仰头看看头顶,晴空高照,秋高气爽,难道真的要变天了?
【第六卷地府执事官·上】结束。
【第七卷吸血鬼归来】开启。
感谢各位书友看着这里。
这一卷我自己感觉写的有点渣,开篇比较满意,后面因为挖坑挖不好了,大修耽搁了两天,到了后面几章,笔力见拙,怎么写怎么不满意,马马虎虎吧。。这一卷,开坑铲土有点急于求成==。
【地府执事官·上】算是写完了,留下几个坑,在【地府执事官·下】再填吧~
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无广告,无水分过了3000收大关。
感谢~!下一卷的开篇一起放出来。
第一章 这只是电影
电影院,荧幕。
莉莎依靠在树下,表情未变,眼神投shè出的冷艳气息,这更像是一种坚毅。
在她眼前的狼人乔恩看来,像一道冰锥,透过眼眸从头到尾将他冰冻在原地,动弹不得。
乔恩呲着牙,硕大的身躯在娇小的莉莎面前不断抖动,“驱魔人,我们做个交易,你放过我...”
“不行!”莉莎声音甜美,态度坚决,不容置疑,“这是驱魔人的职责。”
乔恩看看她的身后,针叶林后耸立的古堡覆满白雪,风吹过,很冷,但是远不及她眼眸中折shè出的那一道寒光。
他并不畏惧,但是此时,他无力抵抗。
莉莎伸出手,粉sè的夹克,配上手臂黑sè长手套,气质绰然,在她的手心,一道微小气流旋转起来,带着点点蓝光。
乔恩失望了,渐渐绝望,身上肌肉涌动,伸开利爪,威胁道:“驱魔人,这是你逼迫我的。”
乔恩踏雪冲行而去,站到莉莎身前,挥动手臂,锐光闪过,直径一米的老松树轰然倒地,带起雪花无数,乔恩满意一笑,很快又僵住笑容。
莉莎的身影已经不见,身后,那是一个漂亮的空翻转体。
雪地被染红,点点滴滴洒落在凌乱的脚印上,狼人不甘心的倒下。
莉莎看着他还温热的躯体,将披肩的长发竖起马尾,笑一声:“这一次,哥哥再也不会嫌我碍手碍脚了吧。”
“啪啪。”
背后传来掌声,有人目睹这一切,忍不住鼓掌,赞扬道:“美丽的小姐,了不起的驱魔人。”
莉莎转过身,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男人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黑sè披风随风招摇,和覆满白雪的针叶林格格不入。
“你是谁?”莉莎谨慎的看着他,“好人坏人?”
男人微微一笑,“我不是坏人,只是路过,没想到狼人居然会败在一个如此美丽的小姐手上。”
莉莎听到他如此赞扬自己,完全没了先前伪装的冰冷,语气有些得意,“那是,我可是驱魔人团队中的实力选手。”
男人听到这话,嘴角一笑,“是么,我怎么没见过你。”
莉莎皱起小鼻子的样子很可爱,带有些许俏皮,“我哥哥从来不带我,我要向他证明我的实力。”
男人轻轻一笑,转身跳下树枝,朝着西面走去。
“等等。”莉莎叫住他。
男人回过头,“怎么了?”
莉莎眨着眼睛看他,说道:“我觉得你好帅,我喜欢你身上的气质。”
男人说:“谢谢。”
看着男人的背影再次转过去,莉莎看一眼渐黑的天空,喊道:“你,等等!”
男人回头,问道:“什么事情?”
莉莎拉住他的披风,“天sè晚了,作为一个绅士,你不觉得应该送我回去吗?”
男人感兴趣的看着她,一笑道:“能杀死狼人的驱魔人,还怕找不到回去的路吗?”
莉莎撅起嘴,“其实我刚才也很紧张的,我哥哥知道后肯定会骂我的。”
男人一笑,“好吧,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
“杰瑞斯。”
“你住在那里?”
“问这个干什么。”
两个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雪地。
莉莎喜欢他身上的气质,这就是一见倾心吗,还是仅仅因为他赞扬了自己?离别时,莉莎看他的背影走出城镇,忍不住喊道:“你还会来找我吗?”
男人回过头,笑一下不做回答,消失在暗淡的夜sè。
第二天,夜,鹅毛大雪飘洒落下。
“你要去哪里?”
莉莎甩开门,一碰一跳的踏入雪中,”好美。“回头喊道:“哥哥,我要出去玩一会。”
踏着雪走在路上,站在昨夜分开的糖果屋前,莉莎不禁在想,他今天会来吗?
一袋糖果从背后递过,莉莎回过头,看到他,欣喜的尖叫一声:“你果然来了。”
路人冒着雪,听到这声尖叫,纷纷转过脸看过来,然后继续赶路。
男人一笑,不说话,被莉莎牵起手,跑向前方的咖啡店。
几天后,驱魔人行动,一只吸血鬼栖身于城市的角落。
“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哥哥,我可是杀死过狼人!”
“不行。”
看着驱魔人团队离开的背影,她嘟起嘴,“我自己能解决。”一个人走进夜sè,寻找吸血鬼的影子。
她比他们先找到,那只吸血鬼此时站立在她眼前,手中还掐着一个少女,如果不阻止他,又是一条被吞噬的生命。
吸血鬼的身影更灵活,她这是才明白,自己所杀死那一只狼人,只是侥幸遇到一只负伤的狼人。
吸血鬼站在她眼前,伸了伸舌头:“你看起来比她还要美味。”
莉莎闭上眼睛,眼前的吸血鬼扑倒在她的脚边,睁开眼,男人看着他,笑道:“这一次,好像不是很顺利嘛。”
驱魔人团队到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夜sè,哥哥看着他,眼神不可思议,“这是吸血鬼伯爵,你怎么可能杀得死。”
她嘟起嘴,不做解释,表情得意。
偶然相遇,催生懵懂的爱情。
每天晚上,她站在原地,都会收到从背后传过来的糖果,幸福的滋味比糖甜。
转眼半夏,她依旧每天站在原地等待,但是,这几天,却没有等来那一包jīng致的糖果。
连续几天都是如此。
莉莎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坚信他只是有事情,他一定会来的。
第二天,她依旧在等待,这个叫杰瑞斯的男人来了,开口却是一句歉意的话:“对不起,也许我们还会有相见的机会。”
莉莎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站立在原地,这是梦?
她哭了,关上门躲进房间,任凭哥哥敲门,“莉莎,你不吃饭吗?”
“莉莎,怎么了?”
哥哥叹口气,将食物放在餐桌,走出房间。
漆黑的海边古堡。
杰瑞斯坐在椅子上,心情低落,他不得不这么做。
梅尔站在他眼前,蓝sè的瞳孔,她是吸血鬼一族中最美丽的存在。
“杰瑞斯,我们可是有婚约的,你要清楚,她是人类,而且还是驱魔人,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杰瑞斯说:“我知道。”
梅尔甩了甩头发,继续说道:“你为了她杀死另一族吸血鬼伯爵,这件事情已经被整个家族知晓,你必须跟我走,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恋恋不舍的话,那我只能...”
“你会怎样?”
“杀了她,我这是为你好。”
“别伤害她,我跟你走。”
杰瑞斯跟着梅尔走出吸血鬼古堡,这是一条不归路。
背叛他,监视他,并且想利用他拿到家族中坚力量从而控制整个家族的,就是这个所谓的未婚妻。
他被软禁了,他的亲信被纷纷从世界各地压解回来,他的能力被一点一点的剥离身体。
镜头转变。
莉莎已经绝望,但是心中惶恐不安,她打开门,哥哥看到她,问道:“你怎么了?好几天都躲在房间里。”
“没事,我想出去走走。”
走在街上,站在熟悉的糖果屋前,一只蝙蝠在她的眼前停滞不前。
她好奇的看着它,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也有想念的人吗?”
蝙蝠停立在她的眼前,被一支短箭穿透,扑倒在地。
莉莎惊恐地抬起头,一个漂亮的吸血鬼身影站在路口,哼笑一声,“我还以为这只小蝙蝠会逃去哪里找人救他,原来是在这里,正好,我早晚要去找你。”
“你是谁?”
“可笑,驱魔人团长的妹妹,和吸血鬼相恋了那么长时间,却还分不清吸血鬼和人类的区别吗?”
莉莎看着她,表情不可思议:“他是吸血鬼,他在哪里?”
梅尔冷笑一声,纵身跃起,却被一道蓝sè的火焰击中,几个驱魔人转过街角,哥哥站在眼前,“吸血鬼?”
美丽的吸血鬼女士惊慌逃窜,驱魔人紧追不舍。
最终的目的地,吸血鬼古堡。
吸血鬼女士被驱魔人围困,莉莎趁机跑到二楼,三楼,终于在四楼,推开门,看到了他的影子。
松开绳索,还未来得及仔细看他消弱的脸庞,门外有人进来,“团长,这里还有一只半死不活的吸血鬼。”
“杀掉他。”
莉莎挡在眼前,“不行,不可以。”
哥哥诧异的看着他,“莉莎,他是吸血鬼。”
“不行,不能伤害他。”
哥哥似乎明白了什么,诧异进而转为愤怒,“我明白了,原来就是你这个吸血鬼,莉莎你不能袒护他,人与魔鬼是不会有结果的。”
莉莎表情坚毅,护住奄奄一息的杰瑞斯,“不行。”
“把她弄到一边去,不能放纵她胡来!”
莉莎被几个驱魔人拦到一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站在他的面前,“吸血鬼,这种东西怎么可以活在世界,去见你们的撒旦吧。”
他闭上眼睛,微微一笑,扬起了头。
莉莎撕心的喊道:“不行!”
哥哥是一个驱魔人团长,他是不会对这种东西手下留情的,哪怕是自己妹妹的阻止,那也不行。
湛蓝sè的圣洁火焰起于掌心,轻轻地打在他的胸口。
“莉莎!”
他闭上眼睛等待魔鬼的收容,睁开眼,一个身影扑倒在他的胸前。
“莉莎.....”
哥哥收回手,还是晚了,他回过头怒喝道:“你们为什么不拦住她?”
几个驱魔人手中拽着一件被撕裂的外套,面面相觑,还没有意识到刚才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挣脱出去。
哥哥仰起头,眼里几乎冒出火,“吸血鬼,这全是你的错!”
他沉默不语,将她抱在胸前,她闭上眼睛,像是沉睡。
他兀然抬头:“怎么会这样....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
声音微弱,但是慷锵有力,他抱起她,跳出古堡,只留下一队沉默不语的驱魔人。
哥哥看着他的身影,“我一定要找到他,杀死他,哪怕脱离命运的制裁,抛弃婚约,我也要杀了他!”
杰瑞斯一瞬间苍老,每天坐在他和她相见的地方…
他坚信,他一定会找到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的方法,他会亲手杀死这些驱魔人。
他仰望星空,看到夜sè中星阵闪烁,他有了主意......
荧屏渐渐转黑,跳出THE-END几个大字。
电影散场。
我吃一口爆米花,拿起饮料喝一口,低声问坐在我肩头的叶子,“我说叶子,这部电影最近这么火爆,我怎么看不出有什么感人的地方?”
叶子拽着我的衣领擦一把泪水,眼圈红红的,哼道:“你没情商,能看出什么啊。”
我见她这么说,转过身摇醒坐在身旁的扶苏,“嘿,狐狸,一百二十一张的电影票啊,你想睡觉回家睡啊,你在这睡觉,这不是浪费吗?”
狐狸揉揉眼睛,打着呵欠看我一眼,语气轻松道:“真受不了你,是你让我来的呢。”
我哼一声,我心疼的是钱啊,我对叶子说:“什么破电影,下次不带你来了,想看你自己混进来,你是鬼,又不用买票。”
说完,站起身,所有人把目光都转过来,右手边的一个胖子紧盯着我看。
我愣一下,难道是刚才说话声太大,一说到鬼都转过脸来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叶子捂住鼻子,我这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瞪一眼右手边的胖子,怒道:“你这个胖子,在电影院放屁,挨我这么近,我没怨你,你放完了跟其他人一块转头看着我,你特么什么意思啊。”
第二章 多年偶遇
走出电影院,我裹紧衣服,风吹过,夹杂着的雪花在阳光下飘散。
冬天,注定是个浪漫的季节,我深吸一口气,回过头看看电影院门口竖立牌子上的广告词,‘国际巨献,好菜坞大片——《吸血鬼归来》隆重上映!’
我盯着牌子伫立片刻,扶苏拍一下我的肩膀,“你在看什么。”
我说:“没啥,我心疼钱,看个吸血鬼的破电影就要一百多,浪费啊,这钱我得想办法赚回来。”
叶子坐在我肩头,没好气的数落道:“看看你那抠门样。”
“我怎么抠门了,这大半个月没生意,我们可是快沦落到喝西北风的地步了。”
“西北风又不要钱。”
我捂着口袋:“下次不来了。”
叶子毫不在意:“这部电影可是得过奖的,不看的话那就落伍了。”
走到路对面,我又说:“我知道,不就是那什么奥五卡小金人奖,你真当我不知道。”
“看你那心疼的样。”叶子不再搭理我,伏在我肩头自顾梳理长发。
扶苏打个呵欠,停住脚步,“你们还去别的地方逛吗?”
我看看时间,这才两点半。
我说:“大冬天难得出来逛逛,你回去干嘛?”
扶苏懒洋洋的背过身去,“我困了,你们逛吧。”
看着他踏着雪地转身回去,我也不再说什么,狐狸的本xìng嘛,好吃懒做。
冬天,冷,鬼都不出门,没什么生意。
我最近闲得发慌,大道士见没什么事,说是快到年前了,他得回斜云山,年后还要开道教代表大会,总之他很忙,前几天就走了,我也没留他。
话说前几周,这部名为《吸血鬼归来》的国际影片上映,引起轰动,打着人鬼恋、西方浪漫爱情、神秘驱魔人展现、吸血鬼气质为卖点,更有国际影星施砖辛格友情客串电影,扮演路人甲买了瓶酱油,种种因素,票房爆满。
几天前众归所望,在无数影迷的呐喊声中,登陆我们北河市电影院,叶子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非要拉着我来看,结果花我二百多块钱,现在心疼得我要命。
我没觉得哪好看,吸血鬼有啥好看的?
我想看吸血鬼,傅林天天见,活的,这才是真正的吸血鬼,不比那电影好看多了?
说到底,我对这电影,没什么兴趣。
影片上映后,掀起吸血鬼cháo流,经常可以看到按照剧中吸血鬼杰瑞斯和驱魔人团长妹妹莉莎造型打扮的青年男女走在街上。
我还听说市南区还开了一家吸血鬼酒吧,生意异常火爆,这部电影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眼前就走过来一男一女两个小情侣COS装从我身边走过,有说有笑,着实让我眼红。
我看看他们,叹口气,转过头去。
那个女的停住脚步,打量我一眼。
我被这么盯着看,也停住脚步,上下看着她,光天化rì,风往北吹,盯着我看干什么。
熟人?但是我没什么印象啊。
女的盯我看半天,启齿问我,“你这头那剪的啊。”
哦,不是熟人,是看我发型好看,看来是想让他男朋友再COS一个我的发型啊。
我一甩头,尽量让发梢在风中摇摆,得意道:“就是街头那家理发店,十块钱,物所超值。”
女的听完,拽起他男人胳膊,俩人离开,边走边说:“以后别去那剪头了。”
男的不屑道:“我知道,S-B才去那剪头呢!”
他俩说的起劲,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啊,没见过这么埋汰人的。
留下我站在风雪中,看着这对狗男女的背影独自凌乱,这尼玛找抽呢。
这倒霉催的晦气劲,难得看个电影出来逛逛,多影响我的情绪,你俩才S-B呢,就男的长得那贼眉鼠眼的样子,还COS吸血鬼,围个披风满街转,我围个床单都比你好看。
想到这,我忍不了了。
我追上去,搭住那男的肩膀,“站住!”
“干啥?”他俩吓一跳,转过身瞪着我,“你有什么事?”
“其实我是个yīn阳先生。”我咳一下正sè道,“唉,你俩别走啊。”
男的转过身,皱眉道:“干啥,我有血光之灾啊?看你那发型,就像是个骗子,S-B才信你。”
女的不屑道:“骗子我们见多了。”
我语气尽量温柔道:“小伙子,你印堂发黑,这一路走来就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俩人一对视,笑一下,“你这招可过时了。”
我正sè道:“你是不是感觉四周yīn冷,手脚冰凉?”
男的看我一眼,“大冬天的,你这不废话么,坑人都不会。”
“我说的不是这个冷。”我推一把叶子,“你是不是感觉脖子冰凉,像是针扎一般。”
叶子站他身后吹口气,男的打一哆嗦,脸sè一变,“哪,哪有。”
我又说:“你是不是感觉胳膊沉重,抬不起来?”
男的看着我,不自主抬一下胳膊,叶子伸手勾住他,他抬两下没抬起来,脸sè大变,“这..怎么回事?”
我脸sè严肃,不说话,就冲你那句S-B,我特么不坑你坑谁啊,别拿我当什么好人,我就是一唯利是图,有仇必报的市井小人物。
俩人一对视,面面相觑。
叶子又在女的背后吹口气,女的颤一下,推一把男的,他还算机灵,立马掏出两百块钱递给我,“大师,刚才那话,你别在意,你快帮我们看看。”
我接过钱,心里一乐,电影票的钱回来了。
“这个不好办啊。”我一沉思,摸着下巴,表情尽量显得高深莫测。
女的又递给我一百块钱,我接过来,又赚一百。
我正sè道:“回去刷刷牙洗把脸,对着镜子叩两个头。”
看着他俩点头,毕恭毕敬搀扶离去,我忍不住乐,美滋滋的把钱收起来。
叶子幽怨看我一眼,“这样好么,你就不怕损yīn德?”
“债多了不愁,反正我yīn德是负的,谁让他俩说我来着。”
叶子飘回我肩头坐着,不再言语。
在路边摊买个烤地瓜捂在手里,为寒冷的冬天增添一份温暖。
转过街角,我嚼着烤地瓜看东边一个白sè羽绒服的美女看的出神,美女也注意到我,把目光对过来。
我还未来得及展现我的微笑,叶子戳我一下,“那边怎么了?”
“哪边?”
“你看啊,拉着jǐng戒线。”
我转过头,西边路口拉起一道线,几个人端着摄像机在那照,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记者。
出什么事了?
我眯眼一看,一辆轿车停靠路zhōng yāng,车体凹陷,轮胎歪倒在一边,出车祸了啊喂!
冬天路滑,出车祸很正常,但是眼前景象这也太惨了!
一家人全撞死了,只剩下一个孩子,孩子声涕俱下,看得我心头一震。
世道炎凉,围观的群众在那里指指点点,没有人上前施救,交jǐng和医护人员也不在现场,只有那几个记者在那里围着转过来转过去。
叶子说:“陈壶底,你看,好像是....”
“我知道了,救人要紧!”
内心的正义感驱使我,扔下烤地瓜,三步并两步跑过去,站到记者面前,虎躯一震,“救人!”
我抱起孩子,“别哭!”
孩子停止抽泣,周围几个群众过来拉我,我怒喝道:“没事,我不怕被讹,这车又不是撞我撞烂的!”
在他们崇敬目光中,走出车祸现场,我觉得我的形象伟大了不少。
风一吹,我捂着眼眶‘嘶’一声。
叶子问我:“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见义勇为。”
“算了吧你,被剧组打一熊猫眼,你还有理了。”
我揉揉眼眶,“谁让你不把话一口气说完。”
叶子不再说话,身后脚步声追上来。
是那个穿白sè羽绒服的美女,刚才她也围观了我的事迹,此时追上来喊道:“陈壶底?”
我一愣神,抬头看她。
眼前的美女又问一句:“你不认识我了?”
我看着她,这个美女面熟,我一拍脑门,终于记起来:“班长!”
美女掩嘴一笑,“呵呵呵,我刚才就觉得你面熟,还真是你啊。”
我尴尬一笑,“啊哈哈哈,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
眼前的美女,她是我学海无涯苦作舟时期的班长,我们校的校花,当时我们俩在班级那可是并列第一,正着数就是她,倒着数那就是我。
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曲霓美。
听说她后来出国了,在世界顶尖级大学——刀桥大学深造,刀桥英语知道吗,就是那个。
出乎意料啊,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我又多看她一眼,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美丽动人。
她嗤嗤一笑,“你刚才给人家剧组捣乱,我可都看到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我摸摸头,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停下笑,又问道:“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结婚了吗?”
我挠挠头,这可是问到我的痛处了,昔rì的班花现在也肯定做了人妻了吧,唉,只剩下我这个大好青年拖慢祖国人口发展的大腿了。
我说:“不怕你笑话,我现在是个yīn阳先生,看风水的。你呢,做什么工作,结婚了吗?”
“呵呵,yīn阳先生,那可是很神秘呢。”她又掩嘴一笑,“我现在是律师,明年结婚。”
“律师啊,了不起啊。”我尴尬笑道,“你男朋友很帅吧。”
她一笑道,“呵呵,是啊,他是个商人,最近刚开了一家酒吧,我带你去玩啊。”
我赞叹道,“了不起,不过这样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我们老同学这么久不见面了,我还想再把以前的同学召集起来一起去玩呢。”
“哈哈哈,这样啊,确实是好几年都没怎么联系了。”
她伸手拦一辆车,招呼我上去,“走啊,跟我去看看,他人很好的。”
我挠挠头,叶子在我耳边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美意。”
曲霓美催促道:“快上车啊,怎么,不好意思了?”
我看她这么热情,没再拒绝,坐上了车。
到了酒吧,下了车,叶子惊呼一声道:“陈壶底,这是最近很火爆的吸血鬼酒吧啊!”
我看过去。
一个豪华的新式酒吧开着门,现在这个点人流依旧很多,要比傅林的千百夜总会还要更热闹一些。
巨大的霓虹灯牌匾耸立在上空,几个大字格外显眼:吸血鬼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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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英俊侠、美羽学姐最高打赏,还有之前打赏的几位书友:S肥猫S、超级无聊大哥、人家会让他、最疼爱的人、墨慎、黄泉巡按使、郑骐、偉爺2、雪雀、贫rǔ才是正义、永夜极灮,感谢~
第三章 吸血鬼酒吧
火爆一条街的吸血鬼酒吧,此时就在我的眼前。
在这里往来的都是些青年男女,大都COS装。
我跟着曲霓美走进去,里面是黑红sè格调,灯光昏暗,每个人身上像是笼罩一层黑sè气息,神秘感十足。
吧台亮堂一些,淡绿sè灯光,一个帅气的外国人站在那里,手上酒瓶左右变换交替晃动,他身后贴着的是一张《吸血鬼归来》海报。
我扫视一圈,赞叹道:“还真有些名堂,看起来确实是神秘感十足。”
“是的呢,走,我请你去喝两杯。”曲霓美嫣然一笑,带着我盈步往吧台走去。
我边走边看,几乎没有空桌,生意确实火爆。
我疑惑道:“这家酒吧和那部很火的电影是不是有什么合作啊?”
“呵呵,我未婚夫可是那部电影的投资商呢。”曲霓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得意,同时洋溢着幸福滋味。
叶子呢喃道:“原来是这样啊,陈壶底,你什么时候也能混到这种水平啊。”
我懒得去回答她这个不实际的问题。
走到吧台前,曲霓美冲着那个调酒的男人一笑,柔声说道:“达令,这是我老同学,我带他一起来玩。”
调酒的男人表情友善,朝我一点头,用一口流利的中文打招呼道:“泥嚎,原来是你妹的同学,欢迎来玩!”
我愣一下,这怎么上来就骂人呢,你妹的都用上了,转念一想,我明白了,曲霓美,谐音去你妹啊,这倒不能怨人家名字起的不好,只是这几年你妹文化兴起,纯属意外啊。
男人看我不说话,疑惑道:“What‘s-wrong?”(点娘会屏蔽掉空格,用‘-’这个符号在中间格一下,要不然会挤成一团字母。)
叶子掐我耳朵一下,我回过神来,赶紧回应道:“哈喽!达令先生,泥也嚎!”
男人还在疑惑的看我,叶子在我耳边轻声数落道:“达令是亲爱的意思,人家的名字不叫达令。”
我听到这话尴尬的一摸后脑勺,曲霓美笑道:“达令,他英文不太好。”
她未婚夫一点头,明白了,伸出手,笑道:“我叫伏尔末林,泥叫我中文名字,马丁就行。”
我赶紧和他握握手,“原来是福尔马林先生,我叫陈壶底,是曲霓美的老同学,我的英文名字....叫,叫高锰酸钾。”
马丁看一眼曲霓美,一笑道:“哈哈哈,你妹,泥同学真有意思。”
曲霓美笑道:“呵呵,是的啊,他一直都是这样呢。”
我插不上话,只能在那跟着傻笑。
“来,新朋友,喝点什么。”马丁拿起两个高脚杯放到我和曲霓美面前,又变戏法般的在吧台桌上摆上几瓶贴着洋标签的酒。
曲霓美说:“达令,我要一杯血腥玛丽,不加芹菜哦。”
“I-know。”马丁微笑点头,拿起番茄汁、伏特加调制起来,手法娴熟,手速极快。
我低头轻声问叶子:“那我喝点什么,我不知道都有些什么酒啊,不能显得没文化。”
叶子道:“你喝白开水就行。”
我说:“喝什么白开水,这是高档场所,你说点高级的。”
曲霓美转过脸来,好奇道:“陈壶底,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我打个哈哈,“没有啊,你听错了。”
曲霓美盯着我笑一下,自语道:“好像确实是,不过我刚才好像听到有女人的说话声。”
我和傻-逼似的憨憨一笑,不说话,马丁拍一下吧台,凑过脸来:“陈,你要喝点什么?”
我看看桌面的洋酒,除了伏特加、XO、番茄汁,剩下贴着洋鬼子标签的酒,我全不认识,这可难倒我了。
我低声问马丁,“我喝橙汁行么?”
马丁一皱眉,摆手道:“NO!NO!NO!你来是客,我当然要亲自给你调一杯酒,我喜欢调酒这感觉,It-felt-really-great!”
“Great!”我擦把汗一点头随口应道,我什么都不认识啊,如果直说的话那多让人笑话啊。
叶子轻声哼一句,“看你那点出息,红粉佳人、玛格丽特、曼哈顿,你自己自己选吧。”
嘿,你早干什么去了,非得等到火烧屁股你才肯告诉我,叶子不厚道。
我直起腰板,正sè道:“我要玛格丽特!”
马丁调好酒推给我,同时给自己调一杯酒,颜sè淡红,根据杯子里漂的那根芹菜可以看出,应该也是血腥玛丽。
“陈,你是做什么的?”
我正sè道:“我是个yīn阳先生。”
马丁似乎并不了解这个,一皱眉头,“yīn阳先生?那是什么?但是我知道yīn阳师。”
曲霓美接口道:“yīn阳师和yīn阳先生好像差不多吧?”
我一听这话,正sè道:“那不一样,yīn阳师那是中外混合而来的,我们yīn阳先生是才是本土正统yīn阳道。”
马丁对这个很感兴趣,问道:“那你都做些什么?”
我咳一声道:“我也就是平常看个风水,面相,经常和妖鬼聊天,偶尔去和牛头马面串个门,和黑白无常吃个饭,咱有后台,yīn阳师那差得远了。”
曲霓美捂嘴笑道:“你又瞎说,世上哪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我说:“不骗你。”
马丁说道:“哦,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我听说过,就像我们西方的死神一样,是你们东方地狱的勾魂使者,陈,你真的认识他们?”
我得意道:“可不是么。”
马丁说:“了不起,你叫他们也来玩啊。”
我顿一下,你这洋鬼子还真是敢说话,这四个大爷谁见了不得躲着点,让他们来这玩,你就不怕把生意砸了,再说了,人家也喝不惯这兑着饮料的酒,人家喜欢喝村头商店两块钱一瓶的白酒。
我摆手说道:“他们很忙,我最近都快一个月没看见他们了。”
马丁一点头,抬起头朝我后面一挥手,“嘿,温帝夏,朱!”
又有人来了。
一个金发高挑外国男人,气质独特,身后还跟着个大胡子,满脸横肉,长得挺凶。
曲霓美回过头一笑,算是打个招呼,我转过头,默默地举起酒杯撮一口,叶子说:“那个男人真帅。”
我应一声道:“那个外国男人我看着面熟,身后的大胡子身上有煞气,应该会些通灵手段。”
叶子跳下我肩头钻进我的口袋。
“马丁,好闲情啊,你们俩可够浪漫的。”叫温帝夏的外国男人和马丁打招呼说道,语气虽友善,但是带有一种特殊的气质。
叫朱的大胡子一屁股坐到我身旁,“来杯酒,越烈越好。”
温帝夏也坐过去,同时打量我一眼,“来杯不含酒jīng的饮料,随便你怎么调。”
马丁微微一笑,开始调起酒,因为灯光昏暗朦胧的缘故,看起来行云流水一般。
朱大胡子倒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酒,打开盖子喝一口,嚷道:“好酒,他nǎinǎi的,黄鹤不死,我还当不上这个副处长。”
他这话出口,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黄鹤,副处长,这个姓朱的是灵异处的?
温帝夏拍一下姓朱的手臂,“人多眼杂,你不要乱说话。”
“他懂个球。”姓朱的大胡子冲我嚷一句,还是闭上了嘴,闷声喝酒。
人多眼杂,那不就是说的我么。
马丁放下酒,一拍手道:“Soory,忘了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朋友,你妹的老同学,这几位是我的好朋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温帝夏看我一眼微微一笑,表情还算友善,姓朱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哼一声。
马丁指着温帝夏说道:“我朋友,温帝夏。”又一指朱大胡子,“他是我的中国朋友,朱立业。”
大胡子已经喝光整瓶酒,我看他一眼,就他还叫朱丽叶?我还罗密欧呢。
马丁又一指我说道:“他,新朋友,很厉害,是个yīn阳先生,叫...”
“我英文名字叫高锰酸钾,你们好啊!”
我抢在马丁开口之前喊出来,那个姓朱的是灵异处的,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省的出什么乱子。
曲霓美抿嘴一笑,马丁点头道:“对对对,有趣的英文名字,高锰酸钾。”
温帝夏一笑,“确实是有趣的名字。”
朱立业打量着我,“北河市还有叫高锰酸钾这个奇怪名字的yīn阳先生?我怎么不知道?”
我笑着含糊道:“北河市十几万口人呢,你怎么会知道?”
朱立业凝视我片刻道:“我是做情报出身的,北河市现在yīn阳先生只有一个叫陈壶底和一个姓周的老瞎子,我怎么没听说?”
这话说得,整的他们灵异处和特务机关似的。
马丁说道:“对啊,没错...”
我赶紧在他之前喊一嗓子:“开玩笑呢。”
马丁一笑表示了解了,朱立业一皱眉,要不说汉语博大jīng深呢,我这句话在马丁听起来,是我和朱立业开玩笑,在朱立业听起来,那就是质疑他。
我又说:“知道北河市陈七爷么,我是他的门徒,和陈壶底是师兄弟,但是我和他关系不好,知道么,所以我一般不出头。”
曲霓美捂着嘴笑,还当我在开玩笑,对马丁说道:“你看他,和以前一点都没变。”
马丁点头:“他,有意思。”
朱立业瞪起眼,“特nǎinǎi的,陈景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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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难得安逸
我正sè道:“没错,就是陈景玄,老爷子很厉害,他小孙子陈壶底那更是厉害,而且长得风度翩翩,一表人才,那真是迷倒万年美少女。”
叶子隔着衣服狠掐我一下,“陈壶底,你脸不红啊。”
曲霓美捂嘴忍不住笑出声。
我又眯着眼睛瞅一眼朱立业,他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我思索一下,七叔公以前是不是和他有过节啊,看这摸样仇恨值还挺高。
我试探着问道:“怎么你和陈景玄有过节?”
朱立业瞪我一眼,不出声,我又表情凝重的说道:“其实我和他也有过节。”
“你不是他的门徒吗,你们俩会有什么过节?”
“怎么会没过节呢,你不想想,他小孙子陈壶底那么有风度,那么厉害,我怎么会不嫉妒不眼红那个陈壶底呢。”
温帝夏微笑道:“这样的话,应该是你和那个陈壶底的过节,怎么会是你和陈景玄呢?”
我说:“不懂了吧,有个成语叫恨屋及乌,你一看就不了解。”
朱立业眉毛一挑,“嗯,看你这个熊样,确实有理由嫉妒。”
我咳一声道,“咳咳,这个不要再去研究了,你和老头子有什么过节?”
朱立业狠狠地拍一下吧台,这一下力道十足,把后面桌上的顾客都吓一跳,全部看过来。
“特nǎinǎi的,你看到我这颗牙了没有?”
他说着,用手一指,我凑过头去看,两颗大金牙在嘴里镶着。
“金牙啊!”
朱立业哼一声,“可不是么,老头子跟我打赌,崩了我俩牙。”
这听起来里面倒是有些故事,温帝夏也忍不住问,“怎么回事,说说看。”
“那得从特nǎinǎi的四年前说起,他给我算一卦,说我被黑气缠绕,阳气衰减,有灾,收了我三百给我驱除。”
我问道:“就为这事啊?”
“这倒不是,特nǎinǎi的陈景玄说让我去拉火车,说是运动发汗,阳气旺盛自然痊愈。”
我听得好奇,接口道:“活力旺盛,自身阳气活跃,这些污杂晦气自然会避而远之。”
朱立业越说越激动,“特nǎinǎi的,拉火车就拉火车,我练过气功,屏气拖拽火车并不是难事。”
我赞叹道:“了不起,居然能拉动火车,但是这个和崩了你的牙有什么关系。”
朱立业喘口粗气,一皱眉头怒道:“特nǎinǎi的,我把火车拉的出轨了,看到我这牙没有,让铁路工人给打的。”
在座的人都沉默了。
我说:“这也不能全怨老头子啊,你去跑步做个俯卧撑也行啊。”
“他说让我去拉火车。”
你还真是朴实,估计老爷子就是随口一说,回头好再坑你一笔,他的话那能信么。
我住嘴不语,拿起酒杯抿一口,进而一饮而尽,放下酒杯。
马丁又拿起瓶酒在我眼前一晃:“陈,再来一杯?”
“不喝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歉意一笑,站起身。
曲霓美眉头一蹙,“这才几点啊,我们可是毕业一别,好几年没见面了。”
我笑道:“时间不还有的是嘛,我们下次再聊啊。”
曲霓美说:“那好吧。”
我和马丁打了个招呼,转身出去,曲霓美把我送到门口。
她拿出手机,说:“留个电话吧。”
我们留了电话,她又说:“我正准备联系下以前的老同学,到时候一起聚聚啊。”
我对这个真不感什么兴趣,但是又不能驳斥了人家的面子,我只得点头说好。
打了出租车,坐车到家。
叶子飘出来,一甩头发,记忆还停留在吸血鬼酒吧:“那个叫温帝夏的外国男人真的好帅啊。”
我鄙夷的看她一眼,“切,什么眼光,你看我不也是一表人才。”
叶子走开道:“得了吧你,没有比你脸皮厚的了。”
我走进院子,傻鬼蹲在雪堆上,看我进来,呲牙一笑道:“比院墙还厚的脸皮。”
我瞪他一眼道:“你知道个球,堆你的雪人。”
推门进客厅,屋子里还算暖和,狐狸变回原形蜷缩在沙发上,听到声响,抬一下眼皮,又把头埋进去闭上眼。
我往沙发一坐,拿起本杂志随手翻阅起来,这就是生活。
想想这两个月,先是我摇身一变成了yīn阳先生,拯救了叶子,捡回了傻鬼,收养了狐狸,又和傅林这个吸血鬼扯上关系,烧过黄仙村,下墓城勇斗赵凌安,还是地府执事官,我这经历估计说出去谁也不会信。
我放下杂志,忍不住思考人生,我当初是出于什么原因做了yīn阳先生,后面的所作所为,以至于到改天命之事,我这么做是为的什么?
摇摇头,不明白,这就是人生,处处充满惊喜,根本无从揣测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生活,生下来,活下去。
就算知晓天命,掌控命数那又有什么意义,对今后自己的路了如指掌,那就无趣了。
想到这,我舒舒服服的往后一靠,捏一下狐狸的尾巴,“至少现在我能好好休息一下,年前年后不正是放松的时候吗?”
狐狸被我一捏,跳起来,变回人形,摸着尾巴看我一眼,“你又在搞什么,告诉过你了,别捏我尾巴呢。”
我正sè道:“我在思考人生哲理。”
扶苏看我一眼,往楼上走去,“真受不了你呢,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文艺起来了。”
我转过头,傻鬼捏着个雪球坐在地板上,我又忍不住对傻鬼说道:“命数天注定,不能强求,他们只为了改天命,却不好好享受人生。”
傻鬼不知所谓的看着我。
我叹气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这么深奥的道理,你哪能想明白。”
傻鬼一摸头,“老大你说的什么。”
我说:“你不知道就对了。”
傻鬼一歪头,冲我呲牙一笑:“我懂。”
“你懂什么了。”
傻鬼呲牙一笑:“我不告诉你。”
跟你说也是白说,我背过身去继续拿起杂志看。
临近夜晚的时候,起风了,屋外下起不小的雪花,风一吹飘飘扬扬,四下飞散。
冬天,最美味的饮食莫过于涮火锅,看着锅中水翻滚,冒着腾腾热气,看着红sè的肉片在水中翻滚一圈变成白sè后,我食yù大开。
这就是生活啊,屋外雪飘飘,屋里有肉吃,享受啊。
我涮起一片肉,蘸了作料吃下去,看一眼狐狸,“你喜欢吃鸡的话,冰箱里有鸡腿,咱能不能不把整只鸡放在汤里涮。”
扶苏懒洋洋的看我一眼,用筷子戳一下鸡肉,轻声说道:“是么,我是第一次吃火锅呢。”
我不再言语,继续涮肉片,手机响了。
拿起来看一下号码,我就知道肯定又是让我去接人,月茉的老仆人打过来的。
电话那头道:“月茉大人已经回来了。”
我问:“然后呢。”
“你去接她。”
我应一声,“南河市机场?”
“月茉大人现在在东山市。”
“东山市,那不是出省外了吗?”
“对啊,月茉大人在东山市中心宾馆,你坐火车去就行了。”
我不乐意道:“你给我车钱。”
老头说:“你把人接回来再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举起筷子,愣一下,“涮的整鸡呢?”
扶苏打个呵欠,懒洋洋的往沙发上一靠,“吃完了。”
我看看桌上,我打个电话的功夫已经空了,“你们不厚道啊。”
傻鬼摊开手,呲牙笑道:“老大,我给你留了个鸡屁股。”
我瞪他一眼,“你自己吃吧。”
叶子开始收拾碗筷,一边收拾一边问我,“月茉回来了?”
我点点头,“现在在省外呢,等会打电话让傅林给我订张火车票,我明天还得去接她去。”
“这事你自己去就行了,麻烦人家干什么。”
我说:“我年前可是没生意做了,省钱啊,傅林又不差这点钱,月茉有肯定不给报销。”
叶子鄙夷的看我一眼:“你看看你那点出息。”
我哼一声:“省下的钱又能吃两顿火锅,最近肉可涨价了。”
收拾完东西,我给傅林打个电话,他答应的挺痛快,挂了电话,屏幕上显示有未接来电。
我翻看一下,曲霓美打来的。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给她打回去,手机又响起来,真好,又省电话费了。
接通了,电话里曲霓美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忙的。”
我笑到:“还行,啥事啊。”
“我下午联系到了很多老同学,我们下周就开聚会派对怎么样?”
我苦笑道:“怎么,这还真要聚啊。”
“那是,我喜欢热闹,这么长时间不见,再次见面,看看大家都有什么变化啊。”
我估计这里面就属我混的最差,人家都娶上媳妇开上车了,我还在为温饱问题四处奔波,咱得拯救世界啊,问题是没人信啊。
“那啥,我不去成么。”
曲霓美态度坚决:“不行,咱们那些个老同学就属你故事多,你不去那就太没乐趣了。”
我说:“我哪有什么故事啊,市井小人物有什么可讲的。”
曲霓美说:“这个就不管了,你一定要来啊,就这么说定了,去哪里聚,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我挂掉电话,嘿,那些个鸟人有什么好看的,说是同学聚会,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混的好的自然愿意去出头露面,展现一下,但是我这种低调的人不爱凑热闹。
叶子已经回房间。
扶苏,白灵狐,到底是狐狸,一入冬就没怎么活动过,将狐狸的本质发挥到极致,除了偶尔出门晒个太阳,剩下的时间都变回狐狸趴在沙发上睡觉,chūn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这句话,我觉得足以描述他全年的活动进程。
看看墙上钟表,十点了。
明天还得早起坐车去接月茉,我关了客厅的灯,也回房间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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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久违的月茉
我正迷糊的时候,叶子推门进来,一把掀开我的被子,“起床了。”
我打个激灵瞬间清醒。
“你想冻死我啊。”我抽回被子,瞪一眼叶子:“你注意点女鬼的形象成么,乱抽被子,有损气质。”
叶子笑嘻嘻的说道:“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我围着被子坐起来,问道:“大早上的,什么事。”
叶子说:“傅林来送火车票了,在客厅呢。”
我应一声,叶子推门出去。
穿好衣服下楼,傅林坐在客厅沙发上,听到声响抬起头,表情有些惆怅。
我看他这副表情,该不是心疼车票钱吧,“怎么了,看你一脸苦大深仇的样子。”
傅林苦涩一笑道:“没事,火车票我给你带过来了。”
我顺手接过火车票,看一眼揣进兜里:上午九点半的列车,还有两个小时。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傅林说完,起身就要出去。
我看傅林状态不正常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有心事?
我叫住他:“傅林,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傅林回过头一笑,“没事,你别问了。”
天色还是昏暗一片,看着傅林的身影消失远处,我自个忍不住嘀咕,笑得那么苦,骗谁呢,他怎了这是,反常啊。
难不成这大冬天的色泽单调,北风萧瑟,他也抑郁了,没理由啊。
我走回客厅,不再去想,谁没个惆怅的时候,这人一旦惆怅起来,就有许多感触,鬼也这样,西方的鬼还是这样。惆怅完了也就那样。该吃吃该喝喝。
吃过早饭,我收拾下东西,挎了包出门。
打车来到火车站,在候车厅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列车。
人不少,大包小包的,男人女人都有。我坐正身姿,用余光迅速扫视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
一圈扫视下来我斜对面,不远处站了一对姐妹花,很惹眼,大冬天的穿的那叫一个清凉。笑得那叫一个甜,引起不少异性的眼光。
我暗自打量她们,如果不是身边有四五个壮汉护花,我倒是真想上去搭个讪,要个手机号码,再和她俩商议一下谁做我小姨子。
我都不止一次的批评反思自己,国家人口发展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就总是拖后腿呢。这点不好。得改正。
拿出手机对着屏幕看一眼,我这长得也不难看啊。瞅瞅这发型,五年前火着呢,风靡一时啊。
再低头看看我这身打扮,多有艺术气质啊!
棕色休闲裤,橘黄色皮鞋,蓝色羽绒服,袖子上还有图案,流行卡通形象猴斯基,后背上是番茄小丸子,无一不显示出我的独特品味。
不过命数这东西确实是公平的,我不能太完美,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最大的缺点那也很明显:我没钱。
再看姐妹花周围的那几个男人,长得狗头蛤蟆眼,但是人家有钱,即使是厚重的衣服,也盖不过脖子上的手指头粗的大金链子光芒,手里拽着的手机,从后壳上的图案就能看出来,那是个缺一半的锅,这是高端手机:平锅!
我叹口气,要不说我不爱出门呢,人比人气死人,走到哪我都只有嫉妒的份。
我默默地把我的山寨三猩手机收起来,在这个炫富的社会,只有我还保留最原始的单纯和善良,我这样的人可真不多了。
列车进站了,我挎起包上了列车,找到位置坐过去。
双排位,我右手边靠窗的是一个胖子,长得圆滚滚的,透过他看人的眼神我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个商人。
我坐在那不说话,对面双排座来了一对小情侣,俩人还算般配,一坐下来就大秀甜蜜,在那里眉来眼去,女的时不时娇笑两声。
旁边胖子是个话唠,一开口就收不住话,和那小青年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小兄弟这么早就回家啊。”
小青年道:“出去玩。”
“你贵姓啊。”
“姓赵。”
“做什么工作的啊?”
小青年倒也客气:“做农业销售的。”
胖子一听,来了精神,“来,这是我的名片,我也是搞农业的,到时候便宜点,打个折。”
小青年说:“好。”说完又和女的打情骂俏起来。
我挑一下眉毛,不说话,胖子又转过脸来,冲我笑道:“先生,你贵姓啊。”
我含糊道:“姓陈。”
“你做什么工作的,说说看,咱们说不定也能有业务上的联系。”
我说:“我是阴阳先生,相坟的,外带扎纸人花圈全套服务,需要的话九九折。”
胖子一耸肩膀,不再言语,低声说一句:“晦气。”
对面俩小情侣终于累了,也消停下来,靠在了一起眯起眼,我叹口气,终于清静了。
小青年站起身去了厕所,女的揉揉眼,从包里拿出袋软糖,吃一块,忽然自己笑,把桌子上可乐拿来,拧开盖,硬塞进去两块糖。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她自己还很开心,对我和胖子眨眨眼,又捂嘴笑得很俏皮。
我没好意思说什么,你娇羞个头啊,那特么是我的可乐。
我索性闭上眼睛,小青年回来,女的很俏皮的说道:“喝可乐啊。”
小青年拿起来喝一口:“真甜。”
我把头埋得更低,可不是么,不花钱的肯定甜,算了,我又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好不容易等到车靠站,我这才舒一口气,回去以后我就在家里窝着,没生意绝对不出门,这干什么都不顺心啊。
脚下的土地就是东山市,我一路打听,找到了市中心,东山市中心宾馆就在前边不远处,大牌子隔着百米就能看到,档次没有南河市那家那么高。但也是星级宾馆。
我一缩脖子。穿过马路,抬头看看牌子,走进去。
大厅富丽堂皇,中央空调开着,要比外面不知道暖和多少,正中央大水族箱,旁边立着两盆花草。
走向吧台。两个高挑的女客服站姿端正,笑容可掬:“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说:“我来找人。”
“请问您找谁?”
我说:“月茉,是住在这里吗?”
女客服微笑道:“好的,我帮你查一下,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件。”
我把身份证递过去。她看一眼递给我,“陈先生请稍等。”说完在电脑上迅速查找房间号。
“找到了,请耐心等一下,我给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我应一声,转过头去看旁边水族箱,里面养着几条奇形怪状的鱼,趴在水底瞪着眼睛打量我,翻个白眼游走了。
那边客服通完电话。说:“陈先生。月茉小姐在308号房间,她让你上去找她。308号房间在三楼,走上楼梯拐角第三个房间就是。”
我点点头,顺着楼梯上去,转过去数着到第三个房间:308贵宾客房。
我用手拍着门:“月茉,是我啊。”
“自己进来。”
我推开门进去,月茉坐在沙发上,电视机开着,一个月没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我打个招呼:“月茉,下午好哎。”
“你先别说话。”
她看电视看得出神,我不禁有些意外,月茉难道也和广大青春少女一样追电视剧?没看出来啊。
我看过去,嘿,不是电视剧,是电影,而且还是最近很火的《吸血鬼归来》。
已经看到结尾了,镜头转到了莉莎的哥哥身上,就是那个驱魔人团长,我一指他说道:“嘿,这个男的不是个好东西。”
月茉冷冷的说道:“别说话。”
我闭上嘴不再言语,我和月茉这也一个月没见了,怎么一见面就这么对我,怎么也得友善点吧。
我默默看着,镜头不断变换,我忍不住打个呵欠,有些迷糊。
“这种人决不可原谅!”
月茉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吓我一跳,我纳闷的看着她,再看一眼屏幕,明白了,原来是镜头到了那个团长说:“我一定要找到他,杀死他,哪怕脱离命运的制裁,抛弃婚约,我也要杀了他。”这句话的时候。
这事情不明摆着么,月茉最恨的就是违背契约的人,这部电影的背景虽然是在百年前,其中有些情节还是很现实的。
影片结束,月茉关上电视,轻声说了一句:“这部电影倒是一点也不夸张。”
我点点头,“不过我也没看出哪好看。”
“收拾下东西,我们走吧。”月茉走进卧室去换衣服,没接我的话。
没什么好收拾的,她的旅行箱摆在那里,我拎到了门口,月茉穿一件粉色的羽绒服走出来。
她娇小的身躯,再穿一件厚实的羽绒服,显得并不臃肿,反而显得可爱,如果忽略掉她面无表情的脸,配上一头长发,发带上淡蓝色大蝴蝶结,有气质,恐怕走在街上没有几个人不回头看。
“走吧。”
月茉下楼,我拎着箱子跟在后面,看着她退了房,打个车再次回到火车站。
月茉早就订好了票,我和她坐在候车厅,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我得意地一挺胸,两个人走来,看一眼月茉,又看一眼我:“好有气质。”
我更得意了。
“一看就是贵族气质,旁边那个是她的管家吧。”
“看样子像。”
“我倒觉得他那身打扮像是保镖。”
我掏掏耳朵,嘿,一个个的什么眼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