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绝对的好事
一时间,整个锦岭似乎都被淹没在一片洁白的槐花里,无论是室外,还是室内,空气里似乎都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槐花香气。
每天早起,推开窗子,或是晚间彩票站打烊,安然都要深深的吸上一口气,然后整个肺腑似乎都充盈着幽幽的香气。
农历四月,别称槐月,林木青翠,槐花盛开,这是个属于槐花的月份。
彩票站前的运河边单调沉寂了一冬的风景也随之一天比一天的好看起来。除运货的一些小型的货船外,偶尔还能见到一些零星的游船,在浮沉着槐花瓣的河面上慢悠悠的在河面上驶过。
而对于平常要饲养三只吃货的某大厨来说,槐花带来的可不仅仅是风景,还有食物。
槐花的滋味甘甜清香,富含维生素和多种矿物质,即可清热解毒、凉血润肺、降血压、还能预防中风,是一种即美味又健康的食品,认真做起来,花样也不少。
早在江杰云买下龙门书店,安然看到书店后院的那株老槐的时候,心里就在琢磨着到了花季该怎么吃槐花了。
待到嫩生生,柔白微黄的花苞微微绽放的时候,安然便指挥着三个吃货对着满树的槐花伸出了魔爪。
根据制做的菜点不同,选取的槐花也不同。
比如,制作的菜色,需要味道清淡素雅一些的,那么最好选择接近盛开的槐花,这时候花朵的香气更淡一些,味道也没有那么浓郁。
如果菜品味道偏于浓烈甘甜的,则需要选择那种处于将开却还未开的花苞,香气足,味道也更加的清甜。
总之,安然的这种做法完全是属于一网打尽的策略,反正三个吃货为了肚子,绝对的肯卖力气,猴在树上,也不管脏不脏,一边摘一边就吃得满口香。看得安然在树下直撇嘴,他们还在那里名其美曰什么“千里土,治瘟灾病”。
嫩嫩的花苞彻底清洗过后,控干,正好用来做槐花酱。方法也简单省事,将花苞用手轻轻的揉出汁液来,加上适量的白糖,蜂蜜,再稍放一点细盐增加甜味,装进洁净的玻璃瓶里腌渍起来。
蜂蜜最好是选槐花蜜,槐花酱用槐花蜜,再配没有了。
用不了多久,槐花酱既可做成,用处也很多,比如,吃白粥的时候调一勺进去,平平淡淡的白粥之中便清清甜甜的,又充满了一股淡淡的槐香。其他的,可以配着馒头,面包吃,也可以做成汤圆,酥饼和各式小点心的配料。就是一杯白开水,加一勺槐花酱,味道也立刻不同起来。百搭又省事。白糖蜂蜜又有防腐的功能,再放在冰箱里,可以保存上好长时间。
盛开的槐花,末碎了,配上肥瘦适中的猪肉馅,葱,姜,调好馅,既可以做包子,也可以包水饺,或是做成馅饼,味道都很不错,素淡咸香,最受肉食动物们的欢迎。
其余的花样还多着呢,什么槐花粥,槐花汤,凉拌槐花,炒槐花,槐花米饭,槐花麦饭,蒸槐花……就是干槐花也不用担心lang费,直接用小瓶密封起来,做成槐花茶,一杯开水冲泡了,淡淡的槐香便随着水汽幽幽重现,可以加一点蜂蜜调味,也可以不加。
整个一个槐月,安然把槐花吃了个花样的翻新,只可怜,龙门书店后院的那株老槐树,几乎是见天儿的遭受三个吃货的毒手摧残,如果树木有灵,非得哭抽过去不可。
说实在的,某无良的穿越人士还挺喜欢站在树下看江杰云他们摘槐花的,一来是槐花好吃,二来嘛,则是画面养眼。
满树青翠细腻的叶片,一串串皎白如玉的花香,花树掩映间少年飞扬青稚的面庞,满眼跳跃的金色阳光,就像一幅画一样。
让安然忍不住捧起相机,对着满树的繁花和少年咔嚓下几张照片。
色香味俱全的五月过去,书店后院的红刺玫也渐渐的次递开放起来,两只大水缸里的荷花长势良好,三只吃货三五不时的蹲在缸边数叶子,琢磨着什么时候可以给荷花“剃个头”,吃顿荷叶粉蒸肉,荷叶鸡什么的。
当然,泥鳅和青蛙们也都健康茁壮的成长着,但是,显然,想养得可以填饱三个食肉动物的肚子,还有需要相当相当长的时间。
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父母和朋友们都收到了来自安然的一份礼物。男士们一人一件衬衫,女士们一人一条长裙。
式样都是普通的基本款,剪裁简单,作工谈不上精致,但绝对的仔细,且注意细节,百分百的量身定做,极为合身。面料和颜色也选得用心,又在细部根据个人的特点添加了一些可心的改动,因此穿着起来颇为舒适。
安国庆穿着姑娘做的衬衫,真是眉开眼笑,站在镜子前面回回来来的照。
照得李彩凤忍不住的笑话丈夫,“哎哟哟,可了不得了,可算是穿上你闺女做的衣裳了。”转头又对安然笑,“看把你爸美的,就是他跟我结婚,当新郎官儿的时候也没这么照过镜子,你瞧瞧,都快赶上白雪公主她后妈了。”
安然笑喷。
周芳华的那条裙子的面料和花色都是她自己选的,一些小细节也都是她自己的要求添加的。这一次,小姑娘再不提安然学裁剪是什么中老年妇女的爱好了,不仅不提,还准备暑假的时候,也跟着安然好好学一学。用她的话说,还是自己做的衣服,最贴身,也最贴心。
但要说收到礼物的人中反应最热烈,最支持的人,既不是安国庆,李彩凤,也不是周芳华,而是某只公鸡兄。
不过,想想这也是件挺自然的事,公鸡兄是谁啊?公鸡兄是什么性格啊?公鸡兄是什么爱好啊?
按照赵真旭的说法是,那只对自己恨不得一毛不拔,对别人恨不得雁过拔毛的铁公鸡根本就是审美缺失,只要能省钱,别说是这么好的一件衣服,就是给他一块破布,让他裹在身上,告诉他是白送的,他也能喜滋滋的像占多大便宜似的,没口子的夸你的技术好。
要说收到礼物后,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则非江杰云莫属了。
“嗯,这份谢师礼嘛,还是不错的,徒儿有心了,为师很欣慰,很欣慰啊!”
听听这大模大样的口气是多么的欠扁吧,安然觉得自己的手指这个痒痒啊,真恨不得朝他的下巴上挠上两把。
多大点儿的年纪,就搁这儿愣充大瓣蒜,脸皮厚得跟城墙有得比,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脸红!
不过,小江老师的便宜也不是白占的,用他的话说,既然学生肯孝敬老师,他这个做老师的怎么的也得意思意思,赏安然这个笨蛋学生点什么东西,顺顺毛。
于是,第二天安然便收到小江老板送给她的一张优惠卡。
“凭此卡,可在本店免费制作一张为您量身定做的个性贺卡或明信片。这是什么东西?”安然一字一顿的将优惠卡上的字念完,好奇的问,“这又是你这个奸商新推出来的活动?”
“嗯哼。”听到“奸商”这个称呼,未来的本城头号土地主不仅不觉得逆耳,反而是颇为得意的从鼻子里哼哼了一声,就好像安然是在夸奖他一般。
安然这会儿已经将优惠卡又翻了过去,在卡片的背面有具体的活动内容,这下也省得某个总喜欢吊人胃口的奸商亲口解释了。
因为想对文具用品,办公用品进行试水,同时也为了增加店内的销售品种和文化气息,江杰云准备这个月起开始在店内销售明信片、贺卡、信纸、信封等有特色的纸类制品。
并推出在店内消费满一定额度后就赠送一张安然所见到的这种优惠卡,可以免费得到一张定制的明信片或贺卡。
也就是说,这种定制个性明信片和贺卡的业务只是一种优惠促销手段,而不是常规性的服务。
按江杰云的话说,定制那种个性明信片,价钱高了,没人舍得花钱。价钱低了,我又不划算。干脆拿这项业务当胡萝卜算了,吊着顾客的味口,因为难得,所以才稀奇嘛,要是随随便便的得了,就当成平常了。
安然瞪眼思索了两秒,最后依然给出两个字的评价,“奸商!”
刚刚六月初,安家迎来了一件好事。
最少对安然这个重生人士来说,是绝对的好事。
老房东打来电话说,他儿子所在的单位,也就是彩票站所在的苏式老楼的产权单位终于宣布开始房改了,并询问安国庆夫妇是否依旧有购买的意向。
当然是的。
对于安家人来说,这个消息是他们一直在盼望着的。就在接到消息的前几天,李彩凤还在饭桌上提起这事,让安国庆哪天给老房东去个电话,探探口风,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别是有别的什么想法了吧?
这会儿夫妻两人听说老房主的意思没变,自然是乐得马上把事情赶紧敲定落实,以免日久生变。
212,艰难的打磨
安家的彩票站现在虽然才开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但如今正是彩票站发展的黄金时期,再加上夫妻两人一向简省,原本就小有积蓄,如今的房价与十几年后相比如是便宜得惊人。
再有,这苏式老楼如今又是这么一副破败落迫的模样,即便是这种临街的门市房,跟同等地段的门市房相比也是属于卖不上价儿的。
事实上,不只是安国庆李彩凤夫妇俩担心这桩买卖会出现什么意外,老房主也是希望赶紧把房子脱手,以免将来这套总是传说动迁动迁,却越来越没有动迁希望的破烂房子砸在手里,卖不出去。
双方的心理都是急切,可谓是一拍即合。这时候房产卖买还不像后来那样的严格正规,程序繁多,再托托人,走走门路,一套手续办得飞快,不过一周的时间,彩票站门市房的房证上就改了名字。
直到这一刻,安然的心才总算是真真正正的放了下来,反反复复的看着手里的房产证,那种心情一时间真是难以言表,非自十几年后被巨高房价苦苦压迫后的房奴不能理解那份复杂的心酸,酸甜苦辣咸诸般滋味瞬间俱全。
也许是心情过于激动,脸上反而是一片的木然,最后的最后也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声嘀咕了一声,靠,咱们也是有房产有卖买的人家了!
某重生人士在心里抹了一把泪水,特没出息的想,有了这个证,咱重生一回,值了!
与安家人一样,在得知这栋苏式老房的产权单位参加房改后,一向心大手狠的江杰云不仅将网吧的门市买了下来,同时还将网吧楼上的房子也一并买到了手里。转天就开始筹划着将二楼与一楼打通,再在楼上设置几间精装修的小隔间,走精品路线,专门针对那种需要高端服务的用户。
于是,刚刚轻闲了没几天的三个小老板又再次忙碌了起来。三个吃货能吃也能干,能自己动手的,决不舍得雇人,活干得多,饭吃得更多,成天的追在安然身后嚷嚷着要补肉。
某大厨不由得吐糟,就他们这种吃法,里外里的也没省下多少钱,与其这样还不如再添点钱雇个小工什么的,还能省点劲儿。
吐糟归吐糟,某大厨也确实变着花样狠狠做了半个月的肉食给几只吃货补充能量。
除了忙着喂养三只肉食动物,这个六月,安然自己也挺忙的,都与语文有关。
首先,她和吴泽荣都被选中代表本校去参加区教育局组织举办的语文竞赛。
算起来,这还是她两辈子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虽然只是区教育局组织的一次小型竞赛,但感觉还真是挺新鲜的。
别看比赛不大,学校倒还是挺重视的,特意成立了个特训小组,每天由刘老师和另外一名语文老师在自习课时间轮流给他们开两节课的小灶。
上课的内容有些与课本知识有关,有些则看似没什么关系。而且大部分的内容都比较枯燥乏味,艰涩无聊。
一些被选入特训小组的同学不免觉得有些难以忍受,把这种特训看成了是一种折磨,私下里嘀咕再有这种事说什么都不参加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复习一下课本的知识呢,简直是白白lang费时间。
在这种抗拒心理之下,本就枯燥没劲的课程更加的让人昏昏欲睡起来,大多数人都听得双眼迷蒙,掐着大腿,只盼着下课铃声赶紧响起,立刻解脱才好。
安然也是这些眼睛打架的人之一,并且很不要脸皮的自我辩解称,没办法,她跟吴泽荣这个对知识无比热爱的书呆不一样,她比较“正常”。
不过,虽然安然对知识并不渴望,但是她对分数很渴望,因此,无论大脑怎样被瞌睡虫盘踞,攻陷,她也力图让自己能一字不落地把老师所讲的内容记忆并消化。
不得不说,虽然特训的内容并不有趣,但是它们却在一定程度上开阔了安然的眼界,那些起初让人无比头疼泛困的内容在硬着头皮用力记住,并理解之后也渐渐的不再那么的晦涩难懂,也开始慢慢的有了别样的趣味。
不管最后竞赛的结果如何,安然觉得这种经历和学习本身就是一种收获吧。
除了参加竞赛之前的特训之外,安然还在刘老师的建议之下,报名参加了市委宣传部和共青团共同举办的“爱我家乡,抒我真情”的中学生征文比赛。
为此,她特意写了两篇文稿。
一篇是以五一春游时所写的那篇游安定湖的作文为底稿,进行了适当的添加和修改。
另一篇是以她寒假时所写的习作为底稿,记述了一座城中的老建筑物以及住在其中的人和发生在其中的故事。
之所以选择这两篇文加以润色修改,是因为安然和刘老师都觉得这两篇文的内容不仅与征文的主题相合相符,而且也更加充满真实的情感以及丰富的资料,更易引起读者的共鸣,也更易打动人心。
其后就是不断的修改,修改,再修改。
就像是将一块玉石,不断的琢磨,抛光,再琢,再磨,再抛光。
只是有时安然觉得自己是在打磨文稿,有时又实在是觉得文稿在打磨自己。
修改的过程实在是比完全再重新写上一篇的过程还要痛苦,还要艰难得多。
安然知道,想要进步,想要写得更好,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过程,尤其是对于像她这样缺少天赋的人,也只能用这种笨拙而痛苦的方法了。
当然,安然也不敢奢望凭自己的这种水平能在这次征文比赛中获得什么名次,她也就是个重在参与吧。反正她平时也是要写东西,磨笔头,这一回也就当是写写命题作文,练练笔。
将手里的文稿在刘老师的指导下改了一遍一遍又遍,终于定稿之后,将征文封好,往组织部门一寄,她就算是完成了任务,把这件事丢到脖子后头,不再琢磨了,反正她是尽力了,爱咋咋地吧,照她看,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征文邮出去没几天,这边语文竞赛的日期也定下来了。
其实这会儿的所谓语文竞赛,尤其是区教育局组织的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竞赛,就跟计划外的考试差不多,找个学校出个场地,把代表各个学校的学生往一块一集中,派两个工作人员监考,再发两张卷纸,你就答题吧,时间一到,收卷完事。
参考这种考试跟平时的期中期末考试还不一样,完全没有压力,就安然这种实际市侩的成年人来说,就跟平时的随堂小考差不多,反正得不得名次对她也没什么影响,这种小竞赛中考又不给加分,又不给钱,还是那句话,重在参与,尽力就好。
竞赛结束,特训自然也就随之结束,至于结果神马的,大概还得需要一个星期半个月之类的审卷过程,反正那是组织部门的事,跟安然他们这些学生无关,倒是一同参加特训的几个学生彼此之间有了认识了解的机会,有性格相投的,还渐渐成了朋友,都是一个年级的,教室离得也近,下课后串串门,聊聊天,在操场上跑一跑,讲一讲老师们的坏话,有共同的话题,共同的生活,有可能彼此的同学还是朋友,两回三回的,关系就拉近了。常来常往之后,不只认识一起参加竞赛的同学,就连他们的同班同学之间也都混了个脸熟。一场小小的特训下来,别的不说,安然在学校的社交圈子倒是因此而扩大了一圈。
于是,郑晓就这么走进了安然的生活。
郑晓并不是那次参赛特训的同学之一,而是一个参加特训的叫萧振的男生的同桌。
单从表面看,萧振这人不像是个会喜欢语文的学生,才刚上初一,那个头就已经快接近了一米八,粗壮粗壮的,皮肤又黑,站在一群初一的小挫个儿里,远远望去就跟座小铁塔似的,扎眼的很,打眼一瞅,十个里头有八个半都得认为这孩子是个四肢发达,大脑平滑的家伙。
于是,十个里头的八个半就都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事实上人家萧振同学绝对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孩子。不只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还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性格又开朗义气,人缘是非常不错。
安然自然也就与他有了交往,平时互相借个笔记,交流一下学习心得什么的。
那天是安然之前向他借了本参考书,过了两天要还他,正巧赶上他们校篮球队训练,她便又从教室跑到了操场上。
就他们二十四这种二流中学的校篮球队来说,是没什么单独的场地训练的,就那么一个全校共用的篮球场地,马马虎虎的还不甚标准,也就能对付对付这些个半大孩子而已。校篮球队的队员比其他学生的优势也就在于有个优先使用权而已。
这会儿正是训练时间,一群半大小子打得满头大汗,热火朝天。
213,你也上当了
安然反正闲着没事,又不好因为自己还书的一点小事就去打断人家正在进行的训练,便在一旁找了个地儿蹲着,一边翻看那本练习册,一边等他们训练告一段落的时候,再去还书。
“你垫着这个坐一会儿吧,蹲着累。”一个声音突然间冒了出来,吓了安然一跳,转头一看,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个男生,长得秀秀气气的,一双眼笑得弯弯的,声音也清清亮亮的,看着便让人心生好感,他的屁股下头坐着一本旧杂志,手上拿着另一本递给安然,“你看书怎么在这儿蹲着看呢?多难受,再说了,他们训练可不长眼,你小心点,别让球给砸了。”
安然接过男生手里的杂志,朝他笑着道了谢,才解释说,“我主要是来找人的。”
男生眨了下眼,又看了她手里的书一眼,便问,“你是来找萧振的?”
安然倒是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猜得这么准,“你怎么知道的?”
男生一笑,用下巴点了点她手里的书,“我认得这本练习册,我是萧振的同桌。”
“哦,那你也够神的,只看一眼书,又没看书皮,书页上也没什么明显的标记,就知道这书是萧振的。”即使知道了答案,一向反应不快的安然依然对男生敏锐的观察力和反应力感到佩服。
男生开朗的一笑,“经常看着,瞧着眼熟,就认出来了嘛。再说,这也不是什么正经看书的地儿,你又憋憋屈屈的蹲着,也不是正经看书的样儿,你又说你是来找人的,这书也眼熟,我自然就知道你是来找萧振的呗。”
“不过眨眼的功夫你就琢磨出这么些事,你的逻辑思维也够发达的了。”安然笑着自嘲,“我怎么觉得自己就跟总是慢好多拍的华生似的。”
男生被安然夸得直乐。两人正说着话,那边的训练已经告一段落了,男生便及时的对萧振嚷嚷了一嗓子,“诶,大萧,过来过来,有人找你嘿——”
他这边刚喊完,那边一个男生对他喊,“诶,郑晓,你小子啥时候过来的?怎么样,上来过过招?”
那个叫郑晓的男生闻言立刻跳了起来,也嚷嚷回去,“过招就招,who怕who啊!”
还没等萧振走过来,郑晓就已经一蹦三尺高的朝着球场蹿了过去,他的个头也就比安然显得高上一些,跟篮球队的那些个大块头相比明显不占优势,但看得出来,他的身手还是相当灵活的。
萧振笑呵呵的蹲到安然身边,“其实你把书我给扔班里就行,省得还得在这儿等半天。”
安然将书还他,道了谢之后说:“没事,反正我也过来看看热闹,还能认识认识你同桌,他挺有意思的。”
萧振说了声“不客气”,便接过书,坐在郑晓刚才坐的那本杂志上,和安然一起看着郑晓在场上跟那几个大个子上蹿下跳,左突右挡的周旋着,看到兴起,一拍大腿,大吼一声“好样的!”然后转头对完全看不出门道,只觉得一头雾水的安然道,“这丫头真他妈贼溜!”
安然附和着点点头,好不好的看不出来,贼溜她倒是看出来了,不过,等等,“丫头?”
她吃惊的声音太尖锐,险些吓了萧振一跳,不明所以的将目光从场上抽回来落到她的脸上,“是啊,丫头。”待看到安然脸上那明显吃惊的表情后,又一下子笑了开来,“哈哈,原来你也上当了啊。”
“上当?”
“是啊,郑晓这家伙也没个女生样儿,她爷爷给她这名起的吧,也分不清什么特别清楚的性别特征,所以一开始不只是我们班同学没看出来她是个女的,就连我们老师一开始也差点就以为她是个男生呢。所以,你把她当成男生也不奇怪。”
萧振这孩子厚道,就差安慰安然,没事,你把人家小女生的性别认错了,绝对不是因为你二五眼,不用太尴尬。至于郑晓,看萧振和篮球队里的那些男生的态度,显然也都没把郑晓当成女生,而是当成了自己的好哥们儿,完全的不会外道客气。
某二五眼确实是有点尴尬,同时也特别的庆幸自己刚才在跟郑晓的聊天中没有涉及性别的话题,否则那真是太伤人了。
她毕竟不是这些没心没肺的半大小子,在她看来,一个女生,除非是对自己的性别有什么看法和心结,感到不满意,否则没人会希望别人把自己的性别给弄错,虽说她的举止可能男孩儿气一些,性格也不太计较,但心里肯定也不会为此而感到高兴就是了。对于一个刚刚迈入青春期的小少女来说,是件挺伤人的事。
这么想着,她便顺着萧振看向场上的目光追逐着那个高挑的小女生,其实在得知她的性别之后,想在她身上寻找女孩子的特性还是相当的容易的。
从长相上来说,郑晓长得并不男性化,只是这个年纪的男生大部分都未变声,外貌上的性向特征也不明显,一些长相特别清秀的男孩子很容易被人误会为女生。同样,郑晓五官很秀气,只是眉毛浓了一点,与她的气质一结合,便更添英气。大概是喜欢运动,又不像一般小姑娘,比如某臭美人士那样注意防晒,皮肤被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举止并不粗鲁,但谈吐爽快大方,声音清亮却不细嫩,个子高挑,四肢修长。又喜欢混在男生中间,因此看起来才显得有些雌雄莫辨。
正想着,就听得身边的萧振又叫了一声“好样的!”,定睛看去,原来是郑晓进了一球,小姑娘得意的朝身边围绕的大块头们一笑,脸上闪亮亮的笑容,不知怎么的,竟让安然想起秋天原野上金灿灿的麦lang和照耀着麦田的明媚秋阳,不知不觉也跟着笑了起来,拍着手,轻声叫了一句,“好!”
虽然她明明是有看没有懂,而且也不知是夸人家小姑娘的球进的好,还是夸人家笑的好看。
虽然只是简单的交谈,但郑晓那敏锐的思维和闪亮的笑容以及大方开朗的性格都给安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一个人有了好感,便在言谈中流露了出来,在正常情况下,另一个人也不难感受到那份善意,更何况,郑晓又是个很有观察力的孩子。
双方都有善意,性情又相投互补,友谊便也进展的迅速。
很快,郑晓便也开始出入于安家的彩票站,吃货们的网吧和书店。
相处时间长了,安然便也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经常被误认为男孩子,实在不是没有道理的,不仅仅是气质,还有性格,爱好,甚至于力气。
不过不只朋友们,安国庆和李彩凤也都很喜欢这个看着大大咧咧,实际上又头脑灵活,心细如发的女生。
尤其是李彩凤,她觉得自家闺女和周芳华这样或是文静,或是娇俏的小姑娘很招人疼,但是郑晓这样麻利爽朗的女生又是另一种类型,帅帅气气,精精神神的,很招人喜欢。而且还挺能干,勤快,有礼貌。一进门往往第一话就是亲亲热热的朝安国庆和李彩凤问好,然后便问,安叔安婶,有要帮忙的没?
这样的孩子,谁能不喜欢呢?
作为经常被误会成男生的郑晓,安然和周芳华还真是她到目前为止,不多的几个特别要好的女性朋友。
不是她不喜欢跟女生们在一起玩,事实上,由于她那颇有亲和力的性格,基本跟谁都能玩到一起,人缘也都不错,嘻嘻哈哈,你好我也好。但是也就这样了,没有办法再深一步,聊一聊生活学习中的小烦恼小困惑什么的。
在那些女生看来,她像个男生,总是彬彬有礼的,甚至带着这个年纪的男生们绝对没有的绅士风度,可以照顾她们,帮她们打水,帮她们爬高,帮她们拎重物。同时她又不是男生,可以无所顾忌的跟她们嘻闹,拥抱,玩笑。但不知道为何,就是无法跟她倾诉。她与她们之间,是要好的,但却又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东西。
可安然和周芳华却不一样。
安然这人,看似性格并不鲜明,却很耐心,似乎不管你说什么她都很感兴趣,很捧场,而且她的兴趣和捧场还不是那种为了友情的敷衍,她的态度是很认真的,或者说是很认真的八卦,只是她的八卦比较别具一格,只听不说,从不妄加评论,也不乱出主意。
其实人有时向朋友倾诉,并不是指望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意见或是建议,只是需要一个倾听的对象,吐吐苦水就可以了。很多事情还是只有当事人本人才最清楚,最有判断力。
安然的这一点让郑晓感到非常的舒服,每当她微侧着头,脸上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认真的听她说话的时候,郑晓有时会感觉她的身上有一些超乎年龄的东西,绵软,包容,温厚,像温吞吞的水,不惊,不乍,却让人忍不住的沉溺,甚至依赖,很舒服。
214,怎么动员呢
而在周芳华的身上,则是另一种体验,与安然那种另类的八卦相比,小周姑娘这个话唠的八卦份子显然更正常一些,不过,与安然一样,她虽然喜欢八卦,却绝不多嘴。娇气,却不小性,开朗,绝不胡闹。就像个最可爱的小妹妹,让郑晓这囧孩子生平第一次有一种当姐姐,而不是当哥哥的感觉。
倒是对上吴泽荣,她反而有了一种介于弟弟与妹妹之间的错觉,你说这只书虫子,天生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你想拍拍他的肩膀吧,手里力气都得捏着点,生怕一巴掌下去,给他那豆芽菜似的小身板给拍折了,她拍安然和周芳华都没这么小心翼翼的,总觉得这个书呆子就是片纸人,风大点就能顺着风刮跑了。力气还小,从书店一楼捧摞旧书,还没等爬到二楼就是一副要倒不上来气的模样。每到这时,郑晓都忍不住一把抢过他怀里的书,替他捧到二楼去,省得她看着着急。有时她也忍不住的对这位妹妹不妹妹,弟弟不弟弟的兄弟那小弱鸡似的力气叹气,“兄弟,我说你还是爷们儿吗?”
那位小爷们儿挺无辜的望着再次见义勇为的郑姑娘,笑得一脸的温良。
在书店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周芳华扒在安然的肩头咬耳朵,小声嘀咕着“我怎么觉得他们俩应该调个个儿呢?郑晓应该是个男孩儿,吴书呆才应该当个姑娘,豆芽菜呀豆芽菜~~~”
周芳华怪声怪调的哼哼着,吹出的气息弄得安然的耳朵一阵阵的发痒,好笑的推了她一把,“去去,大热天的,往我耳朵里吹气,痒痒死了。”
小周姑娘朝她嘟嘴瞪眼,“臭美吧你,人家这叫小鸟依人,你懂不懂?”
安然喷笑。
气得小周姑娘直接亮爪挠她。而这会儿郑晓同学已经见义勇为完毕,见她们俩在那里猫打爪似的胡闹,便也欢笑一声,扑了上去,三个女生挤成一团。
与吴泽荣这个吹不得碰得不得的纸人相比,郑晓倒更习惯与江杰云他们混在一起,那是她与男生们常有的相处方式,哥们儿似的,勾肩搭背,你踢我一脚,我踹你一下,骂骂咧咧,互亏互损。
她不是没听说过江杰云的名声,话说回来,全校的师生还真是找不出半个没听说过江杰云大名的人来,在二十四中,你可以不知道校长,教导主任叫什么名,但你绝不可能不知道江杰云同志的大号。用安然调侃的话说就是,这厮简直是二十四中类似于吉祥物或是名胜古迹一类的存在,其邪恶的反派程度都快赶上哈利波特中的职业造反派头子伏地魔汤姆先生了。
但是面对面,见到本人,郑晓还真是第一次。她倒没什么偏见,对那些传闻也并不怎么相信,用她的话说就是,“我爸常说,不要相信传闻,古人讲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有时眼见的也不一定为实,一定要经过充分的调查研究,有充分的事实依据后,才能据此做出相对客观的判断和评价。”
安然和一众朋友们听得哑然,半晌才问出一句,“请问你爸是干什么工作的?”
“警察。”郑晓说这话时腰背不由得挺直了几分,神情中带着自豪和骄傲,“刑警。”
众人恍然,怪不得这话说得如此之客观和专业。
当郑晓第一次来安然家做客的时候,语文竞赛的结果也出来了,二十四中的代表们在一众参赛学校中混了个中不溜儿,不好不坏,不上不下,总而言之,就是没排上名次,但也没丢什么大脸。果然,像安然想的那样,重在参与了一把。
好在,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们对这一结果也是早有准备,对他们来说,目前这种不上不下,不好不坏的结果虽然算不上多好,但也绝算不上坏,正是那种前人骑马我骑驴,后面还有推车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就ok了。
公历六月,农历五月,五月初五端午节,中国的大部分地区,百姓人家都在门上悬挂菖蒲或是艾叶,用以驱病避邪,因此,五月又称“蒲月”。
因此,对于安大厨来说,这个六月,她除了忙着参加竞赛,修改征文,结交新的朋友,还得忙着包粽子,喂吃货。
中国的地域广大,风俗各异,口味多样,说起这粽子的花样和来历,传说,制作来,细细的写来,几乎可以写上一本厚厚专著来。
“买江米?买江米干嘛?家里不是还有不少吗?”采买大员姜成卓在听到某大厨的命令时,有些纳闷。
就知道这三个家伙以前日子过的糊涂,不太可能注意到这个,安然便再次进行科普,“这不是要过五月节了吗?江米呢,最好提早一些买,否则临到节根儿底下,那些卖粮的就该提价了。”
在金银问题上一向仔细,锱铢必较的公鸡兄立刻面色一变,神色郑重的盘算起来。
江杰云和赵真旭则巴嗒巴嗒嘴,兴趣不是很大,用他们俩的话说,不就是粘米饭团子蘸白糖吗?稍稍带点粽叶香,吃个十个八个的应应景也就得了。
听听,果然是吃货,不感兴趣的应景也要应上十个带八个才算是应完。
说起来,也不怪三个吃货不感兴趣,锦岭本地的粽子包法是就是简单的白粽子,不加任何花样儿,剥去粽子叶,沾了白糖吃,比较清爽,吃的是那种纯粹的粽叶香和米香味。
话说,三个肉食动物对这种清淡食品怎么能感兴趣呢?
不过,安然今年并不打算只包这种简单的,家里养着三只身大力不亏的壮劳力,不用白不用,白用就要可劲的用,包粽子包他个花样缤纷,种类纷多,吃得好了,节过得才有趣嘛——反正,现在某大厨觉得自己算是受三个吃货的传染了,提到过节不想别的,头一个反应就是,吃什么好呢?
唉,真是悲摧啊!
在大干一场之前,某大厨觉得有必要对三个帮工做一下思想动员工作。
怎么动员呢?
再没有比动员吃货更简单的事了。
直接念一串粽子名和相关的配料就立刻搞定了。
尤其是当三个吃货听到配料里有肉有蛋黄有活腿,马上就两眼放光,干劲十足,姜成卓立刻掏出纸笔,精神百倍的拉采购清单,江杰云和赵真旭则在边上不停的叫着,“肉肉肉,肉得多买啊,还有那个活腿,这个必须多买!”
知道的是这三个家伙馋得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几位多长时间没闻过肉味了呢!
粽叶买的是两种,一种干燥的箬竹的竹叶,一种是本地就地取材的新鲜苇叶,这两种叶子包出来的粽子在味道上也有微妙的差别。而且,箬竹叶片大,包出来的粽子就大,便于往其中添充各种配料。而苇叶的叶片窄,包出来的粽子个儿头便小,不能添充太多的配料,但胜在叶子新鲜,清香味浓。
干燥的箬竹叶不能直接包,要提前洗净,浸包。苇叶简单一些,洗净即可。
江米,也就是糯米,江米是本地的称呼,也要提前用冷水浸泡。
一般人家都习惯头一天晚上临睡前将箬竹叶和江米泡好,浸上一宿,第二天一早就可以开工了。
因为养着三只吃货,光是江米和粽叶子就泡了好几大盆。
其他的配料也要事先准备妥当,该切丁的切丁,该腌渍的腌渍。
一切准备齐全,这才是正式开包。
包粽子,绝对是个技术活。
无论是往粽叶里填米,还是最后的捆扎,每一个步骤都马虎不得。
锦岭这边地处东北,习惯包三角粽。除非是特别宽的粽叶,否则一般说来,如果用箬竹叶的话需要把两片拼起来,苇叶更窄,甚至需要三片叶子。
姜成卓这只铁公鸡也是难得的大方一回,买箬竹叶和苇叶时,都选了特宽的,价钱要高一些,不过叶子也是真好。箬竹叶基本一片就成了,苇叶两片也就得了。别奇怪,他这也是不大方不行了。
对包粽子的新手来说,本来就不容易上手,还要拼来拼去的,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对于包粽子,安然倒不是新手,可想单靠她一个包的那点粽子,填饱那三只无底洞,实在是太难了,不知要包到哪年哪月去了。想吃粽子,就得自己动手。因此公鸡兄才不得不大方上一回。
就这样,江杰云他们三个从没包过粽子的半大少年也包坏了好些张粽叶,最后才总算是包得像模像样,不至于露米或是涨破。
要安然说,粽子也是一种变化多样的,奇妙的食品。
一样的江米,一样的粽叶,加上甜豆沙,就是豆沙粽,放上小枣,就是小枣粽。还可以加什么香菇,,活腿,蛋黄,肉块,莲子,松仁,虾仁……添入不同的配料,就成了不同品种的粽子,吃出不同的滋味。
包好的粽子下锅去煮。熟煮之后,既可趁热食用,也可浸入凉水中,放凉再吃。
215,美味的魔法
填料不同的粽子各有各的风味。
甜的直接食用,也可以再沾些白糖或是各种果酱,花酱。咸的就那么吃,也可以配着辣酱,蒜泥吃。
简直称得上是百变。
本来,安然觉得既然包得花样多,那就索性把粽子包得小巧一些,可以多吃几个,每种花样都尝尝。那三个吃货却不同意,能包大的,干嘛包小的,费的都是同样的劲,吃着还不赶口。
安然无语,如果可以随便发挥的话,那三个家伙估计恨不得包出个吉普车那么大个的世界第一粽来。
她把这话跟他们说,三个吃货果然认真点头,赞同,一边包着手里的粽子,一边在那里胡扯他们想象中的天下第一大粽里面放些什么配料好,肉必须的,香菇也要,虾仁多多的,还有……
煮出的粽子,当时吃不了,也许在安国庆李彩凤他们年轻的时候还是个事,但如今全然不用担心,直接放进冰箱里冷冻就好。想吃的时候,解冻,再用热水煮一煮,依然味道好极了。
当然,当然,端午节可不是仅仅的吃粽子。
门上挂艾草,挂彩纸制作的五彩葫芦,小孩子手腕上要带五彩绳,还要看赛龙舟,吃粽子,吃鸡蛋。今年安家,彩票站和网吧门上挂的艾草却不是买的,而是在龙门书店后院的花园里种的,地道的艾篙,而是一些街头小贩拿来骗人的,气香清淡的水篙。
虽然按年龄来说,安然他们已经算不是上地道的儿童了,不过,六一儿童节的时候,学校还是放了半天假。因着这一点,今年过端午,某厚脸皮的重生人士便理直气壮的在手腕上挂上了五彩绳,冒充小箩莉。此时不冒充,明年就更冒充不了了。再说,五彩绳它好看嘛。
有了不要脸皮的带头人,周芳华和郑晓便也有样学样的,也带了起来,小姑娘好色啊。
至于那几男孩子,则对此敬谢不敏,麻了麻烦的,又不能吃!
今年的端午节,没赶上周末。这会儿黄金周还没改革,端午节也算不得法定假日。
这一天市里举行了龙舟赛,而且地点就选在彩票站所临的那条运河上,虽然那里即不是起点,也不是终点,却仍有不少闲着没事的人跑到河岸边去等着龙舟队经过这里。
可惜,安然还要上学。
三个坏学生极力鼓动几个好学生,唉呀,上什么学呀上学,不如请假吧,请假吧,请一天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待在家里大伙一起吃粽子,看龙舟,多好玩啊!
安然白了他们一眼,哦,一个请假也就得了,好几个一起请假,你当老师是呆子吗?再说了,就因为看个赛龙舟就请假,也太小提大作了,这几个家伙分明是不安好心。
不过,别看安然说得一脸的满不在乎,晚上放了学,回到彩票站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的追问父母,有没有到河边去看热闹。
答案却让她感到有点意外。
“没看。”李彩凤乐呵呵的说,“多亏了那些赛龙舟的,可把我和你爸给忙活坏了。”
安然奇怪,赛龙舟跟彩票也没有关系啊?
“本来是没什么关系。可那些人不是都围在河边等着看那些龙舟经过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咱这边有家彩票站,再加上今儿又是过节,就过来试试手气。所以,那会儿把我和你爸忙的,简直抬不起头来。哪还顾得上看什么赛龙舟啊!”
听到龙舟赛居然还有这种意外收获,安然瞠目之余,不由得哑然失笑,怪不得世界各国都要申办各类大型赛事呢,别的不说,这种比赛所带来的消费还是很可观的,这不,一个小小的龙舟赛,就给他们家带来了一笔小小的意外之财。
端午节过后,时间便进入了炎热的七月。
网吧二楼已经装修完毕,正式开始对外营业,一开始那些小包间的使用率并不大。不过,江杰云也不在乎,反正现在门市是自己的,不用搭房钱,他们又在网吧后面住,在员工这块也可以省下不少钱,就算最终这些小包间没带来什么收益,但也不至于会带来什么亏损,因此他也是完全的心里有底。
再有,现在随着龙门书店那边情况越来越好,两边的生意都可以互为宣传,互相带动。所以,他对那些小包间将来的收益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
奸商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吃着安大厨最新出品的手工冰点,稳坐钓渔台,不急,不急,大鱼总有上钩的时候。
安大厨撇了一眼浑身散发着无穷铜臭气的奸商,小心眼受了强烈的刺激,不禁“因妒生恨”说道,“就你这种奸商,根本就不应该吃这种lang漫文艺的冰点,上街上买两根冰棍对付对付就得了。”
为什么某大厨在自吹自擂之余还要说她的这种手工制成,天然无污染的冰点lang漫呢?
首先从原料上讲,这几款冰点加入的配料就都散发着一种lang漫的气息,刺玫,薄荷以及茉莉花。
这三种都是让人可以生出无数美好联想的植物,就拿刺玫来说,刺玫的别名是叫玫瑰的,众所周知,玫瑰可是代表着火热的爱情的,你怎么能说它不lang漫呢?
不用说,安然所用的刺玫、薄荷还有茉莉花都是自己种植的,完全没有农药残留,绝对的绿色。
其次,这三款冰点外形那是绝对靓丽可人,用周芳华那个小色女的话说就是,“真好看,好看得都舍不得吃!”
玫瑰雪糕是粉红色的糕体,表面还点缀着一片片玫红色的花瓣。茉莉雪糕是雪白,表面冻结着一朵朵形态各异的茉莉花。而薄荷雪糕则清凉凉的浅绿色,糕面上是一片片大小不一的薄荷叶。
再将这样外形美丽的冰点装进与之相配的精致的碗盘里,光看着便觉得有一股养眼的清凉之气,再用同样精巧可爱的餐具一点点把这些漂亮的冰点吃进去,那真是视觉和味觉的双重享受。
其实也不能怨安然那个小心眼的家伙挤况江杰云,说他不应该吃这种lang漫文艺的冰点,而是应该买上几根冰棍对付。
本来吧,无论是安然,周芳华和郑晓这三个花季少女一手托着精美的小碟子,一手用小巧的小勺子,一边笑语盈盈的聊天一边品尝。或是吴泽荣和钱老爷这种一边听着鸟鸣,手里拿着书卷,一边有一口没一口配着冰点消暑。亦或是安国庆和李彩凤这种老夫老妻,一人端着一只碟子,絮絮的聊着过去,现在和未来,柔情甜蜜都不动声色的藏在柴米油盐之中,温情脉脉。
您再看那几只吃货?
用某大厨的说法就是绝对的“有气势”!
什么气势呢?
完全是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气势!
那三位吃货,绝对是磨砖砌的喉咙,着实是又光又滑。
你要给他用漂亮的小碟子装冰点,他立时跟你急,“干嘛呀,干嘛呀,安妹妹,你也忒抠门了,这么点玩意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你说就这么一小块,够谁吃的啊?味还没尝出来呢,东西就没了!”
您听听这话,说他们是猪八戒还冤枉了他们吗?
更别提你如果再递给他一把吃冰点的小勺子。那三位更急了,脸上都快能拧出水来了,“不是吧,安妹妹,你什么时候改姓欧了?”
“改姓欧了?神马意思?”
“欧也妮葛朗台嘛,哎哟我的妈诶,这个抠。咱们是吃雪糕,也不是小朋友过家家玩呢,这么点的勺子,能干屁啊?”
“……欧也妮人家不姓欧好吗?”
欧也妮那姑娘到底姓啥,三个吃货是完全不关心的,他们关心的是冰点的大小。
安然懒得理他们,反正吃完了再做的时候,那三个吃货也是主要劳动力,爱怎么吃就怎么吃吧。
一听她这话,三只饭桶可乐了。
您不乐意伺候咱们,咱们也不敢劳您伺候,咱们是好同志,绝对的勤劳勇敢,独立自主,自立更生。你们用小碟子,俺们用小盆。你们小勺子,俺们必须得来大汤匙,这才叫吃东西嘛,吃着才赶劲儿嘛,你说说你们那叫吃东西吗?又不是演青春偶像剧,好看又不当吃,吃到肚子里才最实惠!
安然无语的看着端着小盆,拿着大汤匙吃得不亦乐的三个家伙,觉得这三个家伙的胃再次让她大开了一把眼界,绝对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要是换了她这样肠胃正常的,就他们这么个吃法,早就直奔卫生间去长驻了,人家愣是没有一丁点儿的不良反应,真是不服不行,天生的“神器”啊!
也幸好,这几样冰点制作起来还不算太麻烦,否则就这三个家伙的吃法,复杂一点的做法还真供应不上他们吃的。
而且,对于现在把厨艺当成爱好来享受的安然来讲,制作冰点的过程其实还是挺有趣味性的,让她有时觉得自己就像是哈里波特中巫师,各种配料加在一起,然后变成美味的魔法来。
216,真傻了眼了
首先把刺玫花瓣用酒和糖泡渍起来,泡渍的时间比较长,需要事先准备好。
把甜菜汁、一点玫瑰露酒、刺玫花酱和白糖充分的搅拌在一起之后,再加入几只蛋黄,再搅。
接下来还是搅,不过是隔水加温搅拌,这绝对是个考验耐心的活,没个十分八分,甚至更长的时间下不来,反正得一直把这些配料搅得浓稠了才行。
不过,这不算完。仅仅是一个步骤的结束而已。接下来还得把这些混合在一起原料放进冰水里降温,还得再搅上几下。下一步是隔着冰水打发稀奶油,打发的程度越高,将来做出来的雪糕也就越软,口感也就越好。
置入冰水降温,稍搅拌几下。
再下一步是打发蛋清,这也是个体力和耐力并重的活儿。发一把筷子,你就打吧,中间再加入适量的白糖。打发了算,打不发就你得没完没了的继续打,要想做出的雪糕好吃,就得卖膀子好力气。
最后把几样配料和事先用酒和糖渍泡的刺玫花瓣混合在一起,倒入模具,微稍顿一顿,把气泡挤出来,使表面看着平整一些,再装饰上几片糖酒渍的刺玫花瓣,放进冰箱冷冻,几个小时之后就可以享用了。
过程嘛确实是不复杂,关键就在一个“搅”字上,这个要搅,那个也要搅,不仅要搅,还要搅得均匀,搅得到位,搅得充分,搅得时间足够长,总而言之,搅得比较麻烦。
但是安大厨表示,不麻烦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这倒不是说安然同志是个有耐心有耐性的人,事实上,这家伙上辈子混得一塌糊涂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缺乏耐性。这辈子重生之后这么长时间,也是几乎拿出多半的时间用在培养她自己那少得可怜的耐性上了。
说到底,安大厨之所以不怕麻烦,完全是因为她养着三只为了吃,绝对不怕麻烦的超级饭桶帮工,有力气,有耐性,虽然能吃点,但也确实能干,缺少耐性的安大厨本人只要全程指挥就可以了,看着那三只吃货在那里吭哧吭哧的卖力干活,基本不用她动什么手,她当然不怕麻烦了。
安大厨不怕麻烦,不代表别人不怕麻烦。
几款冰点的配方都是大同小异,不过加点自制的薄荷酒,或是茉莉花瓣而已,稍稍调整一下配料,也就一通百通了。
比如,你还可以做蜂蜜柚子酱版的,槐花酱版的,如果放了苹果、山楂、葡萄、李子、杏……等等水果,口味又是不同。
总而言之,称得上是简单易学,周芳华和郑晓一早就把配方要走了,不过,回到家里仅仅做了一回,就决不再自己动手了。
原因很简单,用郑晓同学的话说就是,我的天爷,把我搅得都快找不着北了,做出来两口就吃完了,太费事了。
周芳华很默契的,贼贼的奸笑着接道,嘿嘿,还不如直接来你们这边吃现成哒~所以说,或是怀着对着美食的一腔无上热情,或是养着三只气力充足的猪八戒,否则自制冰点神马的,还是需要一点耐性和勇气,以及力气的。
这年头的七月,素有黑色之称。
因为七月是高考季,后来,为了避免炎热高温给高考的考生带来的不便,将时间有所提前,但七月对学生们来说,依旧不是个让人喜欢的季节。因为就算不是高考中考的考生,七月也临近了期末,各所学校的师生们都进入了复习备考阶段。闷热的天气,繁重的学习,两两相加,让人烦闷的喘不上来气。
网吧里地方大,俨然成了大家的复习室,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复习功课,还可以取长补短,互相交流,有什么为难的问题,一起研究解惑。又有一些自己没有注意到的问题,别人提起,自己也才恍然,原来此处被我给忽略了……远比一个人闷头复习的效率高。
再说了,还有安大厨和三个壮劳力在,这种烦闷的复习最费脑子了,中间再来些冰点、小吃、点心、汤水神马的补充一下能量,或是扯几句闲话,骂骂课本和古人,编派编派老师们的瞎话,彼此打趣调侃,转换一下脑筋,枯燥无聊的复习也就显得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就在安然对着自己的各门教科书,练习册,模拟试卷和各类笔记,复习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时候,刘穗香一脸喜色的把她叫到了办公室,笑眯眯的交给她一封信。
信封的质地不错,上面的字迹都是打印出来的,安然接过来,仔细一看,上面的名头居然是她上次参加的那次征文的评审委员会寄过来的。顿时,有点发傻。
“傻丫头,发什么愣呢?赶紧的,拆开啊?”刘穗香见安然拿着信封直愣神儿,不由得着急地催促道。
“哦,哦,拆开,拆开。”安然讷讷的应着,心里狂跳起来。
既然是征文大赛,想必投稿的人就不会少,评审们肯定不会给每位参赛人员都回信,一来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二来也没有那个必要。这次征文大赛的规模不大,没有更多的评选程序,不会弄那些一次评选,二次评选的多余步骤,只会是一步到位。所以,收到了信,就可以证明安然已经入围了最后的评选,起码一个重在参与的,安慰性的优秀奖是跑不掉了。如果运气好一些的话,也许还有希望获得更好一些的名次也说不定。
这个可能刘穗香明白,安然也明白。所以,两人的表情都有些紧张。
安然觉得自己心理年龄也是一大把了,这会儿实在是很没出息,手指不由自主的都有点抖,动作都不利索了,一封信拆了半天,愣是没拆开。
“紧张了吧,得啦,还是我来吧。”刘穗香一直一眨不眨的盯着安然手里的信,这会儿见她紧张得什么似的,不由得理解的笑了出来。
安然不好意思的朝老师一笑,把信封交给了刘穗香。
刘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裁纸刀,三两下的将被安然拆得乱七八糟的信封拆开,将信取出,递给安然。
某胆小的重生人士朝她使劲布愣脑袋,“老师,您先替我看看吧。”
刘穗香让她那副没出息的德性逗得一乐,“好,那我就替你看看。”说着展开信纸,快速的浏览起来。
安然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停跳了,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瞪大了眼,使劲使劲的盯着刘穗香的脸,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处细微的情绪变化。
可惜,刘老师也不知怎么的,脸上愣是一丝变化都没有,平静得很。任安然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什么结果都没盯出来,这表示……她还是个参与奖吧。
安然的心一点点的平静下来。
转而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好笑起来。人家没来信的时候吧,她也没指望,投完稿就算完事了,这阵子根本就把这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这人家来信了,给个安慰奖,她这就又贪心不足起来。
其实对她这样的没什么天分的人来说,能入围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鼓励了。难道还想拿个什么奖项吗?那可就有点太自不量力了。
正在她觉得自己看开了,淡定了的时候,刘穗香的双眼从信纸上调开了,一下子朝她望过来,四目相对,刘老师的眼里忽的涌起满满的笑意,“好了,小丫头,不逗你了,恭喜你啊,得了二等奖呢。”
安然这下是真傻了眼了,傻呵呵的望着刘老师,特别希望她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太激动了,就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听清,可不知怎么的,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就是张不开嘴。
刘老师看她那副傻乎乎的小模样,像是知道她连话都高兴得说不出来了似的,呵呵的笑了出来,又重复道:“傻丫头,还发什么愣呢?二等奖,你得二等奖啦。”
“啊!”安然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猛的朝刘老师扑了过去,一把抱住老师的肩膀,在她怀里蹿了好几个高,“哈哈,真的呀,真的呀,哈哈,老师,老师,谢谢你!”
刘老师见自己这位平时稳稳当当,秀秀气气的学生乐成这样,也开心的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呵呵的笑出声来,“谢我干什么,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老师这辈子教过的学生不少,但像你这么努力的,不多。不过,不要骄傲,今后还得继续努力,知道吗?”
安然蹦了两下,也就冷静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为自己乐得像个小屁孩儿的行为感到有点丢脸。这会儿听到刘老师的话,便用力的点了点头,“是的,老师,我知道。但必须要感谢您的,是您不断的鼓励我,帮我审稿,给了我那么多的帮助,我自己是什么水平自己心里知道。”
刘穗香朝她摆了摆手,打断了她感谢的话,“说这些做什么,哪个老师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学生有出息?来,你自己把信再看一遍吧。我觉得以后我们可以多注意一下这种活动,增加一些这方面的经验,对你的水平提高,拓宽眼界都很有好处。”
安然认真的点了点头,把信接了过去,又仔细的看了起来。
她之前一共寄了两篇文稿,最后入选的是那篇定安湖游记。
说实在的,这种征文大赛也就是长个经验而已,并没有什么物质奖励之类的实质性的好处。在二十名入选者当中评中一二三等奖,其余的都是优秀奖。所有入围者的作品都会刊登在本市的一家日报上。除此之外,过几天组织部门会组织一个小小的颁奖典礼,给这二十名参赛作者颁发一张获奖证书,就算完事了。
217,抓奶龙爪手
对于获奖这件事,安然本来是不想声张的,可作为一个学生在这方面是没什么自由度的,学校对这方面那是相当在意的。
别看安然参加的这个征文比赛规模不大,影响力有限,但对校领导来说,这也算是一项可以拿出去炫耀显摆一下的政绩和资本,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刘穗香对此中的规则是相当了解的,她的意见是与其等到校长他们发现了问起来,不如自己主动交待出来比较好。省得到时还要费上一番唇舌。
安然也觉得自己原本的想法有些太幼稚,想得不够全面。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行为也就得了,但刘老师作为自己的指导教师,如果校领导追问起来,只怕她会感到为难。同时,到教师们年终评审的时候,如果自己的这份小小奖项,可以给刘老师在资金上增加一点点成果,那就再好没有了。
于是,她一改之前的态度,积极的鼓动刘老师早早的上报学校。
刘老师被她这种前后不一的态度弄得有些糊涂,安然吭哧半天,到底没好意思把自己那种财迷打底儿的小算盘都说出来,只说怕刘老师为难,既然都要说了,咱就主动点呗。
消息一上报给学校,本来屁大点儿的事,一下子就扩大了影响。
别看这征文比赛的规模不大,但对他们这种二流中学来说,还真就算是个大事。
校邻导完全是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模样,不仅在每周的升旗仪式上讲了一通话,对安然所取得的成绩给予了极高的肯定和极大的鼓励,同时还在学校的布告栏上张贴了一张大红纸,名头位置上书两个硕大的“喜报”字样。旁边还贴着安然的那篇文的打印稿,以供走过路过的学生们随时瞻仰。
安然本来以为自己对这种囧囧有神的结果很有思想准备,上辈子这种事在学校她也没少见,只不过当时的主角不是她本人而已。
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思想准备还是很不够的。围观别人和被别人围观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得奖这事她自然是挺高兴的,她也没想着装成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更没想特意矫情的故作低调,本来还想着跟自己的好友们好好的分享一下获奖心情来着。
可是被学校这么夸张的一折腾,心里的那点自然而然的高兴劲儿就全变了味儿。弄得她每次经过那个布告栏都要小跑两步,心里头直发虚,跟作贼似的。足足一个礼拜,班里的,班外的,总有一些爱凑热闹的同学跑到她的书桌前来围观,有些爱好文学的同学,还想着跟她交流一下写作窍门什么的。
她哪有什么窍门,不过就是多写多练多修改而已。
可这话说出来,竟然没有人相信。有些不熟悉她为人的,还以为她是想藏私,不说实话,一听她的回答便都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来。这个年纪的孩子还都没学会成年人那种虚与委蛇的功夫,言行都还比较率真。有时候率真是一种可爱的品质,有时也确实是挺令人为难尴尬的。
安然被这一串连琐反应弄得头大无比,连复习的进度都受到了影响,最后不得已,只好求助她的那个“凶名在外”的同桌,把他祭出来吓人。
果然,这一招非常的好使。
江大少爷一出,顿时清场。
原本围在桌前七嘴八舌的同学们瞬间走了个一干二净。
安然看得心中大乐,立刻狗腿的朝江大土财主一挑大拇哥,大哥,你行,你真行!太好使了!
江杰云却比较郁闷,小声的朝安然嘀咕,“靠,我这还没使劲呢,本来我还真来个横眉立目什么的,后招多着呢,他们都不给我发挥的机会,真他妈没劲。”不过,说着他又开怀起来,得得瑟瑟的朝安然一扬眉毛,“怎么样,本大爷威风吧,只要往这一坐,是神给我避着,是鬼给我让着,哼哼,老牛x了!”
安然点头哈腰的打溜须,“是是,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您是谁啊您,绝对的臭流氓嘛!”
江杰云瞪眼,安然立刻改口,“口误,口误,小的一时激动,说错话啦,您是绝对的大牌,您往这一坐,诸神都得让位嘛。”
“什么乱七八糟的,哼!”江大少爷傲娇了。
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凶神恶煞的江大少爷也不是白用的,为了请这尊大佛,安然不得不向这只食肉动物许了无数的好处,才终于请得这尊恶神出山。
不过,她的世界总算是清净了,也算是物有所值吧。
不管学校怎么折腾,当安然看到父母脸上那灿烂又骄傲的笑容时,便觉得所有的小烦恼小困扰其实都是不值一提的。
投稿这事,她之前并没有对父母说,那时她觉得这根本就是没有希望的事,不过是增加经验而已。所以那天,当她把那封信拿给安国庆和李彩凤看的时候,两人当真是意外非常。李彩凤甚至开心有点眼泪汪汪的意思,一个劲儿的摸着安然的头发,话都说出来了。
而安国庆则是一叠声的说着,“哎呀,我闺女真行啊,真行!”似乎也觉得自己夸奖的语言太过分乏,可实在是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憋了半天,还是继续的念叨着,“行,真行,我闺女行啊!”
获奖状被夫妻反复看了又看,又特意找了一个漂亮的盒子装进去,换了好几个位置,最后把盒子跟家里最重要的财产,存折和房产证放在了一起,仿佛这样才能令他们感到安心一样。
获奖的喜悦给复习日子带来一些新鲜的元素,转眼又消弥在单调枯燥的练习之中。毕竟,期末考试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而且虽说复习备考的滋味确实让人感到难受,可同时,它代表着无限的美好和希望——繁重的复习备考来了,自由自在的暑假生活还会远吗?
走出考场的感觉是最爽的!
郑晓直接在考场门口就伸了个懒腰,然后将手里的书本哗啦啦地朝天上一丢,大喊一声,“可算是解放啦~”
“诶,那男生,你是哪个班的,考完就赶快离开,别在走廊里吵吵,打扰别人考试。”旁边教室的门一开,一名监考老师探头皱眉的朝穿着t恤和运动短裤的郑晓叱道。
再次被误认的郑晓被突然冒出来的监考老师吓了一跳,本来去接书的手一僵,像展翅小鸟一般飞上天空的书本由于没了接应,这下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帅气少女耍帅受阻,以落花流水的狼狈收场。只得偷偷的吐吐舌头,灰溜溜的蹲下来,把自己的书本拣起来。
站起身后,却看到不远处的走廊上安然和周芳华正朝她笑着做鬼脸。
其实这会儿大部分的同学都交了卷,零星的守在考场中的学生们不是要么特别谨慎仔细的,反复在检查考卷,要么就是对一些拔高题再继续努力一把的,当然,还有一种就是一些一直在等待监考老师放松警惕,以期可以混水摸鱼的“小抄”们。
出了考场的同学们也并未像那个监考老师所说的那样,乖乖的离开走廊,今天学校的老师们大部分都在忙着监考,顾不上管教学生。这些刚刚从考场逃出升天的学生们便得了自由,大多都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聚在走廊里,或是核对着彼此的答案,或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还有一些在等待着与自己要好的同学考完再一起离开回家。
安然和周芳华就属于后面的一种,两人的答案已经对完,这会儿就等着郑晓出来,至于吴泽荣,那个书虫子和她们对好的答案之后,便忙不迭的从书包里翻出一本书来,找个没人角落啃书页子去了。
郑晓看到她们俩,将手里的书本往怀里一搂,顺势跳起,几个跨步便跑到她们的身边,手臂一张,将她们搂近怀里,“嗨嗨,你两个没良心的丫头啊,不说帮我捡书,光在这里捡乐儿,看我的抓奶龙爪手!”
安然头疼的把这顺嘴胡咧咧的小丫头的嘴捂上,“郑同学,麻烦你高抬贵手吧你,注意影响好吗?”
您真以为自个儿是韦小宝呐,还左拥右抱的,别忘了刚才还有老师误会你是男生呢,跟两个女生搂在一起,还嚷嚷什么“抓奶龙爪手”,你这不是找抽呢吗?小心让那个老师听到了,把你抓去办公室谈话。
周芳华也对郑姑娘的行为相当的不满,不过,不是对她的大嘴巴,而是对她的今天的这一身行头。
“你怎么又穿着一身t恤短裤啊?头发也是,留得长点好不好啊?白白lang费了一张脸,你不冒充男生你难受啊你!”小周女王美丽茶壶状的叉着小腰开始训话。
郑晓被她训得低头摸鼻子,小声的反驳道,“是难受啊,让我像你们俩一样穿裙子什么的,步子都迈不开,路都要不会走了。而且,留那么的头发多麻烦啊,洗头都能洗死我。至于说,我这张脸,谁瞅啊,要瞅也得瞅咱们如花似玉的周芳华同学啊,安然你说对不对?”
218,长辈的托付
“不对!谁说没人看,我们还看着呐!”安然和周芳华异口同声的反驳道。
郑晓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根本就不存在的唾沫星子,苦着脸,道,“二位美女,不用这么有默契吧?”
安然朝她摇摇手指,“不用溜须,也莫要拍马!”
周芳华双手抱肩的接道,“转移话题是没用的,装可怜,扮苦相是不好使的!”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笑盈盈的朝郑晓喊道,“因为我们已经决定啦~”
郑晓顿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一把捂上自己的额头,有气无力的装相,“那个……我……我有点头疼哈……”
安然一把抱住她的左胳膊,笑嘻嘻的,“你就是拉肚子也是没用哒~”
周芳华顺势抱住她的右胳膊,朝她一扬下巴,“哼哼,你是逃不出我们的手心哒~”
郑晓哭兮兮的,“救命啊!”
“啊?你们叫我?”某书呆一路走一路捧着书本来找几位朋友,这会儿正好听到郑晓的求救信号,可惜没听到内容,问出的问题更是驴唇不对马嘴。
“是啊,叫你。”周芳华小手一摆,“我们逛街去!”
“逛街?!”
一听这话,郑晓和吴泽荣倒是默契起来,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一片苦涩,“不要吧?!”
小周女王又开始掐起了她的小细腰,大眼一眯,“为什么不要?”
安然在一旁溜缝,跟狗太监似的附和道,“对啊,对啊,为什么不要?”
郑晓抓抓自己有些长长了的头发,无奈的叹息,“逛街多麻烦啊,又不买什么东西。”
吴泽荣在小周女王“凶狠”的目光,弱弱的附和着,“就是嘛,有那时间还不如去图书馆或是书店……嘛……”
小周女王不为所动,“谁说没有要买的,郑晓同学,我和安然同志研究决定,你必须要买上两件女孩子的衣服打扮一下!还有,你的发型也要改变改变!另外,吴泽荣同志,要记得,女士的逛街的时候,男士有一项光荣的任务就是——拎包!”
郑晓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连声嚷嚷着,“呵呵,不好意思啊,买衣服什么的,我今天身上没带钱啊”
说完,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是逃过一劫,幸好,幸好,自己机灵,嘿嘿~可惜,还没等她暗自得意完毕,就见安然和周芳华两个坏家伙的两眼一弯,笑眯眯的双双一拍书包,“没关系,我们带啦,可以借你,三分利息就好~”
得,这二位还放起高利贷来了!
到这会儿,郑晓和吴泽荣是完全的认了命了。
安然和周芳华这两个丫头明显是早有预谋,估计早两天就都打算好了,把他们俩的所有退路和借口都给堵个死。还有什么可说的,乖乖的听从组织安排吧。
几人出了校门,直奔商业街,先从小店逛起。
安然和周芳华的目标是给郑晓找两条适合于她穿的裙子。
其实,郑晓不知道,这还真不是安然和周芳华这两个好友自己商量好的自做主张,其实是郑妈妈打电话拜托她们的。
郑妈妈对自家的这个宝贝姑娘真是头疼死了,据她跟安然和周芳华说,郑晓之所以会养成这么个假小子似的性格全都应该怪她爸爸和她爷爷,当年她生下郑晓不久,由于工作的关系,不得不与郑晓的父亲两地分居,她那时工作的环境不好,没法带着郑晓,不得不把孩子交给郑晓的爷爷和爸爸带。
郑晓的爷爷也是一名老刑警,两个大老爷们虽说为人心都挺细,对孩子照顾得还挺周到,但是毕竟身边没有女人,把郑晓当成男孩儿养。等郑妈妈终于将工作调动好,回到家人身边的时候,才发现自家闺女已经成了个地道的假小子,再想把她养成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已经很难了。就是现在郑晓这副模样,已经是郑妈妈努力多年的结果了,否则安然和周芳华见到的就不是如今这么个看着还比较斯文的假小子,而一只皮猴子了!
郑妈妈不只在女儿的形象上愁,在她交友的问题上也愁。
她是希望女儿可以在学校多交几个同龄的朋友,受朋友们影响影响,也许还能变得秀气一点,有个小姑娘的样儿。可再看看郑晓的那些朋友,一嘛全是一群秃小子,自家女儿混在他们当中,还勾肩搭背,一副好哥们儿的派头,这不是越影响越像个男孩子吗?可愁死人了。
当安然和周芳华第一次被郑晓领回家的时候,郑妈妈的那份热情劲儿弄得安然她们俩人几乎有点受宠若惊。
郑晓倒是挺了解自家老妈的心思,朝她们悄悄的摆手,告诉她们不要大惊小怪,“我妈这是激动的,我以前从来没往家里带过女孩子,现在终于带回来了,还一带就是俩,她终于是有盼头了。”
安然和周芳华齐齐恍然。
不过,细一品郑晓的解释,安然的额头就忍不住的挂上一排黑线,这丫头是该改造改造了,你说她这语气怎么越听越别扭呢?
什么叫从来没往家里带过女孩子,什么叫一带就是俩,什么叫终于有了盼头了?
她怎么听怎么不像是小姑娘往家里带闺蜜,倒像是小伙子往家里带媳妇的候选人……
停停停,安然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补过度了。
这一回,郑妈妈明确的希望,可以让安然和周芳华拖着女儿去买两条适合于她穿的裙子,价格不是问题,问题是一定得让她穿上。一个小姑娘,整天穿着个t恤和运动裤,留个着五号头,谁看都以为她养了个儿子,真是已经让她忍无可忍了。
偏偏她拿那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前也给她买过好些裙子,可哪怕她把嘴都快磨破了,她也就别别扭扭的给你穿两回,然后就扔到阴藏背后去了。
郑妈妈觉得周芳华和安然都是女儿的好友,同龄的小姑娘比较能有共同语言,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现在都是听不进去家长的话,反而比较能听得进去朋友的话。
所以,我们家那个丫头是否能改改性子,阿姨可就全指望着你们俩了!
郑妈妈最后这样说。
安然和周芳华自觉责任重大,也不敢就这么打保票,但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两人表示一定尽力而为。
关于裙子的问题,安然和周芳华商量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让习惯了长裤短裤的便利,同时又好动的郑晓就此决定老老实实的穿上连衣裙,目前看,基本是个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可以期待,但不能期望马上达成,做为一个长期努力的目标还差不多。
那么关于裙子,就只能选择需要配合上衣的长裙,短裙了。
看到郑晓对穿裙子这事比较抗拒,两人又一商量,决定先从上衣入手。而且,就算是t恤长裤也一样可以打扮得很女性化啊。
这个还是比较好选择的。
奶白色圆领短袖衬衫,袖口处微微收紧,带着一点泡泡袖的味道,又不是很明显,领口处点缀一个简单的蝴蝶结。简单清爽又不失俏丽可爱,很适合郑晓的气质。
郑晓自己穿上,照着镜子也比较满意,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要是我妈也跟你一样的品味,我就不用跟她做长期艰苦卓绝的斗争了!”
“那阿姨喜欢什么样式的?”安然听她这么一说,对郑妈妈的爱好就比较好奇了。
说到这个,郑晓的苦水可就多了,“我妈……”她牙疼似的,咧了咧嘴,“她喜欢那种花边特多的,颜色特嫩的,什么粉红色啊,桃红色啊,嫩黄色啊,嫩绿色啊,粉紫色啊,最好再印上无数的小碎花,扎上无数的蝴蝶结……”她琢磨了一下到底该总结一下自家老妈的爱好,想了五秒终于找到,“总之,芭比娃娃装什么,我妈就想让我穿什么,而且,”她重重的叹了口气,表情有点啼笑皆非,“据说,那是身为母亲的权利的,尤其是一个拥有女儿的母亲的权利。”她说着摊摊手,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
她的这番唱作俱佳外兼生动活泼的解说,听得安然和周芳华一起笑了起来。
安然这一下明白了,郑妈妈喜欢的是那种可爱萝莉风,大概她一直希望可以像打扮洋娃娃一样打扮自己的小女儿吧?其实,郑妈妈说得也没错,这是每一个拥有女儿的妈妈的权利。
可惜,这母女俩的口味相差得太多了,几乎已经快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接下来,安然和周芳华又比如着这种款式,为郑晓选择了几件长袖、中袖和短袖的上衣,以及外套。
郑晓也渐渐的来了兴趣,她只是平时不太在意打扮,又从小被人说像个男生,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于自己的那种大而化之的形象,觉得这样也挺好,简单,省事,不想改变。可当改变一旦发生,看着镜子里那个不一样的,俏丽的自己,心里还是开心的。哪有女孩子不爱美呢?
219,真丢了人了
本来安然和周芳华还没想着买这么多,郑晓叹了口气,干脆的说道,“得了,就今天买个痛快吧,把这个季节的,能买的都买了吧,省得以后费二遍事。没事老逛,可受不了,让我妈一次满意得了。”
逛街之初,她还想跟安然和周芳华抗拒抗拒来的,结果人家两人干脆明白的告诉她,你别费劲了,也别做梦了,我们俩可是奉旨办事,手握上方宝剑,后台老硬了,你小子就算是侥幸逃出我们俩的手掌心,也不代表你就可以逃出升天了,你总不能不回家吧,只要你回家,哼哼,阿姨就会好好教训你滴!
郑晓这么一听,才算是彻底的放弃了反抗的念头,乖乖的服了。
郑晓平时喜欢t恤,她们也没忘了把她的这一喜欢放过去。
t恤自然和t恤不一样,适和少女穿的和适和少年的自然有所差别,可以更加的修身一些,也可以在领口袖口处加些小花样,小设计,也可以在花色和颜色上选择比较明亮的调子,比较女性化的花样。
衣服的样式选择好,接下来,重头戏就是砍价了。
这依然是周芳华的战场,别人可插不上手。安然和郑晓乖乖的站在小周女王的身后,充当哼哈二将,撑场当随从,只在必要的时候才予以配合,听小周女王慢悠悠的,跟小店主一点一点地聊着价格,一点一点的磨着磨着。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小周女王砍价的风格,郑晓仍然忍不住悄悄的对安然做了个抹汗的动作,把安然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这个调皮鬼!
至于一起跟来逛街的吴泽荣。
该位同学一进店门就先瞄中一个角落,往那边的小角凳上一缩,抱着书本就啃,这会儿估计早已忘了今夕何夕,夏暑冬凉。想来如果安然他们离开的时候,不记得把他带上,搞不好这孩子就给人家小店充当布景,在此长驻了。
待到价格全部讲妥,三个姑娘在老板略显幽怨的目光中相视而笑,安然和周芳华回身打量端详着穿着一身苹果绿上衣的郑晓,笑道,“好看,先别换下来了,就这么穿着吧。”
郑晓翻了个白眼,呼出一口,将自己额前的发丝吹得一溜翻飞,“好不好看,我也不换了,换死我了都。”
安然拍拍她的肩膀,很“好心”地安慰她,把自己的信奉的格言送给她做为勉励,“亲爱的,加油,你要记住,这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所以,打起精神,我们还得继续奋斗。”
郑晓哀嚎一声,双肩下沉的哼唧着,“我不想当美女,我想当丑女,行不行啊?”
小周女王回头朝她撇嘴,点点头,“行。”顿了顿,十分犀利的说出后面的话,“不过,在那之前,你首先要当个丑女生,而不是总被老师和同学们误会为帅男生。其次,你要说服阿姨,让她认可拥有一个丑女儿,在她原本可以拥有一个漂亮女儿的前提下。”
郑晓头疼的捂了下额头,伸手搂过安然的肩膀,呻吟,“安然同志,赶紧,借我靠一下,我受不了,周芳华同志现在越来越恐怖了。小生怕怕。”
小周女王不客气的打了一下她的头,“小生你个头!我看你是不想看到明天的日出了,郑晓同志!”接着把一手掐腰,一手往斜前方一指,“我们的下一个目标,裙子!出发!”
郑晓继续哀嚎,安然拍拍她的肩膀,“孩子,坚强一点,挺住!”
郑晓斜眼,“我怎么觉得你根本就不是在安慰我,而是在兴灾乐祸呢?”
安然学着她平时那帅气的模样打了个响指,“小同志,你的预感是正确哒~”可惜响指根本没有响,她不死心,又打了两下,还是没打响,朝郑晓扁嘴。郑晓笑眯眯的手指一捻,啪的一声,清亮脆快,然后拍拍她的肩膀,丢下一句,“小同志,你还需要继续努力哈~”说完,几个大步追上走在前面的周芳华。
安然耸耸肩,也一路小跑的跟上队伍。
走在街上的三个人突然一齐停下脚。
“我怎么总是觉得像忘了点什么似的?”安然皱眉,苦苦思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周芳华点头同意,“是啊,是啊,是什么来着。”低头盘点三人手里的东西,都在啊,什么都没少嘛。
然后郑晓猛的一拍脑门,叹气,“我知道了!”
安然和周芳华一齐偏头看她,“是什么?”
郑晓叉腰,望天,一字一顿,“吴泽荣!”
安然和周芳华瞠目,然后干笑,“是哈。”
买东西买得太哈皮,斗嘴斗得太投入,砍价砍得太尽兴,所以,就把他们队伍里那只走到哪里种到哪里的蘑菇牌书呆子忘了。
安然感叹,“诶,同志们,我忽然间有个想法,你们说吴泽荣这孩子小时候是不是丢过啊?”
郑晓十分配合的问,“咦,安同志你此言何解啊?”
安然摸着下巴装深沉,“你们看啊,以吴泽荣现在的行为就可以基本推断出他小时候必须也是这种习惯,跟着吴叔吴婶逛街,大人们买东西,他往角落里一缩,拿着本书,就看得忘乎所以。然后吴叔吴婶买完东西,要是真忘了招呼他,他也绝对不带主动跟上队伍的,于是,他不就是丢了吗?”
周芳华和郑晓一起点头,“很有可能。”
郑晓摇一摇手里的购物袋,朝安然和周芳华轻轻一摆头,“得啦,你们俩先搁这儿等着吧,别三个人一起折腾啦,由我作为代表去领回我们迷途的小羊就得了。”
郑晓看似豪气的外表之下,总有一种细腻无声的体贴。
安然和周芳华点点头,伸手要去接她的购物袋,“来,你把衣服什么的都留下吧。”
“得了得了,这点东西哪到哪儿,轻飘飘的,倒什么手啊,还不够费事的。”郑晓迈着大步就往回走。
一进店门,郑晓就乐了。
真不怨安然那个坏丫头在那儿编瞎话,她们这都要走出去半条街了,人家吴泽荣同志依旧安安稳稳的缩在小凳子上,埋着头看得认认真真,超然物外,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三位朋友们抛弃了一回,反正咱是听话又省事的好同志,你吆喝咱,咱就跟着队伍走。不你吆喝咱,咱也不用你们操心,我接茬儿看书。
朝着对她的去而复返不明所以的店主摆摆手,郑晓轻悄的走到吴泽荣的身旁,突然而起的坏心思让她将拍向他肩膀的手中途又收了回来,转而弯下身,对准小书呆的耳朵猛的叫了一声,“不好,着火啦,快跑。”
吴泽荣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有人在耳边叫了一声,回了回神才意识到话的内容,立刻手忙脚乱的跳了起来,也顾不上打量周围的情况,先叫了起来,“安然,周芳华,郑晓……着——”
“火”字还没出口,就看到郑晓对他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停!”
她这一“停”不要紧,看书看得昏天黑地,这会儿又突然听到失火的小书呆更找不着北了,脑袋都不知道往哪儿转了,一双眼睛茫然的四处望着,一脸的状况外,完全的蒙灯了。
郑晓双手搭上的他的肩膀,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叹了口气,“得了,兄弟,别四处瞎瞅了,我逗你玩呢。抱歉抱歉啊。”“没事,没事,没着火就行。”吴泽荣倒是不生气,跟安然,江杰云他们那些调皮鬼处得时间长了,对各种小恶作剧都习以为常了,这也是朋友之间亲近的表示不是。知道是郑晓捉弄他,他反而笑得一脸的欣然,虚惊一场总比真的大惊失色强,也怪他看书看得太入神了。
郑晓见他不仅不生气,反而笑得一脸的憨厚,心里却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论熟悉程度,在这几个新交的朋友里,她跟吴泽荣的关系是最浅的,一来两人似乎没什么共同语言,她是活泼外向的人,而吴泽荣的性格内向沉默。二来,吴泽荣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书本世界当中,与江杰云,赵真旭,周芳华他们相比,在郑晓这种性格开朗的人眼中,他的存在感相当的薄弱,很容易被人忽略过去。就比如现在,直到她出声招呼他,小店的老板这才发生自己店内的角落里还缩着这么个大活人,如果他不出动静,搞不好再过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的,老板也未必能发现自己的店里有这么一个安静的存在。
两人的接触也不多,与其说像朋友,不如说更像是朋友的朋友。因此郑晓对吴泽荣的印象其实还是停留在表面以及从几位新朋友口中只言片语的形容,知道他喜欢看书,有些书呆气,偶尔发书疯,喜欢摄影,不喜欢说话,不喜欢运动……是个不错的朋友等等。
但他具体的性情如何,她却并未深入了解过,似乎从没注意过。
有时,她甚至稍稍觉得有些奇怪,吴泽荣这种沉默寡言的性格是怎么与这帮闹闹盈盈的家伙成为朋友,混在一起的?
220,分工的不同
就算是安然那个相对沉默的人,平时的话其实也并不少,真正少到几乎快没存在感的是吴泽荣,可怪就怪在,他在这些人中间,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存在感,但他的存在却并不显得突兀,与周围那种活泼热闹的气氛也不会格格不入。
而此刻,郑晓认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小书呆子,性格中也必然有他十分可贵的一面,只是他的可贵需要长时间的耐心体味才行。
比如,在突发事件之前,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怎么跑出去,而是先想到朋友们的安全,连她这个与他并不熟悉的,朋友的朋友也都被他放在心上。
人的第一反应总是最真实的反应。
虽然火警是假的,他的反应却是真的。
这让郑晓心里很是感动,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她们三个聊得尽兴,把这只书虫子随手就给落到了店里,而他却在“火灾”发生的第一时刻,就想到了她们。
虽然她相信,如果位置互换,她们也必然会在第一刻想到将他从角落里抻出去,毕竟,平时的疏忽和关键时刻存亡是两码事。
但忘了就是忘了,尤其是她忘了他在前,他却担心在后,他们彼此的关系跟安然周芳华她们又不一样。
“走吧,你这光顾着看书,大伙都快把你忘到店里了。咱们得赶紧跟上队伍。”以上念头在郑晓的心里转了一圈,觉得今后要好好对这位兄弟多加一些关照才好,说着,就站在旁边等着小书呆将他的宝贝书本和随手的小笔记本装进书包里,再一起去找安然和周芳华。
没想到,没等她来得及关照吴泽荣,吴泽荣反倒抢先关照起她来。
“干嘛?”郑晓望着吴泽荣伸过来的手有些莫名所以。
吴泽荣却比她更莫名所以,有些理所当然,又有些诧异的望着她,“你怎么不把手里的袋子给我呢?”
郑晓更莫名所以了,“我手里的袋子为什么要给你啊?这拎得好好的。”
吴泽荣愣愣的眨着眼,“咦,我是男生啊?”
郑晓惊笑,“男不男生的,跟拎口袋有什么关系?”
吴泽荣瞪眼,“不是啊,跟女生一起逛街,我总不能让你一个女生拎东西啊。”
郑晓扬扬眉,“诶,看不出来,吴泽荣同学,你还有点大男子主义哩。”
吴泽荣推了推下滑的眼镜,认认真真的说道:“这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我妈都说,这是天生的分工不同,由生理特点决定的。你没听周芳华说,你们来逛街,我就是来拎包的吗?”
郑晓闻言也认认真真的打量着对面的吴泽荣,发现他说这话还真不是开玩笑,不由得喷笑出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得了,得了,周芳华那丫头是开玩笑的,你怎么能把她玩笑话当真事儿听呢?再说了,平时我还帮你搬书呢,也没见你跟我讲究分工不同。这会儿怎么反而讲究起这个来了?”
吴泽荣眨巴眨巴眼睛,居然还挺坚持原则,“那不一样的。”
郑晓倒来了兴趣,发现这小书呆还真好玩的,兴致勃勃的逗他,“哦,那你说说,怎么个不一样法儿?”
小书呆在她的“鼓励”之下,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开始准备认真陈词,“首先,你平时帮我搬书,安然她们也帮我搬来着,那是朋友间的互相帮助。跟这个是不一样的。其次,我以前跟周芳华和安然她们,还有我妈,一起去逛街,拎包的活儿都是我和我爸干的。”
于是,当站在街边的绿荫下的安然和周芳华再次看到这两人时,就见到一个笑得东倒西歪的郑晓,和一个拎着几只轻飘飘的购物袋,被笑得直眨巴眼睛的吴泽荣。
“怎么啦,怎么啦,郑晓,郑晓,你在笑什么啊?”周芳华一把拉住笑得都快喘不上来气的郑晓,张大眼睛好奇的问。
安然则好奇的望向吴泽荣,“你说什么了吧?怎么把她笑成那样?”
吴泽荣特无辜摇脑袋,“不知道啊,我就是想帮她拎东西来着,她就笑成这样了。”
周芳华好笑的问,“我说,郑晓同志,你不会是因为吴泽荣同学拎包的态度积极主动,才乐成这样的吧?”
结果人郑晓还真就点点头,“是啊,我就是因为这个乐成这样,这年头这么有绅士风度的男生可是不多见了,需要好好保护。”
她是真没想到吴泽荣这个小书呆真呆到这个份儿上,而且还呆得这么的可爱,这么的厚道,这么的一本正经。完全是个让吴妈妈和安然她们几个给教歪了的呆绅士,确实需要好好保护。
而且,她心里确实是有一点高兴,既有些单纯,又有些微妙——长这么大,吴泽荣是第一个认真把她当成女孩子对待的男生。
除了他之外,认识不久的江杰云他们,以前的同学,邻居等等,年纪稍长的把她当弟弟,年纪稍小的把她当哥哥,同龄的更把她当哥们儿,无论她的身份怎么变,唯独不把她当女孩子,跟她可以讲义气,可以讲笑话,可以打球,对她有信任,有欣赏,有依赖,有照顾,唯独没有对女孩子的怜惜。
头一回被人当成女孩子怜惜关护了一把,这种滋味颇为奇怪,也很奇妙,但并不算坏,有些感动,又有些温暖。
不过,一想到那个书呆子那一嘴的歪理,和满脸的正经和无辜,郑晓又忍不住喷笑出声来,不行了,这人怎么可以呆得这么纯天然。
安然和周芳华对吴泽荣时常冒的呆气已经习以为常,倒是觉得郑晓这么一个劲儿的笑个不停挺好玩的。
给郑晓买裙子并不像买上衣那样的简单。
裙摆飘逸的长裙,郑晓嫌它们太过累赘,走起路来拖拖拉拉,更别提跑步了,还不得给她绊个跟头?
“不行,不行,穿上这玩意儿,会有危险的!”郑晓学着吴泽荣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讲歪理。
长裙不行,就穿短裙吧,这个绝对可以让她健步如飞,想迈多大步就迈多大步。
可穿上短裙,郑晓又有问题,“不行不行,穿上这玩意儿心里没底。”
安然好奇,“这跟有底没底,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嘛。”郑晓搂着安然和周芳华的肩膀咬耳朵,“你们想想,我又跑又跳的,蹲起坐下的还要时刻的注意,否则我今天穿上这玩意儿,明天就有人知道我内裤的颜色了。”
安然嘴角抽搐,“你想得可倒真是全面,谁会在意你的内裤颜色啊?”
郑晓张大眼,“那些男生在意啊。”
周芳华居然还挺好奇,“你怎么知道的呀?”
郑晓理所当然的回答,“嘿嘿,他们跟我说的呗。”
安然没好气的一把捏住郑晓的腮帮子“真是……唉,这话你可别随便跟人说,知道吗?!”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真是太讨人厌了,还有她的那些朋友,脑袋缺弦吧,是真没把郑晓当女孩子看是怎么的,怎么嘴里都没个把门的,什么都跟她讲,也不觉得尴尬?
郑晓闻言,翻了个白眼,“唉呀,放心吧,这话我也就跟你们俩讲讲嘛,咱们谁跟谁嘛,再说,我又不是二百五。”
安然头疼的扶额,心说,姑娘,你在某些方面已经够二的了!还有,周芳华那丫头,那也是个小二!长裙运动不便,短裙又怕走光,幸好,世上还有一种裙子叫裤裙。
感谢发明裤裙的前辈,大概她或是他之所以发明这种裙子,就是为了要拯救郑晓这样喜欢运动的淘气丫头的吧?
长的裤裙,短的裤裙,打摺的,宽松的,高腰的,裤脚略收的,加了背带的……花样正经不少。
安然和周芳华最先看中的是一条粉蓝色的,色调很柔和,高腰,打着细细的摺,宽而短的裤筒,乍一看去有些像是百折裙,在后腰的位置装饰着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穿在郑晓的身上很好看,她的个子高挑,身材很好,腰很细,一双腿又直又长,正适合穿这种高腰的短裤裙,可以让她身材上的优点显露无遗。配上一件白色的,带着短短蝴蝶袖的小背心,真是个清秀可人的小姑娘。
裙子的问题解决了,郑晓觉得她们终于可以打道回府,投奔自由了。
可惜,安然和周芳华一起麻利痛快的打碎了她的美好幻想。
回什么家回家,快收起你的白日梦,痛快的,咱们还得去理发店哩!
郑晓拖着半残的双腿,觉得走在身边的两位平时看着娇娇弱弱的好友在此时体格好得简直有些非人类。这都走了快一下午了,这大热的天,两人居然还是一副面不红,气不喘,激情四射的兴奋模样。尤其是安然,这丫头平时懒得什么似的,这会儿居然也能一副精神百倍的模样,真是……太让人不可思异了,还是她那些哥们儿说得对,女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
要理发,自然要去沈姐的理发店,手艺好,价格还便宜,绝对是爱美人士的最佳选择。
221,我开玩笑的
“为什么要换发型啊,我觉得我这发型就挺好的嘛,打理起来还省事。”郑晓仍然想顽抗。
安然和周芳华连理都懒得理她,直接跟沈姐叽叽咕咕的沟通起来,要适合小姑娘的,打理起来省事的,还要配合郑晓的脸型和气质的。
最后的成果非常的令人满意,就连郑晓本人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不错,好看,清爽,还易于打理,将她眉眼间的那份秀美和英气恰到好处的强调了出来。
现在如果再有人将这样的郑晓误认为男孩子,那么原因绝对只有一个——眼神儿有问题啊!
为了验证成果,周芳华将郑晓推到扎在书海里的吴泽荣的面前,“吴泽荣,吴泽荣,快点,来看看,怎么样,怎么样?好看不?”
吴泽荣慢了无数拍的抬起头,半晌脸上的表情还是呆呵呵的,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回答,“好看。”然后眨眨眼,问,“不过,这位同学是我们学校的吗?还是你以前的同学?”
诶!!!
安然、周芳华和郑晓一起惊讶了。
虽说经过这半天的努力,变化是有点大吧,可也不至于大到这种程度吧?
结果还没等她们转过弯来,人吴泽荣推一推眼镜,弯了双眼,笑眯眯的道,“我开玩笑的。”
“切!”安然和周芳华一起嘘他。
郑晓傻眼,这小书呆还挺有幽默感的嘛!你说他是真呆啊,还是假呆啊,是装呆啊,还是纯呆啊?
安然和周芳华的回答是,那孩子抽风,时呆时不呆,大多数时候是呆的,偶尔是不呆的。平时总是很呆的人,耍起心眼来才让人防不胜防。所以,总的来说,你得小心吴泽荣同学,那家伙的心眼都放在书本上,偶尔从书本上抽离的时候,还是很有些让人蒙圈儿的小狡黠的。
因为是受郑妈妈的郑重所托,接下改造郑姑娘的光荣任务,任务完成,安然和周芳华也要郑重其事的跟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全身上下,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郑晓同学一起回家汇报工作。后面还跟着个认真拎包的吴泽荣。
郑妈妈一开门,看到整个变了个样的郑晓,立刻笑逐颜开,拉过女儿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一阵打量,高兴激动得一个劲儿的夸,“嗯,好看,好看,真好看,我就说我闺女长得正经不错,这么一打扮真是十分的人材!”
这真是亲妈,夸起自己的女儿来绝对的不遗余力,夸得郑晓一阵的不好意思,“哎哟我的妈啊,您就夸张吧您呐,还十分人材,您是不是改姓王啦,搁这儿卖瓜呢吧?”
郑妈妈好气又好笑的拍了女儿一巴掌,“你就臭贫吧你,我还没说完呢,你这不张嘴看着倒不错,一张嘴就全完啦!没点小姑娘的样儿!”转头去招呼安然三人,“今儿谁都不行走啊,留下来吃饭,阿姨要好好谢谢你们。谁走我跟谁急,听着没?”
安然和周芳华倒也不客气,她们在郑家出入得都熟了,很喜欢这位性格开朗的郑妈妈,吴泽荣是第一回来,有些不好意思,绊手绊脚的琢磨着要把手里的购物袋放在什么地方好——这会儿,他又冒起呆气来了。
“这位同学以前没来过啊,叫什么名?”郑妈妈笑眯眯的将他们往家里招呼,“郑晓,你也真是的,自己的衣服,怎么还让同学帮着拿?”
她不说这话还好点,一说这话,吴泽荣又开始一本正经的把他那套“歪理”拿出来宣讲了,态度老认真的。
听得郑妈妈一愣一愣的,然后便失笑不已。一把拉住被她笑得莫名所以,还满脸通红的吴泽荣道,“行,行,阿姨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的做几个好菜,招待一下我们的小绅士,哈哈~”
吴泽荣之前说不认识了郑晓绝对是在开玩笑,那是因为虽说他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书本上,但是在那半天之中,郑晓的每一次换装和变化他还是看在眼里的,有一个逐步熟悉的过程,所以接受起来并不感到惊奇。
但是当变了一副模样的郑晓第二天突然出现在同学们面前,据说还真是吓掉了好些人的眼珠子,特别是平时跟她混得烂熟的那些好哥们儿,都有些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对待她了,颇为纠结,用他们的话说,她这么一换装吧,他们才突然深刻的认识到,她是个女孩子来着,平时玩着玩着就全都忘了。现在必须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啊!
也许对郑晓的换装,大家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但对学生们来说,从紧张枯燥的复习备考到完全自由的暑假是绝对不需要适应的。
整个暑假,安然他们几块料都快玩疯了。爱臭美的重生人士一边对着镜子哀嚎,我都晒黑了,都晒黑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一边继续跟一群朋友满世界疯跑。
江杰云一点都没忘记他之前所做的承诺,请安然他们一起去省内的一所海滨城市玩了两天三夜,回来后,几人都晒得跟刷了一层黑漆似的,但个个都开心得不得了,以至于几乎一个假期都在回味那几天的美好旅程。
说到兴起处,几人干脆翻出一张全省地图,几大本介绍省内风景名胜的观光书籍,计划起自助游来。
此时的旅游业还不如十几年后那样发达,很多地方都没有被开发出来,商业气氛也不算浓厚,真正可以看一些原汁原味的风光,一些建筑遗迹也没有在尚未开始的开发拆迁中毁损破坏。
安然也觉得应该趁着现在的好时候,在功课还不是很紧张的情况下,在假期里好好的玩一玩。远的地方大家去不了,都是向父母的伸手派,也没那么多的钱,但是只是就近在省内的城市进行自助游的话,却是花不了多少钱的。再加上他们还有姜成卓和周芳华这两个以砍价为人生乐趣的家伙随行,又可以省下不少钱。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几个假期里,他们开始按着计划走出去,暑假去爬山,去看海。寒假的时候去观古迹,泡温泉。每个假期走一两个地方,也不着急,每个地方多则停留一周,少则当天就回。
一开始,家长们还是很不放心的,几个不过十三四的半大孩子,又都没怎么出过远门,离开家长,自己独自外出,怎么看怎么不让人安心。
于是,头两次出行的时候,便选在周末,家长们有时间的时候,随行监督。
安然他们便提出,监督可以,但一应事物都由他们自己来办,可以让家长们看看他们的自理能力,毕竟不能每次他们出去玩,都让家长随行吧?如果觉得他们行事稳妥,没有问题,以后就可以放手让他们自己结伴出游了。
江杰云三个从小都独立惯了,生意都开了好几处,出门旅游这种小事自然不在话下。安然则是身体里本就装着成年人的灵魂,让她干什么大事业是没那个脑子,但这些衣食住行方面的事,还是能将周围的朋友们照顾周全的。
再加上周芳华他们几个,也都是性格稳当的,就算小书呆吴泽荣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但也绝对不会制造什么让人头疼的意外。
家长们派代表跟了两回之后,欣慰的发现,几个孩子行事都很妥当周全,从旅程的开始到结束,每一个环节事前都准备充分,计划周密,就算有一些突发状况,也都应对得体,就是他们这些家长本人出门,也就是这样了,搞不好还不如这几个小家伙想得周到呢。
再有一方面,家长们也发现,这样的行程对孩子们也确实是个锻炼,每次出行归来,自家孩子的精神面貌,行事言谈都在悄悄的发生着改变。这让他们想起那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于是家长们也从一开始的不放心,不放手,开始转变了态度,对他们的出游予以积极的支持。
获得了独立出行权的几个人,心里就更野了。为了可以玩得时间长一点,少花一点家长的钱,安然提出,我们是不是顺手做点小生意什么的,起码可以把食宿费赚出来一些,减少一些家长的负担?
某只公鸡兄对这个提议真是再赞成没有了,十分积极的予以响应。
至于这小生意的内容嘛,有三个未来的土财主在,还愁没有金点子?
小生意,不用赚太多的钱,也不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毕竟他们的主要目的是玩,而不是做生意赚钱。
贩卖点风景区的地图,明信片,小的旅游纪念品,一边玩一边做生意,两不耽误。
如果仅是一个人,出门在外做小生意也许还会张不开嘴,莫不开面子,心里没底胆怯,几个朋友在一起,胡闹似的,心里完全没有负担。
一开始大家的胆子比较小,思路也没那么宽,只能勉强把饭费赚出来,不亏本。
到后来胆子大了,姜成卓不知从什么地方以极低的价钱搞来两台立拍得的旧相机,安然和吴泽荣就开始在景点里给人拍起照来。
222,未来这一年
江杰云更是胆大包天,翻一翻旅游手册,就敢拿个扩音大喇叭冒充导游,看得安然都替他捏把汗,可结果居然还真有人买他的账,他口才好,又能装相,善长忽悠,满嘴的跑火车,白话得愣是满精彩。
剩下的几块料也没闲着,各有分工,有专门卖旅游纪念品的,在景区里到处的窜来窜去,也有专门当托拉生意的,时不时的还要冒充游客演一把戏。
一天下来,居然收入正经不错。
到后来,有经验了,一趟旅游下来,他们不仅可以把自己的食宿费赚出来,甚至还能剩下一些钱,让他们可以在当地采购一些土特产带回家里孝敬父母。
受到那次征文获奖的鼓励,安然一直在坚持着自己的写作练习。
每一次旅程虽说时间都并不长,路程也并不遥远,但是只要你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一份敏感而细腻的心思,永远都不愁没有收获。
更何况,别管旅程的长短,总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听到不一样的故事,遇到不一样的人,吃到不一样的食物……这些都成了安然日记和习作的内容。
哪怕每天玩得再疯再累,她也都不忘要硬撑着打架的眼皮,坚持把当天发生的事记录下来,哪怕简单一些,也比随手丢掉要好得多。
旅程结束之后,她也要专门找出时间,把这些记录整理分类,然后以让自己难忘的事,难忘的人和难忘的风景为素材,细细的写上几篇习作,并选出其中比较得意的几篇,不断的修改,再修改,然后拿给刘老师过目,在她的指导下再进行最后的润色,最后选择适合的杂志报刊进行投稿。
一开始总是被退稿。安然也不沮丧灰心,反正她的主要目的是练笔,投稿只是顺便。而且,有些杂志报刊的编辑人比较有耐心,退稿信上也不总是千篇一律的套话,会指出她文稿的不足和需要改进的地方。这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收获。
只要努力,就总是回报的。
渐渐的,安然投出的十篇稿件中有三分之一可以过稿了。有一两家以旅游为主的报刊杂志的编辑偶尔还会对她进行约稿。
这种结果对安然真是给予了极大的鼓励。
安然选择投稿的报刊一般都是省内发行的,她对自己的水平没有信心,不敢往大的报刊杂志投稿。得到的稿费也就比较微薄。
本来,得到稿费后,她是想拿着钱请父母和朋友吃吃饭,庆祝一下,大家开心开心就好。哪知安国庆和李彩凤却不同意她的这种做法,愣是把她那少得可怜的稿费和原本那张征文获奖的证书都郑重其事的放在一起,攒着。
至于安然想要请客,可以,他们出钱。
对于父母这份爱子之心,安然还能说什么,也只有更加努力的写稿而已。
当然,还有照片。
每走过一个地方,他们都要拍大量的照片。人物的,风景的,还有行走着的他们本身。总有那么多需要记录的东西,需要珍藏的回忆,仅仅依靠笔墨,仍是觉得不足。
必须说一说的是,吴泽荣的摄影。
安然受到那些征文获奖的鼓励,胆子便开始大了起来,反正试一试,又没什么损失——邮票钱不算。
便拉着吴泽荣一起往一些报刊杂志去投稿,十分积极的参加一些摄影比赛,玩嘛。
她是一回都没被取中。她的视角,题材和水平显然入不了专业人士的眼。
但被她硬拉着参加的吴泽荣却成绩相当不错。
不仅作品经常被一些专业的杂志报刊所取中,同时还在一次省内举行摄影大赛中获得了优秀作品奖。
虽然只是一个安慰性质的奖项。但此安慰奖跟安然参加的那种征文大赛的安慰奖可是两个性质。安然参加的那个征文大赛仅仅是在中学生间举行。而省内的那次摄影大赛面对的是全省的摄影方面的专业人士和摄影爱好者。
因此,能一路入围到最后得到安慰奖,对一个刚刚自学摄影没几年,手里的设备不够专业的少年来说,这本身就是一项很大的成就,不是吗?
而且,据说吴泽荣也是那次大奖中,获奖年龄最小的选手了。
轻松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好像刚刚入学分班的情景还在眼前,可眨眼之间,他们已经度过了初二下学期的暑假,迎来初中三年级的学习生活,而大家的省内旅程至此,也不得不暂时的告一段落。
人的精力有限,旅行的事可以以后继续,他们眼下最紧迫,最需要全力以赴的还是即将到来的中考。
新学期一开学,年级中各班的气氛就为之一变。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每个人似乎都自动自觉的将自己的精神状态调整到了备战状态。
开学的第一天,各班的班主任们便有致一同的指挥班里的宣传委员,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挂起了硕大醒目的倒计时牌。
三年五班的倒计时牌做得挺简单,这反应了杨仲明一向务实的作风。白底,黑字,被教室里白惨惨的日光灯一照,看得一众同学集体咽吐沫。
已经改过向善很久的孙书宝同学愁眉苦脸的感叹道,“瞅着这白纸黑字的玩意,我怎么就这么瘆得慌呢?看着就不吉利!”
班长徐卫就不爱听这话,“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说完一巴掌扇到孙书宝的后脑勺上,“我说孙二爷,咱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啊。未来这一年,是同志们备考的关键时刻,你怎么说那么不吉利的话,扰乱军心呢你?!”
徐卫同学虽然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但那颗少年心在考试的问题上,却颇有一点封建迷信的色彩。这不,还没怎么着呢,他先讲究上了。
事实上,学生本人再紧张,也比不过家长们的紧张。
反正,安然觉得自打她这么一开学,安国庆和李彩凤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不,不只是看她,就连江杰云他们几个也都没拉下,就跟看大熊猫一般的珍惜动物似的,跟他们几个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安国庆那个天生的大嗓门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度,生怕会最吓着他们似的。
本来他们家是计划今年想把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买下来的,现在也不买了,一切大动作都要等到安然中考结束。
听得安然心里这个急,买房子这事不抓紧,可就要涨价了,虽然不是像十几年后那种一天一个价,但那房价也是一路越来越高的啊!就算是涨得不多,那也是少花一分是一分啊!
再说了,买不买房子跟她中不中考有什么关系啊?
一点关系都没有嘛!
见安然因为房子激动到不行的模样,安国庆和李彩凤才说出他们的打算来。原来两人在买房子的问题上还是挺犹豫的。
这两年彩票站的生意越来越好,手里也有余钱。与他们同时期开起来的彩票站,有的人家生意还不如他们,都开起了分店。所以夫妻两人现在也在考虑,是拿手中的余钱再开一家分店,还是把自家的房子买下来。
如果开分店的话,夫妻两势必是更加的劳累,这还在其次。彩票站现在确实是发展得不错,但不代表以后也一直红火下去,再好的生意都有一个饱和期的问题。现在他们担心的是,自己将手里好不容易赚的钱再投资出去,结果正赶上饱和期,又亏了本该怎么办。
同时,这还涉及到买房的问题。
他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面积有点小。客厅和餐厅都是兼用的,安然的房间更是小得塞进第二个人就得侧身列队前进。所以,如果不开分店的话,夫妻俩就想把自家这套房子卖了,再多添些钱,买上一套大一些的房子,一家人也宽敞宽敞。
所以,现在矛盾就来了,手里的余钱是买房,还是开分店?这是个需要仔细考虑周详的问题。
再有一点,无论他们最后的决定是什么,都会牵扯到很大精力,如果开分店,很多工作都等着他们去忙。如果是买房,也要涉及很多问题。
他们的想法是,买房和开分店这两件事固然重要,但这一切都不比上安然的中考重要。未来这一年,他们想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女儿的身上,也力求避免有任何事情打扰到安然的学习。
家里无论是买房还是开分店,虽然不用安然做什么,但势必要分去她的一部分注意力,这在完全进入备战状态的安国庆和李彩凤看来,那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听了父母的话,安然确实是颇感兴奋的。其实这两个问题她也一直在琢磨,就是不知该怎么开口跟父母谈。
先说开分店的问题。
现在这个时候,几乎可以称之为彩票业的黄金时期,市场的空间还有不少。可以肯定的是,安家如果在此时再开一家分店,不说百分百的会赚大钱,但起码不会像安国庆和李彩凤所顾虑的那样亏本。
223,过于的乐观
这一点,安国庆和李彩凤不知道,但是带着十几年记忆的安然却是心中有数的。
安然所顾虑的只是,如果开两家店的话,父母的工作量势必要加大,现在他们起早趟黑的就已经够辛苦的了,如果再开分店的话,虽然可以雇人,但小本经营,自己肯定也要随着盯着才能放心。
虽说安国庆和李彩凤现在年纪不过是人到中年,身体也一直不错。可中年却是人生中一个关键的转折期,尤其是在身体上,正是需要好好保养的时候,如果马虎大意,很多问题就在这时埋下了隐患,在日后暴发。
他们家现在已经小有积蓄,彩票站又可以一直的经营下去,所以,投入更大的精力和体力去赚更多的钱,是不是值得?有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这些才是他们目前需要考虑的最关键的问题。
所以,以安然目前的想法是,与其拿那些积蓄去开分店,不如先买一套大一些房子,一来可以改善他们的居住环境,二来,以日后的发展来说,再没有比投资房产更划算的买卖了。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她就想买他们所在的这所苏式老楼的房子,就她目前所记得的一些记忆来看,绝对是大赚!
而且,彩票站的投入并不大,只要不是经营者本人犯什么大的错误,基本属于稳赚不赔的行业,即便是后来当市场趋于饱和的时候,大部分的彩票站也都经营不错,只是赚得少了一些而已,维持工资收入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想要说服安国庆和李彩凤舍本单位所建造的房龄短,面貌新的房子,而选择外表陈旧,不断有传闻要被推倒动迁的苏式老楼,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对这一点,安然几乎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见安然垂头思量了一会儿,就要抬起头发表自己的意见。
安国庆和李彩凤十分干脆的予以制止,告诉她,无论她的意见是什么,他们现在都不想跟她谈。一切都还没有定论,他们现在需要的不是她意见,而是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自己的学习上,一丝不苟的,全神贯注的,其他的都暂时免谈。一切都等到一年以后,她中考结束的时候再说。否则,她就是说出龙叫来,他们也不听。
安然面对难得**强势的父母,装可怜的扁了扁嘴。
心里却在想,不说就不说了呗。
反正她心里这会儿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要打。
不过就是一年的时间,房价就算涨,也涨不了多少,这会儿人们在这方面还没有那强烈的危机感。房产业还远不到开始正式发力的时候。
所以,她也用不着急三火四的就催促父母定下买房的事。没准,她还能用这一年的时候,想出办法来说服他们改变选择对象,买上一套苏式老楼的房子呢。
因此,这么一想,安然也不急了。
就把一切交给时间吧,没准到时,不用她说什么,父母自己就想明白,同意买苏式老房了呢。
安然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实在是过于乐观,所以,也就是想想而已。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偏偏就真的将她这个似乎乐观到简直不切实际的想法实现了。只是如果有可能的话,安然宁愿为了让父母改变想法而费尽唇舌,也不愿意自己的愿望以那样一种令人后怕的方式得以实现。
除有想继续说服父母的考虑之外,安然本人对这辈子的这次中考也确实是极为上心。
中考对中国绝大多数的中学生来说,无异于一次决定的命运的机会,有人甚至说,它的关键程度甚至要超过高考。
安然他们学校中大部分同学的小升初都是以本人的户口所在地为依据,划片分配到的二十四中学,排除一些走后门的潜规则,大部分人都是没有选择权的听天由命。
而中考给了大家一个相对公平的选择权利。凭自己的学习成绩说话,成绩好的,升入重点,未来三年有一个优良的学习环境,以最好的条件来备战高考。而成绩差的,则可以选择是分流进入中专学习一门技术,还是进入师资力量和生源相对要差一些的普高,比如,他们学校本身的高中部,再努力三年,争取在高考中发挥最好成绩。
至此,昨天还在一起没心没肺,打打闹闹,亲密无间的同学们便从中考结束的这一刻起,就已经开始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不能说哪一条更好,但是在大多数人的眼中,考重点,无异是最佳的出路,也是一条在高考中获取最大希望的捷径和成功之路。
所以,有人说中考的重要程度甚于高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
安然可不想走上一世的原有轨迹,直升本校的高中部,她希望尽自己的最大努力,试一试本市唯一所省重点,锦岭市一中。
锦岭市的人常常这样形容市一中,说只要进了市一中,基本多半拉身子就已经进了大学的校门。
这话说得稍有一点夸张的成分在内,但是并不多。
就安然目前的成绩来看,想十拿九稳的考上市一中,还是有一些差距的,但不大。
在自学的进度方面,她已早早领先了学校的教学大纲,结束了全部初三年级的课程,正式进入复习阶段。
就像安国庆和李彩凤所说的那样,未来这一年,她打算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全力投入备战中考,一切向分数看齐,为自己这一世的未来好好的努上一把力气。不以市一中为目标,而是以自己的最大努力为目标。到时就算考不上市一中,只要自问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她也就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她自己打定了主意,也没忘了询问好友们各自的想法,其实她真是希望未来的高中三年大家还是可以继续成为同班的同学,每天在一起学习,玩耍。可惜,她也知道这不过是她的一点奢想而已。
吴泽荣跟安然的想法是一样的,也想着为一中努力一把。为此,这一向是把课外书当饭吃的书呆子,也终于走出自己营造的小世界,开始拿出百分之百的精力来用到自己的功课上来,以期在中考中可以取得一个好成绩。
依安然看,吴泽荣这个家伙只要把他看课外书的精力分出一少半来,就是稳上一中的。这几个学期的考试排名,安然都是排在他前面的。但安然使的不说是全部的力气,也起码有百分之九十八了,省下的那两分没使上,仅仅是因为不想把精力透支过度。再看看吴泽荣这个小书呆呢,他在学习上使的力气就安然来估计,只怕还不到六分,剩下的精神头全都用到看课外书上去了。
所以,安然觉得她对这个书呆子的成绩完全不用担心,该担心成绩的是她才对。
周芳华和郑晓的成绩不如安然和吴泽荣,她们和家长研究的结果都是奔着市重点去的,一中干脆就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当杨仲明让宣委把本班的倒计时牌子挂出来的时候,周芳华望着那一天一天推进的牌子感慨万千,特别郑重的对安然说:“安然,我必须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帮助我克服考前紧张的毛病,我真不知道自己在中考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状态。想想都觉得可怕。”
安然可不敢居功,“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只是提了一个建议而已,考试紧张绝对是心理问题,涉及到心理问题,真正靠的只能是你自己,别人再怎么努力也是帮不上忙的。所以,你最应该谢谢你自己,还有叔叔和阿姨对你的支持和爱护才对。”
周芳华见安然一边说一边使劲的朝她摇手,就知道她这是不好意思了,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得啦,得啦,别不好意思啦,安然同学。说得夸张一点,你的建议几乎要改变我的人生啦,所以,你说,你的建议这么重要,我要怎么报答你呢?”
“以身相许好啦~”安然也开始不正经起来。
“好啊,好啊。”若论起不正经,周芳华绝对不落人后,可是说完这话,她又有些伤感起来,“真是的,其实我一点也不希望中考!”
安然笑,“这话说的,谁希望中考啊?!”
周芳华使劲摇脑袋,“不是,不是,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她停下来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后接着说,“我的意思是说,我现在真是特别的矛盾,既恨不得未来这一年赶快过去,早一点结束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可另一方面,我又真心盼着这一年可以过得慢一点,或者说是永远都不过去才好呢。因为,如果中考结束了,大家很可能都不在一起了,你和吴泽荣都会去一中。我和郑晓,运气好的话,我们去三中或是五中。江杰云他们更是不必说了。”小姑娘越说声音越低沉伤感,说到后来都有些眼泪汪汪的样子。
224,成长的代价
安然也在心里叹了口气,是啊,中考结束,大家就要分开了。这一年说慢也慢,说快,也不过就是转眼的事。
“说什么呢?”郑晓这孩子一如既往的活蹦乱跳,精神百倍,即使是紧张的初三生活也不能让她蔫巴半分,这丫头大概属于那种所谓的考试型的选手,面对压力和挑战属于越挫越勇,越是紧张黑暗的生活,她反倒越有精神,支愣得不行。
而且,就算是学习再忙,下课的时候,她也要冲出教室在操场上折腾上一会儿,直到上课铃响再回到教室。就算那会儿没人跟她打球踢球,她也要一个人蹿到双杠单杠上去翻翻跟头,练上一会儿。
用她的话说,满脑袋的精神和满身的骨头都需要放松放松,否则的话都会生锈的。
安然觉得大概整个初三年级组从老师到学生想找出第二个像这丫头这么放松的人来都不容易!包括年年学校榜首的江杰云在内,都不如她的心态好。
安然和周芳华听她这么问,便把两人之前的谈话内容对她说了一遍,她想了想,笑着拍拍周芳华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咱们这是中考,又不是高考,就算将来大伙都不在一个学校里头了,可还不是都在锦岭吗?我们几个住的又近,你就是想天天见面,也不是办不到嘛。更何况还可随时打电话啊。不要这么难过嘛,小同志!”
她的安慰却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
周芳华扬起湿漉漉的睫毛瞪了她一眼,“那怎么能一样呢?”
于是,郑晓也沉默了下来,搭在安然和周芳华的肩膀上的手将两人的向自己的怀里拥了拥,也轻轻的叹了口气。
是啊,那怎么能一样呢?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他们势必要走更远的路,前方也许有更美丽的风景,可是路上也有更多的岔路口,随时要与同行的伙伴挥手告别,你继续前行,而他们已经选择了另一条路,大家渐行渐远,终于完全的分别,也许此生都再没有了见面的机会。
也许目前,她们三个还谈不到永远的分别。但是随着三人进入不同的学校,遇到新的同学,新的老师,交到新的朋友,友谊也许还会继续,但是过去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势必要有所改变。
而改变,总是让人感到惶然不安。
不过,伤感对郑晓来说永远只是片刻,不过一分钟的时候,她又笑了起来,将自己温热滑嫩的脸颊贴在她们的中间,“别这样啦,弄得好像是生离死别一样。反正,不管将来我们都考上哪所学校,我都是打算跟你们当一辈子的朋友的!难道你们不是吗?”说着她故意凶狠的瞪瞪安然,又瞪瞪周芳华,“你们俩敢说不是?”顿了顿,还没等安然和周芳华说话,自己便又调皮的加了一句,“敢说不是,我就咬你们!”
周芳华的眼睛瞪得比她还大呢,“切,你小狗啊你!还咬我!”不过,说着话,她的嘴角却是弯了起来,“再说了,我又没说不跟你当一辈子的朋友!”
郑晓这才做出一副满意的模样,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撞撞安然和周芳华的,“那你们还这么闷闷不乐的干什么。反正现在时间还有一年嘛,这一年我们都要并肩战斗在一起的嘛。与其想着一年之后分开会怎么怎么样,还不如先好好的珍惜这一年的时间来得实在,是不是?”说着她又做出一副流氓兮兮的表情来,嘟起嘴,奔着安然和周芳华的脸蛋亲过来,“来来,小美人们,先让大爷我好好亲个够本~”
安然和周芳华一起用手将她的脸推开,“边去,小流氓!”
郑晓的心态总是那样的积极向上,看事情永远总想到好的一面,跟她在一起心情会在不知不觉中就开朗起来。
而且也确实像她所说的那样,大家是要当一辈子朋友的,如果仅仅因为上了不同的高中便会影响她们的友谊,那么这一辈子的朋友岂不成了虚谈?
怎样处理和维持这种朋友们间的距离和关系,也是成长中必须要学习的一部分吧?
安然虽然有些伤感,却并不担心,她相信只要大家有心,彼此的这段友谊只会随着岁月的流转而愈加牢固,而不会因为时间的转变,渐渐淡去。
至于说他们的年级榜首江杰云同学,安然只关心这厮的选择,而不担心他的成绩,这家伙跟吴泽荣一样,以他的成绩,上市一中是一件没有任何疑问的事。
江杰云的答案也很简单,跟你一起上市一中,咱们还做同桌。
安然对这个答案可是一点都不感动,别以为这家伙心心念念的要跟她念同一所学校是因为舍不得她这个朋友,他确实是舍不得她,不过不是舍不过她这个人,而是舍不得她所带来的各种方便和好处。
自从有安然这么个同桌,江大少爷逃课逃得更凶了。以前有些主科的课,他都不得不去听,虽然也许只是听半堂课,后来因为发现安然记的课堂笔记非常的详尽,有条理,基本将老师的每一句有用的话都一字不落的记录在册,于是,这位少爷算是找到了方便条件,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课程他是能逃就逃,回头翻翻安然的笔记,方便又省事。
一些学校的重要通知,比如收费,重大的活动等等信息,更是一问便知。就连开学发新书,交学费这种事,他也是全权的拜托给安然。
除了以上这些,对超级吃货江大少爷来说,跟某大厨做同桌还有一条绝不能放弃的好处——跟着大厨有饭吃啊!
安然的身边总是带着间食的,自己带一份,顺道给她的饭桶同桌准备一份,东西虽然简单却很美味实惠,还会配上点牛奶,果汁或是茶水什么的,同时还会不断的变化花样。
过惯了这种**又滋润的生活,让某只饭桶再回到过去那种“形单影只”,忍饥挨饿的日子,他才不干呢!
安然也询问过赵真旭和姜成卓的升学意向,两人十分遗憾的告诉她,他们两个的去向问题现在还不能决定,必须要跟家里研究之后才能决定,不过,据他们自己说,不太想去市一中,大概会像周芳华或是郑晓一样去市三中或五中。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俩一定要在一起,同班,就像以前一样,两个人可以轮流逃课。
把安然听得一头的黑线,这三位还没进高中的大门呢,这就开始郑重其事的研究起逃课的事了。
安然觉得她有理由相信,这三位大爷之所以没有选择同一家学校也是为了方便逃课作准备,你想啊,一个逃课,老师也许还能睁着眼,闭只眼,两个逃课,老师在气愤之余碍于他们的背景也可以忍了,如果三个一起逃课,只怕老师们就忍无可忍了吧?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虽说安然觉得,凭江杰云三个家伙的学习成绩想考上他们所选择的学校,那是毫无悬念的事,但是三人在这一点上还是相当慎重的。在开学之前,便仔细的调整了未来这一年的工作计划,做好各项分工。
要说现在三个人确实是相当忙碌的,时间就是金钱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句形容词。
现在他们的产业已经扩大到了五家,旭日网吧和龙门书店又分别开了两家分店,此外,试水成功的江杰云还经营起一家文具商店,专门经营文具和办公用品,据他说,这个学期他们二十四中以及赵真旭和姜成卓所在中学的办公用品都是从他们商店采购的。
这三位显然是属于兔子专吃窝边草的典型代表。
生意多,资金就多,江杰云在有步骤的扩大着自己的经营规模和经营范围,从他的一些意向上便可以看出这位未来本城土财主no1的勃勃野心。
一边要发展事业,一边还要兼顾学业,在时间和精力的分配上,就需要不断的调整,否则即使他们的情商智商再高,也很难兼顾得当。
江杰云也明确表示,未来这一年,为了将更多的精力投放在学业上,他们在生意上基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了。
开学没几天,大家就开始过节,先是教师节。
初三的傻孩子们还抱着美好的幻想,心想,太好了,教师节肯定得放半天假,大家也可以借着老师的光好好松快松快。
哪想到还没等他们窃喜完毕,广播里校长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确实是放假的,全校师生都放半天假,除了初三年级的。
听得这些苦孩子们都快哭出来了,老师,你们忘我的精神确实让我们感动,但是,该过节还得过节嘛,毕竟一年只有这一回啊!
而老师们则笑得一脸的大公无私,纷纷表示,只要你们把成绩搞上去,我们就算是这一年一天都不休,心里都是无比甜蜜开心的!
学生们还能说什么呢?
老实的学习吧!
教师节过后,便是中秋节。
225,吃货的传统
中秋节是不放假的,幸好又赶上了一个大礼拜,虽然还要补半天的课,但好在还给你放半天的假呢,就该偷着乐了!
这个中秋节,过节的月饼依然是安然和江杰云几个自己动手制作的。
本来按着李彩凤和安国庆的意思,你们现在忙着学习,就不要把精力放在这些事上面了,买点好的,吃几块,意思意思也就得了。lang费那个时间多犯不上,有功夫要么看看书,要么休息一会儿,多好。
可对于吃货们来说,什么都可以放弃,唯有这一点必须要坚持。无论怎样的情况,头可断,血可流,革命传统不能丢!
吃货的革命传统还能是什么?
吃呗!
对于这一点坚持,安然也是非常同意的。除了被吃货们传染得感染了吃货病毒的原因之外,作为一名可怜的初三学生安然也深深的发现,高强度的学习它就是个体力活啊!
自从开学之后,随着功课的增多,别人她是不知道,她本人是深有感触的,食量不断的加大。一开始,她还挺担心,觉得自己也太能吃了,这体重得长多少啊,别又重蹈覆辙,学习没学出什么成绩来,倒把自个儿再给吃成个大胖子。
结果把自己一过秤,发现体重不仅没增加,反倒是掉了两斤。
这下好了,放心大胆的吃吧。
其实从味道上来讲自己做的跟人家那种老字号卖的月饼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但胜在配料自主,完全可着自己的心意来。喜欢什么加什么,爱吃什么做什么。
就比如,安然和郑晓,这两人的口味怪得出奇冒泡,她们对月饼馅的兴趣远不如对月饼皮的兴趣大。
什么苏式的京式的广式的,别管什么式的月饼,吃的时候先啃皮,再吃馅。
就这要求,你说什么老字号能满足得了?
但是自己diy就不一样了,月饼馅少放一些,饼皮厚一些,尤其是刚出炉的,热乎乎的,香着呢。
如果要去老字号买,除非是你赶得巧,否则想吃刚出炉的月饼,可是难得很。
更别提在超市里买的那些盒装月饼了,里面要是不添加防腐剂那就怪了事了,不同品牌之间的区别就是,有的防腐剂添加剂放得多一些,有的放得少一些罢了。
三个吃货对月饼馅就有一个要求,放肉,放多多的肉,当然火腿也是要的,虾仁也不兼多,蛋黄也是好的~安然觉得这三块料根本不是奔着月饼来的,分明就是想吃月饼形的大包子。
头一年中秋节的时候,安然就试着自己做了一些,还算比较成功,颇受大家欢迎,尤其是三个吃货,连声说香,可着劲的往馅料里加肉,能不香吗?
有道是一回生,两回熟,第二次做,安然和几个吃货也算有了经验,去年做的花样就挺多。至于今年嘛,一来是时间少,二来是有了去年的尝试,对大家的口味也是心里有数,单挑喜欢的做。广式的来一些,京式的来一些,苏式的最受欢迎。
量最大的还是肉馅的,没办法,谁让那三个吃货的肚子大呢?其他什么五仁的,火腿的,蛋黄的,豆沙的,莲蓉的,枣泥的,水果的,还有一些极具自家特色的,加了刺玫花酱,蜂蜜柚子酱,槐花酱等花酱果酱的。
咸的多一些,甜的少一些。
做月饼也是项集体活动,某大厨和三个吃货自不必说,郑晓和周芳华也是积极参与,就连吴泽荣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书呆子也没逃过被抓劳工的命运。
书呆子可以不食人间烟火,他的父母可是要过节的,在中秋节的时候,自己动手制作上几块馅料实惠的月饼与家人分享品尝,绝对是一件既温馨又幸福的事。
所以,某只书虫子的反抗被大家一起镇压了。
最后的成品,除了各家都分了一些之外,安然也没忘了给杨仲明和刘穗香送去一份学生们集体劳动的成果。
中秋节的晚宴除了月饼之外,螃蟹也是绝对不能缺少的一样重要节日食品,这个季节正是螃蟹丰腴多膏的时候。
同去年一样,今年仍是姜成卓这位采购大员提前与相熟的商贩打好招呼,谈好价钱,中秋节当天一大早,三个吃货骑着小三轮车运回小半车张牙舞爪的大个螃蟹来。
安然看得傻眼,今年比去年又多买了这么老些,这几个家伙也忒狠了,他们这是想吃到什么时候去?
江杰云不在意的摆摆手,“怕什么,反正卓子已经跟那个商贩学了招窍门,起码可以维持它们一个礼拜不死。慢慢吃呗。再说,这么点东西,两顿也就都消灭了。”
好吧,是她多虑了!
新鲜的螃蟹怎么吃都是好的。
最简单的吃法,就是什么都不放,直接上锅去蒸。甚至连调料都不必蘸,螃蟹本身的至鲜至美的味道就顶得上一切的调料了。
不过,蘸上调料又是一种味道。调料的调配也比较有讲究,安然做的酱汁是从一本旧食谱上学来的,吃过的人都赞味道好,其实配料并不复杂,所特别的不过是在酱汁里多加一点酒而已,既可去腥,又可提味。
家里人都能吃辣,香辣蟹是必须要吃的。
先给螃蟹们喝些白酒,让它们醉上一醉。至于接下来大解八块的活就不归安然负责了,那等粗活一向是三只吃货的活计。
她只管点火放油,把花椒,干辣椒丢进去,暴出辣香味,加入助手们切好收拾利整的葱姜和蟹块,再添上些料酒,糖醋,适量的盐,掌握好火候,神气活现的翻炒几下,大喊一声出锅,旁边立刻就忙不迭的伸过三双手来,一双手把她往旁边一拎,另两双手争先恐后的把麻辣鲜香的蟹块盛进盆里,当然,这三双手也不会忘了在香辣蟹正式上桌前先往自己的嘴里塞上那么一两块。
安然也只来得及叫上一声,你们先垫垫肚子再吃,螃蟹性寒,小心拉肚子,胃疼!
还没等她说完,三个家伙已经三两下的啃进去一大块了。
吃蟹绝对是个技术活。
在这一点上,某大厨跟三个吃货的差距决不是一点两点三四点。
三个吃货却对她的这个说法很不认同,并纠正她道,“no,no,你说错了,吃蟹绝不是个件技术活,而一项艺术,懂吗?”
好吧,艺术就艺术吧,只要不用她自己动手,让她说什么都行!
没错,刚才在灶前还神气活现,拉风无比的安大厨自认对这种长着坚硬外壳的美味毫无办法,即使借助工具,一只螃蟹也被她吃得七零八落,挖不出多少肉。
按江杰云的说法就是,这么笨的丫头就不配吃蟹,好好的一只螃蟹被她吃得这个lang费!看着这个着急心疼。
一开始,每当安然开始吃蟹,三个吃货便在一旁指手划脚,七嘴八舌的进行专业技术指导。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在别的问题上还不算太笨的安然似乎在吃螃蟹方面总是缺少一点天份,虽说也取得了少许进步,但其成绩远远不能让三名师傅感到满意。
到后来,三名师傅对她这名其笨无比的笨蛋徒弟完全失去了教学热情,有指导她的那个功夫,还不如自己动手呢。
于是到最后,安大厨就开始吃起现成的来了,本来她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来着,你看看,人家费劲八拉的动手拆剥出来的,自己却不劳而获,这多不好。结果,江杰云一句话就把她那点不好意思都给打得粉碎,让她心里的那点歉疚顿时烟消云散了个一干二净。
“行了,你省省吧,就你那猫崽子的食量,我们一人从嘴里省下来一口就够打发你的了,所以,甭客气,赶紧吃吧。”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的慌。
除了上述的三种比较简单的加工方法,中国人在吃螃蟹的花样上实在是太多,足可以专门写上一本菜谱的。事实上,龙门书店去年在收购旧书的时候,还真就收到了这么一本菜谱,里面不仅有各种螃蟹的制作方法,还有一些关于吃蟹的传说,习惯,挑选方法等等,是一本相当有趣的小书。
有三个吃货在,安然也不愁做不成功会lang费,现成的垃圾饭桶,不用白不用,只要有食材,她也就毫不客气的大胆试验着来。
至于说过中秋的几项主要活动,赏月,吃蟹,观菊,食月饼,除吃这一项被完全彻底的执行之外,什么赏月观菊的,去年还想着吃完饭,抬头看看月亮,周末的时候,去看看菊花展。今年时间紧,任务重,别说几个吃货,就连安然也是挑着主要项目来,无关紧要的就被忽略不计了。
该看月亮的时候,她正在卖力地跟几个吃货抢月饼——不是月饼不够吃,而是抢来的成果更有味道。该去赏菊的时候,悲摧的初三生正在书山题海里遨游,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花不花的,先把题做了再说吧。
过了中秋紧接着就是国庆节,又是一个吃货大吃大喝的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