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杀身血咒(下)
叶老大对于自己的冒失追悔莫及,同时他也痛恨自己会产生那该死的贪欲,他很清楚那些贪欲并不是凭空钻进他的身体的,那把金剑确实有问题,但叶老大相信它只是引发并且放大了他本身就存在的贪婪,而这份贪婪也最终害死了他的兄弟.
李老三本可以开枪打死叶老大,但最终他选择了用自己的命换叶老大的生还。
让叶老大万万没想到的是,李三爷咽气还不到半分钟就又睁开了眼,而且呼地一下直挺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样的动作是叶老大以及他身边所有赶尸帮的弟兄都再熟悉不过的了——李三爷成了僵尸!
三爷起身之后立刻发出一声怒吼,同时伸手将胸口插着的金剑拔了出来并向叶老大挥去。
叶老大赶紧退后闪开了李三爷的攻击。
变成僵尸的三爷一剑挥空了,但他并没有继续朝着叶老大攻击,而是转头奔石棺过去了。其他赶尸帮的弟兄想要过去拦阻,但根本拦不住,李三爷生前功夫就好,变成僵尸之后力气就更大了,只一挥剑就把所有人全都弹开了。
三爷到了棺材那里一脚就把石棺盖子踹开了,然后伸手将里面那具没了头的僵尸身体抓起来扔了出去。接着三爷又直奔墙角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了那顶王冠戴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随着三爷的振臂一呼,墓室当中的那些兵俑又一次动了起来,并且挥着手里的大刀朝着叶老大他们冲了过来。
叶老大心里清楚,他们要对付的不是那些石人兵俑,而是头戴王冠的李三爷。
虽然不忍,但叶老大还是下命令朝李三爷开枪,并用赶尸帮对付僵尸的方法攻击李三爷。
硬拼的话三爷确实厉害,但面对赶尸帮zhuanzhi僵尸的灵符法术三爷明显不敌,在兵俑还未来得及攻过来时他就已经被叶老大砍了脑袋。接着叶老大也如法炮制烧毁了三爷的头,并用枪管挑起那王冠丢进了石棺里,三爷的无头身也一并被众人扔进了棺材里。
当棺材盖子被众人合力盖好的时候,墓室的大门发出了嘎啦啦的声响——石门开了。
叶老大在石棺前给李三爷磕了三个头,然后便带着剩下的人拿了地上的枪一起立刻了墓室。而就在叶老大他们迈不石门的一瞬,从墓室中突然传出一声大吼,接着李三爷的喊声从里面飞了出来。
“叶天生!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对自己的兄弟下毒手!我诅咒你!总有一天我会取你的狗命!!!”
叶老大登时一惊,在回头的一瞬也看到一道寒光飞过,他连忙朝旁边闪身,一把金色的匕首也贴着他的胸口从他身前掠了过去,最后撞在墙上弹落在地。
叶老大有心想回墓室,但再朝墓室看时,里面的兵俑已经再次活跃起来,并朝着石门这里移动了,无奈下叶老大只能选择离开,而那把被扔出石门的匕首他也不敢再碰。几个人带着缴获来的枪返回墓穴入口跟龙二爷汇合,之后才一起杀出古墓。
李三爷死了,在活着的时候他被叶老大一刀捅死,在死后变成僵尸时,又被叶老大亲手砍了头。
无论原因如何,李三爷是死在叶老大手里的,而且他明显对叶老大心存恨意。叶老大知道这恨是真实的,就像他当初拿起那把金色短剑时心中产生的贪婪一样,他恨自己不该进这个古墓,不该为了钱拿兄弟的命冒险。
于是从那之后他不再跟欧更富来往,而三爷的死他也只字不提,因为他觉得三爷的死是他叶天生这一辈子的耻辱。
事隔数十年后,欧更富的两个儿子突然上门造访,并将一把金匕首送到了叶老爷子面前。
叶老爷子一见那匕首便感觉头顶一道惊雷,因为那把匕首正是当年他们逃出墓穴时李三爷扔出来的那把刀。
他连忙问两兄弟这匕首从哪来的,结果欧家两兄弟说是受一个黑脸大个子所托,说是务必把匕首送到叶老爷子面前,而且那黑脸大个子还特意交代了一句话让欧家兄弟转告给叶老爷子:“当年你给了我两刀,现在也该还了,享了六十年清福你已经够本了。”
叶老爷子听后连忙询问欧家兄弟那黑脸大个子的长相。
而听过了欧家兄弟的描述后,叶老爷子便知道自己已经劫数难逃了,因为欧家兄弟描述的人正是当年被他杀死的李三爷——这是三爷的鬼魂来索命了。
叶老爷子觉得自己亏欠李三爷太多,既然三爷要来取他的命他也不想逃避了,于是就收下了匕首在家里等待大限之日的到来。在最后的几天时间里,叶老爷子把三个儿子叫到身边告诉了他们事情的真相,并且嘱咐他们把匕首和叶老爷子一起葬了,永远别让其他人碰这把刀。
后事交代过后,叶老爷子就在家里守着那把匕首等待三爷来把他带走,但最终取了他姓名的却是一个他不知道名堂的诅咒。
叶老爷子最开始只觉得全身乏力,身体也瘫软了,最后就这样慢慢的失去了意识,最终死在了家里。
不过叶老爷子的亡魂没有去阴曹地府,而是回到了土司王的那座古墓,并在一个兵俑里睁开了眼,还见到了被他亲手杀死的李三爷。
三爷的头接回去了,而且还是当年进墓时候的模样。他将一把金色的短剑交给叶老爷子道:“大哥,今后我们就一直在这边,当年是我保护你,现在轮到你护着我了。”说完这番话,李三爷的身形变成一阵烟雾消散了,最后飘进了石棺当中,而叶老爷子的身体也慢慢僵硬,最后只作为一个兵俑呆呆地立在墓室当中。
叶老爷子把往事全部讲完了,叶鸿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老爸不愿意让她调查她爷爷的死因——三个儿子显然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叶老爷子是个杀死兄弟的贪婪之徒,也不想让他的后人错入了土司王墓而招惹上杀身之祸。
可惜,老爷子的打算最后还是落空了,叶鸿闯进了古墓,还把封着老爷子魂魄的兵俑给抬了出来。
“我不该得到解脱,老三不会让事情就这么了了,他也中了墓里的咒,如果我被安了魂,那这个咒就会落到你们的身上!我老了,死也就死了,我不能看着你们受害,所以听爷爷的话,把我送回去。”叶老爷子再次恳求道。
“那您知道到底怎么破解墓室里的这个诅咒吗?”叶鸿没有回应叶老爷子的恳求,而是反问道。
叶老爷子沉声道:“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永远不要靠近这里。”
说句不客气的话,老爷子的回答完全就是废话。叶鸿也不打算再问了,同样她也不准备把她爷爷的亡魂兵俑送回到墓室里。随后她就在墓穴出口这里给她爷爷跪拜叩头,并和乔伟一起将叶老爷子的亡魂超度送走了。
27、巫毒缠身
叶老爷子的亡魂得以安息,他的死因我们也终于弄清楚了,至于破解血咒的方法或许从始至终就不曾有过,不然乔姐那位守墓人朋友也早就把那血咒给破了,何必一直看守在着墓室呢.
至于那位女降头师的死因,或许也跟墓室中的诅咒有关,更准确点说应该是跟李三爷的亡魂有关。
根据叶老爷子的说法,三爷似乎已经取代了先前那个躺在棺材里的嗜血僵尸,变成了新的地宫主人。
这么多年来变成僵尸的三爷在墓穴里到底做了什么恐怕没有任何人知道,叶老爷子也没能详细说出三爷是如何与欧家两兄弟联系到一起的。不过这部分内容我倒是可以用想象力编出一个合理的故事将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
僵尸三爷成了地宫的新主人,他保护着前主人的习惯,依旧在地宫中吃掉来犯盗墓者的血肉。但是在三爷的灵魂深处还存在着一丝人性,就是这一丝人性让他在跟侵入他灵魂的恶念进行着对抗,这对抗一直持续了六十年,所以叶鸿的爷爷才安稳地活到了现在。
但人性会随着死亡而逐渐消失,最终三爷的恶念还是全部占据了他的灵魂,他想要复仇,他想让叶老爷子也跟他一样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墓穴当中,把叶老爷子的灵魂一直囚禁在墓穴里,永无止境。
于是三爷的亡魂开始试着离开古墓,并去接触那些具有冒险精神敢于进入古墓的人,希望他们可以将带有血咒的匕首交给叶老大。
最后三爷选中了欧家的两兄弟,以及罗家的二当家。
欧家兄弟希望通过盗墓改变自己的生活,他们劳苦一辈子盗墓所得也只能卖几百万,他们需要更多的战利品,不仅是为了金钱,还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罗家的二当家一直受制于他的哥哥,虽然他的哥哥并不这么觉得,但作为弟弟的罗老二十分想通过一些事情来证明他在罗家的地位,而挑战禁地无疑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于是各有目的的三个人被李三爷的亡魂联系到了一起,他们也没有辜负三爷的期望成功侵入到了墓穴深处,甚至将一直困扰着三爷的守墓人杀死。
我跟罗老二对持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一个女人”,而罗老二显然被我这句话惊到了。我话中提到的女人其实是乔姐,罗老二见过的女人肯定不会是乔姐,所以只能是那位女蛊术师,而从他的神态上可以猜到女蛊术师被杀他一定有份。
最终欧家两兄弟拿到了匕首,并按照三爷的要求将匕首交给了叶老爷子。
叶老爷子在拿到匕首后也对欧家两兄弟说了一些秘密,而这些秘密也让欧家兄弟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遭遇不测,于是回到家里跟小欧子交代了一切,接着便开始逃难。或许欧家兄弟真的已经逃脱了诅咒,但他们绝对不会回到小欧子的身边,他们担心自己便是诅咒的载体,他们担心小欧子会受到连累。
至于罗家的二当家,他连后知后觉都没有做到,就那样被一个血巫毒要去了性命。
不管我的这些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所有的事情到这里都告一段落了,叶鸿不需要在纠结于她爷爷的死因,我们也可以回东北了。唯一遗憾的大概就是乔伟的老妈,她即使到了墓穴内也没有找到破解那古墓血咒的方法,也没能真正确定杀死她朋友的人是谁。
我们把兵俑留在了墓穴里,然后从倾斜通道返回到了地面。
罗家安排的三个人都还在外面,小欧子见我们出来也赶紧迎上来询问我们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个说起来故事可就长了,我们决定一边往哇勺镇上返一边把事情详细跟小欧子说一遍。
当天晚上我们一样在山中扎营休息,隔天我们回到了镇上,并且去了罗家见了罗胖子。
我们让罗胖子在家里来了一次大搜查,确认一下罗老二是不是从古墓里带回来了什么东西,结果当天罗胖子发动了全家上下所有人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结果还真找到了一只巴掌大的金老虎。
这只金老虎就藏在院子里一个废弃的地窖里,发现它的人按照我们的要求没有直接去碰它,而是用一个长杆钳子把老虎取出来的。
罗胖子确定这东西绝对不是他们家祖传的,如果是谁买的也不会藏在这里,最有可能的便是罗老二从古墓里盗出来了这只金老虎。
罗胖子说半个多月前他弟弟失踪了一个星期,再回来的时候就变得神色慌张。因为之前他弟弟就提过要去禁地,要把里面的宝物拿出来卖掉做大买卖,他不想一辈子窝在一个小镇做什么土大王。
所以罗胖子看到弟弟回来后立刻询问他是不是去了古墓,他弟弟也立刻否认,接着便是一顿猛吵。
或许罗老二本来是想把金老虎拿给罗胖子看的,但有一些事情让他改变了主意,这件事或许就是女蛊术师守墓人的突然出现。
罗老二坚决否认自己去过古墓,他可能已经从女蛊术师守墓人那里得到了一些事情,比如血咒之类的,他嘴上或许说不信,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所以一直将金老虎藏在地窖里而没有去动它。
它以为这样可以逃过一劫,但最后还是死于巫毒血咒。
我们无法断定这只金老虎就是害死罗老二的东西,但这玩意放在家里绝对没好事。乔姐建议罗胖子赶紧把金老虎送回到墓里,然后再把那个墓穴的入口彻底封死或者炸掉,就让那里继续做一个禁地。
当天晚上在罗家吃过晚饭后我们便从他那告辞了。
罗胖子倒是很客气地让我们留宿在他家,但我们还是觉得离开比较好,毕竟罗家和叶家有世仇,在仇人家里住恐怕不是什么好主意。
离开罗家后我们到了之前住过的那家客栈。之前睡到半夜被罗家的人从床上给拽下来,还挨了一顿揍,接着又在山里一连折腾了好几天,这次终于可以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了,对现在的我来说这就是人生中最大的享受。
我只希望今天晚上不要有人再来打扰我,不然我绝对会跟丫拼命。
大概是疲劳的关系,我几乎躺在床上便睡着了。我不清楚到底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总觉得在我耳边隐隐的有些悉悉索索的声响,又像是有很多人在低语,这些杂乱的声音让我感觉心神不宁。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那些声音也一下子全都消失了,整个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我躺在床上仔细寻找着之前一直萦绕在我耳边的杂音,但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可就在我闭上眼睛准备再寻找我的瞌睡虫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声类似婴儿的啼哭声!
这声音前不久我刚刚听过,就在罗老二的床底下,是一个全是油污的巫毒人发出来的,所以在听到这声音的一瞬我便翻身从床上跳了下去,并用手机做手电朝床底下照了一下。
只是一下,我的脑袋就跟着嗡了一声,全身的寒毛感觉都倒竖了起来,因为在我的床底下竟然站着一个全身包裹着黑色血污的人偶,他就像个小人一样蹦跳着要抓我的床板!
毫无疑问,我被诅咒了,被古墓里的血咒诅咒了!
28、转命咒
我伸手到床底下一把将那个血巫毒人偶抓在手里,而就在我抓住那东西的同时,我的肩膀、胳膊也感到一股特别大的压迫感,压得我骨头都要碎了。我抓住巫毒的手本能性地握得更紧了,可这样一来我身上就更疼了!
我知道巫毒娃娃这种东西,我所了解的巫毒就是一种替身,例如草人之类的东西。
那些懂巫术的人要害其他人的时候会做一个巫毒,用这个巫毒来代替被害者,当巫师用刀子插进巫毒身体时,被害者也会感到刀子进身的痛苦,最后死于这种折磨之下。
现在的情况已经说明了我中了诅咒,中了这种巫毒诅咒,只不过这巫毒没有在其他巫师手上,而是跑到了我的床底下跟我背靠背。而且那巫毒不是谁放到我床下的,我亲眼看到它在我床底下蹦,好像是自己跑进来!
我没敢把手彻底松开,只是稍稍放松了一下我的手指。
我抓血巫毒的力道轻了,我身上感觉到了压力也小了,而这时候更古怪的事情也随之发生了,那树根似的血巫毒竟然在我手里扭动起了身体,就好像要从我手上挣脱出来似的。
这实在太诡异了,我稍稍加大了些力道把巫毒抓紧防止它跑掉,虽然这样会让我的肩膀变疼。
我握着那巫毒人偶赶紧冲出了门,然后猛敲隔壁乔伟的房间的门,又去敲乔姐的房门,同时也大声喊着:“快起来帮帮我,我中诅咒了!”
我的叫喊很快就得到了回应,乔伟和叶鸿一起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他们也第一时间看到了我手里的东西。
“这玩意你从哪找到的?!!”乔伟一边惊讶地问道一边伸手过来要摸我手里的巫毒。
我赶紧向后一躲道:“别碰,我会疼!”
“什……”乔伟瞪大的眼睛愣了下,“你中了巫毒咒?”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最好也去看看床底下,没准下面也有!”我道。
乔伟点了下头连忙返回自己的房间,很快他就返回出来冲我摇头道:“没有!”
这时候乔姐和小欧子也都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了,我跟他俩简单说明了一下我目前的状况,然后便让他们赶紧回房间检查一下自己的床下。
结果和乔伟、叶鸿一样,乔姐和小欧子都没有发现自己床下有巫毒,似乎我们几个人里就只有我自己中了这巫毒血咒。
为什么只有我自己中了招?我没有从古墓里拿任何一样东西出来,我们从始至终做的事情都是相同的,为什么只有我的床底下有巫毒?我确定我身上肯定不会有古墓里的东西,唯一一件我做过的不一样的事情就是那王冠,我碰了那王冠!
如果盗墓者从土司王墓里拿走陪葬品是一种罪,那我冒充了土司王就是罪大恶极,即使我没有从里面拿走任何一样东西,诅咒也一样会追着我,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种解释。
叶老爷子因为触碰了土司王的佩剑而变得贪婪,李三爷被金剑刺穿而变得仇恨一切,我触碰了土司王的王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古怪念头侵入了我的神经,侵入了我的灵魂?我是不是也会突然做出一些让人以外的举动,比如杀人?
事情越想就越让我觉得恐怖!但我现在还必须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巫毒上,我必须先处理掉它!
我问乔姐该怎么办。
乔姐没有回答我,而是在巫毒小人的手臂上轻轻捏了一下。
她捏的是巫毒小人的左胳膊,而我的左胳膊也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感,就像要骨折了一样疼。
我咧了下嘴,然后赶紧将巫毒从乔姐手上移开。
乔姐的表情立刻变得严峻起来,我知道情况肯定不妙了。
“这巫毒没办法破坏,烧了它你也会被烧死,只能从施咒人入手。”乔姐道。
“施咒人?我唯一能想到的施咒人就是土司墓里那口棺材,还有里面那个没脑袋大骨架,我猜那应该是李三爷的身子。”我做出了我能想到的唯一判断。
“那现在该怎么办?再回一趟那古墓里面?”乔伟问。
乔姐点了点头,“弄不好还真得回去一趟,不过在那之前咱们最好还是想办法弄清楚这个巫毒咒到底是怎么个原理,起码我们得保证短时间内雷声不会被这玩意要了命。”
“要不,找那个在泰国教你降头术的那个人问问?”乔伟建议道。
“他不懂,她只对降头术在行,这个跟降头术不一样,这是血咒,是一种古代巫术,我们得找些对古代巫术有了解的人,这种人可不好找。”
听了乔姐的话,我、乔伟还有叶鸿不由得都看了彼此一眼,很明显我们都想到了同一个人,那个有着百科全书之称的果子篮。
叶鸿也没管现在到底是几点了,直接就拨通了小郭的电话。
小郭也没辜负我们的期望,她还真的对我所中的咒术有所了解。她告诉我们说这种咒术是古代南方少数民族的一种非常特殊的转命咒,就跟绝大多数咒术一样,这个转命咒最初的作用也不是害人,而是为了救人。
转命咒所用的巫毒人偶是一种双生芭蕉树的根部。具体什么算是双生芭蕉树小郭也没在电话里跟我们细说,她只说这巫毒人偶实际上有两个,一个是用来汲取生命力,另一个则用来释放生命力。
说的通俗、直白一点,这种转命咒就是把一个人的生命力转给另一个人,算是杀一个人救一个人,也正因为这一特点,所以转命咒也被古代人列为禁咒。
要破解我身上转命咒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将另一个负责释放生命力的巫毒人偶烧掉,这样依附在我身上并跟我感官同步的血巫毒就会一同烧毁,而我则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需要注意的就是我们必须要快一些,因为只要巫毒存在,它就会一直从我身上汲取生命力,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就是我够年轻,以我的健康状况来判断,巫毒杀死我起码需要半个月甚至一个月。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叶老爷子后拿到匕首,却在所有人之前死了,而罗家的二爷却一直坚持到我们找上门的当天晚上才走人。
除了这个破解我身上血咒的问题外,小郭还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信息。她说古代墓葬中经常会用一些血咒、蛊术,但这些咒蛊绝对不是用来守护墓地的,它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希望葬于墓中的人能够复活。
转命咒的用意显然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墓主人可以活过来,双生巫毒人偶就是将生命力转给墓主人的。根据小郭所掌握的知识,她建议我们再次探墓之前最好准备上一些祭品向墓主献祭,这样或许可以免遭兵俑的攻击。
29、被替换的尸体
祭品的话我们还真有,在罗家有一只金老虎,叶老爷子那还有一把匕首,而现在我们差不多也能知道那把匕首的具体下落了.
睡觉的时间可以省了,我们当晚就去了一次罗家,在罗胖子还没将那金老虎送回古墓之前拿到了手,准确来说是装进了一个厚布袋子再由我负责拿着。回到旅馆整理好了我们各自的行李、装备后,我们立刻返回叶家。
叶老爷子已经下葬了,在几天之前叶鸿就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所以我们回到叶家的头一件事就是去找叶鸿的老爸,说服他让叶鸿去给他爷爷开棺,并从里面将那把一同下葬的匕首取出来。
叶鸿撒谎说自己跟乔伟回东北了,结果她压根没离开过湘西,而且还追查她爷爷的死因到了土司墓,当她回到家里跟她爸爸说明了一切之后她爸爸大发雷霆,父女俩大吵一架自然是少不了的。
不过在吵架之后叶鸿她爸还是同意开棺,只不过开棺的过程不会像我和乔伟之前挖坟时候那么随便,这需要一个非常正式的仪式,以及一些赶尸帮内非常重要的礼节。
在做了半天的准备过后,隔天的清晨叶家的人就全家一起去了家族的私人墓地,并在那里进行了叶老爷子的开棺仪式。
开棺时丧仪师使用的都是当地的土语,我根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我只是随着大流,跟着众人一起该行礼时行礼,该默哀是默哀。在将近百小时的礼仪、仪式过后,有四个跟叶鸿同辈的叶家男孩分别抬着棺材盖的四个角,并在丧仪师的指挥下一起将棺材盖抬离了棺材。
在棺材盖开启的一瞬,负责抬棺材的四个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接着四个人全都向旁边退开,棺材盖子咣当一声落回到了棺材上,因为没落正,棺盖一下子从棺材上滑落并掉在了地上。
叶老爷子刚下葬不到三天就又开了棺,光是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对死者的不敬了,结果棺材盖还砸在棺材上,这就更不得了了。
所以叶家的人一下子全都冲到了棺材旁边,结果冲过去的人也不约而同地发出阵阵惊呼。
我跟乔伟对望一下随后也赶紧过去一看究竟,只向敞开的棺材里瞧了一眼,我也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棺材里面躺着的根本不是叶老爷子的尸体,而是一个人形的大树根,在树根上满是黑色的血污,感觉就是血巫毒的放大版。
最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巨大的巫毒根雕居然穿着叶老爷子的寿衣,似乎是在叶老爷子死后就连他的尸体也被巫毒吸收了,并且彻底由巫毒将他替换了!
如果之前我没有发现那个在我床下的血巫毒,或者在一个月之后我也会死,接着我的尸体也会变成一个黑色的大树根!
出了这样的怪事开棺仪式自然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叶家的人一起将叶老爷子的尸体,也就是那个大树根从棺材里抬了出来。那东西似乎非常的轻,负责抬它的人一开始都卯足了力气,结果差点把那木头树根给扔起来。
“都小心点!”叶鸿的老爸呵斥了抬树根那四个人一句,然后又走到腾空的棺材旁边瞧了一眼。
“东西就在里面,你们来拿吧。”叶鸿的爸爸冲着我们道。
我向他点头道了句谢,然后到了棺材旁边用事先准备好的钳子将棺材里的金匕首夹了出来,并和金老虎放在了同一个袋子里。
匕首我们是拿到了,但叶老爷子尸体的去向却成了谜,一个树根自然不可能再被葬回去,而我们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被我们扔在土司王墓中的那个与叶老爷子一模一样的兵俑。所以当我们再次上路赶奔哇勺镇的时候就不再是五个人了,叶家上下大小以及赶尸帮的人呼呼啦啦跟了一大堆,光是车就排成了一个长队。
这么一大帮的人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哇勺镇,进入了罗胖子的地盘,这可绝对什么闹着玩的事情。
如果在平时赶尸叶家的人跟罗家的人撞见或许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不过这次的情况略微有些不同,因为在罗家和叶家之间还有我们这个中间人。
在我们去罗胖子家的路上罗家的人也凶神恶煞地摆开阵势“迎接”了我们,很明白状况的镇上居民全都躲得远远的,两边的商店也很自觉地关上了大门,防止自己吃流弹而毫无意义地送掉自己的小命。
这次带着人马过来可不是罗家的小喽啰,而是罗胖子自己,这倒给我们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乔姐作为中间人代表出面跟罗胖子聊了几句,罗胖子的态度很强硬,他的意思是后山土司王墓即使是禁地也是罗家的地方,赶尸叶家的人要想进去就一个办法,踩着他的尸体过去。
最后乔姐好说歹说总算让罗胖子退了一步,他允许我们过去,但叶家最多只能再过去三个人,其他人都只能在镇里等着。同样的,罗家也会安排一队人手做我们的向导,同时也算是看着叶家的人,防止他们在罗家的地盘动什么手脚。
叶家压根也没想过要跟罗胖子动手,所以很痛快就答应了对方的条件。
最后叶鸿的爸爸、大伯还有二伯跟着我们一起进山,同行的还有罗胖子以及另外五个罗家的枪手。
我们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到了罗家的禁地土司墓,在墓穴的入口处已经有十几个罗家的人在了,他们本来是负责炸掉墓穴入口,并将那里彻底封死的,不过在动手之前他们接到了罗胖子的电话。
罗胖子让他的手下们全都留在了外面,他则要跟着我们一起进墓穴。
对此我们也没有什么理由提出反对意见,于是我们这次也算是浩浩荡荡进到墓穴里了。
进到墓穴沿着最初的倾斜通道下到尽头,再一转弯我们就见到了那个跟叶鸿爷爷相同模样的兵俑。叶鸿的爸爸和两位伯父见到那兵俑后都大吃了一惊,而更让人觉得惊讶的还在后面。
叶鸿的爸爸还有两位伯父都带着凿子和锤子过去了,他们先卸下兵俑手里的金剑,并将其放到我的后布包里,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兵俑外表的土石去掉,里面竟然是一具尸体!那并不是一副骨架,而是一个完整的、老人的尸体。
不管那尸体是如何形成的,但现在看来那就是叶鸿爷爷的尸体,他不应该被丢在这里,应该带回叶家的墓场下葬。
“我预感最里面的墓室里已经有一个跟我一样的兵俑了,没准也能找到罗老二的。”
我压低了声音对乔伟道。
我的音量已经控制得非常小了,但还是被罗胖子给听到了,他像一头大熊一样呼地一下冲到我们面前吼叫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弟弟会怎么样?!!!”
“你进过最里面吗?”我反问道。
罗胖子冲我猛摇着他的肥脑袋,“这是禁地,就连这条通道我都是头一回下来!”
“你还真是听话!”我臭了他一句,然后解释道:“在墓室的最里面有很多石兵俑,那些兵俑里估计有一大半都是这一千多年来进到这墓穴里的贼,他们中了巫毒血咒,被吸干了生命力,最后连尸体都被弄到这里来站在棺材旁边。现在被你葬了的弟弟估计已经变成一个黑树根了。”
罗胖子把眼珠瞪得老大,在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后才道:“我会跟你们一起进到最里面!”
30、古墓之王
罗胖子在他手下的人当中选了十个帮忙把叶老爷子的尸体运回到镇上,叶鸿的大伯二伯也跟着先回去了.
叶鸿的老爸不放心让叶鸿跟着我们进墓,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跟着我们到墓穴最深处去。
虽然之前已经进过古墓一次了,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放松警惕,一路上的陷阱依旧是致命的,只要稍不留神就可能丧命。乔姐还是用泥罗汉帮忙开路,尽可能提高我们前进的速度。
比起上一次,我们这次到达主墓室的速度还是快了不少的。
墓室石门的机关有电击陷阱,所以我们特意准备了高压绝缘服、手套、厚胶底绝缘靴等等一切的防电击装备。负责开机关的人是小欧子,他穿戴好了全套的防御装备便去开启石门的机关。
“我摸到了,是往里推的。”小欧子兴奋地大声说着,同时也将伸进石墙的手进一步向内轻轻一推。
嘎啦啦啦啦……
石门发出巨大的声音并向内开启了,电击陷阱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连电火花都没有出现。
“你就在门口这待着,如果待会门关上了记得再把它打开,知道了吗?”叶鸿叮嘱小欧子道。
“放心吧,你这一路都跟我说八十多次了,绝对忘不了啊!”小欧子语带抱怨地回应着。
该交代的也交代过了,接下来就是最后的一步了,到墓室里再一次跟墓主人打交道。
罗胖子和叶鸿的老爸是第一次来,他们只是听我们说过墓室里会出现的情况,但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决计无法体会当时那种紧迫和凶险的,所以在他们的脸上并没有体现出任何紧张感。
当然,这也可能跟他们丰富的经验阅历有关。
“准备好了吗?”乔伟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问。
我看一眼手里的厚布包,里面放着我们要献祭的金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将气呼出去,在让心跳平缓下来之后才对乔伟点头道:“好了,进吧!”
我在最前面走进了墓室,其他人也都紧跟着我先后传过来石大门。
几道手电的光束在墓室入口处的地面上扫了好几遍,但上次离开墓室时被我扔进来的那顶王冠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不过,这并没有太过超出我的意料,我想那王冠应该是被它的真正主人拿回到石棺里去了。
我稍稍定了定神,然后便快步朝着墓室深处前进,很快我们这一行六个人就到了石棺跟前。和上次过来时的情况一样,石棺的盖子好好地盖着,墙上依旧有着黑色的血污,地上散落着满地的子弹壳。
“那边!快看那边!”忽然,叶鸿惊呼了一声。
我连忙转头顺着叶鸿手中手电光束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在墓室最右边的角落里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兵俑。那兵俑还没有完全成型,只有一个人形的轮廓,脸部也没有形成五官,就像是一个刚刚开始雕塑的人形石块,这也让它在一群栩栩如生的佣兵当中显得格外特别。
那个是我的兵俑吗?我的脑袋里第一时间就产生了这个想法,同时我也快速跑到了那个兵俑的跟前。
那兵俑跟我一般高,身材胖瘦也完全一样!
我伸手轻轻碰了下那兵俑的脸——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我伸出的手明显有些抖——而就在我的手指触碰到那兵俑的一瞬,我一直拎着的厚布包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婴儿般的啼哭声,接着布包开始自己动了起来。
在布包里除了有两件金器之外还装着那个不断吸取我生命的血巫毒人偶,这一路上人偶都老老实实的,可现在它却突然活跃了起来,显然这种活跃跟面前这个面团一样的兵俑雏形有关。
“什么情况?!”乔伟跟过来问道。
“不知道,不过估计另外那个双生的巫毒人偶可能就在这个兵俑里面。”我猜测道。
“你先忍着点。”乔伟提醒了我一声,然后便动手用带来的锤子朝着兵俑的胳膊砸了过去。
他用的劲并不大,但锤子砸在兵俑身上时还是发出了砰的一声脆响,这声响在整个墓室里回荡着,过了好久在静下来,那兵俑也被砸地原地摇动了两下,那感觉就像是砸在了一个空心的石钟上。
“哇哦~”乔伟惊叹了一声,然后转头问我:“你胳膊疼吗?”
我连忙摇头。
“那妥了!”乔伟脸上的表情顿时放松了下来,然后抡圆了胳膊开始用锤子朝那兵俑猛砸过去。
乔伟手上的锤子并不大,就是一般型号的木工锤子。可别看这锤子小,破坏力可不俗,只一锤子下去那兵俑就被砸出了一个破洞,四、五下过后整个兵俑就被砸得破破烂烂。兵俑内部果然是空心的,只有外面的一层石皮而已。
当整个兵俑的上半身都被砸掉了后,我也清楚地看到了在兵俑底座那里躺在一个差不多有人小腿那么高的一段树根。那树根同样被黑色的血污所覆盖着,而且也是人的形状!在人形树根的胸口还有节律地一起一伏,甚至还发出轻微的心跳声!
我手里的布袋这时候也跳腾得更欢了,不用说,这兵俑里面的树根就是双生巫毒的另一个,只要把它烧了,我身上中的巫毒血咒也就解了。
可突然之间,原本平静的墓室开始慢慢摇动起来,并在接下来的五秒里瞬间加剧,强烈的晃动让墓室的天棚又开始拼命掉落土石。在墓室的剧烈晃动当中,石棺的方向也传来咣当一声巨响,那棺材盖子竟然自己打开了,紧接着从里面站起了一个无头僵尸!
叶鸿和她爸爸,乔伟和他老妈都一起摆开了应战的架势,唯独罗胖子被吓得向后连连倒退。
“别乱了阵脚,大家集中!”叶鸿的爸爸大声呼喊着,虽然是头一次进墓,但面对僵尸他显然有着强烈的自信心。
跟人打架或许是罗胖子的专长,但面对无头僵尸神马的他瞬间变成了外行,所以他只能选择乖乖听话,和大伙集中在一块。
随着无头僵尸从石头棺里跨步出来,墓室里的所有兵俑也跟着机械性地动了起来,它们的身体现在还很僵硬,但用不了几秒它们就会彻底活动起来并且向我们发起攻击,同时在墓室的另一端,石头大门也发出了嘎啦啦的闭合声,我们再一次被困在了墓穴当中。
“先用焚尸火!”叶鸿的爸爸大声发出指令,然后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一处在胸前一晃,指尖上立刻出现了一股橙红色的火苗。带着这股火苗叶鸿的爸爸飞身朝着前方的无头僵尸跃了过去,并将这股火不偏不倚点在了僵尸的胸口。
得手之后,叶鸿爸爸也如同弹簧一样向后一闪,灵活地躲开了无头僵尸的反击,那动作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个快五十岁的人。
叶鸿这时候也在她爸爸的主攻掩护下移动到了无头僵尸的身后,并从后面用同样的招数发起攻击,在进攻得手之后她也快速逃出了僵尸的攻击范围。
背后中招的无头僵尸猛地回过身,在它的后心处也已经被叶鸿点上了一股橙红的火苗。这前后两股火苗很快产生了相互的呼应,数条纤细如丝的火焰从僵尸前后心的火苗出喷出来,并且互相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团将无头僵尸包裹在其中,最后将僵尸的身体彻底点燃。
无头僵尸在火焰中依旧迈着大步朝我这边逼近着,似乎它要攻击的人就是我!
不过它只迈出了五步它的左腿就断了,那没了头感觉都比我要高的身躯也跟着摔倒在了地上。
“跟我去献祭!”乔伟喊了一声,然后拉着我的胳膊就往石棺那边跑。其他人也跟着我们朝石棺的方向移动。
31、古墓之王(下)
我们刚刚所在的位置已经不再安全了,无头僵尸倒了,可那些兵俑并没有因此而停止移动,它们依旧在逐渐恢复活力,有的也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在来到敞开的石棺旁边时,我一眼就看到了那顶王冠。
不过这次我没有去碰那王冠,而是将手里的布口袋反过来朝着棺材里一抖,装在口袋里面的金老虎、金匕首以及叶老爷子兵俑之前拿着的肥蛇金短剑全都掉进了棺材里,那个还在不断吸收我生命的巫毒人偶也同样被倒进了棺材中。
兵俑根本没有因为我的这些动作而停止移动,因为我刚才做的只能算是物归原主,接下来才是献祭的真正步骤。
我伸手进去把巫毒人偶摆在了王冠上。
“忍着点疼!”乔伟同时也提醒了我一句,然后一把抓过我的左手,并用刀子在我手心上划了一道子。
“嘶~”我一咧嘴,血也已经顺着我的手掌淌下来了。
我赶紧将左手移到了棺材的正上方,我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了棺材里面,滴在了那血色巫毒小人身上。
“我献上血与灵魂的祭品,请平息您的愤怒!我献上血与灵魂的祭品,请平息您的愤怒……”我用最大的音量不断重复着这句我这一路上背了好几便的献祭语,同时也盯着那些已经彻底活过来、并朝着我们步步逼近的兵俑。
“过来再加一把焚尸火!”叶鸿的老爸大声呼喊着。乔姐也在这时候扔出了一个土球,泥罗汉瞬间成了型,并且用它那庞大的身躯挡在石棺的正前方。
我不知道这种献祭是否会起作用,所以我已经做好了去抓起棺材内那王冠的准备——如果所有的尝试都失败了,那我只能拿起王冠再做一次古墓的王,就算这会让我被诅咒杀死我也要让所有的兵俑都变回之前的石头疙瘩!
就在我心里产生这个念头的一瞬,墓室的摇动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兵俑也慢慢地放下了双臂,然后又一次回到了他们之前所站的位置上,墓室另一端的石门也发出嘎啦啦的巨响,所有的机关一下子全都解除了。
我朝着那无头僵尸望了一眼,它现在已经被烧成了一团黑灰,已经完全没有了人形。我又看了一眼石棺,巫毒人偶平静地躺在里面,身上浸满了我的血。
“成功了?”我抬起头问乔伟。
乔伟咧嘴一笑并冲我点了点头,“成功了,你现在是这个土司王墓的新主人了。”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接着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必须要好好的放松一下了。
我成了墓室主,严格来说,是我跟我生死相通并且不断从我身上吸收生命力的那个人偶成了墓室的主人,这便是我们这次献祭的最终目的。
虽然过程看似有些惊险,不过从结果来看还是挺顺利的,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大概就是我们所有人、包括小郭在内都不知道这个方法会不会成功,简单来说就是这群人在拿我的命来玩大冒险。
不过对此我没有任何抗议的权力,首先大伙都是为了救我的命才冒险二次进这个古墓,其次,也是最最重要的,这个方法是我想出来的。
没错,一个外行人给一群内行人想出了破解古墓诅咒的方法,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夸张,但其实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需要将我们这次湘西之旅所见、所遇、所听说的事全部串联到一起,如此便可以得到一个彻底搞定一切麻烦的办法。
在小郭提到献祭这个词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欧家两兄弟从古墓里盗出来的匕首还有罗家的那只金老虎。但很快我的这个想法就被大伙否定了——把偷来的东西归还这绝对算不上献祭,顶多是物归原主。
只是做到这一点或许可以稍稍平息墓室之王的愤怒,但想要进一步有所作为就必须奉献出一些其他的东西。
从血巫毒诅咒的特点来看,古墓中的王显然是对生命力有着非常强烈的渴望,所以献祭生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而比起猪牛羊马的命,人的生命又是最合适的献祭品。杀人换命这种事我们肯定不会做,于是我将目光转到了正在不断从我的身上吸取生命的巫毒人偶上。
献祭的祭品是有了,但我们还不能直接去用,原因非常简单,如果我的巫毒人偶让古墓主人给吃了,那我也会直接死掉,所以在献祭之前我们还需要做另一件事情,就是干掉古墓的僵尸主人。
根据之前从叶鸿爷爷的亡魂那里听来的故事,当年叶鸿的爷爷亲手杀死的古墓的主人,而当他老人家拿起墓主人的佩剑后,他则变成了古墓的新主人,再后来李三爷抢了那把剑,虽然被叶鸿的爷爷给砍了脑袋,但剩下的一节身子照样做上的墓主。
所以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推断,这古墓的真正主人其实并不是从前死去的土司王,而是被施加在这个墓室当中的诅咒。一旦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导致了古墓主被杀,例如当年叶鸿的爷爷干掉了那个吃人僵尸,那么古墓中的诅咒就会选出下一个继任者。
我碰过古墓中的王冠,但是我心里并没有任何一种负面感情被放大。起初我还在想这是为什么,后来基于诅咒选王这个推断,我便解释了我触碰了王冠而没有产生任何心理变化的原因——古墓已经有王了,现在诅咒要用转命咒把我的生命力贡献给古墓之王。
如此一来具体的行动方案就出来了:我们杀到古墓里,把棺材盖子打开,把里面的古墓之王干掉,之后在将吸收我生命的巫毒人偶放到王冠上,让这个没有人偶来做古墓的主人。
人偶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我的分身,但它又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可言,到最后古墓的兵俑会根据我的意愿停止攻击,而我又不会变成一个杀人疯子。
从理论上来讲,我们的计划似乎天衣无缝,从实际结果来看,效果也是非常的不错。
巫毒人偶成功地躺在了棺材里的王冠上成了古墓的新王,而兵俑们也在我的期望之下回到了原地。
在一切冒险终于告一段落后,小欧子也在墓室的入口处大喊着:“里面怎么样了?雷声哥当上王了吗?”
“成了!!!”我大声回应了一句。
随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我从被砸得只剩半截的空兵俑里取出了另一半双生巫毒,罗胖子也在墓室当中找到了跟他弟弟一模一样的兵俑,并从里面凿出了他弟弟的尸体,另外我们还发现了与欧家两兄弟一模一样的两个兵俑——和盗墓事件有关的人无一幸免,全都葬身血咒。
在出了古墓之后,我将巫毒人偶烧了。
我并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只是当天晚上我睡得特别特别的香,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下午了,而且我们已经快到哇勺镇了,是罗胖子的手下人一直在抬着我行动。
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罗胖子把古墓彻底给炸了,并且安排人手在周边看护着。罗胖子成了新的守墓人,如此一来乔姐也算是帮了她那位女蛊术师朋友的忙,也可以告慰其在天之灵了。
湘西土司王墓的主人,古墓之王。
这个头衔听起来确实牛哄哄的,只可惜我只做了几分钟这个王,甚至没来得及指挥一下那些听从我号令的兵俑。在回家的路上我闭着眼睛想象出了一个画面:我头戴王冠坐在冰封的王座上,手中金剑一挥,亿万的石兵俑呼啸着发起冲锋,将面前的敌人全部击溃。
对了!如果活人拿起金剑头戴王冠做了古墓之王,那会怎么样呢?
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同时我也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但我并没有向任何人提问,因为我想给自己留一个希望。也许等我老了,快要死了的时候我会选择再回到湘西哇勺镇,然后想尽一切办法进到古墓里拿起金剑再真正的做一次古墓之王。
哪怕成王之后我会立刻死掉变成一具嗜血僵尸,那也我是一位dota英雄——不朽尸王。
1、美女委托人
12月21日,这一天除了距离圣诞节还有四天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对我和乔伟来讲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在时隔近一个月的时间后,我们终于有了第一个上门的客户,而且还是个土豪。
这天跟往常一样,我早晨睡了个懒觉,在十点的时候到了侦探社。
乔伟一如既往的早早到了,并且守在电话旁边期待着生意上门。
从湘西回来已经快一周了,但叶鸿只缠了乔伟两天就跑去跟乔姐学习降头术了,比起乔伟的这个未来老公,叶鸿似乎对奇门异术更感兴趣。也多亏了这,乔伟才终于得以喘一口气。
日子比较无聊,而我这个人又非常喜欢有的没的乱琢磨,于是我就很好奇地问乔伟在湘西的时候他跟叶鸿是不是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了,毕竟在那边那么多天,他俩一直都住同一个房间,孤男寡女公出一室还同床共枕的,不做点什么那才是不正常的。
乔伟把脸一沉、嘴一撇,摆出一副懒得回答我问题的样子。
看他的样子我八成也猜出来了,这小子一定是破戒了。
所以这些天每天跟乔伟打招呼的第一句话就是:“恭喜出道成功。”
21号这天也是一样,我用同样的开场白问候了乔伟,乔伟也一样摆着一张无奈的脸把目光转到一边。可是乔伟的表情在接下来的一瞬忽然变得非常精神,而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原本躲闪到一边的目光也朝着门口投了过来!
我知道乔伟绝对不是在看我,在我身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于是我连忙转身回头。
侦探社的大门是类似kfc那样的全透明双层玻璃门,透过玻璃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一辆白色宝马停在了门口,接着从里面出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这女人穿了件紫色的半大外套,下面短裙、黑丝、长筒靴,在大冬天里绝对是一道亮眼的风景线。她下车后直接朝着侦探社的门口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将她的大号太阳镜摘了下来。
她人长得也非常的漂亮,不,用漂亮这个词或许不太准确,我更愿意用“魅惑”来形容她。在男人眼里她绝对是个尤物,而在女人眼中她或许就是惹人嫉妒的存在,我猜如果舒鑫见到她,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投以鄙夷的目光,并且哼着道一句:“切~绿茶婊而已~!”
不管绿茶与否,她确实给我带来了一种视觉上的享受,同时我也赶紧为其开门,对方也礼貌地冲我点头笑了下,然后迈着妩媚的步子进到了侦探社内。
“欢迎光临‘一加一’,有什么需要我们服务的吗?”我熟练地道着开场白。
“您应该就是雷侦探吧?”绿茶美女微笑着问道。
“是我,您是别人介绍来的?”
“嗯。我一个客户介绍说你们这很擅长解决我遇到的麻烦,而且你们人很好,也很热心肠。”
“哦?您那位客户是?”
“她叫侯子峰,一个很帅气的美女。”绿茶美女颇具深意地笑了下。
“她确实挺帅气的,来,里边请吧。”
我将绿茶美女让进了屋里,她也同样知道乔伟的身份,也很是热情地跟乔伟打了招呼。随后她也向我们递上了她的名片并自我介绍道:“我叫李子墨,是维纳斯婚纱影楼的老板。”
果然,侯子峰这个富家女的朋友都不是泛泛之辈。
维纳斯影楼我肯定是知道的,它是最近两、三年突然出现的一个大影楼,只要随便在市区里转悠一圈就绝对能看到维纳斯影楼的巨幅广告海报,按规模来说维纳斯也可以排进市里影楼的三甲了。
只可惜我和舒鑫已经订好了我家社区附近的影楼,样照都拍过了,要不然找这个李子墨或许还能打个五折什么的。
接过名片后我们又简单寒暄了几句,问她要不要喝什么饮料之类的。
李子墨摇了摇头,随后也将话题转到了这次来访的目的上。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我就是觉得有人一直在盯着我看,上班的时候,在家里的时候,尤其是上厕所还有洗澡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看我,让我觉得别扭。”
“你具体看到那眼睛是什么样的了吗?”我问。
李子墨再次摇头道:“没见到,我就是有那种感觉。你们应该也会有过类似的感觉吧,就是有人一直盯着你看,你总会感觉到的。”
“这个大概是女人、尤其是美女才有的第七感吧,我是没有过类似的体验。”我实话实说道。
“你说我能理解,我上学的时候就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我,不过这种感觉更多时候是一种心理作用。”乔伟接过话题道。
“绝对不是心理作用!!”李子墨的态度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这种突然而来的变化也把我和乔伟吓了一跳。
“先别激动啊,你详细跟我们说说你是从什么时候感觉有人盯着你的,具体的地点都是哪。”我赶紧安抚道。
李子墨稍稍喘了一口气,在情绪稍微平复一些之后她才继续道:“大概是从今年九月末开始的,地点的话就在我家还有影楼的卫生间,还有浴室。”
“时间呢?在白天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吗?”
“白天还好,主要就是晚上,有时候阴天下雨偶尔也会出现那种感觉。”
“那你检没检查过针孔摄像头之类的东西?”乔伟问。
“检查过了,什么都没有。”
李子墨在回答时微微蹙起了眉,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从时间上来看倒是符合鬼魂回避阳光的规律,但同样也可以理解成是一个白天要上班,到晚上才来骚扰她的跟踪狂。乔伟在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肯定不会妄下结论,他依旧保守地对李子墨道:“这样吧,如果方便的话就带我去一趟你的影楼还有家里……”
“方便!”李子墨急切地打断了乔伟的话,“现在就去吗?”
乔伟愣了下,随后赶紧道:“如果你那边没有问题的话,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
“那太好了,就先去我家里吧。”李子墨说完便立刻站起身往门口走。
李子墨的家并没有她的车那么高调。
她住在沿江公园前边的一个中档住宅区,家在四楼,而且是没有电梯的。屋子里面的装修并不算奢华,但面积倒是不小,目测估计应该在一百三以上了。
我们刚进到屋子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也从里面屋子里走了出来,并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向我和乔伟。这女人的下巴出奇的长也出奇的尖,就像是漫画故事里面的巫婆,她也确实给我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
“妈,他们两位是我请来的侦探。”李子墨解释道。
“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尖下巴抱怨了一句,并用眼角夹了一下我和乔伟,接着她便转身回到了她之前所在的房间,咣当一声用力关上了门。
2、骚货
李子墨尴尬地回头冲着我笑了下,“对不起啊,我母亲的态度可能有些不太礼貌了,她觉得我说的那些都是我自己的幻觉,如果我在这事上花钱的话她就觉得冤枉.”
“可以理解,咱们上一辈的人都是苦过来的,在钱上可能看得比较重。”
我的这句话似乎说到了李子墨心里去了,她连忙点头道:“是啊,我家之前的日子过的确实挺辛苦的,尤其是我妈,一个人带着我还有我弟,现在日子算是过的好一些了,不过她有些习惯还是改不了。”
“既然都是已经成为习惯了,那就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了,不过节俭这个习惯还是保持的好。咱就别说这个话题了,先去你家的浴室看一眼吧。”我道。
李子墨点头道了声好,然后便带着我和乔伟去了她家的卫浴间。
我妈经常说家里如果女人多,屋子里就会特别香,就连厕所都是香的,这句话在李子墨家里终于得到了验证。
一进她家的卫浴间我立刻闻到了一股幽香。卫浴间的空间很大,进门是洗手池子和一面梳妆镜,旁边的小橱柜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桶桶,我根本叫不出那些东西的名堂。在卫浴间的右侧还有一个小的乌沙玻璃隔间,隔间有两个门,估计一个淋浴间,另一个是马桶。
“每天晚上我都感觉在里面有人盯着我看,尤其是上厕所和洗澡的时候。”李子墨指着乌玻璃隔间对我和乔伟道。
乔伟冲她点了下头,然后便过去打开了左边的玻璃门,我也赶紧戴上了灵视眼镜。
左面的隔间是一个四平米左右的小空间,热水器和浴缸几乎占去了一大半的面积,我朝里面四下看了眼,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乔伟随后又打开了右边的玻璃门,还特意进去将马桶盖子翻开朝马桶里面瞧了瞧。
“很干净。”乔伟回头道了句。
李子墨的脸顿时露出了很尴尬的笑,显然她是误会了乔伟话中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你家里的卫浴间没有鬼活动过的痕迹,不是说马桶里面干净。”我赶紧解释道。
李子墨这才恍然大悟,然后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这一笑实在是清纯又可人,大有迷倒众生之势。可惜这笑容只维持了不到两秒,她很快又换上了担忧的神情并微微蹙着眉道:“也就是说……真的是我的幻觉吗?没有东西一直在我偷|窥我?”
乔伟又朝卫生间里扫了一眼,又挠了挠头道:“起码表面上看不出来有鬼怪的痕迹。”
“哦……”李子墨轻声应了一句,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看了就让人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我不知道这是她天生的魅力还是故意装出来的样子,如果这是她故意的,那我只能说她很懂得利用女性的优势。
乔伟连忙道:“这样吧,我给你留一个震鬼的扣子你挂在卫浴间里,如果真是鬼作祟的话肯定就能赶跑它。但你要还感觉有人在偷看的话,那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去看看医生,或者干脆报警。”
“那太感谢了,这个扣子需要多少钱?”李子墨激动地抓着乔伟的手问。
“我们跟侯子峰也算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那就免费帮个忙好了,本身挂个扣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乔伟果然中了招,一边露出他商标式的灿烂微笑一边应道,大有讨好李子墨之嫌。
“免费?那怎么好意思啊,这不会破坏你们的行规吗?”
“没关系的,就算是给朋友帮忙了。”
“那……那这样吧,改天我做东,请两位吃顿饭,也算是我的谢礼,如何?”
“这个我看可行。”乔伟笑着答应道,然后便开始给李子墨挑选合适的镇鬼道具布置在卫浴间里,之后乔伟还给了免费送给李子墨一个趋吉避凶的护身符。如果换做平时,乔伟做这些东西最少也会要个几百块,今天看来他是准备亏本大甩卖了。
从卫浴间出来之后我和乔伟又在李子墨家里转了一圈,除了李子墨的母亲和弟弟的房间外我们几乎把她家里所有的角落都检查了一遍,确定了她家确实没有鬼怪出没的痕迹。
家里检查完了接下来我们又去了一趟李子墨的影楼,并检查了一下影楼的卫生间。跟李子墨家里的情况相同,影楼里也没有发现任何阴鬼之气,一切都非常的正常。
该查的、该看的都已经弄过了,我们也没必要再在影楼里耗着了,于是乔伟给李子墨留了张名片,然后我俩便提出告辞。李子墨再次向我们道谢,然后送我们出了影楼大门,一直到我们开车到了公路上她才转身回影楼。
整个下午没有发生任何事,在侦探社无聊地坐到了晚上五点我便开车回了家。
次日,我也照旧在十点钟来到了侦探社。
就在我以为今天或许又是无聊的一天时,侦探社的电话响了,乔伟就在办公桌边上,他立刻按下拉免提键道:“一加一侦探社。”
电话中马上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性声音:“您好,是乔伟先生吧?我是李子墨。”
“哦,怎么样?扣子有效吗?”乔伟问。
“我……这个……”李子墨欲言又止,似乎发生一些让她难以启齿的事情。
“发生什么事了?”
“确实出了点事,我现在去你们那方便吗?”
“方便,随时过来都行。”乔伟立刻道。
“好,那……我十分钟之后到。”说完李子墨便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李子墨的宝马车准时停在我侦探社的门口。今天她换了一件貂绒短大衣,穿了一条橙红色的短裙,感觉非常惹眼。
进门之后李子墨的表情显得非常古怪,我将她让进了待客厅并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顿时两颊一红,问我能不能把窗帘全都拉上。
大白天要拉窗帘?事情似乎要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可以。稍等一下。”我心里不停画着问号,但我并没有选择提问而是直接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然后起身过去将客厅东、南两个方向的窗子全部拉上了窗帘,整个房间里也一下子暗了下来。
李子墨冲我点头笑了下,然后便望向乔伟道:“昨天你在我家布的东西挺管用的,我晚上真没觉得有人盯着我看了,可是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背上有字。”
“有字?在背上?!”乔伟惊讶道。
同时我似乎也明白了李子墨为什么让我拉窗帘,接下来她好像要脱衣服!!
事情也跟我预料的一样,李子墨冲乔伟点了下头,然后便将她的貂绒大衣脱了下去,接着转过身将后背朝着乔伟将里面的衬衣向上撩了起来,将雪白的后背完全露了出来,在她后背正中心的位置真的写了两个歪歪扭扭的红字:**!
我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因为我的视线并没有在那两个字上停留太久。李子墨是后背正对着乔伟,但我却在李子墨的侧后方,她并没有穿内衣,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前面隐隐露出的那一团雪白。
不管是谁在她背上留下的这两个字,我现在只想说:这个评价貌似很到位。
3、戳瞎你的狗眼
“我可以靠近点看看吗?”乔伟出乎我意料地、非常大胆地问了一句.
“可以,我也是希望你们两位可以帮我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子墨很大方地回答道。
恭敬不如从命,我立刻超前走了几步来到距离李子墨顶多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我所站的角度一直在她的侧后方,始终让我可以看到那被她胳膊压扁而露出来的那一团东西。
相比我的“心术不正”,乔伟则要专心得多,他的目光完全落在了李子墨背后的两个字上。
“摸一下,可以吗?”乔伟问。
“可……可以。”
再次得到了许可,乔伟也将手指轻轻地触在了李子墨的背上。李子墨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乔伟也赶紧将手弹开了。
“好了吗?”李子墨问了句。
“算是好了,你先把衣服放下来吧。”乔伟的回答有些暧昧不清,似乎另有话要说。
李子墨听话地慢慢将粉白色的衬衣放了下来,接着又将她的貂皮大衣罩在身外。
趁她整理衣服的时间我也赶紧将目光移开。
我听人说过女人对投向自己胸部的视线都是特别敏感的,而且李子墨来侦探社求助也是她发觉有人总在偷看她,可能她在这方面的敏感度更是超乎常人?
我并没有去想那两个字是怎么来的,而是在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很快李子墨就整理好了衣服并且转过身期待地望向乔伟,看来她并没有注意到我之前并不太守规矩的目光。
“李小姐,我这话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一时接受不了……”
“没关系,您尽管说就是了。”李子墨打断了乔伟的话,她显然非常急迫地想知道答案。
乔伟略顿了下,又轻轻清了下嗓子道:“你背上的字应该是用马克笔写上去的,很难洗掉,但是应该跟鬼魂之类的无关,这一点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确定。”
“你是说,这字是有人写上去的?”李子墨惊讶道。
乔伟点了点头。
“可是我昨天没穿过露背的衣服啊,而且下了班我就回家了,我家里也没来过任何人。”
“有没有可能是更早的时候写上去的?”我插话道。
“这不可能的!”李子墨很坚决地否定道。
“为什么这么确定?这两个字写在你后背中间的位置,这地方应该不容易注意到吧?你今天是怎么发现的?”我继续追问道。
“这……”李子墨脸颊一红,在犹豫了一会后她才再次开口道:“其实……其实我挺自恋的,每天我……我洗完澡之后都会对着镜子看自己,正面,侧身,还有背后都会照镜子看一遍的,算是自我欣赏吧。”
“不穿衣服?”
“嗯……”
李子墨的脸更红了。
自恋到这种程度确实不是一件值得到处炫耀的事情。
“你说你是今天早晨发现的?”我再次问。
“是。昨天晚上我洗完澡照镜子的时候还没有呢。今天起床之后无意中照镜子看到的,我想会不会是卫浴间里面挂了镇鬼的东西,所以它就到我卧室里来捣乱了?”李子墨微蹙着眉猜测道。
昨天我去过李子墨的卧室,房间里的一面带折角的大镜子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在那面镜子前面甚至不需要扭转身体就可以看到自己的背后,绝对是自恋者的首先设备。
我可以想象出李子墨起床后通过那镜子看到自己后背的情景,但却回答不出她提出的这个问题。
“跟鬼没有关系,这我可以确定。”乔伟还是坚持着他刚才的判断,“你背上的字没有一丁点的阴气,而且那种字我太熟悉了,绝对是马克笔写上去的,你早晨试着洗过但是没洗掉吧?”
“对,洗不掉!所以我才想是不是……是不是鬼魂在作怪。”
“肯定不是,你试试用洗甲水,还有卸妆膏之类的东西,虽然不一定当天就见效起码能让它变淡,多洗几次应该很快就能把它去掉。至于是谁写的嘛,我想你或许可以问问你的……弟弟?”
乔伟试探着道了句。
“我弟弟?他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初中生,她怎么会……”
“那个年龄段的小孩最喜欢恶作剧了,而且现在的小孩都早熟,十五岁估计在学校都有小女朋友了,没准该做的不该做的事都已经做过了呢。”我没有任何话语攻击的意思,只是照实分析道。
李子墨的脸上是有了些不悦,但她并没有对我动怒,似乎她也清楚我说的是对的。
“但就算是我弟弟,他怎么会这么说他姐姐?居然用这话词!!”李子墨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个恐怕你得回去跟你弟弟好好谈谈了。”我耸了下肩:“我们帮不上忙了。”
乔伟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李子墨坐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似乎是在脑里想着到底该怎么跟她弟弟谈话,但从她始终愁眉不展的表情上看她是没想出什么好方法。又或者她心里清楚这件事跟她弟弟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吧,我就相信与鬼无关,我回去会试试你说的方法看能不能洗掉。”李子墨没有再提她弟弟的事,连谢也没道一声,只起身朝着我和乔伟分别点了下头便向着门口走去。
在把李子墨送走了之后,乔伟也冲我偷笑着问:“刚才你是不是偷看到什么东西了?”
“看到了那么一点点,她可真够豪放的。话说,她后背上的字你确定是马克笔?”
“准错不了,我在英国的时候经常用那东西恶作剧。反正她背上的字不是她妈写的就是她弟弟写的。”
“我看未必,没准她昨天晚上跟谁约会去了但没跟咱俩说呢,她说她下班就直接回家了你就信了?”我冲乔伟挑了下眉。
乔伟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对啊!这么一说倒是也有可能是她男朋友写的!”
“是不是男朋友还未必呢。”
我随意地应了乔伟一句,乔伟也心领神会地笑了一下,李子墨的话题也就到此为止了。显然我俩谁也都不想当一个在背后说人闲话的三八男。
晚上五点,我准点回到了家,为了不吃舒心做的减肥餐我特意买了一只烤鸭,顺便带了一打啤酒——这个组合是舒鑫的最爱。
舒鑫见到烤鸭和啤酒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盯着我的眼睛道:“说!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有时候我真是不得不佩服女人的直觉。或许我买这些东西真的是因为今天偷看李子墨的事而感到心虚,不过这种事我肯定不会对舒鑫提半个字,不然我一个星期都不会有消停日子过。
简单几句话把舒鑫糊弄过去之后我们享受了一顿美餐,我也破天荒地陪着她喝了两罐啤酒。
我不爱喝那玩意,它的味道完全比不上可乐,而且还有非常严重的副作用。每次喝酒之后我的尿意都来的特别的快,所以就得一遍一遍地往厕所跑,这一次也没有例外,两罐啤酒下肚后我就不得不去一趟厕所解决一下内务问题。
而就在我解决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从马桶的水里冒出来一只手!
那决定是一只手,从马桶的水里猛地探出来的一只手,而且直奔我抓了过来!
我被吓得惊呼了一声,整个人也跟着向后倒了下去。那只手在空中抓了个空便一下子缩回到了马桶里,我呆呆地盯着马桶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情况。
我的酒量不错,不至于只喝了两罐啤酒就出现幻觉。
可为什么马桶里会冒出一只手呢?
我坐在卫生间的地上发着愣,这时候舒鑫也跑进来惊道:“你刚才怎么了?怎么撒个尿还会摔跤的啊?快把裤子脱了!”
我赶紧低头往裤子上看,这才发现我的裤腿已经湿了一大片了。
我已经忘记我上次尿裤子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虽然事出有因但也绝对是一件丢人的事。
湿了的裤子脱掉后直接被我丢进了洗衣机,然后我也去淋浴间把全身上下全都清洗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是觉得身后背好像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但我转身之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淋浴间的玻璃墙而已。
洗完了澡,整个卫浴间都变得雾蒙蒙的,洗漱台前的镜子也罩上了一层水雾。当我走到洗漱台前的时候我竟发现镜子上开始出现了字!
“戳”
最初只有一个“戳”字在镜子上,接着就好像有一只隐形的手在镜子上继续写着:瞎你的狗眼!
“戳瞎你的狗眼?”
我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句,然后赶紧跑出卫浴间去拨乔伟的电话。
4、丝袜妖娆
乔伟接起电话的第一句话便是:“戳瞎你的狗眼!”
“你也遇到了?”我惊讶道。
“嗯。在卫生间的地上用水写的这几个字。”
“恶作剧?”
“不是,有阴气!”
“你用召魂决了?”
“用了,但是没反应!”
“遇到个召不出来的鬼?”
“不是,应该是写完字就走了,性质倒是跟恶作剧差不多。”
“那李子墨背上的字……啊!我知道为什么要戳瞎狗眼了!!!”我突然醒悟道。
“我大概也猜出来了,咱俩今天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你也往别的地方瞄了?”我问。
“我那个角度可瞄不到,不过露出来的已经够多了。现在看来留下这字的应该是个李子墨的狂热追求者,不过这小子应该是死了。”
“别说的那么绝对,也可能是女的,别忘了她是侯子峰的朋友。”
“好吧。不管是小子还是丫头,反正是有个李子墨的狂热追求者死了,然后化成鬼一直盯着李子墨,因为李子墨在咱俩面前脱了衣服,所以这只鬼来给咱俩一个小小的警告,戳瞎狗眼。应该是这样分析的吧?”乔伟按照我以往的习惯分析道。
“应该是这样了。另外还有一点疑问,李子墨背上的字和来找咱俩麻烦的鬼魂又是什么关系?”
“嗯……这个我想不出来,你有什么故事?”
乔伟似乎也已经看穿了我所谓的推理的本质——那就是我根据表象而编出来的最合理的故事。可惜这次我并没能想出一个足够说服我的解释,所以这个问题暂时就先挂在这里,等找到更多的线索再来解开它。
跟乔伟的通话结束后我赶紧在家里做了些防范工作。现在的我可不是一年前的我了,鬼神马的要想攻击我绝没那么简单,而且我也不怕它们了,当然,在撒尿的时候突然从马桶里飞出一只手来抓裆就另当别论了。
第二天我比平时提前了两个小时到了侦探社,在跟李子墨联系过之后我和乔伟便一起去了趟维纳斯影楼,并在李子墨的办公室跟她碰了面。
李子墨先跟乔伟道了谢,因为她按照乔伟告诉她的方法还真就把后背上的字洗掉了。然后她便问我俩这次过来找她的用意。
我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李小姐,我想知道你有没有过什么狂热的追求者之类的?”
“狂热的追求者?”
“对!狂热追求者,有吗?”我问。
李子墨并没有回答我的提问,而是微微低下了头眼神左右飘忽着。这个反应明显说明她知道一些事情,但出于某种原因又不想对我们明说。
“李小姐,怎么说呢,这个事现在已经不是只涉及到你自己了,我们昨天晚上确定了有只鬼一直在纠缠你,现在这只鬼还过来给我俩留了口信,要戳瞎我俩的狗眼,我想应该是因为昨天上午的事。”我如实说道。
李子墨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但她依旧没打算回答我们的问题。
“雷声的话可能还没让你理解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如果有只鬼一直纠缠着你,你只用镇鬼的扣子来防是没有用的,我太师叔经常说一句话叫‘除鬼不寻源,千防万防也枉然’,就算你把防御措施做到滴水不漏那只鬼也一直跟着你,你不可能永远保持警惕,另外跟你亲近的人,朋友、亲戚都有可能被你所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我……我不太明白。”
乔伟深呼了一口气,又看了眼我,似乎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李子墨解释。
好吧,既然乔伟没办法跟李子墨说清楚目前的状况,那就由我来吓唬一下这个有秘密的女人。
我先咳嗽了一声把李子墨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然后对她道:“这么跟你说吧,昨天晚上我上厕所的时候那只鬼突然从马桶里冒出来,差点把我的命根子给拽下去,你知道这对男人来说是多致命的攻击吧?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将来也可能发生在你其他朋友身上。我们只是看了下你的背,想想你的男朋友……”
“我没有男朋友!!”李子墨突然语气激动地打断道。
“好好!就算目前没有,你总不可能单身一辈子吧?将来有一天你结婚了,嫁人了,你的老公可不是看你后背这么简单吧,到时候那只鬼还没被除掉,你觉得他会对你老公做什么?就算你老公也躲过去了,将来你有了孩子,那只鬼会不会迁怒到孩子身上?简单来说吧,这只鬼留着就是后患无穷,如果你想让我们帮你把他除掉,就最好别瞒着我们任何事。”
我觉得我已经把事情的严重程度跟李子墨说得很清楚了,如果她依旧不想说她的秘密恐怕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李子墨愣在原地沉默了。
她的表情一直在变,眼神也始终飘忽不定的,似乎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一样。
我和乔伟都没有催促她,就在一旁等待她做出最后的决定。
终于,李子墨像是下定了决心,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丝袜妖娆。”
我和乔伟全都听得一愣。
“丝袜……妖娆?”
“对。网络红人的名字。”
我知道网络红人是什么,简单来说就是在网上走红的人,走红的方式有很多种,不过“丝袜妖娆”这个名字只能让我联想到一点,就是脱。
李子墨是靠“脱”成名的网络红人?
我实在想不通一个影楼老板为什么会有这种业余爱好,又或者她现在依旧保持着这个爱好?
所以她才会表现得如此豪放?
“我小时候也做过模特梦,也为了这个梦去努力过,我十九岁的时候到北京也去过一些模特事务所,结果这个圈子比我所想的要黑暗得多,想要漂亮的照片就必须跟摄影师搞好关系,不然他们要么不给你拍,要么拍得特别丑,搞好关系的方法也就一个。”
“跟他们上床?”我插话道。
李子墨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所有到那的女孩都和我一样,我能付出的她们也可以付出,谁能出名就得看运气了,但是我没那个好运气。好在我只用了三年就想通了,没有陷得那么深,就打算趁着年轻赚点钱然后回老家这边做点买卖什么的。”
李子墨顿了下,看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像是在感慨这一切的来之不易。
“后来我一个女性的好朋友告诉了我一个赚钱的渠道,就是在网上出售一些性感照片,于是我也学着她的方法开始在网上营销自己,后来就有了丝袜妖娆。照片都是不露脸的,也没人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不过后来我那个朋友告诉我需要跟vip用户互动就能赚得更多,所以我就……”李子墨欲言又止。
“互动就是见面?然后……”我试探道。
“嗯。”李子墨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我用丝袜妖娆这个身份赚了四年的钱,然后回老家这边开了现在这个影楼,我以为没有人会知道我是谁了,结果今年六月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到影楼来找我,说他知道我是谁。”
果然,李子墨有秘密,而且真有一位狂热追求者,事情似乎一下子变得简单起来了。
5、消失的追求者
“那后来呢?那个人死了?”我顺着话题问着.
“这我不知道。”
“不知道?”
李子墨的这个回答有些微妙。似乎她的那个狂热追求者已经不再到影楼来纠缠她了,她也很久没有见过那个人了。
“嗯。我已经很久没见他出现过了。”
果然,李子墨的回答证实了我瞬间的猜测。
“他自己放弃了?”我问。
李子墨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摇头道:“不是,我找了些朋友,然后又托了几个混社会的朋友教训了他一顿,之后他就没再出现过了。”
“你确定你那些社会朋友没把他给打死?”我继续问道。
“应该不会闹出人命吧?”李子墨模棱两可地回答着,似乎她自己也不确定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好吧。那你能把给你帮忙的那个朋友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吗?”
“好,我直接打给她吧,这样更有效率。”说完,李子墨就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由李子墨来帮忙联系一下她的朋友确实能提高效率。很快李子墨就问出了结果,她的那个朋友也不是自己亲自动的手,也是托了一圈的人,而最后真正跟那个狂热追求者动手的人竟然还是我的一个熟人——小子!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我直接跟联系了小子,问他事情的经过是怎样的。
小子回忆说事情是八月初那时候办的,他带了三个人在维纳斯外边堵到了那个纠缠李子墨的人,当时他们把那小子拽到胡同里揍了一顿,折断了那小子三根手指头,还警告他以后不许出现在维纳斯门口,如果再看见他断的就不是手指,是老二。
这个恐吓立刻起了作用,那小子被吓得屁滚尿流就跑了,从那以后也确实没有再在维纳斯影楼出现过。
我问了下小子知不知道他们揍的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小子说他们是收钱办事,别的都不知道。不过小子跟我们描述了一下被揍那小子的形象,那个面黄肌瘦的,两个黑眼圈,头发也是乱蓬蓬脏兮兮,岁数大概在三十左右,感觉像个无业游民,就算有工作估计也就是个小作坊的临时工。
只靠小子给出的这些信息想找到那个狂热追求者基本是不可能的,更不可能确认他的生死。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可以相信,就是这么一个人如果死了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我向小子道了谢,然后挂断了电话。
随后我又再次向李子墨确认了一下她被偷看这种感觉的具体起始时间,李子墨连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九月一号。”
她也马上解释了为什么自己会记得那么清楚,因为那天是她约好的拍片日。
虽然她已经从北京回来了,而且也如愿以偿开了自己的影楼,但丝袜妖娆那边的生意还是很火爆的,还有一批每年都会花六、七千块的会员等着看她的新照片。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每年大约能给她带来二十到三十万的收入。
根据李子墨的说法,她开这家影楼总共也才花了不到五十万,所以她不可能放弃那份轻轻松松赚钱的渠道,所以每个月的一号她都会约摄影师在室内拍一些性感、魅惑的照片,然后通过专门的销售渠道发给那些会员。
九月一号晚上那天她在香格里拉酒店的套房里拍完了一组照片,然后洗澡的时候她第一次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她,回家之后这个感觉也一直都在,所以她印象非常深。
怎么生活、用什么方法赚钱那是她自己的事,我们没权利对人品头论足,只要知道了这个时间点对我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临走前乔伟又给了李子墨一个驱鬼避凶的护身符,并让她一直戴在身边,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离身。
交代好了这些我们这才离开维纳斯影楼,随后便直奔刑警队。
按照小子的说法,他是在八月初揍的人,而李子墨有不良感觉的时间是九月一号,这中间有着近一个月的时间差。
李子墨的狂热追求者极有可能是个无业游民,甚至可能是个连**丝都不如的失败者,他生活失败,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更没有女朋友。他有黑眼圈,又知道丝袜妖娆,所以他一定长期在网吧熬夜通宵,丝袜妖娆就是她的yy对象,是她心中的女神。
在今年六月,这个无业游民通过某种未知渠道得知了丝袜妖娆就是李子墨,还知道了李子墨就在维纳斯影楼工作,于是他就天天到影楼去纠缠李子墨。一来他想亲眼见见被他每日每夜yy无数次的女神,二来他或许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与李子墨来上一发。
结果在纠缠了李子墨一个多月后,他等来的却是一顿暴揍,还断了三根手指。
本来就生活没有目标,又被心中的女神所排斥,这种强烈的打击最终让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于是在一个月后他死了。随后他化身成了鬼魂每天潜伏在李子墨的身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并且骚扰那些敢对李子墨有非分之想的人。
当然,这仅仅是我的一个推测,没有任何证据支持,只是一个能够说服我自己去相信的故事而已。可如果我们能找到证据证明我的分析是对的,那事情解决起来就容易得多了,这也是我一贯的处理事情的方式。
到了刑警队后我俩直接去找了唐辉,在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详细跟他说明一番后唐辉也明白了我们此行的意图。
唐辉说他会帮我们查一查今年八月的所有死亡记录,不管是凶杀、自杀或者自然死亡,只要他发现了有符合那个李子墨狂热追求者的死者,他都会立刻联系我俩。
有了唐辉的帮忙,接下来我和乔伟要做的就是等消息了。
下午三点的时候唐辉那边就来了信,他在八月份的死亡档案里找到了三个符合我们描述的死者,他也将照片发给了我和乔伟。随后我俩又去找了小子,让小子确认一下这三个人是不是他之前揍过的那小子。
可结果让我们失望了,小子说照片上的人他根本没见过,这一下刚刚燃起来的希望火苗瞬间就灭了。
小子问我们是不是又有跟鬼怪有关的案子要破了,我实话实说道:“确实又碰到个难缠的鬼,而且还是奔着我和乔伟来的。”
“哦。你们现在是要找我之前揍过的那个变态呗?”
“对。我怀疑他被你们揍过之后很可能死了。”
“这不可能!我们下手有分寸的!”小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就好像他们打人还有一套严格的操作规程一样。
我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说你们把他打死了。谁知道呢,可能是自杀之类的吧。”
“行,我知道了。这两天我叫人帮忙打听打听,要是有那个人的消息无论是死是活我都告诉你。”小子很仗义地说道。有了他这个地头蛇帮忙,多少也让我眼前还能看到那么一点点的光亮。
6、黑丝诱惑
跟小子道别后我没有回侦探社,而是直接开车回到家里.
或许是出于好奇,我上网搜了下丝袜妖娆,还真是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大堆她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并没有露出自己的脸,最多只露出下巴和嘴唇。她的嘴唇很薄,而且总是维持着微微张开的状态,嘴角也总是妩媚地向上翘着,给人一种微妙的暗示。
网上能找到的照片大多是在室内拍的,只有个别的是外室外。跟丝袜妖娆这个名字一样,她的每一套照片都穿着极致性感的丝袜,而且仅有丝袜而已。
照片有ps处理的效果,但并不算多,我见过李子墨本人,也近距离地看过她,她的皮肤很细致,也很白,或许照片的处理只是为了让光线更柔和,人物与背景更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我对摄影并不在行,仅从一个外行人的角度来说,我觉得丝袜妖娆的照片非常的诱惑,绝对会让任何一个正常男性产生冲动。
我见过李子墨,我清楚地记得她的脸,而当我看着网上丝袜妖娆的照片时,我的大脑便自动地将她的脸与诱惑的身体连接在一起,这使得这些照片变得更具有诱惑力,不免让我有些想入非非。
这或许就是追到维纳斯影楼门口对李子墨纠缠不休的那个男人的心态吧?
我一边揣测、分析着那位黑眼圈的狂热追求者的心态,一边不自觉地点击着鼠标查看下一张丝袜妖娆的魅惑照片。
“你看什么呢?”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过来,我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进了屋,更没有意识到这个人已经来到我的背后。我被吓了一跳,全身也跟着一激灵,无线鼠标差一点被我扔在地上。
“这是最近一个委托我们查案的客户,她之前是做模特的。”我连忙回头解释道。
舒鑫站在我的身后,用冷冰冰且充满杀气的微笑回应着我。不需要她明确进行任何说明,她的表情已经让我很清楚地知道她生气了,原因显然是我趁她没在家的时候在网上看其他女人的照片。
“这个这个……其实我只是为了案情调查进行一些了解,你千万别多想哈。”
“我没多想啊,你研究嘛。”舒鑫微笑着道:“话说她腿挺长啊,也挺白的,胸好像不小的样子,应该是d杯吧?”
“这个我不太懂,是d吗?”我装傻道。
“你不懂?那你研究什么?难道不是在研究她的身材吗?”
我越发觉得舒鑫的话头不对劲。
“呵,其实是这样的,记得昨天咱家里出的事吧,我怀疑是她的一个狂热追求者死了,而且变成了鬼魂,所有跟她有过接触的人那个鬼魂都会去找麻烦,所以我就想了解一下她的照片是什么类型的,这样就能帮助我缩小一下那个狂热追求者的范围。现在我确定了,那个追求者是个**!”
我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点击鼠标,将我开启的二十几个标签页直接“叉”掉。
“我发现你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想出特别多而且特别正当的理由,你干脆别叫雷声了,叫雷有理得了。”舒鑫没好气地冷嘲热讽道。
我也不敢吭气,只能顺从地点头笑道:“夫人教训的是,小的从今以后改名雷有理。”
舒鑫扑哧一笑,“好吧,看在你态度这么好的份上就饶了你这次。这是给你的小奖励。”
舒鑫右手一扬,一个厚纸袋被她丢进了我的怀里。不需要打开,只要一闻就能闻出来那是我最喜欢吃的辣鸭脖。
“多谢夫人打赏。”我赶紧讨好道。
“嗯,跪安吧,电脑给我,我得检查一下你是不是又往电脑下载什么乱七八糟的电影了。”
舒鑫对我电脑的严格监控从大学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我曾经试过各种方式来保住我的“收藏品”,包括清理痕迹、隐藏文件、更改格式、改文件名等等等等,但这些对舒鑫来说都没有用,所有的方法她通通都能找到破解之方,我甚至怀疑她也曾经用过同样的方式藏过基佬片。
已经经历过七年多的电脑大清理,我如果还没学乖那我就真是没事找抽型了。
我非常痛快地站起身把电脑让给舒鑫,让她在那里把电脑里里外外翻一个遍。我确信她什么都找不到,因为我压根就没下载过任何不良影片,而在她检查电脑的这段时间我则可以歪在沙发上品尝美味的辣鸭脖。
但是我的鸭脖子只吃到第二口我就发现我失策了!
舒鑫并没有检查电脑硬盘,而是把我关掉的浏览器重新打开,并且恢复了我下午回来时候开过的所有标签页。
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到底翻开了多少张照片,反正舒鑫是五点半下班,我记得我应该是四点半回来的。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我并没有干其他任何事,就是在电脑前面对着丝袜妖娆的照片……
“你说你在这些照片里能寻找到线索?”舒鑫的声调又开始古怪了起来。
“嗯。找到了非常重要的线索。”
“从她劈开的腿中间吗?”舒鑫一边说一边回过头来,眼神犀利地质问道:“如果只是网上那些**也就算了,这女的你还见面,你说实话,你看这些图的时候是不是也在那想入非非来着?”
“没有!”我果断回答道。
“真没有?”舒鑫一边问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且捏着拳头朝我走了过来。
我赶紧把辣鸭脖往旁边一放求饶道:“夫**人我错了,我就想了那么一丁点。”
“你承不承认你就是花心大萝卜超级大**?!!”舒鑫瞪着眼珠质问我道。
“这你可是乱给我加罪名,我雷声对老天发誓,我对你绝对是一心一意,除了你,你妈还有我妈之外,其他女人在我眼里都是屎!”
“噗~”
舒鑫又一次被我逗乐了,她忍着笑着道:“你就不怕你那些姨和姑来揍你?”
“揍就揍吧,你不生我气就行。”我哄着舒鑫道。
“算你嘴甜,但你还是个大**!”
“是!我色,但是我只对你色~~”我坏笑着站起来把舒鑫揽在怀里。在这种时候最好的避免家庭暴力的方式就是用最有激情的一个长吻来解决问题,随后舒鑫也是半推半就地被我抱进了卧室里。
刚到家还没有吃晚饭就进行如此剧烈的运动,我俩的肚子很快就开始咕噜咕噜叫了。
舒鑫属于的气来的快走的也快的类型,被我哄高兴了她突然想要去外面吃火锅,还让我喊上乔伟一起去,顺便跟我们一起讨论一下案情。
我觉得舒鑫参与讨论对我们绝对有利无害,而且大冬天吃火锅也确实是一种享受,所以我立刻拨了乔伟的电话把他叫出来一起去炭火楼搓上一顿。当然,在电话里我也特意叮嘱乔伟不要把李子墨在侦探社脱衣服的事说出来,以免造成家暴。
7、黄大师
乔伟非常听话地没有乱讲话,晚上的火锅大餐吃得也是非常愉快。
我跟乔伟其实并没有什么可讨论的,就是给舒鑫详细讲了下李子墨这个人的经历,还有她遇到的麻烦,基本上除了她在侦探社脱衣服让我和乔伟看后背的事之外,其他的我都详细地跟舒鑫说了一遍。
舒鑫耐心地把整个经过全都听完一遍后立刻举着筷子道:“你们注意到一个关联点没有?那个鬼出没的地方都有水。”
“嗯。这个我倒是注意到了,更准备点说还都跟厕所、浴室有关联。”我应道。
“那要找那个鬼还不容易吗?你们找唐辉帮帮忙,让他看看最近有没有人死在下水道之类的地方。”
“我们找过了,但是他给我们的三个人都……”我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我吞了回去。我确实找唐辉帮忙找过死者,但我们找的方向却有偏差。
如果那个李子墨的狂热追求者并没有死呢?
死者或许另有其人?而且是死在下水道中的?
我先入为主地认定了那个纠缠李子墨的鬼魂就是那个狂热追求者,而照目前的状况来看情况也许有变。当然,我也不能排除那个狂热追求者根本不是本市人的可能,或者他已经死了,但尸体并没有被发现。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已经不能只是等待了。
12月24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开始过起了洋人的节日,我对平安夜圣诞节什么并不太感冒,除了这是我追舒鑫成功的纪念日之外我只觉得这几天什么东西都特别贵,饭店也都满员。
不过当我早晨来到侦探社见到乔伟时却发现这小子异常的兴奋,就像个终于盼到过大年的小孩。
“别那么高兴,就算是圣诞节我也不会给你放假的。”我半开玩笑地对乔伟道。
“我记得好像自从咱俩这侦探社开起来之后就没放过假。”
“你错了!”我反驳着乔伟的反击道:“准确来说咱俩天天都在放假,真正干活的日子用两只手就算得过来了。”
“哈哈。你说得也对。”乔伟笑嘻嘻地说道。
我进屋到沙发上坐下喝了口乔伟泡好的茶水,过程中乔伟就一直坐在那嘿嘿嘿的傻笑,也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
“你到底乐什么呢?不是因为圣诞节的事吧?”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也是因为圣诞节的缘故,我爸今天晚上过来,然后我们全家带上叶鸿一起过圣诞节。但是全家一起过节这件事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爸我妈在一起的时候特别逗,对了,你要不要一起啊,今天晚上。”
乔伟的父母我都见过了,而且我对乔伟所说的有趣这点真的一点都不怀疑。我甚至可以想象出来乔姐教训乔伟他爸的样子,而乔伟他爸那个老顽童肯定在那一边装糊涂一边打岔,这画面想想都觉得可乐,所以我也果断接受了乔伟的邀请。
一段小插曲过后,我和乔伟的讨论话题又转回到了李子墨、以及昨晚想到的下水道上面。
我们跟唐辉联络了一下,叫他留意一下把月份到现在有没有在下水道、自来水厂、废水处理厂之类的地方有没有死人,如果有信就告诉我们一声。
唐辉说凶杀案肯定是没有,如果要确定过去几个月里所有自然死亡的人都在什么地方死的,这可是个大工作量的任务,短时间内未必能有结果,而且他手头上也有要查的案子,恐怕不能很快给我们答复。
我和乔伟这边也只是进行一些假想推测而已,也不能因为简单一个推测就要唐辉把市里所有的给排水管道都查一遍,而且这也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和唐辉的通话也就到此结束了,至于他那边到底什么时候能给信我们也只能等着了。
随后我和乔伟也继续讨论了一下关于李子墨那个狂热追求者的问题,其中最大的疑问就是这个人是怎么知道李子墨的身份的。
昨天我在网上查过很多关于丝袜妖娆的问题,上面也有许多人在议论丝袜妖娆到底是谁。有些人说丝袜妖娆是北京的模特,但具体叫什么名字就没有人知道了。网上也有人发一些自称是丝袜妖娆的露脸照片,不过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李子墨。
所以那个狂热追求者从网上得知李子墨其人的可能性并不大,如此一来就只有两个泄密渠道了,一个是曾经和李子墨“互动”过的vip客户,另一个渠道就是摄影师泄密。
为此我俩也给李子墨打了个电话,问她觉得那个纠缠她的人会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内幕消息。
李子墨说她之前也想过这些问题,而首先被她排除的就是vip客户,她说她那些客户都算是成功人士了,不可能出卖她的个人信息,而且她也从来没在那些客户面前说过自己的老家、姓名之类的。
而摄影师她确实怀疑过一个人。
在八月初那个追求者到影楼来纠缠李子墨的时候,她立刻想到了六月份给她拍照的摄影师。
那摄影师是个男的,据说这男的在艺术摄影圈里很有名气,李子墨觉得这样的男人应该是见多识广了,也应该很有信誉,所以才请了他。最初的两年多时间里李子墨和这个男摄影师合作的一直都很不错,可是就在今年六月的时候,这男摄影师突然在一次拍摄的过程中摸了李子墨屁股一下。
当李子墨回头的时候竟然发现那摄影师已经把裤子脱到了一半,就准备提枪上马了。
李子墨赏了那摄影师一巴掌,从此之后也就没有再联络了。
正因为出过这样的事,所以李子墨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那个男摄影师,她也打电话找那个男摄影师问过。不过对方并没有承认,还说自己是有职业道德的,绝对不会把模特的身份随便公布出去等等巴拉巴拉一大堆。
李子墨见他不承认也就没再追问,不过在她心里始终觉得就是这个男摄影师泄的密。
如果这个男摄影师对李子墨撒了谎,实际上就是他将李子墨的身份秘密泄露出去的,那从这个摄影师入手就很可能找到那个狂热追求者。所以我立刻向李子墨要了这个摄影师的姓名以及联系方式。
这个摄影师名叫黄谐辉,业内的人都喜欢称他黄大师。李子墨把这个黄大师的手机号码都告诉给了我,还把这人的工作室地址一并说了个清楚。之后李子墨还特别补充一句:“如果他最后承认了,那就请你们帮我再扇他一巴掌,行吗?”
这个要求我觉得并不算过分,所以便答应了她。
8、撞鬼色影师
我按照李子墨给的号码拨了黄谐辉的手机,不过手机号已经变成了空号.
我又打了黄谐辉工作室的座机,这次有人接电话了,是个女的。我以为这应该是黄谐辉工作室的接待员之类的,所以就谎称我是一个私人模特培训学校,想请黄大师给要毕业的学生拍一组宣传艺术套照。
对面马上给出了一个让我倍感意外的回答。
“对不起,您要找的黄先生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不过我们这里依旧会为您提供全市最优秀的摄影师。您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来我们工作室,或者您可以告诉我您的qq号,我发一组我们这里摄影师的作品给您?”接电话的女人用甜美的声音说道。
“黄大师是不在你那里干了吗?”我马上问道。
“这个我不太清楚。”
“那谁清楚这事?”我又问。
“如果您一定要找黄先生的话,您可以问一下我们老板,他之前是跟黄先生合作的。”
“好,那把你们老板的电话给我吧。”
“您稍等,我去问一下我们老板。”
我等了大概有两分钟,电话对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是要找黄谐辉黄大师吗?”
“是,您是黄大师工作室的老板?”
“对。其实这个工作室是我跟黄大师一起开的,我本人也是做摄影的,我叫刘正,在业内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点名气。”说完,这个自称刘正的男人还谦虚地笑了一下——他说话的语气让人听了觉得挺舒服的,起码我不讨厌他。
“哦,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我跟他客气了一句,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刘正刘歪的。
“您客气了,我这点名气也就是同行抬举,要论起真水平,我比黄大师可差得远了。”刘正再次客气道。
“我看这样吧,我去您工作室一趟如何?方面吗?”我道。
“可以可以!您随时来我随时欢迎。地址……”
“我知道地方。”
“哦,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雷,单名声。跟击剑冠军同名同姓。”
“好名字!那咱们待会工作室见?”
“工作室见!”
我跟刘正敲定了见面地点便挂断了电话,随后便和乔伟一起按照地址找到了黄大师的摄影工作室。工作室在通江步行街上,这个地段的租金可不是一般的高,能在这地方做买卖可见这些玩摄影的有不少油水可捞,起码比我和乔伟的侦探社赚得多。
从正门进去之后便是两片照片墙,墙上满是各种美女,有些穿着衣服,有些穿的很少,有些根本没穿但又用特殊的姿势将身体的隐秘部位巧妙地挡住,来了个欲露还遮十分诱惑。
走到最里面推开双开玻璃门,在迎宾台后面的挽着一个花苞头的美少女立刻向我和乔伟点头微笑道:“欢迎光临爱摄团。”
“我叫雷声,跟你们老板刘正约好的。”我走到前台那说道。
“哦,我带你们过去。”花苞美少女立刻微笑着说道,同时也偷偷瞄了乔伟好几眼。
刘正的办公室在二楼,刚一进屋从里面老板椅上就站起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他留着最近很流行的那种两边秃中间长发的时尚发型,人长得也挺精神的,在来到门口之后也热情地伸出右手道:“您肯定是雷声雷先生了?”
我连忙跟他握手道:“是我。这位是我的朋友乔伟。”
“哦,看样子应该是贵校的模特教师了,男模出身!绝对的!您好,我叫刘正。”刘正依旧热情地跟乔伟打招呼,在握手之后也将名片递给了乔伟。
我和乔伟被过度热情的刘正让进了办公室,随后花苞美少女又端来了茶水,这才退出去将办公室的门关好。
刘正依旧笑呵呵的,似乎他并不着急询问业务方面的事,而是跟我攀谈起来学校的事。
我随便应付了他几句就硬是把话题转回到了黄谐辉身上。
“黄大师他怎么会说不干就不干了呢?我很多朋友都说黄大师的技术好,我其实也是奔着他来的,毕竟不是谁都能有‘大师’这个头衔的。而且我这次想给推荐的学生女生居多,想拍一些比较~嗯~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既然都是圈内的人,咱也就不说外道话了,谐辉真的是非常擅于捕捉女性特有的那股魅力,尤其是人体方面,现在网上比较红的几个人体模特基本都是他捧起来的。”
“哎~!”正说着,刘正突然叹了一口气,然后语气一转:“我跟谐辉从十八岁学摄影就是同班,到现在也一起干这行快十五年了,他突然撤手不干真是让我吃惊不小。不瞒您说,他这一走可我闪够呛,光扔下来的活忙不过来不说,还影响声誉了,很多人都像您一样奔着他来的。”
“我打他手机也没打通。他就这么玩起消失了?”我问。
“消失倒是没消失,不过他说他以后都不会再干摄影这行了,手机什么的都换了,人也回农村老家去了。”刘正道。
“他是什么走的?”
“得有三个月了,我记得是九月初。”
“九月初?”我道。
“对九月初!绝对错不了。”
这个日子可太熟悉了。李子墨见鬼的那天是九月一号,紧接着黄谐辉也不干摄影离开工作室回老家了,甚至连手机什么都换了从此不干这行了。
会让一个成功男人放弃自己事业的会是什么?我想一个亡魂的威胁恐吓应该足够了。
但是李子墨从六月份就已经跟黄谐辉拜拜了,为什么时隔三个月那个鬼魂还要找黄谐辉的麻烦?
或许一切都只是巧合,黄谐辉的离开跟李子墨,跟那个突然出现的狂热追求者,跟那个下水道里的鬼魂都没有关系。不过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我更愿意相信这所有的事情都有着内在的关联。
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我也不用再跟刘正这装蒜了。
“刘正,我跟你实话实说吧,我们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模特学校的,我们是侦探,阴阳侦探,我们觉得黄谐辉放弃摄影是因为撞了鬼!”
刘正被我说得一愣。他两只眼睛发直地盯着我,过了老半天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你说什么?撞鬼?我……你……呵呵……”他最后竟然笑了起来。
“他没跟你开玩笑,我们就是为了这事来的,这是我的名片。”乔伟从旁插话道,并且将他的名片递给了刘正。
刘正继续着他那愣愣的表情接过了乔伟的名片。
“阴阳……侦探?”他挠了挠头又抬头看了眼我和乔伟,“这我还真有点接受不了,世上真就有鬼?”
我冲刘正一笑,“你现在的想法我非常能理解,一年之前我也对这事持怀疑态度,不过现在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有!不但是有,而且还很多。”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你们说的,不过谐辉突然这一走总让我觉得事情有古怪,我现在都还记得当时我联系他时候他的语气,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要他的命似的。”刘正皱着眉头道,显然他已经站在了我们这边。
9、男朋友
刘正被我说服了,他同意帮我们联络一下黄谐辉,我也给刘正设计了一些他要对黄谐辉说的对白.
在所有该说的该问的刘正都确认好了之后,他也拿起电话拨了黄谐辉在老家的手机号。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刘正用的免提,我可以清楚地听到电话中传来的黄谐辉的声音。
“刘正?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黄谐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沧桑,不过语气听起来他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谐辉啊,是这样,我最近听到个传闻,是关于你之前合作过的一个模特的,叫李子墨的。”刘正按照我教他的话说道。
“李子墨?你怎么会去打听她的?”黄谐辉的语速明显加快了。
“我最近认识了几个懂阴阳鬼神的朋友,是他们跟我说的,好像那个李子墨一直被鬼缠身。”
“被鬼缠身?你相信他们的话吗?”
“相信啊!”刘正看了一眼,然后继续道:“他们昨天晚上来找过我,还在我眼前演示了一下召魂引鬼,我亲眼看见了!他们说李子墨撞鬼,跟她有关联的人可能都有危险,所以我就想到你了,你那次突然离开是不是……?”
刘正没有把问题问完,黄谐辉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等了大概有五、六秒,黄谐辉在电话里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事憋在我肚子里都快把我憋炸了!我好几次想跟你说,就怕你觉得我是疯了!”
“你撞见了?鬼?”
“嗯。撞见了,我没看见那是个什么东西,就看到一只手从浴缸里冒出来掐住我的脖子,差点把我淹死在浴缸里!等我好不容易跑出来,就看到镜子上写着‘**摄影师死全家’几个字!”
听到黄谐辉的话刘正整个人都惊呆了,他望向我嘎巴了好几下嘴愣是没说出来话。
我冲着刘正点了下头,然后走到电话旁道:“黄谐辉黄大师,我叫雷声,就是你朋友刘正说的那位阴阳先生,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一直在旁边听着呢。”
“啊……你……”黄谐辉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黄……我就将你一声黄先生吧,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我们是专门为了除了纠缠李子墨的那只鬼而来的,我知道那鬼也去找过你,这中间肯定有一些联系在里面。我现在想向你了解一些事,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行吗?”
“额……行……行!那个,你如果把鬼除了,那我继续回去干摄影应该就没问题了吧?”黄谐辉声音颤抖着问道。
“绝对没问题!”我保证道。
“要是你真能把那鬼给除了,那我必须回去向你道谢了!”黄谐辉激动地说道。
“谢不谢的先别着急说,你先回答我第一个问题,李子墨就是丝袜妖娆、还有你负责给她摄影的事,总共有几个人知道?”
“她……她跟你说这事了?”
“你就有话直接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我不是来抓**的,就为抓鬼,这下你清楚了吧?”我有些不耐烦道。
“清楚了!清楚了!知道丝袜妖娆……”黄谐辉顿了下,像是在脑子里回忆知道这事的人,而很快他又继续道:“应该只三个人,一个是李子墨一个模特朋友,女的,就是她把我介绍给李子墨的。另外就是刘正了,还有一个是李子墨的男朋友。”
“什么?!男朋友?他长什么样?你见过吗?”我惊讶地问道。
“见过!他来找过我,还动手跟我打了一架。他没说自己叫什么名,就是让我离李子墨远一点,还说什么‘别让我再看见你’之类的,我跟他打了一架。他看着挺高的,也挺壮实的,但是不怎么会打架,后来没打过我就跑了。”黄谐辉道。
“他说他是李子墨的男朋友了?”
“这倒是没说,不过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吧!”
“那她那个男朋友是什么时候去找的你?”我继续问。
“就是六月的时候,我跟李子墨闹的不太愉快那次。”
“所以你没把李子墨就是丝袜妖娆的事跟任何人说起过?”
“没有!我承认我当时确实对她起了色心,你也是男人应该能明白,她真的很漂亮,而且拍那种照片还能没反应的那就不是男的了!我都控制了一年多了,真是马失前蹄了!不过这一码是一码,我是个有职业道德的摄影师,模特的真实身份我肯定不会乱说,刘正也不可能跟别人说。后来我也听说有人去影楼缠着李子墨,她还因为自己秘密身份曝光的事把当时影楼所有的员工都来了次大换血呢。”
“那她有没有打电话质问过你?”我问。
“质问我?质问我什么啊?出卖她身份的事?哼~”黄谐辉冷笑了一声,“谁出卖了她的身份她心里清楚得很,肯定是她那个男朋友。”
“所以她根本没去问过你?”
“没!从六月之后我就再没跟她有过任何联络了,她也没打过我的电话。”
“你保证没骗我?这可是关系到你能不能回来继续干摄影的大事!”我道。
“绝对没骗你!绝对没有!她真没问过我任何事,我对天发誓,如果我骗你半句就让那个鬼来掐死我!!”黄谐辉发誓道。
我没有立刻应他,而是转头看了眼乔伟,又瞧了眼刘正。
刘正也帮忙道:“这点我们真的可以保证,我们是开摄影工作室的,跟那些玩私拍的**肯定不一样,我们绝对不会泄露模特身份的。”
“好吧,我信你!”我对黄谐辉道:“要问的也就这些了,等我们把鬼给除了我会告诉刘正的,到时候让他通知你。”
听了我的话黄谐辉一个劲地向我道谢。
其实他也就是被鬼给吓怕了,他完全可以去别的城市另谋发展。不过这话我并没有跟他讲,乔伟也没有把这事告诉黄谐辉,似乎他是想故意惩罚一下这个色影师。
在离开了刘正的摄影工作室之后我和乔伟也把李子墨撞鬼一事重新梳理的一下。
很明显,李子墨是向我们隐瞒了她有男朋友这件事,而她这个男朋友才是真正将她丝袜妖娆身份泄露出去的人。
可是李子墨之前说过他没有男朋友,是因为现在她们已经分手了?
就算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李子墨的前男友知道李子墨就是丝袜妖娆,但出于某种目的他并没有对李子墨挑明,只是背着李子墨去找黄谐辉算账,所以李子墨才会没有怀疑她这个前男友泄密。
但解释通了这一点,另一个疑问又出来了,为什么李子墨怀疑是黄谐辉泄密却又没有联系黄谐辉去质问呢?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把一切说给我们听?她让我们去找黄谐辉的目的又是什么?
疑问依旧存在,而只靠猜肯定是得不出答案的。所以我和乔伟立刻去了一趟李子墨的影楼,并向她询问了一下关于她男朋友,或者前男友的事。
当我将问题抛给李子墨的时候,她竟然一脸莫名其妙地回答道:“我没有男朋友啊!你们听谁说我有男友了?我在学校的时候倒是交过男朋友,但去北京之后就分手了,到现在我也一直都没有交往过新男朋友啊。”
“那泄密的事你为什么没去质问黄谐辉?”我又问。
“当时去质问他也没用,事情已经都出了,我给他打电话只会让我自己显得很狼狈,那就是他想要看到的。我必须用更强硬的方式进行回击,这才是对那种**最好的回击,让他以后都不敢再找我麻烦,我得让他清楚我李子墨也不是好欺负的人。”
李子墨的解释完全说得通。可如此一来找黄谐辉麻烦的人又是谁呢?
事情越发的复杂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