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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悲秋寒蜩     梦起武侠世界txt下载     梦起武侠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章 触发任务

    “交易?”听到这两个字眼,寇徐二人刚刚放下一些的戒心又提了起来。他们彼此交换个眼色,寇仲干笑一声道:“孟兄,虽然江湖上都传说咱们兄弟两个知道‘杨公宝库’的秘密,但……”

    “寇兄弟误会了,对那宝藏什么的我没有半点兴趣。”孟寻真笑着打断他的话,“我所说的交易其实是代这位鲁老提出,想借助你们修炼的《长生诀》来帮他疗伤。不瞒你们,鲁老便是当世第一巧匠鲁妙子,只要你们答应,想必他老人家不会吝啬报酬。”

    旁边的鲁妙子一呆,问道:“小友此言何意?老夫的伤你不是已经医得差不多了吗?”

    孟寻真正色道:“我所能做的只是清除鲁老你经脉内的异种真气,但这些年来,你的经脉遭受这极阴损歹毒的真气侵蚀,已是大受摧残,多处萎缩欲断。而寇徐二位小兄所习道家瑰宝《长生诀》蕴含生化万物的妙理,最善滋养疗治伤损,若得他们相助,鲁老的伤势才可真正完全复原。”说到这里,他转向寇徐二人道:“事情便是如此,不知两位是否愿意相助。”

    徐子陵不假思索地答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我们兄弟力所能及,决不推辞!”

    寇仲却讪讪地一笑道:“帮忙是没有问题,不过是否可以先敲定孟兄说的报酬呢?”

    “仲少!”万料不到寇仲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大为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鲁妙子的双目中却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似是觉得自己看错了人,淡然道:“这楼下的密室中有老夫毕生的珍藏,随便拿出一件都价值千金。若寇公子愿意出手,老夫可尽数奉送!”

    孟寻真也是微微一愕,但看着神色自若的寇仲,随即现出若有所思的微笑。

    寇仲满不在乎地道:“那些宝贝您老人家还是自己收藏。我只想问一问您既被人尊为天下第一巧手。却不知对厨艺可有研究?”

    鲁妙子一呆,但仍习惯性地傲然答道:“三十多年前,老夫曾与号称‘厨神’的麦坚比过一场厨艺,结果一胜一负一合斗成平手。你说老夫厨艺如何?”

    “太好了!”寇封闻言兴奋地一拍大腿,却仍是本能地拍在了身边徐子陵的大腿上,而且手掌暗蕴螺旋劲。

    徐子陵疼得龇牙咧嘴,但他已猜到寇仲的意图,心中很是为方才误会了这好兄弟而惭愧。因此虽知道寇仲是借机报复自己误会他,也只能苦笑着吃了这哑巴亏。

    寇仲眉飞色舞地站起来,对着鲁妙子连连拱手作揖。满脸讨好巴结的谄媚笑容:“那美人儿场主商秀珣的胃口实在太刁,今日咱们兄弟两个这冒充的大厨费尽心思弄出的几味糕点不过勉强让她满意。下一次是否还能过关可就完全没有把握了,既然鲁老有厨艺出神入化,是否可以传授我和小陵几手,以免除我们兄弟翌日因造不出好菜而被人扫地出门的下场?”

    “你说的报酬便是要老夫教你们两个厨艺?”鲁妙子的大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寇忠潇洒的耸肩道:“便是如此了。”

    一时间,围桌而坐的四人都不再说话,只是你眼望我眼地彼此对视。过了一会儿,四人一起捧腹狂笑起来。

    孟寻真在大笑的同时心中暗赞,若说徐子陵身上最令人欣赏的优点是他悲天悯人的善良。则寇仲的便是他始终如一、即使经历阴谋诡计与征战杀戮仍丝毫不变的赤子情怀。

    半晌后,鲁妙子揉着笑得发痛的肚子道:“大约十日之后,孟小友便能将老夫经脉内的异种真气清除干净,倒时再劳烦你们两个小子出手。在此之前。你们每晚都来这里一趟,除了厨艺之外,老夫还有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只要你们能学会的。老夫定当倾囊相授!”

    第二天早上,用过早饭后,商秀珣的贴身侍婢馥儿来到孟寻真居住的“鸣皋院”。说场主有请。孟寻真随她赶到商秀珣平日处理公务的“飞马轩”外时,见她与大管家商震、四大执事都坐在轩内。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小子换了一身崭新的牧场子弟服饰,垂手站立恭然受教,鬼头鬼脑的模样甚是滑稽可笑。轩外的院中站着十多名男女,他们见到孟寻真到来,脸上神色各异。

    孟寻真进门时,听到商秀珣正吩咐寇徐二人:“今晚的贵客身份不凡,你们两个一定要将看家的本事使出来,需要什么食材,尽管列出单子,自会有人准备周全,一定不能出什么纰漏,丢了我飞马牧场的面子。退下罢!”

    寇徐二人拱手施了一礼,转身退出轩外,心中自然是在庆幸刚刚拜了鲁妙子这位厨艺名师,否则今晚的一关说什么都过不去。从孟寻真身边经过时,徐子陵微微一笑,寇仲却是挤眉弄眼地做个鬼脸,孟寻真面对着轩内的众人,脸上未现出异样,只是微不可察的轻轻颔首作为回应。

    “不知秀珣何事相召?”孟寻真先向轩内众人团团一揖,随即便向商秀珣问道。

    商秀珣笑道:“倒没什么大事,不过今晚有贵客从北方来,我要设宴为他们接风,想问一问寻真你是否有暇出席?”

    孟寻真已猜到她所说的“贵客”是谁,也不再问来客是谁,很痛快地点头道:“左右我也是闲来无事,见一见世面也好。”

    傍晚时分,商秀珣又派馥儿来请。孟寻真到了宴客的正厅,见飞马牧场的六大首脑全部出席,客人是一个娇美中隐见英气的绝美女子及两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

    商秀珣见孟寻真进门,笑道:“寻真,我来为你介绍几位贵客。”

    孟寻真微笑应道:“这三位一看便知非是等闲之辈,我正要向秀珣你请教。”

    那一女二男见孟寻真和商秀珣如此熟络而且言笑晏晏毫不拘谨,不似属下的身份,都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商秀珣为他们双方引见道:“寻真,这是大唐的秀宁公主及李纲、窦威两位大人;三位,这是我飞马牧场新近聘请的客卿孟寻真孟公子。”

    孟寻真含笑与李秀宁等三人见礼。李秀宁听说这貌不惊人的青年竟是传说中在飞马牧场地位极为尊崇的客卿,脸上都微微动容,不敢有所怠慢,很是客气的还礼。

    几人正寒暄时,商秀珣忽地看向门口,皱着眉头喝道:“小宁、小晶,你两个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来向贵客解说你们做的这几道菜!”

    孟寻真扭头,果然看到寇仲和徐子陵满脸苦色地走近厅门。便在此时,他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那不含一丝情感的声音已再次突兀地在他的脑中响起:“选手孟寻真触发系统任务,助寇仲击败李唐,一统天下,并在此过程中击败三大宗师。成功后选手将获取系统奖励;任务失败,抹杀!”(未完待续。。)

第九章 四寇来犯

    当寇仲站到李秀宁面前,眼中流露出苦涩神色时,孟寻真的心中也是一片苦涩。助寇仲统一天下,那便意味着他将与寇徐二人一样身处举目皆敌的境地,他本人可没有信心自己能如原著中的寇徐二人般每次都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其间只要有一次运气不佳,便有可能万劫不复。何况若是到了最后关头,徐子陵这老好人仍如原著中一般站出来劝寇忠放弃即将到手的天下,自己可以阻止吗?至于战胜三大宗师,只要想想那三人应当都是扫地僧那个级别的人物,便足以令孟寻真心中冰凉。

    便在孟寻真、寇忠、徐子陵以及李秀宁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情形下,宴会正式开始。宴上,商秀珣便要让寇徐二人为李秀宁等三位客人解说那几道源自鲁妙子独家秘方的美味佳肴的做法时,李秀宁主动提出要等宴后亲自向两位“大厨”请教。商秀珣也不在意,随口吩咐寇徐二人退下,众人便开始推杯换盏并随意闲谈。其间李纲说起由于战乱,私铸钱大行其道,给百姓生计造成极大破坏的话题。

    二执事柳宗道接口道:“看来只有等大唐一统天下,才可兴利除弊,使得天下太平,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了。”

    李纲捻髯微笑,望向商秀珣道:“这还须要场主不吝援手,慷慨相助才成。”

    对李纲话中再明显不过的示好结盟之意,商秀珣不置可否,转头与李秀宁探讨起时下流向的服饰妆扮等女儿家的话题,却教座中的一众大男子颇有些尴尬。

    第二天,寇仲和徐子陵偷偷溜来找孟寻真。

    孟寻真见寇仲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向徐子陵笑问道:“寇兄弟这是怎么了?”

    徐子陵瞥了寇仲一眼,哂道:“这家伙不过是二次失恋罢了,不要理他。我们来找孟兄另有要事。昨晚仲少发现了奸细。跟踪追查后发现一个大阴谋。有人欲借四大寇攻打牧场的时机浑水摸鱼,图谋仲少单恋的心上人李秀宁,借以挑起李阀与飞马牧场的矛盾。我们两个的身份见不得光,因此来找孟兄商量,看是否应该将此事告知场主。”

    孟寻真转向寇仲问道:“寇兄弟可查到那奸细的身份?”

    寇仲苦笑道:“我只知道那奸细是一个叫做苑儿的女人,身份是牧场一个重要人物的妾室。”

    孟寻真皱眉道:“我虽有一个客卿的身份,但在牧场终究是新人,空口无凭,只恐难以取信于人,甚至会被人怀疑是别有用心。不若这样。我和徐兄弟一明一暗主外,帮场主对付四大寇;寇兄弟你则主内,收拾内奸并保护李秀宁。”

    寇仲吓了一跳,向徐子陵赔笑道:“子陵,我们两个换一换可以吗?就由我来陪孟兄去招呼那四个贼头儿好了。”

    徐子陵噱笑道:“主内的那个须与李秀宁合作无间,自然非你仲少莫属。”

    寇仲摇头负气叹道:“现在我才知道为朋友两肋插刀是什么意思,原来是在关键时刻插朋友两刀!”

    孟寻真和徐子陵捧腹大笑,寇仲先是狠狠地瞪了他们一会儿,旋即也大笑起来。

    等笑得够了。孟寻真对他们两个道:“在行动之前,你们两个先到鲁老那去一趟。我知道他收藏有几副他妙手炮制的面具,可以让你们摇身变成另外一个人。你们借来用用,以免暴露了身份。”

    寇徐二人大喜。商定了一些行动的细节后,一起往后山去了。

    因为四大寇的人马在附近出现,飞马牧场的气氛立时紧张起来,所有的哨楼城楼一律安排了双岗。禁卫森严。城内的壮丁,一队一队地开出山城,在牧场的平原聚集。准备开赴战场。

    商秀珣得到的消息是四大寇的大队人马在牧场平原西边的峡谷外活动,于是下令由大执事梁治守东边峡谷处的城关,二执事柳宗道守西边峡谷处的城关,大总管商震坐镇飞马山城居中策应,自己则率领三执事陶叔盛、四执事吴兆汝及由两千最精锐的牧场子弟组成的骑兵出西边峡口迎敌。四大寇的兵力达数千之多,但大多数乌合之众,若是正面交战,商秀珣有信心凭这两千训练有素的精骑将差不多三倍于己方的贼兵一举击溃。

    孟寻真与一身戎装的商秀珣并辔而驰,见她的目光不住望向自己背后背着的一柄黑漆漆长剑,便微微一笑,将剑解下来递了过去。

    商秀珣伸手接过,长剑入手时,她的手臂微微向下一沉。原来这柄长剑极为古怪,虽只三尺多长,重量却足有七八十斤。仔细看时,却见这剑两边的剑锋都是钝口,剑尖更圆圆的似是个半球。她试着振臂略略舞动几下,只觉运转时艰涩凝滞,许多精妙的剑招都难以施展出来。她摇摇头将剑交还给孟寻真,好奇地问道:“常言道剑走轻灵,此剑如此笨重,该如何使用?”

    孟寻真手中的正是一代剑魔独孤求败在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的玄铁重剑。当初回归《射雕》世界后,孟寻真有感于自己的剑法已陷入瓶颈,故此遣双雕飞去襄阳城外的独孤剑冢,向神雕求来了此剑,打算借这柄重剑来磨练剑艺,将一身剑术化繁为简,反复归真,全部融入“大漠孤烟直”与“长河落日圆”两大杀招。听了商秀珣的问话,他轻抚厚重的剑身,微笑答道:“此剑的运用诀窍只得八字——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商秀珣若有所思地回味着这八个字,越想越觉得奥妙无穷。

    “场主!”十余骑人马从远处呼啸而来,这是商秀珣早一步派出去探查敌情的一个小队。他们在牧场的大军前方勒住战马,为首的一人在马上向商秀珣抱拳道,“敌人在前方十四里外的村落中留下驻扎的痕迹,此时却不知去了何处?”

    商秀珣蹙起两弯好看的秀眉,沉吟片刻后下令道:“三执事,你点五十个兄弟跟我一起去那村落查探一番;四执事,你留下来督率大队人马,若有变故,我们这边会发火箭为号,你即刻发兵援救;寻真,有劳你也陪我走一趟罢。”

    随着这一声令下,众人纷纷领命而行,商秀珣和孟寻真当先出发,陶叔盛点起五十名精锐骑兵紧随其后。在临去前,陶叔盛回头望了一眼,与领兵原地待命的吴兆汝交换了一个诡异的眼色。(未完待续。。)

第十章 将计就计

    孟寻真和商秀珣等人来到那个小村庄外,早在数日前发现警兆之时,商秀珣便已下令将牧场周围村落的居民尽都迁入牧场内安顿,此刻这个村子里空无一人,一片死寂有如鬼域。

    商秀珣在村口驻马,向村内张望一阵,又向四周看了看,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她刚要下令进村查看,目光从村北一座杂书丛生的山丘上掠过时,心中忽地巨震,立时明白了自己不安的感觉来自哪里——四周的环境安静得有些过分,尤其是那树林中,这半天竟听不到半声鸟啼虫鸣。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又大队人马隐伏其间!

    “有埋伏,速退!”

    商秀珣发觉不妙刚刚下令,便听到四周惊天的喊杀声与密集的马蹄声轰然爆发,影绰绰地无数人马宛若从地下爬出的饿鬼。向着这个小小的村落包围过来。

    “随我突围!”商秀珣拔剑便要一马当先地冲出去。

    “场主且慢,”陶叔盛的眼珠一转,横过战马将商秀珣拦住,说道,“属下有一个想法,我们虽堕入敌人的算计,却正好将计就计。兆汝的大军只在十多里外,瞬息可至。我们只须坚守片刻将敌人拖住,同时发出信号召唤援军,届时内外夹攻,应有很大的希望将敌人一举全歼!”

    商秀珣略一踌躇,看得出对陶叔盛的建议颇为心动。她转脸问孟寻真:“寻真,你觉得三执事此计如何?”

    孟寻真瞥了一眼脸上掠过一丝喜色的陶叔盛,嘴角微微上翘,现出若有深意的微笑,点头道:“此计甚妙,值得冒险一试。”

    见孟寻真亦支持此议,商秀珣迅速下定决心。她先吩咐身边同样一身飒爽戎装的侍婢馥儿道:“馥儿,发信号召唤援军!”

    “是!”馥儿答应一声。从马鞍一侧摘下一张雕花弯弓,从马鞍另一边的箭袋中取出一枝尾雨染成红色、箭杆上绑着一个竹筒的长箭搭在弦上。旁边有一个人拿火折子引燃了竹筒下端露出的火绳。馥儿张弓将这支箭射向高空,只听空中蓬的一声大响,漆黑的夜空爆开一团灿烂的烟花,最奇的是那烟花竟组成了一匹肋生双翅的飞马图案。

    “怎么这个时代的人们已经懂得运用火药了吗?”孟寻真心头刚刚升起这个疑问,旋即摇头失笑——他差点忘记自己并非身处历史上的隋唐时代,而是在“梦蝶”系统的武侠世界。不过看这烟花造得如此精美,应该不是出自常人之手,说不得又是鲁妙子这位天下第一巧匠的杰作。

    商秀珣望着空中的烟花略一失神,不知在想着什么。随即便醒悟过来,她翻身下马,除下鞍韂缰笼等马具,在马背上轻拍了一掌,将这匹神骏异常的浑白战马赶得向远处跑去,然后也回头对有些茫然的众人道:“我知道村中有一处藏身的秘地,足以凭之与敌人周旋至援兵赶到,用不着和他们硬拼。不过若留着马会暴露我们的行迹,大家也将它们放走罢!”

    牧场的众人精神大振。只有陶叔盛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他掩饰得极好,并未被人发现。大家各自下马,手脚利落地卸下马具。纷纷将战马逐离。

    商秀珣率众人步行进村,径直来到位于村子正中的一座格外高大的屋舍前。

    孟寻真仔细看了几眼,见这屋子的墙壁都是巨石垒成,门窗也经过加固。整栋房子俨然便是一座小型的堡垒。

    商秀珣当先推开门走了进去,众人随后鱼贯而入。入屋后商秀珣却不急着领大家进她所说的秘处躲藏,而是站在门后通过门扇上开的一个隐秘的观察孔窥视外面的动静。孟寻真见另一扇门上也有一个相同的观察孔。便也凑上去向外观望。

    不多时,村外如雷的蹄声迅速由远及近,在村口处却渐渐止息,随即便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有二十多人徒步走进村子,不多时便到了他们隐身的屋舍不远处的街心。这些人举着不少熊熊燃烧的火把,将四周照得通亮,为首的四人各具异象,举手投足间都隐具高手气度,显然身份与众不同。

    众贼向四周看了一阵,那四人中一个五短身材的丑陋胖汉哈哈一笑,扬声道:“商场主,我们知道你就躲在村中,趁早老老实实地走出来投降,本人向霸天,保证不仅不会伤你分毫,还会教你体会到何为人世间最大的乐趣!”向霸天身边一个满脸横肉、额生肉瘤的粗壮大汉狂笑道:“飞马牧场盛产烈马,商场主这匹胭脂马更是其中的极品,只怕你老向没本事骑上去,还是让三哥来助你一臂之力罢!”

    另一个身材高瘦,面色青白之人阴笑道:“还是房老三说得好,有马大家骑,这才是做兄弟的道理!”

    这三人说罢,其他贼寇立时发出一阵哄笑,笑声中充满淫亵的意味。

    室内的众人听到众贼口头肆意侮辱他们平日敬若天人的场主,个个义愤填膺。陶叔盛凑到商秀珣身边,满脸怒色地低声道:“场主,这些贼寇如此无礼,咱们出去和他们拼了!”

    商秀珣脸色冰寒如霜,玉手紧紧地捏着剑柄。好半晌后,才缓缓松开握剑的手指,脸色亦恢复淡然之色,摇头道:“不可因小失大,耐心等待援兵。”

    这是外面为首四贼中一直未曾开口的魁伟大汉沉声道:“不要说那么多废话,立即开始搜查每一间房屋,定要将商秀珣那小娘儿找出来!”

    此人的威信显然极高,一句话说完,众贼尽都敛笑收声,另外的三个贼头各领了几人开始逐屋搜查,更有人跃上屋顶监视。

    见贼寇们渐渐向这边搜了过来,商秀珣便转身到门边的墙壁前,在墙上摸索一阵,便听地面上传来轻微的轧轧声响,众人循声望去,见地上一块地板向下沉去,现出一个幽深的洞口。

    孟寻真微微一哂,这机关带有明显的鲁妙子风格。随便一座小村庄便设有这样一条暗道,可见这老家伙为了牧场的安全着实耗费了一番心思。(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揭破奸谋

    众人随商秀珣撤入暗道,循着一条随略嫌低矮狭窄却通风良好的通道走了一段,进入一间宽敞可容纳百人、四面皆有门户的密室。

    商秀珣走到墙边,在墙壁上摸索一阵,推开砌墙的一块青石,现出深埋墙壁内的一根手臂粗细的铜管。孟寻真听那铜管中隐隐有声音传出,凑到近前细听,恰好听到一个有些变形的声音:“曹老大,我们已经搜查了大半个村子,始终未发现商秀珣的踪迹。那小娘儿是否已经逃走了?”

    另一个沉雄浑厚的声音道:“不可能。我们在这村子周围布下天罗地网,便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她一定还在村中,继续搜,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挖出来!”

    孟寻真啧啧称奇,想不到这个时代竟有设计如此精巧的监听设施。不用说,这定然又是鲁妙子的天才构想。

    商秀珣在铜管前监听着地上的动静,好半晌后,她脸上现出疑惑神色,自语道:“吴兆汝在干什么,为何援军仍未赶到?”

    陶叔盛目中闪过一丝异光,走过来道:“场主,不知兆汝那边是否出了什么变故,属下想上去看一看。”

    商秀珣略一沉吟,点头道:“一起去罢!”随即便点了四名战士,又叫上孟寻真和馥儿,一共八人从密室中的另一扇门进去,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从一个出口钻出来时,已身在一间放置杂物的小屋里。商秀珣和孟寻真凑到窗口向外偷望,见村中的贼寇仍在破门拆屋地四周搜查;侧耳倾听,村外一片死寂,完全没有援军杀到的迹象。

    陶叔盛见众人都留神观察外面的动静,没人注意到自己,悄悄地踱步到另一扇窗户前,探手入怀取出一物。抖手便要掷出窗外。

    便在他做出投掷动作的同时,孟寻真却似脑后生眼,头也不回的反手一指点出,一股柔和醇厚的气流从指端发出,隔空点在陶叔盛的身上。他这一指的指力极其玄妙,击中陶叔盛后,一股指力沿经脉四散游移,同时封闭了陶叔盛的五处穴道,使他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行动和语言能力。

    陶叔盛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手中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孟寻真伸手凭空一抓,那东西如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牵引着飞入他的掌中。他将此物交给满脸愕然的商秀珣,含笑问道:“刚刚三执事欲将此物抛出窗外,秀珣看这是什么东西?”

    商秀珣接过一看,脸上立时变了颜色,孟寻真交到她手中的是一根竹筒,这正是飞马牧场特制的报讯烟花。她略一沉吟,冷然道:“先回地下密室,再来处置这叛徒!”

    众人由原路返回地下的密室。孟寻真伸指虚点解了他的哑穴,转头对商秀珣道:“想必秀珣有话对三执事说。”

    商秀珣看着瘫软在地的陶叔盛,冷森森地问道:“三执事,你为何要背叛飞马牧场?”

    “背叛?”陶叔盛惨笑道。“这牧场是我们这些人的先祖一起建立,为何世世代代都要由你商家的人把持大权?我只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你不惜勾结外敌?”商秀珣斥道,“你这样做只会毁了我们先祖苦心创建经营的牧场!”

    陶叔盛冷笑道:“成王败寇,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虽被擒。你们也休想逃离此地。你们以为吴兆汝为何至今未至?上次宴会时他被孟寻真羞辱,却正好给我机会将他说服。此刻他应该已经找借口将人马调往远处,你们就不用指望援军会来了!”

    众人闻言都为之变色。虽然他们的藏身之地极为隐秘。但这村子极小,敌人若是下定决心搜寻,终究会将他们找到。

    “我还有一个办法,”孟寻真忽地开口道,“秀珣可还记得我那对雕儿?”

    商秀珣稍楞了一下后大喜过望,忙问道:“寻真你的意思是派一人乘着雕儿飞出重围搬兵?”

    “不错。”孟寻真点头,“不过这搬兵之人只能是秀珣你,其他人恐怕难以从四执事手中收回兵权。”

    商秀珣秀目生寒,当即应道:“也好,我就亲自走一趟,顺便将吴兆汝一并拿下。你们就在这密室中藏好,等我率兵回来,大家里应外合,共破贼兵!”

    孟寻真摇头道:“其他人躲在这密室便好,我要出去设法拖住贼兵,省得他们见势不妙先行撤走。先前三执事所说的计策虽是包藏祸心,但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一个全歼敌军的大好时机,如果错过未免太过可惜。”

    “什么?”商秀珣变色惊呼道,“贼寇人多势众,寻真你武功虽高,却也太过危险。”

    孟寻真胸有成竹,笑道:“放心,我不会和数千贼寇正面相抗,这村中屋舍不少而且修建得都颇为坚固,我可以凭之与敌人游斗。只要不被人缠住身陷重围,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商秀珣知道他不仅武功高深莫测,性情又极是沉稳,既然说出口来,便是有着极大的把握,而且全歼贼寇,一举消弭飞马牧场长久以来的大患对她来说确实有着极大的诱惑,因此略一权衡后还是点头表示赞同。

    决定之后,两人便通过另一条密道到了地面上,此处距离正在搜屋的贼人们尚有一段距离,孟寻真仍用聚音成线的功夫,将召唤双雕的啸声送上高空却并未惊动贼人。不多时,银魂和玉魄鼓荡巨翼从空中落下。孟寻真轻抚双雕翎羽,暗中却通过心灵向它们发出指令,而后转头对商秀珣道:“好了,事不宜迟,秀珣你快点出发。”

    商秀珣怀着些忐忑的心情,依照孟寻真的指点伏在玉魄的背上,随着孟寻真的一声吆喝,双雕展翅腾空,御风而去。

    此时村中的贼寇们已被惊动,纷纷向孟寻真这边飞掠而来。

    孟寻真手驻玄铁重剑巍然屹立,只等敌人到来。他明知陶叔盛是奸细却不揭破,才是真正的将计就计,将四大寇的主力吸引到一处一鼓聚歼。而此击是否能成,便看他能否在商秀珣率兵赶来之前将敌人牵制在此地。(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联手诛寇

    领着十多名手下在村中四处搜查的“寸草不生”向霸天离孟寻真所在的位置最近,因此来得最快。因为方才距离稍远,众寇只看到体型巨大的双雕落下后又飞走,并未看清商秀珣乘雕飞离的情形,此刻见到伫立在原地的孟寻真,便想从他身上拷问出遍寻不到的商秀珣的下落。向霸天狞笑道:“老子还有话问这小子,你们不许伤他的性命!”

    十多名贼寇轰然应诺一声,一窝蜂地向孟寻真拥来。

    孟寻真眼中冷芒一闪,一言不发,身体纹丝不动,只是默默地提聚功力。当众寇冲到他身前十步之时,孟寻真的功力恰好蓄积至最巅峰的状态。他口中发出一声厉喝,拄在地上的玄铁重剑蓦地弹空平刺,身随剑走,人剑合一,钝圆的剑尖直刺落在最后面的向霸天,丝毫不理会前面的十多名凶悍贼寇。

    “找死!”众寇纷纷怒声喝骂,手中的长矛短刀等乱七八糟的兵器或拦挡或反攻,一起向着孟寻真与他手中的玄铁重剑招呼。

    激越的金铁交鸣与沉闷的气劲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所有攻向孟寻真和他手中之剑的兵器都被强劲无匹的劲力震得寸寸断裂,所有出手的贼寇更大口狂喷着鲜血向两边跌开,孟寻真的剑势似乎未受丝毫阻碍,仍旧笔直刺向最后面的向霸天。

    向霸天见这一剑之威竟至于斯,脸上陡得变色,手中一对银光闪闪内弯边缘满是狼牙般利齿的钢环闪电般挥出,将那柄黑沉沉似毫不起眼的笨重长剑套住,而后双手往左右一分,双环死死地锁住剑身。这一招看似简单,却是他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悟出的绝招之一,已往有不少武功高强的对手都是被他用这一招夺去兵器后饮恨败亡。此刻向霸天的心中暗自庆幸,若非先有十多名手下出手。或多或少地化解了这一剑的威力,只怕自己很难将其制住。

    便在向霸天稍稍松了口气,准备发动后继的杀招一举斩杀对手之时,孟寻真的嘴角微斜,现出一抹冷笑。他右手手腕一拧,手中的玄铁重剑立时如钻头般急剧旋转起来。向霸天那一对精钢铸造的“夺命齿环”当即四分五裂,摆脱桎梏的玄铁重剑仍急速旋转着刺出。

    瞪大双眼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神色的向霸天仰天摔倒在地上,左胸处现出一个拳头大小、前后通透的血洞,心脏更被搅成了一团肉酱!

    在向霸天毙命之时,四方又有大批贼寇冲到近前。他们又惊又怒。口中发出连声斥骂,恨不得用手中刀剑将孟寻真碎尸万段。

    孟寻真长笑一声,刚刚从向霸天身上拔出的玄铁重剑横向斩出,一道犀利无匹的无形剑气从未开锋的剑刃上发出,割裂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三人的咽喉。

    乌合之众毕竟的乌合之众,在占到上风时固然士气如虹,一遇强敌则易沮丧落胆。众寇骤然见到头子向霸天被杀,一时怒火盈胸而冲上前来,等到孟寻真用处以剑气隔空杀人这种惊世骇俗的功夫。他们的头脑才蓦然清醒,意识到面前这人的可怕,不由得齐齐刹住脚步。

    孟寻真虽对自己的武功颇有信心,却也不认为自己能以一己之力与发现敌情后正源源不绝涌入这小村落的数千悍匪抗衡。因此一早便定下了“游斗”与“斩首”的战略。见冲在前面的众寇被自己的威势所吓,身形如箭旋身飞射,从敌人的缝隙处冲了出去,顺带着挥剑左劈右斩。格杀七八名敌寇。

    “废物!”四大寇中的“焦土千里”毛燥大怒,挥掌将方才止步不前的几名手下击杀当场,一双窄目中射出凌厉的杀机。环顾四周众寇冷森森喝道,“怕什么?他再厉害也只有一人,咱们用人堆也能将他压死。再有畏敌不前者,格杀勿论!”

    四大寇凶名昭著,不仅是敌人,便是他们的手下也素来对其畏惧不已。在毛燥的威势逼迫下,众寇重新振奋了精神,呼呼喝喝着向前方纵掠如飞的孟寻真追了下去。

    “害民贼寇,受死!”

    众寇才追出二三十步,从左边的一幢屋舍上传来一声厉喝,有一人从屋顶跃下,斜刺里向着距离最近的一名贼寇隔空轰出一拳。

    这一拳所蕴含的劲力灼热如火又具奇异的螺旋性质。一声轰然大响中,那好大的一条汉子竟连人带刀,给这无可抗御的拳劲轰得风车般急旋着向右边飞出,撞入身侧的众寇群中,五、六个被他撞到的贼寇人人骨折脏裂,无一幸免。

    众寇被这一拳之威吓得目瞪口呆,转眼看时,见出手的是一个年在三十许间的粗犷汉子,身形挺拔如枪,一张粗犷的古铜色的脸上坑坑洼洼,右颊还有一道长约三寸的刀疤。这副尊容,倒是比他们这些人更像杀人放火的江洋大盗。

    来的自然是戴着鲁妙子巧手精制面具的徐子陵,他凭借鲁妙子所赠的一柄“飞天神遁”潜出戒备森严的飞马山城,一直悄悄地坠在商秀珣等人的身后。隐身在暗处偷看到孟寻真送商秀珣离开又与贼寇纠缠,聪明如徐子陵自然能猜到他的用心,因此果断地出手相助。

    他与孟寻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亦采用了“游斗”的战略,一击得手之后,绝不与敌人纠缠,反手将“飞天神遁”射出,灵活如手掌的钢爪抓住十丈外一幢屋舍的檐角,而后手腕一抖,身体在与钢爪连接的冰蚕丝的牵引下凌空飞渡,轻轻松松地在众寇围上来之前脱身而去。

    曹应龙、毛燥和房见鼎都被两个狡猾的敌人气得七窍生烟,各自指挥手下从四面围追堵截,誓要将这两个不知名的敌人擒杀。

    孟寻真和徐子陵二人虽是第一次合作,彼此却极有默契。一个身如游龙,借助村中的屋舍格成的街道和小巷奔走疾掠;一个形如鹰隼,凭着“飞天神遁”这利器高来高去,起落不定。在游走飞掠的同时,两人又时不时地相机出手,击杀贼寇中的大小头目,一点一点地削弱着贼寇的实力。

    如此缠斗了小半个时辰,一阵滚雷般的密集马蹄声迅速由远及近,在众寇脸色大变的同时,功力消耗甚剧且受了几处轻伤的孟寻真和徐子陵都暗暗舒了一口气——商秀珣终于率领援兵杀到。(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大获全胜

    “快退!”四大寇之首的曹应龙知道堕入敌人算计之中,急速下令撤退。

    其实完全用不着他发令,惊慌失措的众寇早已放弃追击那两个厉害无比的敌人,纷纷转身向村子两边的路口逃窜。

    当曹应龙与房见鼎两人裹挟在群寇中逃到南边的村口时,孟寻真正手驻玄铁重剑站在道路中央,拦住他们的去路。

    “本人只诛首恶,胁从不问。除了曹应龙和房见鼎,其余人若想逃命,赶紧滚蛋!”

    听了孟寻真这句话,原本见到逃生之路被阻,脸上神色由惊惶转为疯狂的众寇如奉纶音,丝毫不理会怒声呵斥甚至出手击杀了几人的两个大头子,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般从孟寻真的身边逃窜出村。

    孟寻真果然没有理会这些贼寇——纵使让他们逃出村去,然而在飞马牧场精锐骑兵的追击下,又哪有生路可言?他望着脸色难看的曹应龙和房见鼎,冷笑道:“两位往昔作恶之时,可曾想到报应临头的一日?”

    “小子,你以为吃定了我们?”房见鼎怒喝,“曹老大,我们并肩字上,合力拼死他!”

    曹应龙一语不发,手中一对精铁打造的重矛蓦地弹起,在空中幻出无数黑蛇般扭曲的虚影,挟着千万股割肤生痛的凌厉劲气刺向孟寻真。显然,为了拼出一条生路,这四大寇中的魁首一上手便用出了压箱底的杀招。

    孟寻真冷哼一声,玄铁重剑似缓实疾的在空中画了一个浑圆的圈子。这圆圈便如宇宙间最可怕的黑洞般生出无穷的吞噬之力,将曹应龙双矛发出的气劲吸纳得一干二净。那漫天如万蛇出巢攒射啮人的矛影亦消散净尽,只剩下双矛的实体如两条僵硬的死蛇般毫无杀伤力。

    曹应龙从未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可怕的剑法,魂飞魄散之下急忙抽身后退。

    孟寻真左腿跨前一步,宛若缩地成寸般追上急速后退的曹应龙,右手玄铁重剑高举,一式简简单单的“力劈华山”斩向曹应龙的头顶。这一剑看似笔直劈落。但剑身无时无刻都在做极小幅度的震动,暗藏无穷变化,隐隐锁死曹应龙的所有后招。

    曹应龙别无他法,只得将双矛交叉上举。

    剑矛相击,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

    曹应龙身躯巨震,脸色刷的转白,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双臂却如钢浇铁铸般稳定地高举这,生生接住了孟寻真这蕴含开山裂地之力、大巧若拙的一剑劈斩。

    孟寻真脸上微现异色,暗道这曹应龙不愧是受过魔门绝代奇人、“邪王”石之轩调教的记名传人。他久战之后内力损耗甚巨。方才那一剑确实未达巅峰水准,但此剑的最厉害之处在剑势、剑意,因此虽然功力不足,却也有了八成以上的威力。曹应龙可以勉强接下这一剑,足见功夫不凡。他冷笑一声,玄铁重剑并不收回,腕上运劲按剑下压。

    曹应龙立时感觉似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的双矛之上,从双臂开始,肩、背、腰、腿的骨骼发出一串噼里啪啦的如同爆豆的声响。似乎要被这一剑之力生生压爆。他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从胸腔中压出一口气,声嘶力竭地向着身后的房见鼎喝道:“你还不动手!”

    孰料房见鼎见两人呈僵持之态,不仅未上前相助,反而纵身跃上一侧的屋舍。向着斜刺里便逃。

    曹应龙脸色又白了三分,张嘴再喷一口鲜血,这一次却是气得了。他怎都没料到这向来便显得粗豪鲁莽的三弟竟在要命的关头摆了他一道,骗他出手拖住强敌以便于自己逃逸。

    孟寻真早已下定除恶务尽的决心。怎肯放着房见鼎在自己眼前安然脱逃?他右手仍持玄铁重剑压制住曹应龙,左手在腰间一抹,一道紫色虹光应手而出。射向房见鼎的后心。

    房见鼎亦是高手,那紫光虽是孟寻真以阴柔之力发出,飞行之时无声无息,但一进入身周三尺范围之内,他心中顿时生出感应,尚在空中的身躯一个回旋,手中一对短柄狼牙棒向内一合,欲将那道紫光夹住。岂知那紫光竟若有灵性地一个转折,绕过狼牙棒横向一扫,房见鼎尚带着满脸惊愕之色的人头便飞上半空。

    孟寻真手腕一抖,那道如梦似幻的紫光飞回手中现出实体,正是他以前管用的那柄“紫薇软剑”。在剑柄的末端,连接着已给肉眼几乎难辨的透明细索,却是在《天龙》世界得自丁春秋的“柔丝索”。方才他便是通过这根软索操控“紫薇软剑”,隔着近十丈的距离一举斩杀房见鼎。随后,孟寻真将右手的玄铁重剑向下一捺,轻喝一声:“去罢!”

    随着这一声轻喝,正拼尽全力在他剑下支撑的曹应龙噔噔噔连退了十余步。在他后退之时,他手中的双矛由顶端开始断裂破碎,每退一步,都会细碎的铁屑洒落在地上。等他颓然坐倒在地上时,手中已是空空如也。

    孟寻真将紫薇软剑收回腰间软鞘,玄铁重剑也背回了背上——方才最后他那一击已经震断了曹应龙全身的经脉,因此不怕他再弄什么花样。

    瘫坐在地上的曹应龙现出心力交瘁的疲色,似乎骤然间衰老了十多年,苦笑问道:“阁下武功出神入化,在当今年轻一辈中堪称绝无仅有,却不知尊姓大名?”

    孟寻真淡然答道:“在下孟寻真。”

    “原来阁下便是飞马牧场新近招纳的客卿孟寻真。”曹应龙叹息道,“商秀珣好运气,竟在我们计划周全准备进攻牧场前遇到你这样一位足以力挽狂澜的人物。可能阁下不会相信,此刻曹某命不久矣,却似忽然从一个梦魇中挣扎醒来,认识到自己过去这些年实是满手血腥,罪恶深重。临死之前,曹某心中有些郁积了多年的话不吐不快,却不知阁下是否有兴趣听一听?”

    孟寻真侧耳听听村外的动静,厮杀之声犹自未息,显然战斗尚未结束,他对曹应龙淡然一笑道:“佛家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阁下能在临死之前明悟前非,也算难得。一时半刻内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你有什么想说的,在下洗耳恭听。”(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联手之议

    当满面征尘、战袍染血的商秀珣寻到孟寻真时,曹应龙正好咽下最后一口气。

    “寻真你杀了曹应龙?”商秀珣脸上满是喜色。

    “不只是曹应龙,今夜四大寇已全部授首。”孟寻真答道,先前他见到徐子陵去另一边的村口截杀“焦土千里”毛燥,相信以他的身手,绝不至令此人漏网。见商秀珣望着曹应龙尸体的目光中充满厌憎之色,便叹息道,“这曹应龙虽作恶多端,其实却是一个终生都受人摆布的可怜人。如今人死怨消,秀珣你虽说不上原谅他,却不用再耿耿于怀。”

    商秀珣勉强露出一丝笑意,道:“话虽如此,但没想到此战中许多因为这些可恶的贼寇而伤残殒命的牧场子弟,我心中总是难以释怀。”

    孟寻真无声地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战飞马牧场可谓大获全胜,不仅尽歼贼寇主力,更斩杀了凶名昭著的四大寇,威胁牧场数年的大患就此不复存在。因此,虽然在大战中付出了不少牺牲,但牧场上下仍是一片喜气洋洋。

    在众人欢庆胜利之时,寇徐二人却溜到了孟寻真的“鸣皋院”,和他交换了昨夜一战中收获的信息。

    听孟寻真说了曹应龙临死前泄露的关于魔门的种种秘闻,尤其是那一代邪王石之轩的惊天手段,寇徐二人都咋舌不已。说到最后,孟寻真将一个火漆密封的竹筒扔给寇仲,说道:“这是四大寇多年掠夺财物埋藏之所的秘图,寇兄弟志在天下,应该用得上它,有时间的话不妨按图索骥去找一找。”

    见孟寻真将这份价值难以估料的藏宝图随手送出,寇仲和徐子陵都微微一呆,不过他们都是洒脱之人,随即便恢复常态。

    “既是孟兄一番美意。小弟只得愧领了。”寇仲也不忸怩作态,眉开眼笑地将竹筒藏入怀中,随后却又有些尴尬的问道,“孟兄怎么知道小弟有争霸天下的意思呢?”

    孟寻真哂道:“鲁老曾评论你面相,说你眉扬眼锐,鼻管气势直贯上庭而尖挺,应是那种野心既大又不怕铤而走险的人,为善则是万世景仰的英雄,为恶则是不世枭霸。这些天你在跟鲁老学艺时又对兵法、历史、地理这几门学问格外用心,我自然能猜到你所图者非在江湖而在天下。”

    寇仲嘿嘿一笑道:“看来孟兄你的眼力比鲁师更胜一筹。才能看出小弟除了野心之外还有一颗善良的心,因此才如此不遗余力地支持小弟。”

    徐子陵一脸痛苦之色地捧腹笑道:“仲少你不要用这种肉麻的话来搞笑好吗?我身上的几道伤刚刚收口,若是被你引得大笑一场,说不定又要裂开。”

    孟寻真莞尔,又对寇仲道:“寇兄弟若要争霸天下,我有一句话要提醒你。”

    寇仲拱手道:“孟兄请讲,小弟洗耳恭听。”

    孟寻真道:“你性子飞扬跳脱,争霸天下对你来说更像是一个有趣的游戏。在这游戏的过程中,你自是兴味盎然。不管遭遇多少挫折亦百折不挠;但在成功临头之前,恐怕会生出索然无味甚至是撒手而去的念头。但你可曾想过,一旦开始争霸大业,自然会有不少人来投效于你。对你来说。或许争霸天下不过是一场游戏;对这些人来说,却是他们理想乃至性命的寄托。当你潇洒放手的一刻,对于所有支持你的人来说,实是最残酷的背叛!因此我劝你还是先想想清楚。若是心中当真有如此想法的话,还不如一开始便放弃。”

    寇仲一下呆住。他当初因为失意于李秀宁而生出要作人上之人的野心,到后来在为自己的野心而拼搏的过程中。他渐渐地爱上这种不停地征服、胜利的奇妙感觉并沉迷其中,乐此不疲。但在内心的深处,他终究还是更向往那种任性随意,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因此,一直以来他所想的只是如何在这群雄蜂起的乱世谋得一席之地进而逐鹿天下,却从来没想过得到天下之后的事情。

    好半晌后,陷入沉思的寇仲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起身郑重地向孟寻真深深一躬,肃然地道:“多谢孟兄一言之警,使寇仲如梦初醒。”

    孟寻真淡然问道:“寇兄弟可想清楚日后该如何选择?”

    寇仲的目中多了一份坚定,他点头道:“想清楚了,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要认真担负起相应的责任,必定做到善始善终,绝不会由着自己的性子妄为。”

    “如此最好!”孟寻真鼓掌道,“若你当真下定了决心,我倒是可以考虑助你一臂之力,不过却要向你讨一件东西作为报酬。”

    寇仲一愣后惊喜万分,急切地道:“若得孟兄相助,小弟的成算最少翻上一倍。不知你想要什么东西,但属小弟所有,无不双手奉送!”

    孟寻真笑道:“我此生追求的是武道巅峰,对早就你们兄弟的《长生诀》很有些兴趣,希望能接到手中来研究一番。”

    寇仲听说他只想借阅《长生诀》,顿时松了一口气。此书虽号称道家无上瑰宝,但自古至今,也只有他和徐子陵误打误撞之下练出些名堂,旁人却未必有他们兄弟一般的好运气。他转头看看徐子陵征求意见,见徐子陵点头表示同意,当即迫不及待地一拍大腿道:“成交!用一本谁也看不懂的鬼画符换得孟兄这强援,小弟可是大大地赚了。”

    一旁的徐子陵见两人在谈笑间确定了联手之议,心中不由感叹。昨夜他曾和孟寻真并肩作战,深知其武功心智具是不世之选,自己和寇仲颇有不及,得此强助,寇仲未来的敌人有难了。他有些好奇地问道:“一部《长生诀》似乎不值得孟兄下如此大的本钱,你为何如此看得起仲少?”

    “看他顺眼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孟寻真耸肩道,“近年来我的武功陷入瓶颈进境缓慢,有心挑战天下高手以淬炼武技,进军无上武道。你们两个家伙惹麻烦的本事一流,出道没几年,已经弄得举目皆敌。和你们在一起,想必不会缺少供我试剑的对手。”

    寇仲听出他话语中的调侃之意,苦笑道:“孟兄不要将话说得这么直白好吗?”

    孟寻真失笑,伸出手掌道:“若我估计的不错,雄踞天下武者巅峰的三大宗师有很大的机会站到你的对立面,而他们也是我最终的挑战目标,寇兄弟可愿与我并肩作战?”

    听到三大宗师的名号,寇仲惊呼了一声“我的娘”,却毫不迟疑地将伸掌与孟寻真互握,脸上现出灿烂的笑容,豪气干云地道:“三大宗师又如何,若来和咱们兄弟为难,本少照样是一刀斩去!”(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竟陵来使

    “当!”一声金铁交鸣之声传出,寇仲踉踉跄跄地连退七八步,将手中的“井中月”当作拐杖拄在地上,张大了嘴“呼哧呼哧”地好一阵如牛般气喘。过了好半晌,寇仲的气息才渐渐平复。他看着对面手横玄铁重剑,气不长出,面不该色的孟寻真,脸上现出困惑之色道:“老孟你的功夫虽远在小弟之上,但与我和子陵轮番交手这么长时间,功力总该有所损耗,为何看起来仍和没事人一样?”

    相识多日,孟寻真与寇徐二人交情渐深,其中的一个表现便是彼此的称呼随意了许多,不再像原来兄前弟后的透着客气与疏远。

    孟寻真笑道:“仲少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子陵对此有什么看法?”

    徐子陵沉吟道:“这是否与寻真兄你剑招之间攻守、轻重、虚实、阴阳的转换有关?”

    “聪明!”孟寻真鼓掌赞道,“有句话叫做‘刚不可久,柔不可守’,运力使劲之时,不管你用的是刚劲还是柔劲,都是笨力死力,时间一长,功力大量消耗后难以为继,便易为人所乘。只有做到刚猛中蕴一丝阴柔,绵柔中含一丝阳刚,用以调节体内真气,使刚柔相济,阴阳相生,才可做到内力源源不绝,不虞匮乏。”

    考虑到寇徐二人的实力越强,越有助于自己完成系统任务,孟寻真这几天借口切磋,每天夜间都叫了寇徐二人到后山,毫无保留地将一身所学展示给两人。说起寇徐二人在武道方面的天赋,却教孟寻真忍不住要心生嫉妒。每一次交手时,他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两人在如饥似渴地通过汲取自己施展的武学中的精粹来充实完善自己,每一时刻比之方才都呈现出长足的进步。前后十余日的时光,这两人都如脱胎换骨般,各自在武学上做出了寻常武者终身都难以企及的重大突破。

    “妙极!”听了徐子陵和孟寻真的话,寇仲有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脸上现出难以遏制的兴奋之色,大喝一声,“老孟看刀!”宝刀“井中月”黄芒大盛,身随刀走直击孟寻真。

    在一眨眼的极短时间内,寇仲连斩三十六刀,阴寒的刀气破空生啸,从四面八方向着身上的各处要害斩去。他每次以阴属性的长生真气驭刀狂攻时,都融入一丝从徐子陵处学到的阳属性长生真气。如此阴阳调和之下,使得他每一刀看似全力以赴,其实都稍留余力。能够迅速回气再以最佳状态攻出下一刀。

    孟寻真脸上现出赞赏神色,玄铁重剑化作一道不可逾越的巍峨崇山,任凭寇仲长刀攻势如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他都稳守防线不露半点与敌可乘之机的破绽。

    三十六声如雨打芭蕉般密集的金铁交鸣几乎连成一片,寇仲虽不能攻破孟寻真防线,心中却毫不气馁。他主动收刀后退,向着孟寻真笑问道:“如何?”

    孟寻真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方才的狂攻没有令他的内力损耗半分,摇头叹道:“好小子。你可以出师了!”

    三人结束了今日的切磋,便一起到了鲁妙子的“安乐窝”。如今孟寻真已经将他经脉内的天魔真气清除干净,目下正由寇徐二人以长生真气为他滋养修复受损的经脉。照例用了一个时辰为鲁妙子疗伤,三人便告辞各回自己的居所睡觉。

    第二天一早。商秀珣派人来请孟寻真,说是有事相商。孟寻真来到议事的“飞马轩”时,见商秀珣、商震、梁治和柳宗道这四个牧场的最高首脑都在——陶叔盛和吴兆汝这两个叛徒以被商秀珣秘密处决,为防人心动荡。对外只说两人在与四大寇的战斗中牺牲,除了这四人外,还有一个三十来岁文士模样的中年人在场。此人应是远道而来,满身满脸的风尘仆仆,他的左臂和右腿还缠着被鲜血浸透的布条,似乎受伤不轻。

    见孟寻真走进来,商秀珣先将他介绍给那中年人,又对他说道:“寻真,这位贾良先生是竟陵独霸山庄方庄主派来的信使,此刻竟陵正遭杜伏威的江淮军大举围攻,方庄主独力难支,因此派贾先生突出重围来向我飞马牧场求援。我请你来,便是想与你商议一下出兵之事。此次怕是还要辛苦你一趟。”

    孟寻真眉头微皱,问道:“秀珣可是已经决定了要出兵?我们虽然剿灭了四大寇,自己损失也不算小,若分兵救援竟陵,牧场的防卫便要薄弱很多,若再有外敌入侵,很容易出岔子。”

    “商场主……”那贾良见孟寻真似乎反对出兵,脸上现出焦急神色,不顾身上的伤口仍在渗血,挣扎着起身叫道。

    商秀珣摆手示意贾良稍安勿躁,向孟寻真正色道:“独霸山庄与飞马牧场向来是唇齿相依,守望相助。方庄主有难,我们于情于理都该出手相助!”

    “尽然如此,我没有意见。”孟寻真点点头表示理解。

    商秀珣接下来便开始分兵派将,她让商震留在牧场主持大局,梁治和柳宗道率三千精锐骑兵驰援竟陵,自己更要带一小队精锐高手先一步出发,查看竟陵战局以定战略。

    在商秀珣和商震等人商议出兵细节之时,孟寻真坐到贾良身边,脸上现出关切的微笑道:“贾先生身上的伤势不要紧罢?”

    贾良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些许小伤,没什么大碍。”

    孟寻真道:“在下略通岐黄之道,身上也有些疗效极佳的伤药,贾先生的伤口还在流血,不若由在下为你重新敷药包扎。”

    贾良稍稍一怔,摆手道:“怎敢劳动孟公子,不必麻烦了,稍后在下自行处理便是。”

    孟寻真脸上的笑容更盛,很是热情地道:“一点也不麻烦。贾先生不畏生死地突围求援,如此忠义之事,在下景仰得很。若能略效微劳,正可聊表敬意。”说着左手一探按住贾良肩头,稍稍运劲便教他动弹不得。而后右手骈指如刀,向着贾良臂上裹伤的布条轻轻一划。层层缠裹的布条登即碎裂,下面的肌肤却未受丝毫损伤。

    “贾先生这伤口已有段时间,之所以尚未愈合,可能是因为你着急赶路在马上颠簸而将伤口震裂。由此,足见先生的一片耿耿赤心,在下佩服之至。”孟寻真仔细查看着贾良臂上的伤口说道。见贾良原本略嫌紧张的脸色放松了下来,他脸上的笑意忽地转冷,提高声音问道,“不过在下有一个疑问,为何贾先生你臂上的这条伤口,却似是自己下手割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双龙曝光

    “你开什么玩笑?”孟寻真一语令贾良脸sè大变,双目中现出难以掩饰的惊惶之sè。

    商秀珣等人在愕然之后都沉下脸来,四个人七道目光都死死盯在贾良的身上。

    孟寻真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按按贾良手臂上的伤口,哂道:“你这道伤口外侧较浅而内侧较深,收口处的角度向上,能造成这种伤口的情形只有一个,那便是你右手握剑割伤自己左臂。我有说错吗?”

    “你……”贾良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他此行准备不可谓不周全,先前商秀珣、商震等人都用了不少或明或暗的手段考查他身份的真伪,都被他天衣无缝蒙混过关,却不想竟在一道伤口上漏了破绽。

    孟寻真随手点了贾良穴,转头对商秀珣道:“此人身份大有可疑之处,秀珣无须对他客气,尽管大刑伺候,看看他此来有何图谋!”

    商秀珣面笼寒霜,对二执事柳宗道吩咐道:“二执事,此人便交给你了。”

    柳宗道仅存的一只眼睛中shè出狞厉的凶光,恶狠狠地道:“场主放心,最迟到晚饭之前,属下会教这小子连祖宗十八代都交代个一清二楚!”说罢总上前去鹰拿燕雀般将贾良提了起来,大踏步地走出“飞马轩”。

    傍晚时分,商秀珣请来孟寻真和自己一起用饭并等柳宗道的消息,已经靠着从鲁妙子那学来的厨艺晋升为商秀珣御用厨师的寇仲和徐子陵为两人上菜后,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伺候。

    因为心中有事,尽管面前是寇仲和徐子陵妙手烹制的美味佳肴,商秀珣也有些食不甘味,时不时地抬头向门外张望。

    “场主,那小子招了!”柳宗道人未至而声先到,这句话送入众人耳内后数息,他才一步跨入门来。

    商秀珣jīng神一振,急切的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宗道答道:“那小子根本不叫贾良,而是叫做贾云麓;更不是方庄主的手下,而是江淮军二当家辅公佑的心腹。此刻竟陵确实遭受江淮军围攻,但方庄主根本不曾派出信使。这贾云麓诈充使者,是受了辅公佑的差遣,意图诱使我们出兵援救竟陵,而他们却可一箭三雕——其一,在途中设伏袭击我方援兵;其二,出兵攻取防守力量大大削弱的牧场;其三,让人化装成牧场援军,骗死守竟陵的方庄主出击,趁势攻取竟陵!”

    “好毒的连环计!”商秀珣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后怕不已。

    柳宗道点头道:“此计确是歹毒,若是我们听信了那贾云麓的鬼话,此次当真要满盘皆输,将家底赔个干干净净了。”

    商秀珣皱眉道:“最糟的是此刻竟陵那边是真的面临危机。若我们出兵救援,则正堕入敌人算计;若不出兵,不但在道义上说不过去,而且等江淮军攻破与我们唇齿相依的竟陵,飞马牧场亦难以独存。这才是进退两难!”

    “此局虽然难解,却也未必没有破解的方法。”一旁的孟寻真悠然道。

    商秀珣大喜,忙问:“寻真你有办法?”

    孟寻真摇头道:“我平生只在剑术武功上下功夫,这等行军用兵、运筹帷幄之道实非我所长,自然和你一样想不出办法。不过我知道一人定然能为秀珣你指点迷津!”

    商秀珣的脸sè忽地yīn沉下来,断然道:“若寻真你说的是鲁妙子,便不要开口了。”

    孟寻真摆手笑道:“秀珣放心,我说的可不是鲁老,而是近年来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一位少年英雄。仲少,是你自己坦白还是要我告发你?”

    在商秀珣和柳宗道一头雾水之时,寇仲苦笑着站了出来,叹道:“老孟你太不够意思了,就这样将做兄弟的给出卖了。”

    孟寻真油然道:“谁让你是鲁老赞不绝口兵法奇才呢?此事虽然难缠,对你来说却是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正好试验一下这些天学到的兵法战略,以免得总是纸上谈兵。”

    寇仲在与孟寻真说笑时肩背一挺,放出了收敛与窍穴内的真气,身上的气势登时一变,由那个整rì嬉皮笑脸的活泼青年变成睥睨一方的高手。

    商秀珣瞠目结舌,亲自将寇徐二人招揽回来的柳宗道更是难以置信地将一只独眼瞪得溜圆。

    见商秀珣惊讶之后秀目生寒狠盯着自己,寇仲打个寒战,身上的高手气势登时消散无踪,脸上现出讨好的笑容,低三下四地向商秀珣打躬作揖道:“场主见谅,我兄弟之所以隐瞒身份,实有不得已的苦衷,绝非有意欺骗。还请场主海量包涵,我们兄弟一定将功折罪!”

    “他们两个究竟是什么人?”商秀珣不理寇仲,沉着脸问孟寻真。

    孟寻真笑道:“这两位便是与寇仲和徐子陵。鲁老受了他们做有实无名的弟子,这些天一直在暗中传授他们平生所学,而我要帮鲁老疗伤,便认识了他们。”

    “原来你们便是名震天下的寇仲和徐子陵。”柳宗道作为飞马牧场的核心高层,对鲁妙子与牧场的渊源了解颇深,听说寇徐二人是鲁妙子选中的传人,立时消散了刚刚升起的一丝戒心,笑着摇头道,“你们瞒得我好苦。想必大战那夜出手相助、击杀毛燥和救秀宁公主的两位英雄便是你们罢?”他点出此事却是提醒商秀珣寇徐二人虽隐瞒了身份混入牧场,却曾为牧场立下大功,不该冷脸相向。

    商秀珣仍是面沉如水,寒如冰雪的目光在寇仲和徐子陵两人身上转来转去,直到看得两人手脚无措,心中发毛,忽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却如冰河解冻,云破月出,说不出的美丽动人,教屋内的三个男人都看得呆了一呆。商秀珣收了笑,轻哼一声道:“我早看出你们两个有很多事瞒着我,却一直抓不到你们的痛脚。不过总算可以确定你们不是什么心怀叵测之徒,所以才对你们听之任之。否则,你们以为我飞马牧场有那么容易混进来么?”

    “是是是,”寇仲诺诺连声,狂拍马屁道,“场主神目如电,我们两个小子如何骗得过你?只是场主你大人大量,不与我们计较罢了!”

    商秀珣忍俊不禁,笑骂道:“废话少说。寻真说你的兵法曾得鲁妙子那老家伙盛赞,想必有些料子,那便说说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形势。若能拿出一个好办法,本场主便既往不咎,饶了你们两个!”

    寇仲jīng神大振,胸有成竹地笑道:“场主放心,在下已经有了个主意,不仅可以化解敌人的yīn谋,更可乘势反算对方一把,管教我们那黑心的老爹杜伏威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第十七章 火攻克敌

    松风口位于襄阳城东南放百余里处,是飞马牧场通往襄阳的必经之地。它的北面是一座坡度较缓的山丘,南面则是一片浓密繁茂的黑松林,长约里许,宽仅十多步的松风口便这山林之间,地势极为险要。

    江淮军第二号人物辅公佑手下的心腹大将康明将身形小心的隐藏在松风口北面山坡上半人高的蒿草中,小心地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大哥,点子来了!”康明身边一个左边脸颊上斜布一道蜈蚣般丑陋伤疤的汉子兴奋的叫道。

    “闭嘴,我有眼睛看到!”康明面色一沉,低声斥道,“还有,我教过你多少次,如今不是占山为王那时,咱们已是江淮军中有名有号的将军,平日拿出些人上人的气概,将那满口的绿林腔调收了起来!”

    那汉子虽被他训斥,却也并不着恼,只是摸着头嘿嘿一笑,又问道:“大哥……哦,将军,待会儿咱们要如何收拾飞马牧场的那群肥羊?”

    康明另一侧一个面相阴鸷的瘦削汉子开口道:“将军,看他们队伍中带着数十辆大车,想必是载满了用来援救竟陵的粮草器械之类。来时将军吩咐咱们准备了不少火箭火油等物,想必已是有了定计。只待敌人进了下面的窄道,咱们便以火攻之,烧他个干干净净,也可借此打乱敌人阵脚。”

    康明瞥了这汉子一眼,目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不悦之色,虽然平时此人对自己执礼甚恭,但他凭着在绿林道打滚十多年熬炼出的一双眼睛看出其掩藏极深的野心及绝不逊色于自己的才智武功,因此,这几年来他一直对此人加以提防并用各种隐晦的手段加以压制,说到用人,还是原来在山寨时便是自己手下的刀疤脸汉子更可信一些。

    “烧了,是否太过可惜?”刀疤脸汉子提出异议。“咱们江淮军的日子可是过得紧巴巴的,粮草器械都一直奇缺。不若费些力气将这些车辆劫下,也好让弟兄们拿上一件像样的兵器或是吃上几餐饱饭。”

    阴鸷汉子不屑地嗤笑一声,转向康明道:“将军,飞马牧场立基百年。牧场战士之骁勇善战,举世皆知,若与其硬拼,尽管我们仗着埋伏之利及兵力之众能够取胜,却也定是惨胜无疑。些许辎重,实不值得用弟兄们的性命去换!”

    刀疤脸汉子脸色一变。他性子粗鲁,却并非毫无心机,听出对方语中带刺,怒道:“褚万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刀疤刘便不顾惜弟兄们的性命了?”

    褚万策并不与他争辩,只是望着康明,等他做出决断。

    康明看了褚万策一会儿,脸上忽地现出一丝冷笑,说道:“褚兄弟虽然很会用心思。但仍有考虑不到之处。若依你所说,败敌尚可,若想全歼敌军却是力有未逮。”

    褚万策脸色一僵,随即却现出一丝若有深意的微笑。反问道:“将军既如此说,可是已经有了将敌军一鼓聚歼的万全之计?”

    “若我拿不出你所谓的‘万全之计’,怕是旁人都要以为老子矮你一头了。”康明心中暗骂,脸上却是神色自若。眼望山丘下道路对面的那片黑松林道:“万策,你设想一下,若飞马牧场的人马车辆行至下方窄道。咱们突然发难,全军由上而下碾压过去,对方会做何反应?”

    褚万策略一沉吟,斟酌道:“下方道路狭窄,无论是列阵拒敌抑或进退趋避都极为不便。依属下愚见,他们应该会向对面的松林撤退,借林木阻挡我方追击……我明白了!”他究竟是个聪明人,话只说到一半便猜到了康明的打算。

    康明有些得意地笑道:“再告诉你一件事,本将军一早便命人在松林中暗布了许多硫磺、火油等引火之物。只要对方退入松林,立时便是烈焰腾空将其化为焦炭。而且那些车辆无法进入松林,待敌人灭后,咱们轻轻松松便可接收过来。”

    “大哥高明!”刀疤刘听得眉飞色舞,心悦诚服。

    康明没有理会他,却伸手在褚万策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微笑道:“万策你的想法也是极好的,不过是未进一步将敌人的反应算计进去,这与才智无关,只是经验还有些不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日后自有你大展拳脚之时。”

    褚万策本就阴鸷的脸色愈发阴沉,垂首应一声:“属下受教。”便不再说话。

    在山丘上的江淮军伏兵安排下火攻之法准备算计飞马牧场的人马时,飞马牧场的一行人已拖着长长的队伍行到了路口处。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三匹战马上,分别坐着孟寻真、寇仲以及与寇徐二人关系不错、刚刚因战功升任副执事的骆方。

    “孟爷,牧场那边真的没有问题么?”骆方看着神态悠然的孟寻真和寇仲,有些忐忑的出言问道。

    “有什么可担心的?”寇仲抢着笑答,“牧场虽经历了与四大寇的一战,却并未伤及根本。我们又明知江淮军会偷袭,如此有心算无心,绝没有失败的道理。”

    孟寻真亦笑道:“骆方你别忘了子陵留在牧场,这小子看似不若仲少诡计多端,其实却是个十足闷骚的家伙,一肚子的鬼主意绝不会比仲少逊色半分。有他帮助秀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老孟你要损子陵小弟没有意见,只是不要将小弟也捎上好吗?”一旁的寇仲先表示了抗议,随即却又嬉笑道,“不过老孟你对子陵倒是看得极准,那‘闷骚’二字用的尤为绝妙。要知少时我们两兄弟一起出鬼主意作弄人,事发后挨揍时总是我被打得惨一些,原因便是人家看到子陵的老实头模样,总会以为所有的坏主意都是我出的,实在冤枉至极!”

    骆方被寇仲夸张的表情和言辞逗得笑出声来,摇头叹道:“我紧张的要命,仲少你却还有心开玩笑,佩服!”

    寇仲向他眨了眨眼,笑问道:“现在你还在紧张吗?”

    骆方一愣,这才发觉自己因大战将临而生出的紧张情绪早随着寇仲的玩笑消散得无影无踪。

    此时的孟寻真却在举首望天。在渺远的碧空,雄雕银魂正盘旋飞行。因为距离过远,即使以孟寻真的目力也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黑点。

    寇仲见状亦仰首远眺,看着银魂在高空勾勒出的充满神秘意味的飞行轨迹,带着点艳羡问道:“老孟,你的宝贝雕儿是否发现了一些东西呢?”

    “松风口确实有埋伏,而且布置与你所料的情形一模一样。”孟寻真点头笑道,“下面便看你仲少的运筹帷幄的手段如何了?”

    寇仲双手一摊,回头向后面那装满物事、上面却以油布遮盖的一列马车孥了孥嘴,笑道:“有鲁师提供的这些宝贝在,哪还用得着什么运筹帷幄?随便将计就计一下,便足以教那群在草丛里藏头露尾的鼠辈焦头烂额了!”(未完待续。。)

    ps:  因为工作发生一些变动,断更了好长时间,没脸说什么抱歉的话。而且因为工作的原因,虽然还有写下去的愿望,更新却实在不敢保证。实在没话说了,如果还有关心本书的朋友,偶尔来转一转罢。真心对不起大家!

第十八章 反算一招

    埋伏在山丘上的康明等人以充满焦灼与狰狞的目光注视着已行到松风口的飞马牧场的人马车辆,唯恐这眼看到嘴的鸭子再生翅飞走。直到眼见着对方不带半点犹疑地开进了松风口的窄道,他们的一颗心才终于放进肚子里。

    等那长长的一列人马进入山丘下方的路段,康明刚要下令发难,却见对方行在最前方的一名骑士忽地将右手一举,整支队伍立时停下来止步不前。正当康明微微惊愕之际,又见那骑士拨马来到路边,向着山丘这边招了招手,内力颇深、目光极为锐利的康明甚至看到此人英伟不凡的脸上现出一抹颇具讽刺意味的笑意。

    “糟了,立即动手!”康明刚刚脸色大变地喊出这句话,对方却已先他一步做出反应。

    康明等人眼中的骑士正是寇仲,看着对面山丘上的蒿草丛之中随着一声呵斥有些仓促杂乱地站起身的“伏兵”。他的一双虎目中掠过冰寒无情的杀机,舌绽春雷暴喝一声:“动手!”

    一声令下,守在车辆边的飞马牧场的战士们立即行动起来。他们五人一组、依照事前演习过多遍,早已熟极而流的程序将各自负责的马车厢壁拆开放平,并展开折叠在厢壁上的木柱撑在地上,每一辆马车立时变成一个极为稳固的平台。而在平台的中央,均固定着一座造型怪异、以木料为主结合少量金属构造的小型机械。他们从车厢底部的暗格中取出十数个人头大小的细口圆身陶罐,其中一人将陶罐置于那机械上一个斗状器皿内,另一人点火引燃了瓶口塞着的浸透油脂的布条,有一人举起一柄木槌用力向那机械后面的一处机括敲下。“蓬”的一声轻响,连接着斗状器皿、原本平放的扁平摆臂猛地向上弹起,巨大的力道将那陶罐高高抛飞。数十个陶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向山丘上现身出来的江淮军。

    “那是什么?”包括康明在内的江淮军众人心中刚刚转过这个念头,那些陶罐已飞临他们的头顶。由于事先已借助孟寻真的白雕侦知伏兵的位置,方才停车时。每一辆车的位置实际都是经过精密地计算后有意为之,这保证了凭借机械之力发射的陶罐分布均匀,隐隐笼罩了江淮军伏兵。

    “轰!轰!轰!”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那些引燃的陶罐在落到江淮军众人头顶两丈左右时同时炸开,化作四溅的密集火雨,如一张庞大无比的火焰之网向下方的江淮军罩落。

    冲天的烈焰伴随着凄厉的惨嚎声大作,这些陶罐中装的都是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精心炮制的火油,不仅燃性极强,而且黏稠无比。一旦沾身,除非抱着壮士断腕的决绝,立时便挥刀连皮带肉剜下来。否则这火焰便会如附骨之蛆般扑之不灭、挥之不去。更何况江淮军本就藏匿在茂密的蒿草从中,身边又备有大量准备用来对付敌人的火油火箭等物。此刻这些要命的家伙还未来得及用在敌人身上,反被敌人施放的火攻引燃,将身边的火势又加剧了三分。

    操作机械的牧场战士动作极快,才发射了一轮后,便各有两名战士熟练而敏捷的摇动机械侧面的轮轴,将摆臂重新放到加力。只短短十余息的时间,第二轮陶罐又已飞出。如此循环往复连发十轮,整个山丘已成了一片火海炼狱。

    遥望着在火海中狼奔豕突、凄厉惨嚎的敌人。寇仲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歼敌之计虽是他一手策划,却从未想到施行出来后造成的竟是如此一幕有如修罗地狱的惨景。他已在江湖上打滚了几年,手上的人命也不在少数。但如此惨烈的景象,却是从未经历。过得片刻,他经《长生诀》改造后远较常人灵敏的鼻子里嗅到一丝夹杂在焦糊气息中的烤肉清香,脸色蓦地转白。喉头耸动,几乎便要呕了出来。

    “仲少在想些什么?”孟寻真策马到了他的身边,脸色平静如水。似对山丘上那一幕惨景毫不在意。

    寇仲苦笑道:“老孟,我在怀疑自己做的是否有些太过?尽管那些是敌人,但他们和你我一样,都是人生父母养的!”

    孟寻真轻笑摇头:“仲少你如欲谋大事,最好收起你这副悲天悯人的心肠。今日我便代鲁老传你小子最后也是最要紧的一手兵家妙诀。若你能悟通此诀并应用自如,则天下虽大,将无一人可在沙场之上做你对手!”

    听得此言,寇仲一时也忘了心事,大是好奇地问道:“什么妙诀如此神奇?”

    孟寻真油然道:“此诀说来亦极为简单,概括起来只得四字,那便是‘用兵如棋’。”

    “用兵如棋?”寇仲似有所悟的回味着这四个字。

    “正是。”孟寻真点头道,“我知道你和子陵机缘巧合得到一些‘奕剑术’的只鳞片爪,甚至悟出了属于自己的‘奕剑之术’和玄妙的‘井中月’心法。不知你是否想过,这两门功夫其实也可应用与战场。如果你能在沙场之上保持‘井中之月,鉴察万物’的境界,再将‘以人奕剑,以剑奕敌’化为‘以人奕兵,以兵奕敌’……!”

    “我的娘!”寇仲虎躯巨震,双目神光大作,喃喃道,“若能如此,岂非那还不是纵横沙场无往不利?”一边说着,他又转头去往山丘,当看到无数身上着火在烈焰中翻滚嘶号的敌人时,面色逐渐恢复了平静。

    此刻火光中有数十人纵跃如飞地向火海外围掠去,显然是敌人中的高手。

    恢复常态的寇仲呵呵一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回头对牧场众战士喝道:“此刻放走一人,将来的战场上咱们自己的兄弟便可能多死一人,所以务必斩草除根。大家一起用弓箭招呼这些命大的家伙,若还有漏网之鱼,便交给小弟和老孟来招呼了!老孟,辛苦一趟如何?”

    孟寻真耸肩道:“闲来无事练练手也好,只希望这些人中有能令我稍稍惊喜的高手!”(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襄阳街头

    松风口一战,飞马牧场一方在寇仲的指挥下,以火攻之计反算江淮军伏兵,以奇迹般的零伤亡全歼敌军,不使一人走脱。江淮军悍将康明在率心腹死士突围时为孟寻真与寇仲联手截杀,康明本人撞在孟寻真剑下,被他一合斩杀。

    如此大事自然难以隐瞒,这消息不几日便传扬开来,登时举世震惊。据消息灵通的人氏透露,当此时传到江淮军的两大首领耳中时,辅公佑当时脸色铁青地拍碎了面前的文书案,而杜伏威却是在大怒后摇头叹息,连道了三声:“好小子!”

    歼灭伏兵后,飞马牧场的人马神秘消失,再没有人能找到他们的踪迹。有见识的人猜测他们必是化整为零,分散后赶去竟陵,救援盟友“独霸山庄”庄主方泽滔。此也是顺理成章之事,毕竟飞马牧场与竟陵之间还隔着大大小小的数家势力,为自家安危考虑,他们绝不会允许飞马牧场的大队人马开进自己的地盘。

    襄阳位于汉水之旁诸河交汇处,若顺流而下,一天可到另一规模较小的城巿汉南,再两天使抵竟陵。自杨广被宇文化及起兵杀死后,本已纷乱的大隋天下少了皇帝老儿这最后一张遮羞布,各地的大小势力再无半点顾忌,本已霸地称王称帝的,固是趁势扩张地盘,原为隋官又或正采观望态度的,则纷纷揭竿而起,成为一股股地方性的势力,保障自己的城乡家园。如今的襄阳城主钱独关便是其中的一个个典型例子。

    “双刀”钱独关本为汉水派龙头老大,为人行事介乎正邪之间,在当地黑白两道都很有面子,做的是丝绸生意,家底丰厚。

    炀帝死讯传来,手中有银子又有刀子的钱独关“众望所归”,被当地富绅及帮会推举为领袖。赶走了襄阳太守,自组民兵团,把治权拿到手上。

    钱独关虽借天下乱局将襄阳纳入掌中,却并非没有自知之明的志大才疏之辈。他似是很清楚自己绝无没有争霸天下的实力,故此在占据襄阳这一交通南北的咽喉要地之后,便乘着李密、杜伏威、李子通等各大势力互相对峙的局面,在其中左右逢源,甚至大做生意,换取所需,俨如割地为王。

    这天黄昏时分。孟寻真和寇仲两人结伴来到襄阳城外。襄阳地处要冲,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经过历朝历代修缮营造的城池墙高池深,城门上方箭楼巍峨,钟楼鼓楼对峙,气势雄伟。

    两人入乡随俗地向那些守门的蓝衣大汉缴纳了城门税,漫步进入城内。等踏足在贯通南北城门的大街上,已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刻,跨街矗立的牌坊楼阁。重重无际,两旁店铺林立,长街古朴,屋舍鳞次栉比。道上人车往来,一片太平热闹景象,使人不由浑忘了外间的烽烟险恶。

    “看不出钱独关还有些本事嘛,”寇仲游目四顾。对身边的孟寻真低声笑道,“这襄阳倒是被他治理得不错。”

    孟寻真摇头轻笑:“仲少你不要着急下结论,等看看再说不迟。”

    正说着。便见前方一阵混乱,行人四散避开。两人凝目望时,却见有两帮各十多人打将起来,沿街追逐,刀来剑往。寇仲瞠目结舌,孟寻真却是见怪不怪,扯了寇仲一下,站到街边看着街心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恶斗。

    寇仲看到一旁的人群中站了六七个与城门处收税人一样穿着蓝色劲装的大汉,却只是指指点点却不出头。他心中大是惊愕,便向身边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人问道:“这位老兄,那些不是钱独关的手下么?他们怎么也和我们一样只看热闹而不出来制止?”

    那中年人看了寇仲一眼,本不欲理他,但看他背后背着刀子,似是江湖人物的模样,终究不敢得罪,低声答道:“这是本城钱城主订下的规矩,只要不损及他的利益,江湖一切斗争仇杀都任其自然,城主采取中立态度,绝不干涉。”

    寇仲咋舌道:“这还有王法吗?若误伤了不相干的人又该如何?”

    那中年人苦笑道:“连皇帝老儿都没了,哪还有什么王法?至于误伤甚至误杀,只好愿自己倒霉罢了!”

    寇仲双目厉芒一闪,没再说话。

    此时场中激斗正酣,忽地有一人手中的长刀被对手大力震飞。那明晃晃的刀子在空中翻个跟头,向着一旁呼啸飞出。

    “呀!”那长刀飞去的方向站着一个少年,看年纪十多岁,想是为了贪看热闹不知不觉挤到了观战人群的最前边,却不想竟遇此飞来横祸。少年吓得呆了,脸上血色尽褪,口中发出一声尖叫,双脚却半分也移动不得。

    眼看闪着寒光的刀锋便要沾到少年的身上,众人中不少人都闭上眼睛不忍目睹即将发生的惨象。

    生死一瞬的紧要关头,人群中的孟寻真轻抬右手,伸食指凭空一点,“一阳指”的柔和醇厚之力发出,无形无相的指力隔空点中刀身。那长刀发出一声铮鸣,折向横飞,“咔”得刺入了街边一家商铺的门板,将两寸来厚的木板刺个对穿。

    在孟寻真出手的同时,寇仲也长身从人群中纵跃而出,径直撞入交战双方中间,双手看似毫无章法的一阵乱抓,却暗藏着孟寻真传授的“天山折梅手”的精妙擒拿手法,每次出手必定夺下一人的兵器,而后便往地上重重一掼,这一掼之下又暗蕴真力,不管是铁剑还是钢刀,摔在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后立时如玻璃般四分五裂,没有一件可以保持完整。顷刻之间,原本激战的双方手中都已空空如也,地上却多了七零八落的一堆破铜烂铁。

    寇仲双目生寒环顾四周,冷冷说了一句:“众位,以后要打架请找个人少的地方,也算为自己积些阴德,散了罢!”

    那些人虽然不甘,却都被寇仲展现出来的手段镇住,一个个都不敢做声,各自收拾了己方的尸体分别转入街道两边的横巷。围观的众人见没了热闹,一哄而散。那些蓝衣大汉也只看了寇仲一眼便转身离开,并未上前盘问,果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等众人散尽,寇仲走到那惊魂未定仍呆立在原地少年面前,脸上现出灿烂的笑容,温声道:“小兄弟,以后这种热闹最好不要看,即使看也记得躲远些,赶快回家去罢!”说着伸出手去在少年头上轻轻揉了几下。

    “你要干什么?放手!”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街边的横巷中传出。(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长街风云

    听到这一声隐含着惊怒之意的喝声,孟寻真和寇仲同时循声望去,见横巷中奔出一个少年,年不过十五六岁,衣着虽不华美,却收拾得颇为整洁,眉眼清秀,只是脸上神色颇为不善。他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来,一把拨开寇仲的手臂,横身站在寇仲面前将那少年护在身后,虽未张牙舞爪,却也鼓腮瞪眼竭力弄出凶恶的模样,宛如一只护食的小豹子。

    寇仲正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面前的清秀少年,还未来得及开口,这少年已瞋目喝道:

    “这位朋友,看你的样子也是在江湖上混的。怎么不懂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我这小兄弟在你手里失风,算是他手艺不精,咱们认栽便是,难道你还要赶尽杀绝不成?”

    寇仲开始尚有些摸不着头脑,等听到后来,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颇有玩味的笑意,忖道:“好家伙,原来是遇到了同行。不过与老子这经年的老贼骨比起来,你这小家伙未免太过莽撞。也不看清形势便贸贸然闯了出来,不用人家问话,自己便将底细抖个干净。”

    那少年见寇仲脸上的古怪笑容,以为他心中在打着什么恶毒的注意,脸色微微发白,却仍勇敢的将胸脯挺起,昂然道:“若朋友一定要咱们给个交代,那便冲着我来。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正慷慨激昂之际,他身后的少年满脸通红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期期艾艾地道:“鹤老大,你弄错了。我并不是失风被这位大哥抓住,而是方才遇险被这位大哥给救了性命!”说着便将方才惊险的一幕简单述说一遍。

    这被称作“鹤老大”的少年脸色由白转红,忽地伸手揪住手下的右耳用力一拧,怒骂道:“臭小海,这些话你怎么不早点说,害得老……老大我出了这么大的丑!”

    这被唤作“小海”的少年腹诽道:“您老人家一来便不住嘴地说个没完。哪有小弟我插嘴的余地?”但这话自然不敢说出来,只得龇牙咧嘴地不住说好话讨饶。

    寇仲和孟寻真对视一眼,一起摇头失笑。

    两个少年闹了一阵,鹤老大牵着小海的手走到寇仲面前,郑重地向他施礼道:“救命之恩,我们两兄弟没齿不忘,若有机缘,日后定当厚报。”

    寇仲摆手,指着孟寻真道:“你们可是写错了人,我只是负责将那帮家伙撵走。真正救人的,却是这位老兄的手笔。”

    两个少年忙又向孟寻真施礼。

    孟寻真含笑摆手,目光却不经意地在鹤老大的身上转了几遭,忖道:“不会这么巧罢?难道真的是她?”

    这时寇仲探手从怀中取出一锭黄金,抓过那鹤老大的手将金子放在他的掌心,微笑道:“扒手这碗饭不容易吃,若真的失风给人抓住那便糟了。拿着这些钱做点小买卖,以后都不要扒人钱袋了。”

    看着那一锭黄澄澄的金子,两个少年都呆若木鸡。目中都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有缘何处不相逢,未想到竟在此地得遇寇兄大驾!”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寇仲身躯一震,扭头望去。却见前面街口出转出二十来人,为首三个正是“飞鹰”曲傲门下三大弟子,“白衣金盾”长叔谋、庚哥呼儿与花翎子。

    劲敌当前,寇仲心中却是怡然无惧。他横身将两个少年护住身后,朗声笑道:“原来是长叔谋兄,却不知阁下自那对金盾毁坏后。如今用的究竟是铁盾、铜盾、木盾、革盾,还是烂盾呢?若果是如此,则你那‘白衣金盾’的雅号未免名不副实,倒是小弟的罪过了!”

    长叔谋的两个师弟妹与随从的十多名铁勒武士纷纷变色呵斥,长叔谋本人却不动声色,显示出远胜同侪的心性修为。他从袖底取出一对黑黝黝的铁盾,淡然道:“前次本人的金盾毁在寇兄的宝刀及徐兄的铁掌之下,心中未免好生不服,此次便已这对临时凑数的铁盾再向寇兄请教高明!”他言下之意,却是暗讽上次寇仲是与徐子陵联手,以多欺少才能毁坏他的成名兵器,此次若公平交手,胜负之数却要逆转。

    寇仲长笑道:“长叔兄既有此美意,小弟自然奉陪到底!”说着便要抬手去拔背后的“井中月”。

    “且慢!”孟寻真伸手按住寇仲肩头,微笑道,“仲少,你知道我欲试剑天下。铁勒武学大宗师曲傲算是预定的目标之一,今日能遇到他的传人,正要借机摸一摸他的底细,所以……”

    寇仲苦笑,同情地望了长叔谋一眼,举手道:“老大你既然有此雅兴,小弟自然只有让路的份儿。”

    孟寻真露出一个“算你识相”的满意笑容,举步从寇仲的身边走过,站到铁勒众人的面前。他凝神打量了长叔谋、庚哥呼儿与花翎子三人一番,轻叹道:“我听说曲傲一生的武道修行,分为‘狂浪七转’、‘暴潮八折’‘凝真九变’三个阶段,看来你们三个似乎都差了些火候,还没有一个可以做到任意控制全身窍穴。可叹曲傲身为一代宗师,竟是后继无人!”

    “你是何人?”长叔谋三人又惊又怒,惊的是对方竟一口喝破了自己师门绝学中的不传之秘,怒的则是此人对自己三人的小觑。

    孟寻真笑而不答,忽地仰首望天发出一声长啸。正在众人茫然之际,忽见空中一个黑点在视野中迅速由小变大,随即看清那是一只神骏无比、白羽如雪的巨雕。那白雕降落到孟寻真头顶上空六七丈距离时,双爪一松将抓握的一物抛落下来。孟寻真身后稳稳抓住那物横于身前,众人才看清那是一柄黑漆漆的无锋铁剑。白雕抛下剑后,在空一个优美的转折,敛翅停栖在街边最高的一幢建筑的顶端,一双鋭目顾盼有神,凛然生威。

    “原来阁下便是号称‘剑仙’的孟寻真。”显然,孟寻真的名头已随着飞马牧场歼灭四大寇的一战而在江湖上传播开来。长叔谋看到传说中的白雕重剑,立时猜到面前之人的身份,脸色立时凝重起来。

    孟寻真抬左手轻轻拂过冰冷的剑身,微笑道:“中土虽陷乱局,却也不是你们这些蛮夷之辈可以来搅风搅雨的所在,今日除留一人代我传一个消息给曲傲,其他人都不要走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挥洒破敌

    “狂妄!你以为自己是谁?三大宗师么?”孟寻真话一出口,长叔谋身后的众人纷纷变色喝骂,花翎子更不屑地反唇相讥。只有长叔谋本人一言未发,相反面色在这瞬间变得极为凝重。在对方看似平淡的话语中,长叔谋听到的是无比坚定与强大的信心,而这信心显然来自实力的保证。

    孟寻真并未与对方做口舌纠缠,玄铁重剑遥指前方,一股凌厉无匹的气机锁定长叔谋,口中沉声道:“长叔谋,你来接我一剑!”重剑平举当胸后缓慢无比地笔直刺出,同时左脚跨前一步,缩地成寸般跨越三丈有余的距离到了长叔谋身前。

    面对孟寻真刺出的这一剑,长叔谋心中生出难以言说的怪异感觉。对方出剑的速度明明缓慢至极点,但脚下神奇玄奥的步法又使他的身形移动快至极点。如此一来,在他眼中本来缓慢的剑势实际上却是迅捷如电,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便已攻到。如此惊神泣鬼的剑术,便是他身为铁勒武学大宗师曲傲门下首徒,却也从未目睹甚至耳闻。无锋无刃的厚重黑剑在长叔谋的眼中不断放大,到后来简直已成为一座充斥天地的巍峨崇山。他心中微微战栗,知道自己心志已为对方所夺,眼中才会生出异象。只此一招,便令他清楚对方的实力实远在自己之上。

    “喝!”长叔谋终是名家弟子,虽处劣势却绝不肯束手待毙。他吐气开声一声厉喝,将心中对敌人的顾忌一股脑儿地伴着一口浊气喷出,一对用精铁仿照原来金盾形制打造盾牌落入掌中,左右一张如苍鹰鼓翼,而后将双牌向中间一合,左手铁牌外转,右手铁牌内旋,夹向似缓实疾刺到胸前的玄铁重剑。这一手是长叔谋的看家杀招。暗藏“暴潮八折”的玄奥内劲,已往无论与何等强敌交手,只要此招一出,立时便可夺下对手兵器。当然,他绝不奢望此招对面前空前强大的对手孟寻真生出同样效果,却自信可以将对方的剑势阻上一瞬,如此自己便可趁机后退与身后的师弟妹和手下汇合,以联手拒此强敌。

    “没用的。”耳畔传来一声低语。长叔谋抬头,正看到孟寻真嘴角现出的一抹哂笑。

    剑盾相触,孟寻真的玄铁重剑在瞬息之间连续吐出八重劲道。阴阳刚柔交替变换,一波又一波地轰在两面精铁盾牌上。前些日子与寇仲和徐子陵切磋武艺,双龙固是收获巨大,一身武功突飞猛进,孟寻真却也不曾亏本。得双龙毫无保留地向他展示了各自从《长生诀》最精华所在、分别蕴含阴阳至理两幅图中悟出的功夫后,孟寻真进一步完善了自创的“先天造化功”,将体内的阴阳二气进一步演化纯粹,运转愈发圆融无碍,从心所欲。此刻。他拿长叔谋小试牛刀,“先天造化功”一击之下,那两面铁牌竟似以沙土捏成般碎裂崩解,化作细碎的铁屑扑簌簌洒落。

    长叔谋魂飞魄散。惊惶之下便欲抽身后退。

    孟寻真却不准备放此人逃生,玄铁重剑的圆钝如球的剑尖上吐出一阴一阳两股劲力相互缠卷,生成一个无形的真气漩涡,庞大的吸扯力道抵消了长叔谋的后退之势。将他的身形定在原地。铁剑轻如羽毛地在长叔谋心口一沾即收,旁观众人还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孟寻真已收剑后退一步。仍是一步三丈余恰好退回原地,信手将玄铁重剑往空中一抛,候立在屋顶的白雕银魂一声长唳振翅飞起,双爪准确地抓住铁剑后扶摇而去。孟寻真在街心负手而立,仿佛从来未曾出过手。

    “师兄!”庚哥呼儿与花翎子见长叔谋呆立不动,心中立时觉出不妙,抢上前来同时伸手去扶。两人手指才在长叔谋身上一触,他便仰面倒了下去,双目怒睁,气息已绝,却是已经被孟寻真的剑上的劲力震断了心脉。

    “大家一起上,杀了这汉狗为师兄报仇!”庚哥呼儿双目血红地一声怒吼,把剑当先冲上。花翎子和其余铁勒武士亦各怒火萦怀,紧随其后向孟寻真冲来。

    听到庚哥呼儿骂出那一声“汉狗”,孟寻真的脸上一冷,寒声斥道:“好没有教养!”右手食指轻轻点出,正中对方迎面刺来的长剑剑尖处。沛然莫测的一阳指力涌入剑身,如滚汤泼雪般将对方附在剑上的真气化个净尽,随即轻轻松松地将失去内劲保护的脆弱剑身震碎成十七八片。长剑碎片受孟寻真真气激荡,尽数反向回飞,无一浪费地刺入庚哥呼儿全身的各处要害。

    庚哥呼儿全身十七八处伤口狂喷着鲜血颓然倒地时,花翎子与众铁勒武士才刚刚冲到近前。见此情景,尽都脸色惨变,原本盈满胸怀的怒火恨意霎时间被由心底生出的彻骨寒意浇灭,齐齐地制住脚步。

    孟寻真却不等他们决定是继续上前拼命还是转身逃跑,脚下一步跨出便已闯入人群。双手食指如拈清露、如拭花蕊般轻柔点出,几下呼吸便在十余名铁勒武士的眉心或心脏处各点了一下。众武士立时都如木雕泥塑般僵在原地,随即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

    “你,你不要过来!”唯一在孟寻真手下幸存的花翎子花容惨淡,俏脸苍白如纸,手中的一双短剑抖抖索索几乎把持不定,望着孟寻真的眼睛如同看到鬼怪妖魔。她怎都想不到,这个看起来面目朴质和善的男人竟是如此辣手,只眨几下眼的工夫,便将自己的两个师兄和十多名手下屠个干净。

    “放心,”孟寻真露出一个在花翎子眼中比之恶魔还要恐怖的微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摇道,“我说过会留下一人给曲傲传信,很显然你便是那个幸运儿了。你现在立即去找你师傅,中途不许耽搁片刻,见到曲傲后告诉他,不就后我将往洛阳一行。便在下月今日月出之时,我在洛阳城内的天津桥上候他一战,希望他勿要畏战!”说罢,不再理会面无人色的花翎子,转身来找寇仲。

    刚走出几步,便听到街边一个铿锵有如金石的清越声音道:“好一个‘剑仙’孟寻真,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是。不过曲傲是本人准备用来作为挑战毕玄的试剑之石。孟兄便这般抢来去,是否该给小弟一个交代?”(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高楼之会

    “风湿寒!”寇仲对着声音最是敏感,先下意识地喊出自己和徐子陵在背后给这人改的外号,才循声往街边望去。

    孟寻真亦转头看向说话之人,却见此人高挺英伟,站在街边重新聚集起来看热闹的人群中,直如鹤立鸡群。他高鼻深目,面部轮廓分明,宛如一尊完美的大理石雕像,却显然非是中土汉人。在他额头处扎了一条红布,素青色的外袍内是紧身的黄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来更是肩宽腰窄,左腰际挂了一柄质朴无华的连鞘长剑。此人的皮肤虽是比女孩子更加白皙嫩滑,却丝毫没有娘娘腔的感觉,反是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子剽悍凌厉的男子霸道魅力。

    “寇兄还是如此风趣,”那男子的英俊的脸上现出一丝苦笑,“却不知何时给在下改了一个如此别致的雅号。”

    寇仲老脸一红,心下却有些奇怪,不明白这曾与傅君瑜联手追杀他们兄弟两个数百里的家伙今日为何如此和善,居然还有心情与自己开玩笑。想到傅君瑜,他心中一突,当即伸长脖子向四周张望。

    那男子知他心思,微笑道:“寇兄不必紧张,我虽与君瑜约定了在此地相会,自己却因另有俗务要处理而早到了一步,算起来她应该等明日才会抵达襄阳。”

    听说傅君瑜不一时不会出现,寇仲立时神气起来,眼望着对方不怀好意地道:“跋锋寒,既然我瑜姨不在,你怎么敢出现在小弟面前,不怕我趁机干掉你么?”

    跋锋寒失笑道:“看来这段时间寇兄定是武功大进,信心竟如此之足。若你有雅兴的话,在下自当奉陪。不过在此之前,在下却想先向孟兄讨教一番。”

    寇仲愕然道:“跋锋寒你不是说笑罢?小弟承认你武功高强,但与咱们老孟相比怕是还着实差几分火候。我不信你看不出这一点。又何苦来自取其辱?再说今天老孟的杀心极盛,你就不担心被他顺手干掉?”

    跋锋寒身上忽地涌出强大的战意,湛湛目光牢牢罩定在孟寻真的身上,沉声道:“在下此来中原,目的便是为了挑战天下高手以磨炼自身。待到跋某武艺大成,便要转回突厥挑战毕玄。既然今日有幸遇到孟兄这等人物,若是失之交臂,跋某定要大大后悔。至于生死之事,嘿,自从跋某决定于毕玄为敌。便已将这条性命交给老天,只看他何时开眼收回去罢了!”

    “好一个跋锋寒!”孟寻真鼓掌赞道,心下对此君的豪勇洒脱大为赞赏,惟其如此,才不愧为原著中即使是身为主角的双龙都难以掩其光华的绝代人杰。他向着跋锋寒遥遥拱手:“巧得很,在下也有剑试天下之心,与跋兄算是志同道合,今日既有缘相见,大家切磋一番。正是一桩美事。”

    “剑试天下?”跋锋寒一愣,随即大笑拱手道,“孟兄豪情,在下自愧不如。佩服!”说罢便伸手按上剑柄。脸色转冷道:“孟兄既已答应赐教,便请恕在下得罪了。提醒孟兄一句,在下的剑法都是在生死搏杀中悟出,一旦出手便绝不会留力。故此孟兄最好也用出全力!”

    “且慢!”孟寻真忽地摆手。

    跋锋寒一愣,问道:“孟兄这是何意?”

    孟寻真微笑道:“切磋武功固然要紧,在下却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因此你我的比试不妨稍稍押后。”

    跋锋寒有些失望地松开剑柄,摇头叹道:“如此在下便等孟兄几日,告辞!”

    “跋兄留步!”孟寻真却又出言留住跋锋寒含笑道,“在下想做的事便是寻个酒楼请跋兄畅饮一番。你我煮酒论剑,岂非美事一桩?”

    跋锋寒的双目立时亮了起来,大笑道:“孟兄有此美意,在下赶不从命?襄阳最大的酒楼当属‘家香楼’,酒美菜佳,百里驰名,我们便同去此楼痛饮百杯!”

    “家香楼”共有三层,顶楼全是贵宾包厢,本来若非是熟客或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根本不接受预订,不过今日却注定要破例。跋锋寒与寇仲都是当今武林中风头最健的青年高手,至于孟寻真,先前的名头或许尚逊于两人,但今日街头一战过后,在得知此事之人的心目中,他立时了超越双龙、跋锋寒、“影子刺客”杨虚彦、“多情公子”侯希白等人,隐然登临新生代第一高手宝座。得知这三位光临,“家香楼”上下自是深觉蓬壁生辉。酒楼东主闫福宽亲自出面调停,将三楼最宽敞奢华的“祥云阁”腾了出来。

    孟寻真等三人登楼进了“祥云阁”,身后却还跟着两个小尾巴,却正是鹤老大与小海两个孩子。原来在听到寇仲与长叔谋对话时,两人便猜到寇仲的身份。如今的寇徐二人的可是那些混在江湖的最底层艰难度日的少年们最崇拜的偶像,他们无不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如出身相似的寇徐二人般出人头地,扬名立万。因此,在得知面前之人便是寇仲时,立时双目放光,牛皮糖似地缠了上来,口口声声以后都要跟他寇老大混。寇仲大为头痛,费了些口舌却赶不走二人,只得暂时将他们带在身边,打算吃了这顿酒席后再劝两个小家伙离开。

    到入席时,两个小家伙却畏缩不前起来。他们虽然崇拜寇仲,却也知道面前的三人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认为自己这样的街头小混混有资格与他们共坐一席。但寇仲固是从未将如今自己视作高人一等的家伙,孟寻真和跋锋寒也不是自高身份的俗物,哈哈一笑半唬半劝地将两个孩子按在座位上。不一会儿,美酒佳肴源源不绝地送来摆满了一桌子。

    孟寻真、寇仲和跋锋寒边吃边聊,两个小家伙自然只有听的份。三人说的自是一些拳经剑理与各自经历见闻的一些轶事,令旁边的两个小家伙听得如醉如痴,连满桌的菜肴都顾不上理会。

    说到后来,寇仲忽地想起一事,好奇的问道:“上次跋兄刀剑争辉,将小弟和子陵杀得屁滚尿流,今日为何只携剑而未佩宝刀?”(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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