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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经淡然     大明虎臣txt下载     大明虎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4章 杀鸡儆猴

    【感谢;小小猪妹和梦回荒古两位书友打赏!】

    上马踏上吊桥,城头的士兵高高举起火铳向周虎臣致意。

    穿过城门洞,前方是一条笔直的大道,两旁都是自己的士兵,这些士兵看到周虎臣进入,他们骄傲的挥拳击打自己的左胸,这个军礼是那样赏心悦目。

    东昌府内的守军,确切的说是那些刚刚在睡梦中醒来的伪军几乎没有抵抗,周虎臣的军队一出现他们就降了。这些人不过是混口饭吃的无赖和一些实在没办法活的的百姓,再就是一部分原来的守军。至于战斗力,好像是没有。

    这些人被集中在了东昌府的衙署前,连捆绑都免了,这些人太老实了,周虎臣的士兵给他们纠正了一下投降姿势。全部脱光上衣,随后跪在地上双手抱头。

    降军不远处的街旁还跪着一溜人,这些人穿着官服,还有些人穿着衙役的服饰。竟然还是穿的大明的官服,看着这些无耻之人,周虎臣直摇头。这些人一大早就被俘虏,估计也没反抗,要不也不会穿着官服。

    继续跪着吧,周虎臣没有理会这些人,他继续前行。

    街上到处都是自己的士兵,至于百姓,一个都没有。东昌府城的西北角是一片民居,不过,这片民居现在属于入侵者。这里是建奴的驻地兼家属区,那些真正的建奴和投降较早的汉军就龟缩在这些民房中。

    带队的莫显成看到周虎臣过来,他开始汇报:“已经喊了很久,就是没人出来投降,小虎看是不是一步步推进去。”

    “不是带着迫击炮吗?直接轰多好!”建奴的作战力很强,弓箭手很厉害,周虎臣怎么会和他们在这样的地方进行无谓的缠斗。

    莫显成明白了,这是减少自己的损失,也不要俘虏,他直接下令:“炮手准备,挨着给我轰。”

    这迫击炮太方便了,士兵带着毫不费力,安装起来同样不费力。

    这片居民区过去是属于一些缙绅,都是砖瓦结构,砖瓦结构的意思就是,只要炮弹落在屋顶,房子必塌。这些跟随来的炮手太专业了,经常性的实弹训练和作战让他们的准确性太高了。

    迫击炮在城内的击发轰然有声,炮弹带着呼啸落下。整个东昌府城都在回荡着巨大的爆炸声,房顶和围墙,墙壁的砖瓦、杂物横飞,这样的目标,这样房屋,用这些炮弹轰击简直就是摧残那些藏身在内的人。

    谁也听不到这片区域到底是怎样的鬼哭狼嚎,炮声掩盖了一些......

    炮火开始延伸,周虎臣已经不再关心这些人的死活,也不再关心他们是否是真的建奴了,看看已经差不多,他转身离开了。

    东昌府的官员依旧跪在路边,当周虎臣回来时,东昌府城西北方向的炮声停了下来。

    “把那个知府带过来。”周虎臣站在大街上直接命令:

    一名亲兵应声而去,不久后,与其说这名知府是被带过来,还不如说是拖过来。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跪的时间太长,这名知府根本就站不起来。

    看着瘫痪在地的这名大清知府,周虎臣满脸的鄙视,他实在是愧对这身衣服。

    “东昌府有多少银子?”

    这名知府愣了,这一开口不问姓名,不问官职,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这就开始要银子。天下熙熙,天下攘攘,这不都是利往?不过,这位将军有些过于急迫了吧!

    很久,终于反应过来,这名汉奸知府战战兢兢的开口了:“回大帅,东昌府...没多少银子,也没有多少粮食,都被那些军将...不,是建奴抢走了!”

    “抢走了,那你做了建奴的官,现在拿什么买命?”周虎臣笑了,这些银子自己的士兵会归拢在一起。

    “大帅,下官是被迫的,被迫的...若是不从,这些建奴就要...下官真的没银子......”连滚带爬,这位知府吓得磕磕巴巴极力解释。

    “被迫的,若是建奴强迫你上吊,你会上吊吗?”

    “......”

    周虎臣什么都明白,这样没骨头的人很多,主动投靠还差不多,其中包括很多曾经的许多高官显贵,在他们的心目中根本没有羞耻这个词汇。但既然做建奴的官员就要有勇气,也要有准备,准备被周虎臣砍死的勇气。

    “带下去。”周虎臣懒得理他了:“带那个什么山东推官。”

    这位推官的表现同样不怎么样,甚至有比那位知府还要夸张,当士兵把他拖过来,整个就是一滩烂泥。

    看了看这个已经吓得不知道怎么办的汉奸,周虎臣不耐烦了,他喊过一名士兵让他在这些跪地的吏员中挑出一名书吏。

    “给我做一个记录,这个推官,还有那个知府,好好记录这两个汉奸的名号、籍贯,还覆历,要非常详细。本将军将来要立一个汉奸谱传遍天下并流传后世,这两个人就算是其中两个吧!”

    这一手太狠了!

    这两名官员亡魂皆冒,这是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啊!

    可惜,周虎臣没容他们辩解,兴趣盎然再次下令:“记录完,这两个人都砍了吧!记住不要脏了咱大明那身官服,然后把这两个汉奸的头颅升到旗杆上,也让别人看看做汉奸的下场!”

    这是杀鸡儆猴,让人长记性,知道去做汉奸的后果。余下的吏员无关紧要,投降的普通士卒无关紧要,周虎臣不能把所有人杀光,见人就杀只会在将来引起抵抗。这个例子摆在这,只要这些冒头汉奸的头就行了。

    有了这些例子,恐怕以后周虎臣再次出现,这些有点名气的汉奸就不用他动手了,会有人给他送来的。

    其实...这是一种接受投降的讯号,历来作战,接受投降都是最轻松的获胜方法,历朝历代无不如此,这个用烂的方法很有效。周虎臣就是要让人知道,自己是一个有信誉的人,只要不亡命抵抗,他不会随便杀人,就是杀,也只是杀那些为首者。投降他,其实没什么危险。

    这种方法用文人的话说起来很好听,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东昌府真的没有多少银子,士兵们在府衙和建奴的驻地总计也就得到了几万两银子和少量黄金,这点银子还不够周虎臣给自己的士兵发辛苦钱。东昌府还有些粮食,这些粮食无法带走,干脆直接扔到大街上,也算便宜了东昌府的百姓。

    很轻松的一次破城之战,总体来说,东昌府之行就是立威之举。周虎臣就是让建奴和天下人知道,周遇吉依旧兵强马壮,他还会回来,还会和建奴继续战斗。

第175章 你玩我呐

    【感谢;紫檀竹、剑气凌天还有大寒尖三位书友的打赏!】

    周虎臣率军离开了东昌府,大军再次回到了运河边。

    这次的战斗可以说很辉煌,无一人牺牲,仅仅伤了几十个人,而且,这些受伤的人大部分还是扭伤之类的皮外小伤。迫击炮和补给再次装上了船,这时候,打探消息的的斥候回来了。

    济南府是山东布政使司所在地,也是现在的山东治所,济南府位于黄河的东侧,紧依着黄河。

    方大猷,字欧余,号允升,浙江乌程人,崇祯十年进士。方大猷现在是山东巡抚,大清朝的山东巡抚。在崇祯皇帝时,方大猷曾任北直井陉道,这个官员级别不高不低,很一般。但方大猷不愧是文化人,随着李自成进入北京,正好方大猷也在北京,他审时度势的果断效忠了李自成。可惜,李自成他给的官职仍旧不高。

    还是大清好啊!昔日不得志的方大猷现在混成为了高官,监军副使,山东巡抚,正正经经的一省封疆。

    这也算一朝得势,运气使然,来得巧不如投降的早!

    在五月中旬,方大猷曾带领些人来山东各地招抚,可惜,没人理会他。随后,工部兼户部右侍郎王鰲永再次来招抚山东。让人失望的是,仍旧是无人理会。这文的实在不行,最后也只能武的了。

    六月上旬,睿亲王多尔衮直接派来了巴哈那和石亭柱。这一次,凭借大清军威和平西王吴三桂的名头,大顺军的士兵撤出了山东,本地的匪乱也基本销声匿迹,终于平定了山东,让方大猷这个巡抚得以风光上任了。可惜的是,由于要去山西与河南进攻李自成,巴哈那和石亭柱没有继续向南挺进,那个济宁好像还在明军手中。

    现在这个山东巡抚做的很稳,方大猷相信大清国的军事能力,击败李自成只是时间问题,当然,济宁的归复也是时间问题。

    济南府距离周虎臣所处位置很近,只有一百三十里,距离如此之近,周虎臣焉能放过。

    依旧是那个战术,济南府还不知道东昌府被攻下的消息,周虎臣使用的还是闪电战,这次的速度、过程和效率和东昌府的突袭如出一辙。

    山东巡抚方大猷晚上睡得很稳,也很香甜,可惜,一声滔天巨响扰了他的清梦。

    巡抚衙门随着一声巨响乱了起来,下人们纷纷起身。各种嘈杂声让方大猷心中突突乱跳,但他表面还算有一个高官的矜持,慢慢在侍妾伺候下穿好衣服,随后,这位一省封疆迈步出门。

    天光就要放亮,呵斥了一下有些混乱的下人们,方大猷开始倾听外面的动静。

    喊杀声传了过来,其中好像还掺杂着很多火铳声。

    “给老爷我备好衣冠。”方大猷表现的依旧很沉稳。

    其实,方大猷这是一种准备,无论是谁来,那身官服就是挡箭牌,一个高官总不会被人直接杀了。

    混乱继续了一段时间,天色大亮了,方大猷也听到了衙门外的脚步声。

    撞击声传来,方大猷犹豫了一阵,他直接命令下人:“去开门吧!”

    哪里用得到开门,下人还没跑到门前,很多火铳就指向了他。这名下人痛快的跪在了地上,这些大兵一点也不熟悉,那身衣服很奇怪,这些火铳更奇怪。

    同样看到了这些冲进来的大兵,方大猷的官服下摆开始微微颤动......

    济南府毕竟是山东治所,这座城市比东昌府大的太多,守军也要多上很多,清缴那些曾经投降的守军不难,但城内有很建奴的士兵,这些士兵有些显然还是建奴中的老汉军,这些人很有作战力。

    伤亡产生了,但这丝毫不影响士兵的作战,因为他们用的是火铳,加上敌人的混乱,胜利只是延迟了一些时间罢了。

    周虎臣进城了,火铳声还在时不时响着。

    济南府的官员很多,无一例外,这些文职官员过去都属于大明。

    作为一省封疆的方大猷觉得自己很憋屈,因为他是被狠狠地扔到了大街上。

    周虎臣翻身下马:“本将军是周遇吉周大帅麾下副将周虎臣,特命收复山东,哪个是山东的巡抚?”

    听说过这位,方大猷直哆嗦,怎么是京中虎啊!这位跋扈的名声太响亮,而且很有作战能力。

    不管怎么样,总要有个说法,方大猷向前爬了两步,随后慢慢起身:“下官就是山东巡抚方大猷,见过少帅!”

    方大猷用的是躬身礼,作为文官,作为文化人,这个礼节已经很恭敬了,可以说做的很降身份。可惜,周虎臣的亲兵不这么看,连刀带鞘的战刀带起风声,对着方大猷的腿上就是一下。

    一声长长的惨叫,方大猷龟缩在了地上,士兵的力量很大,战刀很重,这一下...估计很疼。

    周虎臣面无表情,他等着,等着方大猷缓口气。

    方大猷的纱帽掉了,光秃秃的头,也露出了那个猪尾巴。

    周虎臣面色变得更加阴冷,这个猪尾巴就是一种精神的阉割。满族统治者希望通过剃发易服来打击、摧垮大汉族人民尤其是上层人士的民族精神;保持他们满族的统治地位,保持满族不被汉族同化。后来的历史表明,满族统治者的这一措施基本达到了预期效果。汉人逐渐淡忘本民族服饰,习惯了满族的发式和服装。而随着这个剃发易服令和“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延伸,那是无数人用鲜血在维持这个华夏的尊严,而这些华夏的坚持者无一例外的遭到了屠杀。

    “下官...下官是心向朝廷的...这是无奈之举...”很久,方大猷缓了过来,他赶紧解释:

    这个自称下官已经够无耻了,还心向朝廷,周虎臣眯着眼睛在笑:“金钱鼠尾也算心向朝廷?你玩我呐?方大人?”

    方大猷很痛很痛,而且很害怕,他颤抖着,继续蜷缩在地上解释:“少帅,下官...”

    “来人,砍掉脑袋,记录在册,汉奸谱上可不能少了山东巡抚!”周虎臣挥手,随后再次想起了那个台词:“不要污了咱大明的官服,这些肮脏的人不配穿这身衣服,记得要扒光!”

    不用解释什么了,这个金钱鼠尾已经够了,周虎臣知道,为了暂时的稳定,多尔衮已经暂时收回了剃发令。而这个方大猷显然是一个最早的投降者,而且投降的很彻底,这样的人留着纯属浪费粮食。

    解决方大猷,周虎臣继续:“给我甄别一下,有剃发的官员都砍了记录在册,没剃发的就算了。”

    杀人不是目的,周虎臣要给那些投降建奴的文官武将做出一个样子,给建奴效力就要付出代价,就是要遗臭万年。

    济南的黄白之物收获很不错,也算对得起周虎臣这一路的辛苦了。城中的战斗维持了一段时间,真正的建奴士兵其实也就是三四百人,加上一千余老汉军和少数蒙古人,周虎臣算是给了建奴一个狠狠地教训。

    遣散那些新近投降建奴的士兵,处理掉济南库府中的粮食,吃过饭,已经远远过了午时。

第176章 我们很强

    大军集合完毕,整齐的队伍开始出城。

    济南的百姓终于出来了,许多人跑到街上,有些涌上城头,也有很多跑到城外紧紧跟随在后面。没有喝彩,没有锣鼓喧天的欢送,这次的送别是沉默的,济南的百姓就这样看着这支纪律严明的队伍慢慢消失在视野。

    山东大地是空虚的,连年的灾荒,三方势力的不断战斗使得山东现在几乎没有什么真正的作战力量。建奴在山西、河南与李自成还在不停作战,这个时机太好了。

    既然来了就要做出一个样子,济南距离德州同样很近。

    已经是八月了,这个季节不冷不热很适合行军,当周虎臣的大军来到德州境内,已经不用他偷袭了。

    德州的知州也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而且,这个知州胆子够肥,他竟然干掉了德州的一百名建奴。距离德州几十里,这名知州迎了上来。

    这名知州周虎臣不认识,可是有一个人认识,原保定府紫荆关参将侯成,这位老相识听说周虎臣过来,他用自己的家眷拼了一把。建奴为了控制这些投降的官员和武将,家眷都集中在了京师,侯成的家眷,还有这位知州同样不例外。

    混是一种境界,抛弃家人是一种坚决,在这个讲究纲理伦常的年代,侯成和这位知州做到了,他们毅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侯成的手下人不多,他们的战斗力和体力对周虎臣来说是一个累赘,安排好候成和这位知州顺水而下,周虎臣的军队再次沿着运河前进。

    已经是北直境内,这次是沧州,沧州属河间府,沧州人自古以淳朴、刚直、勤劳、勇敢著称。由于地理、历史条件关系,强悍之武风,历年久远,素有“武建泱泱乎有表海雄风”之说。

    沧州民间武术正是兴于明,可惜,武术和作战完全不是一回事。在一对一的搏斗中,武功可能占据很大优势,但在集团式的军队作战中,尤其是面对火器的进攻,这些勇武和千锤百炼毫无用处。

    沧州城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周虎臣不得不采用了强攻,攻破沧州城很简单,迫击炮和火铳手掩护,辅兵很快填上了壕沟。炮火和弹丸压制的沧州城头根本就没人敢露面,城头寥寥无几的几门火炮响了几声就彻底哑火。一声巨响后,沧州城的城门支离破碎。

    这个沧州城拼命抵抗的原因很简单,这座城市中有更多的建奴和蒙古人。

    拼命抵抗带来的伤亡激怒了周虎臣,杀戮来的是如此之快和彻底,当周虎臣的士兵进入沧州城,整整一个多时辰,沧州城内到处是尸体,不久后,沧州城的护城河成为了血泊的河流。

    这和沧州城的百姓无关,周虎臣自然不会去杀戮百姓,建奴理所当然不会放过,蒙古人一样,而那些汉人守军同样成为出气筒,这次,周虎臣没有客气,一个没剩。

    带着无比煞气撤出血腥的沧州城,一次短暂休整开始了。

    渺渺炊烟升起,周虎臣坐在一个土坡上,他看着自己的军队静静发呆。

    这时候,莫显成走了过来。坐在周虎臣身边,莫显成扭头看向周虎臣:“长时间的战斗会让人浮躁!”

    微微低头,周虎臣明白莫显成说的是什么,莫显成久在军中,他经历的各种情况太多。自己浮躁了,不停的行军和战斗让他的心态产生了微微的变化。那些沧州的伪军不应该全部杀掉,完全可以可以甄别一下杀掉那些为首者,这次有些欠考虑,也让自己背上了屠杀的名头。

    “有太多的国家被弃者,生存是这样艰难?!”

    “历朝历代无不如此,就是那些高官显贵不同样如吗?何况这些小民。宋失华夏不同样如此,蒙古鞑子的铁骑能纵横江南水乡吗?能够驱舟水上?还不是那些背弃祖宗的汉人在包打天下,谁能奈何?其实...我们需要的只是震慑!”

    在周虎臣的意识中,莫显成识字不多,他竟然懂得这些,让周虎臣有些吃惊,他扭头:“成叔的意思是,我们用汉奸这个名头震慑就可以了,不需要这样的杀戮是吗?”

    “既然能投降李自成,能够投降建奴,就更能投降我们这些朝廷正朔,东昌、济南、德州不都是例子吗?这沧州只是建奴比较多,控制的比较凶狠罢了!”

    这个简单的道理只需要点一下就可以了,周虎臣最近的精神压力太大,看到太多的人做汉奸,他的心态有些小小失衡。

    “小虎明白了,成叔。”周虎臣起身:“吃饭,我饿了!”

    莫显成站起身,他微微一笑:“明白就好,最强的还是力量,它才是我们生存的根本。”

    “我们很强,强大的会让建奴哭泣,这是我们汉人的天下!”

    看着握紧拳头的周虎臣,莫显成再次微笑,笑的信心十足:“我们需要时间,这是英雄奋起的时代,只要达到十万正规军队,这天下任我们驰骋!”

    周虎臣再次握紧拳头,莫显成说的很对,这支军队需要的是时间,是力量的累积,那些朝中的勾心斗角虽然烦心,那些所谓友军虽不能全部信任。可是,当力量足够,这天下谁是自己的对手,朝堂谁能牵制自己。

    ......

    崇祯十七年八月初五,周虎臣轻取自己熟悉无比的天津三卫,曾经的大明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投降。

    这还不是终点,眼前这片土地对周虎臣来说太熟悉了,八月初八,周虎臣的大军终于在香河碰到了一次野战的机会。

    京师之地的旷野再次变得空无一人,千里镜中,这是足足五万的对手,可惜,周虎臣看到了京师附近建奴的兵力空虚。眼前的敌人中除了万余建奴和一部分蒙古人,那些衣服说明,这几乎就是一支杂牌军。

    领军出战的牛录章京和讬很郁闷,这是什么时候,却有明军来到了京师捣乱。

    福临就要来北京被拥上帝位了,正在赶往北京的路上,本来和讬与梅勒额真李率泰刚刚自山东回来不久,这就要去迎新帝。好不好,这时候却有人来添乱,这时机简直太狗血了。

    皇太极于去年八月初九暴卒,由于未预定储嗣,所以在这一突发事件后,在其第十四弟、掌正白旗的和硕睿亲王多尔衮与其长子、肃亲王豪格之间展开了激烈的皇位之争。争夺者双方势均力敌,相持不下。精明的多尔衮随机应变,提出动议,以拥立皇太极第九子福临为帝,由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和他共同辅政,结果获得通过。

    这是政治的角逐,福临是以幼小之年在激烈政治斗争中被拥上帝位,而和硕睿亲王多尔衮也不算失败,他也因此继续掌握实权。

    坐镇京师的和硕睿亲王多尔衮自然不会亲自来出战,得到有明军前面来的消息让他很震惊,就这样,和讬与梅勒额真李率泰两人携手出战了。

第177章 哥是来打酱油的

    兵力绝对不算少,和讬与李率泰的任务是击退敌人,当然,睿亲王在京城内观望,他们也要表现一下。

    这是谁的队伍?和讬想象不出,李自成已经已经狼狈而逃,谁敢来和大清作对?据说...是江南一带来的军队,可是想想也不符合逻辑,那些怯懦的明军跑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来京师附近?

    这很不科学?

    可惜,和讬无法理解不科学这三个字。

    ......终于,随着双方大军距离拉近,在降将的口中,和讬与李率泰知道了,这好像是周遇吉的军队。

    和讬知道周遇吉,虽然没有亲身和周遇吉作战,但那次杨柳青的亡命追击和逃跑让他记住了这个名字。果然是一个有胆量的,竟然敢跑到京师附近来撒野,和讬必须给他一些颜色。

    周遇吉又怎么样?眼前也就是一万余人,自己同样有一万余士兵,而骑兵和白甲兵很多,就是不算那些身后的三万新降军队,自己兵力并不弱于对方。明军能够和大清勇士相比吗?在野战中,大清勇士最近几年失败过吗(杨柳青之战和讬不认为是失败,是因为那些辅兵无能。)?这等于是必胜之战,周遇吉若是真有传颂中那么强大,他还会舍弃山西往南逃吗?

    缓慢的靠近,双方毫不示弱。和讬开始准备牛头战术,这是老野猪皮年代就一直在采用的战术,当然很有效。面前的明军除了服饰有些不太熟悉,战列好像和那些明军没有任何不同,两翼是骑兵保护,中路是很多盾牌手。

    牛头战术就是凿穿战术,这个战术就仿佛是一个蛮牛一样,无论你千变万化,我就是攻击一处,直到面前没有了敌人后才会再次转向攻击。在野战中,建州骑兵用这个战术屡试不爽,一贯羸弱的明军从无例外的都失败了。和讬相信,他只需要一个冲击,胜利就会向他招手。

    战马的速度控制的很好,和讬久经战阵,他知道距离的重要性,更知道这些明军有时候会不接战就崩溃。

    但...眼前的明军好像丝毫没有崩溃的样子,他们竟然傻傻的停了下来。盾牌阵列看着很整齐,难道还要用弓手攒射,或者是使用火铳。和讬不在意那些火铳,二三十步之外,那是废铁,至于明军的弓手,那也是一些废柴,不用过于担心。

    周虎臣此刻也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建奴骑兵在靠近,这些骑兵的确看着很有冲击力,无论战马的步频和速度都掌握的非常好,算得上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骑兵队伍,战力应该很强,建奴能够在原来历史上驰骋整个中原看来也不是吹的。可惜——周虎臣盾牌阵后面安排的是迫击炮。

    盾牌阵后面的迫击炮不多,仅仅——二百门。

    好吧!牛头阵周虎臣喜欢!

    这样的目标太好了,聚在一起往前冲,这种风格太匹配了,和迫击炮简直是绝配。

    “一里!”周虎臣咧着嘴报出了距离。

    这是炮火的射击距离,不是测距,测距不归周虎臣管。

    远远望去,明军的盾牌阵很整齐,就像一道长长的矮墙立在前方。突然,奔驰中的建州骑兵发现,那道盾牌阵奇怪的整个消失了。

    卧倒的命令是周虎臣发出的,这些盾牌手自然都知道迫击炮的厉害,好像按照命令卧倒更安全一些。

    在测距手的不停报数中,一里的距离就要到了。高高举着战刀,身体笔直,这名年轻的炮营百户是第一次在实战中作为指挥官指挥炮队,他很激动,激动地战刀都在轻轻晃动。

    测距手终于报出了那个数字,年轻的百户闭着眼狠狠落下了战刀。

    轰然的巨响,飞蝗样的炮弹飞向天空。弧线很优美,这种优美很集中,都集中在了这个牛头阵的方位。

    和讬就追随在自己骑兵队伍的后路,轰然的巨响让他明白过来,这些明军有火炮,好像很多,这个响动有些太大了。不过,这好像无关紧要,和讬相信自己的勇士的勇敢,既然作战就难以避免伤亡,如此远的距离估计伤不了多少人。火炮的装填很慢,他的勇士会让这些明军知道什么是勇猛的大清骑兵。

    但和讬还是很奇怪,这火炮的弹丸为什么飞这么高,而且这么多。

    很快,再次的轰然作响,随着爆炸声和战马开始疯狂,和讬意识到情况好像不同寻常。随着再次看到飞向空中的无数黑影,这让和讬就想起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

    两次的炮击后,炮手们按照命令开始调整迫击炮的仰角。

    随着弹丸第三次升上天空,和讬感到了危险,他掉转了马头......

    每门迫击炮四次机会,炮手们停止了炮击,按耐不住的柳七毫不客气的出动了,炮手们看着远方自己的战果,其实看不到什么...到处是疯狂的战马。

    勇敢和能力有关,当你控制力丧失,能力也会消失。

    建州骑兵没有逃脱这个规则,步卒同样不能,柳七的骑兵太轻松了,他们面对的是没有抵抗的敌人。

    混乱带来的崩溃不仅仅限于明军和那些大顺军的农民,也包括这些所谓建州勇士,何况,他们身后有三万习惯于崩溃的人。

    让人无法理解,一贯无比凶悍的建奴竟然这样不堪一击。

    周虎臣一路狂追,竟然让他一直跑到了熟悉无比的通州。而在这六十里的路途,留下了遍野的尸体,敌人的尸体。补给船竟然也顺着运河跟了上来,河中竟然没有人阻击,这让周虎臣意识到,建奴的统治力并不稳固,差的很远很远。

    周虎臣当然不会傻傻的去攻击北京城,但他来到了北京城前。

    夕阳带起它特有的颜色,周字大旗在北京城几里之外高高飘扬。周虎臣举起了千里镜,火炮,北京城头有很多火炮,可惜,周虎臣不在它们的射程之内。

    “来吧!我的勇士们,让这些建奴知道什么是骑兵,什么是真正的大明骑兵!”

    五千骑兵,五十个小队,战士们抽刀,一队队的骑兵开始在周虎臣眼前飞奔而过,战士们高高扬起闪着寒光的战刀,他们骄傲的嚎叫着,向自己的主帅致敬,向建奴炫耀着自己的军威......

    第二天一大早,大清摄政王多尔衮派出的大军终于来找回自己的面子了。

    可惜得很,周虎臣认为自己已经获得了足够的荣耀,他走了,顺运河而下,云彩没有留下,只留下了一路的尸体。

    在离开前,周虎臣很无耻的留下了一句脍炙人口的明言:“哥是来打酱油的!”

    这句话除了周虎臣当时谁都没听懂,但...不影响它广泛流传。

    在后来那个淹没于历史上的大清史书上,周虎臣的这次京师之行成为了禁忌,它只字未提。而在大明的史书上,这成为了一次耀武扬威的壮举,无数正史和野史无不大书特书,市井坊间无不脍炙人口的在传颂...哥是来打酱油的!

    PS:今天,格外感谢那些点了赞的朋友,由于很多,就不在一一列举名字了,谢谢你们!

第178章 我跋扈怎么啦?

    顺水而下,周虎臣的船很快,可惜步卒有些跟不上,运河中行进的船只能一直在控制速度。

    路上没有任何敌人,其实是没有敌人敢来碰触这支军队,当周虎臣的军队再次出现在济宁,已经是崇祯十七年的九月。

    济宁现在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后面没有建奴的追兵,长时间的作战和行军,士兵很累了,周虎臣正好借用一下济宁进行短时间的休整。

    当周虎臣刚刚安顿好自己的军队,一名斥候来报:“报将军,运河中发现了十几艘正在北上的船,有官船,也有漕船。”

    周虎臣有些不理解,这种情况怎么有北上的官船和漕船?

    “截下来吧!”不理解可以截住问一问,周虎臣不嫌麻烦。

    斥候迅速离去,周虎臣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这个时间段各地都很乱,若是去投靠建奴的官员,周虎臣也不会客气。

    还没有到运河边,远远的,周虎臣已经听到了嘈杂声。

    战马加快速度,周虎臣来到了河边。这些官船其实就是大方艄,这种船属于平底船,在内河中行驶很稳,而那些漕船和周虎臣的船没什么区别。

    几名身穿官服的官员站在一艘官船的甲板上,这几人显然在和周虎臣的士兵在理论。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运河中北上?”周虎臣翻身下马,从那身官服来看,这些人的官职很高,但周虎臣语气并不友好。

    为首的官员看看周虎臣,他皱着眉道:“本官是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左懋第,这位是太仆寺少卿马绍愉马大人,这位是太子太傅陈洪范陈大人,你是周萃庵的儿子周小虎吧?”

    左懋第...左懋第,周虎臣想起来了,这位好像是...北使团的钦差。

    左懋第这个名字让周虎臣想起了这件事,没想到竟能碰到,左懋第很幸运,他决定了,还是让左懋第继续活着吧。

    “来人,给我征用这些船作为运兵船,本将军要继续剿灭建奴,正好缺船!”周虎臣没回答左懋第,而是首先控制。

    “你...就是周小虎,你好大的胆子,如此跋扈!老夫是朝廷北使团的钦差,你......”左懋第曾在京师户部任职,他认识周遇吉,周虎臣这幅面容和周遇吉太像了,他岂能看不出来。

    看着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左懋第,周虎臣毫不示弱:“我是周虎臣怎么啦?跋扈怎么啦?我在北都就已经跋扈习惯了,在山西也跋扈惯了,谁把我怎么啦?”

    “你......”左懋第就差背过气了,周虎臣根本不把他这个钦差放在眼里,手指着周虎臣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钦差能比抵御建奴重要?北使团能比国家重要?老大人您是大明的官员还是建奴的官员?”

    这大帽子给的,扑通一声,左懋第这次终于背过气了。

    所谓北使团的前因后果说起来还是汉奸作用,这个汉奸正是在船上的一位,太子太傅陈洪范。

    在六月的时候,都督同知总兵官陈洪范自告奋勇奏请北使,并进京陛见。其实,这位陈洪范和大汉奸吴三桂素有交情,这完全是包藏祸心的行为,陈洪范不看好这个新朝,他等于是在站队为自己谋出路。

    而左懋第奏请北使和陈洪范完全不是一码事,他的母亲在北都去世了,他借口要去行孝。而另一个目的是,他知道建奴控制的山东不稳,他准备在山东和周虎臣做一样的事情。区别是,他没兵,但他要策反那些山东的将领,还有当地缙绅豪强,让这些人为刚刚建立的新朝效命。

    这次的北使团完全就是一次朝廷的怯懦行为,也是这个新朝的大方向所指;“联虏平寇”。名义还用的冠冕堂皇,为先帝报仇。朝中的大佬们希望能够借助清军的力量,首先剿灭李自成势力,再谋求后续打算。

    难道史可法和马士英不知道陈洪范和大汉奸吴三桂素有有交情吗?

    当然知道,可惜,这些执掌朝堂和天下的人完全是抱着安于江南的目的,他们准备和建奴分治天下。马士英的意思是明、清分境而治,从两国皇帝的年龄考虑,弘光为叔,清帝福临为侄,多少给明朝廷争点体面。

    这次的北使团带着什么?

    大明皇帝致书北国可汗皇帝御书,颁臣民圣谕,还有吴三桂诰券。赐大汉奸吴三桂“蓟国公”,并赐予吴三桂等人诰敕。另白银十万两、黄金一千两、绸缎一万匹,还下令运送漕米十万石接济吴三桂。

    更加不可理解的是,这次北使团还带着在松山降清的总兵祖大寿的儿子,锦衣卫指挥祖泽傅。

    这是要把祖泽傅送回去,送归祖大寿。

    朝廷给左懋第的任务并不明确,有北使的意思,也有让他收拾山东的意思。懋第自己的意思很清楚,他的请求北行是为了收拾山东,不愿扮演乞怜于清廷的角色。然而,史可法、马士英等朝廷重臣“联虏”的心他无法阻止。

    左懋第无法阻止,有人可以阻止。

    这等于承认了清廷的合法性,周虎臣不干了。

    我知道,就绝不放过,这是周虎臣的真理。控制这些人太简单,周虎臣的士兵做的非常干脆,直接接管这些船,至于人,好像在火铳的威胁下没人敢反抗。

    “祖泽傅是吗?好像是祖大寿的儿子,还是吴三桂的亲戚!”

    周虎臣眯着眼,看着这位长相还算不错,可以说有些仪表堂堂的祖泽傅,他在微笑。

    看向周虎臣,祖泽傅有些茫然,这位周虎臣他听说过,比较跋扈无礼,好像还很能打,但这个表情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周虎臣伸手,一旁的亲兵递上一支火铳,短火铳。

    祖泽傅不茫然了,他知道周虎臣要干什么,这个京中虎在山西杀人如麻,现在,他就要成为受害者了。

    左懋第其实并没有昏迷,他只是有些头昏脑涨罢了,当他看到周虎臣用火铳指向了祖泽傅,左懋第张开了嘴。

    张开嘴并不代表一定要说话,有时候可以是打哈欠,也可以是表示自己的惊讶,或者是...象左懋第左大人一样——装昏。

    “砰。”的一声,红白之物绽了开来。

    祖泽傅至死都不明白,这火铳为什么不需要点燃火绳。

    既然做就要做得彻底,周虎臣为了这件事已经有些愤怒了。他不明白,马士英和史可法,还有那些朝廷高官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脑子,竟然一厢情愿相信什么和建奴分而治之这种脑残的事情。这些建奴和历史上的异族入侵有什么区别?他们不取得整个天下能甘心吗?李自成被干掉,下一个是谁?

    还有一个,无论现在是不是汉奸,但历史上绝对是汉奸,现在他正走在通往汉奸的路上。周虎臣不介意继续自己的跋扈,他扭过身:“太子太傅这个头衔好像还不如我父亲吧!”

    这个理由找的周虎臣都有些不好意了,他呲了呲牙。

    一旁的亲兵明白的很快,他迅速地再次递上一直短火铳。

    陈洪范已经吓傻了,在周虎臣给祖泽傅爆头的时候他就吓傻了,他简直不敢想象,周虎臣竟然敢对付这些朝廷钦差,而且...

    再一次的一声闷响,左懋第终于知道什么是跋扈了,这位是跋扈人中的祖宗,他敢直接干掉朝廷钦差。

    太仆寺少卿马绍愉则面色苍白,他看着周虎臣,这是造反了吗?这下一个难道是自己?

    周虎臣看看面色很不好的马绍愉,他继续在笑,这个笑容在马绍愉眼中简直就是魔鬼。

    马绍愉还是有些胆量,尽管脸色苍白的有些惨不忍睹,但这血腥的场面并没有让他退却,马绍愉伸手指向周虎臣:“周小虎,你...安敢如此!”

    这位好像不是汉奸,周虎臣不和他计较:“马大人在为大汉奸祖大寿的儿子感到可惜吗?这个陈洪范和大汉奸吴三桂什么关系您难道不知道?该死之人总要让他去死,天在看,人在做!这叫做报应不爽!老大人您认为呢?”

    马绍愉没有回答,但他放心了,这好像不是针对自己,但...这也太跋扈,太直接了,能不能柔和点!

    这时候,左懋第坐了起来。他的心突然感觉异常的放松,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和建奴议和,消息早晚要传出去,他必定要背上骂名。就是死也无法洗脱这个千夫所指,现在也不错,这个周虎臣虽然蛮横,但也替他卸下了这个包袱。

    “小子已经在北都城下转了一圈,沿路也清理了一番,建奴杀的不少,汉奸杀的不少。现在小子要回江南复命了,两位大人也同小子一同回江南吧,这个使命没必要去执行了,去了...等于送死啊!”

    周虎臣不介意别人的看法,他就是要断绝朝廷的什么“联虏平寇”之心,既然碰到,就是要搅黄这件事,建奴什么样他清楚无比。至于后果,难道他还怕谁不成?

第179章 有些乱了

    【感谢;庄梁和紫檀竹两位书友的打赏!】

    随船继续南下,左懋第和马绍愉感觉自己成了囚徒,尽管没有捆绑,但也无法自由,因为这条船上到处都是周虎臣的士兵。

    圣旨和诰券也被收走了,那些船更不要说,而那个跋扈的周虎臣再也未曾露面。左懋第和马绍愉也明白,周虎臣这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让别人知道这是周虎臣做的,与他们无关。

    徐州的高杰这次很乖,除了严加戒备和仇视的目光什么都没做,他就当周虎臣不存在——你随便过。

    这次转战时间太长了,当周虎臣回到扬州,无论朝中还是驻军将领都发生了一些变化。在周遇吉的口中得知,江南总兵黄斌卿东上,现在开始防御镇江东翼的京口。而左良玉手下总兵金声桓则率领几万民练进入了扬州的北方,位于两淮之间。任命王燮为山东巡抚,丘磊为山东总兵,八月命原任蓟督王永吉戴罪总督山东军务。

    这种任命很多,任命了总督、巡抚、巡按和总兵之类的官员多如牛毛,但只是虚有其名,根本行使不了管辖权。根本没有几个人去上任,无兵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些地方现在处于三方角逐,纷乱的根本无法控制。受命的官员都在观望,任命的巡抚、总兵仅派了几个使者,或者根本就未到的地方颁诏、遣牌,虚应故事就万事大吉。

    而在弘光朝中,现在却一片混乱。

    原因还是因为六月的时候,首辅马士英以定策和边才为名竭力推荐阮大铖,马士英的上疏立即遭到东林和复社人士的强烈反对。而马士英不顾其他阁臣异议,亲自票拟,六月间取得弘光帝同意:“召逆案为民阮大铖冠带来京陛见。”阮大铖出仕已成定局。八月,弘光帝又依从安远侯柳祚昌的提议,不经朝臣会议,直接任命阮大铖为兵部添设右侍郎。

    阮大铖是谁,他是列名魏忠贤逆案的人物之一。魏忠贤掌权时,阮大铖并没有什么大的恶迹,他还属于东林中人,就是魏忠贤倒台时草拟了两份内容不同的奏疏准备首尾两端而已,可惜,这件事最后暴露了。东林人士为之大哗,阮大铖也因此列入逆案第三等,永不叙用。

    阮大铖政治上失意,但他还是有才的,就借寓南京编演新戏,交结朋友,声歌自娱,这在当时的留都也是极平常的事。不料,顾杲、吴应箕、陈贞慧这批公子哥儿看这阮大铖不顺眼。崇祯十一年,他们写了一篇《留都防乱公揭》广泛征集签名,对阮大铖鸣鼓而攻之,文中充满了危言耸听之词。阮大铖因挂名“钦定逆案”,有口难辩,一败涂地;陈贞慧等复社中人算是痛打了一下落水狗。

    马士英和东林复社中人并没有什么过节,他帮阮大铖却是因为报恩。

    崇祯十四年,东林复社人士以不光彩的手段,重贿司礼监太监,使周延儒再次出任首辅。阮大铖为了东山再起,一面参与拼凑贿金,一面向“东林诸君子”苦苦哀求着请求原谅。可惜,虽然有人表示了谅解,可阮大铖获得的不是彻底谅解。周延儒既然得到阮大铖的资助,又碍于东林骨干的要挟,采取折衷办法,接受了阮大铖的推荐,起用其同年好友、革职遣戍的原宣府巡抚马士英为凤阳总督。

    现在,马士英做了新朝的首辅,他当然要报恩。马士英建议起用阮大铖原意只是报知遇之恩,并没有掀翻“逆案”的意思,更没有排挤东林复社人士的意思,马士英其实是颇想联络各方面人士,特别是东林复社的头面人物,造成众望所归、和衷共济的局面。可是,这仍旧捅了马蜂窝。

    第二次学生运动又爆发了,南京的太学生们以“秦桧在内,李纲在外”掀起了抗议马士英的浪朝,此次上疏有三百余人签名,比第一次学生运动更为浩大。不用说,复社的太学生们将马士英比喻成了秦桧,史可法比喻成了李纲。东林和复社中人对马士英进行了疯狂攻击,大有不灭他誓不罢休之势。

    无论朝中还是不在朝中的东林复社人士都开始激烈反对阮大铖出仕,阮大铖这么多年的“蛰居”并不是仅仅是在歌舞升平,加上比较有钱,他自然有自己的结交对象。其中有很多官员与勋贵,其中还有老福王的潜邸旧人大太监卢九德,而卢九德自然也会帮他说话。马士英和卢九德帮忙,加上史可法督军北上,皇帝信任马士英和卢九德,阮大铖出仕了。

    这次的学生运动涉及到了自己,处于风暴中心的马士英很快就跟阮大铖结成了牢固的联盟,对东林和复社的反扑就要开始了。

    东林复社人士像哑子吃黄连一样有苦难言,一部分人借攻阮大铖、攻四镇,想稳定自己的地位,结果可想而知。有这么多人庇护阮大铖,理所当然败下阵来。不久,朝中官员开始自行引退,兵部侍郎吕大器、大学士高弘图、姜曰广、吏部尚书张慎言等人都开始观望,风雨欲来,这个新建的朝廷已经出现了内部不稳的迹象。

    对周遇吉有知遇之恩的张国维走了,原因是,原来的吏部尚书徐石麟年迈就要致仕,朝推张国维吏部尚书。可惜,马士英认为张国维不是自己人,他利用自己的职权成功让张捷上位,心灰意冷的张国维就这样回了老家东阳。

    大臣不断联袂而去,学子们认为是马、阮奸臣当道,驱逐群贤。实际上,那些参预定策者才是胜利者,在定策中持异议者自难安其位。另一个原因是这些致仕回家的大臣并没有料到以后的清兵南下,历史上,弘光政权会这样轻松瓦解。他们原以为可以雍容有度地在家乡或借寓之地过乡绅日子,等待朝廷局面改观时东山再起。

    马士英和阮大铖成为了内讧的胜利者,而这两个胜利者现在却要应对另一个马蜂窝。

    这是周虎臣捅下的马蜂窝,这个马蜂窝说大就大,说不大就不大。

    周虎臣舒舒服服的在扬州城静养,而首席幕僚简忱则在镇江开始编练新军。

    得到周虎臣回来的消息不算什么,可得知周虎臣直接干掉祖泽傅和陈洪范让马士英几乎晕倒。马士英那些精心的安排都泡汤了,想暂时安于江南的计划全被周虎臣打乱了。

    马首辅恨得咬牙切齿,他决定了,绝不能轻易放过周虎臣,虽然名义上他是自己的人,可思前想后,马士英开始犯难。

    周虎臣的战绩摆在那,他去了“北京一游”,证据在手,周虎臣嫌那些头颅太恶心,他带回来大量辫子。这作假的可能性不大,当然就是假的也没人敢说什么,无论马士英怎么想“连虏平寇”,但表面上他总不能说周虎臣和建奴作战是错误,马首辅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自己主张与建奴要分治天下。

    至于那些粮食和财物,还有路上狂扁了高杰一通,那好像——不算事。

第180章 你来咬我啊!

    【感谢;千灵、依楼倾风雨还有熊坏三位书友打赏!】

    “罚俸,狠狠地罚!”

    开口说话的是兵部侍郎阮大铖,阮大铖捋着自己漂亮的大胡子给出了建议。

    这个建议不错,阮大铖不傻,他才不会和周遇吉父子撕破脸。那个周虎臣比东林复社中人难对付的多,那些自喻清高的傻子只会动嘴,可周虎臣是善于动手,阮大铖不想成为他的目标,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没那么硬。

    马士英有同感,这个周虎臣虽然很跋扈很跋扈,也算一员难得的虎将,好像自出道以来从无败绩,有那些军队,这个周虎臣就是做错了事也必须继续抓在自己手里。年轻人吗,总要给改正的机会!

    “罚,狠狠的罚,罚多少?”马首辅决定了,一定要罚。

    “一年,最少也要罚一年!”阮大铖给出了详细数字。

    这个惩罚不痛不痒,很符合马首辅的初衷。至于周虎臣扣下的那些物资,其实没什么,就当赏给他了,算是周虎臣系辛辛苦苦跑到北京城下的奖赏。

    对周虎臣的惩罚就这样定好了,马首辅与阮大铖两人凑在了一起,这次的距离很近,近的让人遐想......

    周遇吉周大帅也对虎臣的行为很无奈,对了,现在不能称周大帅了,应该称呼周遇吉为辅成伯。这个爵位周虎臣在北上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只是周虎臣不明白这个爵位怎么划分等级。当然,周虎臣现在也可以称为总兵了,虽然只是副总兵,但怎么说也是总兵。

    惩罚终于到了,周遇吉哭笑不得,这罚俸一年怎么看也是一种虚应,新朝给过周虎臣俸禄吗?

    周虎臣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马士英这个人政治投机能力很强,能做首辅的人不傻,他真的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周虎臣父子有近十万士兵,有着强大的战斗力,可以说绝对是这几镇中最强的存在,另外...那些把柄好像还在周虎臣的手里。

    懒得理会朝中那些烂事,周虎臣还有正事要办,他要去镇江看看,因为他刚刚让人招收了几千士兵。

    可是没等周虎臣启程,还没出门他就被人拦了回来。

    曾经来过的李万鑫再次来了,这位曾经的兵部主事现在投靠了吏部,现在也不是主事了,是郎中,正五品的高官。看来有个好靠山不错,升官升的很快。

    仍旧是恭恭敬敬,李万鑫礼节用的十足,对耽搁周虎臣的行程表示了万分抱歉。

    拜望见过周遇吉,离开周遇吉的会客厅,李万鑫无论如何都要让周虎臣请他喝茶。

    喝茶自然有喝茶的目的,周虎臣明白,这是马士英派他来的,至于有什么目的,两人谁都清楚。

    周虎臣有自己的客厅,这个客厅很安全,不会隔墙有耳,因为外面有很多彪悍的家丁在守卫,可以完全放心。

    茶自然要上,话自然也要说,一名下人做好待客的工作离开,李万鑫终于开始了:“少帅勇猛无敌,驰骋数千里,是我大明国之干臣啊!至于...罚俸的事还请少帅不要介意,那两位毕竟...也是朝廷官员,就不需要张扬了。首辅大人会把这件事压下去的,那些粮食和金银就当做少帅的辛苦钱吧!”

    这完全是马士英的口气,除了来赞扬一番,还给出了条件,明码标价的说明帮了自己。而毙掉一个钦差看来也就是这么回事,所谓大势就是这样,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也是看错了,首辅大人惩罚的对!误伤,是误伤啊!”周虎臣这算是勉为其难答应了,还解释了一番。

    “误伤,误伤就好!”这个解释有些太狗血,让李万鑫直皱眉。

    周虎臣也太无耻了,大庭广众之下,那两位还穿着大明的官服,带着众多的手下,坐着官船,你什么眼神?怎么会误伤?这个解释让李万鑫有哭的冲动。可李万鑫必须接受这个解释,不接受也没办法,他还有更重要任务要完成呢。

    “那些建奴的发辫已经验过了,绝对不会有假,少帅的和手下将士的赏银不日就会下发,还有些东西...请少帅赐还!”

    这是要买回去啊,可惜周虎臣有些不愿意,根本就不往上面说:“哦...李大人说的是船上那些蟒缎吧?没关系,反正留着也不敢用,李大人回南京时正好可以带回去。”

    “蟒缎是小事,那些文书,御旨和诰券还请少帅赐还!您留着也没什么用!”李万鑫对周虎臣的打岔有些不满,但...他不敢露出来,只能微笑着直接了当的说明了来意。

    “这些东西很重要吗?”周虎臣继续装傻充愣。

    当然重要,北使团已经不可能再去北使了。可被周虎臣截下的这些东西一旦被那些读书人知道,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估计马首辅会被士林中人,尤其是那些东林复社中人狠命攻击。首辅马士英估计到时会烦恼的焦头烂额,李万鑫清楚这些东西的重要性,但...这个周虎臣真的不明白吗?

    “自然重要,既然北使团已不能成行,御旨和诰券还要交付朝廷啊!不然如何交差啊!”李万鑫赶紧继续:

    “坏了!”周虎臣一拍手:“误伤,也是误伤啊!一看到大汉奸吴三桂和提到建奴我就生气,这一生气,就随手点了!”

    李万鑫眼前发黑,气血上涌,怎么会点了,众目睽睽之下,谁看到你点了?周虎臣这是不认账啊!

    看着有些无可奈何的李万鑫,周虎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点了,李万鑫怎么会相信?

    不相信是吗?我可以继续解释:“回来后点的,看着有气,一时激动就点了!看到大汉奸吴三桂的名字,忍不住,忍不住啊!”

    李万鑫看着周虎臣,他感觉自己很无力很无力。无论那些东西被点了是真是假,这个周虎臣敢杀掉钦差,还敢亲口承认自己点了圣旨,这是抄家灭门之罪啊!

    牛人!李万鑫承认,这位是自己见过的最牛之人!而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少帅,您再想想,的确是点了?”李万鑫不甘心,只能再次努力。

    “许多人都看到了,的确是点了,要不...我去叫他们过来确认一下。”周虎臣这次会回答的更爽快了。

    这是打死不承认啊!确认有什么用,全是你的人,你要他们说什么他们自然就会说什么,你以为我是傻子啊?

    势比人强,李万鑫不敢在这撒野,甚至说话的语气,身姿都一直保持的很低很低。既然敢杀钦差,他这个小小的郎中更是一盘菜,惹不起,咱回去,至于任务——回去再说吧!

    看着可怜巴巴的李万鑫无奈的离去,周虎臣表现的很有风度,他送了出去,而且送到了大门外。

    李万鑫渐渐远去,周虎臣露出了微笑:“不承认怎么啦?不给你怎么啦?你来咬我啊!”

第181章 我的字不错吧?

    镇江招募的是辅兵,大部分是跑到沿江逃难的轻壮,能够进入这个军营已经算是老天开眼了。

    训练不用周虎臣操心,只是来看看,顺便巡视一下作坊运转是否正常。军营中有经验丰富的军官,有整套的训练方法,这些军官训练出来的士兵与陕西训练出来的士兵没有区别。区别是,周虎臣继续在招兵,他要让这些辅兵顶上去,然后解放那些老辅兵,让他们成为正兵。

    火铳手都是三人组合,这是最紧缺的兵种,一个合格的火铳手都是经过无数弹药喂出来的,那些装填手实际上一直都在参加实弹的训练,也经过了很多次实战。他们并不比那些火铳手差多少,只需要有人补上这个坑,他们就会成为合格的火铳射击手。

    周虎臣还是缺人,缺火铳手,他要让自己的步兵成为一支庞大的火器军团这个士兵的基数不够,他必须继续招兵。

    无锡是太湖流域的交通中枢,北倚长江,南濒太湖,东接苏州,西连常州,京杭大运河从中穿过。

    虞氏家族在无锡已经传承了近千年,这是一个大家族,整个无锡附近的虞氏族人开枝散叶的非常广,有近万人之多,可以说是无锡最大的家族。虞氏族人的族长名叫虞业淼,作为附近最大家族的族长,虞业淼实际上也是附近最大的缙绅,他是马国计的表叔,实际上虞业淼比马国计大不了几岁,这只是一个辈分问题。

    虞业淼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但有身份要看谁来,即使是孙子辈,有些人也必须恭敬的亲自出迎。

    周虎臣就是这样的存在,他和虞业淼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虽然有些远,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亲戚。一个伯爷的长公子,手握重兵,名声显赫的大将军,虞业淼必须迎出来。

    马国计一家被安排在虞业淼的一处老宅中,在虞业淼的亲自陪伴下,周虎臣来了。

    能够在大乱之前见机跑到无锡,马国计还是很感激周虎臣这个准女婿,现在这个准女婿成为了江南举足重轻的一份子,这让马国计对周虎臣更加满意了。

    在马国计热情接待周虎臣的同时,马家小姐也得到了消息,那个冤家终于知道来看看了。

    一朵玉莲花,一对羊脂白玉的鸳鸯就放在桌子上,放了很久很久,也被马家小姐抚摸了不知多少次。马家小姐见物思人,这些礼物成为了牵挂,无比的牵挂。战争无法了解,但马家小姐知道战争是残酷的,是要死人的,那个一直未曾停止战斗的小表哥让她揪心的痛,痛的总是无法入睡,甚至会做噩梦。

    终于到了江南,现在来了,马家小姐焦躁的坐不住了,女红被扔在一旁,根本无心去做。

    两个漂亮的小丫鬟就要摆脱小萝莉了,现在长高了不少,两人看着坐不住的马家小姐,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两人决定,还是要出动一下为自家小姐解决一下这种烦躁。

    “我去给姑爷上茶!然后...让大少爷邀请姑爷赏景。”大眼睛的翠儿本性活泼,她首先按耐不住。可她也不想想,这已经是入冬季节,也不知道赏什么景。

    马家小姐有些羞涩,她不开口说话,这是默许了,翠儿转身就出了闺房。

    周虎臣是一个很善于言辞的人,他总有话说,让客厅中的气氛很热烈。

    翠儿的出现让周虎臣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准女婿来了,身份在这,马国计要设宴招待,而且不能不隆重一些,周虎臣无法脱身。因为无锡县的父母官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已经答应过来赴宴。

    马平安告罪一声跟了出去,显然去和翠儿沟通了。

    无锡县的知县姓刘,这位刘知县年龄大了,正准备告老还乡,能够与名扬天下的周虎臣结识一下也算是一种荣誉。

    这次的招待很丰盛,酒足饭饱,众人回到客厅品茶。畅谈正欢时,刘老知县很意外的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请周虎臣留下墨宝。

    要求不高,但有些为难,周虎臣对自己很有信心,但书法好像对他没有信心。

    看着有些为难的周虎臣,刘老知县明白他不能要求一个武将成为书法家,尽管这个武将很有名气:“少帅留一个字也行,也算是下官留给后代的传家之物。”

    话很好听,这是退而求其次了,周虎臣无法拒绝:“那就一个字,笔墨伺候!”

    周虎臣当然会写字,可惜不擅长毛笔字。

    不擅长毛笔字,周虎臣有办法。下人备好笔墨,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周虎臣竟然让下人拿过一把剪刀,然后...一支昂贵精美的湖笔成了秃子。

    周虎臣修剪的很仔细,最后,周少帅挽起袖子,这支笔终于开始蘸墨,其实...这支笔不应该称为笔,应该叫——刷子。

    至于这个书写方式,这好像不应该叫做挥毫泼墨了,应该叫刷。周虎臣的动作很有力,他凝神静气,紧紧握住笔杆,这个握笔的姿势有些大气磅礴,不是捏住,而是攥。

    力量十足,不愧是一员叱咤天下的虎将,可惜,这是在写字,或者称为刷字更贴切。围观的人很为周虎臣捏了一把汗,这力量用的是不是有点大?这纸受得了吗?刘老知县有些后悔了,这能拿回家吗?

    周虎臣圆睁虎目,聚精会神,一丝不苟的开刷了......

    ......终于,一个大字出现在了纸上。

    “武”这是一个武字,字棱角分明,粗细均匀,很是刚劲,除了不符合硬笔书法的铁画银钩,这个字...竟然一点也不丑,还很漂亮。

    周虎臣放下——刷子。

    “这字怎么样?”

    掌声响了起来,鼓掌的是刘老知县:“好字!独具一格,少帅的字大气磅礴之作啊!”他长长的松了口气,周虎臣没出丑,这个字也可以拿回家,而且可以装裱起来用于传家了。

    虞业淼紧跟着开始鼓掌:“少帅不但可以驰骋疆场,这手字同样可以傲视天下!”

    马国计不需要说什么,这是自己的女婿,他只管在一旁微笑就可以了。

    “来人,拿本将军的签名笔来,还要署名呢!”这还不算完,周虎臣还要落款,而且要用自己的笔。

    门外的家丁应声而入,随之呈上一个木盒。周虎臣潇洒的打开,随后...拿出——一个木棍。

    用笔刷字已经够惊人了,现在好像不算什么,众人开始兴趣盎然的等待。

    蘸墨,刷刷几笔,日期跃然纸上,字体很是漂亮,就是有些不符合规矩,周虎臣是横着写的,而且——顺序颠倒。

    再次蘸墨,周虎臣刷刷几笔、快如闪电,一个签名出现了,这个签名龙飞凤舞——除了他,谁也不认识。

    “好字!好字啊!”这周虎臣太有才了!刘老知县很激动,这字不认识不要紧,很漂亮就行!今天不虚此行啊!

    “想作伪都不可能!千古第一防伪字体,本将军的署名啊!刘老大人,这千古佳作归你了!记得作为传家宝传下去,将来很值钱的!”

    千古佳作算不上,但真的无法作伪,这是花式签名,它不属于这个时代,是周虎臣的专利。今天周虎臣高兴,刘知县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这个算不上书法的字,这署名,将来足以让他与他的后代荣耀数辈子。

第182章 让我靠近你

    刘老知县心满意足的走了,虞业淼也起身告辞而去。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现在,不但丈母娘喜欢,连岳丈也喜欢的不得了,主要是这个女婿太给长脸面了。马平安这个大舅哥终于有了机会:“好久不见小虎了,走!我们赏景去!”

    已经是初冬,这景色终归还是有的,马国计两口子明白是怎回事,两人挥手露出笑容,算是答应了。

    这座老宅中有一个小小的后花园,江南的冬季来的较晚,虽然花草已经不再翠绿,但树上的黄叶还没有完全落光,竹子依然透出它的翠色,景色还是有一些。

    俨然一副深秋的景色,身旁的马平安陪着周虎臣没走几步就打了退堂鼓:“有点小事忘了,我去去就来,小虎稍等!”

    看着头也不回的准大舅哥离去,周虎臣的心跳开始急促起来。

    果不其然,当周虎臣不知道怎么办,傻傻的站在花园中有些愣神的时候,花园的一侧传来脚步声。

    “见过表少爷!”

    眼前这个大眼睛的小萝莉翠儿是越来越漂亮了,身材也已经就要脱离小萝莉的范畴,变得稍稍丰满起来,更加养眼。

    周虎臣微笑着点头,这个时间和地点好像沉默比较好。

    翠儿也在笑,笑的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紧跟着她转过身,莲步轻移。

    周虎臣不傻,他紧紧跟随,步态悠然。

    绕过一座不大的假山,面前是一个荷塘,而在合荷塘前是一个木制长廊,在长廊的尽头有一座小亭。小亭中,那个熟悉的小表妹正坐在小亭中与另一个小美女低声说着什么。

    小丫鬟翠儿的脚步声显然已经惊动了两人,可惜,两人就是不理会,只管俯首低语。

    没办法,周虎臣只有自己主动点了:“咳咳...”

    笨办法有笨办法的好处,小美女终于抬起了头:“表兄...最近好吗?”

    “好,一直都很好!”周虎臣傻笑。

    两个小丫鬟很识趣,两人低身施礼,随后迈着小碎步,掩着嘴跑了。

    附近就剩两人了,周虎臣也不需要什么客气了,他迈步进入了小亭中。小丫鬟做事很精细,小亭中的座位还铺着坐垫。有些傻傻的再次笑了笑,稍稍拉开距离,周虎臣坐下了。

    “听闻...表兄一直在作战不休,是不是很危险?表妹一直在担心!”

    小表妹满脸的关心,那柔美的面容让人心碎,周虎臣挠挠头:“有时候会吧!一般都没问题,我不会打没把握的仗,那些军士都是最好的战士,这天下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自然,也不会有人是我的对手!”

    没有继续问下去,那些光荣战绩女孩兴趣不大,女孩只是表示对周虎臣关心罢了,她对于战争只是一些听闻,只是胜败的概念,对它的残酷性显然无法理解。

    周虎臣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赶紧改变话题:“那对玉鸳鸯还喜欢吗?”

    “喜欢...”

    女孩的声音不大,但很吸引人,周虎臣慢慢靠近了一些。

    “表妹最近都在做什么?”

    “只能做些女红,看看书,还能做什么?”女孩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书不错,表妹都看些什么书?”周虎成再次靠近了些。

    女孩没有躲闪的意思,回道:“也就是《女则》、《女诫》之类的书!”

    周虎臣继续靠近:“就是这些吗?难道没有别的书可看?”

    这次,女孩没有回答,因为周虎臣已经抓住了她的手。女孩有些羞涩,想要抽回自己的玉手,可惜,女孩力量太小了,周虎臣的力量太大,如若无骨的玉手抽不回去。

    芊芊玉手握在手中滑腻而柔软,感觉很好。周虎臣看向女孩,女孩轻轻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一丝绯红,还有微微的笑意。

    “还会有很长时间的战争,建奴恐要南下,这次离开无锡还不知道什么时间能够再次回来?表妹等着表兄,我会风风光光让你进入周家的家门!将来,说不定还一个超品的诰命。”

    虽然诰命很有吸引力,可战争却让女孩抬起了头,娇美的面容失去了笑容,秀美微皱,眼中满是担心。

    “为了国家也好,为了我大明万千子民也好,军人的职责所在,这义不容辞!”说着说着,很突兀的,周虎臣竟然把女孩揽入了怀中:“无论何时何地,我会想着你,一直都会......”

    “我也一直在挂念表兄...我会等...会一直等下去,等表兄胜利归来......”女孩终究是害羞,轻轻躲闪着,可惜她的挣扎没有作用,周虎臣的双臂力量十足。

    “我会给你无悔的爱...将来,我可以带你到天涯,到海角,直至海枯石烂,永生永世,永不言弃...我要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是超然的浪漫宣言,明代人一样会懂。周虎臣看到了女孩眼中的晶莹,爱情需要的就是这样简单,你会为那个人忧心,会时刻想念(他她),牵挂(他她),爱就是这种感觉,时代没有任何鸿沟......

    人生有聚有散,周虎臣总要离去,要去继续他自己的事业,有千般不舍,也是一种无奈。

    践行酒还要喝,周虎臣唯一感觉不甘心的是,那个漂亮可人的小表妹无法给自己送行,周虎臣后悔啊,怎么就亲了一下,热吻都木有啊!这个时代恋爱**的机会太少,坑爹啊!

    酒桌上没有外人,马国计父子加上一个周虎臣,外带一个虞氏族长虞业淼。

    丰盛的菜肴,酒是陈年花雕,周虎臣其实不讲究,吃饭能吃饱就行,对酒更是兴趣不大,能不喝从来不喝。

    推杯换盏,晚辈首先礼敬长辈,祝酒,说些祝福的话。这就是明代,和周虎臣所处的另一个时代没有什么区别,亲族之间讲究的就是一个和和美美的气氛。

    酒过三巡,开始说一些家常,虞业淼突然对周虎臣提起了招兵的事:“听说少帅一直在募兵,饷银充足,不知缺不缺水上力量?水上的人要不要?”

    “缺!当然缺!当然要啊!”周虎臣其实没有水上力量,那些跟随北上的水军和船只属于沈廷扬,这水上力量还真是急缺。

    虞业淼笑着捋了一下胡子继续道:“少帅是陆上一只虎,现在有一只江上虎,不知少帅可感兴趣?”

    “江上虎,这个人在哪?”周虎臣更精神了,赶紧追问:

    虞业淼再次捋了一下胡子:“就在府中,既然少帅感兴趣,不妨听听老夫说说这只虎的故事再见他不迟。”

第183章 一只虎的故事

    “说起这只虎,所有无锡和熟悉他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性情中人!”

    虞业淼这个评价很高,周虎臣越来越感兴趣了,他赶忙催促:“性情中人我喜欢!”

    习惯性的再次捋了一下胡子,虞业淼继续:“这只虎也算是我们无锡和我们虞家的骄傲,虽不是什么有名的文人士子,人长得..也其貌不扬,丑了点,可是,这个虞大虎绝对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原来,这名虞氏家族的江上虎名叫虞大虎,在几岁的时候虞大虎就父母双亡成为了一个孤儿。虞氏在无锡属于大族,有自己的族中互助方法,虞氏的族人就负责起了虞大虎的生活。唯一可惜的是,他长得实在太丑了,谁也不愿意把他认做继子。

    虞大虎就是这样长大的,当他十六岁成年,所有人才发现,他们小看了这个丑陋的虞大虎。他再也不肯接受族人的任何接济,而是在码头做起了力棒,还做得任劳任怨。力棒就是在码头,在运河与一些支流中做装卸苦力和纤夫,这个职业很苦,也很累,也只能混口饭吃。虞大虎这一干就是好几年,很穷,加上长得丑陋,连媳妇都讨不上。

    六年前,和虞大虎一同做工的一个弟兄出了意外,不久后撒手而去,留下了一个两岁的孩子和妻子。一个寡妇还带着孩子,其艰难可想而知,虞大虎没有犹豫,他开始无私的帮助这孤儿寡母。这一帮就是三年,寡妇曾经拒绝过,可是没用,虞大虎从来都是默默地相助,一点放弃的意思都没有。也曾有人提议,让寡妇嫁给虞大虎算了,可能是因为虞大虎太丑也太穷了,这件事没成。

    被人嘲笑也是难免,可是虞大虎从来没有因此介意,哪怕只有一个铜板,他也会照顾这对孤儿寡母。尽管这个寡妇也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任何的承诺,虞大虎却从来未曾放弃,他依然忘我的帮助着和他同病相怜的这对孤儿寡母。

    在五年前,发生了一件改变所有人对虞大虎看法的事。当时有一个靠拐卖、偷盗孩子的团伙来到了无锡。这些人的目标就是偷盗贫苦和穷人家的孩子,很不幸,寡妇的孩子成为了他们的目标。这伙人趁寡妇去外面揽针线活的机会进入了这个寡妇的家中,并成功地把孩子带出了家门。

    很巧合的是,寡妇正好在回来时看到了这一幕。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是这些人的对手,于是寡妇开始喊叫,更加巧合的是,虞大虎也适时地出现了。

    两人开始拼命的追赶这些盗卖人口的人贩子,在即将来到河边的时候,由于河边附近没有什么人,几个人贩子露出了他们凶狠的一面。几人掏出了刀,赤手空拳的两人眼睁睁看着却没有办法阻止,他们明白只要孩子被带上了船,那就意味着孩子将不会再有任何找回来的希望。

    哭喊没有任何用处,看着寡妇无奈的流泪,看着那绝望的表情。虞大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惊愕的举动,他不要命的冲了上去......

    事后,虞大虎身上留下了二十一道伤口,包括脸上的那一道,而这些匪人也有一个被他留了下来,当那些匪徒被不要命的虞大虎击退,孩子保住了,他自己也倒了下来。

    可是那个寡妇却没有这么幸运,同样被砍了数刀的她和虞大虎爬到了一起,奄奄一息的寡妇对虞大虎做出了一个承诺;来生她一定要嫁给虞大虎,做他的女人。

    周虎臣久久的没有插话,这是一个底层小人物的传奇,一个动人心魄的悲凉爱情故事。

    这个故事让酒桌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周虎臣对于这个血勇的虞大虎充满着敬佩,他忍不住问道:“后来呢?虞大虎怎么样了?”

    虞业淼继续道:“其实这个传奇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要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江上虎。后来,虞大虎让自己的朋友埋葬了那个寡妇,他用了半年时间才养好伤,随后就带着那寡妇的孩子开始了流浪的生活。他靠卖苦力和乞讨去了杭州府附近,他去寻找那些匪徒,因为那些匪徒的口音是杭州一代的口音。两年的艰苦生活之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那些匪徒的踪迹。

    报官,然后虞大虎带着那个孩子亲眼看着那些匪徒被砍下了脑袋,随后他们重新回到了这个无锡。就这样,虞大虎依靠自己的无畏成为了周边码头上的大哥,一个为贫穷的兄弟们讨生活的大哥。不到两年时间,他手下有几百穷苦的兄弟,有数十条运输船。那个孩子现在是他的儿子,曾经有无数的贫家女子不嫌弃虞大虎的丑陋,不嫌弃他带着一个孩子,她们想要嫁给这个敢于承担一切的人,可是虞大虎直到现在一直也没有娶妻。”

    看来这个传奇般的故事已经结束,几人没有继续说话。

    沉默了良久,周虎臣首先开口:“是推荐还是虞大虎主动要投效我?”

    “虞大虎自己找上门来的,他要老夫做他的引荐人,这个虞大虎老夫可以做保!”虞业淼回道:

    “好一个性情中人!好一个敢于承担一切的人!这样的人焉能不见,现在就见见这个传奇人物,我等不及了!”周虎臣站起了身。

    当等待在外面的虞大虎进入屋子,周虎臣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丑陋了。

    岂是丑了点那么简单,这个虞大虎有一个大头,和身躯比例完全失调的大脑袋,但...这还不算完,他脸上齐额至右半边脸有一道斜斜的长疤痕,脸上满是横肉,蒜头鼻子,肥厚的嘴唇。这幅长相,长长的疤痕,配上一脸的横肉,这怎看都是一个极其凶恶的人物。

    这是周虎臣见过的最丑陋之人,虞大虎除了一双小眼睛很有些神采,完全就是一个恶霸的形象。

    但...这没什么,周虎臣明白,正是这幅长相,正是虞大虎的真挚和血勇造就了他,如果这个故事属实,这个江上虎就是一个绝对执着的人。在底层挣扎混到今天,他来投靠自己,绝对不是想混口饭吃这么简单。

    周虎臣的表情非常平静,没有任何异常,他就这样看着虞大虎恭恭敬敬的给自己跪下:“小人虞大虎拜见少帅。”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想要进入我的军中就要知道军纪,军人的职责是服从,就要不怕死,哪怕是辅助兵种都不会有例外。”周虎臣很直接的说出了规矩:

    “小人明白,手下弟兄们都是穷苦人,任何苦,任何累都不是问题,这些兄弟对少帅敬仰已久,少帅若是收留,是这些弟兄的荣幸!”

    都是自己的粉丝吗?周虎臣名声——很响亮,有这种可能!

    “想做一个真正的江上虎吗?”周虎臣笑着问:

    “小人自然想,若是少帅收留,弟兄们不会让少帅失望,都是些水上打滚的混江龙,在这内陆的水上,小人敢保证没人是这些弟兄的对手!”

    虞大虎说的不假,这些穷苦的水上人靠船生活,一辈子几乎都在和水打交道。能够被称为江上虎,虞大虎依靠的就是这些兄弟,能够在运河与长江中混日子,这些人不会缺乏勇敢。

    “那好,我就去看看兄弟们!”

    周虎臣非常清楚,想真正收服这些人,自己必须做出一个姿态。实际上,这些人完全就是一些在水运航线上讨生活的亡命之徒,否则,不可能在水路上混的风生水起。有了这些人,水上将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第184章 我孝敬您一群羊

    虞大虎的弟兄们其实就是一个集装卸和运输为一体的团队,这个团队还占据一个小小的码头。虞大虎手下有近三百号人,年轻人负责水上航行和装卸,还要负责保卫工作,年老的则是看守码头和联系活计。

    这个团队就是在运河与长江讨生活,由于北京和山东的大变,江北的运河整个已经处于瘫痪状态,南北货运已完全停止。水运的利润本来就不高,虞大虎这个团队就是一种维持,现在这种情况,他已经维持不下去了,这也是他想投靠周虎臣的最主要原因。

    都是些木讷黑瘦的汉子,上了年纪的很少,看来水上这碗饭也不好吃。

    “我需要有人给我统治扬州和镇江一带的江面,还有那些河道,而不是运输,该杀人的时候还要杀人。所以,投靠我必须带着家小去镇江,至于生活不用考虑,我有充足的粮饷。另外,这个团队必须增加人手,按照我的规矩行事!”

    周虎臣看向虞大虎,这个要求不高,但不好做到,因为这个防御面积很大很大,人手还远远不够。

    虞大虎看来早已经做出了决断,他没有犹豫:“全凭少帅吩咐!”

    “这个团队以后就叫江防队,仍旧由你负责,但我要派人协助,还要统一服饰,增加船只和武器,经受一些针对性的训练才行。”周虎臣继续提出条件,这些人出身草莽,纪律和作战不经受训练是不行,周虎臣要给他们配备武器增强战斗力。这些人在水上经年日久,经过训练,一定是很好的臂助。

    “这是自然,以后弟兄们就是少帅的人,赴汤蹈火绝无二话!”虞大虎回答的很干脆,一副江湖人的口气。

    这种情况已经不需要周虎臣继续说什么了,他在这些人的眼中看到了渴望,看到了崇拜。英雄需要的是名气,周虎臣恰恰不缺乏名气,名气是一种凝聚力,这个时代就是英雄的时代。

    当周虎臣回到镇江,他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第一支水上力量,虽然这个力量还很薄弱。

    朝局依旧,亲近东林的官员还在不停下野,而李自成和建奴的战争天平也依然在向建奴一方偏移。

    十月,清军不仅占领了畿辅地区,还接管了山东全境。十月初,清军叶臣等部清军攻克山西省会太原,大顺军守将陈永福突围逃走,山西大部分地区归附了清廷。而河南的局势相当混乱,大顺军已撤到豫西,其他地区大抵处于军阀(如驻睢州总兵许定国)、土匪(如李际遇、刘洪起、李好)的控制之下;弘光朝廷虽然任命了总督、巡抚、巡按,但只是虚有其名,根本行使不了管辖权。

    也是在十月间,多尔衮决策分兵两路征服全国。具体部署是:一路由英亲王阿济格、平西王吴三桂、智顺王尚可喜等统兵取道山西北部和内蒙古进攻陕北,得手后向南推进,摧毁以西安为中心的大顺政权;另一路由豫亲王多铎、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等率领南下,消灭弘光朝廷。十月末,清廷檄谕河南、南京、浙江、江西、湖广等处文武官员军民人等曰:“尔南方诸臣当明国崇祯皇帝遭流贼之难,陵阙焚毁,国破家亡,不遣一兵,不发一矢,如鼠藏穴,......

    这道檄文完全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它等于否定了弘光朝廷的合法地位,明确宣布要对南明动武。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清廷却改变了多铎部的进军方向,原因是驻守山西平阳和河南西部的大顺军向河南怀庆地区发动了反攻,并且取得了一些胜利。

    怀庆战役从十月十二日开始,大顺军连续攻克济源、孟县,清怀庆总兵金玉和领兵出战,在柏香镇几乎全军覆没,金玉和与副将常鼎、参将陈国才等均被击毙。大顺军乘胜进攻怀庆府治沁阳县,清卫辉总兵祖可法连夜带领军队进入沁阳固守待援。消息传到北京,多尔衮大为震惊。他认识到如果让多铎按原定计划统军下江南,畿辅、山西、河南的防守兵力严重不足,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他立即下令多铎改变进军方向,由南下转为西进,先解沁阳之围,然后进攻潼关,打开入陕门户,同阿济格部清军南北合击大顺军。

    怀庆之战等于李自成把两路清军主力都吸引到了自己一方,多铎部清军暂缓南下,他去了山陕一线,南明暂时安全了。

    北直、山东、河南依旧是空虚的,这时候,弘光朝廷任命的山东总督王永吉派人侦得“建州精骑尽往征闯,北直、山东一带皆单虚”,他向朝廷建议军队北上。江西总督袁继咸也上疏说:“闯为虏败,虽可喜,实可惧。虏未及谋我者闯在耳。闯灭,非江南谁事?”

    这些战略建议是完全正确的,可惜,马士英和史可法惟恐出兵黄河流域收取山东等地将触怒清廷,引火烧身。最后,采取了一个折中方略,进军河南。终于,在史可法的不断劝说下,有了动作,高杰部开始进入河南。

    政治上的昏庸,战略性的错误其实都是一种无奈,是力量的缺乏。

    周虎臣同样看到了山东、北直空虚这一点,否则也不会有他的那次出兵北上的耀武扬威。可惜,他不看好其余的任何人。弘光朝的几镇兵马除了他和黄得功,其余的根本无法信任。战略眼光和力量不成长正比,不要说本身没有,就是马士英与史可法有那样的魄力,那些将领和士兵也不可靠,恐怕建奴一到,除了崩溃,这些人恐怕就只剩投降。

    历史不会因为一些改变而改变它的大方向,周虎臣知道历史的真相,所以,他只需要强大自己,顺便,他还要让黄得功强大起来。这是周虎臣可以做到的,至于那些所谓友军,已经距离那个历史不远了。

    镇江的募兵没有停止,练兵还在继续,那支水军也开始了基础的训练,周虎臣特意安排的一些训练方法。

    在大营观看士兵训练的黄得功现在有些发蒙,他怎么也不明白。周虎臣跑了过来,可孝敬他什么不行,却孝敬了一群羊,羊肉有那么好吃吗?

第185章 杀羊也要别具一格

    这些羊很健壮,个个活蹦乱跳。

    黄得功手下将领们很兴奋,这些馋鬼脸上分明写着,今天看来是能大吃一顿了。

    一名身材高大的将领首先站出来:“这羊肉的吃法很多,但要去除腥膻之气最好的方法是煲,不能大锅炖。所以我建议今天我们用小锅煲羊肉,中午大块朵颐,大家看怎么样?”

    这个人周虎臣不认识,但能够站出来说话,显然不是外人。

    黄得功哈哈大笑,他开始给周虎臣介绍:“小虎来见过翁将军,这可是我大明的一个文武全才,先帝钦点的武状元。”

    周虎臣有些好奇,武状元可不简单,应该有真材实料。

    双方见过礼,周虎臣知道了。这个翁之琪字元倩,浙江人,曾经是一个秀才,后因科举不第毅然投笔从戎,还获得崇祯十三年的武科状元。他最初在舟山任守备,后来率水军配合黄得功参与剿匪,也算是黄得功的旧部。

    翁之琪是刚刚自浙江来到仪征,他被任命为总兵,统帅的是一支水军,重新进入了黄得功的队伍。

    文武全才?但在周虎臣的记忆中,这个翁之琪好像名气并不大,估计他的水军力量也有限。尽管是这样,在周虎臣的记忆中这个武状元绝对不是汉奸,可以结交一下。

    “既然带来羊,就要有一个新鲜的吃法,大家...吃过刷羊肉吗?”

    看看大家面面相觑,那位很有文化的武状元翁之琪也没说什么,周虎臣知道自己就要露一手了,他赶紧继续:“派人去买些芝麻酱,一会给大家尝尝涮羊肉,这个吃着绝对过瘾!”

    对着涮羊肉很感兴趣,众人纷纷提出建议,这羊一定要杀,而且要赶紧。

    醉翁之意不在酒,周虎臣其实...不是来展示刷羊肉,这只是一时起意的一个想法,他是来杀羊的。

    “还有一种杀羊的方法,这种方法别具一格,诸位要不要看一看?”周虎臣开始再次拨动众人的好奇:

    “要,当然要!少帅赶紧着,这杀羊还要别具一格,太期待了!”还是翁之琪,这位文化人的好奇心显然比别人更大。

    周虎臣浅浅的笑着,他有些意气风发:“那就把羊都圈起来,我来杀,来个一次性杀,杀的痛痛快快!”

    说动手就动手,周虎臣带来的士兵事先接受了叮嘱,在黄得功手下的配合中,几十只羊被圈入了一个木栅。随后,这些士兵竟然有些诧异的要来了些铁铲。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周虎臣的士兵效率很高,一个几丈长,半人多高的土围很快成型。随后,几名士兵掀起带过来的一辆大车上盖的油布,车上是木箱,规规整整,满满一车木箱。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要杀羊,难道是要枪毙这些羊?可又没有带火铳,再者,就是集体枪毙,也用不到这个土围?

    看着众人不解的目光,周虎臣笑而不语。

    士兵们继续行动,两个木箱被搬了下来,士兵搬得小心翼翼,仿佛木箱中的东西很珍贵。

    周虎臣终于开口了:“诸位都藏在土围后面吧!这杀羊过程有些激烈,也许...有点危险!”

    这杀羊的方式太新鲜了,谁也不明白。

    人都有好奇心,越是不理解,对这种未知也就更趋之若鹜,这些将领其实同样是普通人,这种诱惑没有人可以抗拒。将领们都躲在了土围后面,黄得功同样无法舍弃这种好奇,他跑到了周虎臣的身边。

    这时,士兵打开了木箱。

    木箱中是手榴弹,码放和固定整齐的手榴弹。士兵们每人脚下还有一个小盾牌,这个小盾牌和骑兵盾有些类似,但好像更厚重,而且像是铁制。

    周虎臣发话了:“都矮下身吧!这个过程有些血腥,可能...也很危险,还是土围后面保险。头部一定要低于土围,否则后果自负!”说完,周虎臣举起了手。

    这是准备的讯号,士兵们依旧很小心,一人拿出一个在这些将领眼中的铁疙瘩。很谨慎的打开一旁的锁销,士兵们看向周虎臣。

    看到将领们有些滑稽的矮身在土围后,周虎臣宛然一笑,他的身体和手同时落了下来。

    得到命令,士兵们狠狠地把铁疙瘩在盾牌上一磕,动作划一,铁疙瘩被甩了出去,士兵顺势矮下身。

    巨响来的很快,土围后面完全可以感受到爆炸的威力,土围上的土瑟瑟而落。这个距离也就是不到二十步,爆炸声很大,所有人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

    周虎臣首先起身:“都看看这杀羊效果吧!很不错的方法,绝对是一次性解决!”

    包括黄得功在内,这些将领都晕了,这杀羊太费劲了,怎么还带爆炸的!

    众人纷纷起身,绕过土围,所有将领都奔向了那些羊,这个杀羊的方法太有创意,现在效果也很吸引人。

    不得不说,周少帅的杀羊方式的确够别具一格,也可以说独树一帜。所有的羊都残缺不全,很血腥,而且...杀的不够彻底,有的羊还在抽搐。

    目瞪口呆,黄得功摸摸自己的头盔:“这...还能吃吗?”

    周虎臣笑而不语,他看着黄得功有些意味深长。

    翁之琪最先反应过来:“大帅,少帅这是给大帅送来了‘杀羊’利器啊!这羊肉吃不吃都可以,只要有这些‘杀羊’利器就行了!”

    周虎臣整整带过来一大车‘杀羊’利器,黄得功终于明白了,他看着那辆大车,这些都属于他了。

    还是自己人好啊!黄得功再也不为那些羊肉可惜了,他终于明白,周虎臣绕了半天弯子就是为了让他看到这次表演,看看这些‘杀羊’利器的威力。

    “伯父,这杀羊的利器怎么样?”周虎臣笑着问:

    “好,好啊!好东西!这东西叫什么?用着太方便了,威力十足啊!”反应过来的黄得功也笑了,笑的胡须乱颤。

    “这是手榴弹,近距离作战的最佳利器,只需要打开锁销,用力一磕,扔出去不久就会爆炸。至于威力,伯父您看到了!”周虎臣指向大车:“这一车是两千枚,不够用伯父您随时开口。”

    黄得功有些憨厚的笑着:“不少了,两千枚啊!”

    “这手榴弹无论保存,还是用都有些危险,士兵还须经受训练,伯父的士兵要让我的士兵给练练才成!”周虎臣补充道:

    “没问题!咱再去买些羊回来,这涮羊肉一定还要吃!”这没有问题,这些手榴弹不错!但黄得功竟还惦记着刷羊肉。

    周虎臣的目的就是给盟友黄得功送手榴弹增加一些实力,手榴弹他可以给黄得功,但火铳和火炮不行。因为火铳和火炮不但生产力有限,而且需要长期的训练和更加精确的使用,对弹药的消耗也非常巨大,黄得功的士兵目前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这些手榴弹无疑很合适,黄得功用着正好。

第186章 依旧是乱局

    眼看进入十二月,崇祯年就要过去了。

    阮大铖找到了一个对付东东林人的新理由,那就是当北京城陷落的时候,一些东林系和复社的官僚投身大顺政权,而当李自成败退北京之后,他们其中的一些人又回到了南方,其中就有东林名士陈名夏、项煜。

    阮大铖说他们是大顺政权派来的特务,要求进行清查。就这样经过紧锣密鼓的准备,崇祯十七年十二月正式发布顺案,处分共分六等。一等磔。有宋企郊、牛金星等十一人。二等斩秋决。有光时亨、周锺等四人。三等绞拟赎。有陈名夏、项煜等七人。四等戍拟赎。有钱位坤、侯恂等十五人。五等徒拟赎。有宋学显、方以智等十人。六等杖拟赎。有潘同春、李等八人。

    就这样顺案作为抵制东林党重提逆案而被提了出来,并最终扩大化,阮大铖想要把东林党人彻底打翻在地。顺案对于弘光政权的消耗是巨大的,当那些“正人君子”们投降李自成的消息传到江南,人们都震惊了。所有人都对这些信奉儒家纲常的叛徒感到愤怒与不解,尤其是当人们听说这些降顺的东林党人甚至将李自成比作尧舜,并劝说李自成速速平定江南的时候,人们更感到齿于此类人为伍。巨大信仰崩塌的反差在江南掀起一场地震,这些降顺文官的家人、亲朋好友再也没脸见人,任何象征家族荣耀的牌匾、祠堂皆被愤怒的学生们砸毁,甚至他们的房子也被人放火焚烧,无论顺案中的人日后是投降李闯还是满清,他们在历史上,甚至包括他们的后代都被牵连了。

    顺案的发生使得一部分打算南下的官员就地投降满清,已经回到南方的官员在家乡呆不下去,纷纷逃了出去,有的逃向湖广的左良玉大营去唆动左良玉,还有的人跑到扬州的史可法大营。

    在制造顺案打击东林和复社的同时,马士英、阮大铖又着手翻逆案,并重新出版《三朝要典》。但这些都被弘光抵制住了,虽然马阮的理由冠冕堂皇,虽然东林党反对弘光登基,但朱由菘还是否决了马阮的提案。这个朱由菘在政治上好像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傻鸟,他还知道不能推翻一些不该推翻的东西。

    虽然大的框架被朱由菘敲定,但个别逆案中的成员复归政界已是势所必然,除了阮大铖担任兵部侍郎外,张捷开始担任吏部尚书,蔡奕琛担任吏部侍郎,杨维垣担任通政使。

    马阮集团对东林和复社的打击绝对不仅仅只是依仗顺案,这种打击是全方位的。他们联络宗室、勋贵、宦官发动对东林和复社的全面排挤,这种排挤对新朝政权的伤害是无疑的,它降低了这个政权的凝聚性,使得这些受打压的人纷纷投入满清或者大顺,再或者跑到左良玉和史可法那里去煽动。

    这时候,更加意外的一件事情发生。有一名北来的僧人,他在南京的西华门外当众宣称自己是出自于齐藩的宗室,曾获封齐王,因兵乱流落在外,乃以僧人作为身份掩护来到了南京,法号大悲。

    大悲起初信口开河说崇祯时封他为齐王,他没有接受,又改封吴王。声称“潞王恩施百姓,人人服之,该与他作正位”。兵马司的官员见他语无伦次,形迹可疑,遂将他抓了起来。

    这件事让整个江南很轰动,京师提督赵之龙奉弘光帝之命审讯此案,他很快发现,这个大悲和尚说话颠三倒四,毫无可信之处。大悲先是说,崇祯起初封他为齐王,他拒而不受,后来崇祯又改封他为吴王。接下来他又推翻了之前自己发布的崇祯并未殉国身死的说法,称“今潞王贤明,应为天子,欲弘光让位”,“潞王恩施百姓,人人服之,该与他作正位”,改为支持潞王朱常淓称帝,要求弘光帝主动退位让贤。

    官员哪里会信他的连篇鬼话,遂以大刑侍候。吃不住痛的大悲很快招供,他本姓朱,安徽休宁人,十五岁就在苏州的寺院出家为僧,他招摇撞骗的目的,无非是想趁乱蒙蔽他人罢了。因为他知道,福王朱由崧继统并不受欢迎,所以他自称亲王,想要颠覆弘光政权的说法在民众当中确实获得了一定的支持,有不少的追随者。

    结果很荒诞,大悲和尚不过是个疯狂而拙劣的骗子,案件没有再追索下去的必要,于是准备结案。但是,已经升为兵部尚书的阮大铖却不这样认为,他坚称背后必定有幕后主使者。阮大铖先是派遣亲信前往审讯,从大悲的口供里罗织罪名,将东林党首领钱谦益、内阁高宏图、礼部尚书顾锡畴、都御史易应昌、刑部尚书解学龙、副都御史袁继咸、翰林吴伟业、科道姚思孝、乔可等人,都列入到了这个总共一百多人的黑名单当中,想把这件本来很普通的诈骗案,捏造成一起众人支持潞王称帝、妄图颠覆弘光政权的谋反案件。

    阮大铖拟定的这份黑名单里,大部分是东林党人和复社的成员,双方的仇怨由来已久,阮大铖这是明显举起了报复的大旗。

    而在此时,钱谦益也知道了阮大铖正在罗织罪名陷害自己,赶紧上疏辩解,抨击阮大铖的拙劣指控,矛盾开始公开化。事情被捅到了内阁首辅马士英那里。老奸巨猾的马士英在了解了经过以后,很快就意识到阮大铖所罗织的罪名很难服众,有可能会把自己也扯下水,遂拒绝支持阮大铖发动清洗。这样,案件才以大悲被判公开处决而了结。

    大悲案结束了,虽然最后没有士流因党争株连而受祸,但它和顺案作为标志性事件,掀起了南明官员彼此互相排轧的序幕,因对福王朱由崧继统不满而引发的一系列派别斗争开始了。

    随着马士英与阮大铖对东林和复社中人的严重打压,这些所谓谦谦君子除了继续逞口舌之利竟然毫无办法,一个个东林或者亲东林的官员开始隐退,这让整个弘光朝成为了马阮的一言堂。

    眼睁睁看着朝局的变化,周虎臣没办法,周遇吉也没办法。而蔡懋德仅仅被授予了一个没有实权的户部侍郎,他也帮不上忙,这个马士英显然对蔡懋德有着防范之心。

    突然间,周虎臣感觉自己有些过于渺小,这盘棋太大,以至于他无法落子,而唯一可以掌握的就剩下自己所处的扬州。整个布局就这一个点,扬州已经成为他的一切。周虎臣考虑了一下河南,可想想那些“战友他就头大。

    烦恼和压力唯一的倾诉人只有一个,第一幕僚简忱。

    这个简忱的确很有他的一套,这段时间无论是训练新军还是统筹后勤的工作都很称职,几乎做的滴水不漏。

    简忱正好在扬州城,他得知周虎臣召唤来得很快,连礼节都免了,看来他最近过的很充实,进门直接开始嚷嚷:“忙死了,如此辛苦,少帅唤我来是不是要给我涨薪水!”

    周虎臣起身拱手:“先生辛苦了!”

    这...好像不是周虎臣的做派,周虎臣从不会这样,简忱分明在周虎臣眼中看到了落寂和一些无奈。

    简忱不明白,这个无所不能,意气飞扬的周虎臣怎么了?他可以训练出这支强大的军队,可以以弱胜强,可以率军驰骋几千里,可以搞定朝廷的大员,可以让皇帝认可。现在,这个简忱心目中的全才级人物竟然这幅表情。

    “先生请坐。”看到简忱的不解表情,周虎臣苦笑了一下。

    不需要什么客套,幕僚等于完全的自己人,简忱坐下,他继续看着周虎臣等他解释。

    “李自成还在节节败退,建奴已经推进至潼关,陕西能维持多久?”

    听到周虎臣的解释,简忱明白了,原来周虎臣在为整个战局操心,他是在担心建奴南下,这是他失去往日潇洒的原因。

    “少帅认为那些人不可信?”聪明人之间不用废话,简忱明白周虎臣在为江南的整条防线担忧。

    周虎臣轻轻摇头:“高杰是逃过来的,刘良佐是,刘泽清也是,唯一剩下左良玉现在也不太可靠!”

    周虎臣没有说黄得功和自己,这说明黄得功这个盟友没有任何问题,问题是周虎臣在担心这些军镇的战斗力,江南的整个防线面积太大,加上蔓延无数里的长江,这些军队一旦失败,建奴就会面临过江,整个朝廷将风雨飘摇。

    简忱也清楚这个事实,可惜他对周虎臣的军队知道的太清楚,他毫不担心:“我们有扬州,现在镇江的作坊已经加紧打造大型火炮,就是建奴来了又怎么样?一年还是两年?有这些火炮,建奴就是带来红夷大炮又能怎么样?我们不缺粮食,只要提前疏散一些民众,耗也要耗死他!这天下,有哪里少帅不可以去驰骋!”

    闭上眼陷入思虑,周虎臣明白了,简忱根本就不为那个朝廷担心,建奴过了江他也不担心。简忱对这支军队信心太足了,不要说建奴攻不破扬州,就是自己不守扬州,这支军队想要突围显然并不难,这天下哪里不可以去。

    旁观者清,简忱的话虽不多,但让周虎臣豁然开朗,让他再次拾起了信心。简忱的话是在提示他不需要考虑那些时局的变化,大局无法掌控,就是弘光皇帝被灭掉也不算什么,有这支军队存在,他就拥有一切。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就是无毒不丈夫的宣言!

    事实摆在面前,这个弘光帝朱由菘并没有历史记载的那样不堪,起码他对周虎臣父子不错,朱由菘还拥有一些政治智慧,他想要稳固这个江南,无论方法正确与否,朱由菘在努力。这说明朱由菘不是一个只会玩乐的破落皇族,不是历史记载中的一头肥猪。周虎臣有些在意了,他开始在意这个皇帝,想要让他延续大明的正统,用他的名义收拾这个破败的天下。

    智囊就是智囊,简忱点醒了周虎臣,我可以去任意驰骋,不要在意别人,天下本来就是不破不立。既然指望别人无济于事,周虎臣需要的只是强大自己,让自己这支军队强大起来,谁奈我何?

    这就是一个枭雄的时代,周虎臣不做枭雄就要被淹没!

    看了看面露轻松表情的周虎臣,简忱潇洒的出门而去。大顺军仍旧和建奴在战斗,周虎臣的战斗也开始了,一次扬州的冬季军事练兵随即展开。

第187章 该死的总要死

    【感谢;郑香帅、晓馨白菜、梦乂殇、大爱taylor、天琊海礁几位书友的的打赏!拜谢了!】

    这是在扬州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南北方除了习俗上的稍稍不同,其实过年没有区别,就是一个热闹。

    家人的欢聚是主题,周虎臣和将领们没有问题,家眷都带来了,可周遇吉手下大多数士兵是北方人,带家眷来的并没多少,这个新年对没有家人陪伴的士兵来说无疑是残酷的。

    战争就是一种无奈,与家人失去联系的人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可以和家人团聚。周遇吉和周虎臣通情达理,除了给士兵举行丰盛的聚餐,还花钱雇人给那些未成家的士兵说亲,无论成与不成,这无疑对于稳定军心都起到了很大作用。

    李自成和建奴仍旧战斗不休,为了响应朝廷和史可法的号召,刚刚度过春节,周虎臣再次出兵。

    这次出兵最主要是因为在弘光元年的年底,建奴多铎部数千骑兵到了河南孟津县并渡过了黄河。清兵来势汹汹,沿河十五个寨堡望风归附。总兵李际遇也率部迎降,并为都多铎部为前导长驱东下。河南巡抚越其杰、参政兼大梁道兵备袁枢等飞章告急。

    弘光帝下诏高杰部进兵归德,在史可法的督促之下,高杰这次很听话也很勇敢,他在正月初九率部冒雪直接进入了归德。

    归德距离睢州很近,说起这个睢州的守将还和周遇吉有些瓜葛。现在驻守在睢州的是河南总兵官许定国,这个许定国正是周遇吉在山西时的前任。当年许定国被下狱本当处斩,可是随着时局的混乱,崇祯皇帝当时实在是缺兵少将,加上有人说请,他不得不把这个老家伙重新放了出来,并委任为河南总兵。

    许定国经历了这次牢狱之灾,更加人老成精,他再也不顾惜钱财,而是开始养兵,短短时间内俨然成了一个河南的割据势力。在建奴渡过黄河之前,许定国这次做的更加毅然绝然,他马上将两个儿子许尔安和许尔吉作为人质送给了多铎,算是预订了一个投降位置。

    这个许定国和周遇吉只是有一些小小牵扯,但与高杰却有着隔膜。因为许定国当年曾上书说高杰是贼,高杰的确是李自成的降将,出身本来不好,这让他恨的许定国咬牙切齿,并经常扬言:“老子见老匹夫,必手刃之。”

    当许定国得知高杰率部前来,他害怕了。于是他便主动遣人致书于高杰道:“睢州城池完固、器械精良,愿让大帅驻兵。”

    许定国如此之乖,高杰竟然信了,他立刻派人赠送了许定国一些金银布匹。但不久,他就听闻许定国已投降了建奴,还送两个儿子渡河为质。高杰开始疑虑,他便招许定国来归德相见。

    许定国当然不敢去归德,正月十一日,高杰为示诚意,再邀巡抚越其杰、参政袁枢和巡按陈潜夫一同赶往睢州。现在,许定国没办法了,他只能迎了出来,而且姿态放得很低,跪迎十里之外。

    高杰得意洋洋的巡视了一下许定国特意安排的老弱病残,许定国表现的很恭顺,这让高杰丧失了警惕。次日,许定国要在睢州城内已故兵部尚书袁可立的府第设宴请高杰、越其杰等一班将士和官员。越其杰感觉有些冒险,他开始劝高杰不可轻易行险,陈潜夫也感觉不对,也同时相劝。

    谁知,高杰竟然不听,还说不去岂不让人笑话为缩头乌龟。

    乌龟是不能做,于是,高杰就这样进入了睢州城。已故兵部尚书袁可立的儿子袁枢也在睢州城内,他是分守河南大梁兵巡道布政司右参政兼按察司佥事,素与越其杰、张缙彦关系交好。早些时,许定国下狱时就是通过袁枢的关系找兵部尚书张缙彦说项才把许定国放了出来。袁可立曾对许定国有知遇之恩,这也是朝廷想借袁枢的身份监督许定国。

    众人言谈间,过了护城河吊桥,就要入了睢州的东城门。刚到一街角,突然间出现了一个许定国部下千户拦在马前,并大喊“大帅,许定国要杀你!”

    许定国自然大吃一惊,冷汗直冒,他偷偷手按剑柄,强作镇定。

    高杰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还是真的艺高人胆大,他竟然不盘查就大怒道:“大胆狂徒,竟敢离间我兄弟之情。这还了得?拿下!”

    给了这名千户一顿鞭子,高杰把这名千户交给了许定国去发落。

    众人继续前行,不久来到过街而立的两座巍峨的袁尚书大石牌坊下,石坊的主人就是袁可立。因睢州和许定国的老家太康县为相邻乡帮,袁可立对许定国曾有过知遇提携之恩,这尽人皆知。许定国当着众人的面也故作虔诚地对大石坊下马拜了再拜,口里还念念有词。

    一行人观摩良久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石牌坊进入了尚书府的大门,这大门坐北朝南,为辕门式建筑,很有气势。许定国令衙役仆人大摆酒席,开始宴请高杰部下将士。

    中午宴过,晚上继续。这时,袁枢也感觉出不对,他与越其杰同时劝高杰一定要小心。这时高杰因许定国已经答应离开睢州随他北伐,便将所部精锐尽数先行发往开封,只留下部将李本深、王之纲等率众将大营移驻离睢州城二十里外的地方驻扎。高杰警惕性不够,根本对越其杰等人的相劝不加理会,就这样带着三十名亲兵赶去赴宴,越其杰、陈潜夫和袁枢没办法,也只得相从。

    这件事很简单,就在高杰醉卧美人膝的时候,许定国的人暴起杀死了高杰。

    越其杰、陈潜夫和袁枢趁乱逃了出来,许定国当然也不敢逗留睢州,他带着高杰的头颅便连夜引兵撤向北方的考城。

    第二天,高杰的部下终于得到了消息,这些人哪肯善罢甘休,他们攻破并屠戮了整个睢州,这种暴行很快开始蔓延,他涉及的面积很快达到了方圆百里。在得知许定国在考城,高杰的部将很快聚集部队奔向考城。

    许定国跑了,带着高杰的首级投降了建奴,也就在这时,周虎臣也来到了庐州。

    黄得功正在郁闷,因为他要通过凤阳,却正好碰到了大太监卢九德,卢九德是马士英的同盟,他和黄得功关系还算不错。太监也有能人,其中包括这位卢公公。卢九德知道黄得功要去干什么,这位卢公公很精明,他立刻用自己的面子,死缠烂打加上一些粮饷与阿堵之物把黄得功堵在了凤阳府前。

    当周虎臣见到黄得功,黄得功的大部队正在颍州。

    “高杰这个贼子死了!死的真**不值得,无智的匹夫!”一见到周虎臣,黄得功有些幸灾乐祸,就差哈哈大笑了。

    周虎臣不需要客气,施礼后直接坐下:“伯父,高杰死不足惜,他那些手下怎么办?”话是这样说,可周虎臣还是感叹,该死的总要死,高杰这样的莽夫能够统领一镇,还是新朝的主力大军,实在是一种悲哀。

    “阁部已经去安抚了,都乱了,估计就要完了!”黄得功并不在意,依然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在他心目中,高杰和他的手下无疑和贼差不多,何况还和自己有很深的仇,这个幸灾乐祸行为理所当然。

    “百姓遭了殃!若是逼得太狠,虽然战力不怎样,也是麻烦!这些乱军失去了军心,自己去想办法怎么办?伯父还是要慎重!”周虎臣的意思是,黄得功不应该落井下石,这时机不好,建奴过了黄河,黄得功会逼的高杰手下将士投靠建奴。

    黄得功感觉很无趣:“哦,我不去了,卢公公已经到了凤阳。”

    不得不说,卢九德还是很有眼光,也很顾全大局。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周虎臣的目标不是高杰的那些将士,他开始询问:“伯父,建奴现在到了哪里?”

    黄得功回答道:“建奴好像一直就在开封一带。”

    “五百里,只需要一天!”

    周虎臣其实知道建奴的具体位置,这是一个引语,他看向黄得功,眼中充满期待。

    黄得功不傻,他明白周虎臣说的什么,眉毛一挑就问:“小虎带了多少骑兵?”

第188章 我们去小小报复一下

    英雄所见略同,周虎臣一咧嘴:“三千最强的骑兵,除非死光,不会有一个人退缩。”

    潼关战役结束了,李自成军大败,山西与河南已经没有了李自成的落脚之地,他率军已经退往陕西,而建奴的大军正在乘胜进入陕西。这个时机再好不过,正好可以清理一下过了黄河的建奴,如果愿意,还可以顺便在潼关附近耀武扬威一番。

    “阁部与首辅大人一直不建议与建奴发生冲突!”黄得功站起身。

    “这是建奴首先发起的挑衅,他们杀了黄帅的斥候,我们发起一次小小报复而已,我看着不忿,我干的!不是吗?!”周虎臣有些阴险的笑了,这好像不是问题。

    周虎臣的理由不错,这个理由黄得功喜欢。当然,他也不介意周虎臣那个表情,反正早晚要和建奴一较高下。现在和以后不会有很大区别,这个时机不错!

    “我也出三千骑兵,由田雄田副将配合小虎去...小小报复一下建奴怎么样?”黄得功也笑了,笑的和周虎臣有些一样。

    “善!”周虎臣只用了一个字,这个伯父值得信赖,不需要他任何的废话。

    六千骑兵去进行小小的报复,谁相信,可是不相信有用吗?这是周虎臣带队,周虎臣这样的事干的太多,他已经去过京师了,再和建奴干上一仗——好像不算什么。

    田雄还是有些作战能力,黄得功的手下纪律性和作战力也很不错,周虎臣有信心给建奴过了黄河的骑兵沉重一击。至于这个历史上会投降建奴的田雄,周虎臣现在还是放心的,还没到那个土崩瓦解的时刻,田雄暂时不会有什么异心,可以放心的用一下。

    骑兵和步卒的区别就是机动性,说行动立刻就行动,第二日一早,踏着薄薄的白雪,六千骑兵风驰电掣的出发了......

    通许县距离黄河不足百里,距离成为昨日黄花的开封更近,由于黄河在几年前决堤,开封这座千年古城已经不在。

    巴牙喇纛章京鄂硕现在就驻军在通许县城,鄂硕是正白旗人,是豫亲王多铎的心腹干将。随着李自成军的节节败退,这次渡过黄河可以说顺风顺水,而那些怯弱的明军不是投降就是落荒而逃,鄂硕就这样轻松占据了开封附近几百里的地域。

    刚刚投降的那个河南总兵许定国让鄂硕更加看清了明军的无能,这些人连李自成都打不过,更不会是大清勇士的对手。鄂硕很轻松,天气有些冷,他轻松地只管在通许县城内享受起来。

    享受没几天,鄂硕有些意外的得到斥候回报,通许南是几里之外发现了少量明军。

    是那个高杰的军队来报复吗?鄂硕不敢确定,那个高杰虽然死了,但他的手下人不少,也不能完全忽视。鄂硕的手下有大量巴牙喇兵,巴牙喇属于大清精锐中的精锐,千名巴牙喇加上还有三千骑兵,再加上那些步卒,还有四千刚刚投降过来明军,鄂硕自然不怕高杰的残部。他担心自己的人还是太少,如果是全力来攻会很麻烦。

    鄂硕没有动,久经战阵的他作战经验丰富,开始派出更多的斥候静观其变。

    已经是明军来到通许附近第二天了,那些明军竟然胆大的开始靠近,斥候还被杀死了一些,明军距离通许已经只有十几里。

    鄂硕终于坐不住了,在斥候的回报中得知,这些明军有近三千人,全部是骑兵。这是赤裸裸的挑衅,竟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嚣张,大清的勇士什么时候被人蔑视过?鄂硕终于开始行动。

    通许附近的地势平坦,只有西侧地势稍高,这样的环境很适合骑兵的作战,鄂硕带领自己的大部分骑兵和巴牙喇出动了。

    田雄一直在耀武扬威,他已经斩杀了十来名建奴的斥候,虽然是以多胜少的围攻,但还是让他很有成就感。

    “副帅,建奴的城内大军出动了!”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收获了,田雄很喜欢那些带着猪尾巴的头颅,这个成就很吸引人。因为...周虎臣承诺一个头颅可换十两银子。

    斥候的回报让田雄开始振作起来:“准备迎战,记得听我的号令,该撤的时候就要撤!”

    这个号令其实不是迎战,而是且战且退,田雄必须把建奴吸引到预定好的作战区域,周虎臣在那儿已经等了很长时间。至于自己的骑兵,将负责外围的攻击,只要英勇作战,获胜后周虎臣将给他一半的头颅作为奖赏。

    银子,敌人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就是那些新投降的明军或者大顺军士兵也都是银子,虽然不能和真正的建奴一个价位,但也是银子,这个阿堵之物吗——田副将和手下全喜欢。

    一边心中感叹扬州的富庶,感叹这位周少帅的大方,田雄率队开始迎击。

    “控制速度,注意拉开距离!”想要引诱敌军追击,不但做出姿态,还要给自己留出逃跑空间,否则就成了溃败,田雄对这个战术还是有些心得。

    鄂硕的手下斥候观察力很强,对这些明军的攻击意图掌握的很清楚,这些明军骑兵并没有拼尽全力攻击的的意思,当然,敢于拼杀的明军好像少之又少,最近几年更是凤毛麟角。

    果不其然,象鄂硕预料的一样,斥候的缠斗很快结束,双方的骑兵大队距离越来越近。鄂硕的大队骑兵节奏越来越整齐,马蹄的步频已经完全踏上一个节奏。而这些明军明显有些慌乱,速度和节奏明显的乱了。

    这些明军一如既往的弱,还有一里多的距离,马上就要进入加速距离了,明军的这些骑兵开始有人逃跑。

    “全力!

    没有什么可犹豫,鄂硕下达了全力出击的命令,他碰到过的这种战例太多了,明军的骑兵一向这样,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在他眼中,明军骑兵还不如大顺军的骑兵有勇气。

    掉头比正面冲击的速度慢的多,当明军的骑兵纷纷倒转过马头开始逃跑,鄂硕的骑兵到了。沉重的马蹄声就在身后,这些明军逃的像兔子,一个个亡命奔逃,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意思。

    追上就是一次屠杀,怎么看这些明军也不象什么诈败。就是有伏兵也不用怕,因为鄂硕得到的好几次消息是,附近没有别的大股明军骑兵力量,这些明军骑兵就应该是高杰的残部,他们应该来报复许定国为高杰报仇,但好像战斗力不怎么样。

    已经追出近十里,在一个很大的缓坡前,鄂硕的骑兵终于追上了明军骑兵的队尾。

    【感谢;梦乂殇、小小猪妹的打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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