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就要一战!
周遇吉没办法不相信两人众口一词的说法,不让出战就继续等吧!
但是...周虎臣讨来的这些军资让他彻底震惊了。张老大人太厚道了,简直不敢想象,竟然一次xìng给了这么多好东西,也不枉自己曾对他全力相助。
骑兵这次算是提升了一个档次,这些战刀、铠甲来的太及时了。还有那些火药与火炮,鲁密铳,现在正急缺,还有弓箭、有盾牌、长矛...这简直是逆天了,若是以前,这些武器装备周遇吉想都不敢想啊!
就在周遇吉还在备战的时候,在关键时刻,一纸很意外的调令传到周遇吉手中,张国维要求周遇吉离开京师,让他三rì内去山西上任。
这明显是一次错误决定,建奴就要来了,却让自己离开。看着手中的文书,思虑了很久之后,周遇吉明白过来。张国维不想
他出战,让他去山西上任,这是明显的回护行为,张国维好像已经看出了什么。
周遇吉不能违抗军令,尤其是张国维的命令。当周遇吉去向京营总兵官孙应元交卸印信之时,孙应元正在整理军队,他已经接到命令,授命开始移师于蓟县的螺山(今天津洪螺山)。
崇祯十五年十一月初六rì,建奴越过蓟州的消息传入京师。就在这个同时,周遇吉开始无奈的启程了,这个消息他并没有得知。他知道的消息就是建奴已经在攻击蓟州,而后面的消息,他不知道,因为,从交卸京营的差事开始,他已经不再属于京营,京营的战报已经不再对他开放。
周虎臣太兴奋了,因为,周遇吉手下的士兵只被留下了两千人,再就是挂职的武官,周遇吉那些骁勇的手下将领一个不缺,至于战马,还有那些有用的武器装备,根本无人问询,现在谁也顾不了谁了,士兵及装备被带走已经成为现实。
张国维果然是厚道人,在大军临启程之前,他拨付给了周遇吉一笔粮饷。
“二虎,来!大哥带你骑马!”
就要上马车的周二虎没有犹豫,他挣脱母亲的手,迈着小步子回过身,周虎臣一伸手,这个小人被他提了起来。
“小虎你慢着点,伤到二虎怎么办?”听到周虎臣的声音,老太太在马车中探出头,开始表现自己的不满:
“祖母您就放心吧!二虎结实着呢!”周虎臣根本就不管不顾,说话间已经把二虎放在了身前。
老太太没办法了:“小虎骑慢些!玩一会儿给我把二虎送回来!”
“知道了!祖母!”
这次随队离开京师的不仅是周遇吉一家人,许多将领一样,都带着家说,也包括莫显成,还有周遇吉的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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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虎臣非常清楚,只要周遇吉知道建奴开始攻击京畿,他一定会回来,而且,那荡气回肠的一战必定会发生。
当然不会去阻止,周虎臣知道那是必胜的一战,而且...好象周遇吉现在的军队比历史上要强大太多太多。
就在周遇吉大量物资与家眷慢吞吞的启程奔向山西,朝中却发生着一系列的变化。兵部尚书张国维上书,自请督师大军,他想要去对抗入侵的建奴。崇祯皇帝果断的拒绝了张国维,不是皇帝不信任张国维,因为,他在等待,在等待一个人。
这个人名声显赫,起码比张国维要名声更加响亮。
自当今首辅周延儒上任,大明好像烽烟四起的越来越厉害,李自成、张献忠已经成势,而建奴一直就不曾克制,还失去了辽东。因为屡屡的失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高官显贵被砍掉脑袋,那些被解职的官员更是数不胜数。一句话,周延儒还不如前首辅温体仁。
这不是信任,而是崇祯皇帝的失望之举,他要看看被周延儒吹嘘的铜墙铁壁到底如何,他在等着周延儒自请视师。
建奴的进军速度非常快,十一月初十rì,建奴的大部队已经进入京郊。当然不愿意去前线,当朝首辅周延儒还在坚持,他明白皇帝的意思,可是,他周延儒真的能够指挥军队?这只有天知道?
实际上,建奴不会攻击大明的京师,他们此次入关的目的是劫掠,顺便削弱大明。
建奴一路势如破竹,根本就无视被周延儒吹嘘的铜墙铁壁,建奴所过之地,不是被建奴攻破,就是闭门谨守,至于用于防守的军队,除了一片溃逃就是兵败如山倒。就这样,建奴越过了顺天府,过天津,经沧州,随后直奔山东境内。
就在建奴进入山东的时候,周遇吉的大军已行至保定府的紫荆关,他距离自己的目的地大同已经很近。就在这时,京师的快马来到了紫荆关,根据战报,建奴没有攻击京师,现在已经过了沧州。
周遇吉与建奴曾经屡次作战,他知道建奴的厉害,也知道他们的习惯。建奴的目标一定是山东等地,他们是为了财货与人口而来,就这样,周遇吉停止了自己的前进脚步。
“建奴的掳掠队伍必定要提前回师!也必定要经过天津,告诉我,你们要不要一战!”
“要!!!定要建奴知道我们的厉害!”对于周遇吉提出的建议,所有的将领几乎异口同声,有多少战友死在建奴的刀下,这些勇敢的大明军人却从未因此而退缩,他们不会因为已离开京师就逃避战斗,这就是周遇吉的手下。
“我们回去,用骑兵!让狗*的建奴知道我大明骑兵的厉害!”周虎臣知道历史的真相,他的建议正好符合历史事实:
“我们有三千骑兵,其中老兵八余百人,加上新加入的可战骑兵,我们可以出兵一千二百人,大家说说,我们在天津设伏,是否可以重创建奴?!”
对于周遇吉的提问,将领们没人开口,他们都知道建奴的战斗力,一千二百骑兵,尽管是jīng锐,其实真的很少!
“没有问题!我们的骑兵虽然不多,但建奴的回师部队不会太强大,我们只要完成一次奇袭,尽最大力量杀伤建奴就可以了!完胜是不可能的,估计建奴的部队会有好几万人,但不需要担心,建奴肯定是以辅兵为主,我们的任务就是教训一下建奴!”还是周虎臣,他果断的做出了判断。
将领们陷入沉默,不久,周遇吉再次提出疑问:“如果不胜,我们是否会损失惨重呢?”
“不会的!大人!建奴的骑兵与我们没有太大区别,最多就是陷入追逐战,这是在我们大明境内,建奴不如我们熟悉,这是最有利的一点,所以,即使不胜,我们也会全身而退!”这次开口的是莫显成,他显然也想一战:
周遇吉不再犹豫,他痛快的下达命令:“好吧!就这样!步卒与家眷就地驻扎,由副将莫显成负责。骑兵千总柳七挑选骑兵做好准备,明rì清晨,我们的骑兵奔赴天津!”
第16章 我来了
十一月底的天津卫已非常寒冷,临近午时,骑兵千总柳七懒洋洋的坐在树林边,他舒适的背靠一个木墩。
天气还算不错,柳七眯着自己的眼睛,嘴里还含着一小段枯枝。太阳的暖意袭来,柳七有了一丝倦意,他想着与自己刚刚新婚的妻子,禁不住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随后,柳七又想起这次以卵击石的行动。
这已经是建奴今年第二次入关了。与chūn季的战况几乎毫无二致,建虏一直在横冲直撞,所过之地几乎可以用摧枯拉朽来形容。朝廷所设的四督师、六巡抚、八总兵形同虚设,那个被首辅大人周延儒吹嘘的星罗棋布,无地不防的防线,就如同残破不堪的渔网,到处是漏洞,到处是一触即溃。
柳七承认建奴很骁勇善战,但柳七从不惧怕建奴,他知道如何与建奴作战,他带领着自己的手下曾与建奴进行过多次战斗。但对于这次行动,柳七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大帅的军队已经离开了京师,已经在赴任山西的路上,他不明白自家大帅周遇吉这是为了什么,jīng忠报国?这点兵力有什么用,区区一千余人的骑兵,据线报提供的消息,建奴可是几万人。虽然这是一次对建奴后勤部队的偷袭,虽然面对的不是建虏的主力部队,但好像根本就毫无胜算,兵力过于悬殊了。
“千户大人!千户大人!”
“有敌情!?”一名斥候飞奔而来,听到呼唤,柳七立即jīng神抖擞的蹦了起来。
“没有敌情!没有,千户大人!可是,却来了一个大麻烦!”斥候干净利落的下马,单膝跪地后回答道:
“什么麻烦?别啰嗦,快说!你老婆要生了还是怎么了?!”
军汉就是这样,向来语言狂放不倨,柳七又是长官,斥候自是毫不在意,他心中腹诽着;我倒是希望老婆要生,可是根本就没有老婆,生什么生!
“大人,有点棘手~虎少来了!”
“虎子!”
“虎少单枪匹马自己跑来了,这可有麻烦了!”
柳七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的确是来了一个大麻烦。
他知道周虎臣在骑兵离开的时候曾屡次请求随队,但周遇吉都没有同意,这是真正的战场,周虎臣没有经历过实战,来参加这样的战斗太危险了。
这个周大少爷太麻烦了,这名十六岁的少年秉承了周遇吉的强悍无匹,就是一个典型的小老虎,周虎臣就是与这些军中的骁勇之士单挑都丝毫不落下风。最要命的是,这个周大少爷除了他老子周遇吉对他还有些约束力,素来就无法无天,纯粹就是一个就是一个惹祸的祖宗。
这样喜欢惹事,周大少爷自然少不了挨揍,揍他的当然不会是别人,自然是周遇吉。但周遇吉对这个喜欢惹事的儿子往往也也无能为力,很少能得逞,因为周遇吉上面还有一个老太太存在。周遇吉是有名的孝子,老太太维护孙子天经地义,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对于儿子的惹事生非,周遇吉也往往只能是不了而了之。
周遇吉是一名非常典型的军人,为人处世向来刚正,管不了周虎臣自然也有其他原因,因为,这个周大少爷从来不会干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最典型的就是这个周大少爷打架会挑人,他专门揍那些飞扬跋扈的京师纨绔子弟。周大少爷极端聪明,他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揍,什么样的不能揍,那些绝对惹不起的他也不会去惹,虽然总是惹祸,但一直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是非。比如去年,周虎臣揍的那个侯爷家的世子。因为这件事,周遇吉不得不亲自给人家上门赔罪。而那家勋贵,其实也没有办法,周遇吉当时是京营副将,见任的副总兵,他不但战功卓著,而且手握兵权,崇祯皇帝更是素来对他看重。周遇吉既然亲自上门赔罪,面子给了,那家勋贵也只能忍气吞声,只能这样顺阶而下,不了而了之了。
柳七与这周虎臣熟悉无比,因为他是周虎臣的老师之一。这是什么时候,这个惹祸的祖宗竟然跑了过来,这可不是打架,是与建奴真刀真枪的厮杀。而且,这次作战实力悬殊,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宝贝要有个三长两短,这不是要老太太的命吗?
“赶紧!给我堵回去!”
“大人,您让谁把虎少堵回去?您看属下行吗?!”斥候哭丧着脸道:
柳七傻眼了,也是!这里谁能把周虎臣堵回去?除了为数不多的一些将领,谁都怕他!只有周遇吉了,可是周遇吉现在正埋伏在树林的南端,自己现在的位置是树林北端。
“七叔!我来了!”必胜之战怎会少了自己,无论周遇吉临出兵怎样叮嘱其实都没用,周虎臣现在已经来了。
柳七正在烦恼的时候,一阵尘土飞扬,虎头虎脑、浓眉大眼的周大少爷骑着一匹枣红大马瞬间冲了过来,来到了柳七面前,兴周虎臣奋地甩蹬下马,随后,手中的短矛狠狠在地上一戳,扑向了柳七。
柳七一阵眩晕,果然谁也堵不住,这个虎子麻烦,要命啊!
“你给我回去!不准在这给我们添乱,马上要开战了!”柳七不客气的一把推开一身铁甲的周虎臣,他瞪着眼睛就开始训斥:
“嘻嘻...七叔不要生气吗?区区建奴算得了什么!我们是骑兵,全部是骑兵,杀不了建奴屁滚尿流,我们还不会跑?!”周虎臣不但不介意,还带着一脸的兴奋,好像还有一丝坏坏的笑容。
这个嬉皮笑脸的大少爷明显是偷跑来的,柳七有些气急败坏,所以他根本不用客气:“赶紧回去!这是战场!大帅知道你来了,岂不分心,赶紧回去吧!不要在这添乱了,太夫人会担心的!”
“我什么时候添过乱?我就是来杀建奴而已,别人不知道,七叔您还不知道,我弱吗?这里的士兵还是我练的!而且,谁有我的马快?!”周虎臣可不会那么听话,他毫不示弱的继续狡辩:
“我的小祖宗...这不是平rì的cāo练,这是与建奴真刀实枪的搏命!”
“谁有我的马快?谁有我的刀快?我怕谁?小小的建奴而已!”
小小的建奴?柳七可不这样认为,建奴的骑兵很强大,强大到大明边墙最近一直不安全,强大到京师戒严,强大到无人抵御,现在,估计建奴的主力已经进入了山东腹地。
“老老实实的给我在这等着!我派人去通知大帅!”周虎臣不依不饶,柳七想要劝他回去看来是不成了,这个大少爷太难缠了,只能派人去通知自家大帅周遇吉了。
“您看,七叔,我这身甲里面还有锁甲,这已经两层了!再说,有您在,我怎么会有危险?再说...”
“停~停!别给我废话了,我知道我说不过你,现在乖乖的给我在这等大帅的消息,去留由大帅说了算!”柳七不想与周虎臣废话,这个大少爷太难缠,向来理由多多,嘴皮子好用得很,与他动嘴属于不明智,暂时把他稳在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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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杨柳青的等待
已经在这个树林中埋伏了一天半的时间,斥候放出去了足有十里,建奴的回师队伍仍旧没有出现的消息。
周遇吉已经有些焦急,由于天气过于寒冷,但又担心暴露,士兵无论举火、做饭都非常小心,尤其是晚上,这个季节太冷太难熬了。好在建奴的入寇让周边风声鹤唳,没有人烟也就自动屏蔽了消息,军队暴露的可能xìng很小。
大明现在到处透出腐朽与怯懦的气息,兵事颓废的令人绝望,这个国家现在多么需要有人站出来!可周遇吉左右不了什么,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要在临走前让那些人知道,大明还有一个敢战的周遇吉,有一支敢战的军队。周遇吉要给建奴一些颜sè,他要让建奴知道,大明有敢战的军队,有敢战的将领存在。
周遇吉这个山西总兵得来不易,为了皇帝的信任,同时也是为了报答张国维老大人的知遇之恩,为他的就任兵部尚书增加一些底气,周遇吉现在不惜一战。
儿子周虎臣到来的消息让周遇吉再次增添了一些烦躁,其实,除了以前惹是生非,周遇吉对这个长子现在已很满意。儿子与他年轻时是如此相似,健壮,从不畏惧一切。而且,这个小老虎现在改变了很多,最近变得好像更加多智,无论是兵事理论还是练兵总是头头是道。还有在离开京师的时候,周虎臣竟然能够在兵部尚书张国维老大人那里讨到如此多的装备,虽然后来周遇吉知道儿子贿赂了武库的官员,但是,这个儿子的确已经成长,他知道利用自己的一些资源获得最大利益。
也许,这个成长起来的小虎,他在将来比自己更加具有统帅的能力!
“参见父亲!”在周遇吉感慨的同时,周虎臣来了:
这个树林不太大,里面的枯枝败叶也不算太多,显然是被附近的百姓借去越冬了。周虎臣很快的就穿过了树林,来到了树林的最南端,也打断了周遇吉的思绪。
“起来吧!既然来了,就跟在我的身边吧!”
周遇吉对儿子的肆意妄为已经有些习惯了,儿子的马上之术也算放心,既然来了就来了,他将来必定要叱咤在疆场,锻炼锻炼也好。这次行动看着是一次危险的以卵击石,其实周遇吉心里最清楚,这只是一次偷袭,只是教训一下建奴,想取得大胜的机会微乎其微。所以,他会量力而行,实在无法取得战果,他就会借助骑兵的机动力选择脱离战场。
“是,父亲!”站起身,周虎臣这次很谨慎,他乖乖的来到父亲身边。
这是周虎臣唯一畏惧的人,周遇吉太刚直了,刚直的近似于迂腐。可是,这就是周遇吉,天下独一无二的周遇吉,值得人敬仰的英雄周遇吉。
能够成为周遇吉的儿子,周虎臣也就是林觉,他很骄傲,周遇吉是他心目中的战神,一个捍卫国家的英雄,一个无所畏惧的真正军人。他要去改变周遇吉的命运,要改变他身边所有人的命运,因为,周虎臣现在已不再是那个鲁莽的少年,他拥有的那个灵魂在彻底苏醒。
周虎臣知道这个地方是杨柳青,而杨柳青之战的最终结果就在他的脑海中。
这是必胜的一战,也是历史上周遇吉有生之年与建奴的最后一战。拥有了两种记忆的周虎臣这一年来一直在改变,他在改变自己的xìng格,也在改变身边的人。而周遇吉这些忠心的下属,他们也在慢慢变的改变,尽管不专业,可周虎臣一直在用自己的知识与小伎俩让这支军队变得强大。周虎臣相信,有了他的存在,这支军队只会比历史上的那支军队更强,他相信,这支铁血军队也会拥有另一个结局。
“前面两里就是杨柳青的流口,这是建奴回师的必经之路,小虎你来说说,我军如何掌握这个突袭的最佳时机,还有,我们随后应该采取哪些战术?”
周遇吉显然在考验儿子的指挥与战场执行能力,在将来,这支军队将属于他的长子,他需要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将军,成为一个卓越的指挥者。
“父亲,得到建奴队伍的确切消息了吗?”周虎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起了现在的战报:
“线报的消息可能不太jīng确,但根据侦缉到的情报来看,建奴的回师队伍恐怕不下五万人。”
“父亲,人数如此之多,成叔说得对,那就必定不是建奴的主力,应以辅兵为主。所以,孩儿认为,我们应该首先放过建奴的先头部队,然后看准时机突袭建奴的中路。建奴的队伍很庞大,中路的防守必定会是最薄弱的地方,而建奴队伍中间必定是那些被掳掠来的大量人口与大批财物。因此,我们必须尽力攻击中路,然后要迂回作战,不停的迂回作战。我们是骑兵,要利用我们的机动能力,就像狗皮膏一样,紧紧地粘住建奴的队伍,一点点的削弱他们,让他们得不到喘息之机。最后一点,若是建奴的骑兵过于强大,那我们只能是选择退兵。”
“嗯...不错,有长进!就是这样,一点点的杀伤,紧紧地咬住,不停的攻击,干掉多少算多少!力量悬殊,不可能完胜啊!可惜...没有后援,若有后援,我们就有机会击溃他们,大胜可期!可惜了那些百姓与物资...我们的力量还是太弱了!”周遇吉对儿子的回答很满意,与他的战术意图完全吻合,但他同时,周遇吉也很惋惜,这里是自己的主场,却没有任何后援,没有自己的友军来帮忙,这种何种的无奈!
周遇吉仰起头看了看天sè,随后再次陷入思考;儿子很优秀,也算是一种慰藉,将来,也许可以在山西好好的发展,可以建立一支更强大的军队。
“其实..父亲,小虎明白,我们会是胜利者,但也是失败者!”
周遇吉不解的看着周虎臣,这番话有些矛盾。
周虎臣看了看父亲周遇吉继续道:“我们的攻击必定会让建奴受到损失,但不会伤到根本,对于这场战斗来说,我们的小小胜利无关痛痒,所以我们还是失败者!”
周遇吉紧紧抿起了嘴唇,儿子的分析完全正确。他怎么会不明白,但他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也只能用这样的一次战斗来证明自己。来证明他周遇吉忠于这个国家,他不是一个怯懦者,他的军队不是一支羸弱的军队。
“其实...结局已经注定了,无论如何,我们的功劳会被压制,因为...夸赞我们的功劳,会显得那些人是那样无能!这是我们的胜利,也注定会是我们的失败!而且...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结局!”
那些人...那些人,几乎囊括的绝大多数!周虎臣的话深深地刺激了周遇吉,他沉默着,脸上的肌肉紧紧的绷在了一起。这是作为一名武臣的悲哀,可是,又能怎么样,一个人无能可以改变,可绝大多数都无能,谁能改变呢?也许离开京师本身就是一种解脱。
父子间的对话结束了,周遇吉突然意识到,儿子最近好像完全变了,他不再那么莽撞,他知道了政治的残酷,知道了灵活的应对一些事情,知道了他这个父亲的难处。儿子开始用大脑思考,也许这就是成长的标志,他不再轻易地去惹事生非,不再贪玩,竟然知道了去读书,知道了与军中将领互相沟通,知道了练兵的重要xìng,知道了依靠关系为自己去讨要武器装备、去借银子。儿子读的书比自己多,而头脑灵活机智,也许...儿子比自己更加适合作为一名统帅。
想到这里,周遇吉摇了摇头,儿子还是太年幼了,那个恩荫的游击职位,卫指挥佥事,其实就是虚设,毕竟周虎臣还只十刚刚成年。
午时到了,士兵的午餐开始了,这种潜伏情况下的饮食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两块简单烘烤的面饼,几口热水就是全部。
士兵的饮食很艰苦,但再艰苦有一件事却不能马虎,士兵们要照顾好自己的战马。战马就是骑兵的的生命,他们要依靠战马与敌人作战,而作战需要强劲的马力,在这寒冷的季节,战马的体力需要大量的粮食来维持。对于所有人来说,战马都是昂贵的,而优秀的战马更是难得,骑兵对于自己的战马就如同家人,他们会全力照顾自己的战马。
午时刚过,一支三十人的骑兵队伍出现在了西侧斥候的视野中。
那身铠甲暴露了他们的身份,斥候很快的迎了上去,这三十人是周府的家丁。当时,周遇吉得到建奴入关消息时,正好行进至保定府的紫荆关,即将进入山西地界。由于周遇吉的这个临时决定,所有的家眷与步卒只好在紫荆关等待这些骑兵。而由于周虎臣的私自行动,刘氏夫人不得不派出家丁进行追赶,这三十名家丁正是追随着周虎臣的脚步来到了杨柳青。
三十名家丁加入,杨柳青附近再也没有发现任何风吹草动,潜伏的骑兵队伍再次开始焦急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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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建奴来了
祝大家七夕节快乐!有情人终成眷属!顺便求下收藏!
“父亲,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孩儿带人再去附近勘查一下附近地形!”
等待是如此的难熬,看来周虎臣好像有些熬不住了。其实附近的地形周遇吉已经非常了解,已勘查很多次,那是进行军事行动的必一种必需。
“去勘查一下也好,记得不要过于往南,去吧!快去快回!”周虎臣好像越来越心思慎密,这无疑是一个好现象,历练一番没有坏处,附近目前没有敌人,周遇吉当然不会阻拦。
五十名彪悍的骑兵,三十名家丁纵马出了树林,在周虎臣的率领下,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这片树林东北方向的杨柳青镇。
简单的在镇子外围看了看,周虎臣指挥者骑兵开始进入镇子。
杨柳青镇是附近的交通枢纽,也是附近最繁华的货物集散地之一。现在,这个曾经的繁华之地却满目疮痍,镇中、镇外那些被杀的百姓尸体随处可见,几乎每一家人的大门都是敞开的,镇子中没有人,确切的说,除了尸体没有一个活人。
“**的东奴,这些该千刀万剐的蛮夷......”
除了周虎臣,骑兵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惨状,尽管如此,士兵谁也不愿看到这种情景,毕竟这是自己国家境内,这些被杀戮的人是自己的百姓,不停的咒骂残暴的建奴自然难免。
“现在,听我的命令,找到所有镇中的水井,然后都给我填了!”进入镇中,周虎臣马上就下达命令:
这才是周虎臣的目的,几万人的队伍需要大量的饮用水。周虎臣就是要利用现在的封冻季节,他要破坏水源,破坏掉这些村落中的水井、池塘。
水井好填,根本不用填满,扔入大量的砖石,只要打不上水,一眼水井就算废掉了。可杨柳青镇还有三个池塘,而且这三个池塘好像很大,尽管已封冻的很结实,但可以凿开,而冰也完全可以化成水。
没用多长时间,所有的水井都被士兵与家丁填入了砖石。周虎臣周大少爷无疑是一个很yīn险的人,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再次下达了一个大家都不愿意做的工作:“都给我去,把茅厕清理一下,扔到池塘里。”
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只能去执行,周大少爷的脾气谁都知道,根本就没有违抗的可能xìng,再想想周大少爷的某些手段,这些骑兵与家丁不寒而栗。这个大少爷太损了,他们谁都领教过周大少爷的yīn损,谁也不愿意再去尝试。
“少爷,这没用的,附近还有武清湖,有河,建奴可以顺着永定河沿路凿冰取水,我们的断水根本没有作用!”提出疑问的是家丁首领周万江,显然他只认为周虎臣要给建奴断水:
周虎臣笑了笑,解释道:“江叔,建奴的队伍恐在五万以上,加上被掳掠的百姓,恐怕总人数不下十万之巨,加上大量的牲畜,这需要多少水?!还要携带大量的辎重,想快也快不起来!所以必定会沿着有水的地方前进,破坏掉沿路村镇的水井与池塘,武清湖与永定河就会成为他们的软肋!”
“噢,明白了,我们破坏水源的原因就是要建奴不敢脱离水源,然后在建奴取水的时候攻击他们,让他们疲惫不堪,好趁机乱中取胜!”
周万江说的很对,这是周虎臣的目的之一,而周虎臣还有另一个目的,只是现在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但愿我们还可以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希望可以给建奴带来有效的杀伤!”周虎臣大义凛然的话无论真实与否,但那份淡淡的忧伤绝对真实。
骑兵的效率还算不错,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以杨柳青镇为第一个目标,随后,沿永定河的西北岸开始,所有几十个村庄的水井和池塘都遭受了一次洗礼,不是被填入砖石,就是被填加令人作呕的黄白之物。
终于,在rì暮之前,五十名疲惫不堪的骑兵与家丁们回到了杨柳青的那片树林。
当周虎臣回到周遇吉身边,斥候已经带来消息,一支庞大的队伍出现在十里之外的流口中,他们行进的非常缓慢,那些旗帜与前面的斥候已经显示,这正是那支探报侦缉到的建奴队伍。
夜幕降临,建奴的斥候并没有出现在周遇吉等人埋伏的视野中。
夜很冷很冷,敌人就在不远处,为了防止被建奴发现,士兵们不再举火,也不敢发出任何大的动静。周虎臣与周遇吉也不例外,晚饭只能啃那些被冻的生硬的面饼,而为了防止水囊被冻成冰坨,所有人只好把冰冷的水囊揣入怀中。
一夜很平静,但非常的难熬,周虎臣与所有士兵一样,夜间只有一块毛毡,这就是度过这个寒夜的唯一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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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天际泛出鱼白,随后,露出一丝浅浅的红晕。
战斗就要来临了,醒来的士兵们活动着自己僵硬的手脚,随之开始忙碌,趁着机会赶紧吃些东西,jīng心的侍弄自己的战马,整理各种武器装备。
这是周虎臣第一次参加实战,不紧张是不可能,一边与大家一样做着准备,他一边开始询问身边的家丁首领周万江:“江叔,您和这建奴曾经对阵,他们真的有京师中传说的那么厉害吗?”
周万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他一边替周虎臣检查战马的肚带,一边回答道:“建奴也就那么回事,就是一个敢战,军法比较严苛,军功靠斩获,上下级别分的很清楚,所以人人奋勇,就是为了自己累积战功。”
“建奴号称骑shè无双,能比我们的骑兵更厉害?”周虎臣继续问道:
“什么骑shè无双,就是机动力比较强罢了!建奴骑兵和我们的骑兵没有大的区别,就是马匹比较多,骑兵多而已,来去如风的骑兵军团才是最难对付的!再就是建奴的披甲战兵比较厉害些,军纪极严,战斗起来悍不畏死!朝廷这些混饭吃的士兵,没有什么前途,还要留着自己的脑袋吃饭呢!谁愿意去白白送死!”
周虎臣看着周万江继续问道:“那我们这次岂不毫无胜算,这实力有些太悬殊了!”
这时,周万江给周虎臣收拾好战马,他拍了拍这匹罕见的骏马,大赞了一声:“虎子这匹马真好!”
随后,周万江扭过头对周虎臣笑了笑回答道:“也不尽然!几万人~有多少真正的骑兵?恐怕最多一两、千骑!即使有三、五千骑兵也只是样子而已,恐怕都是一些骑在马上的农人,对于真正的骑兵来说,就是一些绵羊罢了!建奴是几万人的队伍,还要运送大量的物资,还有大量掳掠来的人口,这个队伍会有多么庞大?!建奴的骑兵怎么可能顾的过来!骑兵的战斗力在于机动xìng,即使我们的攻击效果不好,建奴的骑兵真的敢追击我们吗?”
“我明白了,建奴当然不敢!!!这是我们大明的地盘,他们怕我们是诱饵,建奴的骑兵根本就不敢脱离大部队,他们只能
采取驱赶战术,所以,我们只要保持机动xìng,就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周虎臣兴奋的喊了起来,历史的谜团就在眼前,这就是真实的杨柳青之战,一次不可能失败的战斗。
这个杨柳青之战,周遇吉利用的是强大的机动力,他面对的不是建奴的主力,只是一些辅兵,是那些投降的无能明军,再就是一些放下农具的农夫。建奴的真正的骑兵太少,周遇吉面对百倍于自己的敌人,所以能如历史记载的那样,七百余明军骑兵可以斩杀几千人,敌人太弱,这就是历史的真相。
如果...可以有援军...很快,周虎臣内心叹了一声,没有如果,大明的这些军队已经不可救药,他们已经被建奴吓破了胆,不可能有这样的胆量,大明这棵参天大树已经彻底中空腐朽,它现在只剩下那轻轻地一推。
可是,有了周虎臣在,周遇吉有了比历史上更加强劲的骑兵,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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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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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缓缓露出,一眼望去,到处泛着金sè的迷人光彩。
所有的斥候都收了回来,除了这个树林中,前方没有了一个人影。大约一个时辰后,十几名身穿泡钉甲的建奴骑兵斥候出现在视野,他们缓缓散开着前进,谨慎的探视着了无人烟的荒野。
杨柳青是一个小镇,地处京畿要冲,是南北漕运枢纽码头,商贸集散地,它位于直沽天津三卫的西侧。宋代景德至元丰年间黄河决口北流,在镇北形成“三角淀”(东淀),境内河道湖泊再次回流东下,得名“流口”。宋兵沿河界(今大清河)建立“河泺防线”,遍栽莳柳,此处为东端,因杨柳密布,又名“柳口”。经沧桑变革,历史禅延,渐更名为“杨柳青”。
这片小树林就是一个标记,建奴的队伍会在这个地方折向东北方向,经杨柳青镇,然后经由蓟州进入辽东的地界,而现在的辽东已完全属于大清,进入辽东地界也就意味着这次的任务的结束。
负责这次运送战获任务的是和硕贝勒郑亲王济尔哈朗的镶白旗战兵,领军人物是梅勒额真图洛。这个队伍太庞大了,足足有近十万人之巨,除了大量的仆从,队伍中还有掳掠来的三万余人口、大量的金银与各种物资。能战的只有三千镶白旗和两千汉军旗战兵,可以依仗的还有一千名建州镶白旗披甲马兵。其余几乎全部是杂役和投降过来不久的明军,那两千蒙古骑兵则是来自朵颜三卫的牧民队伍,根本就没有什么战力可言,至于那些新近投降的明军士卒,根本就不可信任。
尽管知道明军很弱,知道他们那点胆量肯定不敢出战,但这里毕竟是大明的腹地,图洛还是一直保持着小心翼翼。
再次增加了斥候人数,而且被放出去了很远,一旦有风吹草动,图洛就会果断收缩队伍,他会用铁桶阵来应对。这批财物、人口对于大清来说太重要了,一旦出现意外,图洛根本就负担不起责任。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只要过了天津卫,折向东北出了顺天府地界,这支庞大的队伍就算彻底安全了。
这时,十几名建奴斥候已经开始靠近了树林。
为了防止建奴的哨探窥视到树林中的伏兵,人员全部在树林中隐蔽起来,为了防止战马嘶鸣,所有战马都用布罩套住马口,士兵还要在一旁安抚自己的坐骑。依照个人的习惯,许多不善shè的骑兵哦早已互相帮忙,他们把战刀与手用布条紧紧的捆绑在一起,这样战刀就不会在激烈的战斗中轻易脱手。
这个树林中有很多坟冢,周虎臣等人就躲在这些坟丘的后面。
所有人都有些微微的紧张,紧张的原因就是这些建奴斥候,虽然士兵对痕迹经过了一些仔细掩饰,但那些痕迹根本无法完全掩盖,只要这些建奴斥候进入树林,只要细心并不难发现异常。
上百支箭已搭在弦上,建奴斥候一旦要进入树林,只能选择shè杀他们,虽然不是最理想的时机和距离,但埋伏的骑兵必须取得先手,提前发动攻击就不可避免,这是最不理想的一种结果。
隐隐的可以听到,建奴的斥候在说着一些什么,随后,两名建奴的斥候还在靠近树林,其余的人则提着马在外围缓缓镀步。
两名建奴斥候在树林边翻身下马,这些建奴斥候穿的是一种泡钉棉甲,这种甲很厚,就如同一个棉大衣,这种甲的布料中镶有铁甲叶,即可以增加防护力,也可以保暖。由于建奴的领地比较寒冷,所以这种甲在建奴的士兵中非常流行。
这两名建奴斥候并没有进入树林,他们靠近树林后向林中简单观望两眼,随后掀起一侧的棉甲下摆开始放水。
很快解决问题,连看都没有再看一眼树林中的情况,两名建奴斥候翻身上了战马,随后,十几名建奴斥候吆喝一声向着杨柳青镇方向而去。
再次有几十名建奴斥候陆续驰马而过,随后,一片庞大的黑影逐渐进入了视野。这个队伍庞大的令人触目惊心,简直就是一个人的海洋,足足两里多宽的流口被完全占据,队伍缓慢的行进着,就仿佛一座慢慢移动的长城,让人头皮发麻。
周虎臣呲了呲自己的白牙,吸了口冷气,十万人的队伍超乎他的想象,千余人的队伍想要撼动这个移动的巨大堡垒,显然很有些难度。
再次用了半个时辰的无奈等候,铺天盖地般,建奴的队伍终于全部出了流口,随后开始折向东北,目标显然就是杨柳青镇方向。
建奴的前队已经与树林齐平,这意味着突袭进入了倒计时。
周遇吉扭过头低声对身边的柳七道:“柳七,突袭开始后你负责我军的中路,让小虎与你一起行动。”
队伍的中间部位显然是最安全的地方,周遇吉给柳七安排的任务就是为了保护周虎臣。而周遇吉看来是要亲自打最危险的头阵了,而在以往,这个任务都是属于彪悍的柳七。
很意外,一向不服从管教的周大少爷这次很乖,他没有开口,只是面无表情而又默默地听着周遇吉的战术安排。
距离很近,几乎可以看清缓缓移动中建奴士兵的面孔。
就是现在,建奴的庞大队伍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骑兵在守护着左翼。周遇吉抬起自己的右臂,这是再次的确认士兵是否准备完毕。没有人发出声音,备战工作显然非常的完美。
周遇吉抻了抻自己战马的肚带,随后,他抽出自己的战刀。这柄战刀宽四指,比普通的战刀足足宽了近一倍,而且非常的厚。随手扔掉套住马口的布罩,所有的骑兵开始上马,周遇吉的战刀指向了前方。
“出击!”在命令发出的同时,周遇吉狠狠地策动战马,他一马当先冲向树林之外,而他身后的骑士则有序的紧紧跟随。
狂暴的铁骑一个个冲出了树林,一个、两个、三个...随着越来越多的骑兵出了树林,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建奴的骑兵与步卒距离这个树林并不太远,惊愕中,他们终于发现了这支突然出现的骑兵队伍。
当处于队伍中路的周虎臣冲出树林的时候,周遇吉已经与敌人的骑兵展开接触。
周遇吉选择的这个时机就是要形成对自己最有利的一种距离,建奴措不及防,而这些左翼的建奴骑兵,他们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让战马达到最高冲击速度,优势就产生了,这就是奇袭的效果。
仓促应战的建奴骑兵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因为,马根本就跑不起来就没有力量。对于骑兵来说,战马跑不起来就意味着战斗值的极度降低,意味着被强大的对手压制。第一个与周遇吉相遇的建奴其骑士很不幸,他的武器是一杆骑矛,在他带动战马,顺过骑矛,举起盾牌仓促应战的瞬间,周遇吉沉重的战刀斜斜的一闪而过。
血光乍起,骑矛断为两截,一条手臂与被斩断的矛杆飞向天空......
周遇吉身后骑士更加轻松,他的战刀轻轻一带,这名仓促应战的建奴骑兵曝出一片血雨。
第二名建奴骑手距离周遇吉同样不远,但他显然比第一名建奴骑兵要有经验,战马还没提起加速,迎上去无疑是不智之举,他果断的带动了一下自己的战马回避了周遇吉。
骑兵就是移动中的王者,周遇吉身后骑手的战刀转眼而至,虽然没有劈中这名建奴奇兵,但后面还有第三名、第四名...后面骑手旋转的刀锋瞬间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组成一字长蛇的骑兵队伍就是轮番攻击,没有准备的敌人要承受车轮战,由于敌人骑兵的人数较少,处于中路的周虎臣根本就没有挥刀的机会,他只能随着大队一路狂飙。线形攻击的骑兵就是敌人的梦魇,而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左翼的建奴骑兵已经成为待宰的羔羊,他们要面对无数接踵而至的战刀,唯一可以求生的手段只能是逃避。
无论多么强悍的骑手也不可能应对千人的轮番攻击,这是屠杀,一次漂亮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屠杀。
第20章 让你知道什么是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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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奴队伍太庞大了,庞大的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建奴左翼的骑兵被并不算太多,周虎臣一直没有机会出手,对手全部被前面的骑兵清理掉了,眼前掠过的除了尸骸,就是无主的战马,这让他郁闷非常。
柳七不愧是一名老手,在他的引领下,明军的中路的骑兵顺利靠近建奴的步卒。
战马的速度快如奔雷,建奴的步卒这次真的成为了羔羊,袭击的效果就是突然xìng,这些建奴步卒根本就没有形成有效防御,当柳七的刀在那恐惧的眼神下挥出,除了收割生命,只剩下那飞溅而起的献血。
周虎臣视线很清晰,在战马掠过的刹那,他看到了一名己方的骑兵,距离如此之近,几乎触手可及。这名骑兵落马了,他正艰难的试图站起来,可以看到,他右手的战刀与手臂还紧紧捆绑在一起。
骑兵依靠的是机动,落马的骑兵几乎等于失去了抵抗力,虽然没有看到这名己方骑兵如何落马,但显然这名士兵将失去自己的生命,骑兵的速度太快了,战友不可能顾及到他的生死。
尽管骑兵速度很快,但随着战斗的延续,当建奴反应过来,抵抗会越来越强,所以突袭追求的就是最大的杀伤与最快的速度。周遇吉已经冲过了建奴大部队的尾部,让他有些愕然的是,左翼没有了建奴的步卒大部队,但后面竟然出现了一大群骑兵队伍。
周遇吉不愧是周遇吉,他没有犹豫,战马加速,他奔向了那个对他来说有些巨大的骑兵队伍,这次的突袭不就是杀伤建奴吗!
这些骑兵虽然阵容强大,但好像并不专业,竟然没有依照骑兵的常规战术迎上来。在周遇吉的注视下,更加令人意外的情况出现了,为首的那些骑兵竟然有回避的意思。
这是令人震惊的一幕,那支骑兵队伍竟然......
他们在逃跑,这么远的距离,完全有时间准备战斗,他们竟然毫无节cāo的开始逃跑。
“蒙古人,竟然是蒙古人!”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周遇吉看清楚了,那身皮袍,典型的大皮帽子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杀掉他们!这些鼠尾两端的sāo鞑子!”周遇吉充满了熊熊的战意,这些鞑靼人从来就未真正臣服,他们总会在大明虚弱的时候给你来上一刀,几乎就是华夏民族永远的敌人。
冬季的荒野中尘土飞扬,一条骑兵长龙带着滚滚黄尘迎面而来。
蒙古人是天生的骑手,他们自小在马上长大!但这个理由与优势今天远远不够,真正的骑兵与骑手显然不是一个概念,它不仅仅表现在装备上,那种舍我其谁的滔天战意绝对不是这些牧民所拥有的。
面前足足超过自己三倍的敌人,他们竟瞬间崩溃,没有人抵抗,更没有人回头。周遇吉发现,这些胆小如鼠的蒙古人也有他们的优点;不愧是马上民族,他们跑得非常快,快的周遇吉只看到了一个留着尘烟的尾巴在狂奔,他竟然没有丝毫斩获。
周遇吉很无奈,但也发现,这些牧民根本就不值得他去追赶。
“迂回!在建奴的尾部开始!让这些肮脏的建奴知道什么是骑兵!”
周遇吉开始咆哮,这个战机太好了,趁建奴立足未稳,绝对不能放过,一旦建奴做出了防御准备,这样庞大的队伍根本无法撼动。周遇吉非常清楚,一旦有所准备,敌军的弓手与长枪手会成为他们最大的敌人,建奴的弓箭破甲能力是非常有名的。
这是周虎臣第一次杀人,他夹在队伍的中间想着那些建奴步卒挥刀,再次的挥刀。战马带动锋利的钢刀,给它带来更大的力量,周虎臣不知道有多少建奴士兵命丧他的刀下,他感觉到了畅快,荷尔蒙在凶猛的分泌,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那种快感超越了一切,让周虎臣第一次领略了杀戮带来的刺激。
蒙古人跑了,但建奴巨大的队伍却无处可去,在周遇吉快如闪电般地迂回后,他身后的骑兵长龙也跟着来了一个漂亮的迂回。毫无作战准备的建奴步卒队伍太庞大了,建奴的军官根本来不及整理队伍进行防御,杀戮再一次开始了。
狂龙般的骑兵队伍就如同在旋转的刀锋,当他们在建奴的大队之旁掠过,留下的只是一片恐惧与鲜血。明军骑兵只需要伸出自己的战刀,借助马匹的速度,战刀会发挥它最大的杀伤力。只需要一次轻轻的接触,刀锋所过之处就会是一片血雨。一个骑兵挥刀而过,两个骑兵挥刀而过...这就是一个没有休止的车**战,处于最外围的建奴步卒根本避无可避,唯一可以做的只能是向后拼命拥挤,而拥挤的结果就是互相踩踏,这样的后果甚至要超过明军骑兵的杀伤。
羔羊虽弱,但毕竟建奴不是真正的羔羊,他们还会反抗。
距离建奴大队不远的地方,一名明军骑兵步履蹒跚的慢慢起身,他左侧腋下的铁甲几乎消失了,鲜血正在顺着伤处渗透。这是一名建奴骑兵的骑矛给他留下印记,这名骑兵艰难的用右手的战刀戳在地上,随后,他摇摇晃晃的终于站起了身。
“建奴~爷爷是周遇吉周大帅手下骑兵百户孙大勇...哪个放马过来,敢与你家爷爷一战!”
建奴的大部队近在眼前,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孙大勇明白自己可能已无法幸免,但天生悍勇的孙大勇不会妥协,他知道这些建奴不会放过他,但他不会给自己的大帅丢脸,他要用男人的方式去死。
周遇吉的奇袭给建奴造成了很大的恐慌,当狂暴的骑兵一掠而过,反应过来的建奴步卒中开始有军官压制队伍,以防止出现更大的混乱。
很久之后,一名建奴的长矛手走出了庞大的队列,他谨慎的向孙大勇前进着,显然这些从未见过的强悍明军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压力,也留下了yīn影。
这名建奴的枪手不紧不慢的在靠近,孙大勇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的腿在颤抖,这身铁甲太沉重了,受伤的地方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痛楚,但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他仍旧在坚持。孙大勇不想倒下,他需要的只是像一个男人那样,一个不屈辱的死法。
但这名建奴好像不随他所愿,在建奴士兵长矛递出的一瞬间,孙大勇明白了,他想要活捉自己,因为,这杆长矛并没有刺向他,而是凶狠的横向扫向他受伤的左侧。
稍稍抬起了自己的左臂,建奴士兵的枪杆重重的击打在孙大勇的伤处。
孙大勇是倒下了,这名建奴长矛手想顺手抽回自己的长矛,可长矛竟然没有顺利收回。孙大勇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名建奴士兵,他的左腋紧紧夹住了长矛。敌对的双方都凶狠的看着对方,建奴士兵再次的加大了力量,他的双手开始拼命用力,长矛终于动了,但异常的费力。
孙大勇很痛很痛,但他仍旧没有妥协,毫无畏惧的紧紧夹住了腋下的长矛,孙大勇瞪大眼睛,他眼中喷shè出愤怒的火焰。
建奴士兵再一次的加大力量,孙大勇被拖动着,他眼中的怒火更胜:“sāo鞑子...**的建奴...你爷爷是孙大勇...老子就是变成厉鬼,也会继续杀你们这些肮脏卑贱的建奴...”
再次用力拖了几次,建奴士兵感觉有些彷徨无计,他不敢上前,双方就这样开始僵持。终于,在在这名建奴士兵尝试了几次,总是无法抽回长矛之时,另一名建奴长矛手走出了队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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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能放弃
周遇吉再次一路狂飙,他所过之处就仿佛是狂风一掠而过,除了留下一路的鲜血别无他物。
现在马力很充足,建奴的步卒还没有完全整好队伍,这个时机周遇吉岂能放过,除了用闪电战给予建奴最大的杀伤,他必须在这次攻击之后重新布置战术。
孙大勇知道自己完了,因为另一名建奴长矛手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近。就在须臾之间,孙大勇分明看到了那名正在接近建奴长矛手迟疑了,他的眼中还透露出了惶恐。
尽管这样,那名建奴长矛手还是迅速向前两步,随后,他手中的长矛狠狠的刺向了孙大勇。左腋的疼痛令孙大勇几乎已经麻木,那柄长矛再次给他带来了伤害,由于是侧卧在地,矛头狠狠地刺中了他的右肩。令他不解的是,这么建奴士兵只是刺出了长矛,他竟然看都不再看孙大勇一眼,抽出自己的长矛转身就跑。
另一名与孙大勇僵持的建奴士兵出现了同样的反应,他不管不顾的扔掉手中的矛杆,转身就跑向自己的大部队。
随之,隆隆的马蹄声传来,孙大勇明白了建奴士兵放过他的原因,他扭过头,看到了为首的那名威武彪悍的骑士,那飘扬的红樱、jīng致的山文铠,还有那矫健雄壮的身姿,他是那样熟悉。
周遇吉到了。
孙大勇终于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他艰难的翻过身,随后,努力的坐起。孙大勇明白,他必须站起来,否则,自己的战友根本就看不到他,他甚至会被自己人的战马踩死。但这种突袭作战的情况,孙大勇也很清楚,自己的战友不会停下来,所以他要自己远离战场,只有远离这个作战区域,他才会有生的希望。
现在正是斩杀建奴步卒的最好时机,右侧就是建奴的庞大队伍,周虎臣再次开始发威,他仅仅握住刀柄,横拖钢刀,右侧地上是无数被斩断的矛头。而那仓促之间伸出了的长矛和盾牌后面,是无数恐惧的眼神。
颤微微,抗拒着巨大的痛楚,孙大勇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战友们看到了他,但没有人停下来,他们挥着战刀闪电般掠过,身后留下一片血雨。骑兵停下来就意味着战斗力的降低,而且,这是违抗军令的行为,会受到主帅严厉的惩罚,甚至回去后会被斩首,因为,这是战场。
孙大勇艰难的向北移动着,他的速度很慢很慢,时间就是他的生命,他必须尽快脱离战场。
“伸手!快~伸出手!”
战场的声音异常嘈杂,马蹄声、呼喝声、惨叫声充斥在这个修罗场,这个叫喊声孙大勇根本没有听到。
“伸手!伸出手!”
孙大勇抬起头,他终于听到了那个声音,也看到了那个人,这是与他们一起摸爬滚打的大少爷,他们的少主周虎臣,他竟然脱离了大队的骑兵,他特地来挽救他的生命。
周虎臣再次的调转马头,他伸出了左臂,孙大勇没有犹豫,他同样伸出了手臂。
在孙大勇被周虎臣横放在身前的时候,明军的骑兵队伍就要全部通过了,周虎臣没有机会加入大部队,他紧紧地跟随在队伍的左翼开始再次狂奔。
周遇吉并没有贯穿建奴整个大部队的左翼,战马的体力是有限的,而建奴的先头部队可能已反应过来,做好了迎击准备。兵力悬殊,与建奴硬碰硬并不明智,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屠杀这些没有反抗力的羔羊,周遇吉果断的再次调转马头。
这是一个非常yīn险的战术,中后路的建奴步卒根本就没有在杀戮中完全反应过来,而明军的骑兵却再一次对他们开始了屠杀。拉开阵线的骑兵就如同狂风扫过,不会给敌人留下喘息之机,骑兵需要做的就是不停的飞驰,然后挥出的手中的战刀。有经验的骑兵不会去砍敌人,他们只需要伸出自己的战刀,战马的惯xìng会让刀变得异常锋利,只需要一个轻轻的接触,敌人就会受到重创。这样的伤口,这样的天气,伤者活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即使可以活下来,也会丧失战斗力。
周虎臣出现在了队伍最后面,他马背上的孙大勇消失了。周虎臣用最快的速度把孙大勇送到了树林中,随后他加入了队尾。还没有等周虎臣挥刀而上,坐镇后路的游击将军吴云端已经在等待着他,吴云端开始减速,随后,十几骑兵做出了同样的选择。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呼啸一声,周虎臣果断的加速,再次加入了屠杀的队伍。
人山人海,建奴的军官无法整理队伍。当骑兵再次奔雷般疾驰而过,除了一路血雨,留下的就是恐惧与死伤,有些失控的建奴的士兵拥挤着,他们拼命向后躲避着收割生命的刀锋,而那些被踩踏的士兵在发出无奈的惨叫。对于这种恐,惧恐怕建州的士兵已经很久未曾出现了,现在,这区区几百名骑兵给他们带来巨大的震撼,那种强大的冲击感让人窒息,曾几何时,这是他们的作战方式。
再一次在建奴的左翼杀回,周遇吉的战马开始减速,随后回过马头,他终于停止自己的狂奔,那些胆小如鼠的蒙古人仍旧在远远地观望。蒙古人的怯懦让战士们嗤之以鼻,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发出一阵阵的呼哨声,他们嗤笑着这所谓的马上民族,随之,紧紧地跟在自己的主帅身后。
“各队官报上人数,看看损失了多少人?”周遇吉的战马仍旧带着浓重的战意,它在原地不安分的踏着步子,显然它的体力仍旧很充沛。
“报大帅,共缺失了三个人!其中包括百户孙大勇!”
这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战损,虽然损失了一名百户军官,但周遇吉已经非常满意,当他准备再次发布命令准备短暂休整的时候,周虎臣开口了:“最多损失了两人,孙百户还没死,我把他送到树林中的补给站去了!”
周遇吉扭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他那凌厉的双目充满着威严:“你竟然敢违反了军规!”
“大帅,属下知道!我知道违反了军规,但是...有些东西我们不能放弃!我们不能放弃自己的战友,他们是我们整个军队的灵魂,是我们不可舍弃的宝贵财富!只要我们的战士还活着,我们就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
没有人开口,包括周遇吉,所有的战士都在看着自己的主帅,这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战争是残酷的,严酷的军规必须执行,它关乎所有人的生死,关乎整场战斗的胜败,现在,周遇吉必须做出一个决定。
周遇吉犹豫了,儿子的行为没有错,说的很有道理,多少敌人都换不来自己一名勇士的生命,但军规同样也没有错,作为战士,就应该执行军令,这种情况的出现充满着矛盾!
“无论怎样,你违反了军规,必须得到惩戒!...罚俸一年,回去之后去军法官处自领五军棍!”
一向以不徇私情,铁面无私著称的周遇吉妥协了,他来了一个漂亮的擦边球。而这个擦边球就是周虎臣希望看到的,因为,他改变了周遇吉那颗执拗的心,同时撬动了某些规则。
这个看似无意的行为看着很寻常,而正是周虎臣这个寻常不过的行为,他在未来改变了周遇吉的整支军队。当士兵去奋勇作战,他知道自己的战友不会放弃自己,即使再艰难的处境,士兵都会有一种依托感,他会竭尽全力战斗下去,哪怕是失去生命,因为,他身后有一个强大的团队。所有的战士是一个团体,可以依靠的团队,他们是其中的一员,任何人都不可撼动的一员。
罚俸一年,自领五军棍,这就是变相的放水!
周虎臣是卫指挥佥事,游击将军,这个官职不低,但有一个问题是,周虎臣从未领到过自己的饷银。因为,周家的账房会处理这些问题,至于周大少爷的开销,根本与俸禄无关,从来就无关。
至于自领军棍,还是算了!周虎臣去了军法处,谁敢打他!估计,周虎臣一去,军纪官会直接给他跪下来,然后乖乖的说:“我的亲亲大少爷,您饶了我!您打我得了,就当我已经打过您了!”
周遇吉不知道吗?
他不可能不知道,知子莫如父,周虎臣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周遇吉的眼睛。周虎臣飞扬跋扈,目空一切,周遇吉心知肚明,这只是他管不管的问题,在潜意识中,周虎臣在做着周遇吉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一些事情,周遇吉不严格的去管周虎臣,这未尝不是一种袒护,儿子总是自己的最好!
周虎臣没有意识到,其实,他是周遇吉的骄傲,周遇吉一直在为他的成长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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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让狗*的去吃土吧!
图洛郁闷的发狂,他不知道是谁的队伍袭击了他,但他知道对手很强,这绝对是自己的劲敌。
自入关以来,明军的队伍从来就是一触即溃,再就是紧闭城门不出,这些怯懦的明人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胆量?
当图洛用最快的时间让身边的军官整队,在他看到那支队伍的影子,准备迎击之时,更加令他愤怒的情况出现了。那为数不多的明军骑兵竟然再次快如闪电般回头,他们再次去屠杀自己的步卒,竟然不来接战。
大量的辅兵加上包衣奴才,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战斗,他们只是来运输而已,庞大无匹的队伍有些乱了。情况有些失控,图洛赶紧下令压制队伍,随后,他赶紧开始组织骑兵准备进行追击。
满洲的士兵等级分明,头一等兵就是马兵,而这个马兵并不是有马就可以成为马兵,但也有没马的士兵也称作马兵,这只是一个阶层等级的称呼;二等称为战兵,而战兵就是所谓的披甲,而披甲兵还有白甲与红甲的区分,属于职业战斗兵种;三等称为守兵,其实就是仆从兵种。真正的建州镶白旗战兵与马兵绝大部分都在图洛的身边,这才是他的主力。
当图洛的骑兵整好队伍,开始追击时,建奴大部队的后方,周遇吉也已带领着自己的骑兵休整完毕,看到在慢慢接近的敌军骑兵,周遇吉暴喝一声:“掌旗!”
呼的一声,一杆带着火红的周字大旗瞬间迎风而起,在咧咧风中,红底黑字的旌旗是那样醒目。
“参领大人!是一杆周字旗!”
“周字旗...周字旗...周遇吉!一定是周遇吉!不会是别人!”
图洛的脸sè变得很难看,他知道是谁了,在大明的京师左近,在这个时刻,周字旗只可能是周遇吉,也唯有周遇吉才会这样无畏的来战斗。现在,图洛知道自己麻烦了。因为,他虽然没有与这个周遇吉有过交战记录,但知道周遇吉的战绩,周遇吉与建州的勇士交过手,图洛知道这是一个绝对敢战的明军将领,而他的手下与他一样,不畏惧生死,骁勇善战。
这是大明为数不多,还敢于作战的军队吧!
周遇吉的卓越战绩摆在那里,图洛没有信心干掉周遇吉,他知道那是一个疯狂的人,而这些骑兵应该是周遇吉手下最强悍的jīng锐骑兵。图洛明白自己可以守得住,近百倍于敌人,周遇吉又怎么样,只要没有大量的援军,周遇吉的骑兵就那么几个人,再强悍也没有用。
“迎上去,驱赶他们!以三里为限,不准追击!”图洛可不傻,他久经战阵,这些最能战的马兵就是他的依仗,一旦周遇吉采用的是诱饵战术,只需要两三万敢战的军队出现,自己的大部队就会崩溃,至于崩溃的后果,图洛连想都不敢想。
明军一方,周遇吉看着前面在缓缓靠近的建奴骑兵,距离很合适,他的脸上再次扬起滔滔战意,还带着血迹的战刀被他有力的扬起。
“父亲!”是周虎臣的声音,这次他没有去队伍的中路,而是跟在了周遇吉身边,善于骑兵作战的柳七也跟了上来。
周遇吉不解的看向周虎臣,周虎臣赶紧继续说道:“我们不需要与建奴硬碰硬,我们需要的是杀伤,所以,我们现在应该转向右路,让这些狗*的建奴骑兵在我们后面吃土吧!”
周遇吉笑了,儿子的战术很无赖,但却是最好的战术,自己没有必要与建奴硬碰硬,兵力相差悬殊,损失人手得不偿失,让狗*的建奴在后面吃土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听我的号令,现在向右!”周遇吉不再犹豫,继续屠杀敌人比拼命好,那种感觉好像同样会很爽。
赤红的周字大旗在建奴骑兵的视线中突然向南而去,这次,周遇吉的骑兵采用的是双排进攻方式,外侧的骑兵与战友拉开一定的距离,他们负责来对付那些建奴的游骑,而内侧的骑兵当然是对付建奴的步卒。
周遇吉这些骑兵的执行力非常强,当大旗开始转向,一个个彪悍的骑士按照一定的距离开始启动,马蹄翻飞,当最后的骑兵冲出这片区域,果然是留下了一路的漫天尘土。
周虎臣处于外围,他排在了第十名左右。他非常明白,这个位置即可以战斗,但也不会太危险,这是一种特意的安排,毕竟他是头一次上战场。
当骑兵队伍向东转向后,前方出现了上百名建奴的骑兵,而左侧就是建奴的步卒大部队。
依旧是周遇吉一马当先,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仿佛就在霎那之间,飞蝗般的箭雨突然扑面而来。看来,建奴后路的步卒已经做好了准备。周遇吉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他的所有骑兵都是双层铠甲,里面是锁甲,外面是铁甲,这种箭雨对于双层战甲的骑士来说不会有太大的伤害,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只是举起左手的盾牌遮挡面部。
在建奴大部队的外围,那一百余名建奴骑兵也开始迎击。当战马放开速度,骑兵的速度是惊人的,仅仅不到半刻的时间,柳七碰到了第一个对手,那是一名身穿铁甲的建奴军官。
一声暴喝,柳七与这名建奴骑手的战刀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双方势均力敌,战刀碰撞的火星一闪而过。第二名明军骑手的战刀斜斜的向上一带,这名建奴军官的反应非常快,战刀挥动了一下,再一次带起一串火星。
双方对冲的速度非常之快,电光火石之间,建奴军官的战马开始向南偏移,因为后面有无数的战刀在等待着他,如果继续这样战斗,他将必死无疑。与第三名明军骑手的战刀再次相撞,这名建奴军官终于拉开了距离。
周万江排在周虎臣的前面,他的任务很简单,为周大少爷保驾护航。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当你逃脱了一个险境,就会认为,这不算什么,总会认为那是自己能力的体现,现在,这么建奴军官就这样认为。他勇敢的再次靠近了明军的骑兵队伍,他想证明自己,建州勇士什么时候怕过怯懦的明人,他要用自己的刀证明这一点。
周万江是周家的家丁首领,他曾经是周遇吉所有骑兵的教官,在马上,就是周遇吉也没有自信是周万江的对手,现在,这名建州军官很悲催的对上了周万江。
久经沙场,周万江的经验当然很非常丰富,在这名建奴骑兵靠近的时候,周万江轻轻地带动了一下自己的战马。就在接近的刹那,周万江的刀如同闪电般挥了出去。周万江的这柄战刀与周遇吉的战刀一模一样,它比普通的战刀要重上近一倍,而且是百炼的钢刀。在周万江即将出刀的一刹那,他的身体已快速俯下,手臂完全伸了出去。
这不是一种常规的马上作战技巧,因为这种挥刀方式,它是完全伸展出手臂,所以没有任何短时间内回来防守的可能。周万江依靠的是本能,是经验,他判断的是作战距离。在闪电般的速度下,建奴军官意识到了危险,他本能的挥出了自己的刀,两刀相交,建奴军官就这样悲剧了,周万江的刀太锋利、太重了,建奴军官的刀瞬间断为两截,那柄锋利的钢刀在他的肋下划过。
悲催不仅仅来自周万江,后面的周虎臣已经看到了周万江那个熟悉的动作,他同样的带了一下自己的战马。
周虎臣的刀就拖在身后,人马合一,他狠狠的斜着向上挥动了自己的战刀,周虎臣的刀与周万江一样快如闪电,战刀带着凌厉的刀锋划过,周虎臣身后,一颗戴着战盔的头颅冲天而起。
在血光不断闪起的同时,明军骑兵身后,果然如周虎臣所说的一样,他们留下了一路滚滚漫天黄尘,飞扬在空中的尘土严重影响了建州骑兵的视线,而且还影响了呼吸,同时,这无疑还是一种带有挑逗的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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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狡猾的周遇吉
骑兵总归是骑兵,当骑兵与步卒靠近,只要骑兵的战马没有停下来,对于没有掩体的步兵来说,就形同噩梦。
这就是野战,传说中的野战,骑兵对步卒的野战,大明官军屡次失败的一种战斗方式,今天,周遇吉就要来一次逆天的战斗。
建奴步卒方阵中shè出的箭很稀疏,中路果然是建奴大部队的最大弱点。周遇吉不知道自己出了多少刀,当他的手臂感觉到一丝沉重时,放眼望去,左翼仍旧是一片人海。
当周遇吉等人掠过,杀戮带来的恐惧让建奴庞大的步卒队伍的已经乱成一锅粥。
负责追击明军的将领名叫杜玛勒,他是一名甲喇额真,作为镶白旗第一勇士,杜玛勒一贯骁勇善战,他参加过很多次战斗,经验丰富。
尽管象周虎臣所说的一样,他吃了很多土,但杜玛勒知道自己的胜利就在眼前,只要追上明军的尾部,他有信心重创周遇吉的这支明军骑兵,他不相信周遇吉的骑兵可以强过整rì生活在马上的建州勇士。
前面的明军骑兵不但要飞奔,还要进行战斗,此消彼长,杜玛勒的骑兵距离前面的明军骑兵距离越来越近。
杜玛勒拼命抽打着自己胯下的战马,马速已经达到极致,他眼看着就要触摸到明军骑兵的尾巴了,敌人的距离近的只剩下区区几十步。几十步看似很近,但双方在同时飞奔,想要接触,这几十步显然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就在杜玛勒充满希望的时候,明军骑兵的举动让杜玛勒禁不住开始咒骂,这些明军太狡猾了,事与愿违,他们开始转向,转向了南侧空旷的荒野。速度很快,明军骑兵眼看就要脱离战场了,这些卑鄙的明军骑兵就在杜玛勒的眼前,他们再次砍翻了几名徘徊在外围的建州骑兵,随后尾部也开始向南。
杜玛勒现在没有办法,他只能继续追,因为一旦明军骑兵这次是迂回,他们就会对付杜玛勒的尾巴,战局就会逆转过来,明军就会处于杜玛勒的身后,杜玛勒就会成为被追击者。杜玛勒想了想穿插战术,如果自己往穿插进入明军队伍的中路,把它截为两段会怎么样。仔细想了想,杜玛勒放弃了,如果那样,明军必定会回头,自己是两面受敌,恐怕会损失巨大。现在,杜玛勒无比愤恨那些怯懦的蒙古人,如果那些蒙古人有胆量,敢于作战,如果敢进行截击,那可是两千骑兵啊!杜玛勒保证自己会是一场完胜,毫不质疑的完胜,这些卑鄙的明军骑兵不会剩下几个。
周遇吉的战术考虑到了身后的建奴骑兵,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摆脱,摆脱身后的建奴骑兵,只要这些建奴骑兵不在自己身后就行。摆脱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一是比拼马力,再就是灵活的去掌握摆脱的战术。
经验绝对丰富,周遇吉的战术如同他的人一样,规矩规矩但又非常实用。为了防止被建奴的骑兵切尾,周遇吉带队一直往南,他跑了很远,随后向西就是一个大迂回。杜玛勒不敢再追了,因为他在出动前已经被图洛jǐng告过,不准离开大部队三里的范围,现在好像已经超过了这个距离。
杜玛勒无奈的停止了自己追赶的脚步,可周遇吉却没有停止脚步,他却继续折向了北方。杜玛勒咬牙切齿,很无奈,他也只能跟着移动,那里是自己步卒的后方,没有这些骑兵进行护卫,周遇吉的队伍必定会再次猛烈攻击。
远远地,就在建奴大部队后方三、四里之外,周遇吉开始整理队伍,士兵们在杜玛勒等人的视线内开始下马,许多士兵的身上与马铠挂了不少羽箭。在战马的裸露部分还有许多细小的伤口,这都需要赶紧处理。
再一次清点人数,这次,周遇吉再次损失了四名勇敢的战士。
这些明军太嚣张了,杜玛勒想来一次突袭,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在旷野中,这根本就不叫突袭,只能叫做驱赶。可冲上去有什么用,这些明军骑兵会很快的上马而去,自己只不过是白费力气,等于在给明军瘙痒,根本就没有价值,还不如攒足了马力继续等待,等待一次合适的出击机会,他要给这些讨厌的明军一次重击,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爽了个!老子不知道砍了多少个建奴!痛快!多少年没这么痛快过了!”打头阵的柳七开始嚎叫,看起来他jīng力还很充沛。
“我砍了一个身穿铁甲的建奴军官,削掉了狗*的脑袋!太痛快了!!!狗*的敢来我们大明地界嚣张!爷就是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周虎臣也不示弱,他用战刀敲打着左手的盾牌也开始叫喊。
周虎臣的叫骂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一名在周虎臣身后的家丁适时站出来,他用手还比划着恭维道:“我看到了!我就在虎少身后,少爷的刀才叫快,那名建奴军官的头颅飞起来足有三尺,满腔子的黑血‘噗’地一声喷的老高老高!恐怕有一丈高!”
这名家丁的话虽有些夸张,但无疑给这些战士带来了轻松,士兵们纷纷插言,除了赞扬第一次上战场的周虎臣一把,士兵们都在纷纷议论起今天的战斗。畅快淋漓的战斗让他们忘记了两rì来的疲劳,忘记了伤痛,忘记了这不解甲的艰苦生活。
周遇吉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战士们的情绪显然感染了他,带着熊熊战意周遇吉高喊一声:“我的勇士们!你们还能战吗!?”
“能战!!!”
“让建奴知道我们的厉害!让他们知道我大明还有我们在,还有我们这些样的勇士!”
“大明威武!...大明必胜..大明...威武...!!!”周遇吉成功的调动起战士们的豪情,建奴给大明带的屈辱让他们开始声嘶力竭的狂呼,他们开始发泄,仅仅千余人,今天,他们已经胜了,胜的毫无置疑。
经过短暂的休整,这些勇敢的战士们再次上马,周遇吉的战刀指向北方。
杜玛勒的骑兵紧紧盯着这些明军骑兵,丝毫不敢放松,这些明军太狡猾了,他们没有与自己正面作战就已经给己方的步卒带来了巨大的伤害,那些斥候几乎被清理的没剩下几个。杜玛勒的任务就是阻止这些明军靠近自己的大部队,现在,他们需要时间,需要尽快离开天津地界。
梅勒额真图洛尽管异常愤怒,但还是很清醒。现在基本已安抚好了自己的步卒,已经到了午时,庞大的队伍必须继续前进,这里距离大明的京师太近了,根本不能久留。周遇吉的骑兵队伍已经牵制了他最强的骑兵,附近一旦出现明军的支援部队,后果将难以设想。
大部队虽然整合了队伍,但仍旧有些混乱,当大部队再次开始移动,人喊马嘶的巨大嘈杂声再次响了起来。
“大哥...朝廷的军队为什么不继续攻击建奴了?!”建奴的大部队中间,一个正在推着大车的年轻人低着头,他用不大的声音对身边的一个壮年人小声道:
“估计那是骑兵,应该是在修整...等一有机会我们就要往外围挪动,但都听我的,大家一起跑,一定要一次成功...”
被称作大哥的壮年人与身边不远处的几个年轻人一样,他们是被建奴掳掠的大明百姓。这些被掳掠而来的轻壮都与建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建奴杀死了他们的家人,抢走家中的姐妹、妻子,夺取了他们的财物,现在还要把他们带至关外,他们还要继续给建奴做牛做马,这是永远不可解的血海深仇。
“最好是傍晚...如果朝廷的军队再次攻击...我们就行动...现在,都老老实实推车等待机会!”
就在壮年人叮嘱身边的几名年轻人的时候,他们的右侧突然传来一阵惊叫声。
一辆装载粮食的大车装的太多了,大车车轮被压垮了,整车的粮食转瞬间侧翻在地。在众人的注目下,几名建奴士兵迅速向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装车,装到别的车上,快!你..你..你们几个,都去帮忙!”一名明显是汉军的建奴士兵挥着武器开始指挥:
几名刚刚在小声嘀咕的年轻人对视了一下,被称做大哥的壮年人直起身大声喊道:“来,大家都去帮忙,快点,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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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默契?
尽管伤的不轻,但孙大勇明白,自己死不了,这点伤对于他来说只是丧失战斗力。
这里是队伍的补给站,就在树林中的坟丘后面,孙大勇受过伤,他很有经验,在周虎臣离开树林后,孙大勇自己一个人艰难的脱掉所有甲冑。这个补给站的物品很齐全,给自己敷上大把的伤药,随后,孙大勇用布带缠紧自己的伤处,肩头与肋间的伤都很重,这用了孙大勇很长时间。
终于裹好自己的伤,看看临近午时,孙大勇清楚,只要战斗顺利,不久后战友们就要回来了,他再一次的开始忙碌。危险已经过去,他必须做点什么。补给站有行军的小铁锅,首先忍着剧痛生上几堆火,把水囊中的水倒入锅中,随后,孙大勇取出布袋中的面饼,还有为数不多的腊肉。受伤给他带了很大影响,做完这些事,体力几乎耗尽,但他必须继续下去,因为,战友们需要他。异常艰难的匍匐在地上,孙大勇开始烘烤那些面饼与不多的腊肉。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大勇几乎已睁不开眼睛,就要昏睡过去了。这时,树林外隐隐的马蹄声传来,随后,一长一短的呼哨声响起。孙大勇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自己的战友们回来了。
很快进入树林中,看到孙大勇所作的一切,周遇吉现在明白了,儿子是完全正确的,这个被救回来的孙大勇为他们解决了大问题,也争取了时间。
俯下身,看着满面坚毅之sè的孙大勇,周遇吉什么都没说,他给孙大勇检查了一下包裹好的伤处,随后拍了拍孙大勇的脊背:“我们是胜利者!孙百户同样是最重要的一员!”
“属下...现在也只能做这些了,我孙大勇...会回来!会继续追随大帅,追随虎少继续斩杀建奴...”孙大勇哽咽了,在战场上,他个人的生命微不足道,是周虎臣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是周遇吉给了他勇气,他以后的人生将永远属于周家。
“小虎说得非常对!我们不能放弃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你们才是我们军队的灵魂!”
周遇吉站起身,他感慨万分,这支军队现在无形中已经受到了自己儿子的巨大影响,军队越来越有凝聚力。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周遇吉将看到一个真正的虎臣崛起。
杜玛勒眼看着那支明军在西侧进入了树林,派游骑在树林外紧紧盯着,他现在松了口气。杜玛勒可不敢进入树林,那会给自己带了不必要的损失,派手下去通知长官图洛,杜玛勒现在只需要完成自己牵制任务就可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杜玛勒正在树林南侧进行巡视,大部队的行进速度太慢了,这么长时间,队伍的尾部竟然还没有完全通过这片区域。
去通报消息的骑兵刚刚回来,两名斥候呼喊着飞奔而来,这是一个让杜玛勒恼怒的消息:“敌袭!树林东侧出现敌袭!”
这些明军太难缠,太卑鄙了,看来他们是穿过了树林,再次发出袭击。东侧有杜玛勒的游骑,但人数太少了,而梅勒额真图洛大人身边的那些骑兵是什么样子,杜玛勒很清楚,他必须赶紧去支援。
树林的东翼。
已经观察的很仔细,周遇吉再一次抓住机会,树林东翼外围只有几十名建奴游骑,周遇吉果断开始出击。这是杜玛勒的手下骑兵,他们迅速反应过来,虽然处于绝对略势,但严苛的军纪让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勇敢的迎了上来。
双方都在加速,第一名建奴眨眼间就要与周遇吉接触了。这名建奴对手使用的是一杆短矛,很显然是一名老手,他紧紧盯着周遇吉的双肩,那杆短矛笔直的对着粪池而来的周遇吉。
指向周遇吉的短矛非常的稳定,对方的武器比自己要长,这样的对手不好对付。周遇吉就是周遇吉,他强悍的选择了硬碰硬。接触只在刹那间,当周遇吉的战刀与建奴骑兵的短矛相撞,周遇吉执刀的手感到了一种异样的巨大震动。
竟然是一柄铁矛,这名建奴骑兵使用的竟是整支的铁矛。
双方交错而过,后面的骑手的战刀再次挥下,一个人..两个人...当处在第五名的周万江的刀再次挥过,这名勇悍的建奴骑兵突然感到了危险,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小小的黑影闪电般奔向他的身体。
建奴骑兵本能的一个侧身,距离太近,而且速度太快了,终究还是晚了一点点。
那个小小的黑影狠狠的进入了这名建奴骑兵右侧的身体,这同样是一杆骑矛,一杆周虎臣的短矛,其实,这就是一杆标枪,排在第六位的周虎臣准确的投了出去。周虎臣力量很大,因为遗传与生活条件的原因,他自小就力量非常大,在二十步之内,周虎臣的标枪投shè几乎百发百中,这是他的老师周万江教给他的技能。
周虎臣的身后是一名周府家丁,他已经看到了周虎臣拿起标枪,在周虎臣出手的刹那,他向右带动了一下战马。这名家丁看准时机挥刀狠狠地一带,强悍的建奴骑兵被标枪的力量撞击的扬起身,这名家丁的战刀在他腰间一划而过。
一片血雨扬起,这名家丁身后的骑手再次补了一刀。
当杜玛勒带着大队骑兵来到双方交战的地方,他那几十名勇敢的骑兵只剩下几个人还在马上,人人眼中都充满着一种茫然。这是大明的骑兵吗?简直令人难以相信!
无敌的建州铁骑竟然被这样屠杀,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景,杜玛勒彻底愤怒了:“追击!!!给我杀光这些可恶的明狗...”
周遇吉的骑兵还没有到达,镶白旗梅勒额真图洛已经得到了消息,周遇吉的骑兵就要过来了。看来,一向骁勇善战的杜玛勒没有完成牵制任务,这让图洛更加恼火。
已经损失了很多人,素来就听说能征惯战,这个周遇吉果然不好对付。
“列阵!长矛手向前,弓手列箭阵于后,骑兵准备出击!”
身边还有一千余名混编骑兵,图洛准备迎击,因为他知道,杜玛勒一定在这些明军骑兵的身后。对手是骑兵,长矛手根本不能指望,箭阵虽然不会给重甲骑兵造成大的伤害,图洛需要的只是延缓周遇吉骑兵的速度,只要周遇吉靠近,图洛相信,箭阵的攒shè会延缓周遇吉的进攻,而前后都有自己的骑兵,一定会给周遇吉带来很大麻烦。
隆隆的马蹄声震撼着大地,在滚滚黄尘中,明军的线形骑兵队伍越来越近。
“骑兵迎击!”
图洛发出了命令,迎击可是迎击,图洛大人的生命是无比宝贵的,他可不会亲自迎击,而是比较保险的进入了自己的步兵箭阵的后方。
一千余骑兵是一股很大的力量,当他们开始出击,马蹄震动大地,随后,漫天的黄尘腾空而起,一时间,图洛的视线中已经看不到前方的情况。
对方骑兵的速度非常快,为首的建州骑兵军官开始加速,双方转眼就要接触了。
建奴士兵作战一向都很勇敢,这是周遇吉对建奴士兵的印象,估计前面这些骑兵同样会很勇敢,秉承一贯的印象,周遇吉已经做好了一次血战,损失一些人手的准备。
现在,周遇吉紧紧盯着为首的建奴骑士,别无选择,他要进行一次硬碰硬的骑兵对冲。
视线中的建奴骑兵越来越近,让周遇吉感到奇怪的是,对面的建奴骑手竟然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刀,同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为首的建奴骑兵与他的横向距离太远了,远的根本就无法作战,即使是使用长枪也不可能。
周遇吉稍稍带着茫然,就这样拖着战刀继续飞奔。双方在漫天的黄尘中开始重叠,随之,一错而过,在错过的一刹那,周遇吉开始向左偏离,仿佛有默契一般,他与这些建奴骑兵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双方气势汹汹的骑兵队伍就这样纵马而过。
周遇吉身后的骑兵也很茫然,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主帅周遇吉的决定,他身后的骑兵只能遵从,双方的骑兵都在狂奔,都给对方留下了一片漫天的尘土,却没有任何接触。
第25章 去吃屎吧!
图洛排出的阵列很厚,足足六排长枪手,长枪手后面是一个由两千余名弓手组成的阵线。
周字大旗在风中飘荡着,周遇吉的骑兵队伍如约而至。让图洛有些意外的是,周遇吉的距离太远了,这些明军骑兵队伍根本就没有进入弓箭的shè程,距图洛设计好的阵列还有百步之遥。
没有攻击,周遇吉带领着队伍在图洛的大部队前面开始转向,图洛现在明白了,这个周遇吉委实太狡猾了。他要绕过自己的最强的防御,然后攻击大部队的右翼。图洛骇然的发现,他现在没有任何办法阻击周遇吉的骑兵,自己的防御面积太大了,杜玛勒与那些混编骑兵根本就不够用。
快速在建奴大部队前面掠过,周遇吉开始向右转向。刚刚向建奴大部队靠近,在建奴的大部队中,很突然的传来了几声沉闷的火铳声,随后,爆豆般的火铳声大作。
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周遇吉稍稍扭头,他看到了一大片火铳带来的烟雾。这么远的距离就开始发shè,周遇吉怀疑自己是不是碰到了自己人的火铳手,因为,他们好像一贯这样,根本就不看距离,至于号令,好像从来没有遵守过。
周遇吉这次变得很小心,他慢慢靠近建奴的大部队,前方有几名建奴的游骑,看到气势汹汹的明军骑兵大队,迎上来无疑是在送死,他们只能赶紧回避。
当稀疏的箭shè过来,周遇吉迅速靠近了建奴的大部队,他挥出了自己的战刀。周遇吉太满意了,虽然那些火铳手没有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现在不得不赞叹儿子周虎臣的多智。周虎臣建议的这个战术很不错,充满着智慧的影子,稍稍有些复杂,奔跑的距离也比较远,可正是这个战术的运用,非常准确的抓住了建奴的弱点。
明军的屠杀再一次开始了,这种被牵着鼻子跑的游戏让杜玛勒恼火的几乎疯狂,他拼命抽打着自己胯下的战马,他要追上这些讨厌的明军骑兵,他要用自己的刀砍下他们的头颅,杜玛勒的怒火必须用敌人的鲜血浇灭。
铁骑如风般掠过,明军骑兵的刀锋所过之处,留下的是洒向大地的鲜血,是无比的恐惧......
人头耸动,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庞大的建奴队伍停了下来,也再次乱了起来。阵中的建奴士兵虽然没有受到波及,但也开始惶惶不安,为了防止更大的sāo乱,几名建奴军官大声呼喝着自己的士兵开始压制躁动的人群。
一名明显是被掳掠来,正在推车的年轻人稍稍抬起头,他看向那名壮年男子。壮年男子谨慎的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机会非常好,附近的建奴都在注意南端的情况,他看似不经意的伸手挠了挠自己的鼻子。
正在推车的年轻人迅捷的伸手入怀,手拿出来,那是一跟长尺许,手臂粗的木棍,随后,年轻人毫不犹豫的伸向了正在转动的车轮。
当周遇吉的队尾即将被追上,杜玛勒再次看到希望之时,周遇吉已经果断的放弃了屠杀,他的带队节奏非常好,作战时机的控制表现出他是一名合格的统帅者。
明军的骑士们狂飙,在后面紧追的杜玛勒愤怒的几乎疯狂,周遇吉再次看到了那些怯懦的蒙古牧民,双方是如此默契,周遇吉根本没有理会他们,而蒙古人非常痛快的给周遇吉让出了前进的道路,他们乖乖的逃出了作战区域。
杜玛勒要疯了,他从未受到过这样**裸的挑战,也从未受到过这样的侮辱。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遵守什么军令了,他要追击,他要把这些可恶的明狗撕成碎片、剁成烂泥。
后面的建奴骑兵拼命追赶,周遇吉脱离了建奴的大部队,他再一次向北转向,目标仍旧是那面树林。
当杜玛勒看到周遇吉带队再次奔向那片树林,他终于清醒过来,自己不能再追了,一旦出现意外,损失人手是小事,可一旦出现明军援兵,后果显而易见,估计回去后图洛会要了他的脑袋。
杜玛勒不追了,可周遇吉却再次做出了一个狂妄的举动,他回过头一阵狂奔,随后耀武扬威般挥舞起战刀。咧咧战旗之后,周遇吉手下的骑士们开始兴奋的拼命嚎叫,战刀挥舞的风生水起,胯下的战马带起阵阵狼烟。
明军的嚣张举动几乎让杜玛勒吐血,周遇吉这不仅是挑衅,还是**裸的一种戏弄。
杜玛勒的眼睛已经变的赤红,可是,再愤怒有什么办法,他追上去根本就没有作用,明军距离那片树林太近了,只要驱动战马就会进入上树林,杜玛勒的骑兵冲上去只能是白白的耗费力气。
“下马!开始休整!”
已经奔驰了大半天,战马的体力不会比人更强,现在已出现了疲劳状态。战马需要储存体力了,周遇吉不想这样放过建奴,他还有时间。
周遇吉首先翻身下马,战士们得到命令,紧跟着纷纷一跃而下。
几十名士兵进入树林,树林中有孙大勇,有储存的各种物资,马料与饮水现在是最重要的。
“小虎,下面我们怎么办?说说你的想法?”周遇吉对周虎臣提供的战术太满意了,他满面微笑,一下马就赶紧询问周虎臣:
周虎臣也笑了,历史果然没有与他开玩笑,这些建奴太大意,太想当然了。他们竟然只派出了有限的真正骑兵,而这些骑兵显然也不是最强的,那几万人的队伍就是在狐假虎威。几乎所有的明军都被他们吓住了,而正是唯一没有被吓住的是无所畏惧的周遇吉,正是这种无所畏惧让他狠狠地教训了一下这些建奴。
“父亲,下午我们还有一次突击的机会,看准机会,如果可以,我们就狠狠的给狗*的建奴来上一下!如果没有机会,估计在傍晚的时候,建奴就会进入杨柳青镇,杨柳青镇...小虎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作料!狗*的可以去吃屎!”周虎臣面带笑容,他的回答带着yīn险的味道:
周虎臣的回答有些粗鲁,但很合大家的口味,引来周围士兵一阵哄笑。
“去吃屎...建奴怎么会吃屎?!”周遇吉再次笑了,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周虎臣:
在一旁的周万江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大少爷在昨天就...就让我们把杨柳青镇的水井都填了,池塘中都...投入了茅厕中的黄白之物!估计...建奴今天晚上是没水喝了!只能吃屎了!!!”
周遇吉愣愣无语,这小子太yīn险了,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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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休息了半个时辰,简单的喂过战马,看看太阳已经开始下落,周遇吉大手一挥,这些彪悍的勇士们再一次上马。
杜玛勒已经被这些狡猾的明军搞得有些身心疲惫,但他必须一直紧盯着这些明军。他手下的骑兵现在全部聚集在这里,杜玛勒现在不用担心周遇吉的骑兵再次进入树林了,他也不用再判断周遇吉在哪个方向进攻了。因为,建奴的大部队已经越过了这片区,已经不用在为那片树林担心。
周遇吉再一次一马当先,依旧是一字长蛇,他身后的骑兵紧随其后。这次的方向是向南,在奔驰的沿途,可以看到很多建奴士兵的尸体与抛弃的车辆,看来仓促之间,这些士兵的尸体根本就无人替他们收尸。
越过几辆被废弃的大车,周遇吉开始转向,他奔向了建奴的右翼。
杜玛勒的骑兵紧紧跟随,建奴骑兵行动距离比周遇吉的骑兵距离要近的多,很容易的护住了自己大部队的后方,随后,周遇吉转向,杜玛勒紧紧跟着周遇吉转向,杜玛勒的骑兵这次紧紧的护住了自己大部队的右翼......
庞大的建奴队伍依旧在缓缓东进,周遇吉的迂回距离非常大,在做出了几次攻击姿态后,杜玛勒的骑兵表现的中规中矩,他们成功的驱赶了这些讨厌的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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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夜不收
东方的天穹呈现一片赤红,在火烧云的映衬下,大地披洒一片灿烂。
落rì的余晖照在骑兵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美丽的画卷是如此赏心悦目,这仿佛不是战场,而是一个童话般的世界。
在晚霞即将消失时,建奴的庞大队伍开始进入杨柳青镇,而周遇吉的骑兵依旧在跟在建奴的大部队后面在徘徊。
人太多了,加上车马,不大的杨柳青镇瞬间被填满。杜玛勒的那些骑兵已经被牵制了几乎整整一天,已经很累很累,当世界陷入黑暗,镇子中的篝火燃起,杜玛勒等人终于被允许进入了杨柳青镇。
图洛当然不会吃屎,因为他的手下带着水,可是,这可是十万人的队伍,需要大量的水,人需要饮水,而大量的牲畜更需要水。这些明军太卑鄙了,竟然填掉了所有的水井,镇子中的池塘更是惨不忍睹,那些冰面的黄白之物太让人恶心了。
图洛开始不停的咒骂这些卑鄙无耻的明军,人可以坚持,可大量的牲畜没有饮水怎么行,现在必须想办法去取水了。
为了防御周遇吉骑兵的偷袭,镇子周边到处摆满鹿角,还有那些镇中的杂物,一大团黑影慢慢挪开这些障碍,随后,悄悄的出了杨柳青镇奔向东侧的武清湖。
正是月末,没有月亮的踪迹,放眼望去,到处是一片黑暗。
为首的建奴首领小声嘟囔着,他身后的人对紧紧跟在后面,如果有松明火把,你就可以看到,这些建奴士兵分成一个个小纵队,每个小纵队都由一根矛杆组成,建奴士兵都手中抓着矛杆,身上还带着乱七八糟的很多物品。
这个漆黑如墨的黑夜仿佛要把人吞没,这些建奴士兵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约有千人左右,他们当然是去凿冰取水,那些yīn险的明人已经破坏了杨柳青镇的水源,现在只能去东侧的武清湖凿冰了。
除了有些杂乱的沙沙脚步声,冬rì的茫茫黑夜寂静的可怕。
这些建奴士兵已经走出了镇子很远,他们不敢举火,否则就会成为那些可怕明军的靶子,根据判断,好像那个沉寂在前方的武清湖已经不远了。
就在为首的建奴首领判断距离的时候,寂静的黑夜中传来令人心悸的声音,那个声音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的整齐。
这是弓弦拉动的声音,那种令人心悸的声音在黑暗中是那样清晰,是那样令人恐怖,随着箭支的破空之声出传出,聚集在一起的建奴队伍中惨叫声开始响起。
“伏地!伏地!”建奴首领很有经验,敌人的情况不明,这是在黑暗中躲避弓箭唯一的方法,己方被袭击,无法反击,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伏在地上躲避。
夜sè中隐隐的传来一声吆喝,又一轮的弓箭被shè了过来,惨叫连连,谁也不知道多少人被shè中,谁也不知道有多少敌人。
“伏地~敌人在右方,都噤声!”敌人就在自己右方,建奴首领终于判断出了敌人的方位:
虽然判断出了敌人的方位,可是无法反击,伏在地上开弓放箭简直就是笑话。惨叫声造成了建奴士兵的混乱,建奴首领发出的指令根本无法彻底执行,混乱还在继续,身后还不断传来奔跑的声音。
“夜不收!”
建奴首领的判断是对的,的确是“夜不收”。大明的北方有一个兵种名叫“夜不收”,在官方的文献中,这个兵种就叫“哨夜”、“哨探夜不收”、“远哨夜不收”“巡探按伏”,“哨拨夜探”、“拨夜”等等。而边墙的墩台哨兵又称“墩夜”或“直拨、横拨”。其实,夜不收”就是夜间活动的哨探,他们都有一个鲜明的特点,可以在夜间很顺利的活动,而且马术jīng湛,个人能力超强。
个人能力不强就会在不断地互相剿杀下被大人杀死,那些能够活下来的,几乎都是千锤百炼的强者,这就是“夜不收”的生活,他们是夜间的掌控者。
周遇吉手下有很多“夜不收”,这些人有他原来的手下,有的来自于他的岳父刘家,这些人占了半数。而其中另一半,来自于招募,这些人就是那些边墙附近的军户子弟,有的干脆就是逃军。“夜不收”就是亡命之徒的代名词,他们是最具生存能力的士兵,狡猾而不畏生死。
几波箭雨之后,除了还在惨叫的伤者,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明军“夜不收”没有了任何动静。
凿冰取水的任务已经无法完成,建奴首领根据shè过来的箭判断,这些明军的“夜不收”不下百人,在这黑夜中,自己的这千余人中没有能够与对方对抗的“夜哨”,现在自己就是羔羊,他已经不再考虑获胜的可能xìng,现在他要为自己的生命考虑了。
过了很久之后,建奴首领的命令传到了身后,除了还有人在呻吟,那些杂乱的声音终于逐渐平复下来。现在需要跑,这是建奴首领的首要选择,不敢举火,那无异于是在自杀;至于攻击对方,那也不用想,对方是黑夜中的王者,自己根本就无力反抗。
建奴首领知道明军的“夜不收”在自己的右方,他的选择很明智,那些明军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转移到左方,在慢慢向左移动了一段距离,建奴首领大声地呼喝一声:“往回跑!!!”
就在建奴首领的呼喝声中,左方同时传来了令人恐怖的弓弦的拉动声,这个方向竟然也有明军的“夜不收”,他们就潜伏在夜sè中,正在等待这个机会。
已经没有了任何悬念,现在想要逃命要看运气了!
惨叫声、呼喝声、脚步声与心悸的弓箭的破空声夹杂在一起,生命是如此的脆弱,生与死只在一瞬之间......
终于有人跑回了杨柳青镇报信,图洛再次咬牙切齿,他不停在咒骂着这些卑鄙的明军,可惜,满语的词汇太少,翻来覆去的只是明狗、该死的**那几句。
“诺尼,你亲自带队,挑选三千人,组成一个步兵阵,带足盾牌,多带一些弓手,燃起松明,用弓手开路,我倒要看看这些卑鄙的明军有多大能力!”
图洛没有办法了,明天,天明,他已经无法等到明天了,现在他只能强硬出击,没有充足的饮水,这些士兵还能坚持,可牲畜缺乏饮水就会无法行动,总不能抛弃牲畜与那些财物。
半个时辰后,一支庞大的步卒方阵缓缓出了杨柳青镇的防护区域。
由火把组成的方阵在夜sè中是如此醒目,在黑夜中潜伏的明军“夜不收”清楚的看在了眼中。
“狗*的建奴,这次要来硬的了!”这是斥候千总高强的声音,他是“夜不收”的首领,也是斥候队的首领。
“shè狗*的!这靶子太明显了!”也不知是谁,他紧跟着斥候千总高强的声音就来了一句:
“建奴的步卒方阵一定有大量盾牌,中间必定是大量弓手,不太好对付啊!”
“那也不能眼看着建奴取到水,千户大人赶紧想办法!要不虎少明天饶不了我们!”还是那个声音,这次明显的带着焦急:
“没办法,只有看准时机用弓箭对付他们了,估计建奴的弓手会与我们对shè,不过没关系,建奴的弓箭不如我们shè的远,掌握好距离,我就不信,‘夜不收’对付不了这样明显的靶子!大家准备!”
三千人的队伍,燃起无数火把,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甚至已能模糊看到那些建奴士兵面上的表情。
“shè!”
距离正好,随着高强一声令下,聚集在一起的近二百名“夜不收”同时shè出了自己的第一箭,这是一次攒shè。
建奴的步卒就是一个木盾组成的方阵,可是再多的盾牌也会有缝隙,随着呼啸的箭雨落下,火光照耀着这些白羽狰狞而至,让人禁不住不寒而栗。
几声惨叫隐隐传出,显然,建奴的盾牌方阵中不断有人中箭。
可以听到建奴方阵中不断传出吆喝声,应该是建奴首领在压制部队的秩序。当高强的“夜不收”队伍shè出第三轮弓箭的时候,建奴终于开始反击了,就在一瞬之间,在建奴的方阵中shè出了比明军“夜不收”还要多的箭支。
在这寒冷之夜,在火把的映照下,双方交错的箭飞向天空,白羽组成了一幅瑰丽的画卷,它是如此的美丽,这好像不是战争,而是一场美丽的激情表演。
高强对抗建奴的经验很丰富,他曾经是辽东的“夜不收”。
就在几年前,因为一次军队的作战溃败,高强再也无法回到自己的军中,军队败了,他回去也可能被砍掉脑袋,回家更是不敢,那会牵连自己的家人。无奈之下,心高气傲,带着一身本领的高强来到běi jīng,他投靠了周遇吉。
周遇吉的骁勇善战果然名不虚传,比高强原来的总兵大人强的太多了,不但待遇好,而且,周遇吉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他从不畏惧作战,不会让自己的手下忍饥挨饿;最重要的是,周遇吉的军队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溃败,这对于对建奴充满仇恨的高强来说已经够了。他要活下去,要为死去的兄弟与百姓讨还那些血债,仅此而已。至于原来的名字,高强好像已经忘了,他只相信现在自己就是高强,是大明太子少保周遇吉手下的斥候千总高强。
建奴的弓箭shè程高强非常了解,建奴的弓手一般都使用重箭,这种箭破甲能力很强,但破甲能力强的重箭也带来了缺点,那就是;shè程要近上许多。
高强太了解建奴了,感觉一支箭轻轻的碰触到了自己的腿,这几乎就是建奴弓箭的最大shè程,除非那些超级弓手才能带来有效伤害,但那些超级弓手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他们是军中的宝贵资源,高强相信自己的判断,在这个距离上,这些建奴没有任何威胁。
双方就这样尽情的shè击,美丽的场景一直在延续。高强一方没有一个人受到什么重伤,而建奴的队伍中有多少人被shè中,高强也无法得知,可他知道的是,建奴在明处,而他在暗处,他已经给建奴造成了很大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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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尽情射就是
互shè在持续,高强的“夜不收”不停止shè箭,建奴的大方队也无法前进。
“nǎinǎi的,箭shè没了!”一名“夜不收”在黑暗中喊了一声:
其实这种不紧不慢的shè箭很消耗体力,同时更加需要充足的箭支,高强的“夜不收”准备的很充分,带的箭也不算少,可是,在这黑夜中不停的shè出去,能坚持多久呢?这样的对shè太耗费箭支了,所有的“夜不收”其实箭都已经不多了。
想要拖住建奴就必须继续shè下去,哪怕没有杀伤。
高强毫不犹豫的指挥士兵:“去几个人,给我捡建奴的箭,继续给我shè!”
建奴方阵中的箭支看来很充足,还在不停的shè出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弓手的体力会下降,双方的箭shè的越来越近,威力也会越来越小,上前去捡建奴shè过来的羽箭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千户大人!建奴的方阵在移动!”
一名“夜不收”开始提醒高强,其实高强已经看到了建奴大方队的缓缓移动,虽然很慢很慢,但现在高强需要想办法阻止建奴的移动。
阻止这个铁桶阵很难,虽然敌人的弓手不强,但高强不能去选择近身作战,那样的损失高强无法接受。有些无奈,现在的方法只能是远距离作战,sāo挠,不停地用弓箭sāo挠建奴,这是高强现在无奈的唯一选择。
建奴的方队如同蛮牛一样,尽管移动很缓慢,但只要不停移动,他们最终就会达到目的,高强等人还在不停shè出手中的箭,已经感觉到了疲惫,人的体力有限的,高强累了,想来他那些手下也已经很累。
就在高强异常无奈的继续在坚持,突然间,身后传来一个长长而又尖厉的声音。
“太好了,援军来了!”太及时了,此时此刻,这个声音对高强等人是那样亲切。
建奴的方队还在慢慢移动,而高强的“夜不收”也在不紧不慢的shè着箭。夜sè中,近百人融入了高强的“夜不收”队伍。
“我来了!”
“少爷,怎么是您?”
隐隐约约的声音太熟悉了,这分明是周虎臣,高强有些惊讶,这个大少爷怎么会被允许来参加危险的夜战。
“这就不懂了吧!您就瞧好吧!高叔!”黑暗中看不到周虎臣的表情,也看不到他们带着何种武器,但那声音充满着自信:
“这来的太是时候了!!!大家给我准备!”
黑夜中,点点繁星燃起。
这是夜sè中火煤点燃火绳的情景,周虎臣带来的是火铳,对了,还有几十名弓手以及会燃放火铳的士兵。
只有三十只,但三十只鲁密铳已经够了。这三十只鲁密铳还是追赶周虎臣的家丁带来的,谁也不知道,这个周大少爷为什么这样算无遗策,在他离开紫荆关的同时,已经有家丁给他备好了鲁密铳。就这样,三十名追赶他的家丁带来了三十只鲁密铳与相关的火药等诸物。
没有一丝月sè,黑暗中装填火铳很慢,同时也很谨慎,因为,摸索中要防止火绳引燃火药。
可是,装填完毕的鲁密铳一旦开始击发,那就是敌人的噩梦。建奴没有反击能力,他们要承受不停shè击带来的摧残,至于那些木盾,周虎臣试验过很多次,在强劲的鲁密铳面前,根本就形同虚无。
“开火!”
虐杀建奴的事情太爽了!周虎臣怎么可能放弃指挥权,他高高举起自己的右臂,虽然士兵真的看不见他高高扬起的手臂,他们却能看见燃着火把的建奴方阵。
火铳的巨大声音在黑夜中是那样清晰而又震撼,灼热的铅丸就是噬血的妖魔,百步之内,鲁密铳会shè穿所有普通的盾牌,而现在的距离只有六、七十步,被击中的后果可想而知。
当硝烟的味道传来,借着敌人的火把,可以清楚看到,建奴方阵被轻松打开了一个缺口,盾牌后面的建奴被击中,不停地有人在倒下,随后,凄厉的惨叫声在夜空回荡。
第一次的齐shè效果非常不错,已经给大人造成了一片混乱。
“zì yóushè击!”
这样的条件,士兵不是专业火铳手,周虎臣的要求不高,只要火铳不断地进行shè击就可以了,只要不停的有建奴被击中,时间会让这些建奴崩溃。至于他们想要去湖边取水,好像已经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火铳的shè击频率不高,但固定的靶子,命中率却很高,造成伤害也是致命的,当火铳shè击一段时间,随着死伤的增加,死亡造成的恐惧就开始蔓延。没有人漠视自己的生死,不能够反击,再强悍的士兵面临这种无奈的绝望,他们也会选择逃避,何况这些建奴士兵不全是战兵。
被攻击的建奴方队终于彻底乱了,因为身前没有了盾牌,没有了战友的庇护,暴露在火铳前面的建奴士兵开始逃避,而逃避的结果就是向后,可谁也不想陷入无边的黑暗,因为那是生死未知,最理想的就是躲避到自己人的身后,这无疑是不错的选择。
“给我shè~~用力的shè!shèshè就爽了!”
还是周大少爷一贯的调子,周虎臣的嚎叫让人开始无限遐想......
“shè吧!shè吧!尽情shè就是......!”
火铳声一直没有停止,周大少爷鼓舞士气的嚎叫一直在持续,虽然总是被火铳声淹没。
如此被动,建奴的领队想到了反击,可是,士兵一直在向后退缩,明军的火铳手在慢慢跟进,不时,还有弓箭shè过来。建奴首领根本组织不起反击,手下步卒整个都乱了,命令下达,没有人执行,士兵只想向后逃避。这兵不是真正的战兵,他们没有战兵那样的铁血与悍勇。
败象已露,当士兵不在去执行命令,当火铳声还在无休止的响起,建奴的失败已经成为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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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sè微明,杜玛勒的骑兵开始出动了。
杜玛勒没有看到明军的影子,就在东侧不远的距离,那里到处是不断出现的无头尸体,这是明军“夜不收”的杰作,一夜之间,几千人丧生在这附近,秉承习惯,这些建奴士兵已经被明军割走了头颅。
明军骑兵肯定还没有走,经过一天一夜的作战,杜玛勒知道了这支明军的强悍,他们不可能就此放弃。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在休息,在等待再一次的攻击。
建奴的大部队没有直奔东北方向,而是开始向南移动,那个方向是武清湖。已经渴了一夜,很多牲畜已出现异状,再这样下去,恐怕要损失很多牲畜,没有了牲畜,那些装载物资的大车将很难带走,建奴的大部队现在只能去武清湖。
地上被冻得硬邦邦的尸体触目惊心,有的是被弓箭shè杀,而有的带着恐怖的血洞,有的甚至被打的脑浆崩裂,这明显是火铳留下的痕迹,而且,必定是一种威力异常强劲的火铳。杜玛勒与这些建奴步卒无心替自己的战友收尸,因为没有必要了,被割取头颅的尸体毫无价值,只能成为累赘,现在需要的是取得饮水赶紧离开。
几里之外的树林中,周遇吉那一向肃重的脸带着罕见的笑容。
几千颗建奴的头颅就像一座小山堆在不远处,而这些战斗了几乎一夜,还割取战果的勇士们拥在一起,他们肩并着肩,背靠着背,身上盖着一张薄毡毯,正发出美好的鼾声。
无一阵亡,还是在混乱而又漆黑的夜间,这就是刻苦训练,战术灵活而又正确的结果!
斥候千总高强与周虎臣两人背靠着背同样处于甜美的梦乡,周遇吉慢步向前,随后,他轻轻蹲下身,凝视着周虎臣那还略显稚嫩的脸,慈爱的表情跃然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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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勇敢者的游戏
一会还有一章!!!!
简单的吃过早餐,留下五十名士兵给酣睡中的士兵jǐng戒,周遇吉再次行动。
果然如杜玛勒所料,这些讨厌的明军在己方大军开始行动后不久,他们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视野。
“迎上去!”就在昨天晚上,图洛的怒火已经杜玛勒狼狈不堪,今天,杜玛勒决定先下手为强,他要用进攻来应对敌人的挑衅,要让这些明军知道他的愤怒,知道建州勇士的厉害。
知道根本无法阻止建奴去武清湖取得饮水,但周遇吉必须做出一种强硬的攻击姿态,这是此次战斗的战术必要手段。
“出击!”
周遇吉是一个寡言的人,随着简短的一声令下,他率先冲出了树林,而他身后的骑士也紧跟着开始行动,周字大旗瞬间扬起,以周遇吉为首,这些勇敢的骑兵再一次排成线型开始狂奔。
狂暴的铁骑在大地飞驰,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周遇吉伸出了一只手指向天空,这是一个既定的战术指令,随后,正在奔驰的一个个明军骑兵都伸出一只手,这个手势是告诉后面的战友如何进行这次作战。
终于要正面作战了!
血在慢慢沸腾,冲击开始,沉重的马蹄震动着大地。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杜玛勒发出了一声怒吼,他知道面对的是谁,那身铠甲已经说明,即将与自己对阵的,就是指挥这次作战的对方主帅周遇吉。
双方都在拼命的给战马加速,马刺的撞击让战马明白这次冲击非常重要。杜玛勒要争取干掉周遇吉,他明白,只要他干掉了周遇吉,这次的战斗就算结束了,自己就是首功。
已经可以看清对方的面容,谁也无法退缩,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几乎就在相撞击的同时,双方一声暴喝,战刀挥出,一次狠狠地撞击,沉重的战刀迸出一串火星。
杜玛勒与周遇吉一样,他使用的也是刀,一柄重刀,重达八斤的重刀。在双方战刀相交的瞬间,杜玛勒知道自己败了,周遇吉的力量太大了,而那把挥向自己的战刀也要比他的刀更加的锋利。
巨大的力量让战刀几乎脱手,虽然败了,但杜玛勒经验老道,他用最快的速度俯身,随后带动自己的战马,周遇吉身后骑士的刀锋距离他是如此之近,杜玛勒堪堪躲过了这次攻击。
嘶吼声,武器的碰撞声、惨叫声、马蹄声交汇在一起。
撞击,不停的撞击,这就是骑兵的对撞。
这是勇敢者的游戏,除了血肉横飞就是生命的消失。
双方谁都不知道有多少自己的战友被斩落马下,一刻多钟的时间,在周遇吉的带领下,他的骑兵开始向北转向。
前方就是杨柳青镇,杜玛勒的骑兵在他带领下开始回头,他必须追击,因为他不能周遇吉的骑兵绕过杨柳青镇,那样的话,他就要再次判断周遇吉的攻击方向,而步卒大部队被再次的攻击,图洛肯定无法接受,杜玛勒无法承受图洛的怒火。
周遇吉的骑兵在飞驰,杜玛勒的骑兵在后面紧紧追赶,
杜玛勒不敢放弃,而周遇吉现在需要的是执行预定的作战方略:“向西迂回!”
战马带起无数的尘烟,周遇吉的骑兵队伍开始转向,因为他已经隐隐看到了那片提供补给的树林。杜玛勒需要为自己的大部队争取时间,他要做的是驱赶,把这些明军驱赶的越远越好,只有这样,自己的大部队才会取得饮水。
周遇吉做的迂回半径非常大,这个距离太远了,杜玛勒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缓缓停止了追击。
“下马休整!”
一次硬碰硬的攻击之后,为了节省马力,周遇吉开始让这些勇敢的骑士下马休整,统计战损,这次的损失很大,竟然带来了五十余人的损失,这让周遇吉心痛不已。
不用叹息,更不需要悲伤,这就是战士的命运,无论活着还是死去,他们不能失去自己的尊严。
停止追击的杜玛勒也不好过,他终于彻底了解了这支明军的战斗力。重甲骑兵,周遇吉带领的全部是重甲骑兵,重甲骑兵的冲击力异常强大,同时,防护力同样强大,普通的弓箭根本不会对身穿重甲的骑士造成有效伤害,就是破甲追,没有合适的距离,它同时无效的。战比说明了重甲骑兵的强大,五比一,也就是说,杜玛勒损失了近三百彪悍的骑兵。
这是耻辱,杜玛勒从未经受过的耻辱!
杜玛勒非常清楚,重甲骑兵的缺陷是体力,战马和人的体力,可是,这个机会他没办法利用。他只有不停地攻击才会耗尽重甲骑兵的体力,可是这种作战方法他无法实行,杜玛勒只能眼看着周遇吉的骑兵开始休整。眼看着敌人,却不能出击,让他非常痛苦,杜玛勒也知道,要完全消耗掉这些明军骑兵的体力,可能需要几个时辰的时间,这是他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紧紧盯住这些明军,这才是杜玛勒现在需要做的,估计,大部队应该已经靠近了武清湖,杜玛勒的第一个任务就要完成了。
明军休整了一小段时间,远远地,杜玛勒可以看到,一名明军的骑手上马扬起了旗帜,随后这名骑手耀武扬威的开始飞奔,他围绕着自己正在休息的战友来回奔驰,甚至用战旗指向杜玛勒的骑兵开始挑衅。
这是再次攻击的前奏,根据判断,杜玛勒这样认为。
周遇吉应该再次展开攻击了,如果再不进行攻击,己方的大部队取得充足的饮水后就会再次启程。如果那样,周遇吉的攻击效果就会减弱,所以,这次攻击会很快到来。
“我的勇士们!休息够了吗!”周遇吉判断着时间,也估计着建奴大部队的位置,现在出击正是时候:
“休息够了!请大帅发令!”
“小小的建奴而已,请大帅发令,让我们去杀奴...”
“杀奴!杀奴!......”
已经不需要周遇吉再去鼓舞什么士气,战士们已经迫不及待,残酷的战斗与仇恨已经让他们热血沸腾。
“出发!目标建奴的骑兵!”周遇吉扬起战刀指向敌人:
“所有人听令,准备迎击!”明军的骑兵的休整结束了,在他们上马的同时,杜玛勒果断做出了回应:
凛冽的寒风吹拂着周字大旗,它指向东方,指向入侵的敌人,周遇吉的再一次强硬攻击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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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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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
沉睡中的周虎臣缓缓睁开眼睛,随后,他立刻就快速站起身大声吆喝:“是不是要轮到我们了!”
“少爷,别急!别急!时间还早!先让大家起来吃点东西,吃的饱饱的,一会再给建奴好看!”周万江出现在周虎臣的面前,他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微笑:
“江叔,现在什么时辰,外面的战况如何?”
“少爷尽管放心吧!有大帅亲自坐镇,不会有什么意外,先吃点东西,柳千户在树林边等消息,一会就轮到我们了!”
“好吧!看来时间还够,先吃点东西。”
周虎臣也笑了,这是他的一次战术设计,很简单,就是一次声东击西,周遇吉负责与建奴的最强骑兵作战,做出强力的牵制,后面很...简单,将由柳七负责带领这四百最强悍的骑兵,他们将给正在取水的建奴大部队来一次重击。因为,周虎臣已经判断清楚了战况,这次出击把握xìng很大。
就在昨天晚上,当周虎臣提出这个大胆的建议,早已经想来一次痛快的硬碰硬对战的周遇吉几乎没有犹豫,他立刻就同意了这个声东击西的战术。
活动力一下自己还有些僵硬的手脚,周虎臣举起周万江递过的水囊,冰冷的水进入口腔,周虎臣狠狠打了一个机灵。
战士们纷纷醒来,迟来的早餐开始了......
斥候请粗的看到了那名在疯狂飞奔的骑士,那肆意飞奔的人与那飘扬的战旗提示柳七,他要做出准备了。
周遇吉就要与杜玛勒再次强强碰撞了,隐隐的,杜玛勒感到了一丝畏惧,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杜玛勒十六岁就叱咤疆场,他从一个最低等的普通步兵开始,一步步走到今天,他自己都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次的战斗,依靠的就是自己的血勇与强悍。这个周遇吉恐怕是他碰到过的最强悍对手,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那种舍我其谁的战斗yù望让杜玛勒感觉到了窒息,今天,他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强悍。
周遇吉与杜玛勒的第二次正面交锋就要开始了,就在这个同时,位于树林中的骑兵千总柳七大喊一声:“出发!”
四百名强悍的骑兵在树林东侧刹那间冲出,他们直奔杨柳青镇的镇北,目标已经很明确,这些彪悍的骑兵要绕过杨柳青镇,然后...当然是攻击建奴的大部队。
武清湖边,镶白旗梅勒额真图洛正指挥着大队人马开始取水。
“报大人!东北方向发现敌人!”突然间,一名就建奴斥候疯狂般的飞驰而来:
图洛眼前一阵发黑,一天一夜的时间,已经损失了五千人,这个周遇吉太厉害了!这不可能是周遇吉的援军,图洛知道其它那些明军的胆量。也不知道杜玛勒是怎么回事,竟然让明军绕过了杨柳青镇,这个消息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传令,骑兵迎击!让班塔给我顶住!否则,我要他的脑袋!”
这个班塔是刚刚上任的骑兵首领,因为昨天的避战,原来的混编骑兵首领已经被图洛砍了脑袋。
命令下达了,图洛大人毫不犹豫的龟缩于步兵方阵之内,随后,他开始布置步兵的防御,几排长枪手在后、盾牌手在前,最后面是弓手组成的阵线,几百名来自高丽的火铳手也被迅速调了过来。
敌人已经进入视野,柳七一马当先,他的身后是几名最强悍的骑手,随后是周万江,周万江身后则是周虎臣。
刚刚被提升为骑兵首领的班塔得到出击命令有些茫然,根据探马的消息,明军的骑兵不是正在与杜玛勒作战吗?怎么现在却出现在这里,这简直不可思议,难道是分兵了?
“迎击!”班塔扬起了手中的战刀:
无论怎么样,有前车之鉴,现在除了作战,班塔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骑兵的对冲是这个时代最热血,也是最快的作战方式。随着双方的距离很快拉近,柳七手拖战刀,他的战马速度已经达到极致。
对方不是真正的骑兵!
柳七有些诡异的笑了。
因为,除了那名建奴首领,后面的很多建奴骑兵竟然胡乱的挥舞起刀花。
使用战刀的骑兵最标准与最有效的攻击姿势不是挥舞着刀砍下去,而是拖在身后,然后根据作战情况灵活运用自己的战刀。由于战马的高速,骑在马上的起骑手只需要根据情况带动一下战刀就可以了,借助战马的速度刀可以发挥最大的杀伤力,符合骑兵标准的骑士可以灵活掌握自己的进攻与防御,而且,这是最节省体力的持刀方式。
这些所谓骑兵明显是临时拼凑在一起,就是一帮会骑马的人而已,他们应该就是第一次逃避作战的那些骑兵。
在骑兵的对撞中,胡乱挥舞着刀就是傻*行为!
因为,这样根本就用不上全力,也不利于防御和进攻,只有那些未接受过正规训练的骑手才会这样的傻*。
四百骑兵瞬间而至,雷霆万军般的攻击开始了。
热血沸腾,柳七挥出了自己的战刀,作为首领,班塔同样毫不示弱的迎刃而上。
后面的建奴的骑兵嚎叫着冲上,柳七带领的骑士们同样在嘶吼,他们要把杀死这些蛮族,他们要让这些残暴的侵略者付出生命的代价。
与柳七对冲的班塔很勇敢,还算是有些经验,他的表现也算不错,与柳七几乎旗鼓相当。战刀碰撞,双方交错而过,可是后面的几个明军骑手成为了他的梦寐,几人都不弱于柳七,这些人都是挑选出来打头阵的好手。
根本没有轮到周万江与周虎臣对建奴首领出手,一名明军骑兵干净利落的把班塔斩落马下。
后面没有了悬念...就如同清风扫落叶般,柳七带领的明军骑兵队伍就如同虎入狼群,这所谓骑兵太弱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骑兵对冲的最基本规则,至于战斗力,根本不值一提。
不要指望未经受严格训练的骑手对抗真正的骑兵,真正的骑兵无不是千锤百炼的勇士,他们就是为杀戮而生。
碰撞发生不久,当这些建奴的所谓的骑兵看到前面不断被砍落马下的同伴,恐惧开始主宰了他们的意识,除了逃避,没有了别的选择,差距太大了,只要逃得慢上一点点,这些所谓建奴骑兵就会成为明军勇士的刀下亡魂。
周虎臣只挥出了几刀,他面前没有了敌人。
战马的速度很快,就这样,带着滚滚的黄龙,武清湖边的建奴大部队轻松暴露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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