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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悲秋寒蜩     梦起武侠世界txt下载     梦起武侠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八章 李唐之乱

    由一半光明和一半黑暗交织而成的空间维持了约有五次呼吸的时间。在这极短的一段时间里,观战的众人不仅视线被完全隔绝,双耳也听不到任何气劲交击之声,甚至用灵觉都完全感应不到交手两人的存在。

    便在众人紧张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时,光与影倏地收敛净尽,现出依然保持着挺剑直刺姿态的孟寻真的身影,但另一方的宁道奇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半片衣角也看不见。

    蓦地,孟寻真身躯一晃,脚下踉踉跄跄地向后跌退。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木剑从尖端开始一点一点的消失——不是断折或碎裂,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孟寻真脚下每后退一步,木剑便消失一分,等他退出十余步后终于站稳身形时,木剑亦停止了诡异无比的变化,但一柄三尺四寸的木剑连同剑柄之内只剩下尺半左右。

    “寻真兄!”寇仲和徐子陵双双抢出,一左一右护在他的身边,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没事罢?”

    “我?哦,没事。”孟寻真一片茫然地随口答道,先看看前方宁道奇消失的位置,又低头看看手中的断剑。片刻之后,双目才恢复清明之色。当即反手将断剑收入袖中,暗中却是放进储物戒内。随后向着虚空拱手深深一揖,长笑吟道:“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宁道兄,希望你我后会有期!”

    “寻真兄,这场比武该怎么算?到底是谁赢了?”寇仲对此战的结果最为热心,迫不及待地问道。

    “论武道境界,应该是宁真人胜我一筹;但说起比武的结果,究竟还是我侥幸胜出。”孟寻真油然道,随即眼望对面发问。“梵斋主,你怎么说?”

    梵清惠沉默半晌,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终轻轻一叹,双掌合十道:“愿赌服输,一切便依先前约定而行。”

    ********************

    长安,玄武门。

    虽然身边有大批从“长林军”中精选的悍勇之士护卫,但李建成仍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眼望前方的玄武门,那通道深邃而幽暗,却仿佛一张直欲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

    想起自己现下的处境。李建成简直将慈航静斋那群没脑子的女人恨入骨髓—便是宁道奇是中土第一人又如何,竟将天下大计寄托在他与人一场比武的胜负之上!如今随着慈航静斋宣布封山百年,前来依附自己的武林正道直如树倒猢狲散。一夜之间,东宫一系的势力削减过半。若非父皇出于平衡的考虑而及时出手,自己早被落井下石的元吉赶下太子宝座。

    想到此处,李建成下定决心,等稍后见到父皇时一定要向他痛切陈辞,使他看清元吉和他身后那些魔门邪徒的狼子野心,明白只有自己才是他最可信赖的继承人。

    “听说元吉那边正拼命向父皇下功夫。前两天还进献了一个名唤白清儿的美女,看来我还要多往张婕妤那边走动走动,让她多在父皇耳边说几句好话。”李建成心中盘算着,一行人已通过了玄武门的第一重门。

    “大哥。小弟在此等候多时!”

    李建成面色大变,抬头看时,见前方第二重门的门楼上的魁伟身影,失声叫道:“元吉。你怎么……”

    一句话尚未说完,前后的两重门户轰然闭合,四周的高墙上现出无数张弓搭箭的战士。

    李建成眼望上方满脸杀机的李元吉厉声质问:“元吉。你怎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难道不怕父皇治罪?”

    李元吉脸上现出一抹近乎癫狂的笑意,大喝道:“父皇昨夜已龙御归天,临终之时留下遗命,将大位传我,并且为社稷安定起见,要我在即位前处置于你!”

    “父皇他……”李建成脸上现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心念电转间,便已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手指李元吉大骂道,“你这畜生竟敢弑杀君父!等我出宫召集勤王大军,定将你这逆子叛臣挫骨扬灰!”当即调转马头,喝令众护卫一起闯关。但他令已传下,众护卫却是一动不动,只冷冷地瞧着他。

    李建成一呆,忽地想到今日自己入宫见驾是秘密前来,元吉为何能提前设下埋伏?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绝对心腹、一手安排今日之行并负责挑选护卫的梅洵身上,惊讶和愤怒交集,浑身颤抖着问道:“梅洵,你为何要背叛我?”

    梅洵脸上现出一闪即逝的愧疚之色,淡淡地道:“大势如此,太子殿下还是认命罢!”说罢将手一摆,众护卫缓缓后退,四面高墙中间的广场上只剩下李建成孤零零的一人一骑。

    李建成在原地僵立半晌,忽地仰天发出一阵狂笑,拔剑在手指向李元吉喝道:“元吉,杀人者人恒杀之,我会瞪大眼睛看着你的下场!”长剑回转,血光迸射,尸体颓然摔落马下。

    李元吉踏着父兄未冷的尸骨登上大唐皇帝的宝座后,并未放下尚在滴血的屠刀,而是迫不及待地对李唐王族和朝堂进行了一场大清洗,清除所有不肯归附自己的势力。短短数日之内,足足有上万颗人头落地,株连之广,实在骇人听闻。

    因为得到巴蜀支持的寇仲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李元吉为保住刚刚到手的江山,遂接纳了魔门的建议,以“献金帛、割土地、请称臣”三项条件向突厥求援,李元吉唯恐突厥不肯答应,竟厚颜无耻地在给颉利的亲笔书信后加上一项——愿从此自称“儿臣”,终生以父礼事颉利!

    消息传出,天下大哗,但有几分骨气的汉人,无不破口大骂李元吉寡廉鲜耻。但不得不说在李元吉将包括廉耻在内的一切都献出去后,颉利竟真的被他打动了,一面回书大唐应下盟约,一面借助李唐贡献的金帛加紧了整合草原各族人马的行动,随时都有可能大举南下。

    面对如此情形,寇仲颇有些头痛,若等颉利南下与李元吉联手,这场仗可就有的打了。

    正在犯难,孟寻真忽地找上门来,说了一句:“我会让草原联军在一个月内不得踏入中土,而你就负责在一个月内摆平李元吉。”说罢也不待寇仲说话,转身飘然而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迷神三曲

    葫芦峪位于晋阳北方百里之外,地处咽喉要冲,是通往晋阳的必经之地。此处地形甚是奇特,道路两侧皆是壁立如削的高耸山崖,两端入口狭小而中*央腹地宽敞,形似葫芦,故此得名。

    颉利心腹大将毕可图伫马与葫芦峪北边的入口,身后是整整一万最精锐的突厥骑兵。由于寇仲摆出大兵压境的姿态,李元吉接二连三的向他新认的“父汗”颉利求援。颉利考虑到若被寇仲一统中土,未免于自己的南侵大计不利,虽然联军因种种利益纠葛尚未处理清楚而难以开动,却很是“仗义”的派毕可图率一支精兵先行南下,不管怎样,总要先帮李元吉稳住形势。

    能够成为颉利最信任的大将,毕可图自然有着其过人之处。虽然有李唐的使者引路,但见到前方地势甚为险要,正是安设埋伏的首选佳地,当即不理那李唐使者的拍胸担保,仍依照平日行军的习惯,谨慎无比地派出一支斥候小队前去查探。

    将近整个时辰过去,那队斥候飞马赶回,为首的队长在毕可图马前势力,报告说不仅已详细搜查了整座葫芦峪,更出了对面出口,远到二十里之外查看,并未发现任何异状。

    毕可图这才放下心来,传令教大军启程,快速通过葫芦峪。

    突厥骑兵行进极快,大军开动起来之后,片刻之间,便已全数通过了北面的狭窄入口,进入葫芦峪的腹地。

    毕可图一面策马而行,一面左右观看两侧地势,只觉这实在是一个安设埋伏的绝佳地势。若是投以巨石堵死两边入口,甚至用不着派出军队,只要数百民夫在两边高崖上投下柴草,而后放上一把大火,则下面的千军万马立刻便要灰飞烟灭。想到此处。毕可图心中平白生出一抹惊悸,当即下令道:“全军加速,尽快通过此地!”

    大军闻令而动,快马加鞭。正行进间,前方忽地传来一阵悠悠笛声。那笛声虽不甚响亮,却如拂面春风般无所不至,霎时传遍整座峡谷,在上万人马行进时的人喊马嘶之声中,竟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一个人的双耳之内。

    毕可图陡然一惊,他本人亦是东突厥数得上的高手。在笛声入耳的一刻,便知那吹笛之人的功力已臻化境。如此高手,在己方大军通过此险地之时吹奏一曲,肯定不会是为了表示欢迎。不过他怎都猜不到对方有何手段可以使用,先前那队斥候已经仔细搜查在这一带,那吹笛人功力高深莫测,未被发现也在情理之中,但若有大队人马埋伏,却是绝无可能躲过那些斥候的耳目。既然没有伏兵。便算那吹笛之人武功盖世,又能将自己这一万精骑如何?

    正狐疑不定时,那婉转的笛声陡然间变得诡异无比,直似巫师念诵从最古老的荒远流传下来的神秘咒语。而且越来越低渐近于无,却正因如此而引得人不由自主地勒住战马凝神倾听,从而在不知不觉间侵入所有听者的内心深处。耳中听着那充满着说不出的诱导蛊惑之力的笛声,一个接一个人掩藏在心底的仇恨、暴力、嗜血等负面情绪悄悄抬头。而平日赖以克制这些情绪的理智则逐渐磨灭消失。随着一双又一双眼睛缓缓地充血变红,一个又一个人正转变为全无理智的嗜血野兽。

    在葫芦峪南边的入口处,孟寻真孤身而立。将闲置许久的龙牙笛放在唇边吹奏着,按着笛孔的手指灵巧地跳跃弹动。他神态看似轻松悠然,但从那一袭宽大充气般鼓涨的青衫,踏在坚实地面上已经下陷了数寸的双足,可以看出此刻的他已经全力施为。

    而事实亦是如此,他新近参悟出的“六道迷神引”第三只曲子“畜生道”虽然厉害,却还没有厉害到能同时对付上万人的程度,此刻之所以能达到如此效果,实是借助了地利之便。葫芦峪除了两个狭小的出口外四面皆有峭壁环绕,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而两侧的呈弧形的峭壁又能使声波不断折射,回响不绝。正是靠着葫芦峪的特殊地势,孟寻真才敢尝试着凭一曲“六道迷神引”对付这一万突厥精兵。若换到四周毫无遮蔽的空旷地带,即使孟寻真全力施为,曲声也不过覆盖百丈方圆,而且只能在身周二三十丈内发挥最大威力,范围愈广,威力愈弱。

    算算火候已足,孟寻真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向着笛孔奋力一吹。四周的空气发出一阵肉眼可见的奇异波动,但那龙牙笛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在他这一吹之下,葫芦峪中的上万匹战马似乎同时受到巨大的此计,一起疯狂的冲撞跳跃,将背上的主人掀落马下。

    而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摔落马下的突厥战士们毫无理由地互相厮杀起来,仿佛身边的伙伴和战友全都变成了不共戴天的生死大敌。他们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嗬嗬”狂呼,用刀、用弓、用拳脚、用牙齿,彼此之间用尽一切手段来置对方于死地。

    毕可图功力颇深,初时虽亦被笛音所迷,却在落马时如摆脱了一场最深沉的梦魇般清醒过来。他惊骇无比地看着身边战士们自相残杀的场景,厉声高呼道:“快停手!那笛声有鬼,都捂着耳朵!”

    然而此刻大乱已经蔓延至全军,所有的突厥战士又皆丧失神智如同野兽,又那是他的一声命令可以约束制止的?倒是有十几个突厥战士被他这一声大喝吸引过来,却是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尊崇敬畏,一个个“嗬嗬”狂呼着扑了上来。

    毕可图惊怒交集,猛地咬牙,挥刀将当先几人斩杀当场。可是余下之人丝毫不知恐惧,仍旧悍不畏死地扑来,毕可图只能挥刀再杀。弯刀染血之时,毕可图恢复清醒的大脑渐渐被依然在葫芦峪中缭绕盘旋的笛音侵蚀,理智再次丧失,至于下杀戮这唯一的念头……

    良久,当葫芦峪中野兽般的嘶吼之声完全平息,孟寻真才停止吹奏,将龙牙笛拿离唇边。由于功力的巨大消耗,此刻他的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眼望着陷入一片死寂的葫芦峪,鼻端嗅到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之气,他口中发出一声喟然长叹,也不进去看看自己这一曲“畜生道”的最终结果,转身踏着沉重了许多的脚步离开。(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大唐终焉

    一万突厥精锐的覆亡震动天下。

    事后久候援兵不至的李唐派人一路找到葫芦峪,等见到那铺满整座山谷的残缺不全,甚至有许多是被活生生咬死的人和马的尸体,当时便有数人被吓得当场昏厥,余者亦个个面无人色。

    颉利得知此事后,在未弄清这一万精骑是如何覆灭之前,实在不敢轻身冒进,因此不再理会李元吉后来派出的一批批求援使者,打定主意要等到理顺各族联军的内部关系,借数十万铁骑之威,一举扫灭所有敌人。

    李元吉见外援已经指望不上,只能求诸自身,严令辖下各路人马紧守关隘,欲凭关中地利之险、山河之固御敌于国门之外。只可惜他全然不知寇仲手中还握着“杨公宝库”这张王牌。

    寇仲在确定草原联军暂时不会南下之后,亲自率领六万精兵轻装而行,出汉中直扑长安。

    李元吉不知寇仲发的什么疯,连一件攻城器械都未曾准备,只凭区区六万人马便来攻打长安这座天下闻名的坚城。

    寇仲却不关心李元吉的想法,在长安城外略作休整后,他趁夜打开城外的几处密道入口,全军沿着贯通长安内外的地道网络进入城中。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寇仲发出了全军出击的信号。

    经过玄武门之变后,长安城内本就人心惶惶,大乱一起,各处营垒关隘的将士在面对神兵天降的寇仲大军时大都无心顽抗。到红日初升之时,寇仲人马已差不多控制了整座长安。

    李元吉和以祝玉妍为首的一众魔门高手据守皇宫一角负隅顽抗。寇仲这边的高手齐出,除了包括“天刀”宋缺在内的宋阀高手外,佛门如今也已改为支持寇仲,四大圣僧一个不少的参加了这场大战。

    在李元吉和魔门众人相继败亡后,祝玉妍以性命为代价施展了“玉石俱焚”的杀招,为爱徒婠婠破开一线生机,一直潜伏未出的“邪王”石之轩突然现身。凭着绝世身法将重伤的婠婠救走,就此杳然无踪。

    至此,中土终于重归一统,虽然名义上还是大隋的天下,但人人都知只要度过了草原联军南侵这场大劫,寇仲登基称帝已成必然之局。

    ********************

    大草原上,一队白衣骑士护着一辆马车缓缓行进。在最前面的一匹格外神骏的战马上骑乘的一个轩昂男子,赫然是当初护着傅君瑜远赴高丽的跋锋寒,如今的他气度大异往昔,由锋芒毕露变得内敛深沉。显然在武功上已做出重大突破。

    宽敞的马车内,三名美丽的女子在一个生具奇相的老者身边围坐。三女中的两个分别是傅君瑜和芭黛儿,另一个少女年龄最小,容貌却更胜两女。那绝美少女向老者问道:“师傅,您已多年不问世事,此次为何参与到草原与中土的这场大战中呢?”

    那老者充满智慧的目光投向窗外,望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轻叹道:“君嫱,为师此次是不得不来。颉利枭雄心性,绝不会允许我高丽以中立的姿态坐观成败。日前他派使者来请我国发兵助战。正是要我国表明立场。但此战胜负难料,我高丽元气至今未曾恢复,实在经不起损耗,因此为师只有自己走一趟。相信有我傅采林到场。他颉利也应该无话可说了。”

    一行人正在赶路,半空中忽地传来两声清冽的雕鸣。行走在最前方的跋锋寒猛地抬头,却见两头硕大无朋的白雕疾扑而下,一个盘旋落在地上。

    “寻真兄!”望见从雕背上轻轻飘落的人影。跋锋寒的脸上现出由衷的喜悦神色,飞身从马背上跳下,一掠数丈到了那人身前。

    “锋寒兄。别来无恙!”孟寻真含笑拱手。

    “小弟的日子倒还不错,却怎都不及寻真兄你过得精彩。”跋锋寒哈哈大笑,“听说毕玄和宁道奇都给你干掉了?”

    两人说笑几句,跋锋寒问起孟寻真来意。

    孟寻真笑而不答,目光却落到了后面的那辆马车上。

    其实在看到孟寻真的一刻,跋锋寒已对其来意有所猜测。此刻得到证实,他脸上现出复杂神色,却并未出言劝阻,只伸手在对方肩头重重拍了一下便移开身形。

    孟寻真望着帘幕低垂的马车,遥遥拱手为礼,朗声道:“孟寻真但求一战,还望傅大师不吝赐教!”

    “孟寻真你要挑战师尊,须先过了我们姐妹这一关!”傅君瑜和傅君嫱两姐妹飞身出车,横剑拦在孟寻真身前。

    “君瑜、君嫱,退下!”傅采林缓缓走出马车,喝退了两个徒弟后,向着孟寻真拱手道,“阁下携击败毕玄和宁道奇之势前来,怕是由不得老夫拒战。请出剑罢!”

    孟寻真反手之间,“青霜剑”凭空现于掌中。他左手轻轻拂过冰寒的剑身,正色道:“此剑名为‘青霜’,是在下出山行道时师姐所赠之物。后来虽不慎折损,却又请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接续复原。今日在下便以此剑来一会大师名震天下的‘奕剑之术’!”

    傅采林手中亦现出一柄充满异域风情的古拙长剑。

    两人举剑彼此致意,相对凝立片刻,身躯同时一动,穿越十余丈的空间凑到一处,两柄长剑爆成两团璀璨无比的光雨彼此撞击吞噬,将两个人的身形完全笼罩其中。

    良久,剑雨倏地敛尽,两人恢复相对而立之势。孟寻真收剑向傅采林拱手一礼,一言不发地转身便走。

    “师傅!”察觉情形不对的傅君瑜和傅君嫱悲呼着扑上前来时,傅采林的左胸处现出一点殷红,手中长剑亦“叮”地落在地上。

    “恭喜选手完成第三阶段任务——助寇仲击败李唐,一统天下,并在此过程击败三大宗师。系统奖励选手征召令一枚,选手凭此令牌可以在完全自愿前提下,征召所经历任务世界的一名剧情人物为同伴,共同进入其他世界完成任务。选手将享有为期十天的修养期,可自由选择所经历的世界进行休养,目前待选世界为《射雕英雄传》世界、《天龙八部》世界和《大唐双龙传》世界。选手须在一个时辰内做出选择,否则将默认为目前所在世界。十天后,选手将进入《破碎虚空》世界完成关卡任务,请做好准备。”

    孟寻真摸索着凭空出现在掌心的古朴青铜令牌,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在射雕世界默默等候自己的穆念慈。但念及无尽前路隐藏的无尽凶险,一时间又踌躇未决。

    (第三卷终)(未完待续。。)

终之章 绝关有路,梦尽天明

    十绝关前,孟寻真和穆念慈比肩而立。随着空中日蚀奇观的出现,远处哈拉湖的湖水暴涨,一波波浪涛拍击湖岸,溅起漫天的碎琼乱玉。与此同时,前方石山的内部亦隐隐传出闷雷般的隆隆水声。

    当太阳的光芒完全被月亮的身影遮掩,大地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时,整座石山发出一阵瑟瑟的震颤,十绝关那由整块五丈高、两丈宽、半丈厚巨石形成的门户伴着沉重的轧轧声响缓缓降下,现出一条幽深昏暗、直通石山腹地的通道。

    “念慈,你真的决定了吗?”孟寻真转头问身边的穆念慈道,“如果我不能完成系统任务,在十绝关内参透破碎虚空之秘,便要面临被系统抹杀的结局,而你也会被活生生地困死在十绝关内!”

    穆念慈伸出一只素手,与孟寻真手指交叉紧紧互握,温柔却坚定地道:“不要再问了,我们不是早已说好了吗?夫妇二人,一体同心,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好!”孟寻真心中最后的一点顾虑终于烟消云散,胸中涌起无尽豪气,“不管前路如何,今后我们夫妇二人都一起闯下去。走罢!”

    两人展开身形,一起掠入那似乎深不见底的幽深通道。不久,天空中太阳的光芒重现,巨大的石门缓缓上升,最终将通道的入口完全封闭,不留一丝空隙……

    ********************

    2014年12月5日黎明,天朝燕地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

    在空荡荡的街头,街边的路灯因为年久失修而毁坏大半,仍亮着的稀稀疏疏的几盏也显得昏暗无比。街角的暗影中,空间忽地生出一阵奇异的波动,随即便有两个古代装束的青年男女现身出来。

    穆念慈游目四顾,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转头问道:“大哥,这便是你前世生活的世界吗?”

    孟寻真看着熟悉的街道,脸上现出难以言说的唏嘘之色,点头道:“不错,而且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正是我前世生活了二十来年的地方。我前世的家,便在前面不远处。”

    “竟然会这样,”穆念慈面上现出惊异之色,问道,“大哥你要回家去看一看吗?”

    孟寻真苦笑摇头:“如今我已是两世为人,便是见到家人,又该如何解释?”

    穆念慈真切地体会到丈夫心中的矛盾,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我们已完成了‘梦蝶’发布的所有任务,为自己赢得了自由之身。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总有的是机会。”

    “说的是,”孟寻真恢复了心情,笑道,“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想办法弄两个身份,总明天前便开始咱们的全新生活。”

    穆念慈也笑道:“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咱们今后的生活也不会太过平静。”

    孟寻真伸个懒腰,轻叹道:“那便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一线刺目的金光划破了天际的黑暗,不多时,一轮红日从东方的地平线下冉冉升起……

    (全文终)(未完待续。。)

修订说明

    前面几章做了修改,将穆念慈的戏份往后推了推,但她还是本卷女主,这一点不会改变。

关于主角自创武功的解释

    到目前为止,主角“自创”的武功计有“神门十三剑”、“绕指柔剑”、“太极剑”、“太极拳”。

    其实这些武功要说是主角自创实在有些抬高了他:

    “神门十三剑”、“绕指柔剑”与其说是剑法,不如说是两种用剑的窍门,前者用剑尖刺人“神门穴”卸人兵器,后者用内力逼弯剑身折向伤人。作为穿越者,主角自然从原著中得知了这两种窍门,他只需要从所学的全真派剑法中撷取能与这两种窍门配合的剑招,再加一点点自己的创意即可。当然,这两门剑法在招式方面应该与原版有很大不同。

    至于“太极剑”和“太极拳”,如今这两门普及率极高功夫可以说随处可见(顺便说一句,我老爸便是一个太极迷,已经学完了太极拳和太极剑,现在正在练太极扇),虽然它们已经沦为健身术,但大体的套路总还有几分样子。主角再结合原著中(主要是《倚天》和《飞狐》)提到的心诀要旨,草创出这两套功夫也不太难。当然,开始仅仅是“草创”。“太极剑”他要受到独孤求败遗书中所留剑意的启发,再经历与欧阳锋一战的磨练才一步一步走向成熟,而“太极拳”更要“借鸡生蛋”,由武功造诣极深又是武学天才的周伯通帮忙参悟完善。

    需要注意的是主角“自创”这些武功,是建立在自身武学修为到了一定程度的基础上。

    这样的“自创武功”,应该属于适度YY,不算太夸张吧?

致谢并吐槽

    如题。

    首先向打赏本书的凌虚上人、秋水十八诀两位朋友,投了评价票的榆樵、凌虚上人、书鬼1027、一曲忘残年等朋友,以及所有关注本书、给予宝贵的点击、推荐、收藏的朋友致以真诚的感谢!

    另,很有点儿郁闷。新书榜上的数据似乎被锁住,名次掉得厉害。请教了一下编辑,答曰:“系统自动监控,发现数据异常。”我就不明白了,我这玩票性质、每天一更、不上不下、点推比超过40:1的破书和破成绩,哪儿异常了?若有行家里手,请指点一二。

第四十九章 巅峰之战

    孟寻真将龙牙笛送至唇边,一阵清越悠扬的笛声从笛孔中飞出,远远地飘向山顶的方向。

    笛声一起,那啸声登时缓了一缓,筝声却是连续发出铮铮几下高音,声如裂帛,与孟寻真的笛声斗在一起。过不多时,那啸声忽地拔个高音加入战团,却并未与笛声联手以二敌一,而是时而与筝声争持,时而与笛声缠斗。三种声音此起彼伏,斗得好不激烈。

    再过一阵,山间忽又传来袅袅洞箫之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这箫声亦加入战团,原来的三国交兵之势又转为四方乱战。笛声清越,箫声哀婉,筝声凄厉,啸声高亢,四般声音交织在一起,各呈妙相,丝毫不落下风。

    斗至酣处,四般声音不约而同地拔个高音,混合成一股奇特的声浪,有如一股无形的喷泉喷射到高空后向着四周炸开。华山绝顶的上方凭空炸响一声霹雳,方圆百丈之内所有飞过的禽鸟无一例外地被震碎了内脏,齐齐地哀鸣一声,纷纷从空中掉落下来。

    “黄老邪、孟小子,你们两个可是来晚了一点!”山顶传来洪七公豪迈的笑声。

    孟寻真挽起穆念慈的手臂,全力施展轻功向山顶掠去。当他登上山顶之时,只见另一边的山路上人影一闪,走出一身青袍的黄药师。同时看到在山顶上已有两人遥相对峙,正是欧阳锋和洪七公。他拍一拍穆念慈的手背,低声吩咐她在原地等候,而后缓步走上前去。

    欧阳锋冷然道:“看来此次参加论剑的便是我们四人。要怎么个比法,请哪位划下道来罢!”

    洪七公笑道:“老毒物尽管放心,如今我们是论剑比武,而非江湖仇杀,所以大家只会公平一战。虽然我们三人是一边的,却绝不会联手和你为难。老叫花倒有个主意,咱们四人先抽签分作两对各自交手,胜者再斗第二场以决最后胜负,诸位意下如何?”

    黄药师洒然笑道:“七兄这主意倒也公平。”

    孟寻真拱手道:“晚辈并无异议。”

    三人都看向欧阳锋,他略一沉吟,也点头道:“可以。”

    洪七公便对穆念慈道:“穆丫头,劳烦你用草茎做四支签来,两长两短。”

    穆念慈先看孟寻真,见他点头,便弯腰拔了四根青草在手中,而后背转身去,掐去首尾,做了两长两短四支签握在手心,露出长短相同的一段。

    四人分别走上前去抽了一支签,结果是洪七公和孟寻真抽到一对长签,黄药师和欧阳锋抽到一对短签。

    黄药师拔出玉箫,在空中轻轻一挥,八音齐鸣。他向着欧阳锋微笑道:“锋兄,时隔二十五年,今日兄弟又要领教你的高招了!”

    欧阳锋一言不发,双腿微曲,手中蛇杖遥指对手,杖身上两条奇形小蛇蜿蜒游动,向着黄药师嘶嘶吐信。他原来的蛇杖及杖上双蛇都被孟寻真以紫薇软剑斩断,后来虽重铸了一根铁杖,但那杖上的异种毒蛇却是直到不久前才好不容易培育出来。这两条蛇的毒性与原来的无异,只是驯养未久,临敌之时却不如原来的两条灵动。

    黄药师低喝一声“得罪!”,玉箫使一招“乘龙御凤”,拖着一声悦耳的鸣响,先点向欧阳锋咽喉下方“天突穴”,攻到中途,玉箫一颤,又分点双肩“肩井穴”,一招三用,精妙绝伦。

    欧阳锋先后退一步,而后左闪右避,化解对手攻势后将手中蛇杖一挺,中宫直进攻敌胸腹要害。

    武学中有言道:“百日练刀、千日练枪、万日练剑”,剑法原最难精。武学之士功夫练至顶峰,往往精研剑术,那时各有各的绝招,不免难分轩轾。二十五年前争夺《九阴真经》的那一战之所以会称作“华山论剑”,便因为当时与会的五大高手都是使剑。

    第一次华山论剑结束后,黄药师与欧阳锋对余人的武功都甚钦佩,也知道若凭剑术,难以胜过旁人,此后便均舍剑不用。黄药师改用了平日用来吹奏自娱的一支玉箫,并自创了一路“玉箫剑法”,一招一式都以攻敌穴道为主,潇洒俊雅,精微奥妙。欧阳锋则精心设计了这柄蛇杖,杖头雕着个咧嘴而笑的人头,面目狰狞,口中两排利齿,上喂剧毒,舞动时宛如个见人即噬的厉鬼,只要一按杖上机括,人头中便有歹毒暗器激射而出。更厉害的是缠杖盘旋的两条毒蛇,吞吐伸缩,令人难防。

    二人兵刃相交,各自施展出这二十五年来苦心研创的绝技狠斗,一时半刻之间,绝难分出胜负。

    那边的洪七公也和孟寻真交上了手。洪七公知道孟寻真已经练成第三层“先天功”,自己很难再依仗深厚的内力以拙胜巧,因此一上手便用出了丐帮的镇帮之宝“打狗棒法”,前一式“棒打狗头”击敌头颈,后一招“反截狗臀”戳敌腰背,棒头挟风,招式精奇。这三十六路打狗棒法是丐帮开帮祖师爷所创,历来是前任帮主传后任帮主,决不传给第二个人。丐帮第三任帮主的武功尤胜开帮祖师,他在这路棒法中更加入无数奥妙变化。数百年来,丐帮逢到危难关头,帮主亲自出马,往往便仗这打狗棒法除奸杀敌,震慑群邪。

    孟寻真虽未见识过“打狗棒法”,对这棒法的厉害却是如雷贯耳,当即全神贯注地施展“独孤九剑”接招还击。经过近两年的磨练,他已成功的用“独孤九剑”的剑理将《九阴真经》中所载的诸般奇功秘技一一破解,终于促使这套绝世剑法完成一次蜕变。此刻的“独孤九剑”在他手中使出,已经不再分什么“破刀式”、“破剑式”、“破枪式”……对手一招攻来,他自然而然的便挥剑还攻,每一剑都针对对手招式中的破绽而发,妙手偶得,浑然天成。

    四人分作两对厮杀,身法招式越来越快,渐渐地在一旁观战的穆念慈已经看不清四人形体,只能隐约辨出四条鬼魅般的身影纠缠追逐,却看不出哪个是哪个。

    蓦地,一声闷哼传来,有一条人影拖着一道刺目的血箭踉跄后退,却是其中的一对已经分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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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完成任务

    黄药师随手抛掉手中只剩下半截的玉箫,伸出手指在左肩连点几点,此刻他左肩有一处前后贯穿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等他自封了伤口周围的几处穴道,血才渐渐止住。他向着对面的欧阳锋冷笑道:“原来锋兄的杀手锏竟是这柄怪剑。难得你隐忍至今才使其一展锋芒,当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此刻欧阳锋左手仍拿着蛇杖,右手里却多了一柄奇形长剑。此剑便如是一条蛇盘曲而成,蛇尾勾成剑柄,蛇头则是剑尖,蛇舌伸出分叉,是以剑尖竟有两叉。剑身金光灿烂,剑脊上却一道碧绿的血痕,由剑身根部一直蜿蜒至剑尖,极是诡异。那剑散发着逼人的寒气,显然绝非凡品。方才交手至最激烈处,欧阳锋忽地从蛇杖中拔出这柄蛇剑,使了一招诡奇阴狠却又精妙绝伦的剑招。黄药师未料到他竟埋伏了这样一招杀手,猝不及防之下不仅被毁掉玉箫,更伤在这一剑之下。

    欧阳锋虽然获胜,脸上却毫无欢容。他低头瞧着手中的蛇剑,双目中竟隐隐现出黯然之色。听到黄药师隐含嘲讽的话,也不做辩驳,转头去看仍在交手的孟寻真和洪七公。

    黄药师担心他乘着两人激战之际突然出手捡便宜,藏于袖中的右手悄悄扣了一枚石子在中指上,准备着只要他稍有异动,便以“弹指神通”相阻。虽然难以伤他,但只要稍稍阻上一阻,孟寻真和洪七公便有足够的时间缓过手来。

    此时孟寻真和洪七公也斗到了最紧要的关头。蓦地只听洪七公发出一声厉喝:“孟小子,接我一招‘天下无狗’!”一棒挥出,隐含六般变化,便见到四面八方俱是棒影,向着中间的孟寻真攻至,棒法之精妙,实已臻达武学中的绝诣。

    孟寻真亦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七公,你也接我一招‘九剑归一’!”紫薇软剑提至胸前笔直刺出。这一剑至简至纯,看来便是一个丝毫不会武功之人也能使出。但这看似简单的一刺中却又似融合了无穷无尽的剑招变化,令人生出无从还击、招架甚至闪避的绝望之感。

    两人用以一决胜负的杀招攻至中途,忽又不约而同地停下,洪七公的打狗棒悬在孟寻真头顶上方三寸之处,而孟寻真紫薇软剑的剑尖则距洪七公咽喉不足寸许。

    他们两个人彼此对视一阵,忽地一齐哈哈大笑,各自收回兵器向后退开三步。洪七公挑起大指笑道:“这一阵是老叫花输啦!好小子,竟将武功练到如此地步,便是王重阳当年也颇不及你。青出于蓝,了不起!”

    孟寻真倒持长剑抱拳笑道:“晚辈不过是一时侥幸,七公过誉了!”

    洪七公瞪眼道:“赢便赢输便输,以为我老叫花输不起么?那边还有一个老毒物等你。倒是未料到他还藏着这么一招杀手,连黄老邪一个不小心都吃了大亏。你小子若要将‘天下第一’的殊荣留在你们全真教,却要多加几分小心!”

    孟寻真转向缓步向自己走来的欧阳锋,目光在他右手的蛇形长剑上扫过,心中微微惊异一下,随即便恢复平静,举剑遥指对手,立下门户。他不知道这柄本该在明代末年的《碧血剑》时代才会出现的“金蛇剑”为何会出现在欧阳锋手中,只是模糊的联想到眼前的“西毒”和日后称霸苗疆的“五毒教”或许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这些疑惑与猜想转眼间便被他弃之脑后——无论对方又变出怎样的底牌,眼前他要做的,便是凭着二十五年努力修成的这一身绝学,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号。

    欧阳锋随手将蛇杖抛掉,右手执定金蛇剑,左手捏个剑诀,在孟寻真身前丈余外站定。

    两人对峙一阵,忽地同时前冲,一金一紫两道剑光同时暴涨,将他们的身形裹挟其中。两人这是第三次交手。第一次在长江边上,孟寻真武功未成,在欧阳锋手下几乎难以自保,幸得郭靖赶到,两兄弟联手才将欧阳锋杀退;第二次是在牛家村的野店之内,当时孟寻真虽已有了与欧阳锋一战之力,怎奈欧阳锋并未给他公平一决的机会,竟乘着他与金轮法王激战之际突施偷袭,几乎要了他的性命;这一次交手,孟寻真固是武功大成,欧阳锋却也别有际遇,一身绝学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此次公平对决,正是棋逢对手,一时之间胜负难分。

    转眼之间,两人已激斗三百余招。欧阳锋的金蛇剑愈使愈奇,渐渐地身与剑合,整个人仿佛化身为一条巨大的金蛇,金蛇剑便是蛇口中的蛇信,向着对手游走不定,吞吐闪烁,只欲啮人。孟寻真的紫薇软剑却愈使愈简,翻来覆去便是直刺、斜挥、横截几个架势,但每一个简单之极的架势中都隐藏无穷后招变化。

    “死!”

    “杀!”

    欧阳锋和孟寻真不分先后地发动了杀招,金蛇剑蜿蜒而来,紫薇剑笔直刺去,两柄剑上都凝聚了用剑者的全心全灵之力。

    两条人影一触及分,孟寻真的身上现出七八道纵横交错、深可及骨的可怖伤口,脚下一个踉跄,全靠不顾一切飞扑上来的穆念慈搀扶住没有跌倒。欧阳锋的却是身上不见半点伤痕,手拄金蛇剑稳稳站定。

    “好剑!好剑法!”欧阳锋喃喃地念了两句,颈侧忽地现出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线,旋即“波”地喷出一团殷红的血雾,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金蛇剑表面亦现出一条条蛛网般的裂痕,随后“咔”地散落成满地的碎片。原来孟寻真的剑法终究高出他一线,手中紫薇软剑的品质亦胜过他的金蛇剑。双方全力一击之下,孟寻真已身上这几道伤口作为代价,不仅毁掉金蛇剑,更割断了欧阳锋颈侧的大动脉。

    便在欧阳锋毙命的一刻,孟寻真的脑中响起了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恭喜选手完成第一阶段任务,在第二次华山论剑中夺取‘天下第一’荣誉。系统奖励选手驭兽牌一枚,选手将可用之与契合度已达到契约标准的灵禽白雕契约。完成契约后,选手可与两只白雕心灵相通并将其纳入驭兽牌带离本世界。十天后的此时此刻,选手将进入《天龙八部》世界完成第二阶段任务,请做好准备。”

    听到可以将白雕带走,孟寻真精神一振,尝试着在心中默问道:“我是否可以将本世界的人带走?”

    隔了片刻,在孟寻真几乎失望的时候,那系统出乎意料地给了他答案:“当选手完成最后阶段的任务,可与选定的剧情角色一起离开系统空间;此外,选手每完成一个阶段任务,都可以自由选择一个经历过的世界修养十天。”

    孟寻真惊愕之后是一阵狂喜,急忙又追问了几个细节方面的问题,但那系统又恢复了沉寂,再也没有给出半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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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草原屠龙

    蒙古草原,成吉思汗金帐。

    在这座象征着大草原无上荣耀与权力、巨大而华丽无比的帐篷里,铁木真独自坐在一张黄金大椅上怔怔地出神。这张椅子是攻破金国中都时抢来的,椅背上铸着盘龙抢珠,两个把手上各雕有一只猛虎,原是金国皇帝的宝座。

    强大的花刺子模已经在蒙古大军的铁蹄下灰飞烟灭,西方诸国纷纷在蒙古勇士的弯刀下战栗臣服,乖乖地认同了铁木真的两个儿子术赤和察合台的统治。

    然而这些被臣属歌颂为“伟大”的胜利并未带给铁木真多少喜悦和兴奋,他在金座上支颐沉思,想到的是自己多苦多难却充满激情的年轻日子。如今他虽然拥有无数美丽的妃子、百战百胜的军队和无边无际的帝国,却怎都无法挽回那如水逝去的岁月。

    帐外忽地传来一匹战马的悲鸣之声,旋即又归于沉寂。铁木真在大漠中生活了一世,一听便知是一匹老马患了不治之症,主人不忍它缠绵痛苦,一刀杀了。

    想到自己近年来亦如那老马般精力渐衰,铁木真不觉打个寒战,心想:“我年纪也老了,也不知还有几年好活?既然终究要归于黄土,所占不过数尺之地,那么辛辛苦苦打下这大大的疆土又有何用?”

    他终究是一代枭雄,心情偶尔低落片刻便又振奋起来:“罢了,既然身难久,便使名长留。有生之年,我当率领蒙古铁骑,打下一个前所未有的伟大帝国,使得千百年后,凡是太阳照射的地方,都有人传唱成吉思汗的功业!”

    想到此处,铁木真想着帐外高喝一声:“来人!”

    一名亲兵首领从帐外走进,单膝跪地道:“听候大汗吩咐。”

    铁木真简明扼要地下令道:“吹号,聚将!”

    那亲兵首领领令出帐,不多时,便有十余名号手疾奔而来,分站在金帐的东南西北四方,呜呜呜的吹了起来。这是成吉思汗召集诸将的紧急号令,任他是王子爱将,若是等铁木真自号声响起后屈了十个手指还不赶到,立时斩首,决不宽赦。此刻便听到四方八面俱是马蹄的急响,向着金帐疾驰而来。

    当铁木真屈起第三个手指时,第一个人赶到帐中,正是刚刚受封为蒙古国师的金轮法王;等铁木真屈起第八个手指,所有的王子大将都已到齐。

    铁木真眼望众人道:“如今花刺子模已灭,我们可以腾出手来收拾苟延残喘的金国。现下金国将精兵集中在潼关,南据连山、北限大河,难以遽破。大家都来想想办法,如何才能攻破潼关,进击金国的新都汴梁?”

    听说又有仗可打,帐内众人纷纷摩拳擦掌,争先恐后地向大汗献上各种破城之策,并各自请令要领一支人马去攻打潼关。

    铁木真见只有金轮法王微笑不语,便开口问道:“不知国师对此事有何高见?”

    金轮法王合十笑道:“大汗早已成竹在胸,又何必下问贫僧?”

    “国师果然深知我心!”铁木真大笑,对众人道,“你们所献方策虽各有见地,但正面强攻,不免旷日持久。现下我蒙古和大宋联盟,最妙之策,莫如借道宋境,自唐州、邓州进兵,直捣汴梁。”

    “大汗妙计!”众人如梦初醒,各各连声赞叹。

    铁木真当即下令遣兵三路伐金,中路由已被他立为汗位继承者的三子窝阔台统帅,左军由最得他欢心的四子拖雷统帅,右军则由“四杰”中最为足智多谋的木华黎统帅,而后令余者暂退,只留下国师金轮法王与三军统帅详议进军方略。

    铁木真对金轮法王笑道:“国师既知我心意,可否再猜上一猜,我欲如何攻下汴梁?”

    金轮法王略一沉吟,答道:“不攻。”

    “不攻?”拖雷有些疑惑地问道,“国师,父汗要我们攻下汴梁。你为何又说不攻?”

    金轮法王微笑道:“明为不攻,实为不攻而攻。”

    旁人还是糊涂,铁木真却已拊掌大笑:“好一个‘不攻而攻’,此言大妙。国师,劳你将此计对他们解说明白罢。”

    金轮法王道:“贫僧斗胆猜测,大汗用兵之策,乃是佯攻金都,歼敌城下。汴梁是金国皇帝所居之地,可是驻兵不多,一见我师迫近,金国自当从潼关急调精兵回师相救。汉人的书本上有句话叫做‘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从潼关到汴梁,即使是精兵锐卒,千里驰援也必定人马疲敝,虽至而弗能战。而我军以逸待劳,必可大破金兵。金国精锐尽此一役而溃,汴梁可不攻自下。若是强攻大梁,急切难拔,反易腹背受敌。”此人果是当世奇才,不仅武功卓绝,更精通文事,虽然僻居西藏,却于汉人的经史百家之学无所不窥。

    铁木真大悦道:“国师高明!”说着便取出一辐图来,摊在案上,三人看后,无不大为惊异。原来那是一幅大梁附近的地图,图上画着敌我两军的行军路线,如何拊敌之背,攻敌腹心,如何诱敌自潼关劳师远来,如何乘敌之疲,聚歼城下,竟与金轮法王所说的全无二致。

    窝阔台等人瞧瞧铁木真,又瞧瞧金轮法王,都是又惊又佩。

    铁木真似乎仍不想放过金轮法王,笑眯眯地问道:“敢问国师,等我军攻下汴梁之后,下一步又该如何?”

    金轮法王沉吟一阵,苦笑道:“贫僧能猜到这一步已是侥幸,大汗下一步将作何安排,便非贫僧所能预料的了。”其实以他才智,已大致猜到铁木真的全盘计划。但他既精通汉学,自然深知人主之忌,因此在展示了自己的才智之后,又恰到好处地藏拙。

    果然,听到金轮法王如此一说,铁木真含笑双目中隐藏极深的一丝忌惮之色随之释去。他神色郑重地对窝阔台、拖雷、木华黎三人道:“你们给我牢牢记住,等三军破金之后,立即移师南向,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段攻破临安,一举灭了宋朝。此计若成,则自此以后,天下尽归我蒙古!”

    “原来大汗用的是‘一箭双雕’之计,贫僧佩服之至!”一旁的金轮法王适时的奉承了一句。

    听到这句“一箭双雕”,铁木真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

    “父汗可是想到了郭靖安答?”拖雷最知父亲心意,知道他定是由这句“一箭双雕”想起郭靖。

    铁木真叹道:“靖儿这孩子看似木讷憨直,其实最是坚忍勇决。一年前他偷偷地将母亲接走,分明是看出了蒙古和大宋之间早晚定有一战,此举正是向我们表明他定会站在大宋一边的立场。听说他在山东组建‘义勇军’,连番大败金兵,声势甚是浩大。在我的计划中,他的义勇军算是一个变数,你们在南下攻宋之前,必须留下一支人马提防他。”

    窝阔台三人凛然受教,其中拖雷想到自己竟有与郭靖对阵沙场的一日,心中不禁黯然。

    在距离铁木真金帐不远处,作一身蒙古人装束的丐帮叛徒彭长老走了过来。原来他他暗算郭靖失败后,在中原已无立足之地,只好逃到大漠栖身,投靠了三王子窝阔台。因为他不仅武功高强,为人更是圆滑乖觉,很快便得到窝阔台的欢心,收他在亲卫队中做了一名贴身侍从。此次铁木真召集诸王子大将议事,彭长老追随窝阔台前来,虽然没有进入金帐的资格,却可以在帐外不远处等候。

    他在帐外站了一会,时不时捕捉痕迹地向天空望上一眼。忽地似有什么发现,脸上微微变色,左手一翻,掌心多了一面小巧的圆形铜镜,对准阳光照射的角度,向着天空晃了几晃。

    高空中,一个小小的白点随着向下降落而不断变大,渐渐地现出那是一只身形奇大的白雕。那白雕向着极易辨认的铁木真金帐俯冲而下,速度奇快无比。等有警戒巡逻的蒙古兵将发现它时,它已飞临金帐上空十余丈之处。便在那些蒙古兵将吆喝着向金帐的方向赶来时,那白雕的背上忽地翻身跃下一条身影,如流星陨落般向着金帐的顶上坠下。

    帐内的铁木真等人正在说话,忽听到外面一阵人声嘈杂,正感到惊愕想出去察看之时,金帐的顶部刷的被人割裂一道口子,一条人影从天而降,手中一柄寒气四溢的紫色软剑幻出千万道凌厉剑芒,向着铁木真、窝阔台、拖雷父子三人罩下!

    “孟寻真!”金轮法王一声惊呼,反应极快地擎出金、银、铜、铁、铅五轮,铜、铁、铅三个轮子脱手飞出,挟着隆隆风雷之声向着孟寻真猛砸,金银双轮则分持与双手,紧随在飞出的三轮之后截击孟寻真。

    孟寻真长剑左拨右挑,以“四两拨千斤”窍门将飞来的三个隐含万钧巨力的轮子移偏带斜,而后长剑笔直刺出,正是他参悟“独孤九剑”,化繁为简后创出的“九剑归一”一式。尽管这一剑尚未研创完善,但在华山论剑之时,洪七公和欧阳锋便先后败在这一剑之下。

    金轮法王只觉孟寻真迎面刺来的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内中却蕴含无穷变化,心中大是惊骇,金银双轮在身前一并,一身“龙象般若功”的功力用到十二分,将刺到身前的紫薇软剑夹在双轮之间。

    孟寻真目中精芒一闪,长剑拖着势重如山的金银双轮,在两人间的虚空画了一个浑圆的圈子。那圆圈的中心蓦地生出极强的吸力,将两人附着在长剑和双轮之上的巨力完全吸纳其中。随着孟寻真长剑一抖,这一股融合了两人之力的巨大力道都移到了金轮法王的身上。

    金轮法王的身体如陀螺般旋转着飞了出去,口中肆意喷洒着如雨的鲜血。

    “受死罢!”紫薇软剑闪电般几下吞吐,铁木真、窝阔台、拖雷、木华黎四人的身体同时一僵,左胸心脏部位同时喷出一股血箭,分向四面颓然倾倒。

    孟寻真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方才击败金轮法王的一剑是他从太极剑中悟出了绝招,只是同样未能完善,勉力而为将那股巨大的力量移到对手的身上,自己的经脉也有些不堪重荷而受创不轻。

    “你为何要这样做?”狼狈地摔倒在地上的金轮法王极不甘心地问道。此刻他的经脉脏腑都被那股巨力震得碎裂,全靠精纯的内力吊着最后一口气。

    孟寻真淡然答道:“蒙古的扩张会威胁到我很在意的一些人,所以我必须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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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琅嬛福地

    孟寻真一脚踏进那光门之后,便陷身于一片黑暗之中。他侧耳倾听一阵,确认附近并无人声之后,从囊中取出火折子引燃。火光亮起,孟寻真游目四顾,见自己身处一间巨大的石室之内,室中一排排地列满了木制的书架,只是架上空空如也,并不见一本书册。他微觉怪异,持着火折子走上前去,只见书架上贴满了小小的签条,标注着“少林派”、“丐帮”、“大理段氏”、“昆仑派”、“四川青城派”、“山东蓬莱派”等名称,其中“少林派”的签条下还以蝇头小楷注明“缺易筋经”,“丐帮”的签条下注明“缺降龙十八掌”,“大理段氏”的签条下注明“缺一阳指法、六脉神剑剑法,憾甚”的字样。

    “这里是……”孟寻真猛地想起什么,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他举起火折子向四周看看,见石室一侧的墙壁上有一个月洞门,便快步走去从门内一脚踏出。门外是一间较小的石室,室内陈设极为简单,除了巨石所制的一床一几,便只有床前的一张小小的木制摇篮、壁上的一张七弦玄琴以及石几上由二百余枚黑白棋子布下的一局残棋。他回头再看时,果然在门旁的石壁上看到了以利刃凿刻的“琅嬛福地”四字。

    “这里果然是当年无崖子与李秋水夫妇的隐居之地。”孟寻真轻轻舒了一口气,随即忖道,“却不知那位运气好到逆天的段誉段公子是否已经来过此地?”这念头一起,自然便想到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这“逍遥派”两大绝学,心中一阵火热。顾不得再去看那局传说中的“珍珑棋局”,看到石室的另一面壁上还有一座月洞门,便快步走了出去。

    穿门而过后,眼前忽地一亮,门后又是一间较大的石室。这石室一面的石壁上镶嵌着六块巨大的水晶。水晶外绿光隐隐,水波荡漾,不时还可看到鱼虾之类大摇大摆地游过。朦朦胧胧的光线便通过这六块水晶照进石室,平添了几分光明。在另一面被切削得平滑如镜的石壁上,刻着数十行字,都是“庄子”中的句子,大都出自“逍遥游”、“养生主”、“秋水”、“至乐”几篇,笔法飘逸,似以极强腕力用利器刻成,每一笔都深入石壁几近半寸。文末题着一行字云:“无崖子为秋水妹书。洞中无日月,人间至乐也。”

    在这间石室内,最引孟寻真注目的,还是那个面向对面的一座石门持剑而立、背对着孟寻真的窈窕身影。他走过去转到那座先后引得无崖子和段誉这两代情种为之颠倒痴迷的白玉雕像正面,见这玉像容颜绝丽、仪态万方,脸上白玉的纹佬隐隐透出晕红之色,更与常人肌肤无异。玉像的大小高矮正与生人一般,身上一件淡黄色绸衫随着他带起的微风轻轻拂动。最奇的是那一对以黑宝石雕成的眸子莹然有光,目中隐隐透出难以捉摸的神色,似喜似爱,似是情意深挚,又似黯然神伤。

    即使以孟寻真的定力,也不由得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他暗道一声:“惭愧!”移开目光低头看去,见玉像的脚下有一大一小两个蒲团,似是供人跪拜之用,其中那较小的蒲团表面的一层蒲草已经破裂,露出下面的一个空洞,显然里面原来藏有东西,后来已被人取走。

    “终究是来迟了一步!”孟寻真跌足叹道,他看那蒲草的断茬尚新,推测出段誉最多比自己早个四五天来过这里,想到自己与“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这等神功绝技失之交臂,心中不由懊丧。

    “我这是怎么了?”他猛地打个冷战,一下子清醒过来,“我早已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武学之路,又何必念念不忘旁的什么神功绝技?那‘凌波微步’倒还罢了,即使‘北冥神功’放在面前,难道我还能废掉如今的功夫去改练它不成?”

    想通此节,他蓦地豁然开朗,方才的贪求、失望、懊丧等负面情绪立时被抛至九霄云外,举步向石室外走去。踏上十余级台阶,穿过另一间圆形石室,再拉开两扇金属铸造的沉重大门,一阵轰隆隆的水声在耳中越来越响。又走过一段长长的山洞,眼前忽地现出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造化奇景:对面的山崖上一条大瀑布如玉龙悬空,滚滚而下,倾入一座清澈异常的大湖之中。大瀑布不断注入,湖水却不满溢,想来另有泄水之处。瀑布注入处湖水翻滚,只离得瀑布十馀丈,湖水便一平如镜。此时正值月夜,一弯如眉新月照入湖中,湖心也是一张皎皎玉弓。在湖水之滨,又生着一丛丛茶花,在月色下摇曳不定。当真是花衬月色,月映花资。

    孟寻真先在这一片造化奇景中沉醉片刻,而后定下神来察看四周地势。他此刻所在的是群山环抱的一座深谷,周长约有三里,东南西北尽是悬崖峭壁。他心中忽地一动,忖道:“那系统任务似乎需要在某种情境下才能触动,此时倒不用着急。此地如此隐秘,我何不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先将内外伤养好。”他虽然先后击杀了欧阳锋和金轮法王,本身却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内外伤势都颇为严重,正需要好生调养一段时间。

    想到此处,他从怀中取出一面婴儿巴掌大小的晶莹玉牌,玉牌的一面刻着一个“驭”字,另一面却刻着一对栩栩如生的神骏白雕。他心中默念一声:“出来罢!”将玉牌轻轻一晃,银魂、玉魄这一对白雕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前。

    双雕很是亲热地将头凑过来在主人的身上挨擦一阵,口中发出啾啾的轻鸣。

    孟寻真轻笑着抚了抚它们肩颈处的翎羽,照例各输了一股先天真气注入它们体内,而后却不开口,只在心中默念道:“你们这些天便在附近自由活动,每日记着猎一些食物给我送来。”

    双雕似乎听到了孟寻真心声,各自长鸣一声,展翅冲天飞起,冲破了高空中笼罩山谷的重重白雾,瞬间便已不见了踪影。

    孟寻真在湖边如茵的草地上坐了下来,想到:“这些日子,除了养伤之外,那门已参悟出一些眉目的功夫也该入手修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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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阴阳造化

    实在抱歉,电脑出问题了,两天都弄不好,不能更新,自己也很着急。今天勉强用手机写了一点,搞得两眼特别难受。希望明天眼睛和电脑都能恢复正常,本月手机的流量眼看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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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寻真面对盈盈湖水盘膝而坐,三花聚顶,五心朝天,驱使着一股至阴至柔的精纯真气在八阴经脉之中运转。

    此刻他所练的却非一身武学根本的“先天功”,而是《九阴真经》中的那一篇总纲“九阴神功”。但他在运转真气时又未完全依循“九阴神功”所载的法门。

    须知武学中有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之理,因此古往今来的修习内功之人,不管你练得是阴柔内力还是阳刚内力,都要讲究水火相济,阴阳相配。比如你的功法主修的是“足少阴肾经”,便须兼修“足少阳胆经”作为辅助,已使得少阴少阳融汇调和。

    然而此刻孟寻真却只修炼“九阴神功”中的诸阴脉心法,却不练用以调和阴阳的诸阳脉心法。如此一来,他练出的真气虽是绵柔阴寒至极点,而且积蓄的速度极快,却未免失之偏颇,久而久之,必定导致体内阴气大盛而阳气极衰,于身体大有损害。

    随着体内的阴柔真气运转地愈来愈快速,积累的愈来愈深厚,孟寻真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青气。又过了一阵,他的身上忽地散溢出一片极强的阴寒之气。因为坐在湖边,水气极是充沛,他绍游离的水气被这寒气凝成一层薄薄的白霜,覆盖在他的体表和绍方圆三尺之内的青草之上。

    阴柔冰寒的真气分别在“足少阴肾经”、“手少阴心经”、“足厥阴肝经”、“手厥阴心包经”、“足太阴脾经”、“手太阴肺经”这六阴经与“阴维”、“阴蹻”两阴脉中飞速穿梭循环三十六周后,他的心法蓦地一变,开始练起八阳经脉,但依循的却不是“九阴神功”中用以调和阴气的阳脉修炼之法,而是与“九阴神功”比肩的另一门绝学“九阳神功”的法门。

    这“九阳神功”他早已得到手中多时。当初借助一灯大师“一阳指”之助,终于突破了“先天功”的关口,晋入第三层境界。本来这功法已再无难关,此后只需按部就班的修炼,内力只会越来越深厚,但孟寻真却并不满足于此。或许在《射雕》的世界里,凭着这门功法他足以横行天下,却未必能应付“梦蝶”系统发布的后续任务。未雨绸缪之计,他开始思量如何提升“先天功”的威力。

    后来孟寻真从道家的阴阳生化之佬得到启发,考虑将一阴一阳两种心法与“先天功”融合,使中正平和的“先天功”演化为一门阴阳相生、刚柔并济的内功绝学。

    他手中有《九阴真经》,里面的“九阴神功”用来作为与“先天功”融合的阴柔心法再合适不过,而另一门阳刚心法,则非仍尘封于少林寺藏经阁、无人问津的“九阳神功”莫属。

    孟寻真得到“九阳神功”的过程着实乏善可陈。他大大方方地到少林寺登门拜访,凭他当时几可与“四绝”比肩的身份名头,少林寺上下自然不敢慢待。他提出的借阅少林佛经典籍的要求虽令少林方丈略感意外,但考虑到全真教本就提倡三教合一的教义,却也不疑有他,欣然答应下来。装模作样地研读了几十部佛经后,孟寻真终于如愿以偿地找到了记载在四部《楞伽经》中原文行缝间的“九阳神功”,用了三天的时间将它背熟之后,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开。

    此后孟寻真便一直在心中构想如何将这三门心法融为一体,渐渐地已有了些眉目。但当时第二次华山论剑之期已近,他也不敢贸然改换心法。如今来到《天龙八部》的世界,系统又尚未发布任务,他便决定尝试这修炼这门试创的心法。

    转换为“九阳神功”的心法后,他同样只修炼八阳经脉的法门,而不练用以调和阳气的诸阴脉心法。至阳至刚的精纯真气已经运转,他的头顶便开始冒出腾腾热气,体表及周围青草上覆盖的薄霜迅速消融,又过了一阵,一片炽热之气向四周扩散,四周的刚刚解冻的青草渐渐失去水分,变得干枯焦黄不见一丝生机。

    同样搬运真气三十六周天之后,孟寻真收了功法。经过这十多天的功夫,他已将丹田中的一部分先天真气转换为至阴至阳两种性质截然相反的真气,因为未曾兼修调和阴阳的法门,这两股纯粹之极的真气破坏性极强,虽然他一直以先天真气护住全身经脉,却也渐渐有些承受不住。因此,今夜他要做一个大胆的尝试——以中正平和的先天真气为引,试着能否使阴阳二气殊途同归。

    试创内功心法与试创拳法剑术不同,一个不慎,真气走了岔道,便是走火入魔之厄,轻则经脉移位,重则全身瘫痪乃至性命不保,因此他虽自觉这门心法的前后关节已考虑得十分周详,却仍然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初时,他只调动了极少的一丝至阴真气和至阳真气,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分别送入诸阴经脉和诸阳经脉,各依“九阴”、“九阳”心法运转。这时他却是用上了老顽童周伯通的看家本领“左右互搏”之术。本来这套功夫他一直不能练成,直到他的“先天功”晋入第三层并日益精进后,不知为何,忽有一日便自然而然地做到了一神守内、一神游外,双手各画方圆。

    他一心二用,驱使着两丝真气分别在八阴经脉与八阳经脉循环一周后,同时注入任脉与督脉。两丝真气分别沿着任督二脉穿行,相会于胸前两乳正中、号称“气海”的“膻中穴”。孟寻真已预先留了一股先天真气在“膻中穴”,那阴阳两丝真气一入“膻中穴”,他便用那一股先天真气作为桥梁,将两丝真气连接起来,又似一根车轴连接起两个车轮,带动两丝真气遥遥相对着旋转起来。

    一阴一阳两丝真气一经旋转,彼此间立时生出一种奇妙的联系,中间连接着它们的先天真气竟开始被分解成阴阳二气被两端的阴阳真气吸纳,渐渐壮大的两丝真旋转得越来越快,分解中间那一股先天真气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终于,那一股先天真气完全消失,已经壮大了许多的一阴一阳两股真气终于在孟寻真的“膻中穴”内发生了最亲密的接触。

    “轰!”一声在孟寻真的意识中炸开的巨响宛如天崩地裂。性质截然相反的阴阳真气稍一接触,立即急剧地膨胀。孟寻真只觉整个号称“气海”的“膻中穴”被瞬间填塞充满,胸膛几乎要被撑得爆破开来。但他事先已有准备,在“膻中穴”周围层层叠叠地布下了无数道先天真气,硬是将暴涨地真气压了回去。阴阳真气膨胀九次又收缩九次,终于被挫尽了锐气,重新恢复先前相对旋转的状态,形成一个虽然极小却似蕴含无穷吸力的真气漩涡。受到这个真气漩涡的吸引,散布在八阴八阳经脉中的至阴至阳真气如百川归海般灌入“膻中穴”,与那漩涡融为一体。最终,在孟寻真的膻中穴内,至阴至阳两股精纯无比的真气首尾相接,一正一反,循环往复,永无止息,形成一个圆满的太极。

    感受着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孟寻真脸上现出心满意足的欣慰与喜悦神色,长身而起,眼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自语道:“天地洪炉造化工,阴阳为炭万物铜。这门功夫融合了先天、九阴、九阳三门功法,便叫做‘先天造化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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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入参合

    (电脑终于能用了……)

    “先天造化功”初成,孟寻真便有了离开此地的打算。关于今后的行止,他已有了通盘的考虑,如今他在内功心法方面已做出突破,接下来便想在剑法上下一番功夫。

    在华山论剑之前,他已将平生所学剑法尽都融入“独孤九剑”与“太极剑”之中,并尝试着将这两门剑法化繁为简,推演至更高一层的境界。华山论剑之时用以击败洪七公、击杀欧阳锋的那一剑以及刺杀铁木真时用以击杀金轮法王的那一剑,便是他凝练剑法的成果。只是这两式剑法远未完善,因此他在击杀欧阳锋和金轮法王的同时自身也受伤不轻。

    若要研习剑法,闭门造车自是不行,必须开拓眼界、增长见识,不断融汇百家之长以充实自身,而孟寻真记得很清楚,在《天龙》世界,有两座收纳了天下武学的“图书馆”——曼陀山庄的“琅嬛玉洞”和参合庄的“还施水阁”。若要博览百家武学,这两处却是最好的所在

    他想到便做,当即发啸声召唤来在附近自行觅食的双雕,骑乘着飞出这座四面峭壁如削、猿猱难跃的绝谷,辨一辨姑苏的大致方向,驱雕径直飞去。

    人人皆知姑苏燕子坞、参合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南慕容的大名,但参合庄的具体位置,外界却少有人知。有不少慕“南慕容”之名前来拜访者,若无庄内之人引荐,往往不得其门而入,徒望浩浩湖水兴叹。

    不过孟寻真自有主张,他料定那参合庄虽然神秘,却终究不是与世隔绝,庄内吃喝用度之物总不能自给自足,还须派人出来采买。因此他到了苏州城后,恩威并施收服了一批城狐社鼠,要他们帮自己留心,一旦发现参合庄中来人,便立即来向自己禀报。

    事实证明这方法的确有效,他在苏州城等了不到十天,便有人来向他报信,说在城南的一家米店看到参合庄的人来采买粮米。孟寻真大喜,重赏来人后命他带路去找人。

    凭孟寻真如今的手段,要拿下一个参合庄中的下人自是神不知鬼不觉。他将所擒之人带到僻静之处,以初学乍练的“移魂大*法”控制住那人,从他口中问出参合庄的具体位置,便修改了那人的记忆,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送了回去。

    至夜,孟寻真也不乘船,召唤来双雕直向参合庄的方向飞去。约莫飞了小半个时辰,孟寻真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隐藏在大片芦苇及荷叶中的一座小岛,岛上建有一片占地极广的庄园,有几点灯光在庄园内的几个房间中透出。

    他在空中观察了一阵,便在心中向盘旋翱翔的银魂下个指令,银魂悄无声息的滑翔降落在这小岛的岸边——因为“驭兽牌”的关系,孟寻真已能做到与双雕心意相通,每每只需一个念头,便可以指挥双雕行事。为防意外之变,孟寻真取出“驭兽牌”,将双雕摄入其中。如此一来,便是这参合庄中有甚危险,他与可以及时释放出双雕从空中脱身。

    方才他在空中已大致看清了这庄园的结构布局,此刻再不迟疑,将轻功身法向着庄内潜行过去。虽然推断了一下时间,判断出慕容复和他那四大家将此时应该都不在庄内,但考虑到那诈死埋名、隐藏在暗中行事的慕容博可能伏下什么厉害杀手,因此孟寻真在向内潜入时百般地小心戒备。

    只走了几步,孟寻真便发觉参合庄的古怪。这庄中的道路千回百转,而且每个拐角出的亭榭、假山、花树等多有雷同之处,沿着这道路走去,几个弯子转下来,立时便教人辨不清东南西北。

    “难怪一个巡夜的守卫都不见,原来这庄子竟是依照奇门之术布局,若是不同九宫八卦之学,任你本事再大也要生生陷在庄中走出不去。”孟寻真忖道,随即却又微微一笑,“幸好我先后在归云庄和桃花岛住了不少时日,又跟黄岛主学了点奇门之术的皮毛,寻条路出来应该不难。”

    想到此处,他用心打量周围建筑,以九宫八卦方位推算其布局,而后东一转,西一绕地向前行进,有时放着正路不走,却在山石花木之中穿梭;有时已向前走出三十步,却又后退十步,折向而行。如此走走停停,不多时便到了庄子的后园。

    眼前现出一座方圆十余亩的小湖。在湖的中心,立木为基,悬空建有一座三层楼阁。距离虽远,但孟寻真目光何等锐利,远隔数十丈距离,也借着月光看清了那楼阁正门上方匾额上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还施水阁”。从岸边到那楼阁,并无桥梁想通,只在湖水中竖着数十根疏密不定、高矮不一,看似有些杂乱无章的木桩。

    孟寻真并没有冒冒失失地一脚踏上那木桩,参合庄内步步玄机,他不信这最紧要的“还施水阁”会没弄什么花样。信手从地上拾起三颗石子,使个暗器手法随意选了三根木桩掷去。三颗石子准确地落在三根木桩的顶端,其中有两根木桩安然无恙,另一根木桩却猛地向下一沉落入水中。约莫过了十息之后才重新浮出水面。孟寻真眉头微微皱起,再拾起三颗石子,仍掷向方才那三根木桩。这一次刚刚沉入水中的木桩纹丝不动,倒是另外的两根木桩沉入水中。

    “难道这水中有什么厉害的埋伏?”孟寻真见木桩下沉后并未见什么飞刀暗箭射出,便揣测那杀手应在水面之下。他白天捉的那人只是参合庄中身份最低的一个小角色,平日只能在庄园外居住,专责为庄中采买日常所需,然后送到庄门处由庄内之人接收,他却是连入庄的资格都没有。孟寻真只从他口中问出参合庄的方位,至于庄内的情形他却是一无所知。

    稍稍思量片刻,孟寻真又从旁边的花木丛中折了一根长约五尺的枝条,用手持着来到水边,将枝条探入水中轻轻搅动起来。只搅了几下,忽觉手上一沉,枝条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住。他的手向上一抬,将那枝条从水中提起,却见枝条末端咬着一条怪鱼。这鱼长不足一尺,一张大嘴倒占了身体的三分之一,嘴中密布两排锯齿般的白森森利齿,死死咬在枝条上。

    “这是……食人鱼!”认出这条丑陋狰狞的怪鱼种类,想到若是踩到一根下沉的木桩失足落水,被这湖中不知数量多少的食人鱼包围撕咬的可怕情形,孟寻真不由激灵灵打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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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人鱼的灵感来自《喜羊羊》,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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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悟剑还施

    深夜码字更新,稍赎上周断更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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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寻真怎都未想到自己已经见到了还施水阁,却被这片湖水生生拦住。他已看出那些木桩的设置除了暗合九宫八卦方位,更随时辰的不同而发生变化,凭自己在奇门术数上这点粗浅见识,实在没有能力推算出正确的通行之法。若是从驭兽牌中放出双雕带自己飞过去倒不是问题,却又怕会闹出动静惊动庄内之人。

    他躲在湖边的一丛花木后思量片刻,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少时经常在水边玩的一个游戏。当即转身往回走,到先前经过的一个厨房内偷拿了三个青花瓷盘。站在水边,他运劲将一个瓷盘水平掷出。那瓷盘擦着水面飞行,每隔两三丈距离向下微微一坠,盘底碰到水面后弹起再向前飞,如此不断在水面上弹跳飞行,一直飞出二十多丈的距离,到了“还施水阁”近前,才力尽下沉没入水中。

    试验了一次后,孟寻真又拿起一个瓷盘,估量好力道掷飞了出去。瓷盘刚刚离手,他的身形亦紧随其后飞射出去。他这一掠足有五丈开外,眼看便要力尽下落坠入水中时,先前掷出的瓷盘在水面弹跳一次后恰好飞到他的脚下。孟寻真右脚的脚尖在瓷盘的中心轻轻一点,只接了一丁点力道,便再次前掠数丈。而那瓷盘则继续在水面上弹跳飞行,每次孟寻真力尽下坠时,都恰好飞到他的脚下供他借力。如此反复几次,孟寻真轻轻松松越过二十多丈的水面,一个翻身轻飘飘落在“还施水阁”门前。

    虽然“还施水阁”门户紧锁,窗户紧闭,而且门板窗棂居然都是铁铸,却也难不倒孟寻真。他纵身跃到二楼的一扇窗户前,拔出腰间的紫薇软剑轻轻一挥,将由纵横交错的拇指粗铁条构成的窗棂切下边长约有两尺的一块。从现出了缺口钻进去后,他又将切割下的那一块窗棂原样安好,并默运神功将接口处捏紧。这一来除非有人用力摇撼,绝对不会发现这个缺口。

    进了阁中,借着窗外射进的月光,孟寻真看到的是与“琅嬛福地”类似的一排排巨大书架,不同的是这些书架上都密密麻麻的排满一册册古朴书籍。他走到近前,随手从一个侧面贴着“剑法”标签的书架上抽出一部书册,却见封面上赫然正是“哀牢山三十六剑”,这剑法他曾在与一灯大师弟子朱子柳切磋武功时见他使过,深知此剑法迅捷凌厉,属当世第一流剑术。若整个书架上的都是与这路剑法水平相当的秘籍,那么这座“还施水阁”的价值着实难以估测。

    想到这些,孟寻真心头一片火热,不再迟疑,从书架上取下一摞秘籍,走到窗边席地而坐,借着月光翻阅起来。

    接下来的数十日,孟寻真便在“还施水阁”中住了下来。每天除了抽两三个时辰用来睡眠,其余时间大都用来阅读各种武学秘籍,只在夜间偷跑出去在庄内的厨房拿些食物充饥。他行事极为小心,因此始终未被庄内之人发现踪迹。

    这天日暮时分,落日余晖从西面的窗口射入,洒在盘膝端坐在楼板上的孟寻真身上。此刻,他正用双手各持了一根纤细竹筷相互攻击,用的正是从周伯通处学来的“左右互搏”之术。他左手用的是“独孤九剑”,剑法较之往日又精深玄妙了不止一筹。这些日子他已遍观“还施水阁”中的秘籍,又用“独孤九剑”将秘籍中记载的所有武学尽都破去。虽然水阁中没有收藏诸如“降龙十八掌”、“一阳指”等顶级绝学,却也促使“独孤九剑”完成了一次蜕变。而他右手使的自然是“太极剑法”,随着“独孤九剑”的精进,这“太极剑法”却是遇强愈强,初时未落下风,渐渐地亦自然而然地演化出无穷妙招,又扳回平手之局。

    他双手越斗越紧,蓦地左手的竹筷笔直刺出,而右手的竹筷则在空中画了一个浑圆的圈子。双筷只轻轻一触,发出咔的一声轻响,拦腰断作四截。

    孟寻真随手抛下断筷,轻轻站起身来,脸上现出满意的微笑。经过这些日子的修炼,他的剑法进境极大,由“独孤九剑”和“太极剑”凝练而成的两招剑法去了几分生涩凝滞,却多了几分圆熟精微。刚刚他在心中为这两招剑法取了名字,用的却是唐代诗画双绝的大诗人王维的两句脍炙人口的佳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而两招剑法的要诀便在两句末尾的“直”、“圆”二字之上。两招剑势,一直一圆,一刚一柔,一阳一阴,一攻一守,实已囊括了天下所有剑法之中的所有至理——当然,即使经过这些天的苦修,他这两招剑法距离大成之境仍是遥不可及。

    “是离开的时候了。”孟寻真自觉留在此处也难使剑法再有进益,心中油然而生去意。

    因天色尚早,他便在“还施水阁”内多等了一阵,直到入夜后整个参合庄陷入一片黑暗和沉寂,他才将自己留下的痕迹收拾得干干净净,悄悄从阁中出来,仍用老办法越过湖面,循着早已摸熟的路径潜行出庄。

    来到岸边,孟寻真从驭兽牌中放出双雕,由银魂驮着自己乘风而起,向着苏州城的方向飞去。

    飞至中途,他忽见下面的一座小洲上灯火通明,因为银魂飞得不高,从小洲上的一座楼房中还传出阵阵喧哗呵斥之声。他心中好奇,便命银魂捡个无人之处落下,而后让双雕在附近自行活动听候召唤,自己则向那楼房走去。

    走到近处,便听到楼内传出一个宛转若莺啼燕语的声音道:“我以为‘青’字称作十打较妥,铁菩提和铁莲子外形虽似,用法大大不同,可不能混为一谈。至于‘城’字的十八破,那‘破甲’、‘破盾’、‘破牌’三种招数无甚特异之处,似乎故意拿来凑成十八之数,其实可以取消或者合并,称为十五破或十六破,反而更为精要。”

    话一入耳,孟寻真心中一动,立时便猜到了说话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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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招剑法的创意来自早年在一部杂志上读过的一篇武侠小说,篇名、情节乃至主角已经完全忘了,只记住了这两招剑法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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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技折群豪

    孟寻真蹑足潜踪地走近那传出喧闹之声的花厅,到一扇窗户边,挑破窗纸凑眼过去观看,见花厅内共有三拨人:东边当先的是一个身材魁梧、苍髯及胸的老者,身后站着十八九个粗豪大汉,人人手中都擎着寒光四射的厚背钢刀;西边站的则是二十余个白袍人,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个满脸麻皮的丑陋汉子,除了身上白袍,头上更用白布包缠,宛似满身丧服,阴气森森,他双手各持一件奇形兵刃,左手是一柄六七寸长的铁锥,锥尖却曲了两曲,右手则是一个八角小锤,锤柄长仅及尺,锤头还没常人的拳头大,两件兵器小巧玲珑,倒像是孩童的玩具;在这两伙人中间,站着都做一身渔人装扮的一男三女四个青年,男子不过二十岁上下,模样俊秀文雅,三个女子都称殊色,其中的一个相貌与他在“琅嬛福地”见过的玉像一模一样,尤为绝丽脱俗。

    他在心中回顾了一下原著的情节,想起了厅内主人的身份。中间的四人自然便是刚刚从“曼陀山庄”跑出来的段誉、王语嫣、阿朱、阿碧;东边的一群人是云州秦家寨的群盗,为首的是寨主姚伯当;西边的一群人则是青城派的高手,那麻皮汉子应当便是山东蓬莱派潜伏在青城派中的卧底诸保昆。而秦家寨和青城派的人之所以来此,则是因双方都有亲友死在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绝技之下。

    此刻厅内又生变故,却是诸保昆要试探王语嫣的武学见识,结果反被认出他师出青城派的死对头蓬莱派。青城派诸人要将这敌方卧底擒杀时,王语嫣出言指点诸保昆武功招式,竟是只三招两式便将青城派众人杀得大败。如此一来,秦家寨和青城派众人都意识到王语嫣的价值,连寻仇之事都抛之脑后,各使威逼利诱的手段要将她带走。

    “嘿,一群蠢才!”

    秦家寨和青城派正为王语嫣争得面红耳赤,眼看便要动手,忽听窗外传来一声冷笑和一句叱骂。

    “是谁?”众人先是一惊,随即都是大怒。

    孟寻真缓步从门口走进,眼望众人微微一笑,拱手团团一揖道:“诸位请了。”

    姚伯当面色冷沉,喝问道:“你是何人?刚刚那句话是你说的?”

    孟寻真却不答话,忽地一个闪身到了一名秦家寨弟子身边,右手一探便将他的单刀抢到手中,而后再一个闪身到了姚伯当身前,单刀连环四斩,三横一竖,正是秦家寨绝技“五虎断门刀”中的一式“王字四刀”。这路刀法的秘籍他曾在还“施水阁”中浏览过一遍,凭如今的修为,随手使出也胜过许多浸淫这刀法数十年之人。

    姚伯当脸色剧变,对方懂得他门中绝技本就大出他意料之外,更骇人的是此人只将这一招出刀时的角度稍作变化,竟使得这招最称刚猛的刀法中生出一股磅礴浩荡之气。面对这一刀,他心中凭空生出一种难以抵御的无力感觉,虽然钢刀在手,却生不起丝毫遮拦挡架的念头,回击还攻更是休提,几乎本能地便向后退出一步,避敌锋芒。

    看到姚伯当后退,孟寻真踏前一步,挥刀连斩四刀,三横一竖,仍是一招“王字四刀”。

    姚伯当见对方这一招再生变化,与刚猛中隐含阴柔之力,四刀之外似隐含厉害杀招,若自己横刀招架,说不得便要触发这些杀招,无奈下只得再向后退了一步。

    孟寻真挥刀再斩,还是那招“王字四刀”。姚伯当仍无还手之力,依然只能后退闪避。孟寻真便如此连出七招,招式相同,招法意境却连连变化,绝无一招相似。姚伯当毫无还手招架之力,被迫得连退了七步。

    那边的阿朱看得有趣,向王语嫣问道:“姑娘,这人怎么前后只用这一招刀法?”

    王语嫣却是看得面色凝重,听到阿朱问话,幽幽叹道:“这位相公看似用的是同一招刀法,但每次都加以变化,每一招的都与前招不同。此人的武功,实已到了从心所欲的境界,信手挥洒皆成无上妙招。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人物,便是……”

    她后面本想说“便是表哥,也未有如此成就。”但想到这句话未免大大地贬低了心上人,终于不忍说出口来。

    孟寻真蓦地轻喝了一声“着!”第八次“王字四刀”使出,这一次展现的是一个“快”字,刀出如电,令人目不暇给。

    姚伯当大骇之下再退一步,却见对方并未继续追击,反而后退了一步。他不明所以,刚要开口发问,忽地感到胸口处微微一凉,低头看时,却见胸前的衣服上破开三横一竖四道口子,恰好形成一个“王”字,而且只是里外衣服被割破,下面的皮肤未受丝毫损伤,对方用刀手法之精准,实令人叹为观止。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想到对方手上只需加上半分力道,自己便是开膛破腹的下场,姚伯当心中战栗,颤声道,“你……你便是慕容复?”

    孟寻真随手将那单刀抛还给刀的主人,微笑答道:“本人姓孟,草字寻真,与慕容复并无半点干系。”

    姚伯当将信将疑,定一定神又问:“阁下既非慕容复,为何先对咱们这些人口出讥樊辞,又出手与咱们为难?”

    此人颇为奸猾,言语间却是将青城派一方也拉下了水,分明是见孟寻真武功太高,心中起了合纵连横的主张。

    孟寻真哂道:“方才看了这位姑娘武功见识,你们双方都生出贪欲之心。我之所以出手,只是要教你们知道一个道理。招数是死的,人却是活得。若懂得变通,便是只学一招也可用出无穷变化;若是拘泥不化,便是学了几千几万手绝招,遇到真正的高手时,仍只能任人屠戮!与其临渊羡鱼,何如退而结网?我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在自己已经学会的武功上多下些功夫罢!”

    姚伯当一把年纪,吃了孟寻真这一顿教训,不由恼羞成怒,心中陡起杀念。他退后几步,口中蓦地发出一声呼哨,秦家寨的众人同时单刀脱手,向孟寻真掷去。一瞬间,大厅内尽是利刃破风的尖啸,十八九柄单刀齐向孟寻真的身上招呼。这是秦家寨武功中的一招杀手,每一柄单刀都有七八斤乃至十来斤重,经这些人运足劲力掷出,势道之猛绝非寻常暗器可与比拟。

    “不知好歹!”孟寻真一声冷哼,双手在空中一阵乱舞,幻出十余条手臂的虚影,直令人眼花缭乱。

    那十多柄单刀一齐倒飞回去,无一例外地撞在各自的主人身上。总算它们仍保持着刃前柄后的状态,撞在身上的都是刀柄。虽然刀上的力道极其强劲,每个人都被震断了三两根骨头,却总算免除了利刃穿僧祸。

    姚伯当又惊又怒地喝道:“你还说自己不是慕容复?这不是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又是什么?”

    孟寻真尚未答话,窗外一个极其古怪的声音道:“非也非也!这小子固然不是慕容兄弟,他这功夫也绝非咱们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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