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拯救狐狸
大道士听闻后,表情凝重,眉毛一挑,又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摇摇头,“猜不出来。”
苏珊看我一眼,又看一眼扶苏,说,“他让我找到一个yīn阳先生,说他会对我哥哥造成威胁,会害了我哥哥的xìng命。”
找一个yīn阳先生,找谁?找我?我的思维瞬间就卡壳了,想不通。
三年以前我还不是yīn阳先生,我还在东南西北的跑业务呢,这个小道士果然有两把刷子,竟然预测的这么准,他是料定了我有如此大任啊。
这个赵凌安越来越神秘了,太可怕了,他的每一次预言都是如此准确,这样的话那他在三年前就料定了会败在我手上,还留了个后手。
他究竟是什么目的,在墓城中究竟还隐藏了什么,他宁愿被锁回地府也不愿意透露出金老头所在,金老头又和那群驱魔人有什么样的交易,就连马面也不肯吐露半分。
我突然想起地藏王菩萨告诫我的话,“私改天命之事,你不要再去过问,省的引火烧身,无法自保。”
这里面肯定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苦思冥想了好一阵,如果能进的了地府的话,我得去找七叔公好好问问才行,老爷子肯定能知道点什么。
沉默许久,月茉和傅林起身说道,“我们要回去了。”
我把他们送出院子,转过身,苏珊正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哥哥怎么办,你不是说你会有办法救他吗?”
我点点头说道,“我肯定会有办法的,先别急,容我好好想想。”
苏珊直直的看着我,说,“你...”
“苏珊。”扶苏走出来打断了苏珊的话,轻声说道,“时间不早了,明天再想办法吧,该睡觉了呢。”
苏珊极不情愿的走进客厅,我也迈步走进去。
大道士和叶子都被扶苏打发回房间睡觉了,我想要坐下,也被扶苏催促着回去睡觉,我坳不过他,只能回到房间,把我侃门和周家天门的两本yīn阳秘术摊在桌子上,一页一页的仔细翻看,希望能找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研究了半天,每个标点符号都被我细细琢磨了一遍,也没研究出点什么来,这都看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是什么没看出来。
我把书一推,脑子里这个乱,不禁想到,我再有本玄门的yīn阳秘术的书就好了,续命还魂这种东西,在他们那一门的书上肯定会大篇幅记载。
我苦笑一下,我这有两本yīn阳秘术已经很不错了,还都是正版的,上哪再去找本玄门的书看,贪多嚼不烂,而且玄门的yīn阳先生神出鬼没,大多隐藏在深山之中。
那倒不是他们故意玩神秘,只是偏方就是偏方,难免吃了会有不良反应,拉肚子什么的,不藏起来,容易挨揍。
看看时间,三点多了,再熬一会就天亮了,睡觉吧。
我刚走到床边,就听到客厅里传来扶苏的训斥声,“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扶苏发怒了,这倒是很少见,我赶紧推门出去看看怎么个情况。
一推开门,就看见苏珊抹着眼泪一摔门进了房间。
扶苏在客厅坐着,我在二楼俯身探着头问道,“狐狸,怎么回事,你干妹妹怎么哭了?”
扶苏抬头看我一眼,无奈的说,“她还真是麻烦呢,我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说完,他变回白灵狐直接趴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起来,我走下客厅,就看到人都聚在那里,我这地方安排得满满的,真好,我喜欢热闹。
群英荟萃,住着一位年轻有为的yīn阳先生,带领一个大道士,一只小狐狸,一只公狐狸,还有个二傻子和一个神经大条爱漂亮的女鬼,门口花盆里还有一株花妖。
正在我感慨的时候,却觉得气氛不对劲,扶苏坐在沙发上脸sè很难看,但是灵气却给我感觉恢复了不少,苏珊站在那里咬着嘴唇也不说话。
叶子、大道士两个不明真相的群众在那里看着,婉儿神情慌张,不知所措,唯一比较淡定的就是傻鬼了,蹲在门口嚼着生白菜看着他们。
我走下楼梯,看了看他们,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这是,气氛这么紧张?”
谁也没说话,很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傻鬼嚼白菜叶子的声音。
婉儿看到我,跑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陈先生,你看他们...”
我问,“怎么了,出啥事了?我看扶苏这不是好多了吗?”
扶苏看我一眼,叹口气说道,“你自己看看怎么回事。”
我疑惑的看一眼苏珊,苏珊极不情愿的往后退了一步,尾巴也不自然的收到了一起。
即使这样,我还是看出了端倪,除了其中一条本命主尾,她剩余的尾巴毛sè变的有些暗淡,一尾一命,她这八条命怎么就剩下一条了?
我愣一下,问道,“我说苏珊,你该不会使用你的命去续扶苏的命了吧?”
苏珊不摇头也不点头,就是一个劲的咬着嘴唇,扶苏开口说道,“她想趁着我睡着给我续命,八条命已经丢了七条,就剩下一条本命了。”
我听得吃一惊,太乱来了,这简直就是胡闹,“苏珊你还真是胆大,万一有点疏忽,你这条本命也得搭进去,你就不能等我想想办法?!”
苏珊咬着嘴唇回了一句,“这不是成功了吗。”
我叹口气说,“得亏是你命多,最后一下成功了,如果没成功,你这条本命也得搭进去,扶苏也得不了救,七条命换回一条,那六条就这么失败没了,冤不冤啊。”
苏珊不说话,扶苏接口道,“她没成功,七条命换回了半条命,我现在也就是回光返照而已。”
我一拍脑门,这个苏珊让我怎么说她好呢,搭进去七条命,结果只是延长了扶苏几天的灵力聚集,胡闹,太胡闹了!
我说,“苏珊妹子,你也别添乱了,办法我一定会找到的。”
扶苏看了她一眼,叹一口气,。
叶子赶紧打了个圆场,说:“大家都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早饭。”
我站在院子里,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救回狐狸,不知道扶苏能不能坚持到月茉下次使用星阵的时候。
大道士走出来,说道,“如果吾师丘真人在世,或许会有办法。”
和没说一样,我说,“我七叔公活着的话,那肯定也有办法,问题是上哪去找这么多高人去。”
先不说高人都隐藏的很深,就是脾气,那也古怪的很,死乞白咧都不一定请得动。
傻鬼朝我呲牙一笑,说道,“高人,老头么。”
我问,“什么老头?”
傻鬼翻个白眼,然后在院子里晃晃悠悠的走了两步。
我看懂了,一拍脑门,东村天门老瞎子,周老爷子!
我赶紧跑进客厅,喊了一声,“我或许有办法了!”
苏珊他们都诧异的看着我,我穿好外套,说道,“在家里等着我。”
我不知道有多大把握,但是周老爷子是一个高人,在道行方面,我甚至觉得他比我七叔公还要厉害很多。
我没敢耽误,破天荒的跑到镇上找了一辆出租车,坐着去了东村,一下车,就看到东村老四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的过来,看到我打了个招呼。
我赶紧问他,“周老爷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老四说,“在村长家喝茶。”
我和他告了别,跑到村长家门口,一把推开院门,两老爷子在那里品茶呢。
老瞎子听到声音,问老村长,“谁来了呀?”
我扶着门框喊道,“周老爷子,是我唉!”
老瞎子一听是我,激动地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茶壶都打翻了。
我赶紧扶起他,恭恭敬敬的说道,“老爷子别激动,我就是来看看你。”
老瞎子一摆手,“我不用你看,yīn阳秘术都给你了,你还来干什么,那个想要困住你的冥狐没跟来吧?”
我笑嘻嘻的说,“没有啊,原来老爷子早就知道是冥狐作怪啊,怎么不早说呢,您老神通广大,怎么会怕一只小小的冥狐呢。”
这个马屁拍的顺溜,老瞎子摸着胡子笑呵呵的说道,“老朽自然不怕冥狐,只是那冥狐太过凶恶,老朽怕他伤害到村民的安全,才会将她劝走,你代我收服了她,那是我yīn阳家大功一件啊。”
我笑着说,“那是。”笑着笑着我就不自然了,这话我怎么听的不对劲,什么叫你把她劝走了?
我一寻思,东村有个天门yīn阳先生,苏珊要找一个yīn阳先生,难不成小道士让苏珊找的是你这个老头,你却把她推我这里去了?
我说你听到小道士的事情怎么那么兴奋,你当时看到苏珊怎么那么大反应,我还纳闷这小道士真到了知天命的地步,原来是你这个老头!
小道士是想借扶苏之名让苏珊找他吧,结果被老头子不知道用什么花言巧语弄到我身上去了,婉儿初次见我怎么知道我姓陈?不是我名气大,那肯定是有人告诉她的。
只能说苏珊来得也真赶上个时候,正好是扶苏把灵力给了我抵制住血眼之咒,结果小道士的话歪打正着,老瞎子再一糊弄,都推我这来了。
我一把揪住他的胡子,“老头,你和赵凌安究竟有什么过节!”
老瞎子被我揪得呲牙咧嘴,连声大骂,“你这后辈,别没大没小,赵凌安私改天命,那是大忌,老朽我自然要维护我yīn阳家。”
我松开手,老瞎子摸着下巴又骂了两声,“小兔崽了,老朽怎么说也算你半个师傅。”
我还得从他这找到办法救扶苏,又赶紧好声言语道,“那这事我就不追究了,老爷子我想问你件事。”
老瞎子哼一声,“哼,原来是有事求我啊。”
我问道,“老爷子这个妖气散尽,要怎么样才能救得了这只妖啊。”
老瞎子哼一声,不吱声,只是捻胡子,我赶紧掏出钱,递给他,老瞎子倒也不含糊,接过钱就开口说,“你可知道我yīn阳家那几本秘术之书有什么作用?”
我说,“知道,可以看嘛,而且还能让妖鬼藏进书中。”
老瞎子点头说,“不错,这几本书都是饱含灵气的书,和yīn阳法器一样具有灵气,只要撕下半本,用炭火点燃,就可以利用其中散发的灵气续魂保命,只是这只剩下最后几本正统yīn阳秘术之书了,想用此招,必须要三思而行啊。”
听老瞎子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难怪七叔公给我留下的yīn阳秘术只有半本,原来是这个样子。
第二十八章 善始善终
我心中大喜,没有再废话,马上就往回跑,跑进院子一推门,都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
看到我回来,苏珊问我,“找到办法了吗?”
我拍着胸脯说,“找到了,狐狸,你得救了。”
苏珊听到这话,眼里全是欣喜,“真的?”
扶苏只是懒洋洋地看我一眼,说一声,“是么,那这真是个好消息呢。”
我瞪他一眼,“什么态度,在客厅等着,我上去拿东西。”
我抓起两本yīn阳秘术就跑回客厅,对他们说道,“我yīn阳家这两本书本身也是极具灵气,炭火引燃,只需半本就能保住狐狸。”
大道士找了个碳炉,点燃木炭扔了进去,时间差不多了,我却犯了愁,这两本书,该烧哪一本呢?
七叔公留的这本,可是我yīn阳家侃门正宗的书,只剩下半本,但是这可是老爷子留下的,烧没了我侃门可就没落了,以后都没东西往下传了。
周瞎子这本规规整整的,一点也不残缺,烧半本,怪可惜的,这可真是难抉择,该用哪一本呢。
叶子问我,“怎么了,你还不开始?”
我一只手拿着一本书,说,“这个不好选择啊。”留两本残卷,还是留一本全本。
我一想,七叔公知道我烧了我侃门最后半本书,那非得打死我不行。
我决定还是烧天门的吧,后半本五行秘术留下,烧前半本天门yīn阳诀。
拿定主意,我准备撕开天门的yīn阳秘术书,傻鬼朝我呲牙一笑,说,“老大你笨死了,烧那本破的啊。”
他动作倒不慢,我还没等开口,他拽过那半本,顺手就丢进炭炉里了,一沾火蹭一下就烧起来了,蓝绿sè的火焰,连一点烟尘都不带。
半本书烧完也只是瞬间的事,炭炉顶上围了一圈青蓝sè的烟雾,是书中所蕴藏的灵气。
烧就烧了,反正那半本我都背熟了,我冲狐狸喊道,“别愣着了,快点吸这些灵气,等会就散了!”
扶苏变回白灵狐的样子,使尽力气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跃过青蓝sè烟雾的时候,灵气瞬间被他所吸引,纷纷朝着他涌过去,扶苏被灵雾托起在半空中,在炭炉子顶上灵气一点一点的融合,他的毛sè也逐渐变得雪白,一尘不染。
过了一会,灵气完全被吸收,我伸手接住他,别掉进炭炉子里。
扶苏似乎是睡过去了,我把他放在沙发上,他也不动弹,就那么趴着。
苏珊看着他的毛sè变化,眼神中有了喜悦,转过头问我,“我哥哥为什么昏迷了?”
我灭了炭炉,低头看看狐狸,呼吸平稳,毛sè雪亮。
我说,“没事,灵气需要慢慢融合,毕竟这灵气这原本不属于他,要有个适应过程才行。”
大道士掐着手指头看半天,说:“贫道看着不像是灵气融合所致。”
我听他这么一说,赶紧问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大道士看一眼还在滋滋冒青烟的炭炉说道,“一氧化碳中毒吧。”
我瞪大眼睛,“中毒了?不能把,扶苏不是百毒不侵吗?”
大道士看我一眼,说道,“一氧化碳中毒,缺氧,百毒不侵那也得分时候。”
我点点头,懂了。
我们就这么盯着,过了一会,狐狸才终于睁开眼,晃晃尾巴,懒洋洋的说,“好像恢复了呢,就是有点胸闷,还不适应这灵气。”
我说,“没事,你那是在炉子顶上趴了那么长时间,缺氧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如释重负,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
我整整睡了一天,在下午起床的时候,才感觉到如此轻松。
扶苏恢复了活力,苏珊对我们的态度也得到了转变,眼神中的怨念荡然无存,眼眸中再也没有掺杂这些气息。
三天后,苏珊和我们说,她们要走了。
她想和婉儿每个城市都去转转,她说在这里要比在山中好得多,她们刚到城市的时候就被这里的环境所吸引,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看。现在,她们两个想四处去看看。
我说,“你们还是留下来吧,在这里不好吗?出去每个城市转,那也得有资金才行。”
苏珊说,“我们不用钱。”
我说,“不用钱那怎么办,吃住怎么办?”
苏珊对我们微微一笑,那种俏皮的模样让人很喜欢,“我是冥狐啊,最会蛊惑之术,不给钱也没人知道。”
我点点头,懂了,蛊惑术一出,那还用什么钱啊,全程免费,这真是个好技能。
扶苏听完后,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我们也确实不用担心什么,她们两个完全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想要出去转转,这也是好事,趁着年轻,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以后也不会后悔。
我没有什么东西送她们,索xìng一咬牙,去银行取了钱,准备带她们去买身衣服,叶子一听来了jīng神,也要去。
我瞪她一眼,“你个女鬼,连个实体都没有,你去干什么,买回来你穿得上吗?”
叶子没好气的说道,“我去逛逛不行吗?谁说我穿不上,你不会烧给我啊。”
我说,“这不是浪费吗,好端端一件衣服,烧了干什么。”
叶子一瞪眼,“你给不给我买?”
我赶紧点头说,“买买买。你别挑太贵的,省点钱给你买护肤品,要不然我只能从你的护肤花销中节俭了。”
我带着这一只妖狐小美女,一只花妖,一只女鬼去了我们市最大的服装城,一路上自然是招引了不少人仇恨的目光。
我一挺胸抬头,觉得倍有面子,哼,羡慕我吧。
转了一下午,我那点钱都花的没影了,回到家中,叶子就迫不及待的让我把她挑选的几件衣裙给她烧了,我心疼的要死。
晚上,傅林和月茉知道这事,邀请我们去千百夜总会贵宾厅,傅林摆了个宴席,算是给苏珊和婉儿送行了。
吃饱喝足之后,傅林也财大气粗的送了几个首饰,苏珊开始不要,我说:“拿着吧,傅林财大气粗,怎么会在乎这点东西,多少也是人家西方妖鬼的一番心意,算是交个朋友,你以后再碰到那群自认为高傲的冥狐,你就告诉他们,你认识很厉害的yīn阳先生陈壶底,还认识斜云山名道口胡道长,更和国外的妖鬼企业家傅林先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一夜狂欢,第二天我们把苏珊和婉儿送到了车站,我说道,“玩完了就回来,狐狸还惦记着他的干妹妹呢。”
苏珊点点头,扶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和婉儿上了车,冲我们挥挥手,长途汽车驶出车站,消失在主干道尽头。
我看看狐狸,说道,“你妹妹走了,我们回去吧。”
扶苏点点头,和我一道回了家。
【第五卷狐狸公子】结束。
【第六卷地府执事官·上】开启。
卷末感言,感谢各位书友的一路追随,我在这里给大家鞠一躬,谢谢大家的支持。
本章还算轻松,写起来也比较轻松,比原计划多写了十个章节,后面我一定会更努力的,写出一篇好看的故事。
每一卷都是一篇和主线剧情密切关联的dú lì小故事,这样看起来应该不会太累,小篇章连成一篇大故事。
求收藏,求个推荐,稳定更新,无断更记录~大家尽可以放心收藏~就当是饭后茶余的的消遣读物~
拒绝千篇一律的妖鬼故事除了玩神秘就是吓人,我要写的是一个yīn阳先生的轻松搞笑故事~!
关于下一章原来是写【吸血鬼归来】,把这卷移到第七卷,咱先来写写地府老阎王的那摊子烦心事,算是个番外。
原来【第十卷地府执事官】是两个故事,现在被我拆分开,每个故事自成一卷,分为上、下两卷,这一卷为【第十一卷地府执事官·下】打一个铺垫。
PS:我还建立了比较完善的角sè资料百科,可以在作品角sè中查看,我会根据剧情逐渐完善对人物的介绍~
再次感谢诸位书友~下一卷那就开始呗~!
第一章 我到寿限了?!
我从南河市回来的时候天sè已经黑了,这也难怪,四季交替,天也越来越冷,让人又恨又爱的冬天快来了。
下了出租车,我裹紧衣服顶着风往回走,不亮的月光照耀在我极具艺术气息的身影上,我打了个哆嗦。
冷啊,风一吹灌进脖子里,我半个身子都僵了。
沿着小路往回走,隔着老远我就看见几只鬼蹲在我家门口,血沫横飞的在聊天,看到我打个招呼,“陈先生回来了啊,最近天可冷了。”
我点点头,说道,“是啊,去南河市又帮他们相了块地,要不是为了钱,我在家喝茶多好的事。”
几个鬼连声附和,“是啊,这鬼天气,冻死个鬼。”
他们几个鬼又谈论开了,“听说最近冤召鬼域那闹得越来越凶了,都暴力抗法了,老阎王都没辙了。”
我随口接了一句,“这还没闹完啊,怎么回事?”
那个鬼说,“听说地府搞建设,要把那片重新建设,嫌拆迁款、安置费给的少了,闹腾呗。”
我摆摆手说道,“算了吧,这又是从我七叔公那里听的小道消息吧,别乱谈论。”
几个鬼点头说是,那个鬼又说,“陈先生,我可看报纸了,你这都上地府rì报头条了。”
我一听,乐了,赶紧问道,“这表彰我什么了?还都上报纸了?”
那个鬼拿出几份报纸,翻了两页,朗读到,“yīn阳先生陈壶底,为地府追回丢失文物yīn召鬼镜做出贡献,特此表彰,阎王大人口头表扬一次。”
我听得美滋滋的,“我这感情也算是个yīn阳家的公众人物了。”
“是啊,地府周刊也给你出专题了。”另一个鬼拿出一本杂志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看封面,地府周刊,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本期主打yīn阳先生陈壶底专刊。
我说,“上面写什么了,赶紧给我念念。”
这个鬼戴上眼镜,大声念道,“本期主打风云人物陈壶底。陈壶底,男,yīn阳先生,以坑活人钱、说瞎话哄鬼在yīn阳家立足,在墓城中帮助地府夺回丢失文物yīn召鬼镜,被十殿阎王一致投票认定为地府新好yīn阳先生,为本年度地府及阳间四大影响力人物。”
我越听越高兴,赶紧问道,“那三个和我同期的是谁?一定也很厉害吧。”
那个鬼说:“那是!剩下三个也很厉害。”
“他们是谁啊?”
“和珅、魏忠贤、秦桧!”
我瞪他一眼,“你这杂志盗版的吧,我怎么能和他们搅到一起。”
我甩甩手,社么乱七八糟的,先不说品行,就是年代都对不上号,瞎扯淡,肯定是地摊上买的盗版书,无良商人,竟然打着我的旗号骗钱。
我推门走进客厅,扶苏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看着我,大道士已经在餐桌上坐好,就等着我回来开饭了。
吃过饭,也没什么娱乐措施,我索xìng就上了楼,准备睡觉。
睡到半夜,我睡不着了,冻起来了,怎么这么冷呐。
我推开窗看看外面,不刮风也不下雨,明显要比屋子里暖和多了,咋回事啊。
我在屋子里冻得受不了,索xìng在客厅里坐着喝热水,叶子下楼看到我,问一句,“你不睡觉,在那坐着干什么?”
我说,“冷,冻得我睡不着。”
叶子看我一眼,说,“感冒了吧,我怎么不觉得冷。”
我说,“你是鬼,肯定比我抗冻。”
叶子没再理会我,幽幽的飘回到楼上,关上了门。
我自己在客厅坐着难受,索xìng推开门走出去想找几个鬼聊会天,十二点刚过,正是百鬼夜行的好时候。
走出院子,风一吹,很清爽,我就是纳闷,平常rì我这门口都是熙熙攘攘的,今天晚上一个鬼都没有,连那几个老赌鬼都没在树底下打牌,什么情况。
算算时间,今晚上不是回去和活人串门走亲戚的时候啊,难道真是天冷了?
我在门口站半天,愣是一个鬼也没看到,站了一会,这门口更冷,家里也冷,招邪了?我yīn阳镜在大厅挂着呐,怎么看怎么觉得今晚上不对劲。
我往院子里走,就听见背后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不是走路,像是有人踩着地面蹦跶。
转过身去,隔老远就看见两个人影脑袋半米长,一人肩上扛着一个拖把在那蹦跶,看样子还是朝我这来得。
隔老远就感受得到他们身上的鬼气不寻常,这不是一般的鬼。
我一闪身,趴在门板后面看着他俩,这谁啊,大半夜在街上蹦跶什么,脑子有病吧。
两人一蹦一跳的就蹦到我家门口的树底下,借着月光我看清俩鬼的脸,都带着高帽子怨不得脸那个长,肩上抗的也不是拖把,是招魂幡,一个白衣笑脸吐着舌头,一个脸黑的和黑夜一个sè,稍矮点胖点。
无常二爷!
我心里直纳闷,他们半夜出来瞎蹦跶什么,我刚想出来搭腔,他俩一谈话我吓得脸都青了。
说话的是黑无常,“老白,是这家吗,可真够远的,车都开不进来。”
白无常说,“是这家,你看,本子上写着,陈壶底嘛。”
他俩只是干嘛来了,拘魂!那个本子不是记载拘魂名单的,还能是什么!
我到寿限了?不可能啊,我这还没活到三十呐,不是地府表彰我了吗,表彰完了就来抓我,你们这也太不会办事了。
我大气不敢喘,藏在门板后面,我还不想死呐,我是yīn阳先生,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听着俩人“哒哒”的脚步声离着越来越近,我的心快跳到嗓子眼里了,我得藏好了,我还年轻,我为地府做过贡献,我不能就这么死去。
我藏在这听着他俩的脚步声就进了院子。
我听到白无常拍了拍黑无常的肩膀,怪笑着说道,“你看门后面那个傻、逼,举着桶扣在脑袋干嘛呢?”
我把桶微微一抬,就看见黑无常一闪身就到了我面前,抬手就给了我一个大耳刮子。
我没敢出声,就这么站着。
白无常笑道,“大半夜举个桶扣脑袋上,他脑子有病,你跟他上什么火啊。”
黑无常说,“打得就是他,你没看他举个桶吗,这是笑话咱俩的帽子不好看,讽刺我们呢。”
白无常一听也过来“啪”一声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招谁惹谁了,谁讽刺你们了,我恨不得绕道走,举个桶别让你们看见我的脸,你们两个爷思想还真是丰富。
黑无常一把夺过桶,喝到,“把桶拿下来,没收!”
我不敢吱声,就在那站着,白无常又问我,“陈壶底是在这家吗?”
我点点头,指指楼上。
他俩一听,拎着桶,一蹦一跳的就往屋子里蹦去。
我松了一口气,半只脚踏出门外就准备开溜,后面却传来一声怒喝,“站住!”
完了,被发现了!我转过脸来,紧张得不得了,白无常问道,“你看得见我们?!”
我赶紧摇头,用手捂住眼睛,“我看不见你们。”
“看不见我们?”
我捂着眼就往外面走,“看不见,我瞎蒙的,男人的直觉。”
后面再不出声了,我悄悄往回一瞄,他俩进门了,能躲几天算几天,我还没活够呢,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这不是卸磨杀yīn阳先生么。
我刚没跑几步,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怒吼,吓得我直接摔倒在地上,“老大,不得了了,有人偷我们家桶!”
然后就是稀里哗啦一阵乱响,“暴力抗法,抓起来!”
我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腿抽筋了,浑身发软。
“小胖子,陈壶底在哪?快说!”
“那不是在门口趴着呢么。”
我手抓地就往前爬,一回头就看见黑白无常押着五花大绑的傻鬼站在了我身后,厉声问道,“你就是陈壶底?”
我赶紧摇头,“我不是陈壶底。”
黑无常盯着我的脸,说道,“我认得你,就是你,我在地府门口乘凉的时候你还找过陈七爷。”
我赶紧说,“你认错人了,现在整容手术这么厉害,我是假冒的。”
傻鬼说,“对,他是假的。”
我感激的看一眼傻鬼,白无常问他,“那谁是真的?”
傻鬼说,“真的也是他。”
白无常拿出张纸,在我眼前晃了晃,怪笑着说:“陈先生,跟我们走吧。”
我一看上面的字,瞬间觉得生亦何哀,死亦何苦,上面写着“地府出入许可证”底下签着我陈壶底的大名,还用朱砂笔勾画了我的生辰八字。
我被无常二爷一人一只胳膊架了起来,这果真是阎王叫人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
我叹口气说道,“我能回去和叶子还有扶苏道个别吗?”
白无常一撩袖子,看看手表一皱眉,说:“黄泉高速快封路了,来不及了。”
我失魂落魄的就被他俩带走了,一回头,我的身体就趴在门口,不知道谁家的狗跑出来,对着我的脸一个劲的舔,凄凉的感觉。
我乞求道,“两位老爷,我和马大哥也有些交情,你看我这身体就趴在地上,能不能换个地方,我也是为地府做贡献的人,别在街上暴尸啊。”
黑无常一听,一闪身到了后面,然后又回来了,我回头再看,我的身体已经不再街上了。
我感激的看一眼黑无常,“多谢无常大哥帮我把身体抬回了家里。”
黑无常说,“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我顺手就给你把身体挂树上了。”
我:“......”
变成魂魄的感觉轻飘飘的,我不禁感慨,我和鬼打了这么多交道,到头来却是英年早逝,果真是命数吗,这命数还真是奇怪的东西。
被驾着走了不知道多久,在一片荒坟上停了一辆破旧的公交车,上了车,里面人满为患,都是老头老太太,黑白无常所拘的都是阳寿已到之人,横死的是牛头马面管的,我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我们坐在最后排,车子发动,就看见周围的景物快速变化,然后四周就变成了一片白雾,眼前只有一条泛着黄sè的路,看不到尽头。
白无常看到我的样子,忍不住说道,“陈先生怎么不开心?”
我哭丧着个脸,“谁死了能笑得出来。”
白无常说,“谁说你死了?你现在是生魂你身为yīn阳先生难道不知道?”
我一愣神,“我是生魂?”
那就是说我还能回魂,我没死,我这是暂时的灵魂出窍?!
第二章 这就是地府
我还不放心,又继续问道,“那就是说我还死不了?”
黑无常拎着我家的桶,看我一眼说:“陈先生阳寿还早着呢,这是阎王大人要给你发奖,说不定你还能混上个一官半职,好事啊。”
傻鬼被绑着,朝着黑无常呲牙一笑,“好事,老大你要当官啊。”
我一听,这原来是让要给我发奖状啊,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我乐了,控制不住就笑出声来。
车上的乘客都转过脸来瞪着我,齐声指责道,“安静!”
我赶紧闭上嘴,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
白无常说道,“这么好的事,你跑什么,身为yīn阳先生,这可是莫大的荣誉。”
你俩yīn森森的扛着招魂幡,拿着个拘魂令找上门来,什么也不说就先给我两巴掌,我上哪知道去。
想是这么想的,我还是点头说是。一掏裤兜,身上带的纸钱,我分成两叠就递过去,黑白无常倒也不含糊,都是实在鬼,不讲那么多虚假的客套话,一把就揣兜里去了。
嘿,你俩和牛头马面一个德行,都是见钱眼开的主。
黄泉高速路段很长,颠簸了一路,还是没看到地府的影子,只有两旁看不到尽头的黄雾和前面不知道多远的高速路。
傻鬼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把绳子解开了,趴着头往窗外看,一指窗外,惊呼道:“老大,看!飞机!”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还真是,一架飞机在空中高速飞过,瞬间没了影子,消失在黄褐sè的云雾中。
我看得直称奇,问道,“地府现在也有民航了?”
白无常说,“可不是吗,驾鹤机场可是十殿阎王批下的重点建设项目,现在都可以直飞国外了,就是贵着呐!”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我都没坐过飞机,回头我也坐坐去,头等舱!
我缺钱,但是不缺纸钱,一百块钱能买好几捆十亿面额的,在地府我这也算是个有钱人啊。
真好,在阳间混得不咋地,但是在地府我这也算有钱有势了,风云人物。
我又问,“是不是我以后就可以zì yóu通行yīn阳两路了?”
白无常点头说是,在我的“地府出入许可证”有效期内,可以无限制往返yīn阳两路,就是每去一次,扣三分钟阳寿。
我一琢磨,三分钟也不是很贵,我又趁机问道,“无常大哥,我还有多少阳寿,你给我透露透露呗。”
白无常说,“你的阳寿不归我们兄弟俩管。”
我一听,心中窃喜,不归你俩管,难道我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黑无常说,“你的命簿归牛头马面管。”
他这话一说,我心里直叫苦,快哭出来了,牛头马面管什么,他俩管的可是横死的人,我怎么划分到他们那片去了。
我低下头,脸上又是愁眉不展。
司机按了两下喇叭,扯着嗓子喊道,“到站了。”
公交车停下来,我抬头看去,前面是一块平整的空地,停了不少公交车,鬼来鬼往的,很热闹。
一个大广告牌竖立在zhōng yāng,几个大字格外显眼:地府欢迎你,黄泉长途汽车总站。
底下还有两行小字,第一行:三炉饮品,源自十八层的地狱的放心rǔ品,喝得舒心,死的放心。
第二行:广告位招租。
我和傻鬼跟着黑白无常下了车。脚沾不到地这么飘着,我还不适应,只能慢慢地跟在后面走着,黄泉汽车站鬼满为患:各种鬼,抱着头的,缺胳膊的,脑袋上插着刀片的啥样的都有,还有冒充乞丐行乞的,看见黑白无常下来撒丫子就跑。
我傻愣半天,呢喃道,“这里和阳间没什么两样啊。”
白无常拍拍我肩膀,笑道:“时代在进步,地府作为幽冥界的首都,自然也不能停止发展不是。”
我点头说是,跟着他俩一路走,上了一条黄褐sè的大马路,左转右转顺着这条路下去,前面是一条更为宽阔的大道,我认得这里,这条路是通向地府的黄泉路,我来过这!
原来顺着这条路上去就是黄泉汽车站,直奔黄泉高速路啊,想致富,先修路,这地府也真是发展到一定水平了。
顺着眼前看过去,雄伟的古都式建筑敞开大门,巨大的牌匾上写着‘地府’两个鎏金大字,大门一左一右立了两个青铜雕像,四五米长,倾斜的朝着昏暗发黄的冥界高空。
这么雄伟霸气的雕像看样子值不少钱,我问黑无常,“这是啥玩意?”
黑无常说,“这都看不出来,防空炮啊!贵着呐,外国进口的,前几天刚加装好。”
我摸摸脑袋,长见识了,不愧是冥界都城,防护措施这么到位,就是你们用得上吗,这真是浪费纳税鬼的钱啊。
四五个鬼差穿着仿古的盔甲,站立在门口,目不转睛的看着出入的鬼魂,两旁路上还有摆小摊的,摆放着我叫不出名的冥界特产水果,傻鬼看得直流口水。
我看傻鬼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太让鬼笑话了,我拉着他走过去,摆摊的是个老鬼,带着个大帽子,我问他,“这水果怎么卖的?甜不甜?”
老鬼扯着嗓子喊道,“甜!不甜不要钱!”
我拿起一个递给傻鬼,傻鬼一口就吞下去,我使个眼sè,问道,“甜不甜?”
傻鬼呲牙一笑,“不甜。”
我和老鬼说,“不甜,那我就不给钱了。”
我拉着傻鬼又往黑白无常那里靠过去,剩下老鬼一个人在yīn风中凌乱。
跟着他俩往门里走,到了门口那几个鬼差伸手就要拦我,白无常拿出签着我名字的那张纸,晃了晃,带头的那个鬼差严肃的脸立马变成笑嘻嘻的,“呦,是陈先生啊,快请进。”
嘿,多受尊敬啊,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拍拍他肩膀说道,“兄弟辛苦了。”
“不辛苦,为鬼民服务。”
傻鬼说,“老大,你真厉害。”
我点点头,“那是。”继续跟着走,隐约就听到身后几个鬼差在那讨论我。
“头儿,那个陈先生是谁啊?”
“一个yīn阳先生。”
“yīn阳先生多了去了,我看他也没多大道行啊。”
“小声点,他是来给阎王大人收拾烂摊子的,没人愿意去,就他傻了吧唧的来了。”
走进地府这个冥界大城市,我算是开了眼,路面修的整整齐齐的,各种鬼在街上走着,各种看起来早就报废的汽车在地府大马路上跑着。路边花坛种着来生花、往生草,不远处能看到极具现代气息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如果忽略这些鬼,倒真像是阳间的某个繁华都市。
黑白无常也不说话,在前面一站一蹦的走着,招魂幡上挂的桶稀里哗啦一直响。
转过路口,三幢仿古的建筑在这步入现代化的地府都城中格外扎眼,显得庄严肃穆,门口站了不少鬼差。
三个古建筑紧挨着,中间那个最豪华,大牌子竖立挂在门前的柱子上:十殿阎王掌事殿。
旁边两个比较现代化,左边“地府公共安全管理局”,右边“地府民政局”。
一个穿红袍的黑胡子魁梧老头,凶神恶煞,骂骂咧咧的就从安全管理局走出来,走到一辆车前看我一眼,坐上车扬长而去。
他这一眼看得我心里发虚,脚一软几乎摔倒在台阶上,黑无常赶紧扶住我说,“那是钟馗大人,最近事情太多了,昨晚又和陈七爷打牌输了钱,心里恼火着呐,你可别招他。”
我赶紧摆手,“我哪敢招惹他,听说钟馗老爷子最爱拿恶鬼的心肝下酒,听着就吓死人了。”
白无常笑着说,“陈先生,跟我们进来吧,阎王大人在等你了。”
我应了一声,拉着傻鬼就跟着走了进去。挺长的过道,走在这里,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这感觉就像是我脑海里的记忆在一幅幅展现在眼前,我越想越觉得悲切,傻鬼乐呵呵的脸也变得不再那么自然。
白无常转过头来说,“这是忏悔道,以前的种种事情,好事坏事,悲事喜事在这里都会得到回忆。”
我正回忆到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学习,上班的时候不好好工作,听到他这么说,点点头跟上了脚步。
走到尽头,前面一个殿堂,大门开着,一股极yīn之气散布出来,不是普通的yīn气,更像是一股正义之气缓缓流出。
我一边打量四周,一边跟着进门。
里面挺宽敞,最前面的桌子上坐了个满脸煞气的老头,一身黑sè古装,拍着桌子大声呵斥着底下站着的几只鬼,手上的大金表格外晃眼,后面高高悬挂的大牌匾写着:坦白从严,抗拒更严,认罪伏法,往生来回。
黑白无常带着我在后面站着,止步不前。
我一下子就猜出来,台上坐着的肯定就是老阎王,旁边一个黑袍小胡子拿支毛笔站着,阎王说一句,他就在本子上勾画一下,是判官。
看来这是阎王大人在审判恶鬼。
还有俩熟鬼在那几个恶鬼身后站着,手里拽着铁链,不动身姿。嘿,牛头马面两位大哥!
我刚想出声,黑无常转过脸来伸出一个指头,“嘘,别说话。”
我捂住嘴,静静地看着:看样子是快审完了,老阎王一拍桌子,怒喝一声,“你们几个生前负罪累累,殊不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到了抵罪的时候了。”
几个鬼一听,吓得浑身哆嗦,连声大喊冤枉。
老阎王一拍桌子,怒喝道,“还敢喊冤,罪加一等,判决你们去刀山火海服刑七百年,悔罪之前,不得轮回!”
那几个鬼继续喊,“冤枉啊!”
老阎王再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水杯几乎倒落:“还敢喊冤,封了他们的嘴!”
几个鬼差抱着个坛子就跑了过来,抓出一把红sè的粉末就给他们灌了进去,几个鬼捂着嘴在地上打着滚,表情痛苦。
我唏嘘一声,果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举一动地府都在看着呐,因果报应啊。
我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那是啥玩意啊,吃了那么难受!”
白无常说,“辣椒面,辣着呐,吃完了嗓子能肿好几个月。”
最后稀里哗啦的铁链声响起,那几个鬼被牛头马面连踹带骂的带走了,看样子是去十八层地狱服刑去了,早知今rì何必当初呢。
老阎王审完案,口干舌燥,喝一口水,起身就要离开。
判官拦住他说道,“大人,还有人呐。”
老阎王看我一眼,摆摆手说道,“不审了,看他样子就不是个好人,直接扔进十八层地狱用石磨撵了下油锅炸,炸完了再炸。”
判官又说,“大人,他是那个yīn阳先生,陈壶底啊。”
第三章 地府执事官
老阎王一听这话,又仔细打量我一眼,转过头疑惑的看向判官开口问道,“那个长得傻了吧唧的二傻子就是陈壶底?”
我把傻鬼从我跟前挪开,挥舞着胳膊喊道,“阎王大人,我在这呢!”
老阎王看到我,这才说道,“这就对了嘛,我还纳闷这陈景玄的小孙子怎么是个二傻子呢。”
我心里说了一声,你才二傻子呢,我这么有风度,帅气博学的一个yīn阳先生,你身为阎王,什么眼神啊。
不过,阎王,这可是掌管生死,善恶奖惩的大神,我自然得对他尊敬点,迎着笑脸说道,“阎王大人果真是厉害啊,你看我怎么看都像是个聪明的人啊。”
老阎王的脸乐呵呵的,摸着胡子,挺着大肚子,另一只手朝我一挥,说道,“小陈,过来。”
听这称呼,就不是一般人的待遇,我美滋滋的就走了过去。
阎王拍拍我的肩膀赞叹道,“果真是英雄辈出啊,像你这样年轻有为的yīn阳先生可不多了,比陈景玄那个老不死的强多了。”
阎王夸我年轻有为呢,我更乐了,他又说,“你帮助地府寻回yīn召鬼镜,又查出私改天命的的大案,我们十殿阎王开会的时候可不止一次表扬过你,就连玉皇大帝也赞誉你为新好青年啊。”
我心里早乐开了花,摆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还不是阎王大人领导有方,我这不也是沾了您的光吗。”
阎王乐的眯着眼胡子直颤,说道,“来,我给你发个大奖状。”
我一个劲的推辞,“不用了,不用了,你给我点实际的好处就行。”
老阎王一听,指着我向判官、黑白无常说道,“看看,多实际的人,一点也不虚伪,地府就是需要这种品质。”
他们几个笑着附和道,“阎王大人说的对。”
阎王又问我,“你想要点什么奖励啊,我给你开一张天地银行的支票,随便花怎么样?”
我又推辞道,“不用,我家里有的是,给我我也用不上,不要浪费纳税鬼的钱了。”
阎王又指着我大加赞叹,“看看,不图钱财,果真是一个有品德的高尚yīn阳先生。”
他们几个又点头,阎王正sè道,“我给你个官做可好,通yīn阳两路,多为我地府做贡献。”
我一听,这个我不能不要,我又不傻,赶紧点头说道,“好好好,这样最好,阎王大人英明。”
老阎王听我这么说,笑得更开心了,拍拍我的肩膀说,“好,我就让你做地府执事官。”
嘿,地府执事官,听着就像是大官,以后我不管在yīn间还有阳间,那还不都得横着走。
傻鬼咬着指头,问道,“老头,那我呢?”
阎王看看傻鬼,皱了下眉头,随即大手一挥,说道,“你给他当秘书。”
老阎王看来心情挺好,对判官说了句,“你带他去挑身正式yīn官服装,再带他熟悉熟悉环境,一个星期后给他批文,即刻走马上任。”
他说完,哼着小曲就走了出去,黑白无常拍拍我肩膀说道,“陈先生,恭喜啊,我们兄弟二人还有事,还得去工作,就不陪你了。”
我点头说道,“两位走好,回头我请你们喝两杯。”
他俩一站一蹦的就出了门,判官也笑呵呵的和我说道:“陈先生,跟我来吧,我给你挑一身衣服,这么大个官,穿着怎么也得讲究着点。”
我觉得我这身衣服挺好看的,还是跟着他往殿堂里面走,走进一个房间,拉开门,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衣服,有古装官袍,也有西服领带。
我挑半天,也没觉得哪件好看,傻鬼拎了个红sè的披风递给我,“老大,这个好看,披风。”
我接过来,一把就系在脖子上,有点长但不失美观。
小时候武侠剧看多了,那些头上扣个草帽,披着披风的侠客给我留下了浓厚的印象,我说,“就这条吧,看着威风。”
傻鬼也找了一条学着我,有模有样的系在脖子上。
判官面露难sè说道,“陈先生,这条...”
我说,“身为一个yīn阳先生,一个地府执事官,我得给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不是,大红披风,多霸气。”
判官无奈的摆摆手说道,“陈先生喜欢,那就这样吧。”
出了门,判官说,“陈先生你这批文得等几天,你先回去准备准备,过几天办下手续来了,你就可以正式走马上任了,造福于鬼,广积yīn德啊。”
我点点头说,“也是,不过我是不是要一直待在这里啊?”
判官说,“这倒不用,执事官虽为yīn官,但是这个工作嘛,还是在阳间做的,只要定时到yīn间汇报一下工作即可。”
我说道,“这样啊,地府是我家,爱护靠大家嘛,多帮地府排忧解难那也是我分内之事。”
判官点头说是,我又说,“那啥,我先去看看我七叔公,看完就回去,我先走了。”
判官转身回去了,我一整理披风,觉得自己从来就没这么风光过。在yīn间做官,那可比在阳间爽多了,谁不服我就勾了他的魂,看谁敢给我得瑟。
一个胖胖的白胡子老头从掌事殿里走出来,站在门口看着我,冲我直乐,我也冲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带着傻鬼就准备去奈何桥那片找我七叔公。
傻鬼问我,“那白胡子老头是谁啊。”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清洁工吧,这么大年纪了,在里面打扫卫生,也真够不容易的。”
我和傻鬼沿着路一道走,看着路牌往奈何桥的地方走过去,一路上不断有鬼抻着脑袋看我们,更有鬼众对我指指点点,我知道他们的眼里全是崇拜之情。
我们转过街角,隔着老远就看到前面有个造型古典的桥,熙熙攘攘往来的鬼络绎不绝,尽头处是一条平缓的浑浊河流。
走上桥我就看到在桥上最显眼的地方有个摊子,我七叔公坐在那里,摊子上摆了个小茶壶,七叔公闭着眼睛在那坐着。
我一甩披风,走过去,叫了一声,“七叔公!”
七叔公还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一点都没变,看到我睁开眼,懒洋洋的说一句,“还知道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啊。”
我说,“老爷子,瞧你说的,我想来看你,不是来不了吗。”
七叔公看我一眼,眼神中全是疑惑,不过伸手在我眼前比划了两下。
我问他,“老爷子,比划啥呢。”
七叔公瞪我一眼说,“阎王老头没给你发奖金?你拿着也没地花。”
我说,“我没要钱。”
七叔公一听,怒了,骂道,“小兔崽子,你傻啊,给钱都不要。”
我说,“我不傻,要钱哪有当官划算。”
七叔公一听,瞪大了眼睛,跳起来照着我脑袋就给我一巴掌:“我看你是真傻,你那点道行当什么yīn官,你嫌自己命长了是不是。”
我摸着脑袋不说话,七叔公又问我,“什么官职?”
傻鬼呲着牙说道,“地府吃屎官。”
七叔公看了他一眼,问我,“他是谁?”
傻鬼一挺肚子,呲牙说道,“我是吃屎官的秘书。”
我瞪他一眼,“什么耳朵,那叫地府执事官!”
七叔公一听,又给我两巴掌,“胡闹!执事官是你当的吗,还带着个傻秘书!我看你真是嫌自己活得太舒坦了。”
我摸着脸,不明白老爷子发这么大火干什么,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七叔公,是不是这个官太小了?”
七叔公瞪我一眼,“你这个小兔崽子,我还以为老阎王叫你来是给你发奖的,这个老东西居然是让你给他收拾烂摊子。”
我一愣神,“什么烂摊子?”
“地府执事官那是主司阳间冤魂遗愿的,帮助他们达成心愿以便重新转世轮回,麻烦大着呢,你捡了个狗屎还当宝了。”
我哪知道这些事,我又问老爷子,“我可是地府执事官啊,有那么麻烦吗?”
老爷子瞪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本年度的三个执事官,两个因公殉职,一个脚滑摔死了,你以为呢?”
我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七叔公摇摇头,叹一口气说道,“唉,天意啊,你真是不知好歹。”叹完气,他又话锋一转,问我,“你的官服呢?yīn官可都是有官服的。”
我甩甩披风说道,“这就是啊。”
七叔公瞪我一眼,大骂道,“放屁,你围着的是床单!”
我一听,不禁大骂道,这个判官拿执事官不当干部,明明知道这是床单,居然当披风发给我,这不是糊弄我呢么。
七叔公又数落我半天。不过老阎王发话了,我也答应了,想反悔都来不及了,最后老爷子一摆手,说,“下趟车还有四个小时,你俩别耽误了回去。”
我点点头,告别七叔公,下了桥。
时间还早,我准备去别的地方再转转去,不远处鬼满为患,围了好几层,摆了个牌子:投胎办事处。
真够热闹的,我拉着傻鬼就准备过去看看这投胎是怎么个流程,一众鬼围在那里,挥舞着手,一个老太太带着几个鬼差在那里忙碌着,不时地喊一句,“排好队,排好队,别挤,不要香菜葱花的提前说一声!”
这生意做得够红火的,一个鬼穿这身大风衣,戴着墨镜围靠过来,低声说道,“哥们,来投胎的吧,没票吧,我这还有最后两张投胎票,一口价要不要?”
原来这投胎还得有票才行,我摆摆手说,“不要,买不起,用不上。”
这鬼说了,“最近这一星期的投胎票可是卖完了啊,想投胎只能等下月了,下星期的票也都被预订光了。”
我推开他的手,“不要不要,我可是执事官。”
这鬼一听,眉头一皱,“唉,又一个不怕魂飞魄散的。”叹口气就走了。
我没搭理他,跟着傻鬼往里挤想看看是鬼魂怎么投胎的。
前面是个布满黄雾的悬崖,喝完孟婆汤的鬼都排着队往里面跳,这应该就是轮回道。
一个鬼混在其中,被鬼差拦了下来,“你喝汤了没有?”
那个鬼说道,“喝了。”
然后那鬼差一脚就把他踹出了队伍,骂道,“记得这么清楚!滚回去重喝!”;
第四章 这不是坑我呢么!
我转过头对傻鬼说,“这安保措施,做的真到位,不喝汤还不让跳。”
傻鬼咬着手指头,直勾勾的看着眼前,问我,“老大,这汤好不好喝?”
这汤能随便喝吗?
我没好气说道:“不好喝,汤里全是添加剂。行了,时间不早了,咱去等车回去吧”
傻鬼不吱声,没人回我。
我转头一看,傻鬼跑到熬汤的大锅前面了,趴着脑袋在那看,我赶紧过去拽他,这个傻缺别给人家把锅打翻了。
孟婆端起一碗汤,笑眯眯的看着傻鬼说道,“小胖子,来一碗?”
傻鬼一摆手,有模有样的说道:“不喝,老大说了,你这汤里全是添加剂。”
傻鬼这么一说,周围喝汤的鬼都把碗放下了,小声议论起来。
孟婆的脸sè变得很难看,一把推开傻鬼,“乱说什么,成心捣乱是不是,你们喝你们的,别听他瞎说。”
我赶紧陪个笑脸,拽着傻鬼就走,骂了一声,“别瞎说话,人家做生意呢,你怎么能去砸人家买卖。”
我带着傻鬼往回走,出了地府大门,那几个鬼差还在那里站着,看见我出来,一个劲的陪着笑脸喊着:“陈先生辛苦了,有空再来玩。”
我微微一笑,说两句客套话,顺着原路走回到黄泉汽车总站,鬼司机站在车门口直吆喝:“返程探亲戚的都上车了,还有半小时发车,今天最后一班了。”
我和傻鬼走过去,司机打量我一眼,问道,“你们去哪的。”
我说,“北河市。”
司机朝着旁边的一辆车一指,说道,“北河市,那趟车。”
我点点头,拉着傻鬼就上了通往北河阳间路的车,选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旁边坐着个只有半边身子的鬼,在和他同一座的一个胖鬼眉飞sè舞的讲述他生前的故事,“我活着的时候,练过气功,当年达到一定境界,运气去拦截飞奔的火车。”
周围的鬼都崇拜的看着他,我也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还是个武林高手。
胖鬼问他,“那你这么厉害,怎么还让人砍得没了半边?”
这个鬼一听,牛气哄哄的说,“我这不是被人砍的。”
我也忍不住问道,“那是怎么弄的?”
这个鬼叹一口气说道,“别提了,不是当年拦火车没拦住吗,被火车轧的。”
周围的鬼一哄而散。
司机是个大胖鬼,留着两撇小胡子,梳个小分头,走上车往那一坐,按了两下喇叭,扯着嗓子喊一声:“没人了?那就发车了!”
地府的长途汽车缓缓起步,驶向黄泉高速,一路上我看着外面的黄雾不断从眼前飘过,慢慢地黄雾变白雾,我们这是在回阳间的路上了。
过了一会,车子停靠在路边,车上的鬼都提着大包小包下了车,我拽起傻鬼也往下走,走在街上,晚风吹过来,这感觉,真好。
我和傻鬼走到家门口,隔着远远的,就听见院子里闹哄哄的,和菜市场一样。
推开院门,我傻了眼。
整条街的鬼都来了,站在院子里排着队,相互交谈着,不断有鬼从屋子里出来。
不对劲啊,狐狸在家开派对?
我急匆匆的跑进客厅,就看见客厅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墙上挂了个我的大照片,不知道谁给我把床搬下来了,我身体盖着床单躺在上面,嘿,摆啥灵堂!
大道士在那点香炉,叶子和扶苏同每一个进来的鬼握手。
这个鬼握完手,叹口气说,“陈先生猝死,真是太意外了,几位节哀顺变。”
叶子点点头,不说话,继续描眉,扶苏靠着门在那掏耳朵,傅林和月茉也来了,在沙发上坐着喝茶。
嘿,这么严肃的场合,你们这都什么态度啊,得亏我只是魂出窍,我要是真死了,那你们还不得上街庆祝。
这个鬼说完,转身往外走,到我身前,头也不抬冲我嘀咕道,“陈先生多好一个人,怎么就被挂树杈子上冻死了呢,唉,命数啊,连魂都没了。”
我痛苦的一拍脑门,喊了一声:“行了,别拜祭了,我活得好好的呢。”
周围的鬼一听,这才注意到我,齐声惊呼道:“还真是陈先生!”
叶子放下镜子,表情一愣,惊道:“陈壶底,你怎么活了?”
大道士也转过身来,吃了一惊,诧异道:“你不是魂都没了吗,这怎么又回来了?”
你们这是巴不得我回不来是吗,一个个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我没搭理他们,飘回床上往上一躺,魂归本体,我又坐了起来,浑身有点凉,下了床晃两下腰,舒展一下僵硬的四肢。
扶苏放下掏耳朵的手,懒洋洋的说,“回来了呢,早知道就不把床搬下来了。”
我瞪他一眼,“死狐狸,给我把床搬回去。”
傅林放下茶杯,问道,“你这是去哪了,魂魄都找不到,我们可都急死了。”
我真没看出你们哪里着急了,傻鬼呲牙笑着接了话茬,“老大去当官了。”
傻鬼这么一说,所有的人妖鬼都惊奇地看着我,齐声问道:“陈先生去当yīn官了?”
傻鬼一拍肚子,牛气哄哄的说,“老大是地府执事官,我是执事官的秘书。”
大道士赞叹道,“yīn官,这可是yīn阳先生的最高荣誉啊。”
我点点头,一挥手冲着满屋子一院子的鬼喊道,“都散了吧。”
我一边吃饭,一边给他们讲我去了一趟地府的所见所闻,他们都听得惊讶到合不拢嘴,尤其是我讲到玉皇大dì dū表扬我的时候,所有人都鄙夷的看我一眼,“你这样的也能被表扬?”
我放下筷子说道:“你们还别不信,阎王亲口和我说的。”
傻鬼也点着头说,“是真的。”
吃完晚饭,傅林和月茉见没什么事就走了,剩下我们几个人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剧。
一个鬼从门外抻着头往里看,低声喊道:“陈先生!”
我看他一眼,是个熟鬼,天天在我家门口打牌聊天,缺钱的时候还跟我借过纸钱,着这周围除了我,就属他能侃,几个鬼大妈都称赞他是这条街的小灵通,各种小道消息就他知道的多。
我说,“什么事,进来说,露个脑袋趴在门后寒不寒颤人啊。”
这个鬼走进来,把门轻轻带上,神秘兮兮的跟我说道,“陈先生,听说你当地府执事官了?”
我没等说话,又被傻鬼抢了先:“是啊,嘿嘿,我是执事官秘书。”
得了,你个傻缺就记着这个了,估计你连秘书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鬼凑过来低声说道,“陈先生,我是来给你透个信,这个执事官可不好当。”
我说,“有什么不好当的,我当执事官,多威风,以后你们这一周围的鬼都跟我沾光,去地府办户口都有优先权。”
这个鬼坐下来,叹口气说道,“陈先生,现在地府冤召鬼域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地府皆知,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说:“知道啊,多大点事,不就是嫌拆迁费安置款少了吗,阎王多拨点款,什么事没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大道士听闻,脸sè一变,瞪着我说道:“冤召鬼域!陈先生,这事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那个鬼直点头,我看他俩那样子,问道,“那片怎么了?”
扶苏懒洋洋的插了一句,“冤召鬼域是个复杂的地方呢,那里是恶鬼聚集地。”
我一听这话,多大点事,哼一声说道,“怕什么,恶鬼而已,不听劝我就揍他。”
大道士说,“这个冤召鬼域脱离地府管辖已经有数千年了,无数的千年恶鬼盘踞其中,就连地府对那里也是谈之sè变,无可奈何,所去yīn官无一生还。据贫道所知,千百年来,只有一人去了全身而退啊。”
我说,“看,这不是有成功的例子吗,我去了那就是第二人。”
大道士叹口气说道,“那不一样,你没法和人家比。”
叶子问,“那回来的那个人是谁?”
“地藏王菩萨。”
我这么一听,赶紧问道,“这个冤召鬼域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地府都没辙?”
大道士说,“世人只知十八层地狱,却不知地府有冤召鬼域,其中有座鬼城,名曰枉死鬼城。”
冤召鬼域我不了解,但是大道士一说枉死鬼城,我多少还是了解的。
枉死鬼城,那是个什么地方,冤魂厉鬼聚集地,无数企图逃避生死轮回善恶奖惩的鬼聚集在那里,俨然一个幽冥界的黑社会根据地。
那座鬼城,就一个字,乱,根本就没有法管,牛头马面一众鬼差到那里都止步不前,只能往回走。
地藏王菩萨曾经去度化过那里的怨鬼,但是怨念太强,根本无从化解。
这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地府不是阳间,你拿把AK-47就能当梁山好汉,尤其是冤召鬼域这种地方,就是背着核弹去那也没辙,人家不吃这一套。
但是我觉得这事和我没多大关系,说道:“冤召鬼域和我这执事官有什么关系。”
那个鬼又说道:“那里不是乱么,好多冤魂厉鬼因为有心愿未了不去投胎,最后听说阎王想了个办法,这才平定下来。”
我问道:“啥办法?”
这个鬼说道:“他们有心愿未了,阎王准许他们返回阳间,达成心愿安心投胎,这个办事的,就是陈先生你这个执事官啊。”
我捂着脸趴在桌子上,“感情是让我去给枉死鬼城的厉鬼达成心愿啊,这不是逗我呢么,办成了还行,办不好那他们不得缠着我啊,阎王这出的什么馊主意啊。”
这个鬼说道,“那里闹得厉害,阎王不这么做也不行啊。”
我带着哭腔说道,“还怕他们造反不成,地府百万yīn兵,十殿阎王,还有钟馗、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一众鬼差,更有地藏王菩萨坐阵,让他们闹去呗,还怕翻天了不成。”
这个鬼伸出俩指头,说道,“哪有百万yīn兵啊,为了节省开支,地府早就裁军了,现在鬼差yīn兵加起来这个数。”
我哭丧着脸说,“两万?这也太少了点。”
“哪有那么多,两千!这还是往多了算,不算虚报的,地府那么多事务,这两千人正好,先不说能不能镇压住他们,就是抽出一半yīn兵鬼差,那地府的诸多事务也就乱了套了。”;
第五章 这事不难办【已修】
这个鬼又说两句,起身准备回去,走到门口停住脚步,又转回来小声冲我说道:“陈先生,你可别跟别人说这事是我透露给你的啊。”
我说道,“这事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我也不能害你不是。”
这个鬼还不放心,傻鬼说:“没事,没人问我们肯定不说。”
这个鬼表情复杂的看傻鬼一眼,没再说话,穿过门出去了,剩下我们几个人在屋子里坐着。
扶苏拍拍我的肩膀说,“任重而道远,这个执事官真的不好当呢。”
我捂着头不说话,脑海中不断浮现枉死鬼城中各种厉鬼的形象。
鬼和妖不同,妖类一般比较注意形象,越厉害的妖类一般也越好看,就像狐狸,眉清目秀的。
鬼就不行了,大都不注意形象,有点修为的鬼一般都长得五大三粗,三鼻子俩眼,头上再顶着个避雷针一样的犄角,鼻子里冒着火花,一喘气带着一股烂柿子味。
我想想就头疼,他们回阳间完成心愿,总不能住大街上吧,吓着人怎么办,那肯定得住我这,而且枉死鬼城那种地方来的,脾气肯定也不怎么好,我多遭罪啊。
这几天我愁眉不展,连对我唯一的爱好——敛财都没了什么兴趣,好几单子生意都给推了,坐在家里一直在想这事。
我当地府执事官这事倒是满大街的鬼都传开了,不断有鬼登门拜访,无外乎就那么两句话:我这地府的户口,就拜托陈先生了。
下午黄昏的时候,我把几个鬼送出门,看他们走远,我这才松一口气。
平常rì我也没少使唤人家,不管是找个什么人还是办个什么事,我都是让这一条街的鬼帮我去跑腿,现在我在地府任职了,也不能忘本不是。
做人是要讲良心的,他们当一辈子鬼也就是为了能在地府上个户口,不再做无主游魂,往生六道轮回,这种事我如果推辞的话,那就显得不地道了。
我端起水杯,刚喝一口,门外传来的声响吓我一跳,水杯一晃水洒了大半。
鬼敲门。
我之所以知道敲门的是鬼,是因为我看到他的鞋透着门穿进来了。
鬼能穿墙,穿个门板那也不是什么事,这个鬼倒是挺有礼貌,还知道敲门。
我放下杯子,问一声:“谁啊?”
门外一听我喊,不再敲门,回应道:“是我。”
我一皱眉,你光说个你,满大街这么多鬼,我哪知道你是谁。
我一推开门,愣住了。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在我家门口站着,都来了,今天这是吹得什么风啊?
马面看到我出来,过来一拍我肩膀,说道:“恭喜陈兄弟啊。”
我愣一下,没回过神来,随口问道:“什么喜啊?”
白无常笑嘻嘻的说道:“陈兄弟,你这地府执事官的批文下来了,你现在可是地府的正式yīn官了。”
我苦笑一下:“我还真高兴不起来。”
这里面马面和我交情最好,他拍着我肩膀说道:“批文下来的第一时间,我们就来给你庆祝了。”
我听他这么说,赶紧把他们迎进来,大道士正好从楼上下来,一看这情形,喊了一句:“黑白无常,牛头马面!”
他们几个一愣神,然后就看到大道士翻一跟头,从楼梯上栽了下来,趴在地上半天没动弹。
白无常看他一眼,然后又看看我,眼中全是不解:“他这是干嘛呢?”
我把大道士扶起来,笑道:“道长你激动什么,又不是没见过鬼差。”
大道士摆摆手,面sè凝重,“贫道这是第一次见活的鬼差。”
黑无常掏出个小黑本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yīn曹地府yīn官。
翻开,上面写着我名字,勾画着我的生辰八字,大红笔写着:地府执事官,第1375任,最底下是十殿阎王掌事殿的印章。
我顺手收起来,他们登门,我不能怠慢了人家。
我说道:“几位大哥别忙着走,都到家门口了,我请你们喝几杯。”
他们几个一对视,牛头哼一声:“那感情好。”
我让他们在客厅坐着,招呼一声叶子,让她做几个菜,又跑到商店,花八块钱买了四瓶酒,路过小河边的时候顺手折几根柳条回来。
我回来的时候,菜已经做好了,他们都坐在位子上,看到我手中的酒,眼都直了。
我赶紧一人递给他们一瓶,吹嘘道:“这白酒可有来头,地府没有吧。”
白无常点点头说道:“地府不生产酒,想喝酒了,我们得来阳间才能喝的到。”
吃了两口菜,我苦笑一下问道,“这阎王怎么就能看上我。”
白无常用舌头蘸了一下酒,说道:“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么,能胜任执事官的人不多,正好小马追回yīn召鬼镜,报告里给你报功,阎王大人一看当即就把你的名字加进执事官候选列表了。”
这个人倒霉,还真不分时候,我说道,“那么多候选人,怎么偏偏就看上我了。”
牛头说道:“原本三个候选人,公平竞争,选出来的也不是你。”
我问道,“那原来是谁啊?”
“原来是个政治谈判专家的鬼魂。”
我说道:“谈判专家,那肯定要比我强的多啊,怎么又变成我了。”
马面接口道:“他提议去那里给他们宣扬科学有效管理发展论,让他们明白只有跟地府的方针走才能得到发展。”
叶子开口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马面又说:“他又提出地府需要改革,阎王大人的dú cái**过时了,应该让众鬼翻身做地府的主人,阎王大人一听,直接给下到十八层地狱去给油锅烧火去了。”
我叹口气说道,“不是还有另一个么。”
黑无常说:“摇号选出来的。”
二选一,这几率还真不小,一半对一半,还真是公平竞争,最后我中了头彩。
扶苏轻声说道:“不是你们负责摇号的吗。”
他们几个鬼面面相觑,听得出这话里的意思。
最后还是马面开口说道:“这摇号球上的名字是阎王大人亲笔写上去的,那个候选人叫翟戳戳,阎王大人嫌笔画多,干脆两个球就都写了陈先生的名字。”
我痛苦的一拍脑门,费那么大劲干什么,直接点名让我来干行了。
吃了没几口,我又继续问道:“这次地府批准回阳间还愿的鬼不多吧?”
马面喝一口酒,算一下,说道:“不多,这次阎王大人准许回阳间达成心愿的鬼有七百八十二个。”
我听他这一说,差点没噎死,赶紧喝杯水,问道:“七百个还不多?”
马面说道:“你先听我说完啊,这七百个八十二个,有一百八十个已经达成的,还有五百八十七个被地藏王菩萨感化的,再加上其他原因,没剩下多少鬼了。”
吓我一跳,如果真有那么多,我就是二十四小时不睡觉那也忙不完。
我问道:“那到我这里还有多少个?”
马面又算一遍,说道:“不到五十个。”
我挠挠头,五十个虽然不多,怕就怕他们的要求太苛刻。
白无常看出我的顾虑,拍拍我肩膀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大多数都是比较好办的,如果条件太苛刻,那阎王也不能答应。”
听他这么说,我放心了,如果不难的话,那倒是可以接受的。
吃饱喝足,已经过了半夜,他们几个捂着肚子,晃晃悠悠的打着酒嗝往外走。
我把他们四个送到门口,马面一摆手说道:“回去吧,甭送了,我们几个还得去当差呢。”
我点头说道:“那是,不能耽误了工作。”说话的时候,我赶紧从兜里掏出纸钱,递给他们。
他们几个,把钱收起来,然后才表情严肃的推辞道:“那多不好意思啊,多见外啊,下次别这样了。”
我说:“没事,一点小意思,以后还得多麻烦你们不是。”
我看他们喝的醉醺醺的样子,忍不住想打听一件事,我凑到马面前面,低声说道:“马大哥,我问你点事。”
马面醉眼朦胧,一甩头问道:“什么事,陈兄弟只管说。”
我低声问道:“那个私改天命的小道士现在怎么样了?”
马面一听我这么问,酒醒大半,看看四周,这才低声说道:“私改天命这事还没完呢。”
我诧异道:“怎么还没完?”
马面一招手,示意我附耳过去,我赶紧把头伸过去,就听马面在我耳边低声说道:“这事复杂着呢,地府中有内鬼。”
我瞪大了眼睛,继续听他说,马面又说:“这事,我不能告诉你。”
是挺严重的,地府中有内鬼,这可不是小事。
马面一拍我的肩膀:“你别告诉别人啊。”
你什么没告诉我,我说个屁啊。
牛头手搭着我的肩膀,醉醺醺的说道:“我说陈兄弟啊...”
我赶紧转过头去,牛头一张嘴,一个酒嗝打出来,我赶紧扇扇鼻子,这味,真是要了命了。
牛头看我一眼,说道:“我们走了。”
我点着头,看着他们四个的背影远去,相互搀扶着摔倒在地上。
我转过身去,不再去看他们,他们真喝多了,我走回屋子的时候还能听到他们对着地面猛踹的声音。
关上门,我打个呵欠准备回房间睡觉。
叶子已经收拾好饭桌,扶苏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看着我问道:“他们走了?”
我说:“走了,看他们这样,我看也勾不了魂了。”
扶苏看我一眼,轻声说道:“勾不了魂那倒不怕,怕的倒是他们勾错了呢。”;
第六章 我当执事官的日子
我还没起床,一大早就听到楼下闹哄哄的,直接把我弄醒了。
我打着呵欠,披上衣服推开门,想看看怎么那么吵。
趴在二楼楼梯上往下一看,嘿,一个鬼坐在我们家客厅,我不认识。
这个鬼身强体壮,浓眉大眼,即使变成了鬼身上的肌肉依旧结实,像一尊铁塔,大道士和叶子正围着他看,时不时讨论两句,傻鬼凑在他眼前直做鬼脸。
他身上的yīn气比较重,这哪来的这是,私闯民宅闯到我家里来了。
我跑下楼梯,疑惑的看向叶子,叶子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她一大早就看见他在客厅坐着。
我又看看大道士,大道士也在那直摇头表示不明白。
一回头,扶苏打着呵欠出来,也愣在那里,“他是谁?”
这么多人妖鬼愣是没一个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哪来的。
我把头凑过去看着这个壮汉,见我看他,他也不说话,依旧紧绷着肌肉坐在那里,我岔开手指头在他眼前挥两下,眼睛都不带眨的。
我自语道:“奇了怪了。”
铁塔的肌肉乌黑发亮,他活着的时候肯定是个练家子,我看他这肌肉这么发达,看得让人嫉妒,忍不住伸手想上去摸摸。
“别动!”
我刚把手戳过去,铁塔说话了,简洁了断两个字,干脆利落,气势十足,语气丝毫不留余地。
我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铁塔又一动嘴:“一碰就泄气了。”
感情你这是在我家练气功呢。
我对他更好奇了,我问他:“你谁啊,哪来的,和铁塔一样坐在我家干嘛呢?”
铁塔没回答我,一瞪眼,反问我:“你就是负责回阳间达成心愿的执事官?”
我一听他这么问,心里明白了两三分,这一定就是冤召鬼域被阎王批准回阳间还愿的鬼!
来得倒挺快,我这刚上任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来了。
大道士低声嘀咕道:“果然是冤召鬼域来的鬼,这身上的yīn气都不同寻常。”
我点头说:“我就是执事官。”
铁塔瞪眼打量我半天,眼神中杀机四伏,扑朔迷离,看得我不自在,我下意识的披紧了身上的外套。
铁塔嘴一动,说:“不愧是执事官,气质就是不一样,穿个短裤披着外套就有一种不寻常的气质,此乃王霸之气。”
我一听就乐了,这个鬼看起来挺愣的,但是还挺会说话。
听他这么说,我拍着他的肩膀,有些得意的说道:“我看你挺会说话,在阳间有什么心愿未达成无法安心投胎,说出来,我给你完成了。”
铁塔一听我这么说,眼神中透出一股欣喜,仍然不动声sè,轻轻一动嘴说道:“我当年与一群武林高手在华山论剑,打了七天七夜未分胜负,谁料想最后...”
我一听他这么说,武林高手啊,心里又没了底,我问道:“你该不会是败下阵来,死后成鬼不甘心吧?”
铁塔听我说这话,闭上眼睛点点头。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个第一个受理的不会就是让我去找到那群高手和他们决战吧?
我yīn阳家只会些抓鬼的招式,抓鬼的招式降得了恶鬼却打不了人,马面不是说这事没难度吗,这怎么一上来就先来个高难度的。
大道士听他这么说,忍不住问道:“你肯定是最后体力不支,抱恨而终,贫道也是武林中人,理解你这种心情。”
铁塔努努嘴,说道:“我是决战了七天七夜,饥渴交加,饿死的。”
扶苏说道:“那确实是够冤屈的呢。”
我问他:“你有什么心愿未达成?难度太大的我可干不了。”
铁塔一皱眉,说道:“我死之前想吃五花肉炒肉片。”
我听完一抹汗,吓我这一跳,原来不想做个饿死鬼啊,这不太简单了,我一招呼叶子:“去冰箱拿两块肉,五花肉炒肉片多没追求,给他做个五花肉炖肉块。”
铁塔看着我,伸手一抱拳,抽噎道:“多谢执事官成全,我下辈子再做鬼也不会忘了你。”
我赶紧一摆手说道:“别,你安心投胎就行了,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铁塔听完这话又说道:“不愧是执事官,不求回报,人品果真高尚。”
我就爱听这话,一高兴,我又冲着叶子喊道:“给他多加两块肉!”
上楼换好衣服,坐在客厅看着铁塔吃完满满的一汤碗炖肉,我这心里挺舒坦,这个执事官原来这么好当,七叔公还说麻烦,多简单的事,老爷子诓我呢。
吃完肉,铁塔一抹嘴说道:“我吃饱了。”
我说:“吃饱了,那就安心投胎去吧。”
铁塔点点头,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接过来问道:“这是啥啊?”
铁塔说:“执事官签完字,我把这个带给阎王,才能重新投胎。”
我打开一看,不禁感叹道:阎王这招挺高,没达成心愿带着怨气,执事官不签字,那就不能投胎,反过来,执事官这事没办好,就不能把这个拿出来,执事官也就无法虚报。
我没犹豫,咬破手指头一个手印就按上去。
把这个交还给他,铁塔朝我一抱拳说道:“后会有期,我去等车,准备排队轮回去了。”
我点点头,然后就看着铁塔穿墙出去,身影消失。
“多简单个事,你们看这执事官也没啥难度啊。”我一边说,一边翻开记事本,心情大好,原来这执事官这么好当,我当即决定把那几单子生意全部给接了。
心情好,再加上我这身份,我去和那几个作乱的鬼谈话的时候也有了底气。
先是一个赖在别人家里的鬼,我看到他开口说道:“我不仅仅是一个yīn阳先生,我还是地府执事官。”
说完这话,这个鬼也没多说话,收拾收拾东西就走了。
我又去了南村,一小孩被鬼上了身,我看一眼那小孩,拿出小黑本在他头顶晃了晃,那个鬼自觉地就出来了,临走时还不忘了抱着我的腿喊道:“陈先生,我再也不敢了。”
我拿着这个小黑本转了一下午,比yīn阳镜、度yīn尺好用,拿着还不累。
地府执事官谁当谁知道,有了地府做后台,估计这一片的恶鬼都不敢再犯乱。
我这一下午的时间,直接快把本月的工作做完了,翻开最后一页,还剩一个,西村葛大爷家的大侄子被鬼缠上了,做完这个,我这一个月都能歇着了。
进了葛大爷家门,他大侄子在炕上躺着,盖着棉被,脸sè苍白,头顶上一团若有若无的黑气隐现,这是传说中的印堂发黑。
我拿出小黑本照样在他脑门上晃了晃,眼前的鬼却不害怕。
我又拿着晃两下,还没反应。
葛老头在那看得心急,忍不住问道:“陈先生,这一片就属你名气大,这怎么不灵了。”
我身上没带驱鬼法器,眼看着地府的小黑本不起作用,我心里也发了急。
我冲葛老头摆摆手说道:“别急,我再试试。”
葛老头又说:“我看人家都是拿小铜镜子照,你这拿个小黑本能行吗?”
我把yīn官证在他眼前一晃说道:“你不懂,我这是地府引进的新科技,他们那些比不了。”
葛老头不再说话,只是在那看着。
我扒拉开他大侄子的眼皮,又晃了两下,这次有效果。
附身的那鬼,呲着牙显露出原形,冲我吼道:“你特么晃俩小时了,你有病啊。”
我一听,怒道:“你个替死鬼,还在这赖着干什么,看不见我手上的东西?”
附身那鬼没好气的说道:“老子不识字。”
我一听就恼了,文盲还这么嚣张,找抽呢。
我最后问一遍:“你出不出来?再不出来我削你。”
这鬼哼一声,不再吱声。
我回头看看葛老头,还在那看着我,我冲他说道:“有香灰没有?抓一把给我,我呛死他。”
葛老头一听,跑到财神像前面抹了一把香灰就给我递过来。
我把香灰在手上抹匀了,一巴掌就抽在葛大爷大侄子的脸上,一个灰印子显出来,那个鬼咳嗽两声没出来,附得挺牢。
我抬手又是几巴掌,这个鬼被呛得不行,一闪身跳出来就想跑,被我一把抓住,拎着拖出来。
做完这一切,葛老头冲我问道:“陈先生,这就好了?”
我说:“好了,回头给他吃点消炎药。”
葛老头一愣神,问道:“这消炎药也能驱鬼?”
我说:“消炎药哪能驱鬼,这招副作用太大,你大侄子脸肿了。”
葛老头表情复杂的看一眼他大侄子,满脸香灰,脸肿的像个猪头,点点头看明白了。
弄完这些,已经是半夜。
回到家,叶子给我留了饭,扶苏看我一眼,轻声说道:“心情不错,从没看你这么认真过。”
我往那一坐,得意地说道:“你别说,这个执事官还真有用处,催动yīn阳法器太耗体力了,这个比那yīn阳法器好用多了,拿出来一晃,识趣的鬼自己就走了。”
扶苏看我一眼,不说话,打着呵欠,一晃尾巴,往楼上走去。
我吃完饭,收拾一下,忙活一下午,推门回了房间。
当执事官的这几天,比我想象的要悠闲,除了每天或早或晚会多个鬼在家里出现,见怪不怪了,也没啥事。
他们的要求也都不高,都不麻烦,很好解决。
唯一一个麻烦的,想看大片,我送了他一套盗版光碟,又自己扎了个DVD烧过去,叶子画的时候可能没画好,他说老卡碟,又给他烧了个新的。
生活又归于平静,除了偶尔牛头马面他们来我家讨酒喝,这一段时间还真是很平淡。
第七章 白骨精、画魂
我当地府执事官也有些rì子了。
这差事真不累,相反,很闲。
我站在掌事殿,阎王坐在台子上仔细翻看着桌子上摆的一摞纸张,殿堂中鸦雀无声,只有细碎的纸张翻动声音。
统计了半饷,阎王这才抬起头来,一脸严肃的说道:“你本月的工作做得很到位嘛,给你加七百yīn德。”
我一听就乐了,七百yīn德,那么多呢。
我一笑,问道:“那我现在这yīn德是不是攒了不少了?”
判官拿出个笔记本,翻两页说道:“我给你查查。”
我觉得我这怎么也能攒够一千了,yīn德这东西,每一千就是一个境界,时来运转全靠这玩意,攒到一千我就立马买彩票去,说不定以后我连yīn阳先生都不用做了。
判官翻两页,一皱眉说道:“加上这七百yīn德,你现在yīn德是负六百八十八。”
我笑容僵住了,这还怎么成负的了:“你看错了吧,怎么可能是负的,而且负那么多?”
判官把本子合上,说道:“没看错,是负的,这yīn德就算重新轮回也不归零,你上辈子太缺德了。”
我皱着眉头往回走,负那么多呢,我上辈子做啥坏事了,想不通。
再一想,也没啥关系,一个月就能攒七百,下月就能成正数,再攒一个月,那就能时运翻转了。
现在阳间正值深秋,晚上的时间略长,原来地府晚上只有两班车,现在天亮的晚,早上加了一趟车,方便了不少,晚上去,天亮前就能从地府赶回来。
我到黄泉汽车总站坐了车,天气渐凉,回去探亲的鬼不多,车上只有零星的几个鬼,准点发车,司机一脚油门下去,开始往返阳间。
下车的时候,我看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整个北河市还都是漆黑的一片,回到家还完魂,又是悠闲的一天。
吃完早饭,天冷不爱动弹,我们全部缩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演着‘植物世界’直打瞌睡。
这一天估计也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
正当电视里演到高cháo,一株黄sè的花朵受到虫子侵蚀的时候,敲门传过来。
“谁啊这是?”
我起身推开门,阳光刺眼,门外的景象更刺眼。
门口站着俩女鬼。
我迟疑一下,没看出她们是什么鬼,就是觉得挺漂亮的,她们身上的yīn气也浓烈不少。
一个白sè衣裙,黑直长发,表情妩媚,此时正笑盈盈的看着我。
另一个长发盘起,素颜打扮,一身喜庆的大红sè衣裙,手里拿把红sè的油纸伞站在后面,表情哀怨。她的身形是半透明的,腰部以下逐渐模糊不见。
那个眼神妩媚的在打量我,俩女鬼虽然长得漂亮,被她们这么看着,一股寒意却从我心底里泛起来。
白衣女鬼眼睛娇滴滴的一转,看一眼屋内,媚笑一声,像是在和身后的红衣女鬼说话,“我说妹妹,他就是那个执事官吗?”
她的声音挺甜美,和她的眼神一样,带着几分妩媚,勾人魂魄。
我不禁在那直寻思,这是啥鬼啊,声音这么好听。
红衣女鬼看我一眼,柔声回应白衣女鬼:“我不知道。”
我一抹嘴上的口水,一整理衣领,扶着门框,让秋风吹在我的发梢上,轻声问道:“我就是执事官,你们有啥事啊。”
白衣女鬼媚笑道:“这还用问吗,我们是来阳间找执事官达成心愿的啊。”
我往旁边一站,把她俩往里面迎,说道:“这样啊,快进来坐坐。”
白衣女鬼冲我一笑,看得我心都酥了。
她笑着踏进门,又回头喊一声:“妹妹,进来啊。”
红衣女鬼不说话,举着油纸伞,跟着飘进来,我觉得特有气质。
我转过身去,冲叶子他们一笑。
大道士盯着她们一愣神,像是吃了枪药一般,噌一声站了起来,吓的我一哆嗦,就看他直接瞪着眼退到了墙角,颤颤巍巍的掏出几张符就在那举着。
我看大道士那模样,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嘿,不就是俩漂亮女鬼么,大道士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呢。
扶苏看到她们进来,表情先是愣住,然后也一皱眉头,低声说了一句:“白骨jīng,画魂。”
啥,白骨jīng和画魂?
扶苏这么一说,我又仔细看一眼这两个女鬼,白衣那个冲我一笑,我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还真是!
白骨jīng,那是极其厉害的一种鬼,擅长蛊惑幻术,实力和妖类九尾冥狐有一拼。
画魂,亦妖亦鬼。是妖,没有妖类的实体,是鬼,没有三魂,只有七魄灵识,比一般的妖鬼更难对付。
今天来的居然是这种鬼,而且还一下子来了俩。
白骨jīng看到我们的样子,倒也不吃惊,忍不住捂嘴偷笑道:“呦,我有那么可怕吗,只是回阳间还愿而已。”
她又看我一眼,娇滴滴的说道:“执事官先生,你还真是胆小,这样怎么能做得了执事官。”
我一听这话,拍拍屁股就站起来了,我是yīn阳先生兼职执事官啊,管他什么鬼,漂亮女鬼就是好鬼。
傻鬼挺淡定,呲着牙站在旁边,咬着指头说:“姐姐真好看。”
白骨jīng一听,抿嘴一笑,身影一晃,变成一副白森森的白骨靠近傻鬼,用手指捏一下傻鬼的下巴,在他脸上轻划一下,语气中倒是有几分喜悦:“小胖子真会说话,你看姐姐这个样子好看吗?”
傻鬼呲牙一笑:“好看个屁,胸都没了。”
白骨jīng一听,转笑为怒,变回人形,怒道:“哼,你是想找死吗?”
这个傻鬼,怎么总说实话,这个白骨jīng虽说是来达成心愿的,但真要把她惹火了,那可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暴力事件。
我赶紧把他拉回来,陪着笑脸说道:“白骨jīng小姐,他不会说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没胸也好看。”
白骨jīng瞪我一眼,语气中没了妩媚:“你说什么?”
我赶紧改口:“我说你好看,与胸无关。”
白骨jīng的脸抽几下,想要动怒,眼神一转却又媚笑道:“算了,我是来了结心愿的,看在你是执事官的份上,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我一听她这么说,松口气,回头看一眼还在那举着两张符在墙角蹲着挥舞的大道士喊道:“道长,他们只是来达成心愿的,你快把符放下。”
大道士听我这么说,把符收起来,一缩脖子说道:“贫道先上去了。”
看着大道士上了楼梯,我摸摸脑袋,有那么可怕么,虽说是恶鬼,但是阎王批准回来的,那肯定没危险。
白骨jīng倒是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看旁边的叶子,笑道:“妹妹你皮肤真不错。”
我接口道:“那是,又是黄瓜又是木瓜的,保养得好着呢。”
叶子一捂脸说道:“是吗,我看你的皮肤要比我还好呢。”
白骨jīng笑着说道:“我的皮肤只是幻象,但是我知道一个更好的保养皮肤的方法,只需要用一点点的鲜血,那皮肤啊,变得水嫩着呢。”
我一听这话,赶紧喝到:“嘿!别乱说,叶子这么单纯善良的女鬼,你这是想教唆她犯罪呢。”
白骨jīng媚笑一声,不说话,倒是叶子捂着脸,表情喜悦的看着她,“是吗,我还真想试试呢。”
我喝到:“试什么试,回头买两斤猪血,让你泡里面。”
叶子瞪我一眼,说道:“我说说都不行。”
扶苏看看我,低声和我说道:“这个白骨jīng不是善茬。”
我还没说话,白骨jīng看一眼扶苏,一笑,道:“狐狸小哥,你们在嘀咕什么呢。”
扶苏看他一眼,轻声说道:“没什么,我去泡茶。”
扶苏走进厨房泡茶去了,白骨jīng和叶子聊得挺起劲,我看看站在旁边不语的画魂,表情哀怨,我赶紧凑过去套个近乎:“画魂小姐,你的伞真好看。”
画魂朝我一笑,带着些许苦涩:“谢谢。”
我招呼她道:“来来,快请坐,我帮你把伞收起来。”
画魂手里紧握油纸伞,低声说道:“不。”
我一挠头,说道:“你如果不嫌累,那就举着吧。”
扶苏端着茶出来,放在桌子上,白骨jīng也不说什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倒了一杯茶水就喝。
扶苏又倒杯水递给画魂,画魂轻轻一笑,说道:“谢谢。”
既然是来还愿的,我当即开口问道:“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呢?”
画魂听到我发问,手中的油纸伞晃动一下,低声说道:“我前世心愿未了,想要找到他,再见他一面,那我就此生无悔了。”
我一听这样啊,再续前缘,确实是很多浪漫女鬼的心愿。
我又问白骨jīng:“白姐姐你呢?”
白骨jīng一笑,道:“我啊,我只想找到一样东西。”
我听明白了,一个找人,一个寻物,我点头对画魂说:“哦,这样啊,他应该已经转世了吧,他在哪,我这就去找他谈谈,让你们见一面。”
白骨jīng看我一眼,说道:“我们如果知道他们在哪里,那还用来找你这个执事官干什么。”
我一瞪眼喊道:“不知道在哪,那阎王没告诉你们?”
白骨jīng看我这样子,一抿嘴说道:“这地府了防止有人借命簿扰乱命数,在他们的阳寿未尽之前,地府也是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的。”
我一听,不知道这上哪找去,我一拍脑门,好rì子有到头了。
画魂开口说道:“我只知道他就在本市,他的脖子上有一个半圆形红sè印记。”
我听她这么说,点点头,在本市,脖子上有印记那还是很好找的。
我又问白骨jīng:“那你想找什么东西?”
白骨jīng想了一下,伸出左手,在我眼前一晃,笑着说道:“你猜猜看。”
第八章 执事官确实不好当
听她这么说,我忍不住把头凑过去看她的手。
她的皮肤细腻,手指纤长,如果忽略掉没有血sè,用芊芊玉手来形容,一点不足为过。
我看得出奇,仔细再一打量,她手上的皮肉瞬间消失,剩下一副白得凄惨的手骨在我眼前晃动。
我盯着这森森白骨看得头皮发麻,扶苏像是看出什么,咦了一声,“少了一截指骨。”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手显露原形后,无名指的那一截手骨是没有的。
我心里明白了个大概,诧异的看她一眼,问道:“你想把缺的那一截手骨找回来?”
“执事官你认为呢?”
白骨jīng缩回手,手上的皮肉又再次显露出来,覆盖住森森白骨,同时也掩盖住缺少的一截指骨。
我拍拍脑门,这事不好办。
画魂的事情好办,本市,活人,脖子上半圆印记红sè的。
白骨jīng这个就难找了,一块骨头。
我一皱眉说:“你这个不好找啊,这么大点东西,用别的替代一下不行吗?”
白骨jīng听我这么说,媚笑一下,把脸凑过来,离得我很近,近到我可以透过她诱人的眼眸中看到我的身影。
她对着我的眼睛,吹一口热气,轻声说道:“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再用石膏给你做个脑袋,你会抱着去投胎吗?”
我摇头说:“那怎么行,开玩笑呢。”
白骨jīng看我一眼,媚笑一声:“这不就行了,那你还费什么话。”
白骨jīng看我为难的样子,又开口说道:“你也不用太为难,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我知道我的这截手骨就在这个城市里。”
白骨jīng说到这里,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表情也有了变化,周围的yīn气连带着变得浓郁起来。
屋子里起了yīn风,吹得电视前面花瓶中的假花‘哗哗’作响,原本好好地电视频道也没了信号。
我一看白骨jīng情绪不稳定,赶紧稳住白骨jīng,喊道:“姐姐别激动,你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白骨jīng情绪稳定下来,冲我一笑说道:“他们说我的手骨能驱邪,从我尸身上取了这一截指骨,也不怕遭了报应。”
听她这么说,我也忍不住骂道:“这谁啊,这么缺德,死了都不让人省心。”
白骨jīng说道:“都过去几百年了,我也忘记是谁了,但是别被我找到我缺失的那一截指骨,要不然啊。”
我看着她问道:“要不然怎么样?”
白骨jīng一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一定会杀了他。”
我听了这话,赶紧劝慰道:“别激动,你不就是为了轮回吗,杀人的话那罪过就大了。”
白骨jīng看着我紧张的样子,抿嘴笑道:“我骗你的,只要能取回那一截指骨就成。”
我还不放心,又问一句:“真的?”
白骨jīng媚眼一抬,哼道:“我骗你这个执事官有什么好处。”
她俩这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得到的,有点线索,但是作用真不大。
北河市虽然不是什么大城市,但也是好几万口人,找起来不容易。
我这才明白了一个道理,用一句哲学点的话来形容,那就是:不是所有的鬼都想吃五花肉炒肉片。
白骨jīng那截手指骨,更是难找,那么大点东西,藏哪也看不着,找起来难度不小。
我收拾出两间空房,让她俩先住着。
打点完这一切,时至中午,吃完午饭,我懒洋洋的坐在客厅,看着电视中的节目。
叶子难得有鬼聊天,今天居然破例把电视让给我,没有去追看电视剧。
大道士身为一代名道,虽然知道这两个女鬼不会害人,还是挺怕她们,吃完饭,一个人躲进屋子。
我拿着遥控器随手拨了个台,说实话,真没什么节目好看的,我虽然是个yīn阳先生,但还是讲科学的,喜欢看科献大片‘植物世界’,不过现在不是播放的时候。
电视剧之类的我也不感冒,这么多年我能叫上名的电视连续剧好像只有一个,叫‘新闻联播’,挺温情的,演的全是社会最温暖的一面,影响着几代人,我从小就追看,现在还没大结局。
我也想顺应cháo流,关注流行频道,但是电视台忒不厚道了,总是在广告里插播电视剧,就是这个原因,造成我不喜欢看电视剧。
又拨了几个台,真没什么好看的,艺术频道正在讲解著名画家达芬·复的名画《蒙娜丽石》。
我放下遥控器,仔细看着讲解员讲述蒙娜丽石的哭泣之谜。
“呦,执事官先生还对画作感兴趣呢。”
我转头看看正在用妩媚眼神看我的白骨jīng,随口回应道:“啊,我就随便看看。”
白骨jīng看着电视,笑着问我:“你觉得那幅画好看吗?”
我挠挠头说道:“我哪懂这个,我觉得还行吧,大家手笔,比叶子的抽象派要好看多了。”
白骨jīng媚笑一声,又说:“是吗,这世界上最美丽的画啊,恐怕没几个人能欣赏得到。”
这白骨jīng话里有话,我听她这么说,好奇道:“是吗,世界上最好看的画是什么啊?”
白骨jīng笑着问我:“那你说说怎么样才能画出一幅好看的画呢?”
感情这白骨jīng想跟我交流画画经验啊,我沉思道:“要用心去画吧。”
白骨jīng又说道:“比用心还要好的呢?”
我说:“不知道,你说说看。”
白骨jīng一抿嘴,说了一句:“我也不会,但是我妹妹会啊。”
我听完这话,扭头向画魂看去,画魂此时正飘在那里,兀自的举着油纸伞。
见我看她,画魂启齿柔声说道:“最好的画作,一定要融入灵魂才创作的出来。”
这话说的有道理,融入灵魂的画作才是最好的画作。
我觉得这画魂生前肯定是个才女,看着气质应该还是出自名门,大家闺秀。
我忍不住赞叹道:“画魂妹子,你说的有道理,用心画这是一种态度,融入灵魂去画这可是一种境界。”
画魂朝我一笑,她表情一直是苦涩的,这一笑反而显得更加苦涩。
白骨jīng又媚笑着接口道:“对啊,妹妹她前世的郎君就是一位画家呢,只是可惜了他们这对苦命鸳鸯了,所以执事官先生,你可千万要帮我妹妹达成这个心愿啊。”
我点头说道:“那是一定的,这是我身为执事官的职责,我yīn阳家也讲究一个与鬼为善,于情于理,我都会帮你们达成轮回心愿的。”
白骨jīng冲我一笑,说道:“那我真是替我妹妹谢谢执事官先生了。”
我拍着胸脯说到:“不用谢,客气啥。”
傻鬼也一呲牙笑道:“别跟我老大客气,拯救漂亮女鬼就是他的职责。”
叶子鄙夷的看我一眼,白骨jīng也不再搭话,继续和叶子聊天。
我看着电视里的讲解员还在吐沫横飞的讲述着这幅画作的艺术xìng,我不禁有些好奇,这融入灵魂的画作,究竟会有一种什么样的美感。
我转头看看狐狸,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看到我看他,他低声说道:“我总感觉这句话中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我仔细想了一下,问道:“啥特殊含义?”
扶苏摇摇头自语道:“或许是我想多了。”
吃过晚饭,我又上街溜达了一圈,她俩的这种事还真难不倒我,我把这个情报散发给了这一条街上所有的鬼。
我这yīn阳先生不是白当的,和这些鬼搞好关系,满大街都是我的线鬼,想找人那就容易多了,仅凭我自己在茫茫人海中看人家脖子那肯定不行。
看着我拿着厚厚一摞纸钱在那晃悠,再听到我许下诺言,第一个找到画魂思念转世脖子上带有印记的那个人,两倍的报酬,找到白骨jīng指骨的鬼,十倍报酬。
我话刚说完,满街的鬼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就是自古恒定不变的道理,虽然我也整不明白他们这纸钱究竟花哪去了。
我满意的坐在客厅,就等着这些鬼给我带来消息了。
白骨jīng不拿自己当外人,和叶子谈得挺起劲,光是谈论个皮肤保养就谈论一下午,画魂在一边听着,傻鬼在那时不时插上两句话,然后被叶子撵到了出去。
祥和的夜晚,喧闹的客厅,我喜欢这种热闹的感觉。
这情形,让我想起了那只看似善于伪装,实则单纯善良的小冥狐苏珊,还有那个走到哪都带着一股芬芳气味的花妖,也不知道她俩现在玩到哪了。
再加上经常来串门,吃我家包子的傅林,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的月茉,我这里道真像是个客栈,各路jīng英都到齐了。
月茉有时间没看见她了,她最近很忙,频繁的往返国内外,像有很重要的事情。
在客厅胡思乱想没一会,有鬼回来了。
两个鬼抱着箱子推开门喊道:“陈先生快来搭把手。”
我赶紧迎上去,帮他们扶正箱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地板上。
我问道:“这啥啊?”
那个鬼一抹汗,说道:“陈先生你要找的东西啊。”
我忍不住夸赞道:“你们这办事效率真快。”
我招呼一声一白骨jīng,白骨jīng走过来,看一眼箱子,笑道:“这些都不是。”
我打开箱子看一眼,还真不是,把箱子封上,冲那俩鬼说道:“我找的是指骨,不是肋条骨。”
俩鬼又抬着箱子走了,我看一眼白骨jīng,说道:“你们放心,看到这办事效率了没,很快就能找得到。”
白骨jīng抿嘴一笑,道:“时间长着呢,我们不急。”
第九章 玄门惊现
两天时间过去,街上的鬼也没带回来点什么消息。
坐在客厅,拿起水杯喝一口,看着白骨jīng一脸笑盈盈的样子,画魂一脸哀怨举着伞站在那里,我心里也发了急。
她们俩虽然不催我,也只是静静等着那些鬼给我带来消息,这样反而倒让我这个执事官有些坐不住。
吃完早饭,我走出门口,招呼了那几个鬼。
他们几个凑过来,明知故问道:“陈先生什么事啊?”
我不满道:“这都好几天了,你们怎么一点消息没有,先不说那截指骨,就是在本市找个活人你们也一点消息没给我带回来。”
他们一对视,那鬼开口说道:“我们找了,这两天不是天天都在找着么,只是暂时还没什么发现。”
我听他这么说,不再责备他们,他们确实尽力了,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不可能那么快找到。
我脖子后面一凉,有人在看着我。
转过头去,我看见白骨jīng站在门口,见我看她,媚笑一声,道:“执事官还真是尽职,我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一笑,回应道:“尽职这话是真的,不过你们有轮回心愿,我也有我的想法。”
没错,我确实有自己的想法,这几年时运这么差,原来是上辈子yīn德亏欠的太多,我得尽快补上,要不然这时运无法翻转,谁不想过得舒服点。
白骨jīng一笑道:“其实我觉得你倒是一个不图回报的人。”
听她这么说,我笑了,“你这话一语道破天机,我确实是个不图回报的人。”
白骨jīng一笑,不再说什么,身影一晃,显出身形,扭着步子往街上走去。
我叫住她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啊?”
白骨jīng回头看我一眼,一抿嘴说道:“我出去转转,怎么,你要跟我一起吗?”
我挠挠头没说话。
白骨jīng看我这样子,忍不住又笑道:“我一个恶鬼,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你就不担心?”
我盯着她看一眼,说道:“没什么好担心的,阎王既然能批准你还愿,我肯定也不信你会做出什么坏事。”
白骨jīng媚笑着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身上的白sè衣裙也变作一件橘黄sè的旗袍,紧贴着她高挑的身躯,为这凉爽的深秋季节添了几分热度。
我看她走远,转过身去,还要去找别的鬼问问情况。
我走到市区中心街的时候,就看到我的那些线鬼在这人群里穿梭忙碌着,看到有人经过,跟上去,抻着头往人家脖子上看,寻找那个红sè印记。
深秋,商业街并不冷清,街上依旧是挥舞着的高跟鞋的少女,休闲装的青年,在这里四处转着。
那几个鬼看到我,围了过来,还没发现脖子上有印记的男人。
我点点头,说:“辛苦了,发现可疑人物,要赶紧告诉我。”
说完这话,我转过身,继续去北河公园看看那里的鬼有什么发现。
天冷,我有点受不了,跑对面粥铺子买杯热豆浆,捂在手里,顺着路往前溜达,转到北河公园如果再没什么发现,那就得跑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找寻了。
拎着半杯豆浆,来到北河公园广场,人挺多,东南角的音响声音很大,远远就能听到正在放的是某国著名歌星‘鹅叔’的流行曲《江北style》,震耳yù聋。
我放眼看过去,在这里蹲点的几个鬼却不见踪影。
他们能去哪?
我仔细找两圈,这才看到他们混在人群中,正在跨着步子,随着节奏跳‘跳骡子舞’跳的起劲。
我不关注娱乐圈,但是并不代表我落伍。
我知道这个舞现在是相当流行,一大堆和我年纪相仿,打扮时尚的年轻人在广场跳的起劲。
挺有意思的,我也站在那看。
领头跳舞的小青年带着个帽子,穿着卫衣,一边跳一边跟着唱,我也忍不住晃着手给他们助威。
看到我,领舞的朝我一笑,高声唱道:“撒了嘿,豆浆撒了嘿~”
别说,唱得挺好。
见领舞的这么热情,我也朝他一笑,喊道:“哥们你唱的不错。”
我话喊完,身后有人笑着提醒道,“豆浆洒身上了!”
我低头一看,半杯豆浆见底了,我手上拽着个空杯子,裤子湿了大半。
我赶紧拍裤子上的豆浆,这人又在我脖子上吹一口热气。
我转过头,白骨jīng在我身后,笑道:“你还真是大意。”
我问道:“你怎么上这来了?”
白骨jīng看着我笑道:“怎么,我还不能来这里?”
我说:“那倒不是,我还以为你能去逛个服装城什么的。”
白骨jīng妩媚一笑,道:“我可没那种闲心。”
我一听这话,忍不住问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白骨jīng微微一笑:“我不告诉你。”
这个白骨jīng,总是喜欢吊人胃口,既然她不说,那我也不再问。
那几个鬼跳的起劲,我索xìng跟着白骨jīng在这里四下闲逛。
白骨jīng在前面走,四处看着,时不时转过头媚笑着和我说句话。
我跟着她走,出了广场,站在人行道上等红灯。
路对面有个小女孩。
五六岁,扎个马尾,抱着个洋娃娃,身后两个魁梧的男人西服领带,戴着墨镜跟在她后面。
我看那个小女孩一眼,瞪着单纯的眼睛数着红灯,后面两个人是她的保镖。
白骨jīng也在打量着她,看一会,转过脸和我说:“那个小女孩倒是挺可爱的。”
我接口道:“嗯,这辈子我也一定要有个女儿。”
白骨jīng看我一眼,笑道:“就你?”
我不去搭理她,什么态度啊。
我说:“绿灯了。”
对面的小女孩一看绿灯,抱着娃娃兴冲冲的就往这边跑,身后的两个保镖赶紧跟上。
我也抬脚准备过马路,旁边引擎声轰鸣声却吓了我一跳。
有人飙车!
一辆车正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
小女孩已经跑到路zhōng yāng,怔了一下,看到车愣在原地,我的心一惊,要出事!
高速行驶的车,刹车已经来不及,一起交通事故即将在我眼前发生。
我回过神来,没多想,跑上前想把小女孩拉过来,一伸手,没等触碰到小女孩,车胎带出一路刹车痕迹,几乎失控,直直的撞向小女孩。
车速很快,我距离小女孩只差一步距离,就是这一步,让我阻止不了这场悲剧。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一瞬间时间都凝固。
我听到那辆车的发动机喘息一声,没了声响。
我睁开眼,那辆车已经驶过人行道停住,小女孩在我眼前够得着的范围内,已经吓得脸sè煞白。
两个保镖愣在路面上,半天才回过神,其中一个保镖一脚踢向车门,把面无血sè的司机揪出来,一拳打倒在地。
这次换做我没回过神来了,这是咋回事?
另一个保镖跑过来,抱起面无血sè的小女孩,看我一眼,还带着惊恐,喘着气语无伦次的说道:“吓死我了,还好没出事,先生,太感谢你了。”
我愣在这,没回过味来,白骨jīng轻拍我肩膀一下,说道:“愣着干什么,你可是救了一条命。”
我看一眼白骨jīng,明白了。
救了这个小女孩的是她,我看她一眼,说道:“谢谢。”
白骨jīng哼一声,不去看我把目光停在小女孩的身上。
那个保镖还在一个劲感谢我,白骨jīng轻抚一下小女孩面无血sè的脸庞,她这才从惊吓中醒过来,愣愣的看着眼前。
白骨jīng又轻抚下她的额头。开口说道:“下次过马路,要注意安全,太危险了。”
小女孩木纳的点点头。
身后传来一声质问:“怎么回事?”
我回过头,是一个长发男人急匆匆的赶过来。
他穿着讲究,面目清秀,眉宇间带着一股刚毅的气息。
保镖看到他,赶紧跑过去,喊了一声:“陶先生...”
长发男人,一看眼前的景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小女孩看到他也终于哭了出来,喊了一声:“二叔。”
他把小女孩接到怀里,轻声安慰几句,小女孩停止哭泣,他这才瞪一眼保镖,怒道:“你们不要命了是吗,菲菲如果出了事情,信不信我杀了你们。”
保镖低着头不说话,这个男人训斥完,转过头看到我,快步走过来说道:“真是多谢先生了。”
人不是我救得,是白骨jīng,但是她推给了我,我摆摆手说道:“不客气,我也是路过刚好看到,多危险呐。”
男人又伸出手,我赶紧和他握了握手,白骨jīng在旁边看着我也不说话。
男人看一眼小女孩,抱紧她,说道:“我大哥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出了事情,那真是要了我们的命,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我说:“姓陈。”
男人看我一眼,感激道:“我姓陶,不知道先生家在哪里,几rì后我必定登门重谢陈先生。”
我话还没开口,后面又有人来了,喊了一句:“陶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我扭头看过去,是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身材魁梧,国字脸,浓眉大眼。
陶先生挺敬重他,转过头说道:“黄叔,如果不是这位陈先生救了菲菲,那真是差点出大事。”
这个黄叔应了一声,没什么太大反应,一扭头,却把视线看向站在我身旁似笑非笑的白骨jīng。
看到白骨jīng,他的眉头皱一下,似乎看得出白骨jīng的真实身份。
陶先生见他站立在那里,又喊了一句:“黄叔,怎么了?”
黄叔这才把视线移开,说了一句,“没事。”接着看向我,同样一皱眉,“你姓陈?”
我迟疑一下,他似乎认得我,我说:“是。”
黄叔盯着我,表情凝重,又问一句:“你叫陈壶底?”
我这名气还真不是吹的,他知道我名字,我并不惊讶。
我说:“我就是,你认识我?”
黄叔微微一笑,我看起来却不怎么舒服,“你是侃门yīn阳先生。”
我听他这么说,吃了一惊,瞪大眼诧异道:“你知道yīn阳家侃门?”
黄叔一笑,又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却让我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早就听说北河市有个yīn阳先生陈壶底,颇有名气,早就想到北河市拜访,只是不知道先生认不认得我玄门。”
第十章 登门感谢
yīn阳家玄门!
我仔细打量一下眼前的这个叫黄叔的魁梧男人,其貌不扬,没有我的风度,也没有我英俊潇洒,但是他竟然是玄门。
我表情不可思议,玄门yīn阳秘术是我yīn阳家最为复杂的,规矩颇多,行踪迷离,最擅长各种偏方野术。
不论是抓鬼封妖,还是相水看地,玄门都有一套规规整整的套路,点香开坛插竹竿,神秘感十足。
他是玄门yīn阳先生,我不禁觉得北河市还真是小,yīn阳家四门来了三门,由此可见生意场上的竞争是多么激烈,使我不得不思考我应该是和他好好交流一下,还是让他不要抢我的生意。
一旁的陶先生见状,忍不住问道:“黄叔和陈先生认识?”
黄叔应道:“听说过,不认识,同家不同门。”
“是这样啊,拿着陈先生想必也和黄叔一样怀揣秘术吧。”
黄叔点点头,对陶先生说道:“这位陈先生,我听说过他的大名,在我yīn阳家名气颇大。”
我听黄叔这么抬举我,谦虚道:“一般般啦,也不是很厉害。”
黄叔看着我不语,陶先生看一下时间,满脸歉意的说道:“陈先生,我们还有事情,告辞了,几天内我自当登门重谢陈先生。”
看着他们转身离开,我喊道:“陶先生先等等!”
陶先生停住脚步,回头道:“陈先生不必推辞,登门重谢这是应该的。”
其实我没推辞,我想告诉他我家在哪。
看着他们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我转身对白骨jīng说:“我们走吧。”
白骨jīng不说话,只是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站着,眉头皱了一下。
我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嘿,姐姐你看啥呢。”
白骨jīng这才回过神,冲我笑道,“那个姓黄的身上有邪气,怕是习过禁术。”
我正sè道:“我也看出来了,玄门向来神秘,可能就这样。”
白骨jīng一笑道:“别骗我,你根本就没看出来。”
说话间,我们已经过了马路,在路边并排走着,我又忍不住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挺善良的。”
白骨jīng听我这么说,抿嘴一笑,“善良可不是我的本意,不过我第一眼看到那个小女孩,倒是觉得特别亲近她。”
我想了一下,这也没什么,我走在街上看到哪个漂亮美女也都觉得眼熟,但是每次我善良笑容都是换来一个白眼。
回到家的时候,画魂和叶子还在那里聊天,看到我回来,余光扫我一眼,又在继续聊着护肤经验。
大道士从楼梯走下来,我冲他说道:“道长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大道士问:“谁?”
我说:“我今天碰到了我yīn阳家玄门的yīn阳先生。”
大道士看我一眼,说:“那有什么稀奇的。”
我说:“玄门神出鬼没,在我yīn阳家盛行之时也很难碰到他们,没想到竟然会在北河市见到。”
大道士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稀奇的,他们也不能总藏着不见人。”
大道士说的也对,我确实有点少见多怪了,于是不再说这事,转身坐在沙发上。
吃过午饭,又是一个惬意的下午。
秋高气爽,风吹草低见牛羊,我拿把锄头除草忙。
抬头看看炙热不在的太阳,再看看被我修整过的院子,很整洁,看着就舒服。
住了快三个月,屋子里挺利索,院子里那就有些太随意了,现在天不热,把这片收拾出来。
院子东头原来是七叔公的菜园子,我从住过来就一直没打理过,杂草有点多,把这片清出来,明年开chūn,种一溜黄瓜,又能省下不少叶子皮肤保养的花销。
西头的几块水泥板子有些碍眼,我招呼一声傻鬼,让他抬出去,腾出地方又能种点花草。
傻鬼扛着水泥板子屁颠颠的往外跑。
就在这时,我这几乎没人路过的门口传来一声惊呼:“怎么回事,这个水泥板子怎么自己飘起来了?”
我听到声响,让傻鬼回来,侧着身子往院门口看去。
几个人站在门口,有些不可思议的往我院子里看。
陶先生来了。
我心里直嘀咕,他说要重谢我,我没当回事,没想到还真来了。
这下午就来了,我也没告诉他们我住哪啊。
傻鬼还在扛着水泥板子站在那,一个人首先踏进来,盯着傻鬼看一眼,一皱眉说:“此屋极yīn,怕是有不少妖鬼。”
傻鬼把水泥板子一放,呲牙笑道:“你谁啊?”
这人是那个自称玄门的黄叔,此时正盯着傻鬼不语。
我把傻鬼拉到一边,一拍手上的灰尘,走到门口。
陶先生在门口站着,身后还跟了个人,是个两撇胡子的胖子,拎着个箱子四处打量着我的院子。
我诧异道:“陶先生你们这是?”
陶先生走进来,看看院子,一指身后的胖子向我介绍:“陈先生,我们是来登门重谢的,这是我大哥。”
他介绍完,胖子挤过来,伸出肉乎乎的手,抓着我的肩膀,表情激动。
“你就是陈先生?多谢陈先生救了我女儿,我听说之后立即找到陈先生的住址,特来登门感谢你,听黄叔说陈先生是个高人,看这住的地方,果真是高人啊。”
我听他这么说,赶紧把他们往里面迎,“快进来坐坐,你们这还真来了,我就不是个图回报的人,真的没必要。”
说这话的时候我提高嗓门,好让一屋子的鬼隐了身形,别吓着他们。
我带着他们进客厅,叶子她们都隐了身形站在不远处看着,扶苏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一眼,大道士拿本书在那坐着也瞥了一眼这些人。
胖子一进门先打了个哆嗦,“怎么这里这么冷。”
陶先生和黄叔跟着走进来,黄叔说:“陈先生是侃门yīn阳高手,所住之处自然也会不同寻常,yīn气颇重,自然会觉得冷。”
胖子有所感悟:“是这样啊。”
黄叔进门先扫了一眼客厅,看到扶苏一皱眉,“竟然是妖狐!”
扶苏一笑,并不说话。
胖子一听,瞪眼看过去:“在哪?”
黄叔没说话,又看向隐了身形的叶子她们,往后跳了一步,“白骨jīng!画魂!冤死女鬼!”
这个黄叔不愧是yīn阳家玄门,一眼就能认出他们的名字,这点比我厉害,我对这个就不是很敏感。
胖子和陶先生听到黄叔这么喊,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胖子看向四周:“在哪啊?”
黄叔一指扶苏,说道:“他是妖狐,三个女鬼在那边你们是看不到的。”
白骨jīng一笑,不再在客厅逗留,和叶子她们去了楼上。
他又顺手指到大道士身上,眉头皱的更厉害,“还有个妖道!”
大道士一听,不满道:“这位先生休要胡言乱语,贫道是正宗道家弟子。”
胖子一抹汗说道:“陈先生和黄叔说的一样,果真是个高人,住的地方藏妖卧鬼。”
我笑道:“不用怕,他们都很友善,来,快坐坐。”
他们坐下来,胖子把手上的箱子往茶几上一放,直接说到重点:“这点小意思,还请陈先生收下。”
他一边说,一边把箱子打开,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钞票,整齐的堆在里面,看得我心里一喜。
我乐了,赶紧说道:“给钱那多不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的。”
胖子听我这么说,又起身握着我的手对我一阵寒暄,说着感谢我的话,我说:“我给你们泡壶茶去。”
胖子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就是来感谢陈先生的。”
黄叔也不说话,坐在那里还在打量着我这里。
我又和胖子交流了几句,他姓郑,是个生意人,具体什么生意没说,我也不关心这事。
又谈论了一堆无关紧要的话题,一旁的陶先生说道:“我们从黄叔这里听说陈先生也是个会秘术之人,黄叔说陈先生要比他还厉害。”
我这人一直比较谦虚,听了这话说道:“哪里,言重了。”
郑胖子开口说道:“总是还是十分感谢陈先生,我们这次来,一个是感谢陈先生,还有一件事...”
我一听这话,他们不仅仅是来登门感谢我这么简单,我jǐng觉起来,还是笑嘻嘻的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啊?”
郑胖子一挠头,支吾道:“陈先生,我们是生意人,最近生意有些不顺,听黄叔说陈先生要比他更厉害,我们还有点事情,不知道陈先生能不能帮忙。”
扶苏问道:“什么事?”
郑胖子说:“最近生意不顺,黄叔说是yīn阳失衡,风水不调所致,陈先生救了我女儿我前来重谢,但是也想趁此机会请陈先生去看看。”
我看一眼黄叔,说道:“黄先生,你资历比我深啊。”
黄叔却摆手说道:“我虽为yīn阳家,但是我并不jīng通此术,今天见了陈先生,所以我才提议让郑先生在登门感谢陈先生的同时,帮助郑先生破了此局。”
我看看黄叔,心里却直纳闷,你不通风水之术,这话我不信。
yīn阳家最赚钱的买卖是什么,那就是看风点水,算命测字冒着被人骂成骗子的危险,才赚几个小钱,抓鬼更是赔钱的买卖,说不定碰到个厉鬼就把命搭进去了,而这看风水那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你不通此术,那他们凭什么敬重你。
看我还在犹豫,郑胖子说道:“陈先生,破了此局,报酬我绝对不少给。”
我看看黄叔,一皱眉头为难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能不给面子不是,那我就再帮你一把。”
郑胖子一听,赶紧拉着我的手:“那真是太感谢陈先生了,陈先生救我女儿,如果再能帮我破了此局,那可是我的大恩人!”
第十一章 我上辈子是神?
听完这话,我掏掏耳朵。
嘿,这就成大恩人了,我这果真有拯救世界的才华吗?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黄叔,他不说话,只是在那里坐着,见我看他,嘴角轻微一动,给了我一个微笑。
我觉得他像是个神棍,但是他看起来不像是个不学无术的人,是有点真本事的。
见我开了口,郑胖子他们也不再逗留,起身要走,说明天再来请我。
我把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他们上了车驶出我的视线,我对这个黄叔还是很好奇的,根据故事定律一分析,肯定有事!
他若是不懂风水,那郑胖子和陶先生两兄弟凭什么敬重他,他长得也没我好看啊。
俗话说得好,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yīn德五读书,这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对应。
先天命数是天定的,运气是可遇不可求的,这是天时;风水地理恒定,但是是可以人为选择,这是地利;yīn德、读书是个人修为,当属人和。
郑胖子看样子来头不小,生意挺大,对黄叔这么毕恭毕敬,这个黄叔应该在风水方面没少指点他们,现在蹦出句他不懂风水之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诚实。
这玄门确实玄乎的,联想到他初次见我时说的那番话,我稍一琢磨,难不成他这是想试探我?
我懂了,想试试我能挤出多大的水,想伺机抢我生意!
我一拍大腿,我真佩服我自己,他这么yīn险的计划居然被我一眼看穿了。
扶苏站在门口看我半天,忍不住一皱眉问道:“你蹲在路中间干什么呢?”
我正sè道:“我已经看穿了这个姓黄的真实想法。”
扶苏看我一眼,转身回去,道:“你的想法似乎每次都只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太过狭隘,就没怎么准过。”
我说:“怎么会不准。”
扶苏已经进了门,回应道:“你就从没往深处想过。”
我挠挠头,懒得去跟他多说,转悠转悠就去了东村。
我对玄门没什么了解,找周老爷子问问去,这老头深藏不漏,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到了东村,就看见周瞎子在村口坐着,捻着胡子晒太阳,大片阳光洒在他身上,熠熠生辉。
我走过去,打招呼道:“老爷子,晒太阳呢?”
老瞎子听到我说话,停下捻胡子的手,问道:“你又来干什么。”
这老头,还不愿意待见我,我凑过去笑道:“老爷子我来看看你不行啊。”
老瞎子一推手,把我脸推回去,不悦道:“老朽不用你看我。”
我诧异道:“怎么了,我不是你半个徒弟吗?”
老瞎子一听,连连摆手,“哪有的事,老朽跟你毫无瓜葛。”
嘿,这老头又抽什么风呢,开始还口口声声要收我入天门,俩星期不见怎么还变脸了。
我问他:“老爷子,你这又是怎么了。”
老瞎子一抹胡子道,“我这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你让我躲着点吧。”
我问他:“我折腾你啥了,来看看你都不行?”
老瞎子哼了一声:“就在前几天我夜观星象,察觉到夜空乌云蔽月,煞气冲天...”
我说:“你看得着吗?”
老瞎子没好气的说道:“听我说,别打岔。我掐指一算,居然算出了你的前世。”
我一听,乐了,赶紧问道:“老爷子还有这本事,那你算出什么来了,赶紧给我说说。”
老瞎子说:“我算出你上辈子,不是人。”
我一听这话,不乐意道:“老爷子你骂我呢。”
“我是说你不是普通人。”老瞎子一脸凝重,“当年武王伐纣,你乃是青龙关总兵张桂芳,死后封神,因为犯了天条,被贬下凡间轮回为人。”
我一听乐了,青龙关总兵,死后还封神了,这话可信么,再说了,人家碰到神仙高兴还来不及,你这老头居然往外撵。
看老瞎子一脸凝重,我又问:“那你没算算我为什么被贬下凡啊?”
老瞎子说:“我一摸脚趾头的时候算出来了,因为你私会七仙女。”
我还有这浪漫情调?
我听完后一笑,“这也太老套了,然后是不是王母娘娘不乐意了,就把我贬下凡了?”
老瞎子严肃的说:“那样倒还好,你是站在仙果园树底下等七仙女,结果刮了一阵黑风啊。”
我瞪大眼睛道:“有妖怪!”
老瞎子一拈胡子,“不是妖怪,是你站在榴莲树底下,风一吹掉下个榴莲砸在你脑袋上把你打傻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瞎子真会讲笑话,被榴莲砸到的那是牛顿。
我不再听他瞎说,开口道:“我上辈子如果真是神仙,那你还躲着我。”
老瞎子一摆手说道:“正是因为你前世是神明,老朽才不想和你有瓜葛。”
这话说的挺玄乎,耐人寻味,我问道:“为啥啊?”
老瞎子坐正身姿,神神秘秘的说:“这个,天机不可泄露。”
我看他一眼,说道:“有啥不可泄露的,别瞎扯了,还夜观天星,你做梦看的吧?”
老瞎子正sè道:“老朽就是在梦里算出来的。”
我一拍脑门,亏你还是天门先生,我yīn阳家前辈,你这算的可够随便的,在梦里看星星算的,逗我呢。
我说:“老爷子别开玩笑了,我来就是想问你关于...”
“老朽没跟你开玩笑。”老瞎子把脸转过来打断我的话,一皱眉:“咦,你身上的yīn气怎么这么重。”
我听他这么问,一拍胸脯得意道:“我现在是地府执事官。”
老瞎子听完没什么反应,只是轻声叹口气:“原来是这样,天命如此啊。”
我还想再说话,老瞎子却拍拍屁股站起来,转身要走,我赶紧喊他:“老爷子,你听我把话说完啊。”
老瞎子并不理会我,一边走一边自顾的说着话,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我好奇,凑着耳朵想听老瞎子在嘀咕什么,就听到他说:“因果轮回,天命不可违,自作自受,大难临头,善恶终有报...”
这话听得我摸不着头脑,我不知道他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这像是说我,又像是说自己,更像是杞人忧天。
周瞎子这副样子,让我想起一句话:这是大灾之兆啊。
好好的,要变天了?
但凡是有大灾之时,都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先发现的,在家里或吃馒头或喝茶水,吃着喝着就突然顿悟天机,发现大难将至,忧心忡忡。
周瞎子符合这一点,他现在样子就是忧心忡忡的,而且是在梦里顿悟了天机。
按照故事发展,白胡子老头一出门,肯定能看到一个年轻貌美有才华的大好青年。
这一点也验证了,周老爷子在村口,迎面也走来一个年轻貌美有才华的好青年,那就是我!
故事继续发展,白胡子老头一把拉住少年的手,激动得老泪纵横,“你上辈子不是个普通人人!你是救世主啊!”
周瞎子看到我也激动地吐沫横飞,说我上辈子是什么张桂芳,死后还封神了,这相似程度打到了故事中的百分之八十八。
我猜到了这开头,却没猜到这结尾。
拯救世界这么大的事,老瞎子没告诉我,反而把我往外撵,果真应了一句话,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啊。
周瞎子的身影已经转过了小胡同,我转过身去不再去想。
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了,也难怪,jīng神状态肯定不好,本来就是个老神棍,有些神神叨叨的也很正常。
我只能往回走,不过一想周瞎子那话,我上辈子是山海关总兵张桂芳,死后封神,嘿嘿,多霸气啊。
想着想着我就乐了,走进客厅,所有的人妖鬼都在看着我。
我嘿嘿一笑,“你们看啥啊?”
叶子问道:“你在那傻笑什么呢?”
我说:“我去东村找周瞎子,他把我撵回来了。”
叶子看着我疑惑道:“你没事吧,这有什么好乐的?”
我又得意道:“他说我上辈子是天神转世,他把我撵回来,这是不敢亵渎神明啊。”
大道士诧异道:“陈先生前生是哪路神明?”
我说:“不知道,他说我是武王伐纣时的山海关总兵张桂芳,死后封神。”
一屋子的人鬼妖面面相觑,沉默不语,看样子是被我给镇住了。
扶苏盯着我看一会,自语道:“像,看来还真是。”
大道士也点头:“或许真是这样。”
我听完腰杆更直了,又问:“这张桂芳封的什么神啊?”
大道士说:“丧门星。”
这一次换做我沉默了。
白骨jīng笑盈盈的看着我说道:“看不出来啊,执事官先生还真是资历丰富啊,前世做过山海关总兵,死后封神,转世又做了yīn阳先生,任职地府yīn官。”
我说:“别瞎说,亵渎神明,我上辈子怎么能是张桂芳,周瞎子肯定是算错了。”
白骨jīng抿嘴一笑,我灰溜溜的就跑到楼上去了。
我呸,谁给封的丧门星,损不损啊。
我更加坚信了周老爷子现在的jīng神状态肯定不好。
吃过晚饭,依旧是一群人妖鬼围坐在客厅里畅谈生活,展望未来。
我坐在沙发和大道士正说着话,有人坐到我身旁来了。
我转头一看,白骨jīng坐在我身旁,眼神妩媚,似笑非笑。
我问她:“姐姐你有啥事?”
白骨jīng一笑道,“明天你去看风水,我也想见识见识你这看风点水的本事。”
我说:“这就不用了吧,我和狐狸去就行了,你们在家里待着就行。”
白骨jīng又一笑,“我偏要去呢?”
我说:“你去干什么?”
白骨jīng问:“怎么,我还不能去了?”
我赶紧摇头,“我可没这么说,就算我不让你去,这屋子里也没人拦得住你,我哪敢这么说。”
白骨jīng听完抿嘴一笑,又说道:“我就是想再去看看那个小女孩。”
我说:“是这样啊。”
白骨jīng又把头转向画魂和叶子,问道:“你们去么?”
叶子说,“我不去。”
画魂摇摇头,也不去。
白骨jīng媚笑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我听得出这又是话中有话,不过我没再问。
就算问了,白骨jīng也肯定不说,只会吊人胃口,我索xìng就闭上嘴不去浪费这个口舌。
第十二章 融入灵魂的画作
天一早,吃完早饭,我走出客厅,就看见两个西服墨镜哥在我家门口,畏手畏脚的徘徊在那里。
我看他们似乎是想进来,但是不敢进,我喊道:“嘿,门口戴墨镜那俩,你们在那干什么呢?”
听到我发问,他们这才抬起头来,回应道:“你是陈先生吗?”
我走过去,说:“我就是,你们俩啥事?”
墨镜男人看看我,说道:“陈先生,是郑先生让我们来请你的。”
我一猜也是,我说:“那你们俩进来啊,在门口晃悠什么。”
墨镜男盯着我客厅门说道:“我们不敢进,听黄叔说你们家有妖鬼。”
这样啊,我让他俩在门口等着,转身进去叫上狐狸,喊了白骨jīng和我一起去。
门前停着辆黑sè小轿车,我们坐上去,跟着他们一路来到了市北工业区。
车停在一个大门紧闭的工厂前,有人开了门,车子缓缓驶进去。
这是个工厂,两边的厂房比较破败,南边养了两条大黄狗,我一下车冲我直叫,白骨jīng下车的时候,两条狗呜咽一声,夹着尾巴趴下了,还挺有眼光,知道她惹不起。
周围不断有戴墨镜的西装男在里面来回巡视,搞得还挺神秘,正前方的办公楼比较豪华,和破旧的厂房格格不入。
郑胖子在门口迎我们,见我下车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陈先生你可来了。”
我应一声,看看周围,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做的什么生意啊,怎么没看见什么人啊?”
郑胖子打个哈哈说道:“小生意,食品加工,今天放假。”
我看看周围,所有的库房紧锁,门口站着腰圆膀壮的大汉看着,不像,就算是食品加工那估计也是个黑工厂。
扶苏不语,白骨jīng媚笑着说道:“我怎么感觉站在这里,有点像是黑社会的感觉呢。”
我看也是,说不定他们做的就是翻新核潜艇之类的违法买卖。
郑胖子又打着哈哈说道:“哪里,无证经营,自然得小心点了。”
他这生意肯定不干净,我一皱眉说道:“郑先生,你既然请我来了,那你也别瞒着我,明眼人看得出来。”
郑胖子憨憨一笑,不说话。
没多说话,他带着我们往里面走。
办公楼收拾的挺豪华,进去以后上了二楼,就是郑胖子的办公室。
他办公室挺大,真皮沙发檀木茶几,一个小女孩在办公室里抱着个洋娃娃在那玩着。
看到郑胖子进来,小女孩跑过来,郑胖子看着她,一笑道:“菲菲,快叫陈叔叔。”
菲菲盯着我看一眼,一撇嘴,然后把目光转到了白骨jīng身上,说道:“我要和姐姐玩。”
郑胖子灿灿一笑,和我说道:“我女儿,娇生惯养惯了,陈先生不要见怪,上次差点出事,我现在只有把她带在身边才能放心。”
我笑道:“小孩子嘛,怕生,这也无妨。”
郑胖子一笑,转过身去,冲菲菲说道:“菲菲你出去玩会好不好,爸爸和陈叔叔要谈生意。”
菲菲抱着洋娃娃,看郑胖子一眼,稚声稚气的说道:“不要,我要和这个姐姐玩。”
郑胖子说:“那姐姐是陈叔叔的助手,你自己去玩会。”
菲菲皱着小鼻子哼一声,看起来挺可爱,伸手就去拉白骨jīng的衣角,喊道:“我要和这个姐姐玩。”
还真是童言无忌,这白骨jīng有什么好玩的。
白骨jīng听到这话,一笑道:“没事,我就带她去玩会好了。”
郑胖子点头道:“那就麻烦这位小姐了。”
白骨jīng一笑,顺手牵起菲菲的手。
我转过头去,开口和郑胖子说道:“郑先生,那你就把这个楼的设计图纸拿出来我看看吧,我先看看这建筑布局。”
郑胖子点头说好,转身走到旁边书架前翻动起来。
“姐姐,出去玩啊,咦,你怎么不走啊?”
我听到旁边菲菲说话,又忍不住回过头看过去,只见白骨jīng拉着菲菲的手站在那里,眉头却凝拧成一团,站在那里走了神。
我走过去伸手在白骨jīng眼前晃晃,“嘿,走啥神啊?”
我这么一喊,白骨jīng回过神来,一看我,瞬间转笑道:“没事。”
白骨jīng说完,被菲菲拉着就走出去,我转过来冲扶苏说道:“看不出来,她还挺喜欢小孩子的。”
扶苏坐在沙发上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郑胖子在那找了半天,回头一拍脑门,笑道:“陈先生,你看我这脑子,图纸不在这,我这就去给你取过来,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一会。”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怎么没看见那个黄叔,他不在这,就不怕我把这个郑胖子给坑了?
我问道:“你们那个黄叔怎么不在这?”
郑胖子一笑道:“他和陶然一起,谈生意去了。”
哦,这样啊。
郑胖子说完,走出办公室,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伸了个懒腰,郑胖子虽然不说,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这生意,不是什么好生意。
不过他做什么生意这个与我无关,我就是冲着钱来的,这酬劳他肯定不能少给,有钱不赚那就不是我的风格。
扶苏坐在那安静的有些异常,我忍不住碰他一下,问道:“你干嘛呢,闷声不做响的。”
我问这话的时候他正直直的坐在那里,像是着了魔一样,我一动他,他转过头来冲我说了一句:“简直不敢相信呢,美。”
你自个在这美什么呢,前言不搭后语的。
我问道:“啥玩意?”
扶苏一指他正对着的墙说道:“你不会自己看么?”
我顺眼看过去,对面墙上挂幅画,看样子有些年头,画卷上只画了个古装女子,除此之外什么没有,坐在沙发上视角正好和画对齐。
我说:“一幅古画有什么好看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感兴趣了。”
扶苏转过头来,又说道:“你仔细看看那幅画,似乎带有魔力,真的很美呢。”
一幅画能有什么魔力,难不成还能看出花来?
我走到画前面,眯着眼仔细打量着。
画纸已经发黄,画上的女人也很模糊,模糊到我站在画前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油彩,没看出来哪美了,这是朦胧美?
我挠挠头,看不懂这个,狐狸太大惊小怪了,这有什么看头。
我转身往后走,回头又打量了一下这幅画,这一回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我眼前似乎只剩下画纸,画中的女人也越来越清晰,清晰到我眼前就像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女人似乎像活了一样,身上的衣袂也飘动起来,她的面容很漂亮,嘴角轻动,笑起来,美,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神奇,太神奇了,我赶紧擦擦眼睛再看,擦完眼睛,刚才的那种奇妙感觉却消失了,墙上就是一幅模糊的画像。
我惊讶的转过头看着扶苏,扶苏轻声说道:“这幅画很神奇。”
我把头使劲凑过去,鼻尖几乎触碰到画纸,想知道这幅画刚才为什么会带来这样的感觉。
正在我弯着腰仔细打量的时候,郑胖子走了进来,在身后喊我:“陈先生,我把设计图找来了。”
我回头,冲郑胖子喊道:“郑先生,你这是幅什么画啊?”
郑胖子拿着几张图纸走过来,说道:“哦,这幅画啊,是陶然送给我的,黄叔说这幅画和我有缘,让我挂在这里。”
我点头说道:“这幅画挺神奇的。”
郑胖子走过来,指着画说道:“这幅画确实很神奇,看过去的时候,画中的人就像活了一样出现在眼前,听黄叔说,这画是用特殊的油彩画的,据他说这是一个画师专门为她妻子画的,为的是永远保留住她的容颜,在画的时候可是融入了灵魂,所以才会产生这种视觉效果。”
这原来就是画魂说的融入灵魂的画作,我算是见识到了,原来是这种样子。
我点头感叹道:“那确实很神奇,那个画师用自己的灵魂画出这样一幅画作,真是了不起。”
郑胖子得意道:“可不是么,这幅画的艺术价值那是无可估量,陶然送给我,我当时虽然喜欢,还是推辞了好半天。后来有人来出价千万我都没舍得卖掉。”
我赞叹道:“确实不能卖,这幅画带来的美妙感受,加上这幅画的背后故事,看得我都有点心动了。”
郑胖子说道:“那是肯定的,对我来说,这幅画的价值仅次于我的宝贝女儿菲菲,唉,只是...”
说到这里,郑胖子的语气却有了变化,变得有些伤感。
郑胖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我忍不住问道:“郑先生,你这又想起什么伤心往事了,这么惆怅?”
郑胖子苦笑一下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但是她从小多灾,黄叔说她是赤缺命,判官勾画生死簿的时候少写了一笔,随时可能离我而去,想想我就心里不安。”
我诧异道:“还有这事,我看菲菲挺好的啊,没看出她命相哪里不对啊。”
郑胖子叹气道:“陈先生有所不知,是黄叔用秘术帮她稳定了命数,昨天又差点出意外,我越想越怕。”
我拍拍他肩膀说道:“有什么好怕的,这个黄叔看来道行很高啊,我就没看菲菲有什么问题。”
郑胖子转身走到窗口,推开窗,有风拂过,如果不是风卷起落叶打在他脸上,这将是一个忧伤的背影。
他对着窗外,叹口气说道:“菲菲现在看起来没有什么,是因为黄叔给她一个挂饰护着她,但是黄叔说这个挂饰总有失效的一天,护不了她一世。”
我忍不住问道:“什么挂饰,居然还会有这种效果?”
郑胖子转过身来,拿起图纸说道:“是一截百年前的指骨,不说这个了,陈先生,先帮我看一下这个风水位吧。”
第十三章 来,再续前缘
百年前能辟邪的指骨,那不就是白骨jīng的吗!
我一拍脑门,难怪白骨jīng会说她这么喜欢菲菲,这是因为她感受得到她本身丢失的那截指骨在菲菲身上。
想到这我赶紧往窗外看,院中只有来回巡视的墨镜男人,几条大黄狗懒洋洋的趴着,完全没了白骨jīng的影子。
不太妙啊!
郑胖子在后面扯住我,忍不住问道:“陈先生,你怎么了?”
我拍郑胖子听到这个消息承受不住,喊了一句,“没事,你先在这等我会。”一转身跑出办公室。
我以极快的速度跑出办公楼,站在院中不断看着四周,寻找着白骨jīng的影子。
院中所有人转过头来疑惑的打量着我,不清楚我在做什么。
我跑过去抓起离我最近一个人的衣领,冲他问道:“她们去哪了?”
他没回过神来,被我这么一吓,愣了一下,怯怯的问道:“谁?”
我喊道:“你们老板的女儿,菲菲。”
他傻愣着看我,开口道:“我没看着。”
我松开他的衣领,又抓起旁边的另一个人,“那你什么看到?”
这个人也和他一样愣住,摇头道:“没...没看着。”
我一松手,在看看四周,没有白骨jīng的气息,她能带着菲菲去哪,如果不是刻意隐藏了yīn气,那就是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忍不住脚一跺地,骂道:“我靠,她能去哪了。”
“陈先生,怎么了?”
我回过头,郑胖子也跟了出来,看到我这幅摸样,忍不住在后面开口问道。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回头冲郑胖子喊道:“赶紧让他们去找人!”
郑胖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找谁?你的助手?出什么事了?”
我说:“先别废话,赶紧找!”
郑胖子一瞪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惊呼道:“陈先生,菲菲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摸摸头喊道:“你想多了,先找到她们再说。”
我估计郑胖子虽然不知道什么事,心里也明白六七分,大手一挥喊道:“赶紧找人!”
他这么一喊,满院子的人忙活起来,开始四处寻找她们的影子,郑胖子过来拉住我的手激动道:“陈先生,你那助手该不会是人贩子吧,我女儿...”
我看他情绪激动,赶紧说道:“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她一个白骨jīng怎么可能是去当人贩子呢。”
郑胖子一听,张大嘴巴几乎说不出话来:“白...白...白骨jīng!”
扶苏出了厂外,没几分钟转回来,摇头说道:“一点气息没有留下呢。”
我拍拍脑门,这白骨jīng她肯定是早就发现了,没有说出来,她的目的那就变得复杂了。
如果菲菲真出什么意外,虽说是老阎王让白骨jīng回来的,但是这笔账阎王肯定得算在我头上,推卸责任这事谁都懂,到时候我就成了无辜的临时工了,先不说阎王,就是这郑胖子也不能放过我。
白骨jīng说她只是想取回那截指骨,我信她,但是现在她人没影了,那我就不能信她了。
没一会这里已经被翻了个遍,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
眼看什么没找到,郑胖子按捺不住,一把抓着我的胳膊:“陈先生,你不能这样做啊,你赶紧帮我把她找回来啊。”
我一抹汗道:“别急,别急,我想想办法。”
就在这紧张关头,身后传来一句,“呦,你们这一个个的在急什么呢?”
我回头看,白骨jīng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笑盈盈的走出来,菲菲跟在她后面,手里拿着包零食。
郑胖子看到后,松开抓着我胳膊的手,赶紧跑到她女儿面前,一把抱起来,这才松一口气。
我问她:“你去哪了?”
白骨jīng一笑道:“出去转了转,怎么了?”
我一皱眉道:“我们找你半天,为什么没见你的踪影,我没看到你从大门走出去。”
白骨jīng笑道:“有后门,我为什么要走远路。”
虚惊一场,我多虑了,吓我这一跳。
郑胖子见菲菲没什么事,长舒一口气道,“真是吓死我了。”
白骨jīng看着我们又一笑,寓意复杂。
见没什么事,只是虚惊,郑胖子恢复神sè道:“陈先生,既然虚惊一场,你看我这风水失调怎么个解决办法?”
我说先看看设计图,郑胖子听后不再罗嗦,又带着我们回了办公楼,进去的时候我故意放慢脚步,凑到白骨jīng身旁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白骨jīng瞄我一眼,一抿嘴道:“你知道了那还问。”
我又小心翼翼的问一句:“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白骨jīng有些好笑的看着我道:“你觉得呢?”
我继续问:“你没把那截指骨拿回去吧?”
白骨jīng听完这话,看我一眼,说道:“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我还不能带走这截指骨。”
我看一眼白骨jīng,她果然是什么都看得出来,我问她:“你知道菲菲的事情?”
白骨jīng看我一眼,说道:“没什么能瞒得过我,但是我那截指骨终有失效的一天,执事官先生你要想办法帮她改正命数,才能救得了她。”
我看看白骨jīng,她虽然深藏不漏,喜欢吊人胃口,但她真的不是什么恶鬼,难怪阎王会准许她回到阳间达成心愿,我还真是错怪她了。
郑胖子在办公室喊我,“陈先生,你们还在门口站着干什么,赶紧进来啊。”
我应一声,和白骨jīng走进办公室,郑胖子把图纸送到了我眼前。
我拿起来看了一下,却没发现什么问题。
奇了怪了,这无论是办公楼的位置,还是室内的设计都是按照风水理论设计的,布局很好,我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这个黄叔怎么能说是风水的问题呢?
我问他:“这图纸布局是不是那个黄叔给你设计的。”
郑胖子点头说是,我纳闷道:“看样子他对风水的研究很透彻,怎么会不通此道,给你的图纸也没什么问题啊。”
郑胖子摇头说道:“你别问我,我更不懂这个,黄叔说你能看什么来。”
我又仔细看一下,真没看出哪里有问题,这个黄叔这么说,究竟玩的是什么把戏。
我这没什么头绪,一旁的白骨jīng却咦了一声。
我转过头,白骨jīng正站在那里打量着那幅融入了灵魂的画作,看得有些入迷,眉头皱起来。
我放下图纸,走过去说道:“这就是那幅融入了灵魂的画作。”
白骨jīng的脸变得有些严肃,自打见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有这种严肃地表情。
她自语道:“原来这幅画在这里。”
我一听这话,问道:“你知道这幅画?”
白骨jīng转过脸,没回答我,问郑胖子道:“这幅画是你的?”
郑胖子点点头,说道:“是我的。”
白骨jīng听完,表情变得更凝重,走到郑胖子的眼前,“我能看看你的脖子吗?”
郑胖子不知道白骨jīng在说什么,愣一下问道:“看我的脖子?”
白骨jīng不等他回话,站到郑胖子身后,一把拉开他的衣领,我心里隐约意识到什么,也凑过去看。
果然。一个半圆的红印子在郑胖子的脖子上。
郑胖子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情,像个木桩站在那,我看着白骨jīng问道:“是他?”
白骨jīng看郑胖子一眼,皱眉说道:“应该就是他。”
我看看白骨jīng,乐了。
嘿,不会这么巧吧,这手指骨找到了,这人也找到了,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天意还是惊人的巧合。
我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白骨jīng一指那幅画说道:“你可知道那幅画上画的女人是谁?”
我稍加思索,就知道了,“画魂!”
白骨jīng看一眼郑胖子,说道:“没错,这幅画就是她前世的夫君为她而画的,画中融入灵魂,所以几经轮回,这幅画都会再回到他手中,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找到。”
我又看一眼郑胖子,他没听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只是用迟疑的眼光看我们。
不过看郑胖子这个样子,他前世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画画的啊,这融入灵魂的画作出自他的手,我还真有点不信,深藏不漏啊。
这点像我,真人不露相,看我这么平凡,上辈子不也是神仙被砸了脑袋然后转世么,现在是yīn阳先生,还是地府的高级干部。
郑胖子看着我,忍不住问道:“陈先生,你们这是再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没听懂?”
我说:“先不讨论这个风水问题,郑先生,你想不想来一个浪漫约会,跨越轮回的爱恋,超越种族的爱情故事...”
郑胖子愣道:“陈先生你在说什么呢?”
我正sè道:“说得简单点,你前世爱恋的女人想要和你再续前缘。”
郑胖子听完这话,愣道:“我前世?”
我说:“没错,你的前世是一个伟大的画家,为了心爱的女人的甘愿用灵魂画出这幅画,你脖子上的印记就是你前世的标志,你娘子太过思念你,只有见你一面后才会安心重走轮回道。”
郑胖子还是没听明白,“我脖子上的印记?见我前世的娘子?”
我点头道:“没错。”
“哈哈哈,陈先生真会讲笑话,别逗我了,我上哪看前世的娘子去。”郑胖子一摆手笑道,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看他不信,正sè道:“我没骗你,她因为对你上辈子情未了,受到心愿束缚,无法轮回,你去见她一面,她就可以安心轮回了,听起来是不是很浪漫,就像电视演的那样,人鬼情啊。”
郑胖子还不信我,笑道:“陈先生别逗我了,其实我对妖鬼这东西还是不相信。”
我一整理衣领说道:“我不仅仅是个yīn阳先生,同时也是负责帮鬼完成轮回心愿的地府执事官,你若不信妖鬼,你眼前就有俩,看完你就信我了。”
郑胖子听完这话,诧异的看看扶苏,扶苏一笑,两只狐狸耳朵冒了出来,郑胖子一惊,又看向白骨jīng,一副白sè的骨架站在他眼前笑。
郑胖子挺镇定,没喊叫,只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张着嘴说不话来:“妖..妖..妖怪!”
他这反映也正常,我还是yīn阳先生呢,眼前突然蹦出个鬼也能吓一跳,更不用说他了。
我伸手去扶他,郑胖子大惊失sè,一抬屁股跑到桌子后面,举起桌上的一个小铜人就要扔过来,“你,你别过来,你们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