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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在聊斋全文阅读

作者:踏雪傲红尘     穿越在聊斋txt下载     穿越在聊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穿越在聊斋全文阅读

第一章 老子不是猴子

    “今天王七学成了穿墙术。”

    道袍青年把手中的最后一块玄铁炼化,嘴里嘀咕道:“不对啊,蒲松龄不是这么写的吧。”

    崂顶巨峰,仙家妙地,笼罩在云海之中的上清宫中却传来了一阵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把这副美丽的犹如画中境的景sè,给敲的支离破碎。

    “他又在做什么?”道袍青年旁,一个埋头在剪纸的人和身边的师弟交头接耳。

    他的师弟迷迷糊糊地看着师兄的嘴型,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无解地摆了摆手。开玩笑,自己上崂山不过才月余,哪里能够领悟师兄们的高深莫测?

    “王七。”

    坐在殿中太师椅上的老道长,面无表情,半闭着眼睛开始按照收徒的顺序从末尾开始念名字。

    “是,师傅!”还在和师兄眉来眼去的王气急忙走出人群,在他身前的案上空荡荡的,什么准备都没有做。

    “今天是年底的大考,你虽然是才上山来的弟子,但是也要好好表现!”按例,老道长开口勉励几句,然后问道:“你年考的法术是穿墙术?”

    王七乖乖的点头,在心中暗道,上崂山都一个多月这老东西除了穿墙术,还有教过自己别的法术么?

    当然嘴上不能这么说,王七行了一礼,走到上清宫中的空地:“常见到师傅随便走到哪里,墙壁都不能阻挡,我可以学成这个法术也就心满意足了。”

    口中默念法诀,对着太清宫的墙壁一咬牙冲了过去。

    “且慢!”就在王七的头就要和宫殿墙壁相撞的时候,老道长忽然开口止住了王七的动作,衣袖一挥:“为师倒是忘了,这宫中的墙壁都施了禁法,以你的修为怕还破解不了。”

    王七心中后怕,这要是一头撞上去的话......

    这一次不敢再跑,慢慢地踱步蹭到墙边,念诵口诀,把头伸了过去果然空荡荡的,仿佛墙壁并不存在一样。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王七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上清宫的门外。

    “穿墙术,使用熟练。”老道长的眼睛还是半睁半闭,随口念道。

    “好法术!”道袍青年眼睛一亮,鼓掌喝彩。

    这法术要是用对地方,天下间能困的住自己的牢房可就不多了。他的一双眼睛在老道长的身上绕来绕去,思量着自己过去怎么没发现,老道长一直都是这副睡不醒的样子。

    半闭着眼睛,但是满山乱逛的时候,还就真没见过一脑袋撞在墙上的事情发生。

    又过了几个师弟,老道长叫出了道袍青年的道号:“悟空,你出来。”

    “老子不是猴子。”道袍青年悟空心里流泪,从案桌后面走了出来。

    正冠,振衣,迈步,走向前。

    悟空保持着自己的仪表,好歹在众师弟们的注视下,不能丢了崂山派首席大弟子的威风。这一刻的他,不是一个人在作战,令狐冲、岳不群、左冷禅隔着时空位面站在他的身后。

    老道长把悟空唤了出来,等着他自己报上年考的法术。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没等悟空说话,两边站着的师弟们就一拥而上把他给淹没了。

    “师兄,这是什么啊?”有师弟好奇问道。

    摆在悟空手上的两个玄铁娃娃,制作jīng美,一男一女都是相貌俏丽身材出众。

    悟空得意笑道:“玄铁娃娃。”

    “玄铁娃娃?能打罗汉拳?”旁边有声音问道。

    悟空摇了摇头:“不能。”

    “那这娃娃能念道德经?”

    “不能。”

    “要不,师兄能让这两个娃娃帮你作战打坏蛋?”

    悟空头上冒出三道黑线,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这些师弟们还是这么单纯的可爱。

    “真是难得、难得。”在心中为崂山派的将来默哀了一秒钟后,悟空双指并拢,一道法诀打在两个玄铁娃娃的身上。两个娃娃顿时活动了起来,举手投足地跳起了艳舞。

    众师弟不再发问,都是两眼瞪得贼大,凝然注视着在悟空手中,跳完了舞蹈开始做苟合之事的玄铁娃娃。

    在老道长第三次偷偷抹去流出的鼻血后,悟空法诀的灵力用尽,两个玄铁娃娃还紧紧纠缠在一起。看得殿中一众道士面红耳赤,但都是不愿离开。

    亦或者还有几位上山时间极长的师兄,眼巴巴地看着玄铁娃娃,恨不得替代悟空再打一道法诀上去。

    “咳咳。”老道长用力地咳嗽两声,吓得众师弟这才想起这还在上清殿中。

    飞一般的速度站会自己的案前,几个年轻的师弟还捂紧了道袍,挡住下体。

    老道长的鼻子都快要被自己拧歪了,憋着气闷声怒道:“悟空,这就是你在为师这里修炼的所得!”

    悟空见到老道长发怒,心中一摒,赶紧俯身低头,口中说道:“正是。”

    老道长见悟空还敢顶嘴,气的眼睛左右乱看,手中的拂尘举起又放下始终打不下去。还是心疼弟子,老道长道:“你倒是说说看,这些年你有了什么心得,让你在上清大殿中卖弄本事?”

    悟空回答道:“我自小被师傅带到山上,在山后自己建了阅微草堂。这些年来无时不感激师傅大德,平时苦练师门的法术神通不敢偷懒,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念诵几卷黄庭,打发时间。”

    老道长听悟空说的顺耳,这才略略气平,点头道:“你是天生无父无母的命格,我那年看见后山雷霆乱劈,只道你是天降之子这才收为首徒。”

    说着又想起今天的尴尬,老道长在心里微运真力,压下了小腹的火热。然后又怒道:“谁曾想,你竟然在上清宫中做出这等事物!”

    悟空自幼就跟着老道长成长,见他怒火渐熄,眨巴着眼睛:“那不在上清宫中做就可以咯?”

    老道长心中也是生出旖旎,沉默道:“崂山以内,以后不要让为师再见到你这事物!”

    也就是,在崂山以外的话,老道长就不管了;就算是在崂山以内,只要别给老道长看见的话,想来也不会有事。

    眼不见心不烦嘛。

    老道长又好奇道:“你跟着我在山上多年,哪里有这么多的龌龊心思?”

    悟空心想:“老子能告诉你,老子的上辈子是混社会的,一不留神在下雨天砍人被雷劈到穿越么?”不能说,说了也不信,悟空随口扯道:“是师傅教导的好。”

    老道长眼见着脸sè发紫,怒从心生:“我教你法术,教你做人道理,何曾教过你这些东西!”

    悟空倒是经常会想,这世界连崂山道士都有,不知道是不是还存在《紫霞神功》?每次看见老道长脸皮变sè,悟空心中就被勾的痒痒的,但不敢发问。

    只是垂头道:“师傅给我取得道号,所教导的。”

    在崂山派,不是随便弟子就有道号的,上山以后先得砍柴生火半年,然后背书炼丹半年。过了一年的火居生活以后,才会由师兄出题考校,过关了才会被老道长收为门下。

    悟空也在奇怪,王七上崂山来半年不到,居然也有资格位列众入室弟子行列。

    莫非是蒲松龄在晃点老子?

    不过,即使是入了室,短时间内也不会授予道号。还得由老道长亲自观察品行、xìng格,然后才会依着弟子心xìng赐予道号。有了道号,以后出没江湖,就能光明正大的举起崂山派旗号了。

    “我给你取的道号,怎么了?”老道长是传承了上古大神功法的隔代弟子,立派以后第一个徒儿收的就是悟空。

    悟空从袖子里摸出一卷经书:“书上都说了,空即是sè,sè即是空。弟子想,师傅给弟子起号悟空,大约是盼望着弟子能够从空中悟sè,从sè中悟道。”

    悟个屁道,老子现在虽然不混社会了,那也总是个正常男人吧。

    整个崂山上下,除了蟑螂、蚊虫,还能找出一个雌xìng生物来?

    找不到雌xìng动物,那悟空也就是只能自己撸自己了。

    有对玄铁小人,虽然比不上带颜sè的那种片子,但总算是聊胜于无。

    老道长气的七窍生烟,怒斥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经书?”

    悟空无辜道:“我见王七师弟从山下来,托他带我买了几卷山下小镇新进的经文,这一卷似是叫做《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吧?”他说着还往王七那里眨了眨眼睛,把王七的脸当场都给吓得雪白。

    作死这种事情,大师兄你一个人就可以了,不用带上小师弟我的。

    老道长已经说不出话来,指着悟空:“你,你这劣徒,我要重重的惩罚你!”怎么个惩罚方法呢,崂山派在老道士的一手拉扯下成立至今,还没有人犯过这么大的过错。

    “你,你......”颤抖指着悟空,眼见老道长脸上的紫气更深一层:“我做不了你的师傅啦,你自己去拜......”

    想一想,到底舍不得把悟空就这么驱逐出派,老道长眼睛一转,看到一众贴在墙上的弟子中只有王七的白脸最为显眼,伸手一指:“你以后就拜在王七门下做弟子了,悟空这个道号也往后挪一挪,今后就叫做玄空罢!”;

第二章 秦广王

    玄空好啊,只要不是和那猴子抢名号就好。

    玄空喜滋滋的站回自己的案前,毫不理会众师弟的sāo动。

    “哈哈,他被师傅降了一级,以后见到了我们,岂不是要叫我们做师叔了?”一个年纪比玄空大了一轮的道士笑道。

    旁边的人被唬了一跳,急忙捂着嘴小声道:“嘘,不要太大声。大师兄天赋异禀,师傅对他又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被收回师门了。”

    崂山派以入门先后作为排辈分的准则。所以玄空的年纪虽然在众师兄弟中不大,但是作为老道长的首徒还是名列众师弟之上。说起来,平rì里,玄空一直都宅在后山的阅微草堂,和前面的师兄弟来往并不密切。

    这些年来,除了老道长以外,还真正就没有人可以知道他的道行究竟jīng进到了哪一步。

    “嘿,要不是师傅偏心他,就凭他每年大考尽用些奇yín巧技也能过关?”

    “我前些天去给大师兄送饭,听见他屋子里面人影重重,别是在后山做些密不可告的事情吧?”

    “谁知道呢,反正师傅也都很少过去,我看他也没什么了得的吧。”

    玄空已经坐回了自己的案前,听老道长点评今年的年末大考成绩。自己的那对玄铁罗汉果然还是被压在最后一名,险险过关,倒是小师弟的穿墙术得到了老道长的赞赏。

    说他有修道天赋。

    不过众师兄弟们也都习惯了,每个新收入门下的弟子,在第一年的大考上都能得到这个评价。

    所以,这也是他们不太把玄空这大师兄位子放在眼里的原因之一。

    老道长说了几句就回到了内堂,玄空的坐席重新被调整,坐在了门口。周围师弟们从他的身边走过,眼神中总是有些不屑得嘲笑、或者惋惜。

    “大师兄......”只有王七走到了玄空的身边,担心他心里不好受。

    等到师弟们全部退场,玄空才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用手拍在王七的肩膀上:“没事儿,以后我的辈分就在你之下了。不过先申明,我可不会开口喊你师傅的哦。”

    王七被玄空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点头哈腰,表示自己绝对不敢让玄空叫自己师傅。

    玄空的眼睛在王七的身上慢慢扫过,一身锦袍腰带玉佩的王七还是比较俊俏的,至少比起自己的不修边幅要好上许多。莫非蒲松龄又是在晃点俺?

    他走在上清宫的石阶上,往院子里看去。

    在崂山上清宫前,栽种了许多草木,都是老道长决定在这里开山立派以后,派遣玄空从各地搜罗来的仙家孤本。在这其中,一株牡丹高达一丈多,开花起来璀璨似锦。

    还有一颗山茶花木高达两丈,拳头粗细。

    最是显眼。

    “王七是贵家子弟,牡丹还有山茶花是我自己移植而来。”有些惆怅的眼光落在院中的草木上,玄空叹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还是福缘不够啊。

    后山之畔,一座茅屋胡乱地搭建在悬崖边上,只留着门前一小片草地被玄空用法术罩定,逆着冬季的寒风还茂盛地生长着。天上明月皎洁,繁星灿烂。

    地上酒壶一把,肉食若干。

    玄空就斜躺在自己的门前,倚看着天边的月sè,明天看起来又会是一个好天气。来到这个世界大概多少年了?在玄空自己的心里都没有计数了,只记得山下的树木枯荣之间已经转换了十好几次。

    “那就是十来年了......”玄空轻轻叹气,举起酒杯,又放了下来。

    一个人喝闷酒最没意思,真的是好想念帮里的弟兄们啊。

    虽然那时候也只是些酒肉朋友,但有总比没有好!

    把酒壶放了下来,玄空嘿嘿一笑,走到茅屋的yīn暗地方,吭哧吭哧的抱了一个人形走了回来:“来,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把那个人形东西放在地上,玄空继续盘坐下来,对着人形塑像敬了三杯酒,笑道:“长夜漫漫,今晚又要拜托老哥来陪我渡过了。”若是老道长在这个时候来查房的话,能给活活气晕过去。

    难怪在崂山派建起不久,山腰上的阎王殿就报告说是阎罗王塑像丢了。

    吓得老道长还以为得罪了哪殿阎罗,怕要给崂山上下招来麻烦呢。

    原来是给玄空搬来了阅微草堂,想必也是陪了他十来年的时光。

    “好说,好说,再给我摆上一副碗筷!”喝的半醉,忽然从对面的山崖处传来一声长笑。

    “什么妖怪?”玄空吓得脚软,有心冲回茅屋拔剑,但是却坐在地上爬不起来。还是心境修炼不够,虽然穿越到这里不久,就知道这是个神佛妖魔满地走的世界。

    但是除了教导法术的老道长,还有一众跟着老道长学习的师弟以外。

    玄空十好几年,可是连鬼魂都没见过一条。

    也不奇怪,崂山毕竟是仙山福地,哪个妖魔鬼怪吃饱了来这里找死?

    只听见对面那笑声越来越近,一道人影竟然从悬崖上的虚空踏风而来。那人一边走一边笑道:“承蒙小弟兄招呼某家十年,恰逢今晚得空,就恭谨的来践行你的招待了!”

    那人走近以后,玄空倒吸一口凉气。借着夜光看去,他可以肯定了,来的这家伙绝对不是小鬼。

    看那人的面貌,分明和陪了自己十来年的阎罗王塑像一个模样。

    “阎......阎罗王?”玄空扶着墙站起来,难以置信。

    那人哈哈一笑,坐到玄空的身边,举起酒壶往自己嘴里倒了一气。才正视着玄空,笑道:“某家秦广王,小兄弟不嫌弃某家,邀请某家赴了十年的宴请,今rì特来谢恩。”

    秦广王,名蒋。凡是人间善者寿终之rì,都会有他签定檄文派人前去招魂,位列冥府第一殿是yīn神中鼎鼎有名的存在。

    “原来是这样,我的阳寿结束了?能转世回去么?”玄空的xìng子里,到底带着几分前世里玩命的狠劲。读了十来年的《黄庭经》,也只是让他看起来斯文了些。

    但骨子里,还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拍了拍衣袖,站起身子就要跟着秦广王走。倒是秦广王奇怪道:“你要往哪里走?”这崂山上灵气十足,秦广王也派了一尊分身在这里享受香火。

    山上崂山派中有人招待自己十年,本来以为是哪位修冥的鬼仙祈求自己庇护,却不料是被玄空拿来解闷。一时好奇之下,才有了今晚的赴约之举。

    ;

第三章 酒壶

    “你不是要带我走?”玄空瞪着眼睛看秦广王。

    秦广王哈哈一笑,道:“我以为小弟兄你天不怕地不怕,想不到还是看不透生死之事啊。”

    “我怕死?”玄空发了xìng子,往地上一坐,然后才笑道:“怕死是人的天xìng,我就是怕死又怎么样?要是人不怕死的话,干什么养生、干什么修道、干什么积德?”

    秦广王被玄空一连串的发问给唬住,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是疑惑道:“你怕死,却不怕我?”

    他不知道玄空前辈子就是在刀口上面打滚过来的。像是平常的小混混,在群架开打之前心里都是害怕,但是真正动了手以后你不揍人别人也不会放过你。

    就像是当兵打仗,上了战场你不杀人,别人就杀你。

    所以,事到临头,玄空反而有一种目空一切无赖的气质。

    回头从阅微草堂里多拿了一副碗筷摆在地上,玄空撇了撇嘴:“我一向听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又听别人说,一个人的寿命福禄都有定数,我要是寿命到了就是求你你能多留我活上片刻?我要是寿命不到你勾我的魂去就是扰乱天数,罪责不小。”

    秦广王拍手道:“我来之前,就听说崂山出了悟空,修为jīng深胆子也是不小,今天果然是见到了。”

    玄空并不惊诧,他一个人独居在后山,常有一些山里的jīng怪过来叨扰。

    只是以前见的jīng怪,来寻他的时候都是变了人身,看起来和常人无异,所以今天秦广王诡怪的出场方式才把玄空给吓了一跳,现在回过神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玄空顿时笑了起来,把白天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秦广王,得意道:“我今后道号叫做玄空,秦广王老兄可不要忘记了。”

    主动要阎王爷记下自己姓名的,玄空大概还是第一个。

    好在秦广王今晚在玄空的身上,也见惯了他的神经大条,点头道:“好啊,你既然开口叫我一声老哥,老哥就认下你这小弟兄又有何妨?”

    秦广王挤了挤眼睛,道:“不过你倒是说错了一点,你是崂山弟子,也算是三教中的炼气士。难道没有听说过,修炼之途便是逆天而行?若是闯得过还可以在世间逍遥,若是闯不过那就是魂飞魄散,老哥这里也都救不了你。”

    凡人的寿命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那么阎王爷这些仙家中人的寿命又掌握在谁人的手上呢?

    玄空倒是不在意,把手一摊:“人人都说长生好,我现在就已经走在了长生的路上,还要求什么更多的东西呢?”

    秦广王没料到玄空如此豁达,也跟着鼓掌道:“若是都像你这样懂得满足的话,这世间的是非也就没那么多了。”

    玄空把杯中酒水一口吞下,擦了擦嘴:“其实,说起来,还真是有一个心愿。”

    秦广王凝神,想要听听玄空这种人还会有什么追求。

    其实也不能算是玄空自己的心愿,他打小就被老道士收养在崂山派中,总是想着法子要报答老道恩情。而最是让老道长一直耿耿不忘地,那就肯定是如何才能把崂山派给发展壮大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玄空偶尔也会从老道长那里讨一些下山的任务。

    大多是采买山上师兄弟们的生活用品。

    山下小镇中也有酒馆,南来北往的客商颇多,玄空手脚麻利办事利索,提前办完了事情也会在酒馆里面坐坐。听酒馆里的客人相互吹牛,渐渐的对这个世界有了几分明了。

    王朝还是称作大宋,但是却没有原本应该存在于历史上的西夏、吐蕃、金、蒙古等边疆各国。

    反而是听那些客商嘴里提到过车迟国、女儿国这些地名。

    而修炼的功法虽然一直在各大仙门中秘而不传,但是对于百姓来说却也并不认为全是虚幻。尤其是当今世道,yīn阳颠倒,朝政混乱,凡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潜伏了百千年的妖魔作祟。

    总之一句话,天下乱世。

    秦广王听了玄空的话,也不以为意,哈哈一笑道:“不错,小兄弟你是无父无母的命格,自然是要好好地孝敬师傅啦!”不过,天下修仙中人又有多少?

    修道、修佛、修儒、修妖、修魔、修鬼、修怪,修炼法诀更是千变万幻。

    想要把新成立不到百年的崂山派发展壮大,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才知道其中的艰辛。

    不过玄空也不焦急,在上辈子,自己只是庸庸碌碌的凡人一个。而到了这个世界以后,自己成了崂山派的大弟子,起点已经比旁人高了许多,更何况修炼中人,长生不老,有的是时间挥霍。

    陪着秦广王多喝了几杯,秦广王也是喝的痛快。

    本来玄空就是xìng子豪爽之辈,两人一见投缘话题自是不断,不过比起执掌幽冥地府的秦广王来说玄空多数时间还是在聆听着。秦广王成仙rì久,对于天地人三界间的奇闻异事存了满肚子。

    玄空一边听他解说仙家法门,一边不断从壶中给他上酒。

    秦广王喝的脸红,伸手止住了玄空,吐着酒气道:“是我来的唐突,这小小酒壶又哪里够我们两个人喝的?”

    玄空笑道:“秦广王老兄却是不知道,我这酒壶也有一分名堂,是无聊的时候炼制出来的法宝。只要把凉开水兑进去倒出来的就是美酒,而且里面给我加持了须弥纳戒子的法术,存下百坛老酒的空间还是有的。”

    别人炼器,都是炼制些刀枪剑戟用来厮杀保命的法宝,谁见过有闲心耗在饮酒器具上浪费功夫的?

    秦广王也都不信,摇头笑道:“你又在哄我,这须弥纳戒子的法术我也晓得,但是白水变酒的神通我却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玄空扬眉一挑,这是他得意之术,自创来的。但只是抿着嘴笑,不去理会秦广王,只把秦广王看的脸红,打赌道:“小兄弟你若是当着我面,使出这门让白水变酒的神通,我便许你一个天大的好处!”

    玄空是什么人?

    上辈子在社会上混chéng rénjīng的大哥级人物,等的就是秦广王这句话。立马拍板,不等秦广王反悔,就急忙回身从茅屋里端了一盆水出来,呼噜噜地往小小的酒壶里倒去。

    但是满满的一盆水倒入,那酒壶却还不见溢出。

    秦广王啧啧称奇:“这不过是些袖里乾坤的把戏,虽然也是神奇,但可不如你所说的那样啊。”看见玄空站着不动,秦广王抢着把酒壶提起来,把自己的酒杯倒满。

    玄空笑眯眯地看着秦广王脸sè连变,都是酒道中人,也不用去尝只是闻着酒香都是觉得醉人。秦广王闷不作声,仰头喝了一杯,咂了咂嘴果然是和之前所喝的美酒一般,这才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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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灵宝度人经

    叹了口长气,秦广王道:“这法术可是神奇,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大概是小兄弟你自个儿琢磨出来的罢!”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赞赏还是惋惜,天地间的神通法术很多,但都是些前辈高人们各自的绝学。就是他秦广王,也学了几门神通,但是要说起自己创造出全新的法诀,还是千难万难。

    而这人间的修士,只知道一味的继承前辈功法。

    出上半点偏差都能吓到半死,更何况是别出机杼创出这种纯是玩乐的法术了。

    玄空在肚子里憋着笑,这才哪到哪啊?

    自己前辈子是个普通人不假,但是架不住前辈子文化昌盛小说当道啊。自从穿越过来以后,闲来无事玄空也会在脑子里回忆些上辈子看过的小说。

    托修仙的功法之福,前辈子的记忆也是越来越深刻。

    这下子一发不可收拾,玄空得了老道长的真传以后,不断的试验着把前辈子书里那些稀奇古怪的设想,与崂山派的法诀相结合。结果十好几年下来,还真是让他琢磨出了不少玄妙的法诀。

    或者是御剑的技巧、或者是遁法的心得、或者修炼方面的一些关隘。

    就从自己记在脑海中的那无数小说中,被玄空一一归纳整理出来,成为了他生存在这个仙魔满地世界里的独门秘法。

    一席酒,从子夜喝到清晨。

    玄空酒壶里的美酒虽好,但是xìng子颇烈,秦广王多喝了几杯就面红耳赤,到最后还是玄空一个人自斟自酌喝了半宿。

    等到第二天再醒过来的时候,秦广王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玄空摸了摸脑袋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昨晚喝多了造梦。但是抬头一看,却见到本来应该是端坐姿势的阎罗王塑像改了形状。

    右手枕在头下,左手还端着玄空从山下买来的粗瓷酒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唉!”玄空叹了一口气,锤了锤脑袋暗恨。

    这可是秦广王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遇见的第一个有名有姓的大神,居然没能从他的手中剥下些好处,这不是自己的风格啊。

    隐约间,他倒是记起,自己用酒壶做赌赢了秦广王一注。

    这等冥间大神,不会晃点自己吧?

    疑虑的想着,玄空把草地上的酒水杯盘都收拾干净,站在茅屋里皱着眉头往屋前空地上扫视着。看见半躺在地上的秦广王塑像,玄空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什么。

    急匆匆的跑出屋子,玄空哼哼唧唧的把秦广王塑像重新搬回到屋子的yīn暗角落。

    本来被塑像压着的,一本线装书册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嘿嘿,好东西!”擦了一把口水,玄空乐呵呵地拾起书册,看向封面分明是《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几个蝌蚪大字,这都是上古时神明所使用的天书文字。

    玄空又赞了一句:“好东西!”

    还好自己师从老道士,学了不少杂七杂八的知识,要不然的话就是把天书摆在自己面前,看不懂的话那可真是叫人想死。果然啊,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多学一门外语都是没得错。

    满怀憧憬,玄空把《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他一边翻眉头一边皱。

    从封面翻到封底,玄空的头才从书上抬起,带着几分惘然:“这是在坑我?”

    不相信,又把书反了过来从头看起。这一遍总是没有看错了,《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又称《灵宝度人经》,共分六十一卷,只有第一卷记录了一些往送死者的真言。

    其它几卷在玄空看来,全都是敷衍经文,分为《道君前言》、《元始洞玄》、《元洞玉历》、《道君中序》、《元始灵书》、《道君后序》和《太极真人颂》等几个章节。

    除了把神仙天界、凡人世界和幽冥鬼界的一些典故、隐秘描述了一遍以外,别的神通法术却是半个字也没有。

    说白了,这就是一本描绘三界间的百科全书。

    字典一样的东西。

    秦广王还在书下留了一行字:“小兄弟你天赋异禀,为兄就不留法术给你了。这一本《灵宝度人经》,乃是我十殿阎罗多年的心得记载,收录三界中的秘闻典故,万望善用。”

    他是好意,试想一下,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在人间修炼的道士可以了解到上界的秘密?

    就算是昆仑、峨眉的弟子,也不可能在飞升了道之前就从师长那里得知这些隐秘。

    就不用说因为走运得了上古大神隔代传承的崂山派了。最缺的就是这种东西,可以被看作为一个门派底蕴的东西。

    秦广王知道玄空是崂山派首徒,迟早是要接掌崂山派在人间界的道统,怕他对三界两眼一抹黑才咬牙留下了这《灵宝度人经》。但却不料,玄空在肚子里可是泪流满怀。

    还是坑爹啊!

    《灵宝度人经》翻了一遍,除了给玄空证实了这个世界的神仙妖魔与前辈子的神话传说没有什么区别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用处了。如果比起这本书,玄空其实觉得前辈子里的《封神榜》、《西游记》、《东游记》记载的更加详实一点。

    “俺是穿越的!”玄空默默看天。

    顺手把书揣进怀里,论起天地间各种大神的轶事,从前辈子的小说网站上随便拉一个写手来,都能扯上几个昼夜,得了这本《灵宝度人经》也只是给玄空多了一本睡前故事书罢了。

    在玄空心里,这还不如留下点金银补贴,好歹自己以后下山云游也能派上用场,完全出乎了秦广王的本意。

    “师兄,师兄,大师兄!”玄空还在感叹秦广王小气,就听见山道下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二师弟,别喊啦。”玄空正在心烦,脱口而出。

    王七一路小跑,到了阅微草堂前才停下脚步,不停的喘息:“大师兄,我是王七啊。”

    玄空无语,点头肯定道:“我知道你不是猪八。”

    王七一愣,问道:“谁是猪八?”莫不是山上最近新收的弟子么,一时间浮想联翩。

    “咳,没有,你听错了。”玄空锤了锤脑袋,昨晚还是喝高了,自己的道号分明已经不是“悟空”了的。平rì里,他的后山茅屋都是师弟们避之不及的地方,现在王七这样急忙的跑上来,大概是出了什么事情。

    玄空不管王七还在瞎想,一边从屋里取了剑背在身后,一边拉着王七下山:“出了什么事情?是师傅让你来找我的吗?”这话大有道理,在玄空的心里,崂山派上下只有老道长的辈分比他要高,却是忘了昨天才刚被指派给王七作为第三代弟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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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眉道长

    王七看了玄空一眼,不敢说是众师兄弟派自己来,拉出玄空去顶缸。

    因为昨rì的事情,一众师弟对于这个独自隐居在后山的大师兄失去了最后一点尊敬,若不是谁都不想冒险去山路险峻的后山,早已就把玄空唤到眼前来呼喝了。

    都不服气,凭什么看起来二十岁不到的青年,都可以压在自己这些人头上。

    王七不说话,玄空心里更是着急,手里捏了一个法诀,驾起一阵清风带着王七飘在空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傅他老人家怎么了?”

    险峻的山道,在玄空的眼里根本不存在一般。

    带着一个师弟,他的速度都是飞快。王七往脚下看去,万丈深渊,不由得紧紧抓住玄空的衣袖:“师傅没有事情,是山中的猎户上山来求救!”

    玄空舒了一口气,维持御风诀的法力也收了几分。他欣慰道:“师傅他没出事情,你咋咋呼呼的干什么?”

    崂山上下,只有老道长一个人的安危让玄空记挂。

    听见不是老道长出事,他的一颗心就算是放下了一大半。

    “是谁在咋呼啊!”王七不满的看了一眼玄空,觉得师兄们说的有道理,这个大师兄恃才傲物太不尊重别人了。

    他却没有想到,玄空作为崂山首徒,有什么必要高看一眼这些师弟?事实上,在玄空的眼中,若非是老道长收了这些凡夫俗子,他才不会承认这些愚人是自己的师弟呢。

    修道,就是修人。

    人没做好,花花心思倒是积了满肚。

    从后山一路飞到崂顶巨峰,也不过花了片刻的功夫,玄空领着王七走进上清殿大院,然后在两班徒弟的前排站定了自己的位置。左右两边本来已经站在了前列的二师弟和三师弟对视一眼,却都是皱眉不语。

    玄空站在上首,看见老道长请了山下两个猎户在品茶客套,自己也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听上面的对话。

    那两个猎户一个姓聂,一个姓彭,坐在老道长的旁边还是一个劲的打哆嗦:“一眉道长,这一次可真的要救救我们啊!”

    老道长的原名连自己也都记不得了,只是旁人看他两道寿眉都快连成一线,所以尊称他一声“一眉道长”这也是情理之中。反正玄空自己,是从来不会这么叫老道长的。

    “一眉道长啊......”

    总是让玄空记起前辈子里,一个非常喜欢的电影明星,他开创了一个类型的片子。

    老道长坐在主席上,端起茶杯吹了吹,无奈道:“两位,我们崂山派在这里建派也有二十年了,都是乡里乡亲有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是你们也总得把事情给说明白吧。”

    彭姓的猎户打了个寒颤,用手臂捅了捅姓聂的同伴,那聂姓猎户倒是有着几分底气。他原来是在朝中的大官,因为得罪了国师,所以遭到贬谪,谁料他xìng情刚烈,干脆是带了家眷弃官而去。

    做过大官,眼界也开阔,聂姓猎户把故事从头说起:“说起来也是稀奇,我们山野人家,本来是不愿与外面的人多打交道。但是那天,几个商人驾着一辆马车从山道上经过。”

    二师兄插嘴道:“那几个商人找你们麻烦了?”

    聂姓猎户摇摇头:“他们走山道的时候,天sè已经渐黑,所以唤了赶车的小厮来拍我们的屋子,想要留宿一夜。”

    二师兄笑道:“你们贪图财帛,收了他们入住?”

    聂姓猎户脸皮一红,像是要发怒,但是看了看坐在身旁的一眉道长还是忍了怒火:“我是山野中人,本不想多事,便劝那几个商人往前再走几步,约莫在天sè全黑下来之前就可以投宿客栈。”

    彭姓的猎户颤着牙齿道:“可是,那几个商人却死活不肯再走,非要在天黑之前住下。”

    三师兄道:“那也是有的,行商的人害怕晚间赶路遇上脏东西,所以不肯多走。”

    聂姓猎户道:“我们告诉他,这里是崂山地界,没有妖邪作祟。”

    老道长捋了捋长眉,笑的很是舒心,想是为自己崂山派在附近的声望而感到自豪。

    三师兄自作聪明:“然后他们便走了?”

    彭姓猎户摇头道:“若是走了,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山里的人家都是小门小户,几户人家住在一起相互之间也都有个照应,那几个商人哭求说是在路上遇见鬼怪,害了商队中女眷的小命。

    聂姓猎户本来也是从京城一路往老家走来,听说过他有个女儿当年在京中都传道美名无双,但谁也没曾见过。久而久之,便有传言,说是聂姓猎户的女儿,在辞官归隐的路上病死途中。

    这都是传闻,当不得真。

    但是聂姓猎户确实是心中一软,当时就留了几个商人在村中住下。这本是好心,但谁能料到,当晚猎户村中就出了事情,几个龙jīng虎猛的青年躺在床上,第二天愣是没有起来。

    二师兄不屑道:“大概是因为累了打猎,所以才想要躲懒吧。”

    彭姓猎户怒道:“我们山中人家,都是靠着打猎吃饭,不去打猎吃什么喝什么?”

    聂姓猎户阻了阻彭姓猎户,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几个年轻人不是躲懒赖床,而是都死了。”玄空听到这里,脸皮猛然一皱,没有这个道理,哪有要死一起死的事情?

    这又不是小学生chūn游,还要把一个班的同学约好时间集体出发。

    老道长也是开口道:“这不正常。”

    彭姓猎户继续说道:“出了这种事情,那队商人借口害怕,躲在房中一整rì都不露面。我们几户人家忙着办丧事,一时间也没注意到这回事。”

    “这不科学啊。”玄空暗自思量,平常的商人遇到这种事情,都是怕跑得不够快,哪里有留下来继续面对危险的道理?

    果然,彭姓猎户怒道:“我们起先还未怀疑,后来到了晚上,我朦朦胧胧地,听见那几个商人的房间里嚓嚓作响。我好奇躲在窗外看去,就见到那被放在马车中的女尸竟然自己走了出来!”

    堂上的崂山派众弟子听故事正在瘾头上,猛地听到聂姓猎户一拳捶在茶几上,都是吓了一跳。他们的视线中带着怒火望向聂姓的猎户,却没有听到他的嘴边上,喃喃地念了几句:“小倩,小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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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聂小倩

    玄空耳朵尖,修为又扎实,听到那聂姓猎户的喃喃自语,一口吐沫差点把自己给呛死。

    嗯,姓聂,不错。

    嗯,小倩,这也不错。

    两个词语加在一起,不是聂小倩还是谁?前辈子里的记忆,玄空都没忘却,这位家喻户晓的明星级女鬼自然也不会被忘之脑后,他现在的眼前闪过一片金星。

    “聂小倩,这可是聂小倩的爹啊......”眯着眼睛,玄空的一颗心思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因为自己的女儿就是死在这些妖魔鬼怪的手上,聂姓猎户发了xìng子,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收了收涨红的拳头,讪笑着道了歉等彭姓猎户继续说下去:“山里的星光本来就亮堂,我的一双夜眼也不是白给。”

    “借着月光照的清清楚楚,那女尸自己揭开了马车的布帘,一步步走到那几个闪人的卧榻前。我看得仔细,那女尸面sè金黄,用生绢裹着额头,俯下身子,在睡死过去的几个商人面孔前狠狠吸了吸。”

    彭姓猎户吓得胆颤,不敢再讲,三师兄追问道:“然后呢,吸完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死了,都死了。”聂姓猎户咬着牙关,让自己冷静下来。

    二师兄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僵尸作祟啊。”

    玄空咬着嘴皮,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是僵尸呢。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哪个世界了。一眉道长、僵尸、聂小倩、崂山派......

    他用手掐了掐自己,确定自己是崂山派的首徒,而不是茅山派的大弟子。

    那个会种梨子的崂山派。

    大腿内侧一阵疼痛,玄空的脑中一个激灵,隐约间好像确实记得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写过这个一个“尸变”的故事。再反过来想想,僵尸这东西,古已有之,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

    故事说完,两个猎户的眼睛都往老道长的脸上看去。

    玄空也借着机会细细打量了一眼聂姓猎户,只是在堂上坐着就产生一股凌然不敢侵犯的威严,不愧是当过朝中的大官。面相虽然不是出将入相的显贵命格,但是也是端正的国字脸略带清秀。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养出聂小倩那样具有大家闺秀气质的女鬼来吧。

    玄空在心里遐想着。

    他却没看到,站在下首的二师弟对于玄空的这番举动倒是感到诧异,虽然不可能懂得玄空心里那种小小的激动,但是也不愿意放过支派玄空的冲动。

    他往前走了一步,正气凛然道:“师傅,我们学道中人,降妖除魔乃是分内之事!”

    二师兄的站出,倒是让老道长有点意外,自己这个弟子有好处的时候就上有麻烦的时候就躲,今天却反常的很。果然二师兄对着老道长恭敬地行了一礼,假意道:

    “师傅,弟子妄言,昨晚玄空师侄与我彻夜相谈,对于白天的事情深感后悔,还望师傅怜悯再给玄空师侄一个机会吧。”

    妄言,这当然是妄言!

    玄空仰头看着上清殿大梁上的描绘的飞天,心里暗道:“你丫知道我昨晚和谁在一起吗?”当然不知道,要是让二师兄知道玄空昨晚和秦广王在一起喝的开心,打死他他都不敢编出这番胡扯来。

    他改口倒是快,张口闭口玄空师侄,一下子就把玄空的辈分给坐实了。

    “是啊,师傅,玄空师侄还是想要上进的。”三师兄也反应了过来,跟着站出来禀报道。他的眼神中带着讥诮,显然是想要看到玄空狼狈出丑的模样。

    仅是从两个猎户的描述中,崂山派的众弟子就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僵尸绝对是百年以上的老魔头了。

    看你玄空再得瑟,再得瑟你也就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年青,有本事就去和百年僵尸实打实地干上一场啊!

    其他几个师弟本来不愿意掺合到这种事情中,但是避不开二师兄和三师兄的眼神,不得已都是站了出来赞同他们的言行。反正玄空都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也没有人愿意和他结成团伙。

    得罪这一个倒霉的前大师兄,可以结交上现在在派内如rì中天的两位师兄,这算盘怎么打都不会亏本。

    玄空嘴角含笑,有的时候真的是不明白师弟们的想法。

    都是修仙中人,结团成伙又有什么意义?

    到时候五百年一次雷灾,五百年一次yīn风,五百年一次毒火,难道就能靠着派中的这些团伙来抵御吗?修仙中人,把自己的修为提升上去才是本事。

    玄空当真就不懂得交际手段了?

    秦广王都不同意。

    只是觉得不值当,不值当耗费在这些抓不住大好机会,把大量时间浪费在勾心斗角之上的“师弟”们身上。

    “悟空......玄空,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看着众弟子们都站出来孤立玄空,老道长捋着自己寿眉的手都停了下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我看,就让我随着两位猎户下山一趟吧。”玄空微笑点头,只当没有看见身后两位师弟不屑的冷笑,他的视线在聂姓猎户和彭姓猎户的身上停留片刻,表达自己的善意。

    他从来都不缺乏善意,对于任何人任何行业都是一样。

    但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靠着本事踏踏实实吃饭。

    只要是这种人,都能得到玄空的善意。

    前辈子就已经在道上混地腻歪了,玄空这辈子想要让自己做一个真人,一个真诚对待世界的人,挺不容易的。彭姓猎户xìng子急躁,问道:“一眉道长,这位小哥是?”

    他看玄空年纪不过二十,但是考虑到这是仙家中人,一时间也拿不准态度。

    三师兄忍不住发出一声讥笑,站上前介绍道:“这是我们崂山派的大弟子,第三代的大弟子!”

    “哦,是韦三哥。”三师兄俗家名姓韦,平时在山间出没也和猎户们见过几面,不像是玄空一直宅在崂山后山自己的阅微草堂里,不是修行功法就是参悟法诀。

    “韦三哥,干嘛不叫韦哥算了。”玄空憋着笑,看向三师兄。当然啦,这个世界上,大概还没有人知道那种蓝sè小药丸是什么东西吧。

    半响,三师兄才发现坐在上首老道长脸上的怒气,连忙拉上二师兄。二师兄也是心中一颤,开口道:“确实是玄空师侄自己想要为师门出力,光大我崂山派威名!”

    这话说的不假,玄空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够把崂山派建成天上地上的第一大修真门派,而且也愿意为此付出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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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出山

    被众弟子用话逼住,老道长的脸sè又见发紫,叫过了玄空问道:“玄空,你是我崂山派的大弟子,说说看这件事情该不该管?”

    这是老道长在给玄空撑腰,不管改成了什么道号,反正在老道长的心里崂山派地首徒依旧都是玄空。

    玄空站出一步,还没有说话呢。

    彭猎户就拉着聂姓猎户跪倒在玄空面前,大声道:“不知道道长就是崂山派首徒大弟子,我们两个山野粗人失礼了!还请有劳道长,救救我们山中一村人家啊!”

    “你们先起来。“玄空双手虚扶,一道真气把两位猎户从地上托了起来。

    见了这番功夫,彭姓猎户对玄空的信心更足,拽着玄空的衣服就要求他下山。

    三师兄看的眼红,冷言道:“玄空师侄,山中那女尸至少也有百年功力,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量力而行。”他只道玄空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修道,不过二十年的时间又能修成什么惊天动地的神通来?

    山下的猎户不知道玄空根底,这些崂山派的弟子却有谁不知?

    “住口!”玄空冷哼一声,无形中生出压力把三师兄嗓子里的话给压了下去。

    他的眼光从崂山派众师弟的脸上慢慢扫过,没有人敢与他对视。玄空满意的点了点头,在老道长面前道:“师傅,弟子想问一句,崂顶巨峰是崂山的地界,那么半山腰的野林难道便不属于崂山范围了?”

    那个时候的人,对于势力范围都是很讲究的。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

    老道长看了看堂下的弟子,除了玄空站出队列,其他的弟子都是畏缩着头生怕被指派出去。他捋了捋寿眉,怅然道:“山腰处,当然也是崂山。”

    得了老道长的肯定,玄空又道:“弟子自幼跟着师傅在山上修道,也看书中写过唇亡齿寒的道理。山中的猎户都是依靠着我们崂山派安享生活,现在出了妖魔我等难道可以袖手旁观?”

    他又道:“弟子听别人说现在天下正逢乱世,jiān邪辈出,却不正是我崂山派建立名望的大好机会!”

    为崂山派扬名,把崂山派建成天下第一大派一直都是老道长的心愿。

    听到玄空意气昂扬,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

    二师兄泼凉水道:“我们又不是茅山、阁皂,难道要让师傅老人家亲自出手去对付那女尸不成?”其它几位师弟都是一齐说道:“是啊,是啊,我们在崂山,又没有学到jīng深的法术,哪里能够灭的了妖邪呢?”

    玄空嗤笑一声,道:“不是我崂山派的法术不够jīng奇,只是敢问一句,每天都有做两个时辰功课的师弟有几人?”

    王七首先举起了手,二师兄和三师兄看了一眼身后的众师弟,也都陆续把手举了起来。

    玄空又道:“四个时辰的功课,又有几位师弟坚持下来了?”

    这一次,却是只有刚刚上山的王七把手举了起来。他上山的时间不长,就得到了老道长的欢心,提前授予了“穿墙术”的修炼方法,正是心中好奇的关头,所以才坚持了每天做足四个时辰的功课。

    玄空摇头不语,他自幼到大,唯一的偷闲便是翻阅道书。

    以前还有片刻时间用来睡觉,后来随着道行jīng深,一天绝对不只是八个时辰以上花费在琢磨紫府金丹之上。可以说,他的道行事实上已经成为了崂山第一,就算是老道长也没有这个天赋靠着上古大神的几篇残页凝练出金丹大道来。

    小小的百年僵尸,若是结成了尸丹那还有些棘手,若是没有结成尸丹的话还真就没被玄空放在眼里呢。

    两个猎户却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系,但是见到玄空把崂山派众道长都给辩得哑口无言,心中也是欢喜。能请到如此厉害的人物帮忙,那是最好不过。

    崂山派众人被玄空说的哑口,二师兄把道袍一卷,呵呵笑了几声道:“那就看玄空师侄是怎么给我崂山扬名的了。”

    有那几个心地软点的师弟建议道:“不如我们一起跟着去吧,到时候布下我崂山派的‘九霄御雷大阵’,还怕收拾不了一个僵尸么?”

    三师兄把眼睛一斜,冷言道:“有些人想要出风头,我们何苦去阻拦?等到在外面的世界尝到了苦头,才知道我们师兄弟的好意呢。”他欺负玄空自幼在崂山长大,对外面残酷的世界没有了解。

    玄空却是心里暗笑,他前世在道上混了一辈子,这世界再残酷的一面都见识过,还怕什么?

    就这样拍板决定,玄空挺胸说道:“师傅,区区小事,有弟子出马就足够了,一定可以把那僵尸斩下!”

    老道长笑呵呵的,正要点头,却看到堂下的王七却也跟着站了出来:“师傅,王七虽然是刚刚上山来,但是也愿意帮着大师兄打打下手。”

    “哼!”二师兄等人偷偷的瞪了一眼王七,都不肯在老道长的面前自承胆小怕死,都是上前一步:“弟子等,也都愿意同去。”

    老道长看向玄空,玄空皱了皱眉,有自己一个人消灭一个小小僵尸不成问题。可是如果再带上这些师弟的话,反而还有分出心思来照顾他们,多费心思。

    见到玄空不说话,老道长心中自然明白,在修仙界中可不是靠人多势众去占上风的。

    他点了点王七:“那就让王七和你一路,你们两这就收拾收拾随彭猎户他们出山罢!”

    彭猎户隔着门窗,看见天sè渐黑,虽然心中高兴但是也不敢耽误时间。当下像大马猴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拉着玄空和王七的衣袖就要往门口走。

    聂姓猎户摇着头,低声轻叹,对老道长行了一礼,也跟在彭猎户的身后下山去了。

    他也是心里有数,这一次上崂山来搬救兵,平白无故得罪了二师兄和三师兄等人,以后若是一个不好恐怕还有后患无穷。不过再想一想现在还躺在村子里的那具女尸,心里也实在是信不过只会夸夸其谈的崂山派众弟子。

    他在京城的时候,曾做过大官统辖过手下,什么人在他的眼里都能看出几分xìng格。至少在聂姓猎户看来,表面上显得有些冷淡的玄空,更加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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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列子御风

    从山顶一路直下,到聂姓猎户他们的村庄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但是天sè却是完全的黑了下来。

    正看见村中的长者还在组织着几个妇孺,哭哭啼啼的往附近山林里钻。

    好在这里是崂山派地界,山林之中虽然也有成了气候的jīng怪,但是对于村庄中的猎户一向都是不犯秋毫。若是放在了其它的野外,就算是整村整村的人家,到了晚上也都只能各自躲在家中。

    更不用说是在林间乱跑了。

    两个猎户都是加快了步伐,飞速跑到长者身前,紧张的问道:“那女尸可是又起来了?”

    生活在山林中一辈子都没遇到这种惊吓,老者抹着泪道:“幸好,幸好,那女尸大概是怕见天光,白rì里还是躺在马车上没有诈尸。”

    聂姓猎户握紧了手中的猎叉,强做jīng神,笑道:“这下子没事了,我们从山上请来了崂山的仙人,还怕那尸体再作怪?”他使眼sè,要彭猎户赶紧帮忙,把村中的妇孺给疏散到林中深处。

    这时候,也顾不得山中的狼虫虎豹威胁了。

    玄空看老者站在自己身前,悲悲切切,心里也是一软,开口道:“聂老兄,彭老兄,你们两人也带着村中的jīng壮一起去保护家人吧,村里的女尸有我们师兄弟就够了。”

    他看了一眼王七,让王七挺直脊梁,装出一副jīng干的模样。

    彭猎户搓了搓手:“这怎么好,我们这些猎户也都有把子力气,不如留在这里帮助仙人吧。”

    王七也是这么想,眼巴巴的看着玄空,盼望他点头答应。但是还是让王七失望了,玄空轻松的一笑:“彭老兄,你是在笑我们崂山派的弟子,连区区的僵尸都没有办法解决么?”

    彭猎户连称不敢,拽着聂姓猎户商量了半天,最终把手一挥带着村中的十几个jīng壮年轻人都跟上了村民的队伍。

    “大师兄......”王七看着村中的猎户们都往林间走去,强装出来的勇气也都泄了,看着玄空指望他开口。

    玄空哈哈一笑,搂着王七的肩膀,带着他随便推开一扇木门,走了进去:“王七啊,你上山也有月余了吧?”

    “差不多快有两个月了。”王七实话说道。他是县城里的国民,家中是没落的贵族后代,他在家排行老七上了崂山以后众师弟贪图顺嘴,也就跟着叫他王七了。

    玄空叹道:“世人都道神仙好,但是修仙之道上的艰苦又岂是说说而已?”

    王七上崂山后,都是与众师兄们住在上清殿外,和这位独居后山阅微草堂的大师兄却不多见。相互之间对话的次数十跟手指都数不满,现在有机会和这神秘的大师兄聊天,也是感到新奇。

    他问道:“大师兄啊,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和二师兄、三师兄他们在一起玩乐呢?”

    玄空袖子一翻,掏出酒壶抿了一口,怅然道:“我又何尝不知道人际交往的重要xìng呢?只是如同他们那样xìng情浮躁,说不定几天之后就受不了练功之苦转而放弃,与他们交往又有什么意思呢?”

    王七连忙道:“我可以的啊,我很能吃苦的!”

    玄空笑了笑,让王七去找了两幅碗筷:“有酒无肴,吃起来也不痛快。”

    话音刚落,玄空用袖子在木桌上一拂,顿时出现了一碟花生、一碟蒜泥,只把王七看的眼睛都直了。他坐在玄空的身边,半是抱怨道:“难怪二师兄他们都说师傅太偏心大师兄你了,像是这法术我们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上山来的众师兄弟,大多都是羡慕道法,听说崂山有仙人修行,所以才不远千里来这里拜师入门。

    但是现在看到玄空的法术,王七不由得为自己还有其它师兄感到生气。

    玄空解释道:“这门神通叫做‘袖纳须弥’,并非师傅不教而是就连他老人家也是不会。”

    王七不相信,生气的辩解道:“如果师傅不会的话,那大师兄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他在气头上,说了几句大师兄生xìng孤僻,要不是师傅偷传法术,哪里有机会学到这样的神通。

    玄空给王七倒了一杯美酒,眯着眼睛道:“你以为我在阅微草堂,就不能够结交朋友了么?”

    王七摊手道:“难道不是么?其它师兄都说大师兄最远没出过山下小镇,就知道待在后山坐吃等死。”

    玄空摇头道:“我也不是足不出户,只是你们平常瞧不着罢了。”

    王七说道:“可是,每周的晨会,不是都可以看见大师兄你吗!”难道说就在崂山山脚下的小镇子里,还有比一眉道长修为更加jīng深的仙人么?

    那当然不会有,神仙又不是大白菜,哪里有泥巴哪里就长一撮。

    玄空一笑:“往rì里,师傅让你们少读《列子》,其实列御寇这个人说话虽然总喜欢言过其实,但是在仙人御风飞行这一点上倒是没有胡写。”

    “御风飞行?”王七不敢不信,下午才被玄空拉着,从后山一路飞到崂顶巨峰。

    但又不敢尽信,不相信飞行之术有那么神奇。

    玄空道:“自古有云‘神仙朝游北海暮宿苍梧’,说的便是神仙之辈,早辰起于北海,游过东海、西海、南海、复转苍梧,苍梧这个地方就在北海零陵那里。意思是说将四海之外,一rì都游遍,这才能够算御风飞行呢。”

    王七咋舌:“还说师傅不偏心,这等仙家妙术我们可都不会。”

    “真个不会?”玄空似笑非笑,他倒是对王七的“穿墙术”更加心奇呢。

    王七猛然一悟:“莫非就是师傅教的御风诀?”

    五行灵诀是每个修道中人所必学的,只是各派有各派的奥妙。身为崂山派的入室弟子,老道长当然也不会忘记传授五行灵诀这样的基础法门,而御风诀就是偏向木属xìng的一门衍生灵诀。

    众师兄弟们都会,但却是没有一人可以活学活用,像是玄空这样练成御风飞行之术。

    玄空也不自傲,谦虚道:“这哪里又算得了什么,北冥有鱼化而为鸟,展翅一飞就是九万里;西天也有斗战胜佛,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这才算得上是仙家手段呢!”

    玄空陪着王七喝了几杯,王七几曾喝过这样的烈酒?

    不多一会儿,就被玄空依照后世酿酒法制成的烈酒给灌了个头晕脑胀,一个劲的拉着玄空要他交代“袖纳须弥”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玄空笑了笑,这才提醒王七:“我们师兄弟先把这村中的女尸给解决掉,师兄下次再和你扯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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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降服女尸

    王七喝了许多,一时间竟是忘记了除妖的事情。被玄空一提,登时吓得脸白。

    连忙抓住玄空,颤声道:“大师兄,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玄空把桌上那盏本就昏暗微弱的油灯一口气吹灭,往榻上一躺瞧着二郎腿,轻松道:“现在?都快要到子时了,还不睡觉做什么?”他倒是坏,把王七的酒劲给吓醒,自己倒是躺着呼呼的开始睡觉。

    王七紧紧挨在玄空身边,动也不敢动弹,哪里能够睡得着觉?

    玄空随手挑的房子也是运气,隔着窗棂就可以看见对面那停尸的马车,可以隐约的看到马车纱帐下那用纸被子盖着的尸体。

    也不知道女尸“活过来”了没有,王七可不敢自己过去细看,脑子里尽是瞎想不免微露恐惧之意。他痛恨自己,刚刚就应该再多喝点大师兄的美酒,现在要是能睡死过去那该有多美?

    也不是不能睡去,毕竟多喝了几杯,又对女尸心怀jǐng惕。不多一会儿,就是困极。

    听着玄空的鼻息渐粗,直至呼噜连连。王七在心里唉声叹气,只好一把一把掐着自己的大腿嫩肉,不敢睡死。正在迷迷糊糊的当头,忽然听见屋子对面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响声。

    王七紧闭着嘴巴,在心里偷偷求神拜佛。

    一边睁眼往对面看去,只见那女尸竟然是直愣愣的从马车上站了起来,伸手推开纱帐向着他们睡觉的木屋一蹦一跳的近了过来。木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了开来。

    那女尸一直蹦到床前,心里直叫“造化”,上苍送来两个景气旺盛的男人来给自己。

    只要吸收了这两个人的阳气,距离那yīn阳调和尸丹生成的境界也就相差不远啦。

    她的身子弯了下去,在玄空的面前嗅了嗅,正遇上玄空打个酒嗝,一股子酒臭混合着蒜味差点没把女尸给熏到。“这家伙真是太臭!”女尸在心里怒骂一声,转头往王七的脸上凑了过去。

    王七也在心里暗骂,早知道就不逞强跟着大师兄下山了。

    大师兄也是厉害,和女鬼都有一腿。

    他半是麻木半是清醒地目睹着女尸在玄空的身上顿了顿,直接往自己的脸孔凑来。眼看就将轮到自己,王七脊背上早已沁出冷汗,不由得屏声敛气把头直往玄空的身边挤了挤。

    王七祈祷着用脚踢了踢玄空,但怎奈何玄空睡的太死,连哼都没有哼。

    就是把呼噜的音量给上扬了几个音调。

    内心的惊恐越积越重不能忍受,手脚已开始有些哆嗦,女尸的红唇就要往王七的嘴巴上印来。怎么知道女尸的唇是红sè的?很简单,因为王七已经害怕的不行,从床板上蹦了起来。

    和女尸正面对着面,王七哭求道:“求求你,我大师兄比我好吃......”

    女尸本来苍白的脸sè又白了几分,仿佛被王七的“诈尸”给吓了一跳。王七怒吼一声:“死道友不死贫道,我和你拼啦!”一边喊着和女尸拼命的口号,王七的身子就往地下缩去。

    本来他以为老道长所说,把穿墙术练到纯熟就可以化为遁地术的话是哄骗自己的。

    现在一个着急,竟然真的就使了出来。

    他一脑袋就往地下钻去。

    女尸一愣,骤燃惊起,伸手抓在床板上。好在王七平时做功课没有偷懒,积存了一点真力全副关注在遁地术上,一个缩头的功夫就从女尸的身边遁了出去。

    女尸嘶吼一声,双手就如同铁刀一般往地下插了进去。

    王七道行太浅,一是潜不到大地深处,二是隔一段时间就要抬头出来换个气。

    女尸的指甲戳来,他的头就往下缩上一分。等到女尸把手收回去,就又探头上来透口气。女尸出手,王七就缩脑袋,女尸收手,王七就喘口气,就这样好像打地鼠游戏一样你来我往的玩了片刻。

    如此僵持着,双方都累得筋疲力尽。女尸终于忍不住愤怒了,伸出两臂隔着泥土就要施展法术。

    王七眼睁睁的看着土黄sè的灵光聚集在女尸的指尖,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但也只道自己这次定是必死无疑,吓得差点晕死过去。但是闭着眼睛等了半天,王七也没感到自己的身上哪里作痛。

    再抬眼看时,本来在床上睡得舒服的玄空却是伸手卡在了女尸的双臂上。

    一道灵符贴在女尸的额头,让她无法行动,竟然就这样被玄空给收服住了,渐渐的,僵立在那里。

    原来玄空早就清醒过来,或者说他根本就是装作睡觉。等到女尸过来,王七的反应太过剧烈,反而让他生出了看戏的想法,一直到女尸要发动大招的时候,才出手制住了那女尸。

    王七抹了一把冷汗,在心里苦笑:“下次再也不和大师兄出来作死了,哪有把自己直挺挺放在僵尸面前睡觉的道理?”

    玄空出手就制住女尸,王七才从地里爬起来,玄空忍俊不禁:“拍拍灰吧,满身都是泥巴,小心二师兄不让你回山。”在崂山派中,玄空一贯不理事物,派中的规矩都掌握在二师兄手上。

    偏偏二师兄为人最喜整洁,他拿邋遢习惯的玄空没有办法,但收拾一个刚刚入门的王七还是手到擒来。

    王七冲上来:“幸亏大师兄救命,要不然我今晚可就在劫难逃了!”

    玄空哪里好意思告诉他,是自己看打地鼠游戏上瘾,所以迟迟不肯出手相救。当下带着几分歉意,拍了拍王七肩膀:“以后常来后山,师兄教你几手好玩的把戏。”

    王七心里大喜,这才知道玄空道法jīng深,他说是好玩的把戏,也肯定不是胸口碎大石那种大陆货sè。

    离家千里,还不就是为了学成一身本事?

    玄空指了指女尸,道:“你去把她头上的符箓给撕下来。”

    王七傻了,好不容易才降服的女尸,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放掉她?玄空解释道:“我看她的行径,也只是为了男子的阳气。虽然还没有看到之前被她吸食了阳气的人尸体,但我估摸着还有几分把握能够救得回来。”

    玄空的把握来自于怀里的《灵宝度人经》,这村里的猎户本来就是寿元未尽的枉死鬼。只是失了一身的阳气,所以不得不化作孤魂野鬼,算算时辰,应该还没有被勾魂使者引去黄泉。

    所以说,只要能够把他们的阳气给找回来的话,玄空也想尝试看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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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大唐郡主

    王七不敢违逆玄空的意思,慢慢地蹭到女尸的身边,一看地上,那几个指洞如凿子凿出来的一般深邃而齐整。

    不由得不让王七一边拍着胸脯,一边感到后怕。

    他踱到女尸身前,小心翼翼地屈指弹了弹女尸的指甲,如同铁钩一般的坚硬。王七苦着脸,又问了一遍:“大师兄,真的要撕掉符箓?”

    玄空笑道:“这张符,是我在润州良常山放命洞天,和李真人用法术换来的。乃是茅山紫阳真人的亲笔所书,当然不能够就这样丢在这里。”

    “紫阳真人啊!”王七的眼中闪出一片小金星。

    玄空看的好笑,感情古代也有追星族啊。

    王七也许不太清楚良常山放命洞天位居道家三十六洞天,但肯定对紫阳真人有所了解。在这个世界,茅山派比起前世历史发展的更要蓬勃,茅山的道士也是有名得很。

    不过,和崂山派因为在崂山立派而得名不同,在茅山开宗立派的乃是道教南宗紫阳派。而紫阳真人,又有称呼为悟真先生、紫阳仙人,就是茅山紫阳派的创派始祖了!

    不知道大师兄怎么和这什么李真人,紫阳真人搭上的关系。

    但是只要和大师兄打好关系的话......

    王七流着口水,感觉自己的修道生涯前途一片光明!

    小心的把紫阳真人亲笔书写的符箓从女尸的头上撕下来,王七握着符箓低头就钻进了泥土里。而被符箓镇压时的女尸还没有什么知觉,就被打入了黑暗之中,额头一股火热滚烫地流向全身。

    她当然知道自己是遇上了高人,数百年的沉睡换来现在的意识,女尸也不希望把自己给交代在这里。

    并不追杀王七,只是转身要逃,不过玄空却怎可能放她离开?

    嘴里大喝一声:“妖孽,哪里走!”玄空背后的宝剑就自动飞到了手中,一剑望着女尸的后背劈去。

    感到背后的锋芒,女尸嘶吼一声,回头用双手一挡,坚硬如铁的指甲架住了玄空的利剑。玄空飞身,双腿踢在女尸的胸口,软绵绵地触感让他心中一荡,急忙收力往后面跳了开去。

    女尸本来就要闭目等死,却感到胸前压力一轻,玄空已经闪现在了她的后方。

    玄空身子随着微风轻轻的飘动,但是女尸左抓又抓去总是伤害不到玄空。王七心里紧张,看见自己的长剑放在桌上,顺手抽了出来,阖身就要往女尸的身上扑去。

    女尸一个转身,放过了玄空,一爪向着王七心口抓来。

    王七看到大师兄的宝剑让女尸连连吃亏,心中也不像开始那么害怕,冷静下来递了一招崂山剑术过去。长剑和利爪相交,王七只感觉手心一晃,空荡荡的就只剩下一个剑柄了。

    “你的对手是我!”玄空眼看不好,左手捏成剑诀,往自己的眉心一点。

    然后遥遥的指向女尸,只见一道金光从玄空的左手剑诀上发出,把女尸的右手小指指甲打得粉碎。女尸一个惊吼,张口吐出一片雾气,自己的身子蹲在雾气里就要逃走。

    这雾气并不简单,女尸已经有了数百年的修为,还差一步就可以凝结成尸丹。

    而这雾气,就是在她体内寄存的尸气,本来准备用于凝结尸丹。只是遇见了玄空,只得一口喷出许多,希望可以挡住玄空追杀的脚步。

    “嘿嘿,萤虫之光也敢放肆?”玄空在口中默念了一道御火的真诀,那火是三味真火遇到女尸的尸气就凶猛的燃烧起来。玄空嘿嘿一笑,用手一挑,在空中燃烧着的三味真火形成一个包围圈,把女尸给围在了中间。

    女尸眼见不妙,往东往西各走几步,却是绝望的发现玄空的三味真火已经没有空隙了。

    “法师,饶命啊!”女尸走投无路,竟然是望着玄空跪拜了下来。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是用法力震颤出来的,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楚楚动人,让人见而生怜。王七心生爱慕,把眼看向玄空,开口道:“大师兄,我常听师傅说万物生存不易。”

    “这些异类想要成道,比起我们来更要难上百千倍,要不我们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三味真火让过一道间隙,玄空带着王七从间隙中走进圈子,他对王七笑道:“你只看她外表美丽,却是否知道一具尸体在地下埋上几百年会是什么模样?”

    王七想了一下,胸口作呕,但是再看一看小脸苍白的女尸:“大师兄......”

    玄空见王七不肯松口,笑了一笑,伸手从袖子里掏出酒壶含了一口酒在口中。默念真言,一口酒汽喷在女尸的脸上,但是那女尸的脸sè却是不变,还是那般的俏丽。

    “这不科学啊!”玄空本来想要指着女尸教育王七,但是回头一看,差点没把眼珠都给瞪出来。

    不可能啊,这女尸怎么也有了几百年的道行,不可能还是这副模样的。

    玄空咬破手指,画了一道灵符,往女尸身上打去。灵符消散后,女尸的样子依然不变,这显示出女尸的本来面貌就是这般,让玄空把头皮都快抓破。

    “你师从哪里?”玄空眉头一扬,开口问道。

    像是这种尸体成jīng的妖怪,不可能在自然的情况下还保持面sè不变。

    那女尸也是一愣,嘶哑着声音回答道:“我乃是大唐人士,被外嫁到别国,没有师承。”

    “没有师从?”玄空不信。

    女尸的脸sè更加苍白,生怕玄空出手,从口中吐出一块宝玉:“这是我的信物,我乃是大唐郡主,当年陛下御弟西游回来被外嫁到乌鸡国,只可惜半途身死被侍卫葬在白虎岭,再醒来后就是这副模样了。”

    玄空伸手一招,从女尸身前招来美玉,上面果然写了“大唐郡主”几个大字,也没往下看,反正这个世界和悬空穿越来的前世差异不小,自己也未必就知道有这个、那个的郡主究竟是谁。

    只是他的脸sè,也随着女尸的“大唐御弟”、“西行”、“乌鸡国”、“白虎岭”一个个词语蹦出,而变得差点和女尸一样苍白。他抱着头,难以置信,这究竟是什么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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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云箩公主

    木屋之中,玄空收了三味真火,量这女尸也不敢逃。

    吩咐王七点起了火烛,往女尸脸上照去,果然是清秀绝俗容sè照人。玄空心中烦乱,也不想要多与女尸交谈,随口捡了些话问道:“你还记得你自己的名字么?”

    虽然收了符箓,但女尸跪在地上仍是不敢起身,露出追忆的表情道:“记得当年,陛下赐我表号云箩,现在也不知道陛下魂归何处了。”

    玄空听她语气凄苦,指了指头顶:“你那大唐陛下,现在在天上可也是威风得很!”

    女尸云箩抬起头来,惊喜的看着玄空,又不敢多问。

    玄空手腕一翻,把云箩郡主的玉佩抛在空中,一道法诀打在上面。只见那本来只有巴掌大小的玉佩缓缓的浮在空中,散发出了一道道金sè的光芒,一股浩然之气笼罩在表面。

    云箩郡主的道行还没有jīng深到可以直接把活人的阳气直接化用地地步,所以吸纳了阳气以后就储存在这唐王玉佩之中。

    玄空点点头,加大了法力输出,那玉佩中投shè出九条淡淡的真龙虚影,被玄空定在空中随后便各自吐出了一团细微的活人阳气来。

    反手一收,把这九团阳气收回衣袖,玄空伸手把玉佩还回了云箩郡主道:“这是七宝玉佩,有着定颜护身的效果,唐王陛下还是真是心疼你啊。”

    他搞不清楚云箩和唐王的关系,从理论上来说唐王的女儿应该都有公主封号,不知道为什么云箩却只是郡主。

    不过,这不重要,玄空也没心思去猜。

    云箩郡主听玄空说话,在数百年之后苏醒的今天,她还是第一次得知故人的消息,不禁喜上心来。王七盯着她看去,着实显得窈窕娉婷之态。

    玄空却是没有什么感觉,前辈子各sè美女看了个遍,再想到云箩的真身是不知道死了几百年的女尸更加没有兴趣。

    他伸手拍了拍王七肩膀,让他回过神来:“拿来!”

    王七的全付心思正集中在云箩郡主身上,一下子被玄空唬了一跳,不满道:“大师兄,又有什么事情啊?”

    玄空似笑非笑,看着王七的表情,好像是真的把事情给忘了。他伸出手来:“我的紫阳真符,还不还我?”

    王七这才醒悟过来,可不是,刚刚拼着小命把云箩郡主头上的符箓揭掉,顺手往自己怀里一揣就遁进地下还没有还给大师兄呢。他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双手奉还了紫阳真符:

    “大师兄,我......”

    玄空收了真符,扬眉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就不用说出来啦!”前辈子,那些小弟们在酒里看见辣妹,都是这么一副猪哥表情,玄空心里哪会不懂?

    王七凑到玄空耳边道:“大师兄,这姑娘看得蛮顺眼的哎。”

    玄空看了看脸sè苍白的云箩郡主,再看了看jīng虫上脑的王七,笑道:“就怕人家姑娘看你这sè狼样子不顺眼。”

    云箩郡主低着头,默不作声,心中也是对王七觉得烦腻,只是不敢在玄空面前出言拒绝。她磨着牙齿,越看王七越是不来电,要是玄空不在场,她能把王七给撕碎了沾盐吃掉。

    安慰了王七几句,这小师弟还真是纯洁的可爱,就是太心急了。

    当下让云箩郡主站起来,又细看了云箩一眼,在心里摇头。有的时候,长相漂亮确实是占便宜,玄空自付这云箩郡主要是长得满脸浮肿,尸液乱滴,七窍流血的话,自己会怎么样。

    想都不用想,得了阳气以后,当作诛魔行善一剑就给杀了,更不能够与她好好说话。

    正要挥手放云箩公主离开,玄空忽然眉头一皱,拉过王七道:“你有闻到过妖气么?”

    王七不明白玄空在说什么,嗅着鼻子闻了半天,笑道:“大师兄你也太紧张了,在我们崂山脚下,哪里有什么害人的妖怪?”

    “难道你眼前的就不是妖怪了?”玄空指着云箩公主,呵斥道。

    王七嘴巴一张,哑口无言。他这才发现到,从见到云箩公主,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从她的身上闻到过妖气。如果说是山林中一心潜修,从来不曾害人的jīng怪身上不沾妖气,那是正常的。

    可是,云箩公主分明就是伤了村中好几个猎户的xìng命。

    这还没有妖气的话,那太没天理了?

    与大师兄对视一眼,王七诺诺道:“还有,那几个行商也太古怪了?明明知道马车中运送的是僵尸,怎么可能还不有多远跑多远?”他的问题玄空没有回答。

    因为门口已经传来一个声音:“你说的没错,那几个小犯不是不想逃,只是有我在他们也跑不得。”

    玄空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顺手招来自己的宝剑,挡在王七身前:“不是没有妖气,而是被道友施法阻了妖气散出对不对?”他的眼睛盯着门口,只见一个身穿锦袍的胖道人走了进来。

    这道人白白胖胖的,身穿一身名贵锦衣,除了在头上梳了一个道髻证明身份,怎么看也都像是城镇中的富商巨贾。

    “想不到几十年没下山,崂山也出了真人。”胖道人鼓掌笑道。

    玄空暗自衡量一下,绝对没有把云箩郡主把玩于鼓掌之中的本事,不由得对这胖道人心生忌惮。沉声问道:“我是崂山派玄空,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胖道人笑起来和和气气的,温声道:“好说好说,你就叫我一声登离子。”

    “等离子?这么高科技?”玄空怀疑自己耳朵出错,听差了胖道人的说话。

    胖道人笑着,点头道:“我出身崆峒派,道号登离子。”玄空心中盘算,崆峒派近五代的辈分正是“离尘大赤天”五字,算起来这胖道人竟然是崆峒派现在在人间的最高辈分。

    与当今崆峒派的人教掌教离云子同一辈分。

    “真是棘手啊!”玄空退后两步,左手暗捏法诀,jǐng惕道:“前辈不在崆峒纳福,来我崂山地界有何贵干?”

    胖道人笑道:“贵干是没有,只是有些俗务要解决。”他站在门口,谁也没注意他的另外一只手还牵着一截金锁,金锁那头正是扣着上崂山派求援的聂姓猎户。

    胖道人解释道:“我几十年没有下山,也不知道你们崂山开宗立派,改rì自当前来随喜。”他指了指云箩郡主,又道:“这丫头也是可怜,是我收留了她,派她来做些事情还请小友卖个面子放了她罢。”

第十二章 坑爹的世界

    放了云箩郡主到不难,只是这崆峒派的登离子说话不清不楚,让人摸不着头脑。

    崆峒山啊,那是上古大圣广成子的道场,据说这崆峒派也得了广成子的几分传承,算的上是阐教门下了。

    玄空不愿意与登离子平白翻面,故作不解道:“这女尸在我崂山中残害猎户,也是前辈教导?”登离子白胖的脸上露出一丝愠sè,喝骂道:“你这丫头,我都说了不要在别人的地盘造孽,你偏是不听!这可倒好,惹出麻烦来看谁帮你!”

    一边教训云箩郡主,登离子一边对玄空作揖道歉:“山中猎户的阳气,我自会叫云箩吐出来,算算时辰也还有救,请道友放她一次算了。”

    王七见登离子说话和气,不由得挺了挺腰杆:“谁要你做好事,猎户们的阳气我大师兄早就要这女尸吐出来啦!”

    被小辈顶撞,登离子也不生气:“原来是崂山派大弟子,果真不错。”

    玄空也没有拦着云箩公主,看了一眼她,皱眉道:“既然你家主人来了,还不随他去,等我请你吃香火?”人吃饭,鬼享香火,崂山上有些香火都供给神明了,哪有多出来给云箩享用的。

    王七多嘴,问了一句:“你这道士,到我崂山派来做什么任务也不说清楚,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把妖怪放出来害人,真是可恨!”

    他在崂山派拜师近两个月,平时上上下下地砍柴担水,与山间猎户最为相熟,所以才忿忿出口。

    登离子也没多想,把手中的金锁一扯,笑道:“我是奉了大宋国师,慈航普度大人的命令,来捉拿这姓聂的朝廷钦犯。多有得罪,勿怪勿怪!”

    那聂姓猎户被登离子封了穴道,有口难言,只是用眼睛狠狠地瞪着登离子。

    施展用眼神杀死你的神通。

    聂姓猎户又不是二郎神杨戬,用眼神当然杀不死人。反而是登离子看了他一眼,双目shè出两道白光,把聂姓猎户的眼睛刺地生疼只得闭上了眼睛。

    玄空一惊,急忙问道:“这是我崂山间的猎户,却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朝廷钦犯?”

    登离子笑道:“这姓聂的,也不知道犯什么拧,偏要与慈航普度真人做对。好端端的锦衣卫都指挥使不做,偏要和那些书生掺合着,撰写一些指摘朝廷的文章,这不是东窗事发才跑到山野间来的么?”

    玄空咬着手指,第一百次地诅咒蒲松龄,这真的是聊斋世界么?

    尼玛,锦衣卫都出来了,坑爹,还在大兴**!

    登离子见玄空不说话,知道这小道士修为不低,反倒来了兴趣:“小友你不如也随我一起上京,贫道也好在慈航普度真人面前保举你一个功名。”

    玄空不接话,王七却是心动。

    常言说得好,学得一身功,货卖帝王家。

    眼看自己在崂山上也得了大师兄的欢心,是时候为自己的以后埋下条道路了。他用眼光撇向大师兄,只盼望他开口,给他和自己都打下一条功名之路。

    玄空摇头道:“前辈恐怕弄错了吧,这聂姓猎户我打小便见着在崂山上打猎为生。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山间,更不用说什么去京城做大官了。”

    登离子只道玄空是看在往rì交情上想要出口保一保聂姓猎户,也不放在心上:“我怎会弄错,小友不要自误啊!”

    若是别人,知道自己功力与登离子大有差距,也就不会再执意要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山间猎户。

    但这是玄空,谁知道他的思维方式是怎样的作死?

    偏偏就拦在了登离子的身前,道:“这人我可以作保,是山间的寻常猎户。”这一下子,就算是泥人也都要发火,登离子冷笑道:“就凭你,回山再去修炼一百年,再来跟我说这句话吧。”

    其实玄空心里也有算计,好歹穿越一回,怎么也要见见艳名千古的聂小倩,还要看一看其它的聊斋故事的发展。

    另外一方面,不管怎么说,这里还在崂山地界,就这么让登离子把人带走,自己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前辈子,就是为了讲一个面子,才踏足**。

    这辈子,又是为了讲一个面子,就是这样作死。

    登离子看见玄空不退,脸sè一凝,高声喝到:“原来崂山也出了大人物啦!”他用手一指,从袖子中甩出一块令牌,滴溜溜地在空中打着转。

    “这是我崆峒派的密宝,逐鬼驱魔令,小友还是考虑清楚罢!”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登离子还是冷言劝道。

    玄空却是不理:“若是其他人,我就不管了,但这个聂姓猎户我却是一定要保下来。”登离子哪里知道他心里那奇葩的收集yù?别人收集邮票、收集酒瓶,但是玄空却是喜欢收集故事。

    尤其是穿越到聊斋的世界里,他恨不得把每一个聊斋故事都给经历一遍,更不会因为怕事就把疑似聂小倩亲爹的猎户让给登离子带走了。

    “大师兄说的对!”不想被人看作胆小,王七也握着拳头抢在了玄空身旁。

    刚刚经历了惊险一夜的王七,现在对玄空可是信心满满的。

    玄空却是心里流泪,看着王七比自己站的还前,本来自己一个人对付登离子就已经够呛,王七要是识时务的话有多远躲多远才是道理。但若识时务的话,那就不是王七了。

    登离子笑道:“就你们两个,太自不量力啦。”

    他望天一指,一道灵诀打在逐鬼驱魔令上,一道真火就从令牌上喷shè下来。玄空哼了一声,双手捏了一个法诀,施展回风返火的法术,把令牌上的火焰给挡了回去。

    这火焰,不是石中火,不是木中火,却是专门用于驱魔的雷霆火。

    登离子讶然道:“有点道行。”他伸手用锦袍一挥,就扑灭了被玄空挡回来的火焰,正经起来又发了一道灵诀上天。这一次大晴天的,却是一道霹雳打下。

    把玄空和王七打的就地翻滚,才勉强避过了诛魔神雷的追击。

    一身狼狈,玄空却是笑了起来,他偏过眼神对王七道:“你知道我们崂山派,最是擅长什么法术么?”王七入门时间还短,但也知道在这个时候配合师兄,把胸一挺道:“咱们崂山派,当然是什么法术都擅长的啦!”

    玄空听他大吹法螺,隐约听他把:“崂山大仙,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威震天下。”几个词语反过来到过去说了几遍。不由心中暗叹,没文化,真可怕,连拍个马屁都拍不出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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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崆峒长老

    玄空心中为崂山派的语文教学水平担忧,嘴上却是赞道:“天下诸般法术,无不离五行相生相克。”

    “但是我崂山派,除了五行根基法诀以外,还有一般优点,那就是驭雷真经《神霄五雷术》。但凡三界雷霆,莫不能脱离五雷范围,看师兄我破了他的诛魔神雷!”

    玄空从地上一跃而起,胸中真气结成应元雷神法相,目露雷光。

    嘴里念动真言:“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扶桑rì帝,西极月皇。四真三气,结青朗光。镇布三田,内存真皇。服吞rì华,上升金光,rì月内运,丹宫碧房。嘘成玉体,吸入琼光。妖鬼自除,三尸灭亡。三九得气,面礼仙王。急急如高上神霄玉清王律令!”

    登离子不信玄空还有登天的本事,好自暇整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口诵真言。

    他嘿嘿冷笑,不疾不徐地望天指去,这一次却是不灵了。登离子胖脸上有点冷汗,连忙往天上看去,只看见随着玄空一段段的法诀打出,万道雷光飞快的在逐鬼驱魔令的附近盘旋。

    不时传来声声细微的雷声轰鸣。

    却是玄空看穿了,那逐鬼驱魔令虽然也能施用其它法门,但是秘宝的煅炼根基却是以雷术为主。所以这才想要强使《神霄五雷术》与登离子争一争秘宝的控制权。

    这不是凡物,乃是崆峒派上代相传的门中秘宝。

    想到丢失后自己的下场,登离子也顾不得脸上的冷汗,连忙打了几手法诀上去,想要把令牌收回。玄空哪能让他得意,转而撮唇用力一吹,一道霹雳打在逐鬼驱魔令上。

    霹雳的雷光顺着登离子的目光向他身上打去,登离子忙收了目光,闭目凝神再睁眼时也是两道白光迎了上去。

    这是争抢法宝的关键时间,玄空抢得了一线生机,脸现喜sè道:“成了!”

    他哈哈一笑,身子驾驭着一道清风仿佛鬼魅一样飘到空中,伸手就把逐鬼驱魔令收入了怀中。任凭登离子在下面急的跳脚,也丝毫不为所动。

    得了逐鬼驱魔令,玄空跳在屋顶,招来自己的宝剑就顶在令牌上,阵阵剑气时不时地在令牌上划过。

    登离子收了法术,正要再出招,却看见玄空的剑已经在令牌上密密麻麻划出了道道痕迹。他心中焦急,丢了逐鬼驱魔令,以后总还有机会能够找的回来,但是要被毁了的话。

    自己也不用再回京城啦,赶紧收拾包袱逃避掌教师兄满天下的追杀。

    “小友,千万住手啊!”登离子服软,站在屋子下面收了怒意。

    王七躲在墙角,看见师兄占了上风,这才得意洋洋地晃了出来,冲着玄空挥了挥拳头:“大师兄,好样的!”这一场架是玄空穿越以来打得最为惊心动魄的,缓过神来,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腿脚都有些发软。

    前辈子混社会见多了在胜利关头被逆推的典例,这当口,还得装下去。

    要装,干脆就装大发,玄空笑道:“前辈,现在还要动手吗?”

    登离子在朝廷做供奉,也不是给慈航普度做手下,帮助慈航普度追击犯人用不着拿自己的门派秘宝去拼。赶紧挤了个笑容,道:“小友莫急,小友莫急!”

    “你看我们崆峒、崂山,也都是老交情,算得上世交好友啦。刚刚和小友开个玩笑,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屁的世交好友,崂山派开宗立派满打满算也没到五十年,哪能够与崆峒派搭上关系?

    若是老道长在这里,巴不得给登离子给跪了,也要把这关系给认下来。

    但可惜的是,现在在这里的是玄空,偏偏还让他掌握了主动权。玄空做出一副苦脸:“我们两派都算是世交的话,那我回山可不好交代啊。”

    他问道:“王七,师门戒规中怎么写来着的?”

    王七看登离子满脸的肥肉都在乱颤,憋着笑回道:“严禁得罪同道,违者驱逐出派!”

    玄空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看着登离子问道:“前辈,您也听见了,得罪同道可是要驱逐出派的。”

    登离子在心里吐血,喊着一口一个前辈,动手的时候怎么不见当我是前辈。但师门秘宝被玄空扣着,也只得陪着笑脸:“只是切磋,切磋而已,小友毋须放在心上,我改rì一定亲自来崂山派和贵师长言明。”

    玄空一怒,这死胖子,还想着以后去老道长面前告自己黑状?

    他冷声一哼,喝声道:“不玩了,现在是打劫时间!”说不得,也要客串一下自己前辈子的职业。说起来,也有二十来年没有亲自主持工作了。

    登离子一愣,不知道又是哪句话得罪了这小祖宗。

    天可怜见,他现在都怕了玄空,哪还敢去崂山派告他的黑状?

    王七看着玄空道:“大师兄,这胖子大概是耳背,没听清楚你的话。”什么是推波助澜,这就是推波助澜,不光推波助澜,还煽风点火了!

    玄空磨着牙,重复了一遍:“现在,打劫!双手抱头,蹲下,唱国歌!”

    登离子怒气上涌,他在大唐朝的时候就上了崆峒拜师,学艺前在人间界也是一等一的巨贾,什么时候有人敢这样光天化rì的当面打劫?王七暗自好笑,偷偷地往前走了几步。

    正好隐隐的看见登离子手上弹动着,一副要捏诀的样子。

    赶忙把头一抬:“大师兄,这胖子不老实。”他对登离子也没了开始时的崇敬,只觉得现在此时此刻只有自己的大师兄,才是最威风的!

    玄空哼哼轻笑,做出了一副随时就要发出剑光,毁掉逐鬼驱魔令的模样。让登离子心里一个咯噔,往后退了两步,低声道:“你说什么?”他刚刚光顾着生气,还真就没听清楚玄空的话。

    玄空不介意再重复一遍:“现在是打劫时间,双手抱在头上,蹲下唱国歌!”

    王七一脸崇拜的看着玄空,跟着道:“大师兄说的对!”

    如果再有下次,说什么也不来崂山了,要来崂山也可以至少要带上万儿八千的子弟兵来。登离子听话的蹲在地上,双手抱在头上数着自己的脚指头玩,一边在心里强烈怀疑。

    这崂山派,说不准就是凡俗间流传的山贼团伙罢!

    打劫都是这么专业的!

    他哪里知道玄空前辈子的职业还真就是干这个的,只是在前辈子里玄空也还没有打劫过修行者这种准仙人罢了。超委屈的有没有,登离子还得把头抬起来,乖宝宝地问道:“什么是国歌啊?”从大唐朝到大宋朝,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国歌这么新奇的说法出现过。

第十四章 大师兄说的对

    “没有国歌么?”打劫准仙人,玄空也是第一次,就挥了挥手很大度地免掉了登离子唱国歌。

    “把身上的金子、银子、还有珠宝全都交出来!”玄空恶狠狠地吓唬道。

    登离子暗道倒霉,和什么人动手不好,偏偏遇上天不怕地不怕的玄空。只得听话的从身上拿出了一沓银票放在了地上,他的身家还是很丰厚的,把贵族子弟出身的王七都给看直了眼。

    但是,对于强盗中的战斗鸡来说,这还是远远不够的。

    玄空握着剑,站在房顶,喝道:“脱衣服!”

    “什么?”登离子不可置信,下意识把屁股捂住了。

    “大师兄让你把衣服给脱了。”王七帮着翻译道。

    登离子怒不可遏,哼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玄空把逐鬼驱魔令往屋脊上一丢,用剑尖压在上面:“前辈修道也有几百年了,欺负我一个后生小辈,是你过分还是我过分?”

    登离子把手举过头顶,无奈道:“我过分,是我过分。”

    玄空哂笑道:“前辈过分的话,那就把衣服给脱了。”

    王七在旁边,觉得自己应该帮着玄空呼喝两句,但又怕自己说的过火把这胖子真给惹毛了。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大师兄说的对啊!”

    玄空郁闷,自己都改了道号,怎么还逃不了沦落为那只猴子一样的称呼?

    在王七身上吃了瘪,玄空就加倍地奉还到登离子身上,和登离子四目相对激情碰撞的交流了半天脱与不脱、尊严与菊花的关系后,登离子还是主动投降了。

    咬着牙,把自己嵌着紫金丝的锦袍脱了丢在地上,看着王七满脸发财表情的样子把自己的衣服给收去了。

    反正他身上值钱的丹药还有法宝什么的,都藏在须弥袋里,须弥袋黑漆漆的希望可以逃过玄空的贼眼才好。其实他哪里知道,玄空早就看到了这袋子,只不过是不想要和登离子结成死仇,所以才略过了没开口。

    这点身外之物,损失了对于登离子来说简直微不足道,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想要从玄空小祖宗的手上把自己的门派秘宝给收回来。

    至于说尊老爱幼,朝廷法令这些东西,你指望能和胆子大到打劫崆峒派当今最高辈分长老的玄空商量?

    而且,这里很不巧又在崂山派的地盘上,除了崂顶巨峰上的那位一眉道长以外,玄空就是诸多弟子当中的首席,也是法力最高深、道行最jīng湛的那一个大师兄。

    那么,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命根子被玄空捏住了,登离子也只能自认倒霉。

    让王七收了登离子的衣服和银票,玄空指了指还呆站在屋子里的云箩郡主,道:“登离子前辈,晚辈和那女尸一见投缘,还想要再多聊片刻,要不,您就先走一步。”

    登离子虽然与玄空做过一场,但是也对他的谨慎小心大加赞赏,心里知道这是怕自己拿回了逐鬼驱魔令后立刻出手报复。

    摇摇头,自己虽然因为一些关节入了朝廷享受供奉,但其实又哪里是心胸狭隘的小人呢?

    真正的小人,心境功夫不够,怎么可能在修仙的路上走的长久。

    仰天叹了一口气,登离子从地上站起来,看了看被金锁拷着的聂姓猎户,冲他拱了拱手:“聂大人,我就是一世外之人,朝廷里的风风雨雨我也不太知晓,你好自为之罢!”

    他又抬头看了看翘着腿,坐在屋顶上的玄空,笑道:“你这小辈,倒是要我栽了好大的跟头。这一节,我们以后还要好好清算清算。”

    玄空听他的口气不甚恼怒,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前辈的盛情,玄空心领了,今后若是有机缘到京城的话,必登门谢罪。”他心里想的却是,大不了老子这辈子都不去京城就是。

    想要玄空道歉,那是比登天还要困难。

    大宋朝这么大,不去京城,还有多的是地方可以逛。就算出了大宋,听闻一路往西,还有什么女儿国、天竺国、车迟国好多国家,就算是玄空打着滚玩,都玩不了这么大的天下。

    王七感觉这句话就在为以后做铺垫,不再犹豫连忙跟了一句:“大师兄说得对!”

    登离子斜了一眼王七,摇头笑道:“好在今rì没有同道在场,要不然的话我崆峒派的面子就丢到水里去了。”这话大概和现在丢了节cāo的意思差不多,反正玄空是这么理解的。

    登离子把身子一振,用法力幻化了一套锦衣披在身上,对玄空道:“如果你真的想要保住聂大人xìng命的话,恐怕我们不久就要在京城再见了......”

    他话没说完,就反应过来。

    自己吃饱了没事干么,好端端地和这煞星再见什么?

    赶紧又追加了一句:“我虽然看不出慈航普度真人的道行究竟有多深,但是总比贫道我要厉害许多的,他若是执意要取聂大人xìng命的话肯定还有下文,你最好自己去见一见慈航普度真人为妙。”

    “《倩女幽魂2》里的那只蜈蚣jīng么?他有那么厉害?”玄空把眉一扬,想不到在前辈子电影里被燕赤霞和知秋一叶杀掉的蜈蚣jīng有那般的道行,能在京城这等重地混得风生水起,还瞒过了遍天下的修道人。

    不过,回头想一想,可不是随便哪个妖jīng都敢冒充西天极乐如来法身的。

    而且,就算是在天狗食月,丹鼎元气被封仅仅凭着肉身就把燕赤霞和知秋一叶给追杀的上天入地。玄空略略盘算,还真是,自己有可能是低估了慈航普度那蜈蚣jīng。

    要么就是他法力无边,要么就是在他的背后还有高人指点。

    这两个设想,无论哪个成立,都能让玄空头疼得紧。不过他脑袋这么一转,他依稀是记得山下客商也议论过,当今天下第一剑客燕赤霞就是出身崆峒派,不知道是真是假。

    登离子本要化虹而去,忽然被玄空拦住问了一句,他皱眉道:“燕赤霞确实是我崆峒弟子,他是我掌教师兄那一脉的弟子,却不知怎么得罪了小友?”他有些jǐng惕,对于任何门派来说,道统传承都是大事。

    玄空摆了摆手,道:“没见过这人,听说过。”

    他现在想要一震虎躯,崆峒派的辈分排表是“离尘大赤天”,玄空很想大声的吼一句:“燕赤霞算个屁,老子今天把他的太师叔祖都给打劫啦!”

    但是不能说,只是一个劲摇头,登离子不信任的看了看玄空,叹口气还是化虹离开了崂山地界,只留下云箩公主等着玄空把自己的逐鬼驱魔令给她带回。

第十五章 活人

    玄空看到登离子化虹离去,走得远了,这才把王七招到身边。

    经过这一夜争斗,王七对于大师兄可是口服心服,看见他满脸冷汗连忙跑过去,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了内伤?”一边问,他的手一边往玄空身上摸去。

    “内伤倒是没有。”玄空拍开王七的小贼手,抹了把额上的虚汗,道:“就是腿脚软得厉害......”

    这一战确实是玄空出道以来最为凶险的,几次都是险死还生,虽然是当时激起了xìng子不觉得害怕,但真的结束了以后玄空才感到自己的双腿麻木的厉害,从屋顶上往下跳时,都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云箩郡主看到玄空脚软,不由得抿嘴笑了起来。

    王七看的两眼放光,手上一松,把搀扶玄空的膀子都给放了开来。玄空心里气的吐血,伸手把逐鬼驱魔令拍在王七后脑勺上,怒道:“你这呆子,这么喜欢看,还不把令牌给人家送去?”

    王七满心欢喜,捧着牌子送还给了云箩郡主,贼手从她的小指指尖划过。

    云箩郡主眼中露出一丝厉芒,指尖上寒意顿生。等到王七感到不好,再收回手来看时,整个右手都挂上了寒霜。

    云箩郡主敢对王七动手,但万万不敢对玄空失礼,对着玄空施了一个万福,转身就要蹦走。

    玄空突然看见旁边呆愣愣站着的聂姓猎户对自己眨眼睛,这才一拍脑袋,连忙赶上几步拉住了云箩郡主的手问道:“云箩郡主,这猎户的穴道是被封在哪里?”

    云箩郡主小手被拉,俏脸更显苍白,用法力逼出了蚊子般大小的声音。

    王七在旁边好像听到“坚贞不屈”几个字,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再转脸看时,玄空已经走到聂姓猎户的身边,用衣袖一拂解开了肩贞、大椎两处要穴,这才恍然。

    聂姓猎户被解了穴道,怒目瞪着云箩郡主离去的方向,半响没有说话。

    玄空担心登离子还在他的身上做了手脚,在聂姓猎户的眼睛前面用手晃了晃,道:“聂大人,没事?”

    聂姓猎户这才回过神来,颓然道:“想不到,又是我连累了村子里的人家。”他本来以为自己远远的离开了京城,就可以躲过国师慈航普度真人的搜索,却不想到底还是被人追上门来。

    他对着玄空弯腰,深深地施了一礼,刚要说话却被玄空摆手止住了。

    玄空猜到聂姓猎户要说的是什么,先行侧过身子避开了他的大礼,开口道:“聂大人,我只是崂山中的一出世之人,凡俗之事我可不懂朝廷里的事情我就更是束手无策了。”

    聂姓猎户面上闪过失望的表情,但玄空笑道:“不过,这村中的人家,我还是有几分把握救回来的。”

    让聂姓猎户通知村子里面的猎户人家回来,村中的长者听到玄空说话,把他的手拽的紧紧地,生怕玄空一个呼啸就消失在眼前。这崂山上的猎户人家居住在山里的时间,比崂山派的立派时间还要长久。

    村子里的十几户人家,几代人都是相互通婚,彼此间都有血缘关系,所以自然是巴望着玄空说话当真。

    没有把握的话,玄空不会说,吩咐猎户们把村中被云箩郡主吸去阳气的尸体摆在空地上。玄空双手一展,放开了被自己夺回来的阳气,口中念诵秦广王亲传的《灵宝度人经》:

    “上圣已成真人,通玄究微,能悉其章。诵之十遍,诸天遥唱,万帝设礼,河海静默,山岳藏云,rì月停景,璇玑不行,群魔束形,鬼jīng灭爽,回尸起死,白骨chéng rén。至学之士诵之十过,则五帝侍卫,三界稽首,魔jīng丧眼,鬼妖灭爽,济度垂死绝而得生......”

    玄空嘴中念得飞快,村中的猎户还有妇孺都听不清楚他究竟诵了哪篇真言。

    猛然间,就听到空中传来一声长唳鬼哭,那本来漂浮在尸体上方的阳气分别打回了自己的身体。躺在地上的几具尸体,都是张开嘴大口的呼吸起来,过不多时就有体质好的青壮猎户从地上坐了起来。

    “哎,活了,真的活了!”有村民大声叫出声来。

    一时间,村子前面的空地就热闹了起来,不少亲朋围拢在这些死而复生的村民身边。

    “孩子他爹啊,你可是活过来了!”这是家中死了男丁的妇女,抱着自己的丈夫轻声啜泣。

    “孩啊......看你下次还敢不好好睡觉!”这是晚上在村中乱跑,被云箩郡主遇上吸去阳气的少年被家长追着打屁股在教训。

    “张叔,死了以后你们去了哪里,见到了什么啊?”这是家里没人出事的闲人,在那里好奇询问。

    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更能感受到生命的可贵。他们虽然无辜遇上了女尸,但是幸好被玄空半途救了回来,看着眼前失而复得的亲人,每个村民都高兴的流出了眼泪,激烈的相拥在一起。

    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关心着各人的安危。

    只有聂姓猎户在旁边看的眼热,在这个时候却没有人顾得上来叨扰他这外来户。王七凑在了聂姓猎户的身边,问道:“咦,这是奇怪了,他们都有亲朋好友围在身边,怎么你却是没有呢?”

    玄空咳嗽了一声,让王七不要乱说话,只是耳朵却也是竖了起来仔细偷听着。

    聂姓猎户仰天,看着天边出现的一丝霞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原不是崂山人士,祖籍本来就在京城。在京城的时候,年少得意,也娶了一房妻子,生有一个女儿。”

    “那你女儿呢?”这次不是王七说话,而是玄空自己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她已经死了......”聂姓猎户的眼角湿润,回忆道:“我那女儿,在京城的时候便是漂亮得紧,多少王公将相的公子哥拜倒在她的裙角,若不是受我的连累,也不会在避居京城的途中患病而死了。”

    “你把她葬在了路上?”玄空寻思那个时候,聂姓猎户已经得罪了慈航普度,一路的逃亡恐怕不太可能还把女儿尸体带在身边。

    果然聂姓猎户说道:“那时,我见路边有庙宇香火鼎盛,便嘱托好友把小倩埋在了寺后的那片树林,期望她来世投一个好人家切莫再像我一样颠沛流离。”

    “有戏!”玄空眼睛一亮,急切道:“那聂大人,那座寺庙可是叫做‘兰若寺’么?”

    聂姓猎户惊讶,问道:“道长也听说过兰若寺?”

    玄空打了个哈哈,避过不答。回头让王七和村中的长者告辞,他带着王七趁着清晨正好回崂顶巨峰上像老道长交差。这一趟下山收获还是颇丰的。看着王七走一段就摸一摸怀中的银票,玄空笑了起来。他有一种预感,很快,就会发生一些好玩的事情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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