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宋时行TXT下载宋时行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宋时行全文阅读

作者:庚新     宋时行txt下载     宋时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章 谁是第一人(下)1/2

    弟兄们真真给力,老新感激不尽

    凌晨章节奉上,再求推荐票!!!!!!!!!!!!

    ++++++++++++++++++++++++++++++++++++++++++

    而这时,玉尹已经来到了白矾楼前,人群让开一条缝隙,正可以看到,那高台之上,俏枝儿轻歌曼舞。

    “今日得与上行首同场较艺,实玉尹之幸。

    但望得,未扰了上行首雅兴才好……只想与上行首知,玉尹走玉尹的独木桥,上行首走上行首的阳关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何故苦苦相逼?”

    话音未落,顿时引起一阵哗然。

    如果说,此前玉尹在长街奏乐,很多人以为是他的爱好所致。那么在这一刻,就全都明白了!玉尹之所以要在今日,奏乐马行街,是针对俏枝儿来。这两人,一个琴技高超,一个却是艳名远播,却不知又有什么故事?

    玉尹,是马行街街头的肉贩子。

    俏枝儿,却在白矾楼献艺……

    这年头才子佳人,风流艳事最能引发人们的好奇心。一时间,白矾楼外乱成了一锅粥,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双双目光,好奇的打量玉尹。

    小乙玉树临风,虽是个肉贩子,但也算的上是一表人才,是肉贩子里的白马王子。

    那俏枝儿,却是一位佳人。

    才貌歌艺双全,两人之间,莫非有些什么故事?

    白矾楼里,歌声戛然而止。

    俏枝儿有些呆滞的立于台上,脑袋里一片空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玉尹又是哪个?因何故如此羞辱奴家?奴,又是在何事得罪了他呢?

    她对玉尹,并没有多少印象。

    哪怕当初玉尹引爆大相国寺,她也只是出于好奇,才想要招揽。

    事情过后,她就把玉尹抛在了脑后。毕竟在俏枝儿而言,争夺上厅行首之位,才最是重要。没办法,今年的竞争实在是太激烈了,激烈到让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所以当她听到玉尹那一番话的时候,竟不知所措。

    实在想不起来,如何得罪了玉尹!

    难道说,这玉尹是别人派来,专门与奴捣乱不成?

    心里面委屈,俏枝儿眼眶中泪水打转,却又不好在台上表露,扭头就走。

    这一下,也使得场面,更加混乱!

    +++++++++++++++++++++++++++++++++++++++++++

    “燕奴,我们回家了!”

    玉尹说完,只觉心情顿时开朗许多。

    这些时日以来,积郁在他心中的事情太多,以至于有些难过。今日使琴使得痛快,出气也出的爽利。于是乎,心情也随之大好,下意识伸出手,想要为燕奴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当手指碰触那娇嫩肌肤的刹那,燕奴的脸,腾地更红了。她身子轻轻一颤,忙向后一缩,躲过了玉尹的手。

    “小乙哥,且回家吧。”

    唉!

    玉尹心里,轻叹一声。

    燕奴对我还是有些抵触……也许这样最好!将来我若一无所有时,也能走的爽快些。

    他强自一笑,“嗯,我们回家。”

    拿着嵇琴,两人朝外走去。

    人们自动让出了一条缝,不时从人群中传来一声声称赞。

    “小乙,使得好!”

    “小乙哥,下次再使琴时,定要唤上自家……”

    “燕奴,刚才你跳的可真好!”

    “小乙,再使一曲吧。”

    玉尹一边拱手道谢,一边和燕奴往外走。两人走出人群,朝着家的方向行去。

    只是在他二人身后,却是窃窃私语。

    “上行首如何与小乙结怨?”

    “我听人说,似是上行首追求小乙不成,恼羞成怒……所以小乙才欠下三百贯,据说就是上行首设下的圈套。”

    “这女子,怎地如此狠毒?”

    “……”

    “你休胡言乱语,俏枝儿怎可能与郭三黑子那等鸟厮有关联?我倒是听说,那俏枝儿很久以前便喜欢小乙哥,苦苦纠缠,令得周娘子心中不满。

    你也知道周娘子那脾气,至今不肯和小乙圆房,恐怕就是因为这俏枝儿作祟。”

    “不会吧,俏枝儿堂堂上行首,居然做得这等事?”

    “这有什么不可能……姐儿爱俏,小乙偏有生的好,出这等事也是常理。”

    “有道理,有道理!”

    人群中,各种议论纷纷。

    高尧卿的脸色,却显得有些难看,半晌后回头看了一眼白矾楼里空荡荡的舞台,突然一顿足,转身就走。

    他追俏枝儿,也非一两天的事情。

    这俏枝儿对他,一直是若即若离,令他心痒难耐。哪知道,居然有这等事?说俏枝儿和那郭京什么的联手坑玉尹,高尧卿倒不太相信。从众人的议论中可以听出,那郭京不过是开封府一个闲汉,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

    以俏枝儿这样的地位,根本无需和郭京联手。

    那白矾楼里的东心雷就是个闲汉出身,若真要陷害,也是找东心雷,而非是郭京。

    那么,第二种猜测,最靠谱!

    老子如此追你,你却与我耍脸子,反过来倒贴小白脸?

    这让高尧卿如何能接受,同时心里对玉尹的好感,一下子也减少许多,甚至隐隐有些敌视。

    只是到了高尧卿这个层次,玉尹相差太大。

    高尧卿本身也算个低调的人,并不想追究下去……了不起,自家不捧你的场就是。这开封府又不是你一个上行首,大可以去捧徐婆惜她们。

    高尧卿气冲冲的走了!

    陈东和李逸风也觉得无趣,悄然从人群中走出来。

    一阵狂舞,缓解了心中的抑郁。但狂舞之后,又有一种莫名的空虚感。

    李逸风抬起头,仰望夜空。

    但见天边,飘来了几朵乌云,掩住了天边明月……

    一场夜雨即将到来!

    “少阳,我回去了。”

    “啊?”

    “要下雨了,你也早些回吧……对了,那李观鱼的事情,你莫插手,我自会寻人打探他的底细。此人的确是有些古怪,你最好少与他交道。”

    陈东点点头表示明白!

    “对了,我明日打算寻小乙去耍,你可要去?”

    李逸风想了想,展颜一笑,“那玉小乙也算个妙人,可以与他走动一番。你明日寻他时,叫自家一声……若有的空暇,我自与你前去拜访。”

    两人拱手告辞,各自朝着住处走去。

    但马行街上,却依旧是喧嚣无比,今夜发生的一切,足以让人们谈论好几日。

    那玉尹,究竟和俏枝儿之间,有什么故事呢?

    真真个让人,好奇啊!

    +++++++++++++++++++++++++++++++++++++++++++++++++

    “真个该死,怎就听了她的劝?”

    白矾楼里一个雅间,一身素缟的马娘子,正咬牙切齿。

    在她跟前,却是个中年人躺在地上,头破血流,被人打得面目全非……

    几个黑衣打手站在一旁,静静的一言不发。

    马娘子突然一转身,盯着那中年人,恶狠狠骂道:“却要你记住,白矾楼姓马,不是那贱婢可以做主的地方。和玉家铺子的生意,是老爷生前安排下来,你算什么东西,居然听一贱婢挑拨,擅自解除了生意?”

    “姑娘,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请姑娘饶命则个。”

    “好啊……那你明天给我把生意重新拉回来!若拉的回来,就饶你这次。若拉不回来,可别怪我不见情面。到时候你自己收拾东西,滚出开封府。”

    “是,小人定会把此事解决。”

    “滚!”

    马娘子丝毫没有她外表的柔弱,把那中年人赶走之后,慢慢坐下来,轻轻拍打额头。

    “姑娘,玉小乙这般,分明是不给姑娘面子。

    要不然,小人找机会做了那小子,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姑娘以为如何?”

    东心雷凑上前去,露出阿谀笑容。

    马娘子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一眼,突然抬手就是一巴掌。

    “该怎么做,还轮不到你这泼皮教我……带着你的人,给我放老实一点。

    你若是敢动他一根毫毛,老娘就废了你的爪子。”

    看得出,这马娘子也是个泼辣的女人。

    东心雷一缩脖子,竟不敢再开口。

    “备车,去赵相府!”

    这一夜,注定得将会有许多人,彻夜难眠……

    ++++++++++++++++++++++++++++++++++++++++++

    感谢:长风01dafly红衣落酸奶依依依依然冒冒和哈哈鬼脸123乌鸦多多dabiner0329【电动黄瓜】爱吃炒面的拉条子等书友慷慨打赏。

第二一章 燕归来(上)2/2

    恼人的春雨,淅淅沥沥,洒落人间。

    开封府,复又陷入一派寂静中。那雨丝,恍若水雾缥缈,浮游空中,恰似梦境。

    又是一夜的喧嚣过去,人们都累了!

    俏枝儿靠在窗上,看着窗外雨打桃花纷落。院中桃杏凋零,但枝头却结出了青涩果实。在春雨无声洗刷下,在雨中轻轻震颤。突然,一个桃子从枝头脱落,摔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碎成了一地……

    这桃子,就如同自己!

    俏枝儿幽幽一声叹息,缓缓回过身来。

    屋中,那奴哥正跪在地上,两颊红肿,嘴角还挂着血丝。

    而冯超则坐在一旁,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超哥儿,奴而今当如何是好?”

    筹谋已久的春季献礼,一下子被破坏殆尽。

    别小看这一次失败,所带来的后续影响,必然巨大。

    俏枝儿如果还要继续争夺上厅行首的位子,那么玉尹就是摆在她面前,一道必须要迈过去的坎儿。否则莫说是上厅行首,就是她这白矾楼里上行首的位子,都将摇摇欲坠,甚至有很可能被其他人,取而代之。

    宋以来,各行业迅速发展,使得这竞争也格外激烈。

    勾栏瓦舍,同样残酷,就犹如后世的娱乐圈一样,充斥着各种勾心斗角。

    俏枝儿看似风光,实则也如履薄冰。

    她有先天缺陷,没有李师师封宜奴那等才华,很难吸引到那些真正的雅士名流。所以,俏枝儿对每次献唱都会非常重视,以免出现差池,与人把柄。只是这一次,她万万想不到一个肉贩子,却使得她颜面无存。

    到此时,俏枝儿唯一能够依靠的,便是冯超。

    内心的迷茫和惶恐,自不必赘言,她很想听一听,冯超有什么主意……

    冯超捧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

    沉思良久,他低沉着声音道:“而今姑娘有两个法子。

    扳回一局,找玉哥儿再比试一回。他这次胜在取巧,又出其不意,所以姑娘才失了分寸。如果能胜过他,也算一个路子。只不过我觉得,玉哥儿刚才已经说的清楚,日后井水不犯河水,恐怕他未必肯点头答应。

    再说了,他不是勾栏里讨生活的人,许多勾栏里的手段,也就无法使用……想用强,未必成功。而且,此人的琴技,的确是高妙过人,所奏曲乐,也非常新奇,未必能讨得便宜。更何况姑娘你而今的身份摆在那里,胜了未必会有人称赞,说不得还落得个欺凌乡邻的名号;若是输了,姑娘你就只能交出上行首之位,日后再想立足开封府,却难了。”

    各行当里,有各行当的规矩,谁也不能破坏。

    后世曾有人说,中国的历史分为三个阶段。从上古开始,人们讲求道德,至秦而终;有汉以来,讲求谋略智慧,至五代而终;有宋以来,道德已经泯灭,而智谋亦已穷尽。于是人们开始诉求以律法为准绳……

    是否准确?

    各有各的评价。

    但不可否认,有宋以来,各行当相对规范了很多,更出现了许多规矩。

    勾栏瓦舍之中,自有勾栏瓦舍的规矩。

    艺妓乐师,还有那江湖杂耍,在规则以内可以各凭手段。但若是对付外人,就有些不符合规矩。就比如说,如果玉尹是勾栏中人,俏枝儿为打压他,可以通过自己的关系对玉尹进行封杀;而玉尹随后的报复,就超脱出了规则,整个勾栏行当,都可以对玉尹进行各种各样的报复。

    可问题在于,玉尹不是这行当里的人!

    那些手段,自然也就无法使用……再者说,俏枝儿有俏枝儿的江湖地位。正如冯超所言,她可以找玉尹挑战,但玉尹完全可以置之不理。而且,如果胜了,俏枝儿胜之不武;败了,那可就再难立足于开封府。

    这样一个后果,俏枝儿也必须要考虑清楚。

    冯超也认为,玉尹的技巧,的确高明,想要取胜,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那拉拢他如何?”

    冯超搔搔头,摇头苦笑道:“这难度,恐怕也不小。”

    “此话怎讲?”

    “如果今晚这事没有发生,一切都还好说。

    我听说,那玉尹欠了人不少债,姑娘出面给予些帮助,也未尝不能讨一个善缘。可现在,姑娘招揽不成,还断了他的财路!断人财路,那可是大忌……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到了一个郭京。自家可是知道,那郭京非善类,设计陷害了玉哥儿。知道的人,能了解姑娘这么做,是被他薄了脸面;可不知道的人,定会以为,姑娘和那郭三黑子联手迫害……

    现在再想拉拢,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一旁奴哥突然开口道:“区区一个肉贩,何至于这么费心。

    只要姑娘肯略施手段,难道还怕那玉小乙不低头吗?只是要姑娘,亲自出面才好……”

    不等她说完,冯超反手一巴掌,便抽在了奴哥脸上。

    啪!

    这耳光打得好生响亮,奴哥本已红肿的脸颊,被冯超这一巴掌打得,皮开肉绽,满脸是血。

    “贱婢好胆!

    若非你挑拨生事,怎会有今日麻烦?而今又要你家姑娘抛头露面,你把你家姑娘当成什么人?她是这白矾楼的上行首,不是杀猪巷里卖俏的姐儿。”

    奴哥的意思,是要俏枝儿出卖风骚!

    别看俏枝儿是个歌伎,但却是守身如玉。

    舞台上,她可以烟视媚行,搔首弄姿,风情无限。

    但骨子里却守着规矩,并不是那种靠出卖色相而上位的人……换句话说,她属于那种卖艺不卖身的。而杀猪巷里,妓馆林立,多是那卖身不卖艺的姐儿。奴哥也是被宠的狠了,被俏枝儿教训一顿,却仍不自知。

    俏枝儿面罩寒霜,只看了奴哥一眼。

    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是奴哥却有一种似赤身**,身处冰天雪地的感觉。自家姑娘是个什么性子?奴哥也并非不清楚。别看俏枝儿长的柔弱,确是个有手段的女人。否则,又如何能笼络得住冯超这尊大神?

    嘴巴张了张,想要开口解释,却被俏枝儿冷冷一眼,生生逼了回去。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奴当如何是好?”

    俏枝儿没有再理睬奴哥,而是看着冯超,一双明眸中,透出楚楚可怜,动人之态。

    一个靠杂唱而崛起的名伶,演技端地不俗。

    冯超也说不清,俏枝儿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咬牙道:“姑娘莫为此烦心,不过是被抢了风头,也算不得太大事情。只是此事姑娘莫再出头,自由自家出面解决便是。

    还有,姑娘日后,还要多留意才是。

    这勾栏瓦舍里,规矩极多,争斗的也厉害。一个不小心,便会惹祸上身,有天大麻烦。姑娘若得意时尚好,一旦失了名声,可就难办了……

    自家也知,有些话不该说。

    可是这话到嘴边,如噎在喉,听不听只在姑娘,还请姑娘三思为妙!”

    说罢,冯超瞄了奴哥一样,便转身走了。

    “超哥儿,你要如何做,可要奴家帮衬?”

    “姑娘莫问,自家自有主张。”

    冯超说完,大步流星便走。

    那奴哥也爬起来,忍着痛道:“姑娘何必对这厮客气,不过是个拉嵇琴的,能有什么好办法?姑娘待底下,就是太心软,才有这冯超呱噪。”

    ++++++++++++++++++++++++++++++++++++++

    感谢:风驰云卷鹰扬万里侯喜歡胖子的胖子p39星空的物语junki50东八区sdlkcdj伊红美兰de不乖的潛水艇长风01dafly红衣落酸奶依依依依然冒冒和哈哈鬼脸123乌鸦多多dabiner0329【电动黄瓜】爱吃炒面的拉条子等好朋友慷慨打赏,万分感激!!!!

第二一章 燕归来(中)1/2

    祝大家周末愉快!!

    凌晨首更奉上,拜求推荐!!!!!!!!!!!!!!!!

    +++++++++++++++++++++++++++++++++++++

    俏枝儿笑了,上上下下打量奴哥,看得奴哥心里发毛。

    “是我,自家确是有些太柔弱了,以至于有些人不知尊卑,不晓感激。

    奴哥,自家知你忠心,从明日起,你去伙房勾当吧。”

    “姑娘!”

    奴哥大吃一惊。

    伙房可不是好去处,她虽算不得什么大家闺秀,可也是俏枝儿手下第一红人。去伙房?岂不是……

    这奴哥总算不蠢,知道惹怒了俏枝儿。

    她刚要开口,却见俏枝儿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奴哥的脸上。

    “让你个搬弄是非的贱婢,还敢在这里呱噪?

    日后若在让自家见到,就割了你的舌头……还不滚出去,莫不是要吃排头?”

    奴哥捂着脸,连忙退出房间。

    俏枝儿却长出了一口气,重又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却是个愁容满面。

    虽然冯超说了,要帮她解决麻烦。

    可冯超又能有什么办法,能挽回脸面呢?

    “超哥儿,你究竟准备如何做呢?”

    俏枝儿喃喃自语,却最终,只能一声幽幽叹息……

    +++++++++++++++++++++++++++++++++++++++++++++++

    外面还下着雨,玉尹一觉醒来,却见屋中光线昏暗。

    天阴沉沉的,恍若在酝酿一场风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压抑的气息,玉尹披衣而起,走到房门口,却见院子里空荡荡的,不见一人……

    昨晚回家后,玉尹便睡了!

    不想这一觉天亮,有饥肠辘辘的感觉。

    燕奴和二姐都不在,想是去了摊子上忙碌。

    玉尹活动了一下腿脚,走进伙房,却见屉子里热着饼子,还有一碗麦粥。

    “小乙哥,奴与二姐在铺子勾当,火上有吃食,你且将就。燕奴!”

    屉子旁边,有一张字条,是燕奴所留。

    北宋以来,文风极盛。

    乡村里,总会有些先生教人识字。而百姓当中,不管多贫苦,也能得到学字的机会。老百姓未必个个要去做那‘白屋宰相’,不过能认得几个字,总归好事。似燕奴从小在开封府长大,周侗先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后来又在御拳馆里当教习,说不上富裕,但条件还算不错。

    故而,燕奴也就有机会接触这些,并写的一手好字。

    玉尹心里暖暖的,拿起饼子,三两口填饱了肚子,把麦粥一口喝完,封了火,换上衣服,便走出了家门。雨依旧是淅淅沥沥的下着,让人感到了一丝凉意。

    打开油纸伞,沿着湿漉漉的长街而行,不片刻光景就来到了马行街上。

    今天和玉尹打招呼的人不少,都是熟悉的面孔,却多了几分赞赏。

    “小乙,上工吗?”

    “小乙哥,昨夜使得好琴,何时也教我两手?”

    “玉哥儿好本事!”

    “……”

    玉尹一路与人寒暄,这脸都快要笑得抽筋了。都是街坊,平日里也有些照应,总不能视若不见。不过,这也让玉尹多多少少,有了一种‘角儿’的感受。但与后世那些明星相比,他觉得,生活在这个时代,似乎更加轻松惬意。

    大家追星,却不是盲目的追捧……

    也没有人拉着你签名,扰了你的生活习惯。

    一切都好像那么自然,那么惬意。

    这也让玉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畅快许多。

    “小乙哥,怎不多睡一会儿?”

    二姐正在卤肉,看到玉尹,忙起身招呼。

    黄小七三名刀手,也是面带笑容,“小乙哥,昨夜可真个爽气,扫了那鸟厮的颜面,好个痛快。刚才你不在,那白矾楼的东主过来时,好生小心。”

    “白矾楼来人了?”

    “是啊,是他们东主来,想要继续咱家的卤肉生意,还说要加大数量。”

    “多少?”

    “说是每天三百斤熟肉……不过九儿姐没答应,说要和小乙哥商议。”

    “九儿姐呢?”

    张二姐笑道:“听说潘楼街来了些新鲜玩意儿,正好铺子里不忙,九儿姐便去瞅个热闹,说过会儿便回。小乙哥若不急,不如先歇上片刻?”

    说着话,二姐拿来一张长凳,摆在幌子下面。

    玉尹倒是不累,不过见二姐热情,也就坐下来,与黄小七等人说话。

    却在这时,忽听有人喊道:“玉哥儿来了!”

    一旁酒肆里,突然跑出几个女人,兴冲冲来到了铺子前,一下子把玉尹围在了中间。

    “小乙哥,再使一回琴,好不好?”

    “是啊,昨日被客人缠住,未能见小乙哥使琴……小乙哥莫推辞,我姐妹一早便来,就是望能再聆听一番。小乙哥,你不会拒绝吧,只一曲便好。”

    “玉哥儿,你可不能只应了小红,奴不依……却也要为奴,使一回才好。”

    这些女人,有的看着眼熟,有的却是眼生。

    不过,大致上能看出,是那白矾楼下,欢楼中卖笑的姐儿。

    玉尹有些手足失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心逃走,却不想姐儿们太过热情,让他难以脱身。春衫正薄,姐儿们的衣衫不厚。这拉着,牵着,甚至抱着玉尹的手臂,但觉乳浪此起彼伏,四周尽是温香软玉,玉尹的脸,腾地红了。

    “我没带琴!”

    “小乙哥,我这里准备好了……”

    一个姐儿捧着一支嵇琴上前,塞到了玉尹手中。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玉尹,秋波流转,甚是撩人。

    上辈子就是个鲁男子,这辈子也是个不解风情的主儿。

    玉尹两世加在一起,那经过这等场面,顿时慌了手脚。想拒绝,可是那目光楚楚,让他心生不忍。一旁二姐看得分明,连忙上前想要解围。

    “你们这是做什么?莫要坏了生意。”

    “哪里坏了生意?”

    张二姐道:“你们围在这里,我家玉哥儿如何做的生意?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玉哥儿而今正难,你们莫要让他难做,到时候便宜了郭少三。”

    “不就是钱嘛……”

    一个身着翠绿襦裙,身材甚是丰满的姐儿,一撇嘴,取出一吊钱来,摆放在案子上。

    “正知玉哥儿艰难,方来捧场。

    取十斤精肉,只管送楼中,只说是奴买来即可……对了玉哥儿,奴叫李七儿。”

    “是十斤精肉怎好,但取二十斤来。”

    李七儿话未说完,便有一人大声道:“玉哥儿,奴叫做敦奴。”

    有了这开头,玉家铺子前顿时热闹起来。你十斤,我二十斤,眨眼间一头生猪,就这样卖出去。

    玉尹只听得头疼,连忙道:“姐姐们且住,姐姐们且住,听小乙一言。”

    姐儿们闭上了嘴巴,向玉尹看去。

    却见玉尹轻轻拍着额头,拿着嵇琴,也是好生为难。

    想要拒绝,恐怕不成!

    这些个姐儿若不得目的,只怕是不会罢休,那整日里便休想要安生了。

    +++++++++++++++++++++++++++++++++++++++

    感谢苏猩猩米德字母党没人权乌鸦多多爱无年限等书友慷慨打赏,感激!!!

第二一章 燕归来(下)求推荐,求收藏!

    他抬起头,向那送嵇琴的女子看去。

    “姐姐高姓大名?”

    那女子闻听,顿显几分羞涩,轻声道:“奴换做小六,楼里的都叫奴做六娘。”

    “如此,我便赠六娘一曲吧。”

    玉尹说罢,深吸一口气,在长凳上坐下,拿起嵇琴,调了调音。

    这嵇琴虽比不得朱红那口嵇琴,却也是极好,音色音质极佳,也能趁了玉尹的心思。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六娘。

    这六娘算不得国色天香,但胜在有一种清纯感受,眉宇间似有忧虑之色,颇让人心生怜惜。

    “而今正值好时光,却为六娘奏一曲《燕归来》,还请六年指教。”

    六娘闻听,先一怔,旋即大喜。

    “但请小乙哥使来。”

    沉吟良久,玉尹弓子一颤,那嵇琴发出一声轻吟。

    铺子前,自是安静下来,姐儿们也都停止了呱噪,一旁静静的聆听,又颇为羡慕的看着六娘。

    玉尹经昨夜一曲,已有了名气。

    加之他刚打了俏枝儿的脸,更是风头无两。

    六娘本是个普通的姐儿,甚至连名号都算不得周全。可现在,玉尹为她奏了一曲,必然会名声大噪。说不得凭借这名声,能上一层楼。哪怕还是留在欢楼里做姐儿,那身价也不再与早先一般,必然是水涨船高。

    该死,只记得要玉哥儿使琴,却忘了待支琴来。

    六娘这贱婢却是好心思,先前见她带琴来,却没想太多,不成想却凭着这琴,得了玉哥儿的好!真真个狐媚子,就是心计多,真个气煞人了!

    心里虽然羡慕,却也无可奈何。

    没办法,谁让人家聪明,知道如何能吸引目光呢?

    玉尹这曲燕归来,确是实实在在的原创。

    前世,父亲过世之后,他心情低落。加之事业陷入低潮,所以终日浑浑噩噩。直到一日,他忽见屋檐下的鸟巢里,去年冬天飞走的燕子又飞回来,有所感悟,便依照古曲,做了燕归来一曲。只不过此曲本应用瑶琴演奏,更见个中滋味。而今用嵇琴,平白却有多了几分怅然……

    六娘初闻,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渐渐,她感受到了其中的韵味。

    春天来了,确是一个让人振奋的辰光。那屋檐下的鸟巢里,燕子回巢,却又多了几个生命。那种在沉沦中所勃发的生机,令人不由得感动。

    回想自己一生,岂不正是如此?

    嘴角挂着笑,眼中却含着泪……

    待一曲结束,六娘盈盈朝着玉尹一拜,“却谢过玉哥儿这番心意,六娘知如何做了。”

    玉尹一怔,愕然不解。

    你知道什么了?

    没等他开口,却见六娘取出身上所有的钱来,足有一贯多,而后让黄小七割了一斤生肉,便扭头走了。

    “姑娘,钱多了!”

    “能得玉哥儿一曲,这点钱,又怎算得多呢?”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斤生肉,一贯钱?

    玉尹却不知,该如何说话才好。唯一的感觉,便是这姐儿身上,真真个有钱!

    那李七儿和敦奴几个,你看看我,我看了看你,突然间露出了然之色。

    “玉哥儿真个使得好琴,明日定要再来叨扰。”

    几个姐儿扭头也走了,却把个玉尹,弄的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轻轻拍了拍头,他转身问道:“二姐,这究竟算是怎地一回事情?”

    张二姐毕竟是老江湖了,经历的事情也多,旋即便明白了六娘的意思。

    若是当时玉尹收了钱,而六娘什么也不拿走,便等于说,玉尹入了勾栏。

    可是明显,玉尹并不愿意入这行当之中。

    于是,六娘用这么一手,解决了玉尹的难题。

    玉尹使琴,是兴趣。

    可若是凭这嵇琴赚钱,那便是入了行,要偱这勾栏里的规矩。但六娘给的钱,是买肉的钱,所以玉尹便不算是越界。至于这肉何以如此贵,确是看主人家的意愿。玉尹凭借一曲《燕归来》,得了一位知己。

    而这位知己,觉着价钱合适……

    人家买的是肉,可看的是人。

    玉尹以曲会知音,非但不会越界,却使得玉家铺子的名号,一下子响亮起来。

    这姐儿的心思,实在是太过于复杂。

    玉尹好不容易才听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半晌后突然笑了起来……

    “二姐,那我这算不算得唱叫?”

    “这怎是唱叫,玉哥儿凭这本事寻找知己,又不是靠着赚钱,何来唱叫一说?”

    玉尹,笑得也随即愈发灿烂起来……

    ++++++++++++++++++++++++++++++++++++++++++++++++

    燕奴回来时,铺子里却已经冷清下来。

    玉尹正坐在长凳上,把弄着六娘送给他的那支嵇琴。

    “小乙哥,怎地又买了支琴?”

    “非是我买的,是有人硬要赠我,我也无奈!”

    “谁这般大方,竟送了支琴来?”

    黄小七立刻上前,把方才的事情,和燕奴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确是说的眉飞色舞,好不精彩。

    “九儿姐,你是不知,小乙哥方才何等威风。

    他那琴方一响,立刻便使那些个姐儿息声……不过,那琴使得确是好听,真真个称得上一绝。”

    哪知道,燕奴闻听,顿时阴沉了脸。

    她咬着嘴唇,不再询问,只是进了铺子里,低着头忙碌。

    玉尹和她说话,也是爱答不理,看上去很不高兴。这小女儿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也使得玉尹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燕奴,只能在一旁挠头。

    “收工了!”

    “这么早就收工?”

    “没见这生肉已经卖完了吗?

    对了,白矾楼的韩东主说了,每日要进三百斤熟肉……待会儿你最好和三哥说一声,要多杀一头生猪才是。还有,韩东主那边,你自去说吧。

    这价钱的事情,奴不好决定,小乙哥你自己做主就好。”

    说罢,燕奴气呼呼的走了。

    玉尹丈二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拉住了张二姐,“二姐,九儿姐这是何故?”

    二姐倒是个人精,顿时笑了。

    “九儿姐生气了!”

    “我知道,可这好端端,为何生气?”

    张二姐看着玉尹那一脸的迷茫之色,不由得摇头,很是无奈的一声苦笑。

    这夫妻两个,明是夫妻,实际上却是两个孩子。

    明明对对方都上心的很,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如何说明……

    “小乙哥使琴的事,可与九儿姐说过?”

    “这个……”

    玉尹搔搔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久,他才结结巴巴道:“未和她说过使琴的事情。”

    “那就是了!”二姐笑道:“九儿姐是小乙哥的妻子,可是却不知道小乙哥还有这手本事。若只是这般,也就罢了。偏偏小乙哥为那姐儿专门使了一曲,却从未与九儿姐使过。若换做是奴,廿九敢这般,奴也会不高兴,会心生醋意……好吧,小乙哥还不明白?九儿姐是吃醋了。”

    “啊!”

    玉尹顿时张大了嘴巴。

    他倒是真的忽视了这件事,只顾着使琴,忘了燕奴的感受。

    是啊,那六娘不过是个姐儿,他却为六娘专门使了一曲。可燕奴是他的浑家,却从不知道,自家有这么一手本事,更没有为她使过一曲。

    换做任何人,怕都会有所不满吧!

    玉尹苦笑拍了拍脑袋,仿佛自嘲般道:“真真个笨蛋,累得九儿姐难过。”

    ++++++++++++++++++++++++++++++++++++++++

    推荐一本书,《大强者》

    作者:灭世大蛇

    书号:2374656

    奇妙的合金圆球,让十四岁的少年唐易,变得不再平凡。

    承自的天外族群的神秘功法,让唐易饭量变大的同时,实力也是不断突飞猛进,那些强者需要不断苦修方才达到的境界,唐易只需要大吃特吃,便能赶上,并且超越!

    有着传承千年、万年的宗门、家族大背景的天才,一个个成为唐易行走天下的踏脚石。

    什么灵谷、灵草、灵矿、星核、大陆……在唐易眼中统统都是吃食。

    在这霹雳大世界中,想要成为那最顶尖的斗轮强者,便要拥有吞食天地的能力!

    喜欢玄幻的朋友,可以看看!

第二二章 金蛇狂舞(上)冲榜,求推荐!

    燕奴吃醋了!

    玉尹虽然在自责,但同时也感到有些得意和高兴。

    岳飞,犹如一块阴霾,压在他的心头。哪怕后来燕奴的态度发生变化,可是在玉尹而言,依旧感受到巨大的压力……那个人,可是岳飞啊!

    燕奴会吃醋,说明岳飞在她心中的影子,已经淡去。

    玉尹开始觉得,心里那块阴霾,好像一下子稀薄许多,也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压力存在。

    这男人啊,还是要有些本事才行。

    若是和以前一样,恐怕燕奴怎么也不会为了这么一桩小事为他吃醋。

    嗯,回去之后,要为燕奴使一回琴才是。

    不过用什么曲子才好呢?

    玉尹站在一旁陷入沉思。

    这曲子可要选的得当才是,必须要三思后行。

    “小乙!”

    忽然间,有人呼唤玉尹的名字。

    他抬头看去,却不由得愣了一下,连忙快步走上前,唱了个肥喏道:“却是两位官人来,玉尹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来人,正是陈东和李逸风。

    说起来,玉尹对陈东的印象比较深刻,但是对李逸风的印象,相对有些淡薄。原因?也很简单!李逸风性子傲,不似陈东那般的和善,故而玉尹对他,也敬而远之。不过内心里,对李逸风还是非常感激。当初若不是陈东和李逸风为他作保,郭京也断然不会就那么轻易的罢手。

    大家萍水相逢,能拔刀相助。

    不管李逸风是否出自本心,这份情意,玉尹不能不牢记心中。

    同时,玉尹还有些奇怪。

    记得上次陈东介绍李逸风时,说他是梁溪先生之子。梁溪的儿子,不应该姓梁吗?却为何姓李?这也是玉尹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但又不好询问。今日李逸风突然出现,这疑问,旋即再一次浮现在玉尹的脑中。

    “听说,刚才小乙又使了琴吗?”

    “啊……却让两位见笑。”

    玉尹一愣,马上就明白过来。这二人来,只怕是和他使琴有关……否则的话,以两人太学生的身份,又怎可能突然跑来这肉摊子,找他寒暄?

    李逸风笑了笑,“小乙昨夜使得好琴,自家与少阳,也在场看得分明。

    虽说那曲调奇淫,登不得大雅之堂,却看看应景。

    小乙既然有这等本事,又何故每日操劳,做这市井勾当?若在勾栏,以小乙的本事,一月得个百十贯,怕也不难,还债岂不是更加容易吗?”

    玉尹,沉默了!

    若不是这两场演奏,谁个又知道玉尹手段?

    去勾栏中?

    玉尹还真不太愿意……

    “小人使琴,是爱好!”玉尹想了想,拱手道:“若掺杂了太多阿堵物,也就少了这其中乐趣。再说了,这铺子是我阿爹留下,又怎可置之不理?小乙就是个市井中的粗汉,比不得那勾栏中大家名流,徒增羞辱。

    自娱自乐足矣,何需理会其他?”

    这番话,说的是不卑不亢,令得李逸风眼睛一亮。

    “小乙有这般心思,确是自家看走了眼。

    少阳说的不差,你这身子里,有雅骨,不可与那俗世人同日而语……但愿得小乙能多使好琴,自家与少阳,也可常闻佳作,当浮一大白。”

    “小乙,走走走,吃酒去!”

    陈东大笑,拉着玉尹的手说道:“今日大郎做东,小乙万勿拒绝才是。”

    只是,陈东那小胳膊小腿,如何能拉得动玉尹?

    “好大气力!”

    没拉动玉尹,陈东不禁有些吃惊。

    不过他却未放弃,再次使力。面对如此热情的陈东,玉尹也不好拒绝。毕竟,人家是太学生,这么热情邀请,若拒绝了,等于是削了对方脸面,反而惹怒对方。

    “去哪里吃酒?”

    “今儿个是张真奴千金一笑楼里舞旋。

    大郎平日里,对那真奴甚捧场,怎地也要去看上一眼,你我不过沾光罢了。”

    捧场?

    玉尹向李逸风看去。

    没想到这李逸风生一副相貌堂堂,看上去颇为严肃,怎地也有这种嗜好?可以肯定,李逸风家境不错,否则也谈不上捧场。不过,陈东这一说完,李逸风的脸,腾地红了,露出几分赧然之色,狠狠瞪了陈东一眼。

    “你这夯货,总是收不住嘴。”

    “哈哈,大郎又何必如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张真奴洁身自好,是个有才学的女子。可惜门楣低了些,做不得上行首。但自家觉得,却好过那俏枝儿的傲气。虽不比封宜奴她们才艺,姿色却不遑多让。”

    这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谈论风花雪月,偏偏又是那样自然……

    玉尹也笑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求之不得,却要辗转反侧喽!”

    李逸风虽然傲气,却是个好说话的。

    至于陈东,更是爽快人,说话也没什么顾忌。玉尹也就放开了心情,与两人说笑。却不想,李逸风脸更红了!只见他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故作潇洒模样,扇着扇子,以掩饰尴尬。玉尹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毕竟交情没到那一步,不似陈东和他熟悉,再说可就要惹来是非……

    与张二姐说了一下,二姐点头答应。

    她自是希望东家的层次能越来越高,于她夫妻而言,也有好处不是?

    “小乙哥莫回去太晚,免得九儿姐担心。”

    不过必要的叮咛,总要有的。

    张二姐虽不知道那千金一笑楼在何处,可是看陈东那表情,想来不是个好去处。燕奴正在吃醋,若玉尹又跑去鬼混,少不得会有更多误会。

    玉尹答应一声,便随陈东二人走了。

    “千金一笑楼,究竟在何处?”

    “小乙不知千金一笑楼?”

    陈东诧异问道:“我还以为,开封府的人,都知道那地方呢……大郎,你不是说那里很有名吗?”

    李逸风脸一红,“少阳,就你多嘴。”

    不过这脸上,还是露出诧异之色,显然是因为玉尹不知道千金一笑楼,而感到吃惊。

    这千金一笑楼,位于杀猪巷。

    整条街都是妓馆,档次不算太高。不过,千金一笑楼却是一个例外,位于河边船坞,但凡有身份地位的人,都喜欢从水道而来。一是可以避免麻烦。杀猪巷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三教九流,更是极为复杂。

    土娼、乐伎、乃至行首张真奴。

    泼皮,闲汉,乃至那地方的团头……

    有身份的进去,平平安安还好,若是寻乐子不成,反惹来一身的骚,少不得成为他人笑柄,被人耻笑。所以,但凡有些地位,绝不会从杀猪巷口进入,多走水路,还可以彰显身份不同,也算得是一举两得。

    玉尹自不知这其中的规矩,甚至在登船时,犹自一头雾水。

    好在,陈东在路上把这其中的奥妙一一讲解告知,才算是解开了玉尹心中的疑惑。

    “一笑千金楼,可颇有渊源。

    天圣九年时,开封有一豪商,为得到花魁孙七斤一笑,耗费千金,在此处购置土地,建起了这座一笑千金楼。之所以取名一笑千金,也是颇有意义。一来是说那孙七斤一笑倾城,美艳动人;二来也是为称赞那豪商一掷千金,得佳人一笑的豪气。虽选在杀猪巷,又有出淤泥而不染之意。

    嘿嘿,可惜大郎却无这等豪气,否则那张真奴说不得早已倾心于大郎。”

    李逸风的脸又红了!

    他怒声道:“你这夯货,要你与小乙说风月,何故又扯我进来?”

    那恼羞成怒的模样,却是让陈东哈哈大笑。

    ++++++++++++++++++++++++++++++++++++++++++++++

    感谢:demon_tino伊红美兰de审核苏猩猩cjj7113482033304仰天大笑300声Z过河卒逸辰VS星落惑誘星空的物语梦清溪乌鸦多多苏猩猩米德字母党没人权爱无年限风驰云卷鹰扬万里侯等书友的慷慨打赏,感激!

别来夏半,触目愁肠断-书友请进!!!

    七月九日,凌晨,成都。

    好像要下雨的样子,天气不算热,可是有点闷。

    屋外的万家灯火大都已经熄灭,整栋楼,似乎只剩下自家一盏灯仍亮着。

    又是一个周一的凌晨,又是一场战斗的序幕拉开。

    上星期,咱成绩真心好,说实话很是感激,给兄弟们唱个肥喏,作揖!

    周点第一,周推第五……这应该是咱写书来,最好的一周成绩吧,即便是当初恶汉,也没有达到这个成绩。一句话,惊喜非常。

    当然了,有如此好成绩,也有赖三江封。不过这星期,咱的推荐没那么好,可咱还是希望,能有一个好成绩,甚至有些贪心的期望,来个双榜第一。

    这人,总要有些奔头才行,不想做将军的士兵就不是个好士兵!连想都不敢想,岂不是懦夫所为?

    所以,咱有了这想法后,就再也无法抑制。

    拼一下吧,也希望兄弟们能够在新的一周,更给力的支持!!!!!!!!!!!

    ++++++++++++++++++++++++++++++++++++++++++++++++++

    新书期挺熬人,可也是每一本书从开始走向成熟,必不可少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里,少不得大家的帮助和鼓励,咱也鼓足勇气,大声呼喊:如果您的推荐票,已经预定别人,请留一张给咱;如果您觉得《宋时行》可堪一看,请把推荐票全部给咱吧!!!!

    因为如果把新书比喻成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那么您手中的推荐票,就是让婴儿茁壮成长的乳汁。

    让《宋时行》能更加健康,更加茁壮的成长,咱非常真诚的恳求,投出您宝贵的推荐票来!!!!!!!!!!!!!!

第二二章 金蛇狂舞(中)冲榜,求推荐!

    眼见榜单即将被爆,一时间更是忧郁……

    虽然明知敌势汹汹,可仍旧怀有一丝小小期盼,大声呐喊:求炮火支援!推荐票,推荐票,推荐票,推荐票!!!!!!!!!!!!

    奋起一战,即若被爆,亦无悔!!!!

    ++++++++++++++++++++++++++++++++++++++++++++

    玉尹在一旁笑而不语,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说起来,他对这千金一笑楼的来历,兴趣并不是太大。只是他也知道,随着他乐名鹊起,接触的人,层次也会渐渐提升。国家大事,他插不上话,但这风花雪月,还是要懂得一些。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总是要多知道一些典故才好。

    “三位官人,千金一笑楼到了!”

    就在陈东和李逸风嬉笑的时候,船家上前禀报。

    玉尹抬头看去,就见那远处河岸上,一座高楼拔地而起。这千金一笑楼占地甚广,分高低两座,内有廊桥相连。两楼中间一座大舞台,是张真奴和她的弟子们旋舞表演之所。

    楼外,一排大红灯笼高高挂着,在夜幕下,透出一抹旖旎和绮丽韵味。

    “却是两位大官人来,怪不得今儿个门头的喜鹊叫不停,原来是贵客到来。”

    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快步迎上前来。

    带着阿谀笑容,在李逸风三人面前唱了个肥喏,请安问好。

    “小楼,果然生的好嘴,怪不得张姑娘一力推荐,要你来在楼里主事。”

    看样子,陈东和这男子并不陌生。

    一旁李逸风看了他一眼,却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男子也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的将三人领进楼里。

    “真奴,何时开演?”

    “不久了,不久了……姑娘而今正在楼里装束歇息,再过一会儿就开演了。”

    “如此,就还是老位子吧。”

    李逸风轻车熟路,直奔楼上而去。

    男子则热情的招呼,不过当目光从玉尹身上扫过的时候,他还是愣了一下。

    玉尹的衣着,和陈东李逸风全然不同。

    虽然陈东衣着简朴,但也是太学生打扮,和李逸风站在一起,一个朴素,一个华美,并无太大区别。可玉尹却是普通人装束,虽说穿着很是整洁,可还是有非常明显的区别。男子一开始,怕是当玉尹随从。

    可是看陈东和玉尹说话的样子,才知道这位也是客人。

    却走了眼!

    男人脸上依旧带着灿烂笑容,可一出门,立刻就变了脸色。

    “可知道刚才与李大郎他们一起的,是什么人?”

    “却不晓得,眼生的紧!”

    询问了一下,却没有人认得玉尹。男子正要开口,河面上又来了船只,只好先把此事放在一旁,匆匆忙迎上前去。

    “呦,大官人来了……我家姑娘晌午时还提起官人,说是很久没见官人捧场了。”

    ++++++++++++++++++++++++++++++++++++++++++

    坐在楼中,可以清楚的看到舞台。

    这位子极好,如果是在白矾楼,恐怕没几十贯的花销,做不得这等位子。

    千金一笑楼或许比不得白矾楼,但想必也价格不菲。

    由此便能看得出来,李逸风对那张真奴的确上心,却不知张真奴是否对他有意。

    人常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虽有些绝对,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玉尹坐下来后,问陈东道:“刚才那人是谁?”

    “你是说戴哥儿吗?”

    陈东笑道:“那厮姓戴,名小楼,确是个有眼睛的,八面玲珑,能耐的很。原只是个行菜的,生的一副好面皮,加上嘴巴巧,所以颇有名气。

    张姑娘原本在仁和楼献艺,不想后来和楼里的上行首张七七起了龌龊,便离开仁和楼,来这千金一笑楼。她来时,专门点了这戴小楼做主事,也是个有眼睛的女子。戴小楼来了这里,确是打理的井井有条……”

    玉尹露出恍然之色,道了声:“原来如此!”

    隔行如隔山,这话说得真是不假。

    玉尹在开封城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可是戴小楼这名字,却第一次听闻。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敲门。

    门打开来后,一个身着绣罗裙,扎着仙人髻的青年女子,俏生生飘然而入。

    “闻大官人来,奴特来拜会。”

    女子生的娇小玲珑,妩媚动人。

    使得红妆,眉间还有一抹眉黄,更添几分俏丽。

    这红妆便是颊间施以红粉,唇点口脂,是这年月仕女们最流行的装束。

    而眉黄,则是在两眉间勾勒一笔鸦黄,以赠姿色。

    女人一进来,带着香风阵阵。

    李逸风连忙起身,“怎劳动姑娘前来,实小生之幸。”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玉尹忍不住笑了。

    “这便是张真奴?”

    “正是!”

    陈东一扭脸,低声道:“觉得如何?”

    “临镜纤手上鸦黄……果然名不虚传。”

    这是苏轼所做的一首《好事近词》,却让陈东眼睛一亮,旋即将手指放在嘴上,压低声音道:“小乙好大胆子,怎敢在此时,吟诵苏黄诗词?”

    宣和六年,也就是今年!

    正月,宋徽宗下令,再次禁苏黄文字。

    苏东坡黄庭坚等人的诗词,被严谨在私底下流传。不过,这禁令形同虚设,在民间依旧广为流传。玉尹忘记了此事,脱口而出了一句来应景。

    陈东这一说,他立刻醒悟过来。

    不过见陈东那脸上笑容,旋即放松了心情,“少阳若要告官,且去便是。”

    陈东也就是想要吓唬一下玉尹,却不想被玉尹噎了回来。

    “我若要告官,那日后可就别想再抬头了。”

    “那就是嘛……官家说说,自己未尝不在私下吟诵,咱们又何必当真?”

    “小乙,确是个洒脱的!”

    陈东脸上,笑容更甚。

    那张真奴和李逸风你侬我侬的说了会儿话,是发自真心,还是逢场作戏,自不得而知。只是两人过来时,玉尹发现李逸风竟牵着她的小手,好像打了鸡血似地。

    “少阳不是第一次见,不与姑娘介绍了。

    这是少阳新识的好友,想来姑娘也听说过他的名字,马行街的玉小乙。”

    虽然接纳了玉尹,可是内心中,总是有些傲气。

    生怕张真奴笑话他与一个市井中的肉贩结交,故而李逸风介绍玉尹时,只说是陈东的好友。

    陈东倒是不介意,可玉尹心里,却有些不痛快。

    当然了,玉尹没有把这不痛快表露在当面,只是朝张真奴拱了拱手……

    正要开口时,却听张真奴惊喜唤道:“可是那位在相国寺里,力压封、李二位姑娘,以两曲嵇琴,而令万人失态的玉小乙,玉尹玉公子吗?”

    玉尹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而李逸风更是感到奇怪,“哪位李姑娘?”

    “自是那上厅行首!”

    李逸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扭头向玉尹看去,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姓李,还是上厅行首!

    而今活着的,又符合这条件的,怕只有一人……便是官家的禁脔,李师师。

    玉小乙何时,与李师师见过?

    当初玉尹在相国寺演奏,李逸风没见过,只听人说过。

    他总觉得,这件事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而昨日玉尹引爆马行街,说起来也是使了巧。他那两首曲子,说起来正应了当时的环境和气氛,加之有出其不意的作用,才使得俏枝儿失了分寸。可要说真实的本领,李逸风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他信玉尹有些才气,但若说大家,却名不其实。

    可现在……

    李逸风发现,张真奴非常激动。

    玉尹也不明白,张真奴为何如此表情,连声客气。

    可张真奴却上前,拉着玉尹的袖子,满怀期盼道:“玉哥儿,奴有一事相求,还望哥儿成全则个。”

    “啊……姑娘请说。”

    “今日奴登台舞旋,但总觉得,有些不满意。

    听说,玉哥儿使得好琴,奴不敢奢望玉哥儿为奴使琴,但却听人说,昨日玉哥儿在马行街使了两个小曲儿,极是热烈。故而奴冒昧,向玉哥儿求曲,以配合今日献艺。却不知,玉哥儿能否……奴愿使钱买下。”

第二二章 金蛇狂舞(下)1/2

    连续被爆,满地菊花残……

    再求推荐,恳请支持,拜托拜托!!!!

    ++++++++++++++++++++++++++++++++++++++++++++++++

    张真奴,向玉尹求曲?

    李逸风嘴巴张了张,想要提醒张真奴,那两首曲子虽然好,但却不适合在这楼里使。

    哪知道,玉尹却毫不犹豫,点头应下。

    “我当何事,原来是这个……

    姑娘要曲儿,当不得什么。不过,昨夜那曲儿,却不适合在这里使出。那两首曲儿,只适合与街头献艺,若是在楼里,却有些不等大雅之堂。

    自家倒是另有一谱,说不定更加适合。

    不过需有笔墨写出来,却不知能不能赶上姑娘献艺,莫要耽搁了正事。”

    “若有好谱,耽搁些也成。

    只要玉哥儿的谱好,奴自会吩咐下面演练,都是些熟练的,不成问题。”

    说着话,那张真奴好像一个小女孩儿般,欢快的走到门口,招呼外面的婢女,取笔墨纸砚。

    “小乙,成不成啊!”

    李逸风趁着机会,低声道:“今日真奴献艺,确是为年末花魁做准备,若是演的不好,只怕会有很大影响。她为这次花魁,可准备了许久。”

    言语中,带着浓浓的不信任。

    玉尹有些不高兴,心道:你看不起我,我怎样也要把这面子讨回来……

    于是微微一笑,成竹在胸道:“大郎放心,我自有主张。

    若写出来不好,姑娘自不会选用。凡事,总是个机缘,说不得正好与姑娘相合。”

    “那……”

    李逸风犹豫不决,可张真奴,已取来了笔墨纸砚。

    玉尹把纸铺好,提起笔,蘸饱了墨汁,想了一想后,便挥毫写下‘金蛇狂舞’四个字。

    前世,玉尹自幼学琴。

    不过琴棋书画,乃君子四艺。似玉尹这种出生于书香门第的,更不可能不涉及。在学琴的同时,也要兼修其他。书法,更是重中之重。玉尹学得是明代书法大家董其昌,特别是董其昌的行书,他颇有些研究。

    金蛇狂舞四个字写出来,令陈东李逸风,还有在旁边观看的张真奴眼前一亮。

    “好字!”

    张真奴忍不住轻呼一声,发出了赞叹。

    而李逸风,更是露出惊骇之色……只看玉尹行笔,便知道是个有功夫的。而这四个字一出来,更让李逸风感到无比震撼,忍不住连连点头。

    董其昌的书法,方圆兼备,流丽而不失劲健。

    墨色偏淡,时与枯笔形成呼应,也使得这字迹,生得秀色。结字很讲究,紧密有势。平正中寓欹侧,于字势的开合,字形内部的疏密,更透出大家风范。而章法布局,更是颇有心机,以疏朗简淡为主调,把字距行间拉大,在虚淡背景之下,通过牵绕将字相连,更增添了风流之气。

    玉尹虽说不上是尽得董其昌真传,但也能做到形似。

    陈东在一旁,轻轻抚掌赞叹,“小乙,只这四个字,你当得大家之名。”

    一旁李逸风,顿时满面通红。

    他实在是有些羞愧,甚至是不敢抬头。

    就在刚才,他还倨傲的有些不愿意承认,玉尹是他的朋友。哪怕对玉尹和颜悦色,在内心里,却始终有高人一等的想法,有些看玉尹不起。

    没错,玉尹是个肉贩子,却是个风流的肉贩!

    自己身为太学生,而且是上舍生,可相比之下,却好像有许多不足之处。

    嵇琴?

    你可以称之为小道。

    可这书法……

    玉尹笑了笑,依照古法,将他脑海中的曲谱写下。

    这金蛇狂舞是后世音乐家聂耳,在1934年,根据民间乐曲《倒八板》整理改编而成。乐曲旋律昂扬,热情洋溢,锣鼓铿锵,最是欢腾。

    虽然不知张真奴这舞旋究竟怎样,但想必最适合这样的环境。

    玉尹挥毫泼墨,一旁张真奴,不由得看得痴了,那双妩媚的眸子,竟紧紧的盯着玉尹,满是情意。李逸风心里,好一阵不舒服……可是却不敢打搅了玉尹,怕坏了这气氛。他站在一旁,一边泛着酸水,一边欣赏玉尹的书法。越是看,心里就越是酸,同时更生出了敬佩之意……

    曲谱完成,玉尹长出一口气,把笔放下。

    “姑娘看看,若喜欢了,不妨使来。”

    这勾栏里曲乐虽多,但真正用于演奏的,却不是很多。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个调子,听多了,难免让人心烦。可好曲子,不是随意便能得来,那也是个人脉的问题。

    好比封宜奴、李师师这样的地位,自是有人上杆子的想要凑过去。

    但对于张真奴而言,相对就有些困难。

    至于那些底层的乐伎,便只能拾人牙慧。张真奴虽然比不得李师师那种才艺双全,但也能一眼看出曲子的好坏。

    “好谱,果然好谱!”

    张真奴兴奋不已。

    有这么一首好曲子,则她的江湖地位,必然能够再上一个台阶。

    眼睛里闪烁着喜悦光芒,她忙问道:“玉哥儿,这谱子,可能赠与奴家?”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不管多少钱,奴都可以出。”

    玉尹偷偷看了李逸风一眼,却见李逸风,欲言又止,也是露出请求之色。

    让你傲,让你刚才不给我面子!

    玉尹笑道:“姑娘何必谈那阿堵物,少阳与我有恩义,既然姑娘与少阳相识,便赠与姑娘,又有何妨?区区小事,当不得姑娘如此看重,但赠与姑娘!”

    “这怎可以!”

    张真奴连忙摆手,只是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恰如秋水般,便勾在玉尹身上。

    李逸风,满面通红,期期艾艾,说不得话。

    陈东,那是个人精,哪里有听不出玉尹话中意思的道理?他知道,这是玉尹在表示不满,表示对李逸风的不满。心里面,暗自叹息了一声:大郎,早就劝过你,莫如此好颜面,你却不听……罢了,我且为你圆这一次。

    “诶,小乙何必说这些话。

    当初也是大郎使了力气,才能帮得小乙渡过难关。既然真奴喜欢这曲子,便拿去了……不过也不能让小乙吃亏。大郎,你待小乙作保,究竟多少?”

    “啊?”

    李逸风一怔,旋即明白了陈东的心思。

    这是少阳,在为我找回面子,也是要我在真奴面前表现的机会。

    只是……

    他心下有些羞愧,低着头,期期艾艾道了句:“三百贯!”

    “啊?”

    张真奴不由得掩住了小嘴,露出震惊之色。

    “真奴,小乙而今确是有些困难,但是却从不肯以钱帛来换取这一身风流。说那阿堵物,着实有些坏了兴致,可也不能就这么平白付出……

    对了,我听说这千金一笑楼,每日好耗费许多生肉,何不自小乙那边买来?如此,即不坏了小乙的规矩,却解决了小乙难题,更不使姑娘为难。”

    可别小看了这些姐儿的能量!

    俏枝儿一句话,便可以断了玉尹的熟肉生意。

    而千金一笑楼虽比不得白矾楼的规模,可每日消耗,也有数百斤的生熟肉。

    张真奴是这千金一笑楼的行首,其地位相当于俏枝儿与白矾楼。

    听陈东这么一说,张真奴顿时笑了。

    “这有何难,待奴去问一下,看看一日要耗费几多生肉,便全交与玉哥儿是了。”

    玉尹连忙道:“这怎使得!”

    “怎使不得?”

    张真奴道:“我知玉哥儿有傲骨,不取嗟来之食。可这不是嗟来之食,不过正常的生意罢了。在别家买也是买,在玉哥儿手里买,也是买。

    奴虽不太懂这其中的规矩,可想来楼里,也不会薄了奴的面子。

    比起玉哥儿这谱子,奴却是占了大便宜。若玉哥儿不答应,奴怎能安心下来?”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

    玉尹期期艾艾,好半天一拱手,“那多谢姑娘。”

    张真奴欢天喜地拿了谱子,跑去演练。

    李逸风则坐在旁边,犹豫片刻后,起身端起一杯酒水,“小乙,自家有事不晓事,不会说话。但是小乙的本事,自家而今确是心服口服。

    这杯酒,且权作自家赔罪。”

    “啊,这怎使得。”

    玉尹也连忙起身客套。

    陈东忍不住在一旁开口:“小乙,大郎,都是自家朋友,莫如此客套。

    大郎便是这秉性,其实人并不坏。

    小乙大才,自家而今也是心服口服……人言市井中藏龙卧虎,今日一见,才知不假。小乙若不弃,且饮了这杯酒水,过去的事,权作烟云。”

    玉尹闻听,也不由得笑了。

    “正当如此!”

    他举杯,一饮而尽。

    李逸风和陈东,也同时干杯,三人吃罢了酒,相视一眼,却忍不住同时放声大笑。

    这一笑,却把先前种种不快,都抛到九霄云外。

    陈东坐下来,打趣道:“小乙,我见真奴对你极为敬佩,说不得日后,还能成为一个曲中柳三变呢。大郎的事情,还请费心,多撮合才是。”

    “自然,那是自然。”

    曲中柳三变吗?

    玉尹可不敢去想……

    不过看着李逸风满面通红的模样,他也忍不住凑趣,连声称是。

    “莫羞臊,莫羞臊……却羞煞了自家!”

    李逸风连连摆手,一脸的羞涩。

    玉尹和陈东,又是好一阵笑……

    ++++++++++++++++++++++++++++++++++++++++++++++++++++++

    感谢:心碎的狐狸伊红美兰de糖醋木鱼笨羊.net爱无年限蓝梦源junki50冒冒和哈哈雪飘飞1234疯狂小强紫是而非华汉魂demon_tino审核字母党没人权苏猩猩cjj7113482033304仰天大笑300声Z过河卒逸辰VS星落鹰扬万里侯乌鸦多多惑誘星空的物语等书友慷慨打赏,万分感激!

第二三章 并非人人柳三变(上)

    今儿更得有些晚了!

    其实想和大家说一下,以后第二章的更新时间,会推迟到七点左右。

    然后,求推荐!!!!!!!!!!!!!!!!!!!

    +++++++++++++++++++++++++++++++++++++++++++++++++++++

    张真奴不愧是这千金一笑楼的行首。

    虽说比不得俏枝儿那种班底,但也有那勾栏里有名的乐师。得到玉尹曲谱之后,乐师们演练了几次,便初步掌握。伴随着鼓乐声起,张真奴迈着曼妙步伐,登上舞台,舞姿曼妙而绮丽,登时引来一个满堂彩。

    只见她舞旋台上,风姿动人。

    李逸风禁不住连连叫好,满面春风。

    不过在玉尹看来,张真奴确跳的好,但比不得燕奴。若从舞姿而言,比燕奴自然高出百倍。而且张真奴更知道如何展现体态之美,伴随裙袂飘扬,更有一种妩媚诱惑之意。可是,玉尹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怎样,怎样!”

    李逸风一脸的称赞。

    陈东在一旁,则抚掌赞叹:“好舞,好旋……”

    玉尹只是微笑,却不言语。

    半晌后,他突然明白了,张真奴和燕奴的差距在何处。这兴致也随之一下索然,缓缓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悠悠的品尝酒水滋味。

    “小乙,真奴舞得可好?”

    李逸风得意不已,有些炫耀的回头问道。

    “呵呵……甚好。”

    “只是甚好吗?”

    李逸风不满意了,蹙眉道:“真奴舞技之高明,这开封府里,少人可比。

    怎到了小乙口中,只是甚好?

    莫非小乙曾见过更好的舞旋吗?”

    玉尹真的是很无奈!

    那张真奴,又不是你老婆,我只是少夸赞了几句,怎地就好像扫了你面子一样?至于不至于啊!

    但这话,玉尹有没办法说出来。

    一旁陈东连忙劝道:“小乙并非说不好,只不过是不知道该如何称赞。”

    是这样吗?

    李逸风疑惑的向玉尹看去。

    这厮也忒不晓事,你觉得好,不见得人人觉得好。所谓一千个人眼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你总不成要所有人,都赞成你的审美观点吧。

    骨子里,玉尹也是个傲气的人。

    前世不肯为五斗米折腰,而今世,更不会随便向别人低头。

    我知你李逸风李大郎是太学生,是那劳什子‘梁溪先生’的公子。可是你今日表现的有些太过分了,过分到让我无法接受的地步,那就超出了我可以忍耐的范畴。

    玉尹想了想,突然铺开一张纸,拿起笔来。

    沉吟片刻,他挥毫写下:清水濯芙蓉,天然去雕饰。

    然后慢慢放下笔来,向李逸风一拱手,“今日多谢大郎款待,他日若有闲暇时,自当回请。我娘子还在家中等我回去,就不叨扰了,告辞!”

    说着,他起身拱拱手,便走出雅间。

    “大郎,你今日是怎地了?何苦这般针对小乙?

    你若是不喜他,又何必与我来寻他?既然来寻他,又……却有些过了。”

    “我……”

    李逸风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针对玉尹。

    说实话,对玉尹也没有恶感。

    虽说早先有些看玉尹不起,但是后来,也渐渐改变了观点。这是个在市井中的隐士,只看那一手漂亮的字,就能知道,他的素质不会太差。

    可是,方才张真奴待玉尹的热情,又让李逸风心里有些泛酸。

    说简单一点,他就是吃醋了!

    虽然李逸风也知道,他这样做有些不合适,甚至是有些无理取闹。但也不知是怎地,就是忍不住想要和玉尹对两句,否则这心里面,就不舒服。

    “少阳,我……”

    “算了算了,本是件开心事,却闹成这样子。

    我去找他说说!小乙也是个傲气的,你这样逼他,总是有些不太妥帖。”

    说话间,陈东也离开房间。

    李逸风呆愣愣站在那里,片刻后转身,又痴痴的看着正在舞旋的张真奴,这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来。不过是一个肉贩,少阳看重他,连真奴也是如此。无非使得一手嵇琴,那也是市井中的玩意儿,怎上得大雅之堂?

    他思绪有些混乱,甚至没留意,舞台上张真奴舞旋结束。

    新曲子,配合这张真奴的技艺,可谓是大获成功。而且可以看到,随着张真奴对乐谱的熟悉,以及和乐师们配合熟练,必然会更受大众欢迎。

    张真奴卸了妆,便兴冲冲上了阁楼。

    推开门,却见屋中只有李逸风一个人坐在那里发愣,玉尹和陈东,都不在房间里。

    “大郎,玉哥儿和少阳怎不见了?”

    “啊……小乙家中有事,先走了……”

    张真奴一听,顿时显露出失落之色,“玉哥儿怎地走了?莫不是奴舞得不好?”

    “啊,不是不是!”

    李逸风连忙摆手,称赞道:“真奴舞得甚好,小乙确是家中有事,所以提前离去。这不,他还写了一幅字,赠与真奴,不正是称赞真奴舞技吗?”

    说着,他便指着案上那副字。

    张真奴收起失望之色,走上前,看着那副字,轻声念道:“清水濯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本是唐代诗人李白所做的《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载》中的两句诗。不过原句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而玉尹则把‘出’改为‘濯’,大体意思并未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这蕴意,却变得有些不同了……出,是一种自然现象,而濯,则带有一丝后来之意。

    张真奴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很快便明白了玉尹的意思。

    玉哥儿这是说我,舞旋匠气重,不够自然。我技艺是好的,可惜却因为太过于注重技艺,而忽视了乐曲的本来,以至于配合显得有些不好。

    嗯,定然是这样,否则玉哥儿又怎会留下这样的字来?

    “小乙也是,明明是清水出芙蓉,怎写成了濯芙蓉?”

    李逸风这时候才留意到,玉尹用错了字,于是忍不住在一旁嘀咕起来。

    张真奴却笑道:“玉哥儿并非是在称赞奴,而是在指出奴的不足。”

    “哦?”

    “清水濯芙蓉,玉哥儿的意思,是说奴舞旋匠气太重,以至于失于自然。他留下这幅字,则是提醒奴,洗尽铅华呈素姿,唯自然方为最美。”

    “是吗?”

    李逸风顿时愣住了!

    他是真没有去想那么多,却不料这副字里,还有如此意思。

    那张俊脸,腾地一下子又红了。

    这一次,他是真真个羞愧不已:只记得嫉妒,却忘了体味个中真意!

    这玉尹,端地不是等闲之辈。

    张真奴则看着那一幅字,露出悠然神往之色。

    好半天,她轻声道:“若能得玉哥儿指点,当为一大幸事!”

    那模样,放在后世就是典型的花痴状。本来心生愧疚的李逸风,看到张真奴这样子,忍不住又泛起了酸水。又是酸,又是苦,这诸般滋味在一起,直让李逸风好不自在。他端起一杯酒,一扬脖子,一饮而尽。

    该死,就不当带那小乙,来这里快活……

    +++++++++++++++++++++++++++++++++++++++++++++++

    “小乙,大郎不是那意思。”

    陈东追上了玉尹,与他解释道:“大郎就是个古怪性子,你莫往心里去。”

    玉尹则停下来,低头看了看陈东的脚,又看了一眼自家的鞋子。

    两人都是穿的云头鞋,只是玉尹的脚,比陈东略显小了些。他脱下鞋子,对笑着对陈东道:“少阳,你也脱了鞋子,试试我这只,看合适否?”

    “干什么?”

    “你先试试再说。”

    陈东疑惑不解,把鞋子脱了,接过玉尹的鞋子,试了试。

    “小了些,夹脚。”

    “对啊,你看这鞋子,穿到我脚上正合适,可到了你脚上,就有些小了。多大的脚,配多大的鞋子……这就和人一样。你与大郎,同为太学生,将来有光明前程,虽然家境悬殊,但总是同一种人,就好像你的鞋子和他的鞋子,只不过新旧之分,并无太大区别。所以,你二人成为好友。

    可是自家,不过是马行街上一个闲汉。

    虽说家境比少阳你好些,可在大郎眼中,还是上不得台面。

    这就好像你的鞋,与我的鞋一样。我穿着合适,可你穿着,就不合适。

    我知道,大郎没有恶意。

    但越是如此,就越要分的清楚。

    或许于少阳而言,认识我玉小乙算不得什么;可是在大郎眼中,小乙却有高攀之嫌。这道理,自家心里清楚的紧!大郎曾为自家作保,小乙感激不尽。也不奢求与大郎成为知己,但只求将来,能有机会报答……”

第二三章 并非人人柳三变(中)

    凌晨,推荐票,推荐票,推荐票,推荐票……

    我在佛前苦苦哀求,求那一张张推荐票,如同雪花般飘落!!

    ++++++++++++++++++++++++++++++++++++++++++

    “对啊,你看这鞋子,穿到我脚上正合适,可到了你脚上,就有些小了。多大的脚,配多大的鞋子……这就和人一样。你与大郎,同为太学生,将来有光明前程,虽然家境悬殊,但总是同一种人,就好像你的鞋子和他的鞋子,只不过新旧之分,并无太大区别。所以,你二人成为好友。

    可是自家,不过是马行街上一个闲汉。

    虽说家境比少阳你好些,可在大郎眼中,还是上不得台面。

    这就好像你的鞋,与我的鞋一样。我穿着合适,可你穿着,就不合适。

    我知道,大郎没有恶意。

    但越是如此,就越要分的清楚。

    或许于少阳而言,认识我玉小乙算不得什么;可是在大郎眼中,小乙却有高攀之嫌。这道理,自家心里清楚的紧!大郎曾为自家作保,小乙感激不尽。也不奢求与大郎成为知己,但只求将来,能有机会报答……”

    陈东,登时止声。

    他目光极为复杂,看着玉尹,半晌后突然笑了。

    “小乙,我总觉着,你不是一个等闲的肉贩。”

    “是吗?”玉尹也笑了,“放心吧,终有一日,说不得能进化成屠夫。”

    陈东哈哈大笑,突然用力一蹬玉尹的那只云头鞋。

    “走!”

    “喂,咱们先把鞋子换了再说嘛。”

    “换甚换?”陈东一把搂住了玉尹,笑呵呵道:“你看,这走着也挺舒服。”

    原来,陈东踩着玉尹那只鞋的鞋帮子,好好一只云头鞋,却变成了拖鞋。

    玉尹指着陈东,“这是我娘子刚为我做好的。”

    “当不得事,当不得事,我不介意。”

    那话语中另有深意,是告诉玉尹:我陈东也是个贫寒出身,虽是个太学生,也比你强不到哪儿去。所以,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与身份无关。

    玉尹不禁有些感动。

    这家伙,却是个爽快的,至少比李逸风,多了些爽利……

    就在这时,忽听前方一阵骚乱。

    紧跟着,就见一个青年,被人架着从妓馆里跌跌撞撞的走出来,而后被一下子扔在了地上。

    “哪里来的鸟厮,也敢在这馆子里生事?

    以为作得两首歪曲,便是那柳三变不成?今日若放走了你,以后我们这潇湘苑,如何作得生意?”

    话音未落,一个衣装甚是凌乱的女子,浓妆艳抹,跑了出来。

    “打死这没钱的夯货,坏了老娘的身子不说,身上却连一文钱都没有。平白让老娘使得好多手段,结果却没一次爽快。给我把他的衣服扒下来,拿去质库也能换些银子,总好过一文钱收不回来……给我打,狠狠打这鸟厮。”

    那女人看上去约有二十四五,却是浓妆艳抹的,气急败坏。

    两个黑短单衣打手上去,就要扒了那青年的衣服。

    质库,便是后世的当铺。

    青年拼命的抓着衣服,“娘子,你先前还说,爱慕我才学……怎地如此?

    莫扒衣服,辱了斯文!”

    他挣扎着,大声叫喊,却又引来好一阵的哄笑。

    “这夯货以为是谁?莫非柳三变在世吗?”

    “哈,若真个是柳三变,自有去处,怎来得这杀猪巷取乐……老娘,你先前说使了手段,不知是什么手段?不若再使一回,定叫你爽快!”

    “是啊,是个什么手段?”

    那妓女显然也是个没脸皮的,听到哄笑,非但不羞,反而搔首弄姿的,卖弄风情。

    玉尹在一旁看得真切,不禁微微蹙眉。

    “真个有辱斯文!”陈东一旁怒道。

    玉尹说:“这后生虽有辱斯文,却也真真个应了那句老话。”

    “什么话?”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陈东一怔,抬头向那妓女看去,旋即哑然失笑。

    而今这女人叫嚣的厉害,还不知道方才,又是怎一个模样。

    小乙这话说的虽有些恶毒,但也道尽了这其中真谛,确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啊!

    “小乙,救我!”

    就在玉尹和陈东,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那青年却突然挣脱出来,跌跌撞撞跑到了玉尹身边,一把抓住了玉尹的衣袖,大声喊道:“小乙,救我!”

    玉尹,愣住了!

    他可以指天发誓,根本不认识这人。

    而且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人这么抓着,实在是有失颜面。你看,陈东的目光明显有些变化,还悄悄的退了一步,和玉尹拉开了距离……

    “你是哪个?”

    玉尹探手,一把就掐住了青年的肘关节,手指顺势一弹,扫过他的麻筋。

    “我是罗德,罗德啊!”

    青年急得大声呼喊,“小乙认不得我吗?我是罗德,罗一刀家的罗德!”

    就在这时候,几个打手已经上来,一把将那青年拉走。

    那青年拼命的弹着腿挣扎,“小乙,救我啊……我是罗德,家父罗一刀!”

    哦!

    想起来了。

    这罗德,便是罗一刀的儿子,据说在书院里读书,是个读书人。不过,罗德和玉尹,或者说重生之后的玉尹,并没有太多交集。只是听罗一刀说过这个名字,便再也没有任何印象。若不是提起罗一刀,玉尹哪能想得起,罗德又是哪个?可他是罗一刀的儿子,玉尹就不能袖手旁观。

    当初郭京逼上门的时候,蒋门神断了玉尹的生肉。

    玉尹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宰杀生猪,于是便找到了罗一刀帮忙……

    说起来,玉尹而今和张三麻子如此亲近,也是罗一刀的关系。

    这份恩情,却不能不还。

    “住手!”

    玉尹连忙快步上前,想要阻拦。

    却见一个黑衣闲汉上来拦住了他,厉声喝道:“兀那厮,休要多事……这鸟厮睡了女人却不给钱,自要教训一番。你若敢多事,连你一起教训。”

    说话间,他伸手要推搡玉尹。

    可玉尹又岂是他能推搡的动?早在丛生之前,他便是马行街有名的相扑力士。最近又被燕奴逼着练武,虽算不得登堂入室,却也长进许多。

    玉尹侧身一闪,手掌搭在那闲汉的臂膊上,轻轻一带。

    脚底下同时试过了小绊子,就见那闲汉呼的一下子,就飞出去老远。

    噗通,闲汉被摔得鬼哭狼嚎,趴在地上,却动弹不得。

    最近一段日子的习武,玉尹已经渐渐能控制力量。别看他只是轻轻带了一下,却本能的用上了一个巧劲。摔不伤人,但是却能让对方在短时间内,无法动弹。

    “哪来的不长眼的鸟厮,竟敢在潇湘苑闹事。”

    几个打手见此,立刻围上前来。

    而玉尹则快步走到罗德身边,一只手把他搀扶起来,脸上带着笑,“几位哥哥,切莫动手。

    小乙与他虽算不得熟悉,却深受他父亲大恩。

    不如这样,他欠了多少钱,我帮他还上,几位哥哥且放他一回,可否?”

    玉尹不是个喜欢争强斗狠的,而且这杀猪巷,也是个是非之地,他不想久留。所以言语间,更给足了面子。几个打手相视一眼,有些犹豫。

    “却是使钱便能好吗?

    老娘这两日陪他,确使了不少心力,怎地也不能轻饶了他。你们几个,是个好吹嘘的。平日里说自己如何了得,怎地见了人连动手也不敢吗?”

    想必是妓女怒的狠了,玉尹表示愿意还账,也不肯罢休。

    “有卵子的就给老娘好好教训他们。”

    打手面面相觑,同时发喊,便扑向了玉尹。

    玉尹心知有些不好,早在那打手还未动手的时候,便轻轻推了一下罗德,让他到一边去。三个打手扑过来,玉尹不慌不忙,闪身一让,而后猛然身子一倾,一只胳膊横里而出,噗通把那打手打得拦腰而起,倒在了地上。

    “小乙,小心!”

    陈东突然大喊。

    玉尹只听身后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忙一哈腰,身子向后一靠,便撞进了那打手怀中。说时迟,那时快,玉尹身体一抖,一个霸王卸甲,崩开了打手的胳膊,脚下使了个鸳鸯拐,啪的将那人踢飞出去,连带着把另一个打手,也砸到在地。

    “莫动手,否则我便不客气了!”

    玉尹后退一步,顺势撩起衣袂,塞进腰带。

    +++++++++++++++++++++++++++++++++++++++++++++++

    感谢:德威龙大唐单纵007先生书友101007132801253junki50a199103068拿铁的冷静爱无年限鹰扬万里侯涅磐战鬼蓝梦源乌鸦多多幻之灵书友苏猩猩心碎的狐狸伊红美兰de糖醋木鱼笨羊.net等书友慷慨打赏,不胜感激涕零!

第二三章 并非人人柳三变(下)

    第二更奉上,再求推荐票!!!

    +++++++++++++++++++++++++++++

    “都住手!”

    从那妓馆里,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紧跟着一个彪形大汉走出来,看是玉尹,先一怔,旋即冷笑:“我道是哪路好汉来我这里闹事,原来是玉蛟龙……听说你玉蛟龙快成了一条蛇,怎还敢在我这里闹事?玉小乙,旁人怕你,我吕之士却不会怕你。”

    吕之士?

    玉尹愕然看着对方。

    “原来他就是玉小乙啊!”

    “是啊,听说他使得一手好琴,厉害的紧呢。”

    “好俊俏的小郎君……”

    围观者,窃窃私语。

    更有一些姐儿凑过来,打量玉尹。

    “小乙哥怎到了这里?却也不来光顾……小乙哥,不如让奴来伺候,比那潇湘苑的凤姐儿,却要强多了。”

    而刚才那叫嚣着要打玉尹的姐儿……呃,貌似叫做凤姐。

    这时候也不在叫嚷了,那水汪汪的小眼睛,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做出娇羞之态,上下打量玉尹。

    两场演奏,已经让玉尹有了一些名气。

    只是姐儿们太过热情,让玉尹臊红了脸……

    “哪个不知羞的再敢呱噪,老子就让她知晓厉害。”

    吕之士眼见情况有些失控,勃然大怒。

    他这一吼,周围人顿时闭上了嘴巴。而吕之士迈大步上前,脸上露出凶狠之色。

    “你想怎地!”

    陈东见势不妙,连忙上前厉声喝道。

    许是他那一身太学生装束,着实震慑了吕之士。

    而他那种气度,也远不是普通的穷酸文人可以相比,怒目圆睁,竟使得吕之士有些畏惧。

    “少阳,此我私事,你莫插手,坏了名声。”

    玉尹连忙过去,把陈东拽到了身后。

    他看了一眼吕之士,突然道:“我不认得你!”

    吕之士露出狰狞之色,厉声道:“你不认得自家,可自家却认得你……玉小乙,需知这烦恼皆因强出头。当初家师手下留情,没摔死你。可看这样子,你却没受到教训,还敢跑出来呱噪。我叫吕之士,绰号鬼脚八,在这杀猪巷里勾当。对了,再过些日子,咱们还有一场争跤。”

    “嗯?”

    “莫不是忘了,你和蒋门神的赌约?

    自家也不怕告诉你,到时候和你争跤的,便是自家。你最好小心点,到时候莫死在自家手里。”

    这吕之士生的人高马大,膀阔腰圆。

    面皮发青,额头上还有一块红色胎记,在灯火下,更显出几分狰狞可怖。

    玉尹顿时眯起了眼睛!

    上上下下打量了这鬼脚八两眼,突然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到时候见。”

    很显然,吕之士并不想这时候和玉尹对决。

    而玉尹呢,却意外的获得了消息。

    和蒋门神那一场赌约,始终也是一桩心事,玉尹颇为挂念。只是一开始不知道,究竟和谁交手,所以玉尹也不太有底。现在,知道了对手,也就能踏实一些。看这吕之士的样子,却是个下盘极稳的……他既然绰号鬼脚八,想来这一身本事,主要是在腿上,倒也可以有了小心。

    “那今日之事,怎么解决?”

    吕之士一笑,“也罢,自家不和那快死的人废话。

    这罗德在潇湘苑连吃带喝,还要姑娘相陪,总共使了八贯二百一十七文。

    我这些弟兄平白被你打了,也要赔偿。

    十贯钱,把人带走。

    否则的话,就留下一条腿来……你莫以为我欺负你,这是杀猪巷的规矩。”

    玉尹听到那数目,吓了一跳。

    他转身向罗德看去,心道:老兄,你究竟在这里都干了些什么?

    罗德低着头,不敢和玉尹对视,想必也觉得有些羞臊。轻轻叹了口气,玉尹苦笑着朝陈东道:“少阳,只怕要烦劳你,借些银子来,我这身上,只有三贯。”

    谁身上没事儿带着几千个铜钱?

    又沉,而且还费事……

    陈东苦了脸,把手一摊,那意思分明是说:我兜里,比我脸还干净。

    “怎么,连这点钱也拿不出吗?”

    玉尹看着那吕之士,突然一咬牙,大声道:“谁借我十贯,我便送她一谱。”

    吕之士先一怔,忽然间哈哈大笑。

    “这厮吃了失心疯,你以为你是大学士吗?

    一谱十贯,端地是想钱疯了……要真使不出钱来,我倒有一个办法。”

    吕之士说罢,上前一步,抬脚踩在台阶上。

    “从这里钻过去,当你十贯,如何?”

    “哈哈哈哈,钻啊,怎么不钻呢?”

    陈东不由得紧握拳头,看着那吕之士。

    而玉尹则瞪着吕之士,久久不语。

    “玉小乙的谱子,莫说十贯,二十贯也值得。”

    就在玉尹陷入尴尬境地的时候,忽听人群中,有人高声叫嚷。人群分开,一个青年走出来。看衣着,却也普通,只是那发髻,显得很古怪。

    “阁下……”

    “莫问许多,刚才小乙说,十贯一谱,可是?”

    “是!”

    青年笑道:“那好,自家就要小乙,当日在大相国寺,所使的那谱子。”

    “啊?”

    “呵呵,当日小乙使了两曲。

    不过自家也知,那第二曲,远非十贯能取。这样,我用这里……一共有十六贯,要你那头一个谱子。若小乙愿意,咱们现在就成交,如何?”

    “十六贯?”

    玉尹可不知道,自己的谱值多少。

    但他知道,青年说的是二泉映月的谱子。

    眼前的局势,容不得他不应下。虽有些不舍,却点了点头,“成交……

    不过我现在却拿不来谱,若你信得过我,一会儿随我回家,我为你写出来便是。”

    青年笑道:“马行街上玉蛟龙,我怎能信不过?

    明日我便去铺子里寻你,到时候你把谱子与我就是……这里有许多人,自家难道还怕你赖账不成?玉小乙,我信得过你,这十六贯拿去。”

    青年说话,把钱袋子递给了玉尹。

    却把周围许多人,都给惊到了……

    “那谱子,果真值得这许多钱?”

    青年笑道:“连李行首都要称赞自愧不如,可值千金的谱子,焉能不值。”

    “啊?”

    周围人,顿时发出了一连串的惊呼。

    这里是杀猪巷,也是勾栏所在……若问开封府妓女们的偶像是谁?可能有各种答案。但如果问她们,最羡慕什么人?那答案却只有一个:李师师!

    前任上厅行首,而今官家的禁脔。

    李师师才艺出众,有侠伎之称。她交友广阔,堪称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能被李师师称作价值千金,可想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这玉尹的身价,从这一刻开始,已经成倍增长。这,又怎能让人不眼红呢?

    “该死该死,我怎地刚才不抢先出手?”

    一个嫖客忍不住顿足捶胸。

    若能得了这谱,说不定还可以一亲芳泽。就算是不能真个**,哪怕成为座上客,也是极有光彩的事情。刹那间,一双双眼睛,都落在了玉尹身上。

    刚才那青年花了十六贯买来一谱,也就是说,真正价值千金的谱,还在玉尹手中?

    自有人开始盘算起来,想着如何从中渔利。

    不过,这一切和玉尹已没有多大关系。他上前一步,从袋子里取出十贯,递给吕之士。

    “十贯,咱们两清。”

    吕之士也有些懵了,竟不知所措,呆立原地。

    玉尹嘴角一撇,猛然松手。

    钱袋子哗啦啦落在地上,只不过,却没有人留意。

    拱手与那青年道谢,而后他走到罗德身边,一把将罗德搀扶起来,朝着陈东道:“哥哥勿怪,小弟先行一步。改日,改日小弟再回请哥哥和大郎。”

    “小乙自便。”

    玉尹拉着罗德,从吕之士身边擦肩而过。

    “鬼脚八是吗?

    我不是黄飞鸿,你也不是鬼脚七。今日的玉尹,也不是昨日的玉小乙。

    二十天后,快活林见。

    到时候再要你知道自家手段,可别哭鼻子才是。”

    吕之士面颊剧烈抽搐,猛然紧握拳头。

    但玉尹却视而不见,拉着罗德边走。看着玉尹的背影,吕之士几次想动手,却又有些不敢。

    没错,而今的玉尹,和之前那个与师父比武的玉尹,完全不一样。

    不是说相貌,而是说那气质!

    那种浑然洒脱的气质,让吕之士咽了口唾沫,早先的信心,不禁动摇。

    今日之玉尹,非昨日玉小乙?

    什么意思!

    难不成说,他又练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本领吗?不行,这事儿,还要与师父商议。

    ++++++++++++++++++++++++++++++++++++++++

    “我不回家!”

    罗德不断挣扎着,大声叫嚷。

    “你放开我,我欠你的钱,自会还你……你休要管我。”

    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罗德听到玉尹要送他回家的时候,显得非常激动。

    他大声叫喊,拼命想要从玉尹手中挣扎出来。

    却让玉尹勃然大怒,抬手一记手刀,把罗德打昏了过去。而后他一弯腰,把罗德扛在肩上。走了几步,玉尹又停下来……他想了想,转身朝观音院方向走去。看罗德这样子,也许有什么难言之眼,还是弄清楚再说。

    远远地,看到了家里的灯光。

    玉尹心里一暖,忙快走几步,来到门口,伸手把门推开。

    院子里,燕奴正坐在矮桌旁,就着那桌上油灯的光亮,缝补着衣服。

    那绝美的面庞,在灯光的衬托下,更显妩媚。

    玉尹感觉好轻松,迈步走进去,轻声道:“九儿姐,我回来了……”

    +++++++++++++++++++++++++++++++++++++++++++++

    推荐两本竞技小说,两个哥们的作品,参加新人季竞技比赛,大家不妨支持一下。

    1·暴走分卫by钟沐尘

    这书名乍看好像是橄榄球,不过写的是实实在在的篮球故事……早就说过他,书名不太好。不过貌似我自己也不怎么会起书名。老竞技作者,能看。

    书号:2382534

    在钟郁NBA生涯最落魄的时候,命运女神的眷顾,让他得到了能够点亮整块球场的一个个区域的超级外挂。让他在区域内为王,得分无解,抢断无解,助攻无解,盖帽无解……

    从此,他无法阻挡。他就是篮球场上的得分王,制霸篮坛的超级MVP!有史以来对人类篮球影响最大的篮坛上帝!

    有激情、有热血,这是让你从头爽到脚的热血爽文。

    2·凶兽前锋by笑开锅

    也是乍一看还以为是足球小说,难道是我想多了?

    书号:2390383

    李锋,一个技术变态的废人,一次意外穿越到十年前的一个身体比张伯伦更变态的球员身上。

    野兽的身体,凶狠的性格,精湛的技术,造就了篮球场上独一无二的凶兽前锋。

    “我要做的就是比所有人更凶!”

    当记者问李锋怎么在强人如林的NBA脱颖而出,成为最伟大的球员时,李锋如是说。

燕奴儿情种岳鹏举,北宋人一天花几何?

    作者:小涵v妹妹

    先说燕奴吧。在【泼皮好手段中,燕奴对小乙坦言,自己仍钟情于几年前的那个人,那人风姿英武,非小乙可比。燕奴是周侗的女儿,我想大家也都猜到了,那人便是岳飞,岳武穆!

    说到岳飞,那必然是宋时行中最为重量级的人物,没有之一。即使小乙靠着现代人的金手指,助大宋逆天改命,也抵消不了历史上精忠报国的岳武穆!须知,在满洲人统治中国之前,岳飞才是武圣,至于关公,那是清朝统治者为了灌输强化百姓【愚忠】思想,刻意神话,才成为新一届武圣的!

    须知,岳飞代表了【精忠报国】的精神,而这个【国】却是汉人的宋国,而非女真的金国!所以满清才会忌惮岳飞,进而宣扬扶持关武圣,毕竟关武圣只有【忠义】精神,却容易让人忽略他报效的对象。

    扯得远了,现在来看看百科中岳飞的年表,这里除了生卒,仅列举靖康之前的年表。

    崇宁二年,一岁。岳飞出生。

    政和四年,十二岁。从陈广学击技,一县无敌(注:由于《说岳》的影响,很多人认为岳飞的枪法是由周侗教的,其据《鄂王行实编年》(《金佗粹编》卷第四)是“尝学射于乡豪周同”,而枪法,据《金佗续编》卷二十八从事郎永州军事判官孙逌编《鄂王事》云:“宣和四年,令枪手陈广以技击教之,一县无敌”)。

    靖康元年,二十四岁。枢密院官刘浩在相州募敢死义士,岳飞应募。

    绍兴十一年,三十九岁。十二月诏岳飞赐死于大理寺。

    绍兴三十二年,追复岳飞原官,以礼改葬。淳熙五年,赐岳飞谥曰武穆。嘉定四年,追封鄂王。宝庆元年,改岳飞武穆谥号为忠武、又赐太师。

    岳飞生于1103年,12岁随陈广学艺。这里采用庚大的说法,推算一下岳飞学艺的年龄。

    第二章提到玉尹如今的年龄是22岁,他生于1102年,比岳飞大一岁。玉尹管燕奴叫“九儿姐”,姑且认为燕奴比玉尹大,且大一岁,那么燕奴如今就是23岁。她仍忘不了8岁那年,结识了岳飞,由此推算那时岳飞也才6岁。大约是在14岁,跟随周侗学艺,并引得燕奴的青睐。

    人都喜欢八卦,周燕奴和玉尹结婚一载,仍是处子之身,不由得让人遐想连篇:这时岳飞也不过21岁,即便娶了亲也还年轻,难道燕奴还存了心思,想要等小乙先熬受不住,主动休了自己,再去寻心上人?

    我认为不是这样。其实要理解燕奴的心情很简单,我们可以参照潘金莲。潘金莲后来不守fù道,燕奴当然不会;但潘金莲前期还是很用心的伺候武大郎的,每日早起帮武大做炊饼,家务活干的也都爽利。但我们看水浒,都能看出她的不甘心!凭借她的美貌,武松才是她的菜,若非出身不好,又怎能yīn错阳差嫁给武大?所以她才会寂寞,会幻想,我们甚至可以邪恶的想,潘金莲和武大行“周公之礼”的时候,心中也多半是委曲的,难以满足的!

    同此理,燕奴嫁给了小乙这样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偏偏之前她还喜欢上了更为英俊神武的“高帅富”岳飞,如此落差,可见燕奴心中是委曲、怨恨和不甘心的。偏偏她又不是潘金莲那般水xìng杨花的女子,所以只能忍受寂寞和痛苦,默默支撑这个摇摇yù坠的家。这也就解释了燕奴为什么对小乙冷言冷语,不肯委身,因为她怒其不争啊!

    下面我们来看看,300贯负债,对于小乙家究竟有多大的压力?

    引用一段文章《宋朝的人一天花多少?》转自长安源历史站

    宋朝的报纸---朝报应该也就几文钱吧?这倒是和现在的报纸的价钱差不多。不过宋朝报纸篇幅很小,就一页,也没有广告夹叶,简直就是传单么。活字印刷最早被运用在报纸上,而非书籍,至今留下来的实物中,活字印刷的书籍非常非常的少。

    穿也不便宜,毡帽官靴都论贯计价。有个笑话说:两个宰相见面、一个问另一个靴子多少钱,结果那个人提起脚说一贯。结果问话的觉得自己买亏了,骂了部下一顿,说为什么办事不力比别人贵了一倍。结果对方等他骂完了,举起另一只脚说:此亦一贯。一贯就是1000文。

    三言两拍里有一则,讲到北宋东京的官靴铺子制作的官靴,确实就是几贯的价钱。有意思的是这家铺子将自己的铭牌缝在了靴沿里,应该是名家。

    宋朝的书非常贵,每叶纸4文。想想现在的书100页才1元钱上下,虽然洒家觉得书籍的价格现在也被低估;但是不赞成和宋书做1比1的汇率。宋书需要找人刻板,工匠的价格也很高。如果不愿意找刻工刻,也可以问别人借这张板,自己出油墨钱,所以算下来这4文钱毛利率才百分之二三十而已。一卷书总要好几百块。这样大家该赔付欧阳修自称六一居士,其中的一个“一”居然是藏书一万卷意味着什么了。

    用大米的价格来计算,宋人的食品价格明显偏高。原因也很清楚:中国现在的农副产品价格偏低。如此得出北宋时候1000钱在现在只值300元左右,sī下里觉得现下的农产品的价格倒是可以翻三倍。所以洒家心中的宋钱约略和当下的币值比率为1比1。

    北宋吕夷简当幕僚时,每月工资5贯800文,假设也就是5800块钱的话,1000给了母亲大人,1000给了太太,800做各种礼金,剩下的3000块日用,每天100个钱多了就放在竹筒里,竹筒多了就拿来同事间请客“上下欣然,无不足之sè”。

    苏东坡在黄州时,“廪入即绝、人口不少、sī甚忧之。但痛自节俭”,每月初取钱4贯500文,也就是说一天150块。要知道东坡还带着好几个家妓呢。即便如此,他也有一个竹筒,用来积累每日多出来的钱;不要小看这几个钱,东坡先生就是用这150块钱发掘出了东坡肉。黄州猪肉价格贱如粪土,有钱人不屑吃,没钱人不知道做法,苏东坡就买来小火慢煮烂了吃。

    要知道东京汴梁的猪肉不便宜,几十文一斤。也是这个苏东坡,跟一个肥胖的同僚开玩笑说他像屠户,并说用30文钱买4两肉来,算来一斤十六两需要120块----但这应该是指【熟食】。

    屠户早上是在切生肉,腥秽难闻;但是一到下午、那些肉都做熟了或者腌腊好了,又肉香扑鼻了。所谓过屠门而大嚼,就是说能够抵挡得住这样的肉香的引yòu,因而产生的满足感。

    文章得出结论:宋朝的汇率和我们现在大致是相等的(当然是不考虑房价的情况),大约为1:1.一个幕僚,也就是办公室白领,月工资5贯800文,也就是5800元,每个月也存不了一两贯钱。要存300贯积蓄,靠正常手段恐怕是不行了。

    而玉小乙的铺子,一个月来不过二三十贯的纯利,也就是两三万块钱。300贯相当于30万,对于小乙小两口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和书里说的一样,正常情况,小乙除了卖房子铺子,没有别的办法还钱。

    在新的一章【杀猪(中)】里,曹家二小子和玉尹约定,每天买他家5斤猪肉。根据前文估算,5斤猪肉相当于600块钱。每天都买600块钱的肉,即便不是纯利也够让小乙感动了,曹家真的很仗义!

    文中还说,小乙每天要500斤猪肉,按上面计算,一天要是能卖完,营业额得有60贯,庚大说买500斤生熟猪肉纯利3贯,算上自己屠宰生猪,纯利按5贯计算。也就是说一个月最多能够挣到150贯,还有150贯的缺口!这个缺口想要补上,不用巧办法是不行的。

    根据吧友目前的分析,我认为还是两个办法最好:一是代工,薄利多销;二是用秘方改善腌肉口味,提高腌肉销量!毕竟,这个年代人们还是非常喜欢腌肉的。

    C!。

未形成的野心,何时觉醒?

    作者:光暗Chaos

    我们的小乙哥杀猪了!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更大这次把年代放在了温和的宋朝,连主角都这么温和,小清新范来也!“可是玉尹接过来,却有些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握刀”,连燕奴都说:“婆婆妈妈,却像个什么?不就是杀猪嘛……”,“可玉尹呢,在拔出杀猪刀后,觉得手脚发软,险些拿不住那口杀猪刀”。要知道玉小乙可是练家子,也学过功夫的,当然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前世是琴师,干不了这种血腥的事。反观以前的几位,董肥肥七岁不到,杀了十八人,还边杀边唱《杀人歌》;李言庆(这厮外号太多,不知道叫哪个)七岁和小朵朵一起杀了一个练家子;小月月十三岁杀人,而且当时体质还很柔弱。(原谅我没看过《刑徒》,暑假一定补上)这么一比较,小乙哥就有点弱了,弱冠之年,都成大人了,还比不过前边几个小孩子,但也有原因,人家是音乐大师出身。董俷前世是守林人,打个猎应该会有的;李言庆原本是个副市长,你懂的;曹朋当过**,杀人不在话下。唉唉唉,可怜的小乙哥,你真比不上他们彪悍啊!

    目前来说呢,玉尹还是个为债务烦心的普通人,虽有一身琴技,却无处施展(也没钱买琴);会功夫,但又是个好心人,没有心狠手辣的一面。对于即将到来的靖康,他认为自己无能为力,还想着攒钱去钱塘。这就说到了本次主要内容:他缺少一样东西——野心!

    “十指不沾阳春水,而今却为屠狗辈……说起来,也是一桩极大的讽刺”,“杀猪的出人头地,不还是个杀猪的”,这都是玉尹的想法。说到底,还是前世的身份作祟,小乙哥貌似觉得现在的身份很没出息。殊不知英雄多出屠狗辈,汉末大将军何进就是“屠家子”,刘邦以前是流氓,朱元璋当过和尚,小乙哥怎么能还固执的认为自己阳春白雪,看不起下里巴人?古琴大师的身份使他的思想有了桎梏。再拿前几位举例:董俷从小立志不让家族衰亡;李言庆开始就着手脱离家仆的身份,抱紧李二大腿;曹朋更是看到名人就赶紧上前搭讪,很快找到了曹操。可是我们的小乙哥还在这里杀猪还债,觉醒还需要时机。

    那么会出现什么事情让小乙哥开始觉醒呢?肯定要有挫折,当然不是这三百贯钱,但也离不开这三百贯。在这里,我大胆做个推测,罗大叔会悲剧,成为主角觉醒条件之一。罗一刀被郭京威胁,但由于愧疚,还是帮了小乙哥,郭京因为有赌约在,不会提前找小乙麻烦,但是有可能那老罗开刀,老罗和他儿子,都是有可能出事的,从而激起小乙的怒火。嘿嘿,只是我的预测,如果准了,欢迎大家以后继续给我捧场,不准的话就一笑而过。

    这次就分析到这里,欢迎大家持续关注!

第二四章 莺莺燕燕翠翠红红(上)

    好啦好啦好啦,伦家就不废话了。

    推荐票推荐票推荐票推荐票推荐票推荐票!!!!!!!

    这样肿可以了吧……

    +++++++++++++++++++++++++++++++++++++++++++

    家的温暖,绝不是那些勾栏瓦肆里能相提并论。

    听到玉尹的声音,燕奴抬起头,lù出一抹温馨笑容。不过看到玉尹肩上还扛着一个人,燕奴先吃一惊,忙放下手中的家什,快步迎上去。

    “咦,这不是罗大郎吗?”

    很明显,燕奴认识罗德。

    这也让玉尹可以免去许多口舌,苦笑一声道:“九儿姐,一言难尽……待我先把他放下,再与你细说。对了,还有烦劳廿九哥去一趟金梁桥,找四六叔来一下。哥儿好像遇到了些麻烦,怕要四六叔来才好说。”

    燕奴忙应了声,去敲杨廿九的房门。

    那染工的活计可不轻松,每日要忙到很晚不说,还会危害到身体健康。

    杨廿九很结实,可每天放工后,也会感到疲惫。

    所以,他早早便睡了,以便于第二天继续工作。但对于玉尹的请求,杨廿九即便是劳累,也没有任何意见。很爽快的答应下来,问清楚罗四六的住址以后,披衣便赶去了。二姐也爬起来,帮着玉尹夫fù忙活。

    别看罗德被打昏了,照顾起来也不轻松。

    玉尹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燕奴,甚至连他去千金一笑楼也没有任何隐瞒。燕奴听罢,倒也没有再追究,而是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未曾想,那蒋十五居然找来了吕之士。”

    言语中,多少有些担忧。

    也让玉尹有些好奇,便问道:“九儿姐,那吕之士很厉害吗?”

    燕奴点点头,轻声道:“吕之士是个五等力士,已得那小关索的真传。他那一身扑技,未必会输于小乙哥,一身功夫都集中在他的tuǐ上,能断石开碑,威力惊人,故而才有‘鬼脚小八’的绰号。两年前,他曾与人争跤,结果一脚就踢坏了对方的肋骨,致使那对手当晚便不治身亡。

    开封府定案时,本是要给他一个斩立决。

    但李宝为他走了门路,结果只判了一年,半年前才放出来,便接手了杀猪巷,是个心狠手辣的狠角sè。小乙哥这次对手是他,却要多小心。”

    玉尹听罢,也是心头一颤。

    不过也有些奇怪,燕奴怎知道的如此清楚?

    似乎看穿了玉尹的想法,燕奴幽幽道:“小乙哥以前好勇斗狠,也是个刚强的xìng子。奴自然也有留心,特别是开封府一些很狠角sè,倒也知道些。

    比如贩卖生猪给咱们的张三哥,同样是力士出身,当年可不输于李宝。只是后来收了手,却有些不知底细……还有那蒋门神,也不是等闲之辈。没接手家里的生意之前,他也是快活林有名号的人物。这‘门神’的绰号,也就是那时候叫开来,以至于到现在,真名反而无人知晓。”

    以前常有人说,市井之中,卧虎藏龙。

    可是这卧虎藏龙四个字的真实意思,却很难认清楚。

    这一下,玉尹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卧虎藏龙了!开封府百万人口,还真是一个龙蛇混杂之地。只是这谁为龙,谁是蛇,还真不太好看明白……

    蒋门神、张三麻子!

    这两个他都认识,可是却从没想到过,这两人居然有如此辉煌经历。

    “那自家可胜得吕之士?”

    燕奴的笑容,顿时没了。

    她吞吞吐吐,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

    燕奴虽然没有回答,可那表情,已经把最终答案清清楚楚告诉了玉尹。

    尴尬搔头,玉尹笑了。

    玉尹笑的时候,很有特点。

    特别是那双眼睛,会笑出弯月。虽然他此刻笑容有些憨傻,却又更添几分特殊味道。燕奴有些看呆了!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红着脸说道:“一说到关键,小乙哥总是笑……其实,吕之士也没有想像中那么厉害,他那功夫尽在一双tuǐ上,一旦抢进去,便威力大减,不足为虑。”

    “呃?”

    玉尹顿时有了兴致,“如此说来,九儿姐有应对之策?”

    “应对之策倒说不上,不过阿爹当年曾传奴一门多罗叶手,是少林正宗法门。吕之士那tuǐ法,唤做金刚tuǐ,本也是少林绝学。但后来被人加以简化,威力较弱许多,远不是正宗大力金刚tuǐ可以相比。而今距离比武,尚有二十日。奴便传了这多罗叶手与小乙哥,只要小乙哥能领悟其中借力化力的奥妙……使得好时,未必便输给吕之士的金刚tuǐ。”

    多罗叶手?

    玉尹没听说过,但多罗叶指却听说过。

    不过那是后世金庸小说里的招式,有极大可能,出于杜撰。至于大力金刚tuǐ?在后世更是耳熟能详。可威力究竟如何?玉尹还真不太清楚。

    他并不好打打杀杀,但毕竟怀有浓浓的武侠情结。

    就好像前世他所学习的琴艺,出于蜀山琴派,简称蜀山派。所以偶尔也会与人说笑,他也算得上一个‘蜀山剑侠’。当然了,两个蜀山派之间,相差十万八千里,不可以同日而语。但玉尹这好奇心,却起来了。

    时将子时,夜sè已弄。

    天上又开始下起了靡靡细雨,雨落大地,润物无声,但平添几分清幽。

    小院里,很安静。

    玉尹和燕奴坐在屋檐下,不知不觉中,坐得越发近了。

    “那少林寺可还有龙爪手,大韦陀杵,火焰刀之类的绝学吗?”

    燕奴jiāo俏的面颊,lù出míméng之sè。

    “龙爪手确是有,但大韦陀杵和火焰刀,又是什么功夫?我从未听阿爹提起过这两种功夫。”

    “那般若掌呢?”

    “不太清楚!”

    “对了,我记得还有大力金刚指什么的,难道也没有哦?”

    “大力金刚指倒是有。”燕奴疑huò回道:“不过大力金刚指,是龙爪手的基础功夫,当不得什么高深武学。小乙哥,你这些功夫都是从何处听来?”

    “这个……”

    玉尹嘿嘿笑了,没有回答燕奴的提问。

    不过经此一番交流,气氛似乎变得更加和谐了。

    燕奴总觉得,她和玉尹之间有些隔阂。可这一番交谈过后,那隔阂似乎一下子变得小了。

    坐在矮凳上,可以嗅到燕奴身上,那淡淡的少女体香。

    “九儿姐,你使得是什么香粉?”

    “嗯?”

    “味道真好闻。”

    燕奴顿时满面通红,抬起小手,打了玉尹一下,“小乙哥去了一次杀猪巷,却学会油嘴滑舌,好生讨厌……奴,不喜欢用那些东西,终归是有些昂贵。”

    玉尹却知道,女孩子哪有不喜欢胭脂之类的东西。

    可是燕奴不喜奢华,从不使用哪种物品,甚至连香囊都不愿意佩戴。

    偶尔采一朵应季的花朵插在鬓角,便让她极为满足。

    这是个好姑娘!

    玉尹心里暗自告诫自己:绝不能辜负了燕奴……

    就在这时,屋中传来一声shēn吟。

    “大郎醒了!”

    燕奴觉察到,和玉尹距离这边近,有些暧昧。听到那shēn吟声,她好像受惊的小鹿一样,一下子跳起来,转身便走进房间。玉尹搔搔头,也站起来。

    心中还是有些恼怒,这罗德早不醒晚不醒,偏这时候醒,真真个煞风景之人。

    不过,脸上却没有表lù出来。

    玉尹和燕奴走进屋中,就见罗德正挣扎着要下chuáng。

    “大郎,你身上有伤,莫要起来,只管躺下便是……自家已经让人去找四六叔,估计这时候,也快到了。你莫乱动,先躺下来休息,有什么事,等四六叔来了再说。”

    哪知这话一出口,罗德顿时好像惊了似地,一下子就站起来。

    玉尹连忙把他搀扶住,却见罗德拼命挣扎,“哪个要你来多事,我便是死了,与你何干?休要拦我,让我走……小乙哥,求求你,让我走吧。”

    这说着说着,罗德竟哭起来。

    玉尹有些不知所措,但一双大手,依旧牢牢把罗德按住。

    “你这鸟厮,怎恁多事?

    你自家麻烦还没有解决,偏生要来管我闲事?你给我放开,否则我便要骂了!”

    罗德见挣扎不过玉尹,便破口大骂。

    只不过,他说的不是开封官话,带着一些口音。加之语速太快,以至于玉尹也听不太明白。可他听不明白,却恼了燕奴。就见燕奴上来,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罗德立刻闭上了嘴巴,骇然看着燕奴,却不敢出声。

    “你又算什么东西?

    小乙哥而今虽有些麻烦,可是却不会似你这般,哭天喊地好像没出息的姐儿般吵闹。不管怎样,小乙哥都还在努力,而且也从没有放弃过。

    你不过是被一个姐儿骗了,便是如此模样,比那街头的泼赖还不如……

    莫以为小乙哥脾气好,便容得你放肆。若非看在四六叔的面子上,我们才不愿与你这等人交道。本事没学会一成,那花钱的手段却学了个十足十。我问你,你凭什么说小乙哥是泼赖?至少我们花的每一文钱,都干干净净,靠着自家赚来。那似你这鸟厮,竟跑去妓馆吃白食,还被人打将出来……小乙哥,你松开他,让他走,免得污了咱家的地方。”

    +++++++++++++++++++++++++++++++++++++++++

    感谢:爱无年限伊红美兰de不乖的潛水艇蓝梦源替朕宽衣xiaowei028德威龙junki50雲隨風飄渺冒冒和哈哈葡萄也有夹子乌鸦多多鹰扬万里侯爱好读好书洛牙月等书友和好朋友的慷慨打赏,感jī!!!

    C!。

第二四章 莺莺燕燕翠翠红红(中)

    第二更奉上,继续高声歌唱:我爱你,推荐票,我爱你呀推荐票!!!!!

    ++++++++++++++++++++++++++++++++++++++

    玉尹还是第一次,见燕奴如此泼辣。

    印象里,燕奴虽则刚强,却很少这样骂人。

    那罗德被骂的面红耳赤,捂着脸停止挣扎……玉尹一旁松开了手,上前拉扯了一下燕奴,轻声道:“九儿姐,莫这般生气,大郎也是一时心急,并无恶意。且留他在这里,若他走了,四六叔过来也不好交代。”

    “让他滚!”

    玉尹话音未落,忽听门外传来一声怒吼。

    扭头看,就见罗四六站在门口,脸通红,梗着脖子,一副怒冲冲模样。

    “四六叔!”

    罗一刀红着脸,朝玉尹一揖,唱了个肥喏。

    “若不是小乙哥,自家还不知这畜生,竟做出这等无行事。

    有那本事,你便是学柳三变那无行浪子,自家也不说什么。偏偏没那本事,被姐儿骗了,还在这里丢人现眼……自家这老脸,却被你丢尽了!”

    罗德低着头,不敢和罗一刀正视。

    “还不与你小乙哥道歉,非要自家舍了老脸,与你跪下不成?”

    罗一刀大吼一声,使罗德再也不敢逞强,站起来便要与玉尹行礼,却被玉尹拦住。

    “四六叔,莫再责备大郎了。

    刚才他说那些话,想必也非本意,自家不会放在心上。不过,我观大郎也非那等无行的浪荡子,必事出有因,否则也不会沦落到那种地步。

    至于杀猪巷姐儿的话,又能信得多少?

    不过是一群无情义的,大郎莫往心里去……我听四六叔说,你而今在学舍里就学,将来必是个有出息的。如果遇到了难处,不妨说出来,这里都不是外人,也能为你出谋划策,想些办法。去那等地方,却解决不得事情。”

    一番话,罗四六闭上了嘴巴。

    而燕奴非常乖巧的走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玉尹把油灯拨亮了些,使屋中的光线,比之先前好许多。

    “说吧!”

    罗四六脸上怒容不减,往矮凳上一坐,怒气冲冲吼道。

    罗德却低着头,不肯开口。

    玉尹犹豫了一下,“若是大郎不好说话,自家且先回避。”

    “不用!”罗四六大声道:“小乙哥非外人,何需回避?我罗四六识字不多,却认得个‘义’字。一辈子讲求信义,老来却为了这孽畜失了信义,险些让小乙哥陷入困境。可小乙哥却从未怪我,这份情,罗四六记下了。

    今日若非小乙哥,这孽畜不晓得还会给我做出什么丑事。

    当着小乙哥,你且把话说清楚。若说不得满意,今日自家就豁出去,和你断了这父子情义,从此再无关系。”

    罗四六这话出口,可吓了玉尹一跳。

    后世,经常听到不愿意赡养老人的不孝子,似乎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可在北宋,虽说理学尚未大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纲纪却比那律法还要森严。若罗四六真断了罗德的父子关系,说不得罗德也就完了。

    这辈子千夫所指,再无抬头之日。

    除非,他隐姓埋名……

    玉尹看得出,罗四六是真怒了!

    想想也是,罗一刀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很是要强。在市井中,算得是有名号的主儿,为了罗德,不惜辞了玉尹的活计,甚至在私下里被人责骂。

    他对罗德,真的是抱有极大期望。

    偏偏罗德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情,让罗四六日后又如何能够抬得起头来?

    罗德脸色惨白,泪水突然从眼眶中滑落……

    “阿爹,书院被我除名了!”

    “啊?”

    罗德哭道:“他们说我偷了东西,将我除名……可是我真的没有偷人财物,我是被冤枉的。他们还说,就算是闹到官府,这人赃并获,铁证如山,到时候少不得要被关入大牢,弄不好还会被刺配充军。阿爹,我真个是害怕啊!如果真要到了官府,我这辈子就算完了……他们联起手来害我,可我真的没有偷人财物。我不敢与阿爹说,可总觉心情抑郁。

    路过杀猪巷时,看那姐儿倚门卖笑,孩儿也是昏了头,不知怎地就……”

    罗四六,顿时呆住了!

    原以为是怎生状况,却未曾想,会是这般。

    玉尹一旁也是暗自叹息,这显然是有人故意陷害,而且还抓住了罗德软肋。

    罗德看似刚强,实则内心懦弱。

    被人一吓,居然连反抗的勇气都没了。

    他看了看罗四六,发现罗四六好像一下子变得苍老许多。父子两人四目相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半天,玉尹开口道:“大郎,你在书院里,可得罪了什么人?”

    罗德苦笑道:“小乙,不过一介书生,平日在书院,也极小心,从不与人争执,只是苦读圣贤之书,哪里会得罪人呢?”

    玉尹说:“大郎,得罪人未必会争执,恐怕这里面,另有隐情……你仔细想想,近来书院里可发生了什么事故?或者说,将会有什么事故发生?”

    罗德一脸茫然道:“没什么事故啊!若说有,也是今秋太学登第,各大书院,都会参加。我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埋头苦读,并没有得罪别人。”

    “你书读的如何?”

    罗德想了想,“虽非最出众,但可及第。”

    玉尹有些明白了!

    及第,是科举的术语。

    但由于宋徽宗取消科举,从太学生中提拔官员,故而每年都会有大批学子,试图进入太学就学。于是这入学的考试,在不知不觉中便沿用了科举的术语。

    及第,那就是属于高材生喽!

    太学招收的学生虽然不少,可毕竟有限制。

    如此分下来,每个书院招收的数量,必然也有限额。能干掉一个竞争者,就能多一分保证。要清除障碍,自然是从罗德这种一无家世,二无钱财的普通学子身上着手。恐怕罗德就是因这个原因,才遭到了陷害。

    只是这手段,未免太卑鄙了些……

    玉尹心里叹了口气,感到无可奈何。

    这种事,他真帮不得什么忙,只能为罗德感觉可惜。

    在他前世,比这更恶心的手段都见过。为了能考上大学,连祖宗都可以不要,明明是汉族,却在报考单上填写少数民族,已获得加分……

    那手段,虽算不得卑鄙,却真个是没品到家。

    罗德很明显是被书院和同窗联手设计,被做的实了,想要翻案也很困难。

    最关键的是,他在杀猪巷又闹出那么一出事来,恐怕名声也臭了!就算是能洗清冤屈,想入太学,也不太可能。毕竟进入太学,要品学兼优。

    不过是不是真的,可这名声却不能有污点。

    就好像高尧卿高尧康高尧辅兄弟,身为高俅之子,但平素里为人却很低调。也许背地里是坏事做绝,但在明面上,却让人挑不出任何刺来。

    至于风花雪月?

    那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连苏东坡那样的人物,也经常出没勾栏瓦舍,算得什么大事?

    总之,罗德这一回,可真真个算是完了。固然有他人的陷害,但他自己,同样也有无法退却的因素。

    面对这情况,玉尹又能给出什么帮助呢?

    ++++++++++++++++++++++++++++++++++++++++++

    罗四六带着痛哭流涕的罗德走了!

    那哭声犹自远远传来,让人感到莫名心酸。

    “小乙哥,真个帮不得大郎吗?”

    玉尹搔搔头,轻声道:“若告到官府,洗刷罪名倒也不是没有希望,但想要入太学,恐怕困难……这样吧,我回头再找二哥与三哥打听下,说不得能为他洗刷罪名,却仅此而已……这几日九儿姐多费心,有闲暇时,不妨去四六叔家里探望一下。四六叔这辈子,也是真个够苦的……”

    “嗯!”

    燕奴应了一声,看着玉尹目光里,又多了些柔情。

    小乙哥,总是个知情义的好男儿!

    三月小雨,淅淅沥沥。

    来匆匆,去无痕,有些令人无法琢磨。

    深夜时,开封府笼罩在蒙蒙雨雾。观音院周围,万籁俱寂,透着静谧气氛。

    玉尹已经睡了!

    但燕奴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已经很乏了,可精神却显得极为亢奋。回想过往,燕奴突然有一种古怪感受。

    原以为对小乙哥很了解,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至少那琴技,可不是一两天就能练成,需要常年累月的练习。偏偏从未见小乙使过,若非亲眼所见,她甚至会以为,如今小乙是冒名顶替。

    真个有些奇怪!

    燕奴轻轻叹息,翻了个身子,却依旧无法入睡。

    小乙哥,究竟还隐藏了什么秘密?亦或者说,他要隐藏到什么时候?

    一直以为小乙是个好勇斗狠的人,如今细想,又非如此。

    微风,从窗外吹进屋中。

    燕奴生出一丝寒意。

    她下意识的将薄薄的被褥拉了拉,眼中闪动迷茫,最终化作幽幽一叹。

    自家从未认认真真去了解过小乙,又如何说,小乙瞒了自家?

    不知不觉,燕奴睡着了……

    +++++++++++++++++++++++++++++++++++++++++++

    推荐朋友芝麻汤圆的新书《八府巡按》

    东林“奸计天下”,阉党“独骟其身”,鞑虏咄咄逼人,大明风雨飘摇。

    华夏山河破碎陆沉在即,九州乾坤颠倒民不聊生!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解苍生于倒悬,放眼天下,谁能?

    八府巡按方翔惬意的坐在摇椅上,晃着巴掌大的折扇,淡然一笑:“我能!

    书号:2067889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614/ 第一时间欣赏宋时行最新章节! 作者:庚新所写的《宋时行》为转载作品,宋时行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宋时行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宋时行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宋时行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宋时行介绍:
宣和六年,来到东京汴梁城!东京梦华,真邪?幻邪?玉尹在这个即将崩毁的世界里,蹒跚而行。蓦然回首时,却发现在不经意间,历史已发生了改变。宋时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宋时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宋时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