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发芽
乔伟开着车很快就回到了方家村孙坚家门口.
在车子刚一进村的时候我之前那种对血的渴望感觉一下子就减轻了不少,心里也变得平静下来了,也闻不到风潇潇身上之前散发出来的香味,更听不到他的心跳声,好像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乔伟下车敲开了孙坚家的门,孙坚迎出来很关心地询问我感觉如何。
现在我对孙坚也不再抱着之前那种怀疑的态度了,所以就把我真实的感受跟他一五一十地说了清楚。
孙坚听后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道:“还好,你这些反应都是血瘾发作的初期反应,这个阶段你的嗜血**还是可控的,而且你也不会丧失心智,像之前攻击人的行为只是血瘾第一次发作的时候才会有的,你可以放心。”
“嗯,剩下的事就麻烦你了。”我应了孙坚一句,然后跟着他一起进到了屋。
孙坚家客厅的窗子还是坏的,看来他们也没空出时间去修理呢。除了窗子,屋子里的还有一个大号的书架趴在地上,卧室的方向也是乱七八糟、一片狼藉。之前我从这里逃出去的并没有太过注意屋子里的状况,现在看来之前我似乎没少在这房间里折腾,也不知道他们最后是怎么把我制住的。
到了屋里孙坚让我先在沙发上坐一下,然后他就走到里屋拿出来一个手提式的小冰盒子,在盒子里面装着三个方形的透明塑料袋,袋子里面装着满满的像水一样的透明液体,看样子像是某种未知药物。
“这个是?”我问。
“哦,这个是我一直在研究的一种控制血瘾发作的缓解药,其实就是从后山树林里那些特殊的树木的树血里提取出来的物质,要解释它的成分有些复杂,我想你也未必能听得明白。”
“嗯。这个我信,那这药是喝的?”
“是注射的。”
“挂吊瓶?”我有些紧张地问道。
“怎么?有什么疑问?”孙坚似笑非笑地问道。
“疑问倒是没有,只是我比较害怕打针而已,小时候捞下来的毛病,有点晕针。”我一边回答一边苦笑了下。
“这个恐怕你得忍一下了,你也不想下半辈子一直被血瘾折磨吧?”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无奈地耸肩笑了下,然后把右胳膊伸了出来。
“来,帮忙把我里屋的吊瓶架子拿过来,还有一次性的消毒针具。”孙坚也立刻指挥着乔伟和风潇潇帮忙干活。
在他俩去拿所需要的工具时,孙坚也开始用酒精棉球在我胳膊上擦了起来。酒精接触皮肤那种冰凉感,还有那股特殊的气味让我感觉全身都不舒服,一种反胃的恶心感一股一股地从内往外翻滚着。
我知道这是我晕针的反应,待会真见到针头了我估计会害怕得发抖。
虽然不舒服,但打针这件事我还是能够找到顺利解决的方法,那就是闭上眼睛不去看,同时在心里想一些其他的能令我感到开心的事情,用这种方式来达到我分散注意力的目的。
很快乔伟和风潇潇就把挂吊瓶的工具全都拿到了客厅的沙发边,孙坚也立刻接手准备给我打针了。
我不敢去看我胳膊的情况,所以就把头扭到一边。
而就在我转头的一瞬,我突然发现风潇潇脖子上的纱布鼓起来一个包,那个包很明显,差不多有一个手指节那么大。
“潇潇,你脖子没事吧?”我向潇潇问了句——对话也是一种非常好的分散注意力的方法。
“我吗?没事啊。”潇潇一脸轻松地笑着回答着我,同时也伸手在她脖子上的纱布处摸了一下。
“纱布那里鼓起来了,里面肿了吗?”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有吧?”潇潇奇怪地皱了下眉,然后又摸了下脖子,“没有啊!除了有些痒没什么特别的。”
“不对啊,你把纱布摘了让乔伟帮你看看。”我一边说也一边将我的胳膊从孙坚手里抽了回来。比起我自己的治疗问题,我更关心风潇潇的情况,毕竟我现在的嗜血症状已经得到控制了,但是她的脖子明显有问题可她却不自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可是潇潇并没有打算听我的话让乔伟去看,乔伟也一样没有动地方依旧站在原地。
与此同时,孙坚也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牢牢按在沙发的扶手上,看意思就好像要强行给我打针。
“孙大夫,你干什么?!”我立刻转头问道。
“你别太激动听我说,你的嗜血症状虽然暂时能控制住,但如果不马上治疗你还是会有危险的,不要在意其他的事情,先把你的治疗问题解决。”孙坚一边向我解释着一边将针头朝我胳膊移动过来。
“但是潇潇的脖子那明显有问题,你得去看看!!!”我激动地喊道。
“没有问题,那只是你的幻觉!产生幻觉也是血卟啉病的一种症状,没关系的,她自己也说自己的状况很好,你也听到了。”说完,孙坚又用力抓了下我的胳膊。
他的力气可真叫一个大,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力气因为喝了那树血变小了,我竟然挣不开孙坚的手。
这时候我右胳膊下面的沙发突然发出咔嚓一声响,听起来像是木头折断的声音,紧接着整个沙发也朝着右侧倾斜了过去。这一瞬间我也反应过来并不是我的力量变小了,而是孙坚的力量太大了,他用力按住我的胳膊而这股力量竟把沙发腿给压断了!!
只是一瞬间的反应机会,我也赶紧将手臂从孙坚的手下抽了回来,然后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孙坚又一次露出了奇怪的眼神,“别害怕,只是打针而已。”
“不对!你别靠近我!!!”我冲着孙坚大声喝道,然后便望向乔伟道:“你去看看潇潇的脖子到底怎么了!”
乔伟还是不听我的话,他沉默地站在孙坚的身后也有古怪的眼神盯着我,与此同时,孙坚也拿着针一步步地朝我靠了过来。
我转头看了一眼之前跳过的那扇窗,孙坚的反应很快,他立刻闪身到了窗口似乎是要阻止我出去。我是篮球队出身,用眼神做假动作可是我的专长,而我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逃跑,而是站在孙坚后面的风潇潇了。
我先是朝着窗户的方向扇了下肩膀,让我逃跑的动作看起来更逼真一些,我的这个动作不仅把孙坚骗了,同时也把乔伟给晃得朝窗口移动了。
但在扇肩的时候我的双脚重心却是朝着风潇潇移动的,等孙坚和乔伟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三步冲到了风潇潇的身边,并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之前一把扯下了风潇潇脖子上的纱布。
就在这一瞬,一股寒气瞬间遍布的全身,就连我的脸上都跟着起了鸡皮疙瘩!
在潇潇的脖子上并没有什么伤口,那里竟然冒出来一个芽,是植物的芽!感觉就像有什么植物在她的身体里生了根!
寄生植物吗?!!
我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了在村子后山里面的那些会流血的树!难道那些树并不是扎根在土壤里而是生在人体中?在产生这恐怖想法的同时,我的脑海中又出现了另一个画面:风潇潇脖子上的树芽越长越大变成了一棵树,当她无法负担这树的重量后她倒在了地上,变成了树根深埋在土地中。
突然,一直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连忙回头看。
在我身后站着的人是孙坚,但放在我肩膀上的却并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条像蟒蛇一样粗的藤条,这藤条就从他的袖管里探出来,而且攀着我的肩膀绕向我的脖子。此时孙坚脸上的皮肤也变得干枯,就像树皮一样粗糙。
他是树精姥姥?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概念再一次被刷新了!
11、僵尸树
我已经没有空去想面前发生的这些破烂事到底该怎么去解释了,我抬起脚朝着渐渐变成树妖的孙坚肚子上猛地踹过去,一下便将孙坚踹得倒退着飞了出去,最后撞在了墙上又弹落在地。
他人虽然飞出去了,但那根藤条还缠在我的脖子上,只不过藤条的根部已经从孙坚的袖口处断掉了。
我用力一把将脖子上的藤条拽下来,然后几步冲到孙坚躺倒的地方,抡起拳头朝着他那人不像人树不像树的脑袋一顿乱打。我的拳头感觉到了粗糙且坚硬的冲击感,但我已经不在乎疼痛了,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打死他。
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盯着孙坚打了多久,反正一直打到他躺在地上完全不动了,甚至连胸口的起伏都停止了我才收手。
拳头的痛感这时也开始慢慢传来,我看了下我的两只手,骨节的位置已经全都破皮了,血从破开的口子里不断地往外流着,同时我的两手也止不住地颤抖着。我坐在地上缓了好几口气才让情绪勉强平稳下来,然后才撑地起身回头去看风潇潇的情况。
潇潇还站在刚才的地方,两只眼睛空洞地盯着正前面,就像一个木偶,而乔伟和他的状况也差不多,同样也是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似乎孙坚倒下之后,乔伟和潇潇两个人就都不会动了,就像木偶失去了提线。
我走到潇潇跟前去摸了一下他脖子上生出来的树芽,她的身体就像被电击了一样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吓得我也赶紧把手往回一收。
潇潇没有再做其他的动作,又和之前一样像木偶似的站在原地。
我没敢再去动她,又来到乔伟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很快我也在乔伟的左侧小臂上看到了一个明显的凸起。我小心地抓起他的手腕,然后将他的袖子向上卷起露出胳膊来,而在他的前臂上也生着一个与潇潇脖子上相同的树芽。
潇潇的树芽在脖子上我不敢动,万一那树芽的根是连接在颈动脉上我怕害死潇潇。不过乔伟这边的情况看上去并不算严重,所以我直接伸手抓住了那树芽,然后用力向外一拔。
“啊!!!!”
乔伟突然发出一声大喊,接着身体便猛烈地抽搐起来。
我没有去管他的反应,依旧紧紧抓着手腕,而另一只手也继续讲树芽向外拉。
那树芽就扎根在乔伟的胳膊里,抓得非常非常的紧,我几乎用出了全身的力气甚至乔伟的手腕都被我捏得发出嘎巴嘎巴的骨头响。终于,那树芽被我拉出了两寸多长,十几条根须也从乔伟的胳膊里被抽了出来,同时一股股的鲜血也从根须的末端向外喷溅着。
“****!!!!”
我发着力地骂了一句,接着便一鼓作气猛地将那树芽彻底从乔伟的胳膊里拽了出来。
“啊啊~~~!!!靠靠靠!!!靠他妈的!靠!!!”乔伟突然也抓狂似的连胜咒骂着,随后自己也倒退了两步坐在了地上。虽然他的样子看起来狼狈至极,但起码说明他已经彻底恢复过来了。
但是状况显然还没有这么轻易就过去,被我拽出来的那半截树芽竟然抓向了我的胳膊,那细针一样的根须也刺进了我的皮肤并用力向里钻着。
趁着那鬼东西还没有扎根成功我赶紧把它拽了下来丢在地上,然后上去猛踩了好几脚。
那树芽发出了一串老鼠一样的吱吱叫声,然后便躺在地上不动了,从它已经渐渐干瘪下去的身体里也渗出了鲜红的血。
“妈的!”我又骂了一句,然后缓了一口气问乔伟:“你咋样?清醒过来了吗?”
乔伟紧着鼻子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勉强从地上撑起身体,又跑到屋子里找了块干净的布将胳膊上的伤口缠了起来。
“那树是他妈什么玩意?不会又是巫毒吧?”我问乔伟道。
乔伟把头一摇:“应该不是!这东西跟鬼魂巫毒咒术什么的肯定都没关系,我听那个孙坚说这好像是一种特殊的僵尸草,非要起个名的话大概就是僵尸树吧。”
我知道僵尸草这种玩意,它寄生在蚂蚁之类的动物头上,然后控制虫子的中枢。被寄生的虫子会带着僵尸草到处走,把它带进自己的巢穴,在那里僵尸草就会把更多的后代寄生在其他的蚂蚁头上。
现在的情况则是草变成了树,而蚂蚁则换成了人。
“你之前是被控制了?”我又问。
“嗯。就好像驾驶员换人了,我被拥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你的这个比喻挺恰当的。”我回头看了一眼窝在墙角的孙坚,又瞧了一眼像木偶一样的风潇潇,“那个孙坚到底是什么玩意?是被僵尸树寄生后的最终形态?”
“不是,算是晚期吧。最终形态咱们已经见过了。”
乔伟的话并没有讲得太具体,但我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明显,最终形态就是村尾见到的那些树。
“这些都是孙坚告诉你的?”
“差不多,但也不太一样,我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像我跟他的大脑被什么东西给连接到一起了,我能知道他的想法,是他真正的想法,那个被赶下驾驶位的孙坚的想法。”
乔伟的话听起来是越来越怪了,但我还是可以听明白,或许是我理解能力过人,也可能我本身就是个怪人,而怪人和怪人之间总是可以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表面上看是孙坚陷害了我们三个,但实际上做这些坏事的并不是孙坚,而是控制了孙坚的僵尸树。孙坚本人也和乔伟一样处在一种身不由己的尴尬境地,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将僵尸树的种子传播到其他人的身上却无能为力。
我相信孙坚还跟乔伟说了很多关于僵尸树的事,我也很想详细了解一下,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我们再在这里逗留了。孙坚这棵僵尸树已经倒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会站起来,其他屋子里的人弄不好也可能随时出来,所以现在最明智的选择无疑是赶紧逃走。
于是我和乔伟一起扶着风潇潇离开了孙坚他家,上了车,然后直接出村子到高速赶奔市里医院。等车子在公路上开了大约十分钟后乔伟似乎才算松了一口气,接着他便将他从孙坚那里听来的所有关于僵尸树的事跟我说了一遍。
孙坚虽然是被控制了,但他的自我介绍并不是假的,他确实是一名医生,在十年前来到方家村这个远近闻名的病村。
当年血树林什么的还没有出现,只是相传方家村里闹吸血鬼,村里的人会咬人伤人,非常的危险。孙坚觉得这可能是血卟啉病,而治疗这种病症是他的专长,所以他便来到村子里给村民进行检查,可没想到这一来就再也没能回去。
如今,不只是孙坚自己一个人留在了方家村,就连他的老婆孩子也来了这里,如今他们都生活在村后的山坳里,生活在那片血树林里——以另外一种生命形式。
12、血树傀儡
孙坚初到方家村是在六年之前,当时村里发病的人已经有十个了,而且都是小孩。
根据孙坚的了解,村里出现第一个吸血小孩是在一年之前,一户姓王的人家在改房子,结果从房子底下挖出一个西瓜大的肉球,一碰还会动的。王家人觉得这可能是宝贝,于是就想找人来给鉴定鉴定,可还没等去请人呢怪事就发生了。
那肉球挖出来的当天晚上,它的表面就开始往外渗出淡红色的像血一样的液体。王家有个六岁的小孩,可能是小孩子好奇,他趁着大人没注意就跑过去tian了一口,接着便发疯一样地抱着那肉球把肉球表面的血水全都tian了个干净。
家里人害怕孩子出事就想把那肉球抢过来,可是只要有人靠近,那孩子就会连抓带咬地攻击人,而且力气特别的大,最后是四个大人一起上去才勉强把那小孩跟肉球分开。因为出了这个事,王家的人也不再觉得那肉球是个什么宝贝了,就把那东西扔到了后山。
肉球虽然是扔了,可这并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
王家发疯咬人的那个孩子在随后的日子里经常一个人偷偷跑到后山去,等再回来的时候嘴角上都是血。而家人问孩子去哪了,都干了什么,可那孩子却摇头不肯说,如果被逼问急了他还会攻击人,而且依旧力大无穷。
王家的人觉得肯定是那肉球在搞鬼,所以就去后山里想把扔掉的肉球挖出来,结果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
他们觉得肯定是家里的小孩把肉球给转移走了,于是决定跟踪那孩子。两天之后家里的小孩又偷偷跑出去了,而王家的他人其实是个在后面偷偷跟着。事情跟他们所想的一样,那小孩真的把那肉球藏在了其他地方,在他挖出肉球之后就疯狂地甜上面分泌出来的血水。
跟踪的大人们一涌而出,强行将小孩与肉球分开,而这次他们没有把肉球扔掉,而是就地把肉球打爆。爆炸的肉球就像一个血球一样飞溅出了大量的鲜血,这些血溅得到处都是,场面异常的恐怖。
本来还发疯一样要抢回那肉球的孩子突然间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七窍流血死在了当场。
孩子的死因肯定是归咎在了那肉球上,但村里的老人却说是王家人犯了太岁,这是造了报应。可是谁都没想到这所谓的“报应”并没有就此结束,在王家小孩死后一个月,村里又有人家的小孩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咬人、吸血的状况。
他们去医院想让医生找出病因,但医院里根本治不了,于是村里人就开始从各地找来除妖驱魔的道士,给村里发疯咬人吸血的孩子做法祛病。可是法事这类东西根本没有解决任何问题,有些道士甚至还被得了吸血病的小孩咬伤甚至咬死。
于是整个方家村在附近一带成了出了名的病村,没有人靠近,村里的人也陆续的离开。
就在这个背景下,孙坚来到了方家村,并以他多年研究血卟啉病的经验想要彻底从根本上解决方家村面临的困境。
村里人在一开始并不相信孙坚有办法治好孩子的病,可一周之后村民的态度开始转变了,因为孙坚的治疗方法真就控制住了小孩的嗜血症状,也稳定了孩子的情绪,似乎一切都要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可就在村民们都以为一切都要过去了的时候,村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发病的成年人,而且病情迅速蔓延开来,一周之内竟有六个人发病。而这六个人的身份却极为特殊,那正是当年参与打爆带血肉球的六个人!
“报应要来,谁也不能阻挡!”
村里的老人们开始不停念叨起这句话,然后天天烧香拜佛,希望佛祖、菩萨可以解决村里的麻烦事,而孙坚也不再像最初几天那样受到村里人的重视。
随后的事情就更古怪了,那些发病的大人不仅出现了嗜血的情况,甚至全身奇痒难耐。而当他们的皮肤被抓破挠坏后,从伤口处竟然生出了嫩绿色的树芽!人们试过将树芽连根拔掉,但过不了多久又会有新树芽从新伤口里生长出来。
这种怪病可吓坏了村里的所有人,包括孙坚自己也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什么病,而真的是一场降临在村中的诅咒。
孙坚想过联系疾病防御中心,但他同样也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会让整个村子被隔离,村民从此失去自由。最后他决定依靠的自己的力量找出病因,而求援这一招只能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用。
从那之后,孙坚坚持着每天都去尝试说服那些身上长出树芽的病人,希望那些村民能够配合他进行病情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出治疗的办法。最后在孙坚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有人愿意帮忙了。
孙坚从那人身上取下树芽进行研究,可研究只进行了两天他就意识到自己身上出了问题,他开始对血有着强烈的渴望,同时身上感觉奇痒难忍,他知道自己也染上了这种病!但却不清楚这种病是通过什么途径传染给他的。
孙坚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耗下去了,他必须阻止这病情的蔓延,他决定给疾病防御中心打电话说明方家村的怪病情况。
可是就在他拿起电话准备拨号的时候,突然有村民闯进了孙坚做研究的家里,并且不容分说轮拳就打。孙坚还没闹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进来的村民打倒了,等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体已经不再受他自己的控制,而最可怕的是他的身体还在动着,而且还能正常讲话,就像有另一个灵魂占据了他的躯壳并模仿着他生活着。
在这种行尸走肉一般的状态下孙坚在方家村定居并且生活了六年,期间他的老婆孩子找到了他,而那个占据了他身体的邪恶灵魂也用麻醉药将孙坚的老婆孩子麻醉,并割开皮肤从血肉中取出一颗血种子,之后再将孙坚老婆孩子的外皮割伤,将种子直接种植在血管里。
几天之后,孙坚的老婆孩子也成了方家村血树傀儡的一员。
在成为血树傀儡的日子里,孙坚渐渐发现这些血树傀儡之间似乎有一种特殊的联系方式,他们不需要交谈便可以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互相可以用意念进行沟通。慢慢的他也尝试着通过意念与其他的傀儡进行交流,最后竟然成功了。
在六年里他与尝试和所有的村民进行交流,发现整个方家村所有的人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他们都被血树所取代,变成了行尸走肉、血树傀儡。
孙坚将这些躯壳被占据的血树傀儡分成两类,一类是不完美傀儡,另一类就是完美傀儡。
所谓不完美傀儡就是身上被种下血树种子后身体会生长出树芽,这些树芽会越长越大最终把人变成养料吸收掉;而完美傀儡就是身体不会生出树芽,而让血种子在身体里逐渐发育成型,最后变成一个既可以保持人形,又可以变成树妖一样怪物的新物种。
根据孙坚的统计,村子里目前的完美傀儡算上他自己一共有三十七人,不完美傀儡则有一百二十六人。这些不完美的傀儡最多只能活三年,然后便会失去行动能力,最终被完美傀儡葬在后山变成血树林中的一棵树。
每当春天的时候,这些血树上便会结出肉球一样的果实,这些果实会发出血一样诱人的香味,而完美的傀儡就以这些血肉球为食。
但是有一件事是孙坚一直没有弄清楚的,那就是这些完美傀儡并不会离开这个村子,似乎有一种不可见的强大力量将它们束缚在这里。于是他们只能通过散播一些关于血树传闻吸引外来者进村,并将这些人变成新傀儡留在村中补充人数。
很不幸,我、乔伟还有风潇潇就是听了传闻来到方家村的“蠢蛋”,就像是扑进蛛网的小虫。
他们用以往惯常使用的方式先是诱我们买东西,然后扎爆车胎,再通过孙坚示好引我们进屋喝茶,并在茶水里放下麻醉药让我们昏过去。可是一件让这些血树傀儡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将血树种子种在我身体里之后,我的身体竟对种子起了严重的排异作用,种子从我的伤口弹了出去,而且原本红色的血种子竟变成了黑色,并且快速干瘪了下去就像中毒了一样。
当我再次醒过来之后也开始疯狂地对血傀儡发起攻击,而且力大无穷,直到又过来五个傀儡才将我彻底制服。
13、失控
再后面的过程我已经清楚了,就不需要乔伟再替我进行说明了。
可如果乔伟所说的都是真的,孙坚所掌握的情况也都没有任何错漏的地方,那乔伟只是暂时恢复了清醒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胳膊里还会再长出树芽来,到那时候他可能又会变成一个血树傀儡。
又或者,他现在已经变了而我并没有察觉?
想罢我立刻转头对乔伟道:“你胳膊怎么样了?我看一下。”
“你要看我是不是又变成血傀儡了?”乔伟反问道。
“嗯。让我看看!”我坚决地说道。
“现在还没变,不过我不敢确定到底还能坚持多久。”乔伟一边说着一边将胳膊露出来给我看了下,他胳膊上的伤口已经不再出血了,也没有树芽冒出来。这让我多少松了一口气,但乔伟的话也在提醒着我,说不上什么时候他就会突然变成血树傀儡,具体的时间估计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公路上一片漆黑,没有路灯,也没有往来的车辆,唯独我这一辆车在朝市区的方向疾驰着。算上这一次,我在这条路上已经跑两个来回了,我知道最多再开个十五分钟我们就能进入市内了。
而就在这时候,原本在车后座里安安静静坐着的风潇潇突然动了一下。
那个动作很小、很轻微,但我还是从后视镜里捕捉到了它。
“潇潇有反应!”我赶紧提醒着乔伟。但我很快就发现这种提醒并没有多大意义,因为乔伟正表情痛苦地捏着自己的胳膊,并且用头咚咚地往车玻璃上撞着。
“你干什么?!!”我冲乔伟喊着,同时把他往我这边拉。
“我不行了!要死了!要爆炸了!!!”乔伟咧着嘴冲我喊叫着。
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只好赶紧将车停在路边。而车刚一停下来乔伟就开门冲了出去,在后座的风潇潇也再次动了起来,并且打开车门跟乔伟朝着同一个方向跑去。
刚才还老老实实的两个人现在突然就跑了,这绝对有问题!
“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那些血树傀儡离开方家村。”我想起了孙坚发现的这一特点,乔伟和潇潇的反应是不是就是受到了那股力量的影响?为什么我没事?为什么那种子在我进入我的血液之后会自己跑出来,而且还死了?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一边快速思考着这些疑问一边下车追赶乔伟和风潇潇。
他俩跑的很快,但我想追上他们根本就像玩一样轻松——我依旧无法解释我产生这种变化的原因,但现在这种变化对我却是非常有利的。
只用不到五秒我就抄到了乔伟和潇潇的前面并张手拦住他们道:“你们怎么了?!!有长树芽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让我过去!快点!!!”
乔伟大喊着继续往前冲,并且伸出右手用力地朝我肩膀推了过来。体能的增强并没有加快我的反应速度,乔伟的手不偏不倚地推在我的肩头,只一下就把我推得倒退了七、八步然后一个趔趄摔坐在了地上趁着我倒下的这段时间,乔伟和风潇潇也快速从我身边跑了过去,而且速度明显比刚才要快得多。等我再翻身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把我甩开大概五十多米远了。
天阳已经完全落山了,路上也没有一星半点的灯光,只有极其微弱的月光为我提供着照明。但说来也奇怪,就是这一点点淡淡的月光竟然让我清晰地捕捉到了乔伟和潇潇的身影,似乎越是到了晚上我的视力就变得越好了。
我再次加速追赶过去,但这次无论我怎么提速都没办法赶上他们了,他俩已经和我跑的一样快了。
而随着我们逐渐远离公路,我也发现周围的一切都非常熟悉,我们正在朝着一个我们之前去过的地方前进——是血树林,我和乔伟今天上午踩毁了所有残魂树根的那片血树林。
“不行了!要爆炸了!”
乔伟说过的那句话突然在我脑中闪出。
那些身体里被种下血树种子的人或许也会有逃跑出来的,而这些人在跑出一定距离后便会失控,最后在一个特点的地方爆炸,被炸得四分五裂。最后他们身体的残片并没有保持血肉骨头的状态,而是在爆炸后变成了一段段干枯的树根,他们的亡魂也因为爆炸的关系变得四分五裂而成为残魂。
我一边追着乔伟和潇潇脑子里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希望这些古怪的想法可以赶快从我的脑袋里出去,可我就是办不到!那些干枯的树根不断地从我眼前闪来晃去,接着又变成残肢断臂,就像我在梦里见到的场面一样。
“乔伟!你他妈的给我站住!!!!”
我大喊了一声。这声音并不会让乔伟的脚步慢下来,但却意外地让我跑得更快了!我明显地感觉到我和乔伟、风潇潇的距离在逐渐缩短。
三十……二十……十……五……
他们已经在我面前了!
我两脚用力蹬地身体腾空向前一跃,右胳膊一把从后面搂住了风潇潇的腰,我的左手则奔着乔伟的后背推过去。
乔伟毕竟是练过,在我的胳膊还没触到他前他已经先我一步来了个急刹车,然后回身一个鞭拳打向我的脸。
我人已经飞在半空了,再想躲是根本躲不开的,我只能把眼睛一闭等着他的拳头招呼过来。瞬间,我感觉到了一股强劲的风打在我脸上,但乔伟的拳头却并没有接触到我,而我的手则推在了他的胸腹部,并且借着惯性把乔伟整个人撞倒在了地上。
“乔伟!”
我喊着他的名字并从地上爬起来。
乔伟没有回应我,只是躺在地上紧紧咬着牙。他全身的肌肉都处在绷紧的状态,他受伤的胳膊也因为他过猛的用力而不断有血飙出来,就像一个小喷泉。
突然,乔伟的眼神变了,他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身子直挺挺的,他胳膊的伤口迅速愈合了,接着从又生出一个小小的绿芽!
我的注意力这时完全集中在了乔伟的身上,却忽略了一直被我搂住的风潇潇。风潇潇在我怀里猛地一挣,很轻松地弹开了我的胳膊,接着竟翻身骑在了我的腰上,两只手一起伸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她的力气太大了,我觉得我的脑袋好像都胀大了一圈。
好在我的双手并没有被控制住,而在她扭断我的脖子之前我已经采取了反击动作。
只需要抬起右手用力推一下风潇潇的肩膀,她整个人就被我从身上推了下去。可是这样显然还不能阻止她对我的攻击,刚刚躺倒的风潇潇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并且发疯似地朝我冲过来,还张开了嘴发出野兽一样的叫喊声。
我连忙向后躲,可我的后背却撞到了什么东西,接着我的双臂就被一个强大的力量给架住了,让我根本没办法动弹。毫无疑问,从后面袭击我的人是乔伟,或者更准确来说是控制乔伟身体的另一个邪恶灵魂。
而在我被控制住的同时,风潇潇也冲到了我的面前,并在我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14、毒药
我小时候被狗咬过也被猫咬过,跟小伙伴打架的时候也被咬过胳膊,但被人咬脖子还是平生头一遭。这滋味可真不好受,真是疼极了!
我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喊声起了震慑作用,风潇潇居然松了口,并且连连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最后躺在地上两手捂着自己的喉咙痛苦的挣扎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吃下了什么要命的毒药而让他痛苦难耐。
潇潇的痛苦挣扎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她便平静了下来,更准确来说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而她脖子上的树芽也快速的枯萎并彻底脱落了下来,只在潇潇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小片血痕。
血树的种子无法在我身体里存活,我的血对血树傀儡来说似乎是一种最致命的毒药。
发现到了这一点要对付乔伟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想罢,我用力将脑袋向后一撞,用我的后脑勺去撞乔伟的鼻子。
砰的一下,乔伟被我撞得向后一仰,两只胳膊也确实失去了力道。趁这时间我用力一甩胳膊挣脱了乔伟的双臂,然后转回身快速伸手过去从乔伟的上衣口袋把他那把匕首掏了出来,接着又朝乔伟的胸口猛地踹过去一脚。
不过我的脚刚一伸出去我就后悔了,乔伟只一侧身就躲开了我的脚,接着两手一伸住住我的腿又向后一带。
我被他拽得只能单腿向前跳,结果这小子快速朝我一进步,横着胳膊往我脖子上一拦。就这一下,我整个人被他给横着掀翻在了地上,后背重重一摔差点给我摔背过气去。
和风潇潇之前的套路一样,乔伟紧接着也过来想要彻底把握的双手、双脚压制住。不过我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他抬脚准备往我小臂上踩的时候我来了一个就地十八滚,往旁边骨碌出去六、七米,然后抽出匕首在我的手掌上划了一道。
血立刻从我手上冒了出来。
乔伟那边一脚没踩到我,立刻又朝我奔过来准备发起二次攻击。我手上已经有最致命的武器了,所以也没必要害怕他,我也是迎着乔伟冲过去。
在我俩的距离不到两米时乔伟突然出拳打向我的脸。
我也把牙咬得紧紧的,也不躲也不闪,就继续往前冲。
乔伟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我的脸上,我感觉到了很强的冲击力但意外的却并没有让我感觉到疼,而我满是血的右手也已经捂在了乔伟的嘴上。
“给我喝!!!!”
我大喊着并用力把手往乔伟的嘴上按着。
乔伟的拳头又一次打在了我的脸上,但这已经根本不能阻止我了。在一连打了我四拳之后,乔伟的动作突然停住了,接着他也和潇潇一样躺倒在了地上,并用手捂着自己的喉咙。
很明显,我的血对他起作用了。
没多久乔伟也昏迷过去了,他胳膊上冒出来的那个小树芽也从他手臂上脱落了下去,然后变成了一小段枯萎的黑黄色小树枝。
我过去探了下乔伟的鼻息。
有气,看样子只是昏迷过去而已。我也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晚上树林里总是吹来一阵阵的冷风,体能的增加似乎并没有增强我的御寒能力,我依旧觉得很冷。还在我不需要一整晚都在树林里面坐着,乔伟和风潇潇只过了二十分钟不到就先后醒了过来。
“我的鼻子……好疼~!”乔伟坐起来后先是抱怨了一句。
“你还把我脸打得好疼呢。”我也回敬了他一句。
乔伟冲我嘿嘿一笑,然后扶地撑起身子道:“看来你的血是一种解毒剂啊!”
“解毒剂?我之前还觉得我的血是毒药呢,对血树来说。”
“反正都是同一个意思。”乔伟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下他的胳膊。之前长出树芽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一圈红点,那些估计就是细针一样的根须脱离他的身体所留下来的。
我没再去管乔伟的状况,而是到风潇潇身边询问她的感觉如何。
潇潇冲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估计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倒霉的事了,我还咬了你脖子一口。虽然我一直都想咬你,但绝对不是这个方式。”
“那是什么方式啊?”我明知故问地笑着问道。
“你就得瑟吧!”潇潇骂了我一句,然后抬脚朝我的腿上踹了一下。
乔伟和潇潇算是稀里糊涂地摆脱了血树的控制,我们三个人也回到公路边上车返回到了市区里。不过事情显然不会就此结束,我手上已经有了解救方家村全村人的“毒药”,我必须返回去救他们。
另外还有一件我必须要解决的事,就是我目前依旧存在的嗜血**。
在回到市区后那种对血的渴望就又开始隐隐出现了,我渐渐的开始听到各种嘈杂的咚咚声,那是潇潇以及周边街道上所有年轻女人的心跳声!我不清楚为什么我只对年轻女人有这种敏感的反应,但我似乎就是想喝她们的血,她们就是我的袭击目标。
我是强忍着冲下车的那股冲动和乔伟、潇潇一起回到了旅馆。
进到房间之后乔伟立刻把床单放在浴缸里泡湿,然后拧成一个粗麻花绳将我牢牢地捆在床上。之后他又让我使出全力挣脱,我也尽全力地配合着他的指挥。那湿床单绳非常的牢,无论我怎么挣都离不开那张床。在确定了我没办法离开床之后,乔伟便带着风潇潇一起离开了旅馆房间去超市买一些可以止住我嗜血**的东西,乔伟说孙坚告诉过他暂时缓解血瘾的方式,那方法非常的简单,简单到只要随便找一个小卖店都可以基本凑齐所需要的东西——两瓶苏打水、一瓶番茄酱。如果要想止血瘾的时间更持久,那就再来一点血布丁,牛排,总之就是可以补充血红色铁的食物以及一些弱碱性的饮品。
对血的渴望比我想象的要来得更强烈,而且这种渴望让我的视线都开始变成红色,我的耳朵里充斥着心跳的声音,我的脑袋都快要被这些声音震得炸开了。
我说不好到底还能坚持多久,我的胳膊已经开始不受我控制地加力挣扎了,困住我的床单也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估计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挣脱出去了。
“我把他嘴敲开,你给他灌!”
我的视线已经全部变成了红色,耳朵里也都是咚咚声,我只是隐约地听到乔伟的声音,但我的思维已经快要接近空白了。忽然,我感觉嘴里流进来一股超级恶心的粘稠液体,那味道实在让我无法忍受。
我刚要往出吐,我的鼻子却被捏住了,我只能被动地把那难喝的东西吞进肚子。
渐渐的,我视线中的血红色开始消退了,耳朵里的咚咚心跳声也没有了,但嘴里的东西依旧恶心、难喝。不过我已经清醒过来了,我知道那东西是对我有益的,所以我也不再挣扎主动地把它喝下去。乔伟的手也从我的鼻子上拿开让我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15、生命树
苏打水和番茄酱的组合绝对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难喝的东西,我勉强把乔伟弄回来的这两瓶子恶心玩意全都灌进了肚,又吃了一整块的煎牛肉外加一小碗鸭血汤。
不得不说,后面那两样还是非常不错的。
吃饱喝得,我对血的那种渴望也完全消退了,潇潇身上没有香味飘出来了,我也彻底听不到心跳声了,我完全恢复了正常。更准确来说是暂时性地恢复了正常,如果我不想后半辈子每天都要被嗜血症困扰的话我就必须再回一趟方家村。
我的血对血树来说绝对是一种毒药,虽然我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结果,但如果不把这点好好利用一下那就太可惜了。
番茄酱、苏打水、牛肉之类的东西可以让我暂时摆脱血瘾,但并不能让我躲开阳光,所以我们必须趁着晚上行动。于是在短暂休息之后我们立刻着手进行准备,第一项工作就是采血。
根据孙坚所说的情况,村里大概有一百来人,乔伟抽了我一整烧杯的血,然后又买了四袋一百多粒棉花糖,再将这些棉花糖在我在我的血里让它们充分吸血,变成一百来粒富含我的血的血棉花糖。
除了这些准备塞进村民嘴里的棉花糖之外,我们还准备了十支装有我血的注射器,就连匕首都浸在血里,就像是给匕首附着上一层毒药。都准备妥当了,我们便把这些东西放进腰包里随身携带。
潇潇不会跟我和乔伟一起去,不过她也有一项任务,如果我们在天亮之后还没有回来,那么她就要立刻报警,最好是为卫生疾病防御中心打电话,把方家村的一切都跟他们说清楚。分工都明确了,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完毕了,我和乔伟也立刻出发赶奔方家村。
车子开出市区之后,我问乔伟在靠近我们头一次去过的那片血树林时他是什么状态。
乔伟回答说当时他脑子有点不太清醒,感觉就像身体里有一颗炸弹就要爆炸了,而且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脑袋里面不停地讲话,指引着他到一个特定的地方,那个声音说那里便是终点。
我并没有听到乔伟所说的那个声音,很明显那声音就是血树傀儡之间用来交流的类似心灵感应、或者叫意念交流的东西。
嗜血病、僵尸血树、血树的傀儡……等等一切的怪事都始于王家房子底下挖出来的那个血太岁。俗话说太岁头上动土是不知死活,王家的一家人不但在太岁头上动了土,他家的孩子还tian了太岁一口,最后一家人还把太岁整个给拍烂了。
或许村中的老人说的有道理,他们的无理动作惹怒了太岁,所以村子遭到了报应。
“你知道太岁到底是什么玩意吗?”我一边开车一边问乔伟。
“据说太岁是天上的星君在地上的化身,简单来说是神明的肉身,所以太岁头上不能动土,否则会招灾引难。不过我在八斋堂学阴阳鬼术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太岁真正发威是什么样,我妈也没跟我讲过太岁的事,更别说太岁把人变成吸血鬼还有什么僵尸树了。”
“要不给小郭打个电话问问?她不是号称百科全书吗?”
“我打?”
“我开车呢,当然是你。”我道。
乔伟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拨了小郭的电话。
乔伟跟小郭的通话很简短,结果让我们都很失望,小郭也不清楚关于太岁的事情,她说或许我们遇到了一种新东西,还告诉乔伟如果弄清楚其中的缘故一定要告诉她。我想她的“百科全书”应该就是靠着她的人脉逐渐成形的。
方家村渐行渐近,我也开始紧张了起来。虽然我和乔伟手上有对付血树傀儡的武器,但两个人对抗一百多人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所以我俩必须要玩一点策略才行,例如擒贼先擒王。
“你看过阿凡达没?”我问乔伟。
“看过,大辫子蓝外星人嘛。”
“还记得里面那个超大号的大树吗?里面的大辫子蓝外星人好像死都不会离开那棵树。”
“所以你觉得血树林里也有那么一棵生命树?”乔伟问。
我点了点头道:“所有的血树傀儡都不能离开方家村太远,不然就会到一个特定的地方爆炸,然后变成干枯的树根,我相信那些遍布残魂的血树林肯定不只那一处。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问题是为什么这些血树傀儡不能离开村子,我想原因只有一个,在村子里有一个类似生命树的中枢单位,这个中枢单位掌控着这些血树傀儡的一举一动,血树傀儡的意念互动也是依靠这个中枢单位来实现的。”
“听起来好像有道理!”乔伟也一边点着头一边道:“很可能还真就是一棵树,所以它动不了,只能让这些傀儡围着它转。”
“嗯,这就是我想要说的!所以我想咱俩也许应该先摸到后山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棵‘生命树’,如果能把我的血直接给‘生命树’来上一管,我琢磨着这应该就能一劳永逸了。”
乔伟觉得我这个办法可行,所以我们在转下高速公路之后并没有继续朝方家村的方向开,而是在半路上找个隐蔽的黑暗树丛把车停在了那旁边,然后我们俩就徒步绕过方家村一直来到白天我们遇到吸血小孩的那片树林。
树林里黑咕隆咚,月光也被繁密的树枝挡了个结结实实,不过我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这种黑暗的环境,即使不用手电也能把周围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你觉得那棵树是生命树啊?”乔伟压低了声音问我道。
“我哪知道啊,要不你试试用召魂决?问问鬼?”我提议道。
乔伟吞了下唾沫又朝着周围转圈扫了一眼。
这树林里的树得有好几百棵,如果每一棵都是从一个活人的身上生出来的,那这里就是一个乱葬岗,在这里用召魂决或许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可让我意外的是乔伟竟然在考虑了片刻后点头道:“那就用召魂决吧!”
“你确定?我就是随便一说!”
“不确定,不过现在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你打鬼的东西不都带着呢吗?”
“带着呢。”我摸了下始终在我腰上别着的气枪道。
“那就成了,如果召出来的鬼要攻击咱俩,那咱俩就反击,我琢磨着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鬼王的。如果是一盘散沙的孤魂野鬼,那对咱俩应该够不成什么威胁,应该。”
乔伟这话说的是一点底气都没有,不过到了这地步我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了,就算真遇到鬼王大不了就拼了,总比下半辈子一直当吸血鬼要强。所以我也坚定了一下态度回应道:“那就召吧!大不了拼了!”
16、嗜血太岁
我把气枪和套索都拿在手上,泡血的棉花糖和注射器就暂时放在腰包里,为了确保我不会看漏任何细节,我还特意把灵视也戴上了。
粗盐我并没有带来,因为出发时候压根也没想过要对付鬼,所以这次我只能冒险一次,在没有防范屏障的情况下跟乔伟一起召魂。
“好了,来吧!”我继续压低着声音对乔伟道。
乔伟那边一点头,然后便低声嘟囔着念起了召魂决。
召魂开始还不到三秒,整个树林里就开始刮起了飕飕的冷风,紧接着哭嚎的声音也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棵棵大叔的下面接二连三地有干枯的手臂从地底下伸出来。那些手臂已经完全失去了水分,就像一节节枯树根一般。
这些干枯的手在全部伸出地表之后便用地撑着地面,将下面的身体从土地里拔了出来。和手一样,这些人的身体也完全失水干枯,成了木乃伊!
我和乔伟在树林当中被一大群木乃伊鬼魂包围了!
在所有木乃伊出土之后乔伟也停止了召魂,这些木乃伊并没有因此而消失,而是站在树下痛苦地把嘴把张成夸张的“o”型,并且发出刺耳的哭嚎声。我不知道这哭声会不会把村子里的血树傀儡们喊出来,但好消息是这些木乃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对我和乔伟的攻击**,起码现在我俩是安全的。
我能看到从这些木乃伊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浓黑色的阴气,这些阴气逐渐汇聚、联合在一起,形成一片浓雾,这些黑雾的温度极低,被它们覆盖住的树枝树叶立刻停止晃动,表面还结上了一层霜。
很快,这些黑雾开始向我飘过来,我没办法躲避,只能任凭这阴气侵透我的全身。
瞬间,一股钻心的寒流渗入我的体内,让我全身跟着打了个寒颤。
乔伟说的没错,被一大群鬼包围确实是一件绝对危险的事情,还好这些鬼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者,如果有一个鬼王命令它们一起冲向我和乔伟,那高浓度的阴气绝对会在一秒内把我和乔伟冻成冰棍!
“你们别哭了,告诉我是谁把你们变成现在这样子的,告诉那个东西在哪?!!”我冲着周围的木乃伊鬼魂问着,同时我也两只脚不停地在原地做着抬腿运动,使身体暖和起来而不至于被冻僵。
乔伟也和我一样试着用语言跟这些从地下冒出来的家伙们沟通。
可是我们的提问并没有换来这些木乃伊的回应,它们继续在树林里哭着、喊着,就像重复着自己死亡的瞬间,又像是在地狱中接受摧残。
“这是死亡回放吗?”我问乔伟。
乔伟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多问几遍!”说完,乔伟就奔着离他最近的一个木乃伊走过去,并重复不断地询问同一个问题——控制这个村子的东西在哪?
我之前也跟鬼魂有过交流,似乎鬼这种东西在反应上会非常迟钝,这种迟钝或许是因为它们太久没有跟活人进行交流了,所以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在这种情况下大概只有反复提问这一招,只有这样才能让它意识到有人在跟它们说话!
于是我也和乔伟一样随便找了一个离我最近的木乃伊亡魂反复不断地提问,在我问到大概第十遍的时候,那个木乃伊终于有了反应!它不再张嘴哭嚎了,而是慢慢转头朝向我,并用脸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窝对着我,过了一会那眼窝里竟然出现了两只眼睛。
“那个控制整个村子的东西在哪?你知道吗?!我要去毁了它!!!”我再一次提问道。
那木乃伊没有开口回答,但它却慢慢抬起了手,朝着它右后方指了下。
我赶紧顺着它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但只看到一片漆黑的树林,那里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这边有反应了!!!!”
这时乔伟喊了一声,他提问的那个木乃伊也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我们两个人选的木乃伊鬼魂在不同的位置,而两个人所指的方向也形成了一个夹角,如果它们指的方向没有偏差的话,那两个木乃伊指出的焦点就是那个控制方家村的“生命树”的所在地。
“找那个交叉点!”我回应了乔伟一句,然后便顺着我跟前那个木乃伊所指的方向走。
乔伟也心领神会跟我做起了同样的动作,并且很快跟我汇合到了一点,那里并没有任何树木,就是林中的一片小空地。
“下面?”乔伟指着地面道。
“估计是!”我应了一句,然后便蹲下开始挖地。
福建的冬天虽然并不算冷,但地面还是因为低温的关系变得硬邦邦的,我试着徒手在地上挖了下,但地表的土根本不是用手就能翻开的。
我俩手头上唯一可以当做挖掘工具的就是乔伟那把匕首了,没有办法,乔伟只能用它来挖开地面。
乔伟刚刚用那匕首在土里挖了两下,突然之间整个树林里的树竟然全都自己摇动了起来,那些挥舞着的枝条就像一双双巫婆一样干枯的手,它们冲着我们张牙舞爪,但它们的根永远扎在地上没有办法移动分毫。
“应该就是这了!!继续!!!”我一边对乔伟说道一边也加入到了挖坑活动当中。
乔伟的刀子已经把地表的坚硬土层翻开了,再往下面的土就松软得多,我用手也可以挖得动,而没过多一会我们就在地上挖出了一个三十厘米深的小坑。
就在这时候,从方家村的方向有亮光传了过来——看样子我的推测百分之百是对了!
“快挖!快挖!”乔伟一边催促着我一边加紧速度继续往深了挖。
不过我俩的速度还是赶不上援军过来的速度,才继续挖了没两下第一个方家村的村民就冲过来了。那是一个不完美的傀儡,他的肩头上还顶着一棵差不多半个米高的小树苗,一边奔我们过来他嘴里也一边大喊着:“你们干什么?不许挖!!!”
他喊话的样子就像个正常人,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
大概也是他肩膀上的那棵树苗的关系,我根本没有把他当成是正常人,在他冲过来的同时我也迎着他挥过去一拳。这一拳直接打在了那人的面门上,一下就把他打得向后倒仰了过去。
不等他起来我便冲过去踩住了他的胸口,接着便从腰包里拿出一颗泡血的棉花糖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便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
那人先是挣扎了一下,然后突然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脑门都憋得通红。很快,他肩膀上的树苗便开始变黄、变干枯,最后从他肩上脱落了下去。在树苗离开他身上后,这个人也昏迷了过去不再动了。
第一个算是轻松搞定了,但紧跟着又过来三个人,其中两个是身上长树芽的,还有一个压根就是一个树精!在这三个人身后还有黑压压一片的人,就算我长了三头六臂也决计阻挡不了这群人。
“乔伟,挖出来没有?!!!”我着急地冲乔伟大喊道。
“不知道!!!”乔伟大喊了一声然后继续闷头挖着,并在右手用刀深挖的同时挥了下左手,火犬也随着乔伟的动作跃了出来。
不管是人还是树,他们都会怕火,那头火犬跳出来之后也确实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那些冲出来的傀儡村民明显愣了一下。可惜这一愣只持续了短短不到两秒,接着他们便毫无顾忌地冲向了火犬。
火犬发出狼一样的嚎叫,也迎着村民扑过去,在它身后也卷起了一道火焰的巨lang。
那火lang是虚张声势的东西,这点我已经亲身体验过了,可当巨lang穿过那些傀儡村民之后一件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
17、嗜血太岁(下)
火狼卷起的火根本没有热量,在我看来那根本就是一种类似幻觉的东西,实际上当火焰巨lang吞没了所有冲过来的傀儡村民后,也确实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实质的冲击或者伤害,他们身上的衣服没有着火,那些寄生着的树枝树杈也没有挂上一丁点火星。
这火狼对他们根本没用!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情况确实之前那些立在树根那哭嚎着的鬼魂突然动了起来,他们就像听从了某个指挥官的号令一样齐刷刷地朝着那些村民发起了冲锋。
这些鬼魂虽然有腿有脚,但他们并不依靠腿脚进行移动,一个个全都是悬浮在地面并以难以置信的速度瞬间冲到了方家村傀儡村民的面前。
随着一声声的刺耳哭嚎,那些鬼魂也将手臂压在了村民的肩头,从鬼魂的嘴里也吐出了发黑发绿的秽气。
“别……”我冲着那些鬼大喊着——方家村的村民只是被血树寄生了,他们害人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这些鬼魂没必要用鬼魂咒杀村民。
不过我只喊出一个字就不得不把后面的话吞回去,因为那些村民似乎早就掌握了对付鬼魂的方法,他们用身上寄生着的树枝、树干朝着鬼魂们挥扫攻击,那些鬼魂也顷刻间便被打散,而且重新汇聚的速度非常缓慢。
好在鬼魂的数量很多,汇聚的缓慢也并不代表没办法恢复,只是需要时间而已,而庞大的鬼魂数量恰好可以填补上鬼魂重聚的这段时间。
于是血树林里的鬼魂大军前赴后继源源不断地向村民发起冲击,那些村民只能疲于应对,根本无暇去管我和乔伟。
趁这机会我赶紧回到乔伟的身边一起去继续挖坑。
土石是硬的,我的手是肉的,再加上我着急用的力气也大,没挖几下我的手指头就磨破皮出血了。我的血滴在了坑里,也顺着泥土渗入坑内,这一下似乎起到了某种刺激的作用,那些血树傀儡突然一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接着便朝着我们猛冲过来,甚至不在理会那些朝他们扑过去的鬼魂。
有十几个村民被鬼魂拦住并按倒在了地上,但后面的村民却杀穿了鬼魂的包围网逼近了我和乔伟。
“我去挡着!”我喊了一声就要迎过去。
可还没等我身体完全站起来乔伟就一把拽住我的手腕,然后用匕首在我胳膊上划了一道子挂上我的血。
“我去!你挖!!!”
说完乔伟就攥着匕首迎向那些村民。
明明他那还有一个装着我的血的血袋,可是他非要在我身上来一刀,而且这刀刚刚还在用来挖土,上面指不定有多少细菌,这弄不好会让我的伤口感染!不过我也没功夫去骂乔伟了,比起感染来,眼前还有更大的危机需要解决!
我没有二话立刻蹲下继续向深了挖,而且用的力气比刚才还要大,即使十根指头全出血了我也没有停下来。
另一边,乔伟已经跟冲过来的村民战在了一处。他手里的匕首上下翻飞,刀子反射出的月光在他身前形成了片片光弧。每一次光弧闪过便有一个村民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他们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只是沾有我血的刀子只要划破了他们的皮便会立刻让他们痛苦到底,并在几秒后昏迷过去。
乔伟仗着手里的刀竟还真将冲过来的村民都给挡下来了,再加上源源不断涌过来的鬼魂帮忙,那些血树傀儡村民根本近不到我的身边。
突然,我的手指触到了一个冰冰凉的东西!
我已经蹲在这挖了好半天的土,虽然我的手指已经有些麻木了,但我还是可以确定我刚刚摸到的东西绝对不是土石,好像是树根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我赶紧把周围的土快速挖开,将那个冰凉的东西暴露出来。
果然,那是好几段二指粗细的树根,这些树根错综地编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球,而从那球体内部似乎还在发出轻微的、有节律的“咚咚”声,感觉就像是心跳一样!
我试着用手拽开那些根条,当我的手触碰到那些根条之后它们却猛地缩紧,让我根本无法将它们掰开,而且那些血树傀儡村民也变得更加狂猛,就像要来拼命了!而在那些村民当中还有几名七八岁的孩子!!
必须要快了,不然那些无辜的人就要送命了!
“乔伟,给我刀!!!”
我没有时间考虑太多,就只管朝乔伟喊道。
乔伟也没有应声,回头就把刀朝我扔了过来,然后用注射器代替刀子跟冲破鬼魂包围圈的村民搏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本事,竟然一抬手抓住了刀柄!没有片刻的等待或者犹豫,我将刀头一转对着坑里的根条球扎了过去。
当刀子穿透根条的一瞬,那根条球里竟发出了“吱”的一声尖锐叫声,就好像我杀死了某种动物。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些血树傀儡村民,他们依旧在发疯般地朝我们发动冲锋,根本没退去或者停止的意思。我知道我下手还是有点轻了,所以连忙又补了几刀,那根条球也随着我的出刀动作不停地尖叫着。
我一连捅了五刀,就在我准备下第六刀的时候突然有人从我身后过来抱住了我的腰,而且还张嘴咬我的腿。
现在是冬天,我穿着厚牛仔裤,虽然牙齿咬不透我的裤子,但这咬法却非常的疼!
我哎呦一声一咧嘴,几乎本能反射性地回身打了一拳,这一拳也正好揍在咬我那人的脸上。那竟然是个顶多五、六岁大的小女孩,这一拳就把那小孩的脸给打歪了,她痛苦地喊叫了一声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
我这辈子也打过不少人,但小孩我可从来没动过!
“都是你他妈害的!!!”我把这股懊悔的愤怒全部转嫁到了根条球上,又抬起手连续刺了三刀!
那些根条被我反复刺去的刀子切得乱七八糟,也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血红色的、篮球大小的肉瘤子,在肉瘤身上已经被我刺出了好几处刀口,而这时我也发现那些刀口正在快速的愈合,愈合的速度并不比我出刀的频率慢多少,所以我这么多刀捅过去它还依旧无事。
我索性不再捅它,而是用刀子把包裹在这肉瘤周围的根条全部斩断,并进一步挖开周边的土那把肉瘤完全暴露出来!
接着,我将刀子放在一边,腾出两只手一捧那肉瘤,接着用力向上一拔。
那肉瘤猛地一下被我从坑里给拔了出来,在它下面竟然还有着密密麻麻像胡子一样的细长根须。肉瘤虽然离了地,但那些根须并没有断掉,依旧还连接在土壤之中。
我赶紧俯身抄起地上的刀子,然后朝着那些根须横挥出一刀。
唰拉~!
根须被我一刀全部斩断,肉瘤子彻底脱离了土壤。
瞬间,所有的血树傀儡村民全都不动了,接着便扑通、扑通地倒在了地上。
方家村的村民不再攻击了,而那些鬼魂也慢慢地停止了他们的动作,并且逐渐退回到了之前所在的树根处,最后身体变成了透明并最终消失不见了。
“搞定了?”
乔伟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几个村民堆成的人肉山包底下传了出来,看样子他是被那些村民给压住了。
“搞定了!”
我连忙应了一声,同时也跑过去把乔伟从那些人的身体底下给拽了出来。
“挖出什么了?”乔伟出来后第一时间问道。
我将手里的红肉瘤交给乔伟道:“这个,应该是太岁吧?”
乔伟盯着我手里的东西也愣了一下,然后道:“我也没见过这玩意,不过看情况肯定是这东西让全村人都变成现在这个怪样子的。”
这一点毫无疑问,而我们擒贼先擒王的战术也宣告成功了!
接下来我和乔伟把泡血的棉花糖一一给方家村的村民吃下去,很快他们身上生长出来的那些树枝树杈便纷纷枯萎、脱落。而在众多村民当中我们也找到两个熟面孔,一个是孙坚,一个就是之前扎我们车胎的那个卖护身符的男人。
我和乔伟在树林这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村民们陆陆续续醒了过来。他们有的失魂落魄,有的放声大哭,但更多的人则朝着我和乔伟这边围过来,哭着向我和乔伟连声道谢。
而当这些人将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肉瘤上时,他们的表情突然变得愤怒起来,他们说这个就是当初祸害王家的那个太岁,必须要砸爆它。
我赶紧阻拦道:“别!当初村里面的怪事就因为这东西而起!既然它曾经被毁掉又复原了,那就不应该再重蹈覆辙一次,我会把它带走找一个明白人看看怎么处理,把它交给我,可以吗?”
村民们互相看了彼此几眼,然后便纷纷冲我点了点头。
在天亮之前我和乔伟带着这个血红色的太岁回到了旅馆,风潇潇见我俩平安回来了激动地过来抱住了我,我甚至看到了她眼角明显的泪痕。
跟我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孙坚,他说当我奋力攻击他的时候,占据他身体的另一个灵魂想要发出求救信号,而他凭着自己的意识阻断了信号发出,所以我们才能平安脱逃。但是这位血卟啉病的专家却完全说不清楚为什么我会对这血太岁有免疫力,甚至我的血对这血太岁还有毒性。
孙坚大概也跟我一样是那种没有把问题想明白就会睡不着觉的人,所以我告诉他我曾经在一次盗墓的时候跟血巫毒建立了生命连接,大概就是这样的经历让我的血和普通人的血有异。
电影里也经常出现类似的桥段,外星人侵略地球,不明生物侵占人体,但有些人就是不会受到伤害,那就是病人。我想我大概就是血太岁最害怕的那个特例。
我不知道我的这个解释能不能让孙坚接受,反正我自己算是接受了。至于我畏光和嗜血的后遗症暂时还没办法解决,我们只能带着这个血太岁去找小郭问一问情况。好在福建距离广东并不远。
但让我决计没有想到的是,我的这次求解之旅最后竟变成了另一次生死历险,于是便有了后面的这个故事《月读》。
1、天外来客
在旅馆休息了三天后我和乔伟又回了一趟方家村,不过那里已经完全没有人了,整个村子彻底成了一个荒村.因为我的畏光症已经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所以我们是晚上过去的,在来到血树林的时候我们也受到了那些游魂的欢迎。
我说的欢迎并不是反语,也没有其他的深意,它们确实是非常欢迎我和乔伟。
不需要使用召魂决,那些游魂就那么直接出现在了我俩的面前,而且身上的阴气非常非常的淡,让我甚至感觉不到凉意。
这些游魂没有跟我们说话,只是围过来冲着我俩微笑,然后他们便慢慢变淡最后化成淡淡的浅黄色烟雾飘散而去。用乔伟的话说,这些游魂已经不需要超度了,他们对人间已无留恋,已经自己去了阴间。
如此一来,血树林里的游魂残魄事件就都解决了,我们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次日,潇潇送我和乔伟到了机场。虽然同样的话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在临走的时候我还是再次叮嘱一次:“如果又出现什么奇怪的反应,比如伤口发芽,或者想吸血之类的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绝对第一时间飞过来!”
“你简直就是我妈!”
潇潇不耐烦地应付了我一句,然后催促着我赶紧过安检上飞机。
当天下午一点多我和乔伟到了深圳。
十二月的深圳给我的感觉非常的奇妙,因为这里的人穿着打扮实在太过另类了,在机场门口我看到好多妹子上身穿着短羽绒服,下面穿着短裙丝袜,还有许多小伙穿着厚实的上衣、牛仔裤,脚上却光脚穿着一双拖鞋。
接近二十摄氏度的气温并不会让我感觉到冷,我觉得只要一件t恤就足够了。
事实上也确实有人只穿了一件t恤和一条宽松的牛仔八分裤出现在我和乔伟的面前,而且脖子上、手腕上、手指头上还戴满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装饰品——小郭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她的嘻哈风过来接我了。
“听说你变成吸血鬼了?”
小郭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盯着我上上下下扫了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我头顶的那把太阳伞上。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道:“确实是变了,所以你家里最好有血布丁之类的东西。”
“放心~放心!东西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小郭笑嘻嘻地说道:“那个东西呢?快让我看看!!!”
她有点迫不及待了。
我把塞得满满的手提包递给小郭道:“这里呢,记得别去tian啊,小心你也变了。”
“我心里有数!”小郭根本没看我一眼,直接抢过我的包拉开拉链。
血色的肉太岁就在我的包里安静地躺着,大概是切断了根的缘故,它现在并不会产生心跳的脉动,碰它的时候它也不会发出任何叫声。不过它身体表面时而出现的轻微蠕动却证明着它依旧活着,而且每隔几个小时它表面都会往外分泌一些血红色的体液,所以我才用海绵把它全部包裹上。
小郭非常认真地盯着那肉球研究了好半天,又用手指到上面戳了几下。
“有什么结论?”我问。
“暂时还没有。等我把它拿到实验室里做个采样切片来研究研究,还有,我还得采点你的血做分析。”
“这没问题。我的血你最好多备点,万一你也有变成血树傀儡的趋势就赶紧喝点我的血,保准你立马变回来。”
“这是一定的,我这个人做事一向小心。先去我的店里吧,房间和你的菜都准备好了。”
“房间准备了几个?”我警惕地问道。
“当然是一间了!”小郭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回答道:“还是双人床呢~!”
我已经懒得跟小郭进行任何废话了,在伸手一把抢回血太岁之后我转身就往机场走,乔伟也是一秒都不想在小郭面前待着,立刻转身跟我一起奔机场走。
“别别别!!两间!两间!!!”
小郭对这血太岁的好奇显然战胜了她的腐女之魂,在乖乖投降之后她便开车载着我和乔伟到了她的度假别墅,又给我俩分别安排了住处,接下来她便带着血太岁去她的私人实验室。
畏光、嗜血、体力增幅,不管我承不承认我都开始逐渐变得越来越像传说中的吸血鬼,甚至在白天的时候我都哈欠连天困得根本睁不开眼睛。所以在搞定了小郭给我准备的“血餐”之后我便倒头大睡,这一觉也直接干到了天黑。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小郭终于从实验室回来了,也带回来了他的检验结果。
我之前在福建的时候曾经随便编造了个借口应付孙坚,可没想到我还真就说中了。
小郭从我的血液里检查出了一些特殊的蛊毒,她说她从没见过这种蛊毒,也不知道该如何解毒,好在这种蛊毒对我自身够不成任何威胁,所以可以忽略掉它。在我的印象里我只中过一次蛊术,就是在苗疆的土司王古墓里,又因为是千年前的蛊术,小郭不会解也算正常。
也算是我因祸得福,这些蛊毒对我是没有危害,但对血太岁来说却有着极其致命的毒害作用。
说到这个血太岁,小郭也被这个神秘东西给难住了。她说她和她实验室的朋友都没见过这东西,她也请了几个好朋友来研究,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解开其中的谜题。
到现在为止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血太岁与常见的太岁并不一样,这个血太岁并不是粘菌复合体,而更像是一种原生质混合物,介乎于动物和植物之间。它像植物一样需要会在土壤中生根,但却像寄生动物一样进行捕猎,同时它还可以释放复杂而强烈的生物电讯号。
而最让小郭感到疑惑不解的就是这个血太岁居然有两千五百多对染色体,而其中80%都是作用、功能不明的未知染色体!通俗来说就是与地球上任何一种生物都不一样。
所以小郭给出的答案是:这玩意或许是天外来客,未知外星物种。
或许小郭觉得她给出的这个答案是无法让我接受的,所以她在跟我说明她对血太岁的来历猜测时总是给我一种心虚的感觉。不过这大可不必,因为比起鬼神仙妖之类的说法,我更愿意相信科学,也更对天外来客、外星生物感兴趣!
不过感兴趣归感兴趣,该解决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所以在小郭讲完了她要讲的一切之后我也立刻提问道:“那么你找出解决我目前状况的方法了吗?我可不想后半辈子当吸血鬼。”
小郭的嘴嘴顿时往下一撇,然后耸了下肩膀道:“你的情况暂时我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不过你放心,我的团队已经开始着手解决了,所以我还需要一些你的血样做测试。”
“团队?你还有团队的?”我诧异道。
“当然,你以为是我孤军奋战的吗?我有自己的科研小组,我所研究的方向就是通过科学的方法来解答阴阳、法门、气功、道术、蛊术、降头、还有希望的天使、恶魔等等等等这些神秘的东西。怎么样?志向远大吧?”小郭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极其自豪的表情。
“所以你被称作百科全书,实际上就是因为你一直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所以收集了特别特别多的资料?”乔伟插话道。
“没错!”小郭得意地点头道:“所以你放心就是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我郭紫兰解决不了的麻烦事!最多五……不!三天!三天之后我肯定给出找出解决的办法,你就安心等信吧!”
2、有救了
如果是平时咨询一些蛊术、符阵之类的事,那我是绝对信得过小郭的,但她这次对我做的保证我总觉得不怎么靠谱,所以在第二天我还特意去了医院做了次全方面的身体检查,但现在医学似乎真的就解决不了问题,他们甚至连我的血液里有蛊毒这件事都没有发现。
最后得到的体检结果是我的身体好得冒泡,肺活量几乎达到平常人的三倍,唯一的问题就是我的血红细胞数量偏低,有些贫血。
我试着问大夫我的贫血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医生根本没给出明确的回答,只是猜测说可能跟我平时的饮食习惯有关,叫我多吃肝脏和牛肉,多喝牛奶。这次的医院体检让我彻底放弃了依靠常规途径解决问题,我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小郭身上。
在等待结果的这三天,我时不时地会回想一下2013年这一年所经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包括我认识的那些怪人,中了一刀,又差点在古墓里中蛊丢了命……好不容易熬到了2014结果又变成了吸血鬼。
还好,想到吸血鬼这个问题我总是能往好的方面考虑,比如现在吸血鬼似乎很受欢迎的样子,除了经常会听到一些噪音、经常会想咬人、白天会莫名其妙地犯困、畏光症越来越严重之外,似乎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相对于这些负面影响,好处是我的体能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强,力气也变大了不少,这无疑是一件绝好的事情。只可惜我并没有吸血鬼的自愈能力,受了伤一样会出血,中了枪一样会嗝屁,而最郁闷的就是我如果肆无忌惮地使用超人一样的体能还会让我心肌瘫痪,说白了就是累死。
好吧,我是个乐观的人,而且很擅于自我催眠。
所以我是一只极度危险的毒蜂,如果谁敢把我逼到绝路上我绝对可以爆发出强大到爆的力量跟他同归于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独属于我的一个杀手锏了。
三天的期限很快就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小郭海口夸得有些太大了,她这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似乎是一直在躲着我。我怀疑弄不好今年过年前我都未必能回家了,所以还特地给舒鑫打了个电话撒谎说这边还有一些要紧的事要处理,要再过几天或者一个星期再回去。
我并没有把我目前的状况告诉她,不然她肯定会丢下工作跑到深圳来,到时候再跟她解释前后经过,再提到风潇潇……哎,一想到舒鑫那醋坛子炸开后的反应我就头大,所以这时候一个善意的小谎言还是必须的。
还好,舒鑫也多过问我到底要忙什么,似乎只要我跟乔伟一起行动她就很放心的样子。
昏昏沉沉而又漫长的白天熬过去了,天一黑,我又莫名其妙地清醒了,于是我把乔伟叫过来一起跟我打lol,来个二人黑。
就在我觉得小郭今天肯定不会出现,而我和乔伟也在游戏里战斗正酣的时候,小郭偏偏就在夜里十一点半气喘吁吁地冲进了我的房间,并且兴奋地喊着:“答应你的事我办到了!我知道怎么帮你恢复了!!!”
“真的?!”
我也被小郭的情绪所感染了,把游戏丢到一边激动地回问道。
“真的!”小郭喘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又继续道:“本来我是很乐观的,我觉得只要三天就能找到解决你目前状况的办法,可是我吹牛了,太自大了,我的团队根本没找出办法来。”
“靠!!!你这不是玩我吗?”我有些火了。
“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小郭安抚我道:“我确实是没找到办法,但是三天之前我把你的血样分别邮给了曾经指导过我的几位老师,结果就在刚刚,我的一位启蒙老师给我回话了,他说他找到治疗你的方法了!”
“靠!这就是你所说的办法?”
“别总着急‘靠’我啊,他真的很厉害的,位学者,考古学教授……哎,名头太多了我都说不清,总之他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还有,他说他明天会到蛇口去,让我带你去见他,到时候他会帮你把吸血鬼的毛病治好。”
“这个人靠谱吗?”我问。
“绝对靠谱!他叫赵明军,你可以上网上查一下,绝对是中国分子生物考古学中坚级的人物。不过很少人知道他还对阴阳、蛊术、降头、道术这类东西有研究,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拜他所赐。”
小郭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明显露出了骄傲的神情。
“所以说是这个赵明军把你害了?”我开玩笑道。
“哈哈,可以这么说!”小郭豪放地笑着应道,“那就说定了,明天早晨九点我们出发。乔伟也一起去不?”
乔伟貌似根本不想跟小郭多说半句话,只是用点头作为回应。
“那就成了!早晨我来叫你!”说完小郭便兴奋地跑了出去。
她的反应实在让我觉得有些可疑,等她走了之后我立刻上网查了一下赵明军这个人。
小郭还真没有撒谎,我很容易就找到了赵明军这个人,他也确实很有来头,光是教授之类的头衔就挂了一大堆。而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长得很帅,虽然看照片大概也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了,但依旧非常的帅,我想这大概就是小郭如此兴奋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小郭早早就跑到我的房间门口敲门叫我做好准备,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因为我整个晚上的精神的不得了,就连强迫自己去睡觉都完全无法睡着,于是我索性就玩了一个通宵的电子游戏,并且早早穿戴收拾整齐,又备好了防晒霜,太阳镜以及太阳伞。
早晨九点,我们三个人准时出发。
深圳这个地方真是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起码比我家那边要大出好几个圈。这一路上的交通已经非常顺畅了,除了十字路口偶尔等等信号灯之外我们完全没有经历过堵车之类的事情,而尽管如此等我们到蛇口码头的时候也已经邻近正午。
广东的冬天让我完全感觉不到冬天的气氛,天很暖,头顶的太阳光也很足,即使撑着太阳伞、戴着太阳镜、涂了厚厚一层防晒霜我还是感觉全身上下各种不自在,同时我还必须忍受从四面八方不间断地朝我投递过来的奇怪眼神。
“就在前面了,我们约好在码头见面的。我给他打个电话!”
小郭的兴奋已经溢于言表了,她一边跟我们说着一边在那手舞足蹈的做一些不明意义的动过,估计连她自己都可能不清楚她现在到底想要干些什么了。
很快小郭就电联上了对方,在确认了具体方位后她便带着我们去见那位她期待已久的教授赵明军。
我们走到了一片挺着游艇的码头区,小郭也兴奋地指着其中一艘最大号的游艇道:“看到那艘船了吗?他们在那等我们呢!”
“在船上?”我疑惑道。
“嗯!他们好像是要去一个什么岛上找一个古迹,而且听说那个古迹跟一个古代神明有关。”
“你这么兴奋不会是打算跟着一起去吧?”
“哈哈!你猜对了!赵教授打算带我一起过去,我还是头一次跟他一起去探秘呢,光是想着都让我觉得兴奋!!!”
这下我终于知道小郭兴奋的真正原因了,她并不是看上了那位教授,只是对于即将到来的冒险而感到激动而已。不过我对古迹之类的东西并没有太大兴趣,我只是希望那个赵明军可以把我的吸血鬼病治好。
3、不是冤家不聚头
小郭正在码头这手舞足蹈,有一个人也在游艇甲板上站出来冲我们这边挥手道:“小郭,这边.”
我认得那个男的,昨天在网上我还搜索过他,那应该就是小郭提到的赵明军教授了,只不过真人看起来比网上的照片看起来还要老一些,头上的白头发也更多了,而且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学者范十足的眼镜。
我们三个人到了游艇边,赵明军也笑呵呵地迎了下来。
在简单的几句寒暄之后,赵明军便将目光投向我,并问小郭道:“这位应该就是你说的得了吸血鬼病的朋友雷声吧?”
“是我。”不等小郭回答我便主动开口道:“赵教授您好,久仰您的大名,我就是雷声,不知道您有什么办法能把我的这个病治好?”
“哪有什么大名,都是网上乱传的。关于你的这个病嘛……”赵明军忽然拉着长音停顿了一下,这个情况可并不妙。
“怎么?治不了?”我忙问。
“这个嘛……小郭是怎么跟你说的?”赵明军反问道。
“小郭?”我看了一眼果子篮,然后回答道:“她说您有办法治疗我的嗜血症,让我今天过来就行。”
赵明军听后立刻用责怪的眼神看了眼小郭。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肯定是小郭曲解了赵明军的话。
“我跟她说我有一种神话理论,这也是我目前正在研究的,或许可以依靠这个理论来治疗吸血鬼嗜血症。”
赵明军稍稍顿了下,又继续深入解释道:“在日本的神话中,父神伊邪那岐生出三贵子天照、月读、须佐之男,其中月读便是掌管夜晚的神。根据神史记载,月读曾因误食大气宇都姬被贬下凡,其肉身名为辉夜姬。辉夜姬为恢复神位需要取五宝,其中尤以龙首玉的难度最大。辉夜姬虽是凡身,但也拥有法力,于是她创造了动于暗影的辉夜武士助她夺玉。而根据野史中的说法,辉夜武士具有令人生畏的可怕力量,同时也具有嗜血的特性。但因为畏惧天照大神,所以无法在日光中行动。”
我对于日本神话方面的事了解不多,但赵明军所讲的内容我大致还是能听明白的。
简单来说就是日本有个夜神,这个夜神因为吃了个什么东西被贬下凡了,为了再次成神她造了一个军队,这个军队就是日本的吸血鬼!
“所以您觉着我目前的状况跟月读有关?”我问。
赵明军点了点头,“更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跟辉夜姬有关。给你们看一样东西你们或许就会相信了,来船上吧。”
赵明军的话彻底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不假任何犹豫地跟着赵明军登上了游艇,小郭和乔伟也紧随其后。
在下面码头上看那游艇已经感觉非常大了,到了上面后更是感觉异常的宽敞。估计载个百八十人应该不成问题。船上还有不少的水手,这些人看我们上来了都纷纷给让路,并且礼貌地冲我们点着头,估计赵明军在这船上应该是挺有地位的一个人物。
我们跟着赵明军一路进到游艇的客舱里面,然后赵明军从一个带有三重密码锁的保险箱里取出来一个一尺见方的透明玻璃瓶,在那玻璃瓶里面放着一个血红色的肉球!
“这……!!!”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道。
“我的天!教授,你昨天可没说你也有个这东西!!!”小郭也同样惊讶道。
赵明军笑了下,“我可不是只有一个,类似的东西我已经凑齐五个了。”
“凑齐?”我对赵明军教授所用的这个词感到非常好奇。
为什么要用这个说法,难道把这血太岁凑够一定数量就会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或者跟月读、或者辉夜姬有关?
我望着赵明军,希望他能赶快给我一个解释。
可就在赵明军将要开口却还没开口之时,从他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让我非常眼熟却又极其意外的身影!这个人我之前见过,乔伟也同样见过他,他戴了顶白色的鸭舌帽,帽檐微微向上扬着,刚好露出他那两条浓黑的眉毛。
几个月前,这个粗眉毛的鸭舌帽小子当着我们的面带走了大小眼的白蟒仙,这次他虽然没骑那头白老虎,但是他的脸、尤其是那两条眉毛绝对记得!
“你怎么在这?!”我指着那粗眉小子道。
粗眉小子也同样一愣,看情况他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我,而且他似乎也一眼就认出了我,或者说是认出了乔伟。
“哎呦?真是没想到啊,居然在中国的另一端跟两位又见面了。乔伟,还有十天就是八斋堂生死存亡的大日子了,你在这边晃悠不要紧?”粗眉小子冲乔伟道。
“我已经不是八斋堂的人了。倒是你,你在这干什么?”乔伟语气强硬地回问道,同时也侧了下身,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船舱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
“哈哈,原来你们都是认识的?”
在沉默了大概三秒后,赵明军最先用笑声打破了僵局。他进一步站在了乔伟和那粗眉小子中间,明显是有意想要缓和一下目前剑拔弩张的气氛。
“也不是很熟,只是对他们做过一些调查而已。”
粗眉小子笑呵呵地回答了赵明军一句,然后投向似的把两手举过肩头对我和乔伟道:“两位不要一直这么敌视我吧,我好像没做过任何得罪两位的事啊,如果你们还在对白蟒仙的事耿耿于怀的话那大可不必了,我可以跟你们好好解释一下的。”
“好啊,你解释吧!”我没好气地说道。
“白蟒仙用的是日本阴阳术,他的师傅碰巧知道一些关于辉夜姬的传闻,他从他师傅那得知了一些仪式知识,所以我不能把他交给你们,这也是我的雇主叫我做的事。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答应了要抓回白蟒仙这个人,那我就不能食言。而且我追踪白蟒仙已经两年了,从时间成本的投入方面来说他也应该是归我的,你说对不?”
粗眉小子依旧还是那么啰里巴嗦,而他说的话我一句都不想多听。虽然现在我开了侦探社,也很清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道理,但是这小子几次出现的场合都很明确地证明了“他不是什么好玩意”!
不过我还是做了个深呼吸,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道:“那白蟒仙现在人在哪?”
“哈哈,我说,你这个人用不用这么执着啊?他胳膊都断了,就算是大蛇丸没了胳膊也一样没办法结印,你还管他在哪干什么?”
我对这粗眉小子确实没什么好印象,不过他突然提到大蛇丸却让我的气一下子消去不少。我不仅是个游戏迷,还是动漫爱好者,所以自然听得懂这粗眉小子在说什么。于是我反问他一句:“没了胳膊就做不了坏事了?你这么粗的眉毛不会通灵术呢,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粗眉小子先是一愣,接着便仰着头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在笑过之后他也主动朝我伸出右手道:“我叫常乐,经常的常,欢乐的乐。我跟很多人说过大蛇丸这个梗,但愣是没有一个人接得上,没想到今天总算遇到知音了!交个朋友如何?”
“好啊,朋友!”我干笑着应了他一句,然后伸手跟他握了握手,并特意加大了手劲。
4、神
常乐还真是人如其名!
我虽然没有实际去测试过我现在的握力到底是多大,但我估计起码应该比我从前的握力要大上个两、三倍,我完全是奔着那这粗眉小子的手捏变形去的。可让我吃惊的是这小子还真有劲,他胳膊的肌肉明显已经绷紧到了极限,就连他的袖子都被鼓胀的肌肉给撑起来了,可是他的脸上始终还是笑嘻嘻的表情,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这可真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了,在这种情况下肯定没有任何一方会先撤力,不然自己的手必然要报废。
“看得出来,雷侦探是真心想跟我交这个朋友,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有诚意地握手了。都说握手的力气用多大,就表示诚意有多深,现在我终于有体会了!”常乐弯着眼睛笑呵呵地说道。
“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我们居然会成为朋友,而且还有类似的爱好。”
说完,我也进一步加大了手劲。
常乐的嘴角明显动了一下,同时额头的青筋也开始跳了,但他的笑容看起来依旧很自然,我倒是真佩服他的忍耐力!不过我可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还是继续在手上加着劲。
距离我和粗眉小子常乐最近的人就是赵明军教授了,他看出来我和常乐在这较劲,但似乎一时想不出办法来阻止我俩,就站在那嘴巴一张一合地又想开口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俩快别牵手了,我看得都要脸红了~!”
小郭忽然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然后两手伸过来搭在我和常乐的手上,接着用力向下一按。
接着小郭这一按的趋势,我和就势撤力松开了手,常乐也没耍什么心眼,同样接这个机会把手收了回去,然后背在了身后。
“是朋友就好了,既然都已经在一条船上了,那大家就好好相处嘛。”赵明军总算找到了开口要讲的话。
不过这句话用在这里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我立刻问道:“在一条船上?是字面意思呢?还是它的引申义?”
赵明军一笑,“两个意思都有了。现在我们确实是在同一艘游艇上嘛,而且你要治病,这就必须跟我们一起上路了。”
“一起上路?去哪?”我好奇道。
“去一座岛。”说着,赵明军轻拍了一下装着血太岁的那个玻璃箱子道:“你们也已经对这个东西做过一些研究了,也清楚它并不一般。你们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神明吗?”
赵明军突然转到“神”这个话题上实在让我觉得有些突兀。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摇头道:“我是无神论者,不瞒您说,一年前我连鬼都不信,不过最近稍微改变了一点态度。”
赵明军对我的回答不置可否,而是转头望向乔伟道:“那你呢?我听小郭说你是个很有造诣的阴阳鬼事师,而且还是驱魔世家出身,你对神明怎么看?或者……嗯……上帝!你觉得有有上帝存在吗?”
“上帝是存在的!”乔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但是你能证明上帝存在吗?”赵明军问。
“那你有怎么证明上帝不存在?”乔伟立刻反问。
“对!就是这个!!”赵明军眼睛明显一亮,他继续道:“你无法证明上帝存在,也同样没办法证明上帝不存在,其实关于神明是否存在这个问题已经被世人争论了几个、甚至十几世纪了。现在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实地证明一下神明的存在,我将通过它来唤醒月读女神!”
听完赵明军的话,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娃疯了,是什么原因让他放弃治疗了?
但这话我只在心里想想而已并没有真说出口,毕竟我还指望着这个疯教授给我治吸血鬼病呢。
乔伟似乎也对赵明军的豪言壮志并不怎么感冒,倒是小郭一个人在那兴奋地差点原地跳起来。
“这么说来,那个理论您终于可以证实了?”小郭问。
“嗯!”赵明军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拍了一下玻璃箱子里的血太岁道:“本源就在这里!如果我们这次成功了,我们将会改写现代科技对人类发展史的所有概念,包括达尔文的人类进化论!”
“yes!”小郭激动一握拳,“终于来了,终于来了!!那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哪?不会是钓鱼岛吧?”
“哈哈哈,不是哪。看过神秘岛那本书吗?”
“当然看过!那个岛真的存在?我们要去神秘岛?!!”小郭越发的兴奋,就像一个小孩。
赵明军没有立刻回答,好像是在享受着小郭对这件事情的关注。他这种故意卖关子的态度完全是在摧残我的耐性,我抢过话来道:“所有的小说都有一定的事实作为参考,神秘岛或许是虚构出来的,但类似的无人海岛就有很多了,就算是南太平洋海盆地区都会莫名其妙浮出一座海岛,过个几十年它还会莫名其妙地沉下去,这种事太多常见了,《神秘岛》应该就是从这点取材的。”
“哎,你这个人还真是不懂lang漫!”小郭一脸扫兴地白了我一眼。
我没理她,而是将目光投向赵明军道:“赵教授,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不妙了,我随时都有心肌瘫痪的危险,所以能不能请您把事情详细跟我们说明白一点,让我也清楚到底我们遇到的是什么玩意,您又是打算用什么办法治疗我?”
“抱歉,我不绕圈子了。”赵明军抬手示意了一下对不起,然后详细解释道:“自古以来,人们都认为人类是神根据自己的形象而创造出来,即使达尔文提出了进化论,但人的由来依旧是个谜,因为人类的染色体中有一对是与地球上任何一种生物都不同的,这对染色体是哪来的没有人能弄清楚!这也是怀疑者们一直质疑进化论的原因之一,而我也是所谓的‘进化论顽固怀疑者’!”
赵明军扶了下眼镜,然后再一次拍了一下已经被他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玻璃箱,“它,古代中国称它为太岁,在其他的国家的古史之中也能看到它的身影,它也有着例如‘神胎’、‘圣盘’等等名字,而且无论哪里,这个太岁都与神相互关联,也都被称为神在人间的肉身。这种不同文化中出现几乎相同的神明描述是极其罕见的,而其中的原因只有一个,古代人亲眼见证了神明借太岁‘下凡’。我想这个过程也不必我过多描述,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我指着自己道。
“没错!”赵明军点了点头,“你在几天之前还是一个普通人,可现在呢,你力大无穷,有着超乎常人的体能,这些都让你异于常人!在古希腊神话中有一个词非常适合形容现在的你,那就是……”
“半神?!”我抢话道。
“呵呵!你的悟性很高!没错,就是半神!”赵明军顿了下,然后继续道:“在中国的古史神话当中也有神明下凡轮回转生之说,而这些转生之人无不天赋异禀!我觉得这些都与我们找到这种太岁有关!我在十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找到半个,现在我已经找到了五个,通过它们,我们便可以与先于我们就存在于这个星球上的真正主人建立真正的联系,我们将会与神明第一次面对面的交流!而方法就在一座被当地土著称为朝圣之地的岛上……”
5、失踪
赵明军关于神的理论非常奇妙,他似乎在迷信和科学之间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他用了半个小时对我们详细说明了他的理论,同时也给我们展示了他所找到的证据,也就是玻璃箱子里面装着的太岁。
根据赵明军的说法,所谓的神就是一种宇宙中非常久远的生命形态,一种以电信号、电磁脉冲形式存在特殊生命,是一种与我们所认知的生命形式截然不同的意识生命形态。
这种生命形态对我们来说既陌生又熟悉,说陌生是因为我们从来没有从真正意义上了解它们,而说熟悉是因为我们在各种不同的文化中都有提及,那便是灵魂。按赵明军的理论来说,神并非给予了人类身体,而是给予人类灵魂,将意识生命形态具象化了。
神是无形的,但它们从没有离开过地球,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人类,并在特殊情况下对人类进行一些指引,而这种指引便通过生命形态具象化来实现。
千百年来,人们一直尝试与神交流,人们信仰神明,渴望与神明进行对话,这种渴望也曾实现过,但都是被动的。神只要愿意便可以随时与人交流,但人却无法主动与神进行对话,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赵明军找到了一种可以主动接触神明的方式,那就是血太岁。
“太岁”是神明将电信号生命形态具象化的媒介,而“血太岁”便是众多媒介当中最不稳定的一个,如果换一个通俗点的说法就是媒介中的残次品,不合格品。神不会使用这些次品媒介进行具象化,但这些媒介却会对人类的灵魂产生不良的影响。
人的力量来源于灵魂,而当灵魂扭曲时,人便会表现出魔性,吸血鬼便是灵魂扭曲的产物,也就是我会有现在这种变化的根本原因。
但是我曾经中过蛊术,血液里有一种特殊的毒素,这种毒素抑制了血太岁对我灵魂的扭曲进程,但这种改变也暂时无法逆转,所以我表现出来的类似吸血鬼的症状是时间和药物都无法根除的,想要治疗就要从灵魂着手。
这十年里赵明军对血太岁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他发现了日本神话中关于月读的描述与血太岁所造成的灵魂扭曲情况极为相似。相传月读在集齐五件圣物后重新回归神位,而她的肉身则留在了凡间。
而按照赵明军教授的理论,月读回归神位也可以做如下理解。
月读这位神本想通过血太岁使生命具象化,但血太岁这个媒介是个残次品,所以月读的具象化失败了,不仅将她变成了一个野性生物,让她产生嗜血的冲动,甚至无法让她脱离这种窘境回归最初的电信号生命形式。
于是月读开始收集造成她扭曲形态的次品媒介血太岁,也就是说为的五圣物。当月读集齐五个血太岁后,她便通过一种仪式让她扭曲的灵魂得以归正。
现在,赵明军教授也如月读一样收集到了五个血太岁,而且他也找到了传说中月读回归神位的朝圣岛,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重复当年月读所使用的仪式,与月读进行一次面对面的交流。
如果这仪式成功了,那么我被扭曲的灵魂自然也会得以归正,这便是赵明军对我吸血鬼症的治疗方案。
说实在的,赵明军跟我说的这些我觉得没有一句是靠谱的,从神到灵魂再到媒介,我觉得这些只有顽固且狂热的疯子才会相信。很可惜,我身边就有一个名叫“果子篮”的疯子,而且她还在疯狂地鼓动我,叫我一定要跟着赵明军一起去那个朝圣岛。
最后我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决定跟着一起去了,而乔伟则纯粹是过去看热闹的。
下午一点的时候,我们所乘的船驶离了港口,然后朝着南面的海域出发。
我家就在江边,小时候我就经常去江上坐观光船转一圈,所以并不会有晕船的感觉。如果在平时我还会到游艇外面看看海上风光,不过现在我更愿意待在船舱里,因为里面没有阳光,而且我的精神头也已经支撑不住我继续活动了。
我需要睡一觉。
游艇轻微的晃动就像有人在旁边为我哼唱催眠曲,我躺在赵明军给我安排的客舱床上,没过多一会便睡着了。
在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客舱外面有嘈杂的脚步声,还有像是争吵的声音,我打算起来出去看看,但我的身体似乎并没有起来的打算。我努力了两次想要起来,但最终也没能成功,于是我索性就继续睡过去,而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船内只有一片寂静。
我捏了下睡得有些发胀了脑袋,又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我的后背也随之发出嘎巴嘎巴的骨头响。我的口有些干,眼睛看东西也开始有些发红了,这是身体在给我发信号提醒我必须要吸血了。
客舱里没有看灯,从舱门上的圆形玻璃上透进来昏黄的灯光。我之前也没问到底要在海上走多久才能到那个什么朝圣岛,现在来看起码要在海上过一夜才行了。
吃了随身带着的三个血布丁后我视线里的红色消失了,喉咙也没有干渴的感觉了。我起身到门口推门往外看了一眼,外面过道里亮着灯,在往外面看就是黑漆漆的大海了。
船上安静得很,静得几乎可以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
我看了下手表,现在刚晚上九点,这个时间段应该还不至于所有人都睡觉才对。
他们跑哪玩去了?是下棋?还是在哪看电影呢?
我一边胡乱想着一边顺着过道往其他客舱走。
一连四间客舱都是空的,里面见不到半个人影。顺着楼梯到二楼,那里也没见到人,接着我又去了甲板上、驾驶室、再到后面的动力舱,最后又跑回到游艇的最下层把整个游艇彻底搜查了一番——船上的人竟然全都没影了,只剩下了我一个!
我用力在腿上捏了一下,很疼,我并不是在做梦。
可人都哪去了?
这事确实够奇怪的,但还不至于让我惊慌,刚才在检查整艘游艇的时候我也特意去试着开动了一下游艇的发动机。游艇的所有动力设施都是可以正常工作的,起码我不至于被困在海上。
不过现在的重要问题还是船上的人都哪去了,他们没理由扔下我一个人全都跑没影啊!
突然,我想起之前我在昏睡过程中听到了嘈杂脚步和争吵声。
难道他们遇到海难了?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又在船上仔细检查了一下,船内并没有海水灌入,船身也没有遭到任何冲击,起码表现上看起来没有遇到风暴。另外船上我也没看到血迹或者弹孔,似乎也不像是遇到海盗了。
我看了一下我的手机,可是手机一丁点信号的都没有。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自己开船回去的时候,突然在右船舷外的远处闪出一道光。我赶紧跑到船舷那向远处望,但眼前只有一片朦朦胧胧的海雾,海雾之中到底有什么我就看不清楚了。
这时,又有一道光在海雾里晃了一下,感觉好像是探照灯或是手电之类的东西。
“谁?!!谁在里面???”
我扯着嗓子用最大的音量朝着海雾里喊了一声,可是海雾里并没有任何声音对我进行回应。
我又在船舷这等了一会,海绵依然平静如初,也不见再有灯光闪烁了。
“靠的!”
我低声骂了一句,然后便去开启游艇的发动机,将船慢慢驶进前方的海雾之中。
6、船冢
螺旋桨的声音在夜晚平静的海上显得十分巨大,在这巨大的噪音声中,我驾着游艇深入了海雾,并在雾中探索着前行。
比起还车,开船显然要简单得多。在我右手边的液晶屏幕上有一张电子海图,上面的闪光点就代表了游艇所在的位置以及行进的方向。我甚至还找到了一个自动导航的功能,只需要开启它,电子海图上就会标注出一条返回码头的航线,这让我又安心了不少。
我沿着正南的方向开了大概十分钟,海面上的雾气变得越来越重,原本还悬在头顶的月亮也渐渐隐去的身影,整个海上变得一片漆黑。
自从得了吸血鬼病之后,我的眼睛确实对黑夜有了一定程度的适应能力,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在完全无光的环境中看清一切,更何况还有一片片浓雾。我打开了游艇上的探照灯,一束强光笔直地打在了船的正前方,将雾气也一并穿透了。
前方依旧是一片茫茫大海,什么都没有。
我又在雾里前进了一会,单调的螺旋桨噪音当中突然掺杂进了隐约的吱吱呀呀木板声。
这声音很微弱,但它所代表的意义却非同一般!我赶紧给发动机熄了火,然后静静地听着海面上的一切动静。
吱呀~吱呀~那木板的声音十分有节律地从我左前方传了过来,而且越来越近——似乎是一艘木船正在朝我靠过来。
我赶紧拿了身边的小型探照灯跑到船头甲板,然后将灯光照向吱呀声传来的方向。
在海雾当中确实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大家伙正在缓慢地朝我漂过来。从形状来看那应该是一艘船,比我所在的这艘游艇稍微大一点,但并不会大太多,而从声音上判断应该还是艘木船。
什么人还会用木船渡海呢?
我一边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一边继续将灯光打向那艘疑似木船的物体,并喊道:“喂~~有人在那边吗?”
回应我的依旧是一串串的“吱吱呀呀”。
等了两分钟,那黑影总算穿过的迷雾将它的全貌展现在我的眼前,同时它也将我刚刚燃起的一点点希望彻底熄灭了。
那确实是一艘木船,还是那种很古老的带有巨大木头船桨的木船。不过那船已经破得不成样子,船身上半截好像被火炮轰击过一样残缺了一大块,船帆已经变成了锯齿状的破布,根本起不到任何动力作用,只能随着微微的海风轻轻飘摆一下。
“船上有人吗?喂!!!”
我又冲着那大号的破木船喊了一声。
依旧没人应答。
我的游艇没有下锚,木船在靠近我时形成了微微的海lang,这股海lang也将游艇向旁挤开让出了一条海路。而当这艘木船就在我眼前经过时,我忽然发现在船身正中的主帆杆上有一面黑色的三角旗,虽然上面并没有骷髅标志,但怎么看都感觉像是一面海盗旗。
难道这是一艘海盗船?这是百慕大?
我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了这个神秘而又恐怖的地方。
但这是不可能的,百慕大在大西洋北美洲那边,除非我这一觉不只睡了几个小时,而是一下睡过去几个月。为了确认现在的日期我还特意拿手机查了一下,现在是2014年1月,我的时间并没有被偷走。
在木船从我面前缓慢地漂过去后,我也再次回到驾驶室,将船头再次调转到正南,继续缓速向着海雾里面开。
没过多一会海上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这次那影子的高度可比刚才那艘木船大得多,感觉像是个巨人矗立在大海中央。我慢慢地将船开过去,发现那也是一艘船,不过那船已经从正中折断了,船的前端立在了一块巨大的礁石上。
我再次来到甲板,用探照灯朝四周照了一圈。
这片海域每隔个几十米就有一块探出海面的礁石,礁石周围的海水流动速度非常的缓慢,上面漂浮着很多船板之类的残骸。如果让我找一个词来描述这里的话,我想大概是“船冢”了。
发动机已经被我关掉了,海上也恢复了一片寂静,而就在我将注意力都集中在礁石中的船体碎片时,忽然有哗啦哗啦的轻微海lang声进入我的耳朵。
是海水撞击礁石发出来的?不对!
我很快就否定了我的这个想法。礁石周边的海水非常平静,并不会形成海lang声,而我听到的声音非常有节奏感,也很有规律,这显然说明周围有陆地,而且离我并不算太远!
我赶紧闭上眼睛,用耳朵去捕捉海lang的声音。海lang的声音似乎也随着我集中精力而变得越发响亮、清晰了,我很快找准了海lang传来的方向,然后回到驾驶室通过液晶屏幕确定海lang所在的具体方位。
声音大概在船的正南偏西十七度的方位,那边应该是有陆地的,前面的礁石也不少,我不敢确定这艘游艇会不会出现触礁的情况。
我在船上犹豫了。
毫无疑问,在西南方肯定是有陆地的,只是我并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过去看看,这样做又有没有必要。
而就在我犹豫的时候,突然有人的喊声从海lang的方向传了过来。
我没太听清楚到底喊的是什么,但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是在呼救。
我赶紧跑回到船头甲板,一边用探照灯朝着女人声音的方向晃一边大喊道:“有人吗?谁在那边?!!!”
“啊!!!有~~~~!!!!”
我的喊声终于得到了回应,这让我不禁兴奋不已。另外,这声音听起来也非常的耳熟。
“小郭?!!!”我又喊道。
“啊!!!我是小郭!!!是雷声吗~~~?”
这个回答让我更加兴奋了,同时也让我安了心——总算是找到人了,马上我就可以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好的,小心礁石!!!”小郭大声喊着。
这个并不需要她的提醒,我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我保持着船头探灯的开启状态,又把游艇锚放下去,然后找到了紧贴船舷侧面放着的充气皮艇。自动充气完毕后我把皮艇丢到了水里,接着我便跳到皮艇上往小郭声音传来的方向划。
划船可不是我擅长的活,不过控制方向我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没划多久我便穿过了前面的海雾,一座巨大的黑山也出现在了我的视野当中。随着我逐渐靠近海岸,海lang的声音也越发的响了,小郭的喊声也更大了。
“雷声!这边!能看见我吗?!!雷声……”
小郭人已经站在了海水里,并且一边喊一边蹦,她的每个动作我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毕竟她是我眼前除了水以外唯一会动的东西。
“看到了!不用喊了!”
我应了一声,然后两臂加力提速朝岸边划。
快到岸边的时候小郭已经等不及地跑到了皮艇边,然后上身直接往皮艇上一压,再一翻身躺在了皮艇里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的样子狼狈极了,不仅是全身湿透,脸上也脏兮兮的,好像把头扎进过泥里一样。
“你这是咋了?出什么事了?其他人呢?”我一口气把我所有的疑问都提了出来。
小郭闭着眼睛冲我摆着手道:“等会再跟你说吧,游艇你开过来了?”
“嗯。”
“那先回艇上吧,我们得去求救!”
“好!”
我没有去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显然现在还有比弄明白一切更重要的事情——乔伟他们肯定是遇到麻烦了。
我赶紧反向划船,并且以探灯的光亮为标记朝着游艇移动。
突然,探灯动了,而且动得非常厉害!我确定游艇上只有我一个人,我也把船锚放下去了而且确定锚也已经固定住了,探灯没理由晃动得这么猛!
我赶紧加快了划船的速度,可当我再次穿透海雾靠近游艇时我的眼睛都直了!
游艇居然从中间断成了两截,正在缓缓的下沉,探灯就像钟摆一样被缆绳拴着在逐渐下沉的船头左右摆动着。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啊?!!!”我惊叹道。
小郭也和我一样瞪大了双眼愣在了皮艇里,过了好半天她才道:“完了,我们被困在这了!”
7、神秘岛
游艇没有了,但好在我还有手机,就算没有信号也应该可以打求救电话的。
可我刚把手机拿出来还没等拨号呢小郭就叹气道:“哎,没用的,我已经试过了,根本打不出去。”
“啊?”我惊道,同时也按下了“112”。
和小郭说的一样,电话根本打不通。
“靠!我的不是山寨机啊!难道是被骗了?”我咒骂道。
“应该跟山寨什么无关,是这个岛不对劲。”小郭皱着眉头道:“傍晚的时候在海上出现了一片特别浓的雾,教授说朝圣岛就在海雾里面,只要穿过雾就到了。结果我们刚进到雾里就突然卷起了一阵龙卷风,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刚才那岛上的一座山上面了。”
“刚才那就是朝圣岛?其他人呢?”
“被岛上的人给抓走了!”
“抓走了?岛上的什么人啊?”
“不清楚,看打扮感觉好像是海盗,都破衣烂衫的,但是他们手里都有枪的。我醒过来之后就看到那些海盗把我们的人挨个架起来抓走,我趁他们没注意到我的时候赶紧跑下山,然后藏在海岸边的一个潮汐洞里,一直到天彻底黑了,我确认那些海盗没追到海滩这边来我这才敢出来,然后就看到海上有灯……”
“等等,我脑子有点乱了。”我抬手示意小郭先停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最开始先是一股莫名其妙的风把船上的人全都卷走了,但是船本身并没有事,而且还把我给留在船上了。然后你们被风带到了岛上,接着又有一批拿枪的海盗把所有人都抓走了,再后来我把船开过来,结果船又莫名其妙从中间折成两半了,而且这岛还能屏蔽手机信号?”
“嗯。我想应该就是这一回事了。”小郭道。
“妈的,这还真是神秘岛了!靠!血太岁!!!”我突然想起来赵明军带在船上的那五个血太岁,那可是让我摆脱嗜血症的关键!
我赶紧快速将皮艇划到下沉的游艇旁,然后衣服裤子鞋一脱,直接跳进了水里。
只潜了十几秒我就返回到了水面,在深吸一口气后我又一个猛子扎回到海里,而这次我返回来的时间也更快了,而且两手空空。
“没拿到?”乔伟在皮艇边上紧张地问道。
我冲她摇了摇头,“下沉的太快了,没有潜水的工具是肯定拿不到了,拉我一把。”
夜晚的海水比我想象的要凉得多,回到皮艇上海风再一吹过来更是冷得我浑身一哆嗦。我赶紧用t恤把身上的水擦了擦,再把裤子和外套先套上御寒。
游艇没有了,用这小皮艇往海里划那跟自杀也没有多大差别了,所以现在我们唯一能去的地方也只有回到岛上。
到了岸边后,我和小郭又一起把皮艇拖到岸上,然后找了片相对茂密的矮树丛把皮艇藏在了里面。
皮艇看起来好像很轻的样子,实际上分量可不小,即便是现在的我要把它拖拽到岸上也是要费一番力气的。不过如此一来也相当于做了些暖身运动,我也不感觉冷了,身上也暖和起来了。
不过小郭那边却一连打了两个喷嚏,而且明显哆嗦了一下。
“冷?”
“嗯!”小郭紧着鼻子冲我点了点头。
在这种情况下应该生火取暖和湿衣服烤干才对,但野外求生我绝对是个外行,而且我不抽烟的自然也没有打火机,要生火可真是难住我了。
难道真要钻木取火吗?
我实在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小郭道:“你把湿衣服脱了穿我的吧,我去找点干草树枝什么,看看能不能生堆火。”
“那我跟你一起去。”小郭接过我的衣服,同时也一边应着一边转身脱起了衣服。
从第一次见到小郭我就没把这个哑嗓子的嘻哈派当女人看,不过真到了脱衣服的时候情况就完全不同了。都说女人脱衣服的动作对男人是有致命吸引力的,这句话还真是没有说错,尤其是小郭的身材还非常的好!
平时她总是穿着宽松又并不显身材的衣服,不过现在这一脱,曲线就完全露出来了。
那绝对是可以秒杀任何男人的完美背影!
可惜我现在是真没有那个心思盯着她看了,有太多无法解释的问题在我脑袋里不停地转悠着,而且血太岁也没了,乔伟他们更是生死未卜……我用力摇了下脑袋先把这诸多杂念全部赶走,然后集中全部注意力用在寻找干草和枯树枝这件事上。
距离海岸不远便是树林,不过在林子里想找到足够干燥的东西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郭换好了外套便跟我一起在林子里转悠,结果我俩足足找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才收集到足够点起篝火的草木。随后我俩又沿着海岸边找了一个面朝海的洞穴,这里是在很好藏身点,起码不用担心火光会引来岛上的海盗。
生火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难,但对小郭来说却简单得很,她懂得引火咒,虽然威力达不到攻击人的程度,但点起篝火来起码够用了。有了火,不仅是身上暖和了,之前我心里那股焦躁的感觉也一下子消退下去不少。
“你还记得之前海盗抓人的那座山怎么走吗?”我问道。
“应该……应该是记得吧。”小郭一边把她的湿衣服架在火边烘烤一边诧异地望着我道:“你不会想去山上吧?”
“我也是在考虑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这个岸边窝着吧?”
小郭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安静地坐在篝火旁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怎么办。
沉默持续大概十分钟后小郭打起了哈欠。
“你困了?要不你先睡吧,我帮你把风,晚上我清醒的很。”我道。
小郭摇了摇头,“不困,只是想事情想得我大脑有点缺氧了,打个哈欠就好多了。”
说着,小郭又咧嘴一笑,同时扬了两下眉,似乎她打算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她对现状的乐观态度。
我不是个会盲目乐观的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我们一直在岸边这里窝着我们早晚会死,不是渴死就是我先因为嗜血症的问题把小郭杀了,所以我没办法继续在这里耗着,必须趁着天黑我有精神的时候赶紧展开行动。
“小郭,告诉我咱们的人被抓的山在哪,我过去瞧瞧,在这面等着不是办法。”我态度坚决地说道。
小郭似乎听出了我语气中的不同,所以也没在诧异或者反对。她朝身后背的岩壁指了下,“从咱们藏皮艇的地方进树林往岛里走,大概走十分钟左右就应该能看到一条上山的石头路。那路是人造的,挺显眼的,最上面有个牌楼,我就是在那醒过来的。后来我下来的时候没敢走那条路,是钻的树林,不过那路倒是可以用来做个指向标。”
“嗯。”我点头道:“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等等!”小郭喊住了我,然后将她烘干了的t恤扔给我道:“穿上这个吧,黑色的,可以当夜行衣。”
“谢了!”
我接过那t恤套在身上,大小还挺合身的。
“我走了,你也多留意点外面。”
“嗯,你也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现在是吸血鬼,晚上是我的天下。”我笑着对小郭道,然后便转身钻出了山洞,朝着这座神秘岛内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