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为什么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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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春暖花开的好季节,浙江金华东阳奥里寺。
两名仆人打扮的壮年人一路沿溪而上,奥里寺这里山径迤逦,涧水急湍,山上瀑布下泻,前面正是东阳第一大瀑奥里溪。奥里溪环境幽静,正是山花烂漫时节,溪水潺潺,花艳溪清,人游其中就是世外桃源,何等惬意。
溪旁,一张石桌,桌上散乱的摆放着茶具。几个斑驳的石凳,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首位,旁边围坐三位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这几人身穿士人常服,皆无冠,全部是网巾束发,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竟然有人去寻左良玉,左昆山曾在我手下与贼寇张献忠作战,这个左良玉匪气太重,哪有什么忠心可言,一个不服朝廷管束的藩镇罢了!近年更是荼毒百姓,作战是惨不忍睹,哪里有什么担当......”
开口说话的赫然是曾经的兵部尚书张国维,而在一旁的人还有昔日的南京兵部侍郎刘辅志和另一个与他年龄差不多的中年人,另一位首座的白发老人显然身份也不一般。
“我蒋灿算是对这新朝看透了,这马士英和阮大铖狼狈为奸,朝中奸妄横行,几镇兵马勾心斗角,这新朝廷的希望在哪里?谁为我大明......”
刘辅志身旁人的名叫蒋灿,东阳娄关蒋氏,字韬仲,号雉园,天启元年举人,崇祯戊辰会元,殿试中进士,考授余姚县知县。任满后,调任上蔡知县。后历任兵部武选司主事、天津兵备道。在修复倾圮已久的天津城垣、巩固天津城防,保全北运抵津的江南漕粮等方面均立有大功。北都失守后来到南京,马士英上台后遭排斥,谪归故里。
蒋灿一边说一边摇头,显然对这新朝很有些失望。
须发皆白的老人终于开口了:“玉笥不是说周遇吉完全可用吗?这个周遇吉在山西曾大败李自成的几十万贼军,还与建奴屡次作战罕有败绩!他的儿子周虎臣更是一个崛起的新锐之士,还是一个统帅之才。另外,黄得功也不错,军纪也算森严,手下兵强马壮,有周遇吉和黄得功存在,只要朝廷内部不继续争斗,完全可以与建奴一较高下!”
“师尊,周萃蓭的忠心不用质疑,但是周萃蓭有多少兵马?山西之战只是利用了地势,与建奴的作战都是一些小规模的作战,现在,一旦建奴南下,其余三镇都是逃军,就是有黄得功相助,江南的防线太广,江防漫延几千里,周萃蓭与黄得功哪里顾得过来,也等于独木难支啊!”
这位老人是张国维的老师吴其政,既然老师问起,张国维也就据实说出自己的看法,他好像也不看好这个新朝的军事状况,言语中充满着担忧。
吴其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显然对时局的了解他远远不如前一段时间在南京的张国维。
蒋灿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再次开口:“左昆山拥兵近百万于武昌,有不少人可以为计,如果这百万大军守住江防之前,加上几镇兵马的协力,建奴能奈我何?”
蒋灿所说的左昆山就是左良玉,至于“有不少人可以为计”的意思是:有很多被马、阮打压的东林复社中人投奔了左良玉。
“百万大军?”张国维也再一次开口:“左良玉若是能战,这所谓百万大军怎会惧怕李自成的贼寇,都是一些附庸的百姓罢了!只要萃蓭手下出兵一万对付左良玉的百万大军,恐怕不用半日就会让左良玉彻底崩溃。那是周小虎训练的士兵,昔日的杨柳青之战是我经历的战事之一,周遇吉的将士有多强我最清楚!山西之战时,周遇吉已经比当年更加强悍,李自成的几十万大军还不是被周遇吉挡在了山西。前不久,周小虎的北都...‘打酱油’谁不知道?周小虎的骁勇可不是吹的!左良玉...废物而!”
“左良玉竟如此不堪?”蒋灿很质疑张国维的说法:
“周遇吉手下人太少,仅仅有五万战兵,这才是让人最担心的。建奴现在兵强马壮,借着胜势,还有那些降军的相助,周萃蓭与黄得功恐难与之相抗!”
张国维答非所问,他没有提其余三镇,更不提左良玉,算是把新朝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周遇吉和黄得功身上。
“时局的确如此!听说苏杭与福建的水军已经到达江防,这也算是一些助力!”刘辅志插了进来,他刚刚在南京回来不太久,对军事状况显然也有些了解。
这时,赶过来的两名仆人来到不远处。
一名张国维的仆从迎上去,双方交流两句,这名仆人回过身上前几步:“是永康刘老爷的人,送过来要紧的信件!”
刘老爷说的就是刘辅志,他一招手:“呈上来吧!”
接过仆人呈上的信件,上面的字体和书写方式让刘辅志直皱眉头。
打开信件,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的字更是少的可怜:“我缺人,来扬州吧!”
落款是周虎臣三个字,另外就是日期了。
“妙人啊!”刘辅志禁不住大叫一声把信件递给了吴其政:“詹翁您看看,这个周小虎做事...太妙了!”
詹翁说的是吴其政,吴其政号品詹,因此刘辅志称呼他詹翁。看过内容,吴其政禁不住哑然失笑,刘辅志的评价果然很准确,这个张国维曾经夸奖过很多次的周虎臣是一个妙人。
张国维和蒋灿很好奇,两人也凑了过来。
“浩轩兄要不要去?”蒋灿看过那几个字,禁不住笑着问了起来。
刘辅志犹豫了,怎么说他也曾是朝廷高官,去扬州依靠武将,这太没面子了。
“马阮当道,建奴肆意,正是武人叱咤之时,我辈焉能坐视!萃蓭与小虎都是厚道人,浩轩兄为什么不去?”张国维开口了,他目光有些迷离,显然有些话没有完全说出来,让刘辅志更加犹豫。
须发皆白的吴其政也开口了:“周萃蓭与周小虎从不负人,若孺子可教!大事可期!”
吴其政和张国维已经表达出来,这是让刘辅志放下面子去扬州,他可以去左右周遇吉父子的思想。周遇吉父子从来不会对自己人有任何过激行为,刘辅志去了扬州不会有危险,完全可以放心。
这是针对马阮的行为,张国维师徒显然对周虎臣父子很看好,假以时日,若周遇吉父子能够雄起,刘辅志可以做很多事。
看到刘辅志的犹豫,蒋灿按耐不住了:“我蒋灿和周萃蓭也是旧识,对整缮水运和军务也算在行,愿一同前往!”
蒋灿这算是自告奋勇,周遇吉父子的传奇经历显然对他很有吸引力。刘辅志无法犹豫了,既然大家都支持,还有蒋灿同行,刘辅志决定了:“扬州不是什么虎穴,去又何妨!何况还有韬仲在身边,就去给周萃蓭做做参赞吧!”
这可不是什么书生意气,在座的都曾经是朝廷高官,去一个军将手下,这样身份的人在这个时代身段放的已经很低了。但在同时,这个行为也有它的目的,是一种政治的投机,而目标则是对准了马士英和阮大铖。
本来只是想找些人帮忙,可周虎臣不知道,这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竟开始有人算计他们父子,而且还是他自己邀请的。[bookid=3019990,bookname=《欢乐酒仙》][bookid=3002212,bookname=《民国之风流人物》]
第196章 清君侧的来了
三月,以太监乔上总理两淮盐课,以钱继登总理两淮盐法兼理江防,罢巡盐御史。
南安伯,福建总镇郑芝龙的四弟总兵官郑鸿逵,副将郑彩来援,这是福建来的水军,历史上被安排在了镇江,现在由于周虎臣的出现,这些水军不得不改变了驻守地,被安置在了更靠东侧的泰兴。
马士英和阮大铖继续在集中自己的权利,为了紧紧抓住周虎臣父子,马士英再一次借着周虎臣的胜利给了周虎臣一个甜头。除了奖赏,周虎臣被任命为镇江总兵,授龙虎将军,阶二品,也算是可以被人称呼一声大帅了,虽然这个时代的大帅多如牛毛。这是新朝最年轻的正印总兵,也是马士英做出的一个姿态,周遇吉父子是自己人。
而在建奴一方,阿济格继续追击大顺军,多铎部则抽出身开始直驱河南。
河南有一位名叫刘忠的大顺将领,后来随李自成跑了一趟北京,就这样成为了大顺军的平南伯。这位刘忠不愧是有眼色的人,他和许定国一样,当发现建奴更加强悍,建奴出现,他立刻投奔了建奴。在对河南熟悉无比的刘忠的指引下,多铎部多铎师出虎牢关进入归德府。
此时,李自成部在阿济格军的追击下经陕西商洛、河南西部邓州一带进入湖北襄阳地区时。
左良玉就坐镇武昌,武昌位处南京上流,扼据战略要地,左良玉部下实力比较强大——人多。
这位崇祯年间崛起的军阀自崇祯十二年之后就开始长期拥兵自重,蹂躏地方,由于李自成和建奴的夹击式攻击,朝廷也对左良玉无可奈何,只能一味姑息牵就。
在崇祯年间,左良玉很是和李自成干过几次大仗,而且取得了多次胜利,可是在河南朱仙镇的那次大败之后,左良玉颓废了。他再也没有在李自成身上取得胜绩,由原来的李自成怕左良玉变为了左良玉怕李自成。左良玉事实上早已经成为勇于虐民、怯于大战的无赖军阀。
李自成被建奴打的节节败退,现在退到了左良玉的地盘。
弘光帝朱由崧当初登基诏书颁发到武昌时,左良玉最初不愿承认,在湖广巡抚何腾蛟、巡按黄澍等人的劝说下,才同意开读,表示拥戴。然而,他的跋扈自雄却比在崇祯时期更加明显了。由于弘光帝主要是依靠马士英会同黄得功、高杰、刘良佐、刘泽清四镇拥立,左良玉没有参预到,算不上定策功臣,这让他耿耿于怀。
左良玉身边有许多读书人,逃到那的读书人,这些人无不对马士英和阮大铖恨之入骨,说白了,就是死仇。李自成有十几万人马南下,这些人再次开始鼓动左良玉。左良玉早年是东林党人侯恂一手提拔起来的,跟东林党人关系很好,与马、阮和弘光帝相互之间的信任度很有限。
打不过当然要跑,这才是左良玉的初衷,也符合他的自身利益,何况后面还有更加凶残的建奴会随后而来。左良玉需要理由,而这理由也是现成的。“假太子、童妃”案件闹得满城风雨,马士英、阮大铖的掌权又在官绅中引起强烈不满,这正好给左良玉提供了避战东下的借口。
三月二十三日,左良玉称奉先帝太子密谕前往南京救护,以讨伐马士英为名,全军乘船顺江东下。临行之时,左良玉下令把武昌居民屠戮一空。就这样,拥兵近八十万号称百万军,新朝重要的一个屏障左良玉成为了缩头乌龟。
左良玉与马、阮集团之间的矛盾,左良玉与李自成农民军的角逐,东林党复社与马、阮集团之间的党争,弘光朝廷与清的军事斗争,左良玉阵营内部的矛盾及“假太子案”等,都在这一历史事件中展现出来。
这是一场错误的战争,很多所谓“有识之士”认为左良玉有能力阻击李自成的进攻。可实际上,左良玉的所谓百万大军就是完全的乌合之众。至于作战能力,左良玉有这种举动已经说明了问题。
出兵需要“名义”,左良玉就四处散发檄文,表示发兵目的是“讨伐”奸臣马士英。
左良玉出兵前上疏揭发马士英八大罪状,非常具体。他手下文士所撰写的檄文,非常好看,可谓字字珠玑:“盖闻大义之垂,炳于星日;无礼之逐,严于鹰鹯:天地有至公,臣民不可罔也。奸臣马士英,根原赤身,种类蓝面......”
檄文文采斐然,琅琅上口,大义凛然。但是,从起兵性质来讲,左良玉的兴兵,是不折不扣的谋反。
左良玉顺江而下时,身在扬州的周虎臣却很忙。
他在忙着屯粮,疏散跑到扬州的灾民。这些跑过来的人太多了。扬州城是周虎臣的根基,他要把扬州设定为战场,这些百姓的进入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历史变了,这些百姓开始被转移,周虎臣再次求到了沈廷扬,这位忧国忧民的老人很好的配合了周虎臣,几百艘巨大的运输船开始来往于江上。
回程的船同样装载着巨量的物资,除了掌管这件事的主事者简忱与周虎臣,谁也不知道有多少武器装备、弹药,还有那些蒙着油布的巨兽被运到了扬州城内......
扬州城外,喊杀声、爆炸声在此起彼伏。
这是一片一片的训练场,周虎臣的新兵正在被老兵带领着进行各种最严酷的训练。这些陆续招募的新兵足足近五万,加上扬州城内那些被迫参与进来的几千士兵,还有李允和的山东士兵,周虎臣现在拥有的总兵力已经达到十五万人。
镇江的作坊很好的为这些士兵提供了各种装备,无论是各种武器、弹药、盔甲,甚至是衣服和鞋子都成为了一种军工流水生产。而那些家眷正好为这个军工作坊提供了人力的帮助,也是使得这些家眷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来源,两相得宜之下,镇江的军工作坊就这样成为了一个水泼不进的军事禁区。
周虎臣晃晃悠悠的正在训练场巡视,扬州旧城西门一带地势比较低,城外有一个很大的高丘,这个高丘距离扬州城很近,正好可以俯瞰城中。
这个高丘让周虎臣看着很不舒服,这好像是一个威胁,周虎臣一指这个土丘:“这个高坡上的树木和灌木太多了,可以藏人,也可以架起炮攻击扬州城,去人给我把坡上可以隐藏人的所有东西清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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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我去揍左良玉
两名跟在身后的亲兵就要应声而去。
周虎臣身旁还跟着刚刚从浙江赶来的刘辅致和蒋灿,刘辅致有些意外的站了出来:“慢着,万万不可!这个高丘是前阁臣李春芳老大人的家族墓地,小虎万万不可莽撞!”
无论古人还是后来人,对家族的墓地都非常看重,周虎臣的行为有些亵渎他人坟茔的意思,何况是以前的朝廷重臣墓地,刘辅致试图要阻止。
“草木必须清除,战争要不得丝毫疏忽,何况这个土丘对扬州城来说是一个隐患,先生不必介意,士兵不会毁坏坟冢和墓碑,请先生放心。”
刘辅致有些迂腐了,战争来不得一点仁慈,何况只是动那些草木,要不是这个土丘过于庞大,周虎臣会把它整个清除。
既然周虎臣决定了,刘辅致也就不在坚持,他改变话题,开始问起了战况:“左良玉顺江而下,小虎怎么看?”
“懦夫!”
周虎臣的回答太简单了,简单的就两个字。
“听闻左良玉是被在李自成的贼寇在清河口大败。所以,出此下策。”蒋灿也开口了,他好像在为左良玉解释。
“什么奉先帝太子密谕前往救护,什么讨伐,这无法掩盖左良玉的谋反行为,他不是懦夫谁是?百万大军竟然抵挡不住李自成的残
部,我看他就是在避战,他在害怕李自成,在害怕建奴,他的百万大军是军队吗?”
虽然明白东林复社中人的小心思,周虎臣可不客气,他知道这个左良玉没几天可活了,而且他的军队会投降建奴。
刘辅致叹息一声:“马阮虽然可恨,但左良玉这是要毁了我大明江山啊!”
刘辅致的话不仅是在说左良玉,还在影射朝廷内部的争斗与失策。弘光朝廷接到上游督、抚、镇臣关于左良玉叛变率师东下的报告,大为恐慌,马士英决定由兵部尚书阮大铖会同靖南侯黄得功、广昌伯刘良佐以及池口总兵方国安等人组织堵剿。
黄得功的军队被调到长江以南的太平府(府治在当涂,辖芜湖、繁昌三县),刘良佐军部署于对岸江北。在清军南侵,左良玉又顺江内犯的形势下,弘光帝曾经召对群臣,商讨对策。刑部侍郎姚思孝、御史乔可聘、成友谦的意思是对付左良玉可以稍缓,建奴才是大敌人。不应该撤江北兵马去固守淮、扬,控扼颖、寿。而弘光帝也认为江北兵马不宜调离汛地太多,他认为刘良佐兵还应该在江北进行防守。
马士英惟恐左良玉进入南京后自己身家性命难保,气急败坏地指着姚思孝等人大骂:你们这些东林人是不是要借这个机会放左良玉进南京,清兵来了还可以议款,左良玉来了你们还是高官厚禄,让我们君臣去死,凭什么?刘良佐的兵马我已经调过了江,我宁肯死在清军手里也不死在左良玉手里。
这是**裸的党派之见,马士英摆明了是不信任这些亲东林的官员,他怂恿弘光帝手诏命督师大学士史可法抽调兵马过江拱卫南京。
出于门户敏感私见,马士英、阮大铖等人自然害怕左良玉是东林党的队伍。
其实,东林党根本指挥不动左良玉,周虎臣对这一点看的非常清楚,所以周虎臣在意的还是怎么去收拾一下左良玉。
“明日带些人去配合黄帅,我去揍左良玉!”
不是阻击,也不是抵御,是揍,周虎臣好像对这次作战毫不在意,这个周虎臣果然和张国维所说的一样,根本没把左良玉放在眼里。
刘辅致和蒋灿太好奇了,这是一个近距离观察传奇的机会啊,太难得了!他们要看看周虎臣到底有多么善战,两人几乎同时叫嚷起来:“同去!同去!”
........
朝廷的对与错无法左右,河南已经等于要放弃,整个沿江防线将在暴露在建奴面前,左良玉和建奴的双线攻击将成为新朝的第一个危机。周虎臣知道除了黄得功,其余几镇都不可靠,他们会成为建奴的助力,所以现在周虎臣要去一趟芜湖。
几十艘巨舟贴着江岸南下,后面跟着一支长长的快船队伍,那是虞大虎的江防队。由于大量的灾民涌入,挑选青壮加入很容易,现在,这支江防队已经拥有近五千人。而虞大虎也被周虎臣授予了一个正经的官职,镇江游击将军,这个游击将军正好是周虎臣的直属。
训练已经很让人耳目一新,当这些士兵上船的时候,刘辅致和蒋灿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纪律严明的军队。士兵们如同机械般移动,就是负责物资供给的后勤部队都如出一辙,没有大声地喧哗,没有一丝混乱,除了负责指挥的军官吆喝着,这简直就是一支沉默的队伍。
什么叫做强军?这就叫做强军,拥有只知道服从命令的士兵,拥有严明的纪律,拥有完备的后勤。刘辅致和蒋灿两人都曾经是兵部官员,军队对他们来说熟悉无比,这样的军队才是强军啊!这个周虎臣果然名不虚传!
芜湖位于镇江的上游,正好是左良玉顺江而下的必经之路。
左良玉要干这件事还有阻力,他要对付湖广巡抚何腾蛟,何腾蛟是总督湖广、四川、云南、贵州、广西军务,他的支持对左良玉来说很重要。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何腾蛟一直与左良玉关系不错,两人可以说相交甚欢。
何腾蛟知道左良玉所率兵马虽多,但贼性极重,所过之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比当时的清军和流寇更为残忍暴虐,地方官民人人闻其名而丧胆,这种军队就像南北朝侯景贼军那样若得势则无人能敌,一旦处于劣势则立即分崩离析各自逃命。这样的军队根本不可能成大事,何腾蛟知道左良玉军队的战斗力,左良玉不会有任何成功的希望。
在这建奴即将南下的时刻,左良玉等于是放弃了国家利益在谋反,何腾蛟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这等于把他放在火上烤,让他做千古罪人。何腾蛟阻止不了左良玉,但他绝不会做左良玉的附庸。其实,左良玉就是挟持,何腾蛟就这样被控制了。
不得不说,何巡抚虽然受制于左良玉,但还是有些血性的,连水都不会的这位朝廷重臣竟然找机会跳入江水中逃了。
左良玉的造反大军蔽江而下,气焰蒸腾,从汉口直达蕲州,沿江杀掠。
这是无法抵抗的力量,左良玉的军队太庞大了,沿江的军队和地方团练根本就无力阻止,只要碰到就会成为左良玉的刀下亡魂。
四月一日,左良玉的大军抵达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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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左良玉嗝屁了(求收藏)
这时候,周虎臣也率军到了芜湖。
黄得功对周虎臣的到来充满了惊喜,因为李左良玉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胜在人多。黄得功的兵力有些不足,使得这道防线有些薄弱,黄得功正打算向前挺进,他准备把战线前移,移动到铜陵。
周虎臣的援军是两万人,黄得功这次算是放心了,随着周虎臣的船队开始靠岸,黄得功兴冲冲跑了过来。
“小虎来了,这次我放心了,手榴弹再给点,听说你的火炮不错,正好用得到,也来点吧!”
还真不客气,周虎臣无奈的笑脸相迎:“伯父,您的手榴弹我带来了。”
“我需要火炮,把炮给我一些。”黄得功不依不饶,周虎臣不提火炮也没用。关系在这,黄得功认为理所当然,扬州那么富庶的地方都让给了你,火炮怎么也要给我一些。
“炮手和火炮属于一体,伯父的炮手用不了小侄的火炮,要不然小侄给您留些人帮忙,顺便训练一下炮手。”周虎臣没办法了,黄得功可是自己的绝对盟友,只能选择折中了。
其实,迫击炮的发射只需要熟练度,很简单,归根结底,这种迫击炮不是周虎臣不想给黄得功,而是用起来太昂贵,对弹药的消耗太大。
“既然这样,你可以休息一下了,来人,看座!”黄得功得逞了,算是放过了周虎臣。
周虎臣算是明白了,这不答应看来是连座位也没有啊!这位伯父真不够意思!
黄得功在笑,笑的如同山花般烂漫。
码头边,周虎臣终于有了座位,他也不客气了:“渴了!赶紧上茶,上好茶!要不亏死了!”
“小虎让你的手下赶紧休息,我们明日南上去铜陵。”天气有些热了,黄得功顺手摘掉头盔扔到亲兵怀里。
这是一幅自己人的模样,黄得功等于在指挥周虎臣,当然,周虎臣也不介意,对铜陵不熟悉,周虎臣开始问:“伯父,铜陵有利于防御吗?”
“芜湖不能让左良玉过来,铜陵好啊!那里江水平稳,正好有狭窄的地方可以进行全力阻击。”
周虎臣清楚了,芜湖当然不能让左良玉过来,一旦在芜湖开战,左良玉的大批乱兵会把这里搞得一团糟。芜湖是黄得功的地盘,他要靠这里的各种收入养兵,岂能让左良玉过来。铜陵周虎臣也不熟,至于什么正好有狭窄的地方,江水平稳只是黄得功的借口,难道芜湖就没有这样的地方?
可以理解,就象当初周虎臣驱赶高杰的属下一样,自己的地盘不能让他人染指,这次对付左良玉黄得功看来要拼尽全力了。
............
九江地处赣、鄂、湘、皖四省交界处,据三江之口,襟江带湖,背倚庐山。九江山拥千嶂,江环九派,四面之衢,七省通连,商贾集至,自古就是行商必经,是兵家必争的军事重镇。
四月初一日,左良玉兵至九江,邀袁继咸到舟中相见,左良玉还郑重其事的从衣袖中取出“皇太子”密谕,并邀请袁继咸一同进军南京。
袁继咸字季通,号临侯,是天启五年进士,历任御史、礼部员外郎、山西提学佥事、湘广参议等职。袁继咸性格刚直,以敢于忤逆当权宦官闻名朝野,深孚众望。自崇祯十五年出任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就驻节九江,他是总督江西、湖广、安庆、应天(南京)等处军务。
这是一个非常钢硬的人物,昔年提学山西,他上疏抨击权宦魏忠贤,宦党诬陷其贪赃枉法,解京治罪。山西生员百余人追随入京,散发揭贴(传单),为之辩诬。朝野上下千余人联名为其申冤,轰动京城。
左良玉对袁继咸一直很友善,但这次的事件碰触到了袁继咸的底线,异族大敌当前,袁继咸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他开始委婉的劝说左良玉罢兵,并晓以利害。
这本来就是一次逃跑,左良玉怎么会回去,但左良玉害怕军心动摇,态度有所软化,他答应袁继咸,表示左军不占领九江城,并把从前所发的“檄文”修改成“疏奏”,“清君侧”变为“请清君侧”,语气上大有变化,就这样停在了九江的长江边。
劝说有些效果,但袁继咸知道左良玉不会罢兵,严声厉色的说了几句:“真伪未定,密谕不知何人传来,先帝之旧德不可忘,今上之新恩不可负!”
临走,这位刚直的老人还郑重其事的留下一句:“爱惜百姓。”便扬长而去。
回城的袁继咸知道左良玉不会善罢甘休,他赶紧命部将坚守九江,不准左兵进城。不料,袁继咸的部将张世勋已经同左部将领私下勾结,夜间纵火焚烧全城,顿时大乱起来,九江城已经无法存身,袁继咸和他的部将只能跑出了九江城。
左良玉部兵乘势入城杀掳淫掠,袁继咸太失望了,他于绝望当中准备一死了之。左良玉派部将张应元趁机把他掳入舟中,袁继咸一再投水自尽,都被救起。左良玉竭力向他表达自己并没有推翻弘光帝的意思,要袁继咸一道东下“调护兵将”;监军李犹龙也再三劝说徒死无益,不如见机行事。袁继咸无可奈何,只好同左良玉及其麾下诸将约定严禁烧杀抢掠。
谁也没有料到,四月初四日,出了一个很大的意外,已经生病的左良玉突然间嗝屁了。
这位侯爷死得很不是时候,他一死,他的儿子左梦庚为主将。于是,左梦庚秘不发丧,左氏军将并没有停止行动,他们推拥左良玉之子左梦庚为主将,继续杀伐,劫持袁继咸,烧掠彭泽、左流、建德后,再下重城安庆。
弘光朝廷大惊,在召黄得功前往抵拒的同时,又急命史可法回援。
在左良玉兴兵的同时,清军自归德也开始蠢蠢欲动准备进攻。归德至象山八百里间,南明竟无一兵防堵,扬州、泗州、徐州之地,势如鼎沸,人心惶惶。
史可法救火一样,在清江浦召集军事将领开会议事后,渡洪泽向泗州进发。
清军为了分兵势,忽然变成两路,一趋亳州,一趋砀山,汹汹而来。
四月三日,史可法正准备督大军正面堵当清军,弘光帝派人送来手诏,让他即刻率兵赶往庐、皖上游,以扼左良玉大军的攻势。史可法上书痛陈左良玉军不是主要敌手,指出左军未明言造反,只言“清君侧”,并表示自己可以只身往谕,大不了给他个王爷封爵,可以邀其一起释解前嫌,一同赴前线抗清。同时,他力争急谏,三次上疏报急,请弘光帝下令各部镇军,分屯泗、临、淮、凤阳、寿州等地,控淮河为防线,堵遏清兵渡淮。
史可法还写信给马士英,乞求他以国事为重,赶紧增兵,集中力量抗击最凶恶的敌人——清军。
听闻清军攻破亳州的急报后,弘光朝廷本末倒置,竟然还有心思在南京把牵入“顺案”中的几个官员处斩,然后再召集大臣商议抵御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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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魔鬼攻击
翁之琪太好奇了。
看着沿江布置的几百门小火炮,翁之琪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小铁筒就是周虎臣战胜李自成的利器吗?翁之琪不敢相信。本来翁之琪已经准备好了几十门中型将军炮,可周虎臣竟然让他靠边站,而且黄得功什么都没说就默许了。
左良玉军(左良玉死的消息黄得功和周虎臣还不知道)是顺水而下,速度很快,因此,这次铜陵作战等于是水陆的双线作战。黄得功除了需要在水上阻击,还要防止左良玉军席卷陆上。
据线报的消息,左良玉军的船队已经过了池州......
江水潺潺中,周虎臣用千里镜看到了什么叫做蔽江。
现在不是长江的汛期,江面稍稍有些窄,但这个时代的江面可不是三百年之后,现在的长江足足比三百年后宽了足足三倍不止。左良玉的军队是几十万,几十万人乘船而下的规模...周虎臣感觉这些人和船太可惜了,他们注定要被干掉很多很多。
黄得功出动了六万士兵和两万夫子,加上大量船只,加上周虎臣的两万人和船,这是一比十左右。可惜,士兵和乌合之众完全是两码事,这种比较没有任何意义。
周虎臣知道这段历史,左良玉被黄得功揍得屁滚尿流,现在加上自己,那就一起虐左良玉吧,反正这些士兵将来大部分都会投降建奴。
水中作战,除了在远距离开上几炮,就是跳帮作战。翁之琪很不服气,他跑到了周虎臣的前面准备先拔头筹。
这是一片沿江岸的芦苇地带,一眼望去,除了芦苇,这一带岸上什么都没有。翁之琪的水军战船比较靠后,和黄得功与周虎臣的船汇聚在一起,而这些火炮却被他偷偷安排在了最前方的芦苇丛中。
周虎臣给的这个千里镜太让翁之琪喜欢了,远处江面的左良玉军战船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可以看到人的面容表情,这简直就是观察敌人最好的利器。
江中的船太密集了,当藏身在芦苇丛中的翁之琪发出炮击的命令,随着一声炮响,第一枚实心弹丸清清楚楚击中了一艘船。
几十门火炮轰然作响,一枚枚圆圆的弹丸扑向江中的船只。
实心弹的威胁其实很有限,只要不是击中船舷,船不会受到沉没的威胁,至于弹丸击中人,那就要看你的运气好坏了。左良玉军的这些船五花八门,有运输船,有战船、快船,甚至有楼船。弹丸击中楼船的船楼会让碎木四散,这种四散的武器比弹丸还要具有伤害性,因为四散的碎片和人都太多,伤害无法避免。
翁之琪的火炮缺陷同样明显,装填速度太慢,再就是没有击沉几艘船,虽然给左良玉的乱军带来恐慌,可也仅此而已。
眼睁睁看着庞大的船队继续顺江而下,翁之琪赶紧催凑自己的炮手:“快,快!后面还有很多,给我继续!”
距离北面的防线还有很远,看来左良玉军是不会靠岸的,翁之琪对一名军官交代两句,他撒开腿就沿着江岸开始向北跑了起来。看到火炮作用有限,翁之琪准备去会合自己的战船准备进行自己擅长的水中作战。
周虎臣距离翁之琪的埋伏地点还有很远,但江中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里。
“准备吧!这些目标太好了,等于白给啊!”下达命令的赫然是周虎臣身边的孟允。
不得不说,孟允现在急需一次实战的指挥,他参加的训练太多了,而周虎臣对他灌输的各种战术更是让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证一番。
周虎臣没有说话,他带着微笑看着孟允。
“哦...这样的情况下,需要的是覆盖性射击吗?还是...叠加阻断?应该是...叠加阻断式!”孟允终于明白周虎臣看他的意思了,这是让他给出最佳的炮击作战方式。
“船是不停向前运动的,我们的火炮只要遮蔽住一个点就够了,射击频率跟上,敌船会自己凑上来,不会有多少船过去,唯一考虑的是西侧的江面,我们的火炮射程有些不够。”
周虎臣这算是肯定了孟允的战术,孟允对这次的指挥作战太期待了,他兴趣盎然:“还有黄帅呐!后面有黄帅和我们的船,左良玉的船能有几条能跑过去?”
其实不用担心,后面有上千条大小不等的战船在等着左良玉的这些废物军队,就是没有周虎臣这次的支援,黄得功也会把左良玉的军队打成渣。因此,周虎臣太轻松了:“那就给黄伯父留点,让他有事可做,要不然他又要盘剥我了!”
举起千里镜,周虎臣看到了正在和左良玉江中的船队一起在靠近的翁之琪。
......江中的船太多了,周虎臣开始为这些人祈祷,因为,孟允已经拔出了战刀。
周虎臣的安排和翁之琪不一样,他的炮队就整整齐齐、明目张胆的排列在江岸边,一目了然,而这些小火炮后面是无数士兵和弹药。
如此之多的火炮,尽管看着不大,还是让左良玉的船队有些害怕。周虎臣清楚地看到了这些人的惶恐,但同时,他也看到,左良玉的船上有火炮,尽管不多,但...周虎臣不希望损失自己的优秀战士,他示意了一下孟允:“调整一下。”
迫击炮都已经调整好,无论是仰角还是位置都是设定好的,但改变迫击炮的射击位置太便捷了,仅仅几息之间士兵应经完成了指令。
“开火~~”
孟允的战刀劈落,在旗手落下指挥旗的同时,后面的供弹手递上了准备好的炮弹......
左良玉军战船上的火炮没有机会了,随着巨响,漫天的黑影扑向江中。巨大的炮火轰鸣声中,翁之琪停住了脚步,他茫然的看着空中诡异的奇景,炮弹密密麻麻——太多了。
再次的传出爆炸声,这个声音惊天动地,不用使用千里镜了,翁之琪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支船队的最前方船只上四飞的船板和碎片、人体残肢,还有...武器。
不久,再一次传来巨响,这次没有第一次齐整,但同样撼人心魄,无数黑影就像魔鬼般带着各自的弧线再次扑向江中。
这就是魔鬼样的攻击啊!
翁之琪震惊了,他的嘴张的很大很大。这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体验,翁之琪就这样站在江边,呆若木鸡成为了他唯一可以做的动作,就仿佛在看一场火炮表演。
这就是周虎臣火炮,这种威力以及射击频率完全颠覆了翁之琪对火炮的认知,如此之快的发射频率怎么做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威力强大的开花弹?
事实就摆在翁之琪眼前,左良玉乱军排头的船有些已经开始下沉,也就在这时,巨响再一次传来,第三波弹丸升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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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杀光他们!
炮击的频率让弹药的消耗很巨大,但是...这些炮手身后的弹药箱好像还有很多很多,多的让翁之琪有些替左良玉的船队感到绝望。
周虎臣的士兵就是一种机械动作,表情漠然,士兵只管一板一眼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他们看都不看江中的具体状况。这些士兵简直让跑过来观摩的翁之琪感到了寒毛耸立,谁能够训练出这样冷漠的士兵,拥有这样的纪律,周虎臣名扬天下看来绝对不是吹嘘那么简单。
无数小小的黑影还在按照一定的频率升空,翁之琪按耐不住了,他开始仔细的观看周虎臣的炮手如何击发火炮,
不用火绳,不用火钎,也不用复杂的装填弹药,不用清理炮膛,只管把这些长形弹丸装进炮筒就能击发,后面的供弹手非常轻松,而炮手唯一做的只是稍稍调整一下火炮。这简直太快了,快的目不暇接,简直是无法理解,翁之琪瞪大眼睛看着,可他不敢过于靠近那些炮手,害怕影响到炮手的击发。
周虎臣其实无事可做,观看江中的作战已经有些麻木了,他向翁之琪走了过来。
看着满面黑气的周虎臣过来,翁之琪笑了:“少帅,这些火炮是谁的杰作?”
“这效果怎么样?翁帅还满意吗?”周虎臣用的是喊,炮声太大,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听到翁之琪在说什么,这无疑是有打岔的嫌疑。
翁之琪误解了,他以为周虎臣在炫耀,同时也不愿意告诉他火炮的制作问题,因此翁之琪只能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突然,翁之琪感觉有些异样,他在周虎臣身旁看到了两个中年人,这两个中年人满是鄙夷的目光。
这两位正是刘辅致和蒋灿,翁之琪认识刘辅致,这位可是昔日的南京兵部侍郎,堂堂的朝廷大员,怎么会到了这里?
“小子参见刘翁!”深深的一礼,被鄙视了,可翁之琪可不敢失礼,刘辅致不但曾是朝廷高官,还和他的父亲翁信很有交情。
“翁元倩,你也来到江上阻击左良玉?”刘辅致的面色很黑,双重的黑。
“是的刘翁,朝廷谕旨让小子驰援江防。”翁之琪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但回答的的声音很大,因为炮声更大。
“恩...小虎这炮不错,多学着点儿!”
“是,小子谨记刘翁教诲!”
对话就这样简单结束了,刘辅致和蒋灿很满意,满意的再次举起了千里镜。而被鄙视了的翁之琪乖的小猫,他站在刘辅致和蒋灿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毁灭性的连续炮击,除了距离炮阵最远的西岸有寥寥无几的船可以过去,绝大部分江面的船已经被完全阻止。
残酷的炮击一直没有停止,不知道有多少船被击中。因为左良玉部的船是顺水而下,这种送死一样的行为一时无法纠正过来,许多暂时没有沉没的船阻挡了后面的船,而这些后续跟上的船也成了最好的靶子。
人都是畏惧死亡的,左良玉的手下好像更怕死。千里镜中的左良玉军除了恐惧就是彷徨,终于,有人无法忍受这种折磨,他们开始直接跳入江中。
聪明人到处都有,左良玉军中也不少,一些贴近江边的船看到了前方江中的危机,这些聪明人开始驱船靠向两侧岸边。
船靠岸需要码头,否则有可能损坏船只,但这些左良玉的乱军已经顾不得了,船损坏了不要紧,可以去抢,命没了可是自己的,所有人都抱着这样的念头。
随着有船靠在岸边,反应过来的左良玉军迅速有人效仿,不停的有船靠向东岸。
“贼军在上岸!就要上岸了!少帅赶紧调兵过来阻止他们啊!”翁之琪看到了这种情况,他开始对着周虎臣大喊。但...翁之琪竟然看到周虎臣在笑,笑的露出了白牙,翁之琪实在按耐不住了:“我去通知大帅,让大帅派人过来!”
“闭嘴!都安排好了,给我好好学着些!”还是刘辅致,他有资格这样训斥翁之琪。
左良玉乱军的很多船只靠向岸边,这些船只都是大船,装载的人很多,吃水很深,不可能停在最靠岸的地方,很多乱军士兵开始跳入水中准备上岸。
岸边依旧是芦苇丛,这些芦苇丛一望无际。
“咚!”的一声。
这是鼓声,鼓声来自芦苇丛中,战鼓的声音穿透了长空,穿透了巨大的火炮声。
芦苇丛最外围的芦苇开始晃动,随着鼓点,一个个身影走出了芦苇丛。
在鼓声特有的韵律中,整个东岸出现了一支军队,火铳,这些士兵人手一支火铳,士兵们不紧不慢的走出芦苇丛,放上一个支架,后面的士兵同样如此。没有一丝着急的样子,这些士兵仿佛是在干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支军队在芦苇丛边一字排开,拉出去很远很远,目测这支军队足足一万有余。
鼓声依旧,左良玉的乱军士兵就要踏上岸了,尽管看着面前的无数火铳充满恐惧,但这些人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后面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已经无法回头。
没有别的选择,左良玉的乱军士兵举起武器开始嚎叫着冲了上来。
就在一瞬间,鼓声急促起来。
鼓声摄人心魄,让人禁不住心跳加速,更加慑人心魄的声音随后而来。
这不是一次齐射,因为后面的左良玉乱军还没有靠岸,火铳的目标只集中在了这一小段距离。
硝烟密布中没有人可以上岸,一个人都没有。弹丸的威力太大太密集了,最前面的乱军士兵被击中后直接栽倒在水中,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只是一次击发,这些乱军已经被火铳的巨大威力吓傻了,人流明显的一滞。
火铳手随手撤下火铳,身后,一只火铳递了上来......
鲜血融入江水,一个个躯体不停倒下。江岸上的火铳手异常冷漠,在这急促的鼓声中按照自己的节奏击发、再一次击发...这就是**裸的屠杀,而这残酷的一幕仿佛与这些士兵无关,他们再进行一个循环,不停的击发,不停的装填。
死亡的威胁终于让左良玉的乱军止住了上岸的**,火铳声停了下来。而在前面不远,火炮激射而出的弹丸仍旧在屠杀着江中的左良玉乱军......
已经很长时间了,黄得功终于上来了,站在船头,举着千里镜,黄得功也傻了。
船边不断地有飘过的碎木,当然也有敌人的尸体和残肢断臂,更令人恐怖的是江水,这滔滔的江水隐隐带着红色。
许久之后,震惊无比的黄得功终于反应过来,感叹着周虎臣的厉害,黄得功果断下令:“都给我向西靠,马将军带一部分人上岸,去杀光他们!”
黄得功的观察力很强,他已经看到了周虎臣火炮的遗漏点,干掉那些跑过来的乱军没有问题,只要随后控制住西岸附近的水域和陆地,这就是一次完胜,一次击溃战垂手可得。
几百艘巨船向西迎面而上,随后,许多巨舟放下了小船,黄得功和周虎臣的联军开始有人上岸。左良玉的乱军终于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袁继咸就在一个大型官船之上,他被许多士兵看管着,这艘官船位于整个庞大船队的后路,前面就是左梦庚的指挥船。
隆隆的炮声让袁继咸知道有人开始阻击左良玉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加激烈的炮声传来,不久,好像是密集的火铳声隐隐入耳。座船的速度缓缓降了下来,过了一段时间,袁继咸感觉船好像在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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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清军南下
驱赶周围的船只,一艘巨船开始掉头,左梦庚的几名重要部将护卫着左梦庚站在船头,这些人直到现在都一脸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几十万大军竟然被堵截在了江中,而且毫无还手之力。
事实是无法改变的,这就是即将崩溃的时刻,左梦庚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是谁在对他进行截击。其实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对方火炮组成的强大攻击网无法冲破,不能等大军彻底崩溃,否则想逃都逃不掉。现在,左梦庚需要的是逃命。
袁继咸被带了过来,持续不断的炮声和喊杀声传了过来,袁继咸意识到左梦庚败了,他没有犹豫就对不远处的左梦庚厉声道:“降了还可以让朝廷原谅,有老夫做保,可既往不咎,若继续执迷不悟,朝廷大军定会视尔等为叛逆,绝不留情!”
左良玉对袁继咸不错,可惜,这和左梦庚没关系,他不耐烦地挥手:“绑了,带走!”
拼命挣扎着,袁继咸开始大喊大叫:“乱臣贼子!左梦庚你这个乱臣贼子!”
对于铁了心的左梦庚等人来说,袁继咸的大喊大叫无关紧要,他现在关心的是如何逃跑。
左梦庚帅率领后队的逃跑无疑带来更大的灾难,长江中无数的船惊慌失措,这个庞大的的船队太密集了,没有人指挥进行水中回头几乎不可能。可现在谁指挥,左梦庚跑了,大部分的船乱糟糟的搅在了一起,碰撞和混乱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落水。
黄得功惊呆了,这情景有些骇人。
江面到处都是船,不停的有人跳水往岸上逃窜,具体多少人不知道,黄得功眼中全是人。人多少无所谓,但黄得功知道这些人必须杀掉,或者接受投降。
想了又想,黄得功放弃了第二个念头,左良玉的军队士兵已经是实际上的匪寇,他们作恶多年,这庞大的数量接收过来根本无法约束,唯一的方法是杀掉,让他们永远不要再去荼毒百姓。
马得功是负责路陆上的作战,现在,阻击变成了追击,而黄得功郁闷的站在船上,眼前全是敌人,想在江中通过根本做不到,他的战船全部被敌人和周虎臣的炮火挡在了江中。周虎臣的火炮还在不紧不慢的射击,黄得功只能干瞪眼。
长江东岸。
孟允兴奋的不停嚎叫着,因为炮火在向南延伸,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实战指挥,至于炮击效果——和训练差不多,就是死的人比较多。
周虎臣已经不在意火炮的攻击了,在千里镜中,他已经看到了这些乱军在逃跑,如此的混乱,已经成为事实上的溃败。
“留下三千人由薛钺薛参将统领,其余步卒南下,跟我走!”周虎臣不用管江中的作战了,他必须要南下,因为己方的战船无法通过,他只能让步卒顺着江岸进行追击以防止这些溃兵登岸。
风风火火的沿着江岸一路狂奔,周虎臣终于看到了那些逃跑的船只,可惜,也只是看看而已。
追出将近十里,周虎臣收住了脚步,敌人的船并不快,可也没有人上岸,周虎臣的士兵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的船在江中逆流而上的逃窜。
黄得功已经杀红了眼,左良玉的这些所谓士兵太弱了,弱的即使被杀也懒得抵抗,除了跳船逃生,竟然不知道反抗。
当周虎臣不紧不慢的回来,孟允还处于兴奋中,所有的火炮清了一次膛,孟允指挥着炮队还在向南延伸。江中的乱军终于清理的有些少了,延续了很久的炮声终于停了下来,黄得功的战船开始追击。
无数浮尸和碎木,还有少量的船,这就是江中的情景。
“急报!急报!”
一条快船躲避着江中漂浮物,船上的水手拼命划着桨如飞般来到周虎臣近前,这条船没有人阻止,因为船头飘着一个奇怪的黑色三角旗,这个旗子绣着一只飞虎。
这个旗子是周虎臣江防队的队旗,连黄得功的手下都认识,当然没有人阻拦。
四月初五,清军多铎部大军出归德南下。
在左良玉兴兵的同时,清军自归德也开始大规模进攻。归德至象山八百里间,南明军除了溃退竟无一兵防堵,扬州、泗州、徐州之地,势如鼎沸,人心惶惶。
整个江北都是空虚的,因为马士英已经抽掉了大部分军队回防来对付左良玉。马士英明知这时清军重兵已经进入江苏北部,却怂恿弘光帝手诏命督师大学士史可法抽调兵马过江拱卫南京,史可法于四月初二日领兵过江请求入朝召对,面见弘光帝说明对社稷的主要威胁来自清方而不是左良玉部,因此在兵力部署上他不赞成从江北抽调大批主力去对付左军。马士英却担心史可法名位居前,入朝以后自己的首辅将保不住,加上清军南下的消息日益紧迫,在马士英的建议下,朝廷下旨:“北兵南向,卿速回料理,不必入朝。”史可法接到诏书后大失所望,登上南京城郊的燕子矶,“南面八拜,恸哭而返”。
南京城中的情况也颇为微妙。在左部叛军进逼清兵大举南下的危急关头,弘光帝发出了:“上游急,则赴上游;敌急,则御敌”的旨意,完全处于被动局面。马士英、阮大铖也明白无论集中兵力对付任何一方,南京都有陷落的危险。因此,他们暗中已作了拥兵出逃的准备,马士英事先任命其次子马銮为京营总兵,以贵州兵为主掌握了一部分亲信部队;兵部尚书阮大铖也“昼夜以兵环卫其私室,控弦被铠,厢房书室中暗为衷甲”。
清军看准了这个机会,豫王多铎乘虚而入,统兵渡淮南下。清军乘机趋徐州,总兵李成栋竟然没有出兵阻挡,清军遂连陷颍州(今阜阳)、太和。清军入亳州,向邳州(今江苏睢宁西北),徐、泗告急,史可法又奉命急还扬(州)、泗(州),但黄得功、刘泽清、刘良佐三镇兵仍应诏入卫南京。清军一路陷亳州,一路陷砀山。徐州方面,总兵李成栋早在四月八日就弃城不守,南奔扬州。初九日,清军占领徐州。
最危险的时刻就要来临了,周虎臣立刻开始整理队伍。首先派人去通知黄得功这个消息,随后留下一百门迫击炮、弹药和相关的炮手,周虎臣率领自己的军队顺水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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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自己去搞定!
清军出现,距离徐州城还有很远,徐州方面,南明总兵李成栋早在四月八日就弃城不守。
镇守徐州的总兵李成栋李总兵现在就指挥着队伍一路在南下,当然这也可以叫做逃跑,而在逃跑前,李成栋也没有忘记把徐州城洗劫一空。李成栋的逃跑方向是扬州,而为了防止刘泽清的袭击,李成栋没敢走水路,而是带着高杰的遗孀邢氏还有世子高元照走的陆路,他准备在泗州顺水路去扬州。
这个队伍很庞大,恐怕不下十万人,速度不快,远远望去,可以称作铺天盖地了。
泗州的汴河很宽,东西贯通,由于洪涝的原因,堤坝很高,几名身穿土褐色衣服的斥候趴在堤坝上,一个人举着千里镜,蜂拥而来的一幕被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
一名斥候溜下堤坝,随后跑过桥快马而去。
穿这身衣服的人不会有别人,正是周虎臣的斥候,前方出现庞大人流的消息被第一时间报了上来。
建奴南下,正是各地最恐慌的一段时间,逃难的百姓很多,无论陆上还是河中南下人和船也很多,可这样的一只庞大队伍很不正常。
“确定是官兵吗?”周虎臣刚刚带领着队伍跑过来卡住了汴河,并向西北方向放出了大量斥候,斥候的汇报让他隐隐有些期待。
“启禀大帅,的确是官兵队伍,旗号看的很清楚,有徐州总兵官的字号,还竖着高字和李字大旗。”
周虎臣现在是总兵,正正经经的镇江总兵官,可以被称呼一声大帅了,而他的老子周遇吉自然而然的升级了,现在必须称总帅,也算是给周虎臣腾了地方。
知道是谁了,周虎臣一挥手,斥候起身纵马而去。
“竟敢不经一战就放弃朝廷疆土,这样的人留着何用?”
周虎臣的身边是监军使叶尹智,这位右都御使也不知道怎么被周虎臣搞了过来,本来已经忐忑不安,现在,周虎臣的话让他心惊肉跳。明知道这是对自己说的,可叶尹智张了张嘴没敢回应。
“白费粮食的东西!”开口说话的是蒋灿,他可没有叶尹智那样谨小慎微,因为他现在属于白身,没什么可忌讳的。
“这样的军将就是白费粮食啊!您说呢尹大人?”周虎臣可不想放过叶尹智,有这个挡箭牌不用白不用,带他来不就是这个作用吗?
叶尹智不傻,不就是给这些逃跑的将士扣帽子吗?可是...叶尹智明白,周虎臣这是要杀人啊!这个杀星已经杀了不少人了,什么李自成的贼军、建奴、汉奸,还有钦差,刚刚还杀的左良玉军落花流水,听说足足几十万人。这次,估计又有人要倒霉。
为什么要拉我下水?我没得罪你啊!
叶尹智脸上的表情很丰富,皱眉、咧嘴、哭丧脸,现在就剩哭了。
久久的没有声音,周虎臣表情轻松,他眯着眼睛看着叶尹智等着他回答。
“是...是啊!留着...也是浪费粮食!”叶尹智不想自己倒霉,暂时还不想,他结结巴巴,无奈的嘟囔了两句。
就在这儿等着你呢,周虎臣轻笑一声:“那就依监军大人之意,别让他们浪费粮食了就是!”
叶尹智闭上了眼睛,这算是被拽到水边准备往水里拉了,可他能说什么?
泗州守将是副将李遇春,这位副将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因为周虎臣好像在布置作战,这次作战好像针对的是自己人。
周虎臣没心情理会李遇春,他直接下了命令:“阁部就要到天长了,李将军去天长会合阁部大人吧!”
周虎臣不想杀了李遇春,但李遇春在这里不利于自己的计划,同时,周虎臣知道这些人的做派。李遇春留在这里只会投降建奴,虽然李遇春手下只有三千人,可毕竟也是一股力量,让他去会合史可法再好不过。
李遇春没什么可说的,周虎臣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撤离泗州也不错,李副将就这样乖乖的带兵离开了。
不走水路去扬州,泗州是必经之地,而且必须过桥。不得不说,李成栋和李本深两人太大意了,他们竟然象征性的只派出了几名斥候就这样跑了过来。
周虎臣本来也有袭击的打算,但这泗水附近的地势太平坦了,根本藏不住大量的兵马,做一次完美的袭击很难。现在,李成栋和李本深竟然给了一个这样的机会,可能是认为南面没有什么危险吧。
天空落下了蒙蒙细雨。
周虎臣的军队已过河,排列在了汴河之前,这赫然是一条五万步卒组成的阵线。
斥候不停的在回报着距离,“敌军”距离还有不到十里。
“怎么干?就这样直接冲垮吗?”
开口说话的是周虎臣身边的莫显成,莫显成现在和周虎臣一样再次升职了,他被授予了一个杂号总兵。莫显成今天对周虎臣的作战安排有些不太理解,不就是出其不意吗,怎么看起来又象是直接冲击。
“一万,我们有一万骑兵!”周虎臣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马鞭:
“我知道,可步卒为什么不推进?”莫显成就是不理解,对付这些只知道逃跑的军队直接打垮不就完了吗?如此费尽心思用骑兵在一侧准备,却让步卒原地候命,这好像不符合周虎臣一贯的作战方法。
“练兵,要继续练兵啊!这些草包哪里用得到我们突然袭击,要另辟奇径啊!成叔您就等着瞧好吧!”周虎臣露出浅浅的笑意,毫无即将作战的紧张,竟然轻松地还要练兵。
“练吧,我看看。”
好吧,莫显成承认,就是今天的兵力减半,李成栋和李本深的逃跑军队也不是对手,何况,这些人中还有大量的家属。练就练吧,反正是必胜,只是这杀“自己人”总感觉心里不舒服。可莫显成也不想阻,高杰的这些旧属已经是逃军,不经朝廷同意就撤离驻军之地,等于弃土之罪,已经够得上被杀头了。至于周虎臣为什么要杀这些人,莫显成懒得去想。
这时候孟允跑了过来:“报大帅,准备好了,四百门迫击炮。”
孟允的官职现在是游击,这个职位不高,但仅次于炮营的长官参将吴云观,算是炮营的第二号人物。
“孟允孟将军听令!”周虎臣看了看莫显成,看到莫显成没有说话的意思,他开始下令。
“末将在。”
“按预定计划,自己去搞定!”
“遵命!”
孟允屁颠颠,带着满脸兴奋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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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很菜
自己去搞定,莫显成直摇头,孟允是炮营的指挥官,行动首先出动炮营无可厚非,可是自己搞定实在是无法理解。
举起千里镜,看到孟允开始行动,不久后莫显成更晕了。
“这是干什么?小虎,没有步卒的配合,炮营就这样直接上去,被敌人席卷了怎么办?”
“这次是练兵啊!我看看李成栋和李本深的军队到底怎样?”
“不怎么样?如果...怎么样,他们会跑吗?”莫显成明白了,这周虎臣不是说李成栋和李本深怎么样,周虎臣的意思是看看自己的炮兵能不能够在移动中把这支逃跑的军队阻击住,然后用骑兵和步兵进行彻底击溃。
很疯狂,也很危险的一种战术,敌军可是十万人,玩的是不是有些大了!
好吧,莫显成其实都看到了,周虎臣已经做好了准备,近万骑兵在侧翼就是为了防止炮兵出现意外,玩就玩吧,反正在莫显成的印象中周虎臣至今未尝一败。李成栋和李本深能够击败己方的军队吗?那除非是做梦。
细雨已经落了很长时间,道路显得有些泥泞了。
李成栋在前带队,而都督李本深坐镇在中军,只要过了泗州的汴河就可以直下扬州。扬州虽然是周虎臣父子的地盘,虽然有过一些冲突,李成栋认为前段时间双方在河南配合的还算不错。虽然有被忽悠的嫌疑,但毕竟是曾经并肩作战,李成栋有信心说服周虎臣父子,自己这十万人怎么说也是一股巨大的助力,李成栋相信周虎臣父子不会拒绝自己在扬州“协助防守”。
知道历史与不知道历史的区别很大,好不好李成栋碰到了周虎臣,如果不是周虎臣知晓曾经的历史,他当然会欢迎李成栋和李本深共同防御建奴。可惜——周虎臣是一个穿越者。
“报大帅~~发现敌情!”
斥候的回报让李成栋打了一个机灵,敌情,斥候回报的是敌情,也就是说,前方有敌军。
清军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泗州的守军没有这个胆量,难道是周遇吉的军队?可是周遇吉的军队怎么会把自己当做敌人?
终于,李成栋看到了,虽然还有很远,但李成栋看到很多士兵再向前挺近。没有旗号,这些士兵的服饰隐隐约约有些熟悉。
李成栋无法理解,这些人看着怎么也不像迎接自己,倒像是来攻击自己。可是,就那点人,对自己的十万大军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骑兵准备,给我去看看是谁的队伍。”李成栋还是有些谨慎,如果真是周遇吉的军队,还是不发生冲突为好。
李成栋的几名骑兵斥候纵马向前,而在前方,一支三四千人左右的队伍也在一往无前。
孟允的炮兵有火铳手和辅兵保护,同时,这些辅兵也要负责弹药的运送。而那些迫击炮孟允可舍不得让这些辅兵运送,迫击炮太珍贵了,孟允认为还是自己的手下炮手来运送更放心一些。
几名对方的斥候越来越近,孟允直接下令:“火铳手,去给我毙了他们!”
突然间,李成栋派出的斥候发现,两个小队出现在眼前,并很快形成了左右夹击之势。这是什么事?骑兵是机动的王者,竟然被步兵夹击。
也就在看清楚的刹那,李成栋的斥候掉头就走,因为这些火铳手他们认识,曾在徐州吃过亏,这火铳很厉害,很要命。现在看清楚了,是周遇吉的军队无疑,那身衣服和普通明军就有些不同。这些人有恃无恐的继续前进,而在他们身后,李成栋的斥候也隐隐看到了,足足几万军队在虎视眈眈。
孟允带队仍旧在前进,而在两翼,火铳手做好了掩护的准备。
就在斥候回来的同时,李成栋突然发现自己的队伍有些乱了,乱哄哄的不仅是嘈杂的声音,还有前进的速度好像慢了下来。前队后队有些无秩序的拥挤起来,让他禁不住直皱眉。
李成栋明白自己的手下被对方打怕了,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周遇吉的军队为什么要这样,我最近没有得罪你啊!
“快,去通知周帅的人,是自己人!快去!”
李成栋的命令无法违抗,可斥候有些担心,他们再一次纵马而出,这次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孟允没有停住脚步,根据目测,现在距离对面的明军是不到三里的距离,这个距离不在射程之内。
李成栋派出的斥候在靠近,而孟允的队伍依旧在不紧不慢的前进。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突然,李成栋的斥候发现,对方猛跑一阵,随后停了下来。效率很高,因为孟允发出了命令,炮兵在眨眼间就摆好了火炮。
在这些斥候的茫然中,轰然一声巨响,这几名李成栋斥候胯下战马受惊的同时,无数的小黑影在高空越过了这些斥候。
李成栋很倒霉,因为周虎臣的这些迫击炮有一半是在原来的迫击炮基础上增大了一号的迫击炮。这些迫击炮是陈星在周虎臣的授意下进行改良制作的,陈星很负责,也很认真,这些迫击炮的制作无可挑剔,不但射程更远,炮弹威力也更加强劲。
一枚炮弹落下,两枚炮弹落下,后面的炮弹好像不要钱一样不断往下砸。只要在射程内,谁都难以幸免,弹丸太密集了。这疯狂的炮击连续不断,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其实,最可怕的不是弹丸的数量,也不是频率过高,而是爆炸,不停地爆炸......
连续几次的炮击,前方的战况根本不用看,孟允的战刀指向前方,硝烟弥漫中炮队开始向前推进。
炮击就是准备的讯号,周虎臣的步卒开始跟上,而在右翼的几里之外,柳七的骑兵也开始行动。
如果李成栋能够看到,能够活着的话,他会哭,会哭死。周虎臣带的人比他的士兵不多,但武器比他精良,骑兵更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当然,炮兵他不需要去仰望——那是噩梦。
可怕的炮击在将近半个时辰后停止了,周虎臣的步卒迅速吞没了自己的炮队。东向的柳七所率骑兵到了,隆隆的马蹄声代替了炮声......
硝烟随着微风而去,骑在战马上的周虎臣举起了千里镜:“很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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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贼船很大(求订阅了)
李成栋和李本深的军队崩溃了,和周虎臣预料的一样。
现在的这些明军可以对百姓狐假虎威,可以肆意地方,对于作战真的不在行。这些军队其实并不菜,尤其是投降建奴以后,这些汉奸军队沾了建奴的王八之气,他们在建奴的威逼下变的异常凶悍,实际上成为了攻下整个南明的主力。许多投降的故明将领在后来名噪一时,其中就包括这个李成栋。
周虎臣一直很关心李成栋,他特备关心,关心的亲自带人在令人恐怖的尸体堆中进行寻找。
李成栋李总兵有着他辉煌的一生,可就在今天,这具在随后的时间段被人称为恶魔的散碎躯体被士兵扔到了周虎臣面前。
“没跑了就好,李总兵长得并不怎么样啊?这面相不霸气啊!太让人失望了!”周虎臣看着已经不完整的李总兵,其实和一只被炸过的羊差别不大,区别是,李大帅的体毛好像没那些羊强壮。
“少帅慎言,一军主帅岂可如此轻言!”
这完全是一副欣赏和幸灾乐祸的表情,周虎臣的举止让跟上来的蒋灿有些不理解,火并了可以,为什么要杀光?而且,至于有这样幸灾乐祸的表情吗?我教训教训你吧!
“先生之言极是!可惜了...不能上...谱了!”周虎臣不介意的咋着舌头,声音有些模糊,但表情分明是在惋惜。
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左良玉的手下,再杀李成栋和李本深的人,蒋灿已经适应了。他给周虎臣的定位很准确,杀星,这位就是一个杀星,国家现在就缺这样的杀星,敢随便弃土逃跑的就要以儆效尤。只是,不收拢这些士兵为己用。蒋灿感觉有些可惜。
蒋灿其实忘了...好像他也是从天津跑过来的。
步卒继续追击,骑兵已经追的没了影子。
叶尹智叶督军终于哆哆嗦嗦的来了,这是叶大人第一次亲临战场。
太狠了,都是自己人,说杀就杀啊!
和传说中一样,这个周虎臣太危险了,杀人如草芥啊!周虎臣既然已经这样做了,就等于让他上了一条船,叶尹智想上战场看一眼充一充样子,可他的腿怎么也用不上力。用了很长时间。在一名下人的帮助下,叶尹智终于上了桥过来了。当然,这也是叶尹智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死人,也就是一眼,叶尹智叶督军直接卧倒了。
战场已经收拾了很长时间,叶尹智终于坐在堤下的毡毯上恢复了一些精神。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叶尹智的几名下人看到了人赶紧跪下了,不用看都知道是周虎臣过来了。
“周帅坐。”叶尹智的声音太小了,小的周虎臣几乎听不到。
周虎臣一挥手。叶尹智的几名下人起身准备回避,周虎臣突然又喊住了他们:“都在这伺候着吧!有些话你们都给我听听。”
几名下人弓着身子忙不迭的答应着,周虎臣也不难为他们了,他直接坐在了叶尹智的身旁:“大人您这是第一次上战场。作为督军总要有这个过程,其实没什么,有了这次经历,以后会适应的!”
叶尹智点头。但脸色依旧苍白的可怕。
周虎臣笑着,笑的有些阴险:“老大人比家父年龄还要大,小子就不客气了。私下里就称呼您一声伯父吧!”
这可以,叶尹智笑了笑,但表情依旧象哭:“小虎是自己人,自己人啊!”
“这李成栋和李本深太跋扈了,督军大人看到他想要逃跑,大人您自然大义凛然的上前相劝,谁知,李成栋这个贼子不但不听,竟然对督军大人拔刀相向,小子看不惯啊!这不就小小冲突了一下,哎...谁知道李总兵的将士如此不禁打!”
说完,周虎臣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叶尹智。
叶尹智一贯谨小慎微,做事总会分清厉害,周虎臣的话他懂,不就是统一说法吗?
这完全可以,叶尹智可不是傻缺,他立刻精神了,他满面威严的看向几名下人:“都听到了吗?周帅说的话就是老爷我的话,回去后都有赏,但谁胡乱嚼舌头就给我想想前面的情景,都记住了吗?”
下人们都不傻,这是威胁加利诱啊!而且这威胁很严重,好像有掉脑袋的危险。怎么做谁都清楚,为了身家性命,这些下人嘴里慌忙齐声答应,在叶尹智示意可以离开后,这些下人如释重负般跑了。
“既然这样,老夫写一份奏疏把这件事呈报朝廷,首辅大人那里小虎派人去知会一声。”
叶尹智这算是被套牢了,上了贼船,但这条贼船很大,足以让他容身。同时也有好处,以后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只要谨慎一些,周虎臣总不会拔出火铳对准自己。于是,做出了决定的叶尹智彻底放开了,开始以长辈自居。
周虎臣不得不心中暗赞;果然都是官场油条,对处理这些官场的事情很拿手,蒋灿给他出的主意很高明,这个叶尹智虽然胆子不大,但绝不缺乏官场智慧,他更是做的滴水不漏。
“伯父大人做事痛快,自己人不需要说什么了,首辅大人那里我派人去说一声,阁部那里也由我的人去知会一声,以后您就在军中‘统兵作战’吧!”
周虎臣这算是给了一个承诺,他的信誉还是不错,从来不会向真正的自己人下手,叶尹智完全可以相信。
周虎臣的话让叶尹智彻底放心了,解决了马士英和还在身后的史可法,叶尹智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这“统兵作战”他不敢奢望,当然也没那个能力。可好处却很多,这些军队虽无法指挥动,但会给他提供保护。周虎臣父子就是他的保护伞,在这个纷乱的时代,军将的保护,尤其还是具有强大作战力的军队,这无疑可以提供最好的庇护,对叶尹智也算是一种幸运。
叶尹智现在决定了,就是打死他他也不离开了,至于首辅大人那里完全可以敷衍,就是朝廷给他升官他也不去,跟着周虎臣父子安全啊!
直到傍晚时分,周虎臣的步卒和骑兵终于回来了。
世子高元照死了,邢氏与李本深也死了,死在了乱军之中,至于谁杀的,这成为了一个历史之迷。但是,他们死在这次乱战中毫无疑问,当然,他们的罪名也随后算是给落实了——弃土,随后反叛。
周虎臣很骄傲,他没有等到那个时刻来临就给李成栋这些汉奸落实了罪名,尽管这个罪名不够大,但也足够周虎臣骄傲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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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 孟允来吧
建奴的阵营。
豫通亲王,爱新觉罗.多铎有些头皮发麻。
看到那个周字大旗,多铎想起了杨柳青,想起了不久之前的通许,想起了“打酱油事件”,还有去年李自成在山西的头破血流。多铎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自己的斥候在这种游戏中有过失败记录了,周遇吉的队伍,这无疑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多铎知道自己碰到大麻烦了。
在斥候的回报中,多铎知道对方的兵力比自己不弱。多铎南下号称二十大军,实际上...他现在真的差不多有二十万军队,加上那些投降的大顺军和明军差不多有二十万人。当然,可以放心使用的军队多铎心中有数,也就是十万,这十万人只包括满、蒙、汉八旗的兵马和部分朝鲜兵,其中,骑兵只有两万余名(通许被杀了三千)。现在,还分出三万人去了淮安,多铎的兵力并不充足。
明军摆出的竟然是一道道交错的壕沟,这种壕沟是反向壕。反向壕也俗称拒马壕,这种壕沟前面是沟,后面是壕,这种壕沟对于骑兵有很好的防御作用。反向壕很常见,但今天这种战壕的分布与以往看到的壕沟区别很大。周遇吉军这些壕沟有前有后,属于错落分布,竟不是完全贯通,而是一段一段分布。
更让人感觉骇然的是,这道防线的两翼全是尸体,是由尸体组成巨大防区,这些尸体无法判断有多少,但根据目测绝对不下几万具尸体。
这些尸体无疑是徐州逃跑出来的军队,杀掉自己一方的几万人,足够凶狠,用这些人的死来表示决心,周虎臣的狠辣给多铎带来了很大压力。
多铎面临的是堑壕战,对于这种作战不能心急。当然,只要敌军勇于防御,不用人命填无法取得胜利。至于水路,多铎更是没有信心,因为江南人整天和船打交道,多铎不认为自己比这些江南人更擅长水战。
由于斥候的失败,为了积攒士气,多铎的大军开始了短暂的休整。
周虎臣一直在用千里镜观察,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如此之多的真正建奴战兵。一旁的王德用和莫显成与建奴大军曾经有过很多次作战,两人正好可以拿出建议。
莫显成属于那种乐天派。他的建议太简单了:“有迫击炮,有火铳,还有这些壕沟,让建奴来送死吧!”
王德用看了看天:“只要不下暴雨,我们的迫击炮和火铳就不受掣肘。想减轻伤亡,建奴攻击堑壕就要有橹车,仓促的跑过来,建奴哪有橹车?建奴今天估计会进行尝试性的攻击,不会尽全力。”
橹车就是一种带着轱辘的移动盾墙。只要足够大、足够厚,能够遮蔽后面的步卒,这种盾墙可以掩护步卒前进,很适合这种堑壕的攻坚战。
“有了橹车有屁用!还不一样是迫击炮的菜?”一旁的莫显成再次开口:
王德用和莫显成现在都是贵为总兵。但两人斗嘴是一种老习惯,王德用不甘示弱:“建奴如果用厢车呢?厢车中藏兵,正好可以来进攻我军的堑壕。”
“厢车要用多厚的木板才能阻挡迫击炮的弹片?”莫显成继续问:
周虎臣笑看着两人拌嘴,这个厢车其实真的没用。所以周虎臣插话了:“厢车是防不住火炮的,就是有防御力也很有限,我军的迫击炮发射太密集。威力太大,唯一担心的是下暴雨,一旦下起暴雨,火铳就会受影响,迫击炮的击发也会成为问题。”
“这天气看样子就是梅雨,不是暴雨的季节啊!”莫显成对气候还是了解的,他看向王德用继续挑逗。
王德用没理会莫显成,而是看着敌军方向提醒道:“准备吧!建奴动了。”
建奴调整的时间很短,这次的南下多铎显然志在必得,仅仅调整了一刻钟就开始了正面的攻击。
整整一排的盾牌横向的拉开很远,随后建奴的士兵开始缓缓推进,千里镜可以清楚地看到。敌军盾牌手后面是弓手,再往后是骑兵,这些骑兵显然才是主力。
放下千里镜,周虎臣指向敌人:“炮灰啊!只需要一次,估计今天的战斗只是一次对炮灰的试炮!”
“噢......”王德用对周虎臣给敌人的定位是比较认同的,他支应了一声。
“一定要放近了在开炮,然后炮火延伸,这样才过瘾。”莫显成是一个比较活泼的人,活泼的人一般都——比较狠辣。
“孟允,你听到了吗?”莫显成拉了一把炮队指挥孟允,而孟允则看向周虎臣。
周虎臣不开口,孟允就不能下令,即使是总兵莫显成都一样,除非周虎臣这个最高指挥官不在指挥位置,所以孟允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莫显成。
莫显成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不甘心,直接对周虎臣发牢骚:“我是摆设吗?我要指挥作战!”
“您都是总兵了,这岁数了还争什么?让孟将军独立指挥一次吧!”周虎臣可不客气,这位叔叔是自己人,说什么话也不算得罪。
“好吧,好吧!让孟允自己来,孟允,你可记得一定要放近了才能开炮,不然,这帮孙子可就吓跑了!”莫显成很罗嗦,显然仍旧有些不甘心。
孟允很兴奋,他撒腿就往前跑:“大人等着瞧好吧!我要让这些**的建奴有来无回。”
多铎很担心,因为他知道周遇吉军队的火炮很厉害,火铳好像也很厉害,他必须谨慎对待。
前面是炮灰不假,除了少部分督战的建州步兵,几乎全是新附汉军,后面的弓手可是实实在在的八旗战兵,尤其是最后压阵的骑兵,更是八旗中的佼佼者。
出于谨慎,前队和后队距离被拉开的很远,这只是一次尝试性的进攻,多铎不想损失惨重。
雨还在下,多铎的步卒盾牌阵列已经进入了两里的射程。
直接站在壕沟上,孟允举着千里镜,他不为所动。
整个堑壕组成的阵线露出整齐的人头,但没有一丝的声音发出,仿佛就是一个寂静的世界,所有人就这样默默的看着敌军推进。
建奴的盾牌阵明显在加速,很快进入了一里半的距离。
孟允的右手握住了腰间的战刀刀柄:“炮手准备~”
堑壕后面,一个个迫击炮昂首向天,火炮整齐的排列着,无一例外,所有的火炮和弹药都蒙着一层油布。随着孟允的命令,一直默默静止的士兵们开始动了,他们的手伸向油布。
“一里零三十步~”
敌人的速度越来越快,测距手发出了警报。
孟允跳下壕沟,他的战刀举过了头顶,千里镜中,敌人的面孔已经清晰可见......
雨丝依旧,孟允的战刀劈开了雨幕:“开火~~”(未完待续。。)
第205章 事情是这样吗?
当初,史可法不肯认兴平侯世子高元照为义子,高杰部将肯定有些寒心,谁都心知史阁部看不起他们这些“诸贼”出身的部队。从此开始,高杰部军心开始有些解体。日后,李本深、李成栋等高杰旧部,十多万人一齐投降建奴,并成为扫平江南、两广的主力军。
而黄得功虽为忠臣良将,但其提兵想要吞并高杰部之举,也使得高杰部众军心大乱,造成了很大影响。
马士英出于私利,高杰北征出发后,就借故拖欠军饷粮饷,主要原因倒不是为了北行款清使团的议和,而是他深恨从前一直与自己在同一条战线上的高杰渐渐与史可法站在一起。这样,不给饷银,就是给高杰一个下马威:让你知道谁真正是朝中说话算数的人!
这种种原因造成了高杰的旧属后来投靠建奴,但是,周虎臣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他不能看着这些人去增强建奴的力量。
很多手下都不理解周虎臣为什么进行这次火并,李成栋和李本深这些军队可以利用一下,为什么要杀掉?
周虎臣无法解释,他也不需要去解释。他只需要自己明白就可以了,无法改变这些未来汉奸的观念和行为,杀了这些汉奸等于是在给自己铺平道路和清除障碍,是在给自己减轻军事压力,这就足够了。
不需要给自己的手下解释,不需要给监军和幕僚解释,但有一个人,周虎臣必须解释,史可法来了。
史可法可以说让马士英搞得方寸已失,当时一部分军队驻于高邮,史可法一天之内三次发出令箭,上午令邳宿屯田道应廷吉“督一应军器钱粮至浦口会剿”左良玉部叛军;中午令“诸军不必赴泗,速回扬州听调”;下午又令“泗州告急。邳宿道可督诸军至天长接应”。
历史变了,周虎臣来了,他逆水而上来到了泗州。
周虎臣跑到了史可法的前面,当史可法得知周虎臣已经率军几万到了泗州,史可法激动地几乎要老泪纵横。
当然不会让建奴轻易过河,当史可法来到泗州,周虎臣已经开始布置作战,除了自己面前的这座桥,他命手下人把泗州左近百里之内的桥全部毁掉了。
秉承一贯的作风,周虎臣没有见史可法。他跑到过了河,美其名曰“督战”。
应付史可法的事情交给了叶尹智,上了贼船的叶尹智这次做足了准备,磨磨蹭蹭的把一身官服搞的皱皱巴巴,然后装着一副可怜相迎了上去。
恭恭敬敬的给史可法见过礼,叶尹智立刻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阁部大人,不好了!李成栋和李本深也不知为什么失心疯了,竟然未经一战就逃到了这泗州附近,下官正好与周少帅接到军令乘船也赶到泗州防御建奴。看到这些不战就逃的将士。下官赶紧上前相劝,让李成栋等人回去防守徐州。谁知...谁知李成栋竟然拔刀相向,差一点就杀了下官,阁部大人。您可要给下官做主啊!李成栋和李本深这是造反啊!”
叶尹智纱帽歪斜,脸上还带着一道道明显的灰土痕迹,官服也皱的不成样子,一看就狼狈不堪。
看着一副可怜相的叶尹智。听到这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史可法的大脑嗡的一声,差点晕倒。
“李本深和李成栋...竟敢如此!他们现在在哪里?这至朝廷于何地?还有没有朝廷法度。本阁部去和他们理论!”
叶尹智一低头暗笑:“您不用去和死人理论了,最没有朝廷法度的在河那边。”
心里这么想,叶尹智可不敢这么说,他要做出另一副样子:“阁部大人,多亏周少帅啊!他不仅解救了下官,还‘解决了’这个问题。”
本来有些担心的史可法长出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解决了就好!有小虎在,还有的战,加上徐州的将士,可以与建奴一战了!”
叶尹智头也不抬的继续道:“阁部,这个解决有些过激了!可...周少帅也没办法!”
“是不是冲突了?小虎就是有些冲动,总是喜欢动手,噢...是怎么个过激方法?”
岂止是过激,也不是什么冲突,是超级冲突啊!周虎臣不是喜欢动手,是超级喜欢动手啊!
叶尹智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变小了:“死了,全死了!兴平伯世子,还有兴平伯遗孀,李本深李都督,总兵李成栋等都死在了乱军的当中!十万大军的反叛被周少帅给平了!”
史可法怎么也想不到是一次这样的冲突,他——傻了。
......知道周虎臣很强,可是,史可法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强,十万大军平了是什么概念?
高杰部很强,在这几镇中,不算周遇吉的军队,可以说高杰的军队是公认最强的,就是兵强马壮的黄得功都要稍稍弱于高杰。
痛殴了左梦庚(左良玉死的消息已经传出)的几十万大军,马上就跑过来对付高杰的旧部。好吧,周虎臣还曾经在山西对付过李自成的几十万大军,曾经在杨柳青和通许杀掉过很多建奴,史可法终于明白,周虎臣父子的军队才是明军中最强的,而且,强的太多太多。
“这可不是周少帅挑起的是非,全是下官多事啊!若不去阻拦,也不会有这次冲突!哎...这李本深和李成栋实在是跋扈啊!是他们先动的手啊!”叶尹智在推卸责任,不但为自己,也在为周虎臣推卸责任,同时,他在引诱,引诱史可法,让他说出李本深和李成栋是在谋反。
“事情...是这样吗?”史可法不相信,因为他知道高杰曾经吃过周虎臣的亏,这些高杰的旧部敢和周虎臣动手吗?
已经上了贼船,没办法,叶尹智抬起头赶紧继续解释:“下官可以保证,是李本深和李成栋首先动的手,周少帅派人拦截,不让他们过河,谁知道...他们竟然就直接动了手啊!”
史可法有些茫然了,因为他知道无法求证,他不相信叶尹智也没用,因为叶尹智是马士英的人,周虎臣父子其实也是马士英的人。就是周虎臣故意的又能怎么样?有强大的军队,就是故意火并,马士英也不可能把周虎臣父子怎么样,他又能把周虎臣怎么样?
“谋反啊!这是谋反之罪啊!建奴就要来了,周帅的军队才是砥柱啊!”
既然不说出口,叶尹智开始提醒史可法;你就不要踌躇了,周虎臣父子才是最强的,想要抵御建奴,还得靠这些最强的军将才行。至于李本深和李成栋,已经死了,追究下去毫无意义,安上罪名才是上上之选。
“谋反...谋反...”
史可法有些头大,他开始念念有词,李本深和李成栋真的谋反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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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笨办法
虽然知道左良玉败了,但听到建奴南下的消息史可法还是有些慌了。
建奴的强大天下共知,虽然周遇吉的军队曾经三次战胜过建奴,但不是小规模的战斗就是面对建奴的仆从军。史可法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建奴能够战胜拥兵近百万的李自成贼军,李自成能够占据北京这说明了建奴的兵锋之盛,形式不容乐观。
在这个关键时刻火并,史可法有些难以理解,但他能说什么?
史可法就这样怀着沉痛心情过了桥,周虎臣在忙碌,这种忙碌让史可法更加无话可说,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在忙碌的满头大汗,在泥泞中的人包括领军主帅周虎臣。淮河桥前,无数道巨大的壕沟已经初具规模,而那些高杰旧部的士兵尸体,由于下雨无法焚烧,被周虎臣的士兵扔在了这些壕沟的两翼。
这是惨烈、骇人的一幕,这道防线的两翼竟然用尸体组成了两道厚厚的壁垒。
周虎臣终究要见史可法,无法回避。
史可法震惊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火并,然后用曾经的友军尸体筑起一道防线,这不是残忍这么简单。无论胜败,估计回去后周虎臣会被喷死,那些官员与士子还不知道怎么形容周虎臣,而历史又会怎样评判周虎臣呢?史可法不敢想象。
当然不会让建奴轻易南下,周虎臣现在就率领水陆兵马扼守在了泗州,他必须和建奴一战。扼制住建奴汹涌之势事在必行,至于残忍,世人的评说,周虎臣才不在意,他只需要证明自己在战斗,他要给建奴狠狠来上一下。
给脸色发青的史可法见过礼,周虎臣伸手指向这道建设中的防线:“督师大人。这道防线不是坚不可摧,但会成为建奴的噩梦,八万将士陈戈待旦,我们会让建奴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大明将士,知道我军的厉害。”
周虎臣没提火并的事情,史可法面沉似水,高杰的旧部是他杀的,现在阻击建奴的还是他,史可法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李本深和李成栋弃徐州逃跑毫无疑问,可是不应该由周虎臣来杀。尤其是这个危急时刻,朝廷很需要这些将士同心协力守御江南。可杀都杀了,现在追究的不是对错和责任问题,而是怎么阻止建奴南下。
“有建奴的消息吗?建奴到了哪里?”史可法很无奈,他直接放弃了周虎臣火并李本深等人的问题。
周虎臣迅速回答:“斥候传来消息,建奴的大军已兵出徐州,明日就会到这泗州了。”
“建奴出动的很快啊!小虎...能阻挡住建奴吗?”史可法忧心忡忡。
“暂时没有问题,以后很难说。”
史可法稍稍停顿,随后问道:“这...怎么说?”
“建奴还有一路已经深入湖广。李自成的残部能坚持多久?用不了多长时间建奴就会到达江防,南京怎么办?而我军面对的是多铎部,据可靠消息,已经有建奴的军队奔向淮安。只要拿下淮安建奴就会顺水而下,我军守住了泗州一线又怎么样?难道让建奴抄了我军的后路?”
周虎臣的话让史可法感到了很大压力,他沉默了一下随后道:“还有刘督帅的兵马,难道就不能一战?”
刘督帅说的是刘泽清。说起刘泽清,周虎臣笑了,这位的手下还不如高杰的这些将士敢战。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史可法有些迷茫:“刘都帅不是建奴的对手,而淮安缺兵少将,也很难守住啊!”
不是守不住的问题,而是刘泽清根本不敢应战,他的选择不是逃跑就是投降,周虎臣懒得提他了:
“现在的情况是,整个泗水的桥梁已经破坏,只剩下了这个淮河桥,徐州的建奴想要在最短时间内南下,这里是最重要的突破点。所以,我们就在这里给建奴一点颜色,但...仅此而已!督军大人必须赶紧布置各处的防御,小虎最多可以防御十日,十日之后我就会回扬州,想要保住江防,扬州绝对不能失守!”
很久,史可法终于在懵懂中回过神来:“泗州不可守?”
“不可守。”
“十日又有何益,几日即可下扬州啊!”史可法稍稍有些绝望,显然信心严重不足。
“我的地盘,我做主,既然泗州不能守,我就要守扬州。想进攻扬州,就要用无数人命来填,我到底要看看有多少人给建奴卖命?既然能够守住宁武和雁门,扬州小子一样能够守住。”周虎臣到信心满满。
这等于要死守扬州,周虎臣要固守扬州,可一旦建奴大军南下,扬州被围就等于是成为一座死城,史可法无法理解。
“扬州能守多长时间,建奴可是二十万大军!”史可法直摇头。
“李自成几十万人都攻不下宁武和雁门,建奴有多少兵力?这点人能够拿下十几万人防守扬州吗?水路,只要水路不死,建奴永远不可能拿下扬州。拿不下扬州,就别想南京!”建奴哪有二十万大军,恐怕加上汉奸军队才会有二十万,何况周虎臣一直在有意识的削弱这些汉奸力量,周虎臣懒得和史可法纠缠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防守扬州的战略重要性。
史可法明白了,周虎臣必定在扬州囤积了大量物资,他有信心守住扬州很长时间。而建奴取不了扬州就不能继续南下,这一路建奴不可能让周虎臣在身后威胁自己,他们怎会留着威胁转而去进攻南京。只要周遇吉父子守住扬州,就等于牵制住了建奴,而对南京产生威胁的就只剩下了湖广一路的建奴兵马。
这个方法很笨,但绝对有效,建奴是不可能把周遇吉父子这个威胁留在身后的,周虎臣父子这等用自己的所有一切把建奴牵制在扬州,而南京方面还有时间布置防御。
史可法感动了,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跋扈、蛮暴、不守规矩是这个年轻人一贯的评价,可以说是几镇当中最跋扈的一个,可他是马士英的人吗?史可法突然发现自己错了,周虎臣父子不是谁的人,他们只属于这个国家,属于这个大明,为了这个国家他们父子一直在努力。
“守扬州必须守住运河和江防,老夫这就回去布置,十日,小虎记住是十日,十日后老夫派人前来接应。”
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了,史可法头也不回的走了,历史还会回到了那个轨迹吗?史可法仍旧要去扬州?而扬州却多了周遇吉父子和是十几万军队,这又是怎么一种改变呢?(未完待续。。)
第207章 雨幕下的前奏曲
细如发丝的雨还在落着,周虎臣的斥候终于带来了建奴的消息。
地面很泥泞,几十名建奴斥候出现在千里镜中,这些建奴斥候很谨慎,因为路上发现了很多尸体,也发现了少量的明军溃卒。
“来吧!干了,让这些建奴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说话的是一名周虎臣手下的斥候首领,这名斥候首领带着很强的战意。
由于下雨,经历过一次战斗后的地面变的坑洼不平很是泥泞,当建奴的斥候发现有敌军斥候迎上来,他们立刻开始开始加速。
双方的斥候数量几乎对等,周虎臣手下的斥候首领开始鼓动自己的手下:
“我牛进宝是天津人,我的全家除了我...当年都死在了天津,就是这些天杀的建奴干的!是大帅收留了我,现在我有了妻子,有了儿子,但杀父母兄弟之仇不共戴天!回京师和通许之战咱没有去成,今天,就是牛进宝我报仇的日子!弟兄们,有千千万万和我一样的人带着这样的仇恨,现在,让我们给这些被残害的同胞,给我牛进宝来报仇!”
“俺是辽东人,就是因为建奴才无家可归,天杀的建奴掳掠了我们整个村子,就是现在还不知道家人在哪里?今天,就当做告慰那些被建奴残杀的同胞,去报仇!去干掉他们!”一名斥候紧跟着开始呼喊:
这些斥候几乎都是北地人,绝大多数都与建奴有着不同的仇恨,这种鼓动无疑让他们的血液开始沸腾。
咆哮着提马而上,虽然激愤,但这些骑兵斥候按照骑兵的习惯速度并不快,周虎臣的这些斥候呈前后一列的纵队带着轻快的节奏开始前进。而几十个建奴骑兵在首领的带领下也在迎上,他们的队列与明军骑兵如出一辙。
双方的都在慢慢加速,明军斥候们的右手伸向了身后。建奴斥候依旧不为所动的在按照自己的节奏前进。
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马蹄带起的泥泞越来越多。转眼间,对战双方的距离只剩下两三百步,双方的骑兵几乎同时扬起马鞭,他们用力的抽打着自己的战马开始拼命加速。
这是游戏,也是一种作战,斥候间的游斗表现的是一种勇敢,同时也是士气的一种体现。还有一百余步的距离,就在刹那间,迎面相对的双方纵队就像有着默契一般都在同一时间稍稍偏向了自己的左方。
正好是右手对右手。这是勇敢者的游戏,杀死或者击退敌人就是目标,斥候需要的是彰显自己的勇武。
为了防止被雨水打湿,周虎臣手下斥候的短火铳都包在了身后褡裢的油布中,战马的速度极快,转眼双方只剩下三十余步的距离,为首的牛进宝瞬间举起了火铳。
明军的举动有些意外,建奴的斥候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身后,这是不同的作战习惯。建奴斥候想要使用弓箭。可惜,这些建奴斥候抓到手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悲剧;这是雨天,已经潮湿的弓弦使得弓箭成了废物。
仍旧在向左偏移,牛进宝的火铳击发了。
正好是斜向面对建奴的纵队。目标太大了,牛进宝想不击中都难。
这是周虎臣给自己的骑兵总结的经验,这个经验是骑兵纵队对抗中伤害性最强的一种射击方式,优点是——很少会落空。
一声闷响打破了雨幕。一名建奴骑兵应声落马。
轰轰的后续火铳声响起,由于天气原因,这些火铳声非常沉闷。牛进宝再一次向身后伸出手。战马的速度太快了,由于一直在向左偏移,牛进宝和敌人的横向距离拉的有些远,尽管如此,牛进宝还是击发了第二只火铳。
几十名周虎臣手下的斥候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都经历过战场的考验,而且个个都是用子弹喂起来的神枪手。
第一次的冲锋彩头不错,有近半的建奴斥候落马。
迂回飞驰,加速,在很短时间内,这些建奴斥候回过了头。牛进宝不得不佩服建奴斥候的勇敢,这些建州骑士没有任何人退缩,对落马的同伴视若无睹,死亡对他们来说好像无所谓。
这就是普通明军屡屡失败的一个原因——因为勇敢。
斥候无疑都是骑兵中的佼佼者,今天是勇敢者之间的游戏,无疑也是一次强强对撞。牛进宝抽出了战刀,人数的不对等不等于胜利,建奴斥候的勇敢更加激发了这些明军斥候的血性。
战马把无数泥泞甩在身后,真正的近距离搏杀转眼即至。
刀与刀的相撞,刀与人体的接触,战马交错,刀锋凛冽,双方呼啸而过其实只在几个呼吸之间,快如闪电般的战马疾驰而过。
再次的调转马头,稍占上风,敌军的斥候因为人数原因处于劣势,仅仅还剩下不到二十人。牛进宝一方同样有人落马,估计不下十人,而且,首领牛进宝受伤了,鲜血染红了他的右肩,泡钉甲的钢片已经露了出来。
尽管已经处于明显劣势,但丝毫没有退回去的意思,建奴的斥候稍稍调整再次动了起来。
“去成全他们!来个痛快的!”建奴果然够强悍,很够味!牛进宝禁不住大叫一声。
战马启动,这是一次男人的对决,尽管人数处于劣势,但建奴骑士勇敢的迎了上来。双方再次碰撞在一起,这次,建奴骑士明显的落了下风。
牛进宝斩落了一名建奴骑士,但他也落马了。
双方回过马头,建奴斥候仅仅剩下了五人。
就在双方的中间,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的手中仍旧握着战刀。
正是牛进宝。
这时,远远的建奴营中号角声响起,五名建奴骑兵调转马头。显然,敌军大营看到了人数相差悬殊,斥候间的搏杀已经没有取胜的可能,建奴发出了收兵的指令。
连死带伤,二十来人失去了战斗力,包括身受重伤的斥候百户牛进宝,这还是在出其不意使用了短火铳的情况之下。建奴果然悍勇,这种强悍的作战风格看来是一贯的风格,虽然获得一次小胜,但建奴的强悍给这次作战带来了一丝阴霾。
战场清理完毕,周虎臣的斥候骑兵上马,他们扬起持刀的手臂,随后,横过自己的战刀,这是骑士们在向所有的战死者致意!
包括敌人,敌人的勇士也是勇士,勇士尊重勇敢者。
雨丝零零洒洒中,骑士们再次下马,带上战友的尸体,带上伤者,斥候们开始撤离战场。
没有人去割首级,周虎臣的手下没有这种习惯......(未完待续。。)
第208 孟允来吧
第208 孟允来吧
建奴的阵营。
豫通亲王,爱新觉罗.多铎有些头皮发麻。
看到那个周字大旗,多铎想起了杨柳青,想起了不久之前的通许,想起了“打酱油事件”,还有去年李自成在山西的头破血流。多铎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自己的斥候在这种游戏中有过失败记录了,周遇吉的队伍,这无疑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多铎知道自己碰到大麻烦了。
在斥候的回报中,多铎知道对方的兵力比自己不弱。多铎南下号称二十大军,实际上...他现在真的差不多有二十万军队,加上那些投降的大顺军和明军差不多有二十万人。当然,可以放心使用的军队多铎心中有数,也就是十万,这十万人只包括满、蒙、汉八旗的兵马和部分朝鲜兵,其中,骑兵只有两万余名(通许被杀了三千)。现在,还分出三万人去了淮安,多铎的兵力并不充足。
明军摆出的竟然是一道道交错的壕沟,这种壕沟是反向壕。反向壕也俗称拒马壕,这种壕沟前面是沟,后面是壕,这种壕沟对于骑兵有很好的防御作用。反向壕很常见,但今天这种战壕的分布与以往看到的壕沟区别很大。周遇吉军这些壕沟有前有后,属于错落分布,竟不是完全贯通,而是一段一段分布。
更让人感觉骇然的是,这道防线的两翼全是尸体,是由尸体组成巨大防区,这些尸体无法判断有多少,但根据目测绝对不下几万具尸体。
这些尸体无疑是徐州逃跑出来的军队,杀掉自己一方的几万人,足够凶狠,用这些人的死来表示决心,周虎臣的狠辣给多铎带来了很大压力。
多铎面临的是堑壕战。对于这种作战不能心急,当然,只要敌军勇于防御,不用人命填无法取得胜利。至于水路,多铎更是没有信心,因为江南人整天和船打交道,多铎不认为自己比这些江南人更擅长水战。
由于斥候的失败,为了积攒士气,多铎的大军开始了短暂的休整。
周虎臣一直在用千里镜观察,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如此之多的真正建奴战兵。一旁的王德用和莫显成与建奴大军曾经有过很多次作战。两人正好可以拿出建议。
莫显成属于那种乐天派,他的建议太简单了:“有迫击炮,有火铳,还有这些壕沟,让建奴来送死吧!”
王德用看了看天:“只要不下暴雨,我们的迫击炮和火铳就不受掣肘。想减轻伤亡,建奴攻击堑壕就要有橹车,仓促的跑过来,建奴哪有橹车?建奴今天估计会进行尝试性的攻击。不会尽全力。”
橹车就是一种带着轱辘的移动盾墙,只要足够大、足够厚,能够遮蔽后面的步卒,这种盾墙可以掩护步卒前进。很适合这种堑壕的攻坚战。
“有了橹车有屁用!还不一样是迫击炮的菜?”一旁的莫显成再次开口:
王德用和莫显成现在都是贵为总兵,但两人斗嘴是一种老习惯,王德用不甘示弱:“建奴如果用厢车呢?厢车中藏兵,正好可以来进攻我军的堑壕。”
“厢车要用多厚的木板才能阻挡迫击炮的弹片?”莫显成继续问:
周虎臣笑看着两人拌嘴。这个厢车其实真的没用,所以周虎臣插话了:“厢车是防不住火炮的,就是有防御力也很有限。我军的迫击炮发射太密集,威力太大,唯一担心的是下暴雨,一旦下起暴雨,火铳就会受影响,迫击炮的击发也会成为问题。”
“这天气看样子就是梅雨,不是暴雨的季节啊!”莫显成对气候还是了解的,他看向王德用继续挑逗。
王德用没理会莫显成,而是看着敌军方向提醒道:“准备吧!建奴动了。”
建奴调整的时间很短,这次的南下多铎显然志在必得,仅仅调整了一刻钟就开始了正面的攻击。
整整一排的盾牌横向的拉开很远,随后建奴的士兵开始缓缓推进,千里镜可以清楚地看到。敌军盾牌手后面是弓手,再往后是骑兵,这些骑兵显然才是主力。
放下千里镜,周虎臣指向敌人:“炮灰啊!只需要一次,估计今天的战斗只是一次对炮灰的试炮!”
“噢......”王德用对周虎臣给敌人的定位是比较认同的,他支应了一声。
“一定要放近了在开炮,然后炮火延伸,这样才过瘾。”莫显成是一个比较活泼的人,活泼的人一般都——比较狠辣。
“孟允,你听到了吗?”莫显成拉了一把炮队指挥孟允,而孟允则看向周虎臣。
周虎臣不开口,孟允就不能下令,即使是总兵莫显成都一样,除非周虎臣这个最高指挥官不在指挥位置,所以孟允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莫显成。
莫显成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不甘心,直接对周虎臣发牢骚:“我是摆设吗?我要指挥作战!”
“您都是总兵了,这岁数了还争什么?让孟将军独立指挥一次吧!”周虎臣可不客气,这位叔叔是自己人,说什么话也不算得罪。
“好吧,好吧!让孟允自己来,孟允,你可记得一定要放近了才能开炮,不然,这帮孙子可就吓跑了!”莫显成很罗嗦,显然仍旧有些不甘心。
孟允很兴奋,他撒腿就往前跑:“大人等着瞧好吧!我要让这些**的建奴有来无回。”
多铎很担心,因为他知道周遇吉军队的火炮很厉害,火铳好像也很厉害,他必须谨慎对待。
前面是炮灰不假,除了少部分督战的建州步兵,几乎全是新附汉军,后面的弓手可是实实在在的八旗战兵,尤其是最后压阵的骑兵,更是八旗中的佼佼者。
出于谨慎,前队和后队距离被拉开的很远,这只是一次尝试性的进攻,多铎不想损失惨重。
雨还在下,多铎的步卒盾牌阵列已经进入了两里的射程。
直接站在壕沟上,孟允举着千里镜,他不为所动。
整个堑壕组成的阵线露出整齐的人头,但没有一丝的声音发出,仿佛就是一个寂静的世界,所有人就这样默默的看着敌军推进。
建奴的盾牌阵明显在加速,很快进入了一里半的距离。
孟允的右手握住了腰间的战刀刀柄:“炮手准备~”
堑壕后面,一个个迫击炮昂首向天,火炮整齐的排列着,无一例外,所有的火炮和弹药都蒙着一层油布。随着孟允的命令,一直默默静止的士兵们开始动了,他们的手伸向油布。
“一里零三十步~”
敌人的速度越来越快,测距手发出了警报。
孟允跳下壕沟,他的战刀举过了头顶,千里镜中,敌人的面孔已经清晰可见......
雨丝依旧,孟允的战刀劈开了雨幕:“开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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