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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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京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那些嫉恶如仇,打抱不平的侠客,只存在于小说和剧本中。
生活在现实中的人,更多的习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人自扫门前雪一般都是明智的做法。
但有一件事陈京从内心也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一个楚楚可怜的颇有风韵的少妇哭哭啼啼的跪地相求,那的确是很难拒绝的场面。对徐丽芳的要求,陈京没有拒绝,当然不是因为后面的原因。
细细的数陈京来澧河两年来最值得的事情,想来想去竟然是他结识到了老徐夫妇。
不得不说这个答案有些滑稽,甚至有些荒唐。
一个青春年少,处在事业奋斗最黄金年龄的人,事业上毫无建树,在工作中和生活中几年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事情,却因为一对陌生夫妻的一顿饭而印象深刻。
“你说说那个人的名字吧!我看澧河是哪些人还干这欺男霸女的事儿。”陈京以一种无所谓的口吻道。
女人有些难为情,脸上染起了两朵红霞。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了一个名字:“他叫……郑……郑……爽……”
“郑爽?就是那个在河西开土菜馆的郑爽?”陈京有些惊讶。
女人使劲点点头,脸上露出肯定的神色。
陈京皱皱眉头,用手捶了捶头部,感觉很发懵。
而就在此时,女人怀里的孩子醒了,孩子醒来,一见陈京,张口“哇!”的一声就哭出声来,嘴中大叫:“坏人,坏人!”
女人用力的拍了拍孩子的后背,道:“叔叔不是坏人,叔叔是来帮外公的。”
女人目光流转,看向陈京道:“孩子小,不懂事!”
陈京有些尴尬,上前伸手想摸摸孩子的头,小孩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有些警惕的看着陈京。
“你叫什么名字啊?”陈京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一些。
“徐彬!”男孩看上去胆小,但声音很洪亮,他刚刚睡醒,眼睛还肿肿的,模样很可爱。
陈京没有多说什么,他也没有问这娘俩今晚怎么过夜,明天什么时候的车出门,出去的方向在哪里等等这一切的问题。
女人的世界和他无关,实际上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处理那些事情。他答应女人的请求不是因为女人,而是因为徐叔老两口,他们是陈京在澧河两年来,唯一感到温暖的人。
夜已经深了,女人抱着孩子拎着简单的行囊走了,去的是县长途汽车站的方向,说是要赶最早的一班车去省城。
陈京自然不会送客,但是女人走后,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是睡不着。
郑爽!
一想到这个名字,陈京脑子里就会想到那个热情和气的土菜馆老板,处处给人面子,处处让人觉得受到了重视,典型的生意人,有后台而不自骄,这样的人前途无量,最是混得开。
这样的一个人,其背后竟然会有这么不堪、复杂的另一面?
……
蒙虎个子一米八十以上,坐在陈京的对面,宛如一尊小山一般厚重,那是一尊大块头。
蒙虎率领执法队在平洞的行动,算是他向陈京递送的投名状,查了平洞的事儿,从此他就和陈京绑在了一条绳上,再也难以分开了。
而这次事件中,蒙虎也见识到了陈京那文质彬彬面具后的果断与狠辣。
对朱森林和马文华那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前面给了人家承诺,背过身去就往他们致命的地方捅刀子,让两人各自都倒大霉却又有苦难言。
更厉害的是,陈京将平洞查处的四百多立方木材全部没收,将处理木材的款项全部充公做封山育林专项经费。这个举动被外面解读为肥了局里,亏了乡里。林业局这几年到处喊资金,喊钱的事儿,一直都是局主要领导的重要工作。
能喊到钱的领导,这其实是一种极大的能力体现,局里上上下下对这样的领导都会高看一眼。
现在陈京倒好,直接将乡里违规砍伐的木材罚没充公,这一下就是几十万银子。
这些钱可都是很多人积攒了很多年的私房钱,蒙虎对此是非常清楚的,陈京把这些钱充公,不知多少人内心在滴血。
最近几天,外面说林业局和陈京怎么怎么的消息就开始多了起来,这自然是某些人恼羞成怒了,开始想尽办法要整事了!
决策果断,敢得罪人,这两点蒙虎都十分佩服陈京。
陈京反过来用这两点来教训蒙虎,蒙虎现在需要的就是得罪人,执法队长,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儿。
如果林业局的执法队长整天长袖善舞,和和气气,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说林业局没问题,世界上有谁信?
所以对陈京的要求,蒙虎是眼一闭,一跺脚就干了。这事儿干完了,现在回过头来想,心中还真是舒坦。而林业局的口碑也因为平洞的这个案子,一下上扬了很多。
平洞临近的长梯雁、大店河、五方坪、红玉溪等几个乡镇,听闻了平洞的案子后,书记乡长都高度紧张,亲自部署严厉打击私砍乱伐,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平洞的突击行动,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对全县的林业秩序的维护有相当积极的贡献。
作为执法队队长,蒙虎在这次积极贡献中,充当了排头兵的角色,这对目前陷入困境的他来说,这样的贡献作用太大了。
“陈局,平洞的案件我们做得好,做得彻底!说起来这都是你决策有方,我们只是跑腿的,主要的功劳是你的。”蒙虎笑嘻嘻的道。
和陈京接触的次数多了,蒙虎面对他的时候也非常自然了,两人相处得融洽,平常也就不会太严肃。
“蒙队长,你是执法队长,你第一个冲上前线的,说到功劳,你是头功!”陈京道。他话锋一转,“你和朱森林据说关系不错,这件事情会影响到你们的关系?”
蒙虎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多少是有些影响的,森林这个人人不错,办事也让人放心,就是原则性有时候差点。”
“人无完人嘛!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想把老朱调局里来,你们以后的关系要搞好!”陈京道。
“调局里?调哪个部门?局里现在有空闲的位置吗?”蒙虎奇道。
陈京淡淡的笑了笑,道:“没有现成的就挤一挤嘛!老朱搞经营会计是一把好手,就让他去计财股嘛!”
蒙虎脸色一变,闭口不说话了,计财股现在的股长是关章,朱森林去计财股了,谁来当股里的头儿?说到资历,朱森林可不弱于关章,说到能力,朱森林也只强不弱,背景就更不用说了。
朱森林去了计财股,关章的位置必然尴尬微妙。
蒙虎深深的瞅了陈京一眼,心中肃然。陈京自接手赵文龙的工作以来,先后将严青、自己等人都收编了,唯独关章的态度不是很明朗,陈京终于要对他动手了。
在现阶段的林业局,陈京要做到这一点还真不难,关章管计财这么多年,别的不说,就是下面各站每年给他孝敬的香烟和酒都不是一个小数目。陈京揪住这个说事,局长会上就没人敢保关章。
上头有纪委盯着,局里的主要领导都战战兢兢,谁会为关章惹祸上身?
想到这些,蒙虎的心中是复杂的,他非常清楚,如果自己不是舵把转得及时,恐怕自己也就是关章的下场吧!
“老蒙,待会儿三点钟,我会去局长办公室汇报工作。到时候我会将近期的工作对他做详细汇报,争取跟你争一个全局通报嘉奖。另外,今年年底的优岗你的希望也很大,你要好好把握机会!”陈京道。
“谢谢陈局,我一定继续努力!”蒙虎道,态度异常的诚恳。
“这就对了,工作有了目标就会有积极性!还有一个消息我跟你说,我正在考虑给你们执法队新增一辆执法车,全新猎豹怎么样?那家伙动力足,四轮驱动,上山下乡最方便!”陈京笑道。
蒙虎猛然站起身来,眉开眼笑的道:“那就太谢谢了!我想台车都想疯了,现在有了车,我们队也就结束刀耕火种的历史了。但是这经费……”
“怎么没有经费,经费不是你捞回来的吗?”陈京瞪眼看着蒙虎。
蒙虎愣了一下,随即恍然,陈京哈哈大笑,却忽然收拢笑容,凑上前压低声音道:“还有一个事情你得去查,要一查到底!”
蒙虎表情变得严肃,认真的道:“什么事情!”
陈京凑过去在蒙虎而边低于数句,然后退开道:“你听明白了吗?”
蒙虎木然的点点头,脸色却已经变得煞白,他怔怔的看着陈京,似乎想说话,却又开不了口。
“怎么?你不敢?”陈京嗓门拉高!
“敢,有什么不敢的!只是……”
“既然有这个胆子就没有只是,放心大胆的去干,出了问题我兜着。此次调查要严密细致,执法动作要迅速突然,要整出影响力来……”陈京神色严肃,语气强硬!
第十七章 局长谈话求收藏、推荐
春夏之交的阳光已经有很强的力度了。
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林中则办公室的一半都在阳光的照耀之下。
一般这样的天气,林中则都会将他那绿色的百叶窗帘拉上,那样屋子里面的温度就相当低一些。
但今天,他没有拉窗帘,任由外面的骄阳肆虐的照在地板上,房间里的温度升高,他就只穿衬衫。
林中则办公室右侧的墙壁上,挂着的是澧河县的全景地图,今天他捋起衣袖,夹着一支烟,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盯着地图看,似乎坐在家里他就要看清整个澧河的一草一木。
最近这段时间,林中则深居简出,每天两点一线的上班,不会见客人,也不出去应酬。
而他的上班,基本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坐就是一整天,局里的同事平常都难见他一面,林中则这样的做派,无形中也增加了他的神秘感。
林业局内部就有很多传言,说林局长要调走了,林业局要调新局长前来就任。
而今天,林中则的房间门一直开着,窗帘也没拉上,来来往往的同事,都看见局长在工作,中午林局的午饭在食堂吃的,吃饭的时候林局不断和熟人打招呼,态度热情自然,丝毫不像是闭关很久的模样,秩序似乎在慢慢的回到原来的轨道。
下午两点上班,林中则的办公室迎来了第一位客人,副局长唐连向他汇报工作。
唐连进门的时候,林中则还拿着放大镜仔细的琢磨地图,足足等了半晌,林中则才抬头道:“老唐来了,坐,坐!我让小王给你上茶。”
小王是王杉,王杉是办公室的人,又负责接待,平常林中则来了客人,喜欢找王杉给客人上茶一类的。
只一个电话,王杉就过来了,他给林中则上了一杯祁门红茶,正要问唐连喝什么茶的时候,林中则忽然劈头问唐连:“老唐,如果我们局人事要调整一下,你有什么意见?”
唐连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的想去摸杯子,王杉连忙将擅自做主泡的一杯绿茶送了过去。
唐连接在手中,道:“局里的人事调整不好建议啊,最近局里有些人心不稳,人事调整的时机可能很值得研究。”
“是啊,是要好好研究!县里的意思,我们局可能要增加编制,增加一到两名副局长,增设一些机构。成立全县木材检查总站,成立森林公安局,扩大监察室人员编制。这些我们都是可以给予意见的。”林中则道。
唐连手抖了一下,站起身来,道:“这个消息我可是今天才听闻啊!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事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
林中则摆摆手道:“别说你事先不知道,这是县委和县政府的决策,我事先都不知道!马县长今天打电话来了,县里正式确定了要申报澧西国家自然保护区的目标。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们林业局要加担子,现在这些固有的人马已经不够了,我们还得扯大旗干!”
“那太好了!这个消息振奋人心啊!”唐连激动的道。
林中则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振奋人心的消息多,前几天在平洞查封四百立方木材,拉了整整二十卡车,这件事情也是震动的全县,是不是也算振奋人心?”
唐连摸了摸鼻子,神态有些尴尬,良久他咳嗽了一声,道:“陈副局长年轻有为,做事大刀阔斧,的确是涨了我们局的威风!”
“老唐你谦虚啥?陈京还说是在你的指导下取得的成绩呢,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指导过?”林中则半真半假的道。
唐连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道:“这个陈局,幽默,幽默,呵呵,幽默啊……”
他笑得甚为尴尬,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他和陈京之间的微妙关系,那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陈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搞得唐连被动得一塌糊涂。他精心的算计和设计全被陈京这个不按常规的套路给破坏了。
现在陈京在外面出了风头,平洞的事儿不仅全县皆知,市日报也做了特别的报道,县电视台也跑去凑热闹。
这一闹腾起来,受伤了一批人,连平洞乡党委和政府的一把手都被通报批评了,却成就了陈京的好名声。唐连嘿嘿一笑,道:
“这个事儿陈局处理得好啊,报纸和电视新闻上都报道了,平洞的案子就是在陈副局长的领导下取得的。我看了报道了,报道的水准很高,陈局才子之名不虚啊!”
林中则的神色平淡自然,古井不波,没人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唐连瞅了一眼他,觉得话还没说透,他顿了顿,又道:“林局,我建议以后我们得加强教育。让大家都清楚,咱们局取得的一切成绩,那都是在局党委的领导下取得的,没有局党委的领导和支持,个人哪里会有出成绩的机会?
过分突出的强调个人,这就是不合理嘛!”
林中则摆摆手道:“陈局做的是得罪人的事儿,敢作敢当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唐连嘿嘿一笑,道:“但愿是我想多了,林业局能出能人,是谁都高兴的事儿!就怕……”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刚才说的事你回去仔细想想,回头给我打个建议报告,然后我们党委碰头开个会,理个条陈出来再往上报!”林中则打断了唐连的话道。
唐连碰了一个钉子,肚子里憋一肚子话没办法说,只好无精打采的离开了林中则的办公室。
再一次拿起放大镜,林中则嘴中哼起了小调。
这一眼望过去,地图还是那副地图,但前几天看上去还是死气沉沉,现在看上去却是有山有水,真山真水就在眼前。
说起来,这一切都只因为心态的变化,林业局上空的阴霾盘旋得太久了,而正因为这个时间漫长,阴霾过后的晴朗天空才显得可贵。
就在昨天,县纪委正式对林业局副局长赵文龙的案子做了定性,将这个案子定性成个人违纪行为,和林业局其他人员无关。
县纪委的决定上报县委后,县委立刻召开常委会议,县政府早就提出的增加林业局编制、扩大林业局人员组成的意见终于在常委会上获得通过了。
不仅驱散了阴霾,还砸过来一张大馅饼,林中则的心情想不高兴都难。
林业局扩编,从现在的40多个人扩编到100多个人,机构由现在的11个增扩到18个,这标志着从此以后,林业局就走向了发展的快车道,县重量级的科局办中,林业局就有了一席之地。
“陈京!”林中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甩了甩瘦瘦的胳膊。
以前林中则还真没发现陈京的本事,没想到这个大城市的文艺青年,真正干起事来还很有一股子狠劲儿。不管是歪打正着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也好,陈京毕竟是给林业局带了荣誉。
这个荣誉太及时了,可以说是雪中送炭,林中则甚至都认为,纪委这么快对赵文龙的案子定性,就是受到了这件事儿影响。
“咚,咚!”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这一次,林中则扔掉了手中的放大镜,门一被推开,他便笑嘻嘻的迎上去,道:“陈京啊,你这个好小子,给我们局是涨大脸了,干得不错,值得祝贺!”
进门的就是陈京,陈京笑得好像有些腼腆,过了半晌才道:
“我这纯属歪打正着,那天唐局拉我出去吃饭。在饭桌上当时马文华就提到了储存木材的事情,说林场砍了一百方木材没来得及运出去,让局里是否能够想想办法。
我当时没想清楚其中的关窍,就满口答应了。可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就让蒙队长去查,没想到一查就出问题,直接搜出了几百方木材。骑虎难下了,得罪人也得把这批木材扣了不是?”
林中则哈哈大笑,道:“你说得轻松,又有几个人有你这般有魄力?你真是干得不错,我已经上报县政府,可能考虑给你一个通报嘉奖!”
“我看通报嘉奖还是给蒙队吧,他是真正杀在前线的人!”陈京认真的道。
“他的奖励不会少的,这一点你放心!”林中则干瘦的手,挥得铿锵有力。他话锋一转,道:
“行了,陈京,今儿我们就随便聊聊,工作的事情我都清楚了,刚才严青、关章几个都自己找我聊过了,没什么事儿,一切都正常,这都是你的工作做得好啊!”
“是局长领导有方,我啥都没干!”陈京洒脱的摆手,神色间没有丝毫的异常。
狡兔死,走狗烹,这话传承了千年,林中则轻飘飘的一句话,其内涵极深。严青和关章直接向他汇报工作了,以后陈京分管的工作,他还能做多少主呢?
也许林中则的这个说法只是试探,但是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谁的心思,陈京自然也洞察不了林中则的内心。
第十八章 权利心机求推荐、收藏
【书评区有很多热心的书友为《官策》出谋划策提建议,南华十分感动!从成绩和数据上看,官策的确还不行。
但大家不要忘记,当年《布衣》开局的惨淡!那时是完全的无人问津啊!但是后来,事实证明,布衣是一本有价值的书。
南华的书,说得狂妄一点,真不是小白书。我努力的想写小白书,那也画虎不成反类犬,这也是转型失败的原因。
我重新回来,实际上是重新定位,我自己明白了自己特点,以后再也不会改变了!写自己风格的东西,交和自己性情相投的书友,本就应该这样……】
林中则个子很瘦,穿着白色的衬衣看上去有些单薄。
他和陈京聊天身体略微的前倾,被烟熏黄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时常敲打着桌面,这个姿势似乎能给人一些压迫感。
“局里的机构要增设,人员要大幅扩张,林业工作已经被县委县政府纳入到了重点关切的工作范畴中,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喜讯!”林中则言辞很兴奋。
陈京点点头,道:“这个消息我也知道了,我们澧河县就是一个山区县城,重视林业是必然的。我们县领导能够注意到这一块,这是对我们工作最大的鼓励!”
林中则畅快大笑,道:“这是机会啊,尤其对你们年轻人是机会。我们年级大了,这辈子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你陈局不一样,你今天才二十……”
“二十五岁!”陈京道,“机会首先是澧河林业的机会,我个人能否进步,那得看我个人的努力了!”
“说得好,说得好!”林中则今天似乎很高兴,脸上一直笑容满面,“明天下面几个站负责人来局里汇报工作,到时候会议你主持一下。”
陈京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道:“林局,我正要跟你汇报这事。明天上午我可能要请假,说起来有些滑稽,纪委搞了一个廉政宣传片,这个宣传片的讲解稿搞了几次领导都不满意。
我这不是沽名钓誉有点小名气吗?易书记昨天打电话,非得让我去看看这个片子,把讲解稿润色一下。你看这事……”
陈京神色有些无奈,林中则脸色微微起波澜,点头道:“这是好事,好事!我都差点忘记你是咱楚江才子了,什么稿子有你出马,那绝对是没有问题!”
“林局这么有底气,我这信心都足了一些!说句实在话,我压力很大。易书记可不是一般的人,国学造诣很深,我们这些后辈做事情大都浮在上面,谁能担保他就一定满意?”陈京叹了一口气,道。
林中则眼神闪烁,不经意间瞟向陈京,眼神中尽是琢磨的味儿。
陈京去过纪委,这事自然瞒不过他,他隐隐约约还知道陈京和易书记见过面,而且还相谈甚欢。
易书记在县委领导中,属于不容易接近,而且性格古怪的领导。可能是因为他纪委书记的身份,一般的干部都不敢太去琢磨他。
人人都知道易明华书记做事有手段,风格硬朗,敢于办案。实际上了解易明华的人很少。
林中则对易明华是了解的,易明华在做乡党委书记的时候,林中则当时也是乡班子成员。易明华写得一手好文章,精通爱好古文诗词,这一般的人不知道。
陈京耍笔杆子灵活,博了一个楚江才子的名声,不排除他和易书记以文相交,惺惺相惜的可能。
林中则有些狐疑不定,他今天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琢磨不透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了,这前前后后才多久的功夫,陈京怎么就变化这么大呢?
“局里人事的问题,这是我们下一阶段要考虑的问题,县里的意思是我们提建议方案,充分尊重我们的意见。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也比较敏感,开会不容易商讨,我准备单独和几个主要领导谈话,私下先征求你们的意见。
将你们的意见归总后,然后我们再统一开会商讨,你今天就说说你的看法吧!”林中则换了一个话题。
陈京重新端起茶杯,他揭开杯盖,茶杯中已经空了!
“让小王给你上茶!”林中则摆摆手,冲门口喊了一声。王杉含笑过来给陈京添水。
陈京最近见王杉内心就觉得有些不自然,趁这个当口,他沉吟了一下,道:“林局,说句实在话,人事方面我资历浅薄,哪里有什么意见?
只有一点,那就是我希望我们林业局能够多一些新鲜的血液。我倒不是觉得我们林业局现有的人员不行,而是觉得我们局既然要大干,要扩张,那就得更有气魄一些,改变更彻底一些。
我刚才来之前,听外面有人议论,说谁谁要提拔一类的话。
这个议论我们内部说说没什么,如果外传,那后果还说不定有多严重!”
说到这里,陈京瞟了一眼林中则,林中则双眉拧成一团,正在侧耳倾听,陈京咳嗽了一声,声音猛然提高道:
“说得不好听点,我们局有些同志是否有问题,这还是没有影的事儿。纪委对文龙同志的案件定性了,这不能说明我们林业局内部就一片清明了,我认为这事不会这么简单。”
“那你认为……”林中则凑上前,神色凝重的问道。
陈京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谁知道呢?这对我们甄选和任用干部是一个考验!我们推荐任用的干部,如果被证实是有问题的,领导会怎么看待我们局领导班子?”
林中则脸色一变数变,一双眼睛精芒闪烁,不断的在陈京脸上逡巡。
今天天气晴朗,一扫多日的阴霾,林中则本是心情大好,自觉得驱散乌云见了太阳。
可陈京的这几句话,却如同一通一盆冰凉的冷水,将他从头淋到脚。林中则不是没想到过陈京说的这种可能,但是他认真思忖后,觉得这种做法上面没有必要。
可是现在经陈京这样一说,刚才陈京又扯到了纪委易明华,林中则再想到易明华这个人做事不按常规的风格,他心中一下没有底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林中则又哪里能做到这一点,?他这些年在林业局苦心经营,把林业局经营成了铁桶阵,搞成了他个人的一言堂。
这些种种,怎么可能又没得罪人?有些决策恐怕不止是得罪人的问题,那中间还有很多的猫腻,虽然有些东西是天衣无缝的,但是这个世道,又哪里存在天衣无缝?
林中则沉默,陈京却在一旁若无其事的品茶。又过了一会儿,陈京道:“局长,还有一事要跟你汇报!”
“关于珍惜动植物资源保护的问题,我认为我们也不能够停留在表面,最近我在琢磨这件事儿!我让老蒙查了一下我们县城餐馆,我们县城餐馆经营野味多达十多家,这其中就有好几家涉及珍惜动植物。
我让老蒙找几家典型,我们搞个专项行动,这事儿还得您首肯!”
林中则眯眼沉吟了片刻,点头道:“这个事儿是个好事。我们马上要成立森林公安局,森林公安局是从源头上做工作,你的这个想法是从渠道着手。从渠道着手,可能会有更大的社会影响,你自己把握着干吧!”
“行!那就这样,局长的时间宝贵,我就不多打扰!”陈京站起身来告辞。
“你这小子!”林中则指了指陈京,他从茶几下面拿出一黑色油纸袋,里面装了两条精品烟,“这家伙你拿去抽,我不抽这烟放我这是浪费!”
林中则拿起手中的白杆毛白沙晃了晃,“我抽这个才能止瘾,再好的烟都比不上这个。”
陈京微微愣了一下,也没客气,从林中则手中将烟接过来,道:“我这不算受贿啊,领导给下属东西那属于吃大户!我这是典型的吃大户!”
陈京说毕,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变得融洽起来了,两人的关系似乎就此拉近了很多,陈京出门,林中则亲自送他到门口。
刚到门口,林中则拍了拍陈京的肩膀道:“对了,你等一下!”
林中则返回自己的办公桌,拿了两沓材料过来塞在陈京的手上,道:“这是关章和严青送过来的书面工作汇报,太忙了,我根本没时间去翻。以后这块工作你要负其责来,这两个家伙都有些滑头,不太好管,有时候要动些脑筋。”
说到这里,他再一次拍了拍陈京的肩膀,道:“你是有办法的,这一点我对你有绝对的信心!”
陈京笑嘻嘻的道:“我尽最大的努力!绝不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和信任!”
两人握手道别,陈京夹着两沓材料不紧不慢的离去,林中则目送他远去,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敛去。
从新回到办公室,外面的阳光依旧明媚,春光无限好。但是林中则总觉得和刚才不一样了,坐下去后浑身不舒服。
他站起来在房间里面转悠,最后眼睛望向窗户,阳光从窗户射进来,射得他睁不开眼。
他“唰!”“唰!”把窗帘拉上,房间里面的灯光立刻暗去,他长吁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宛如被抽了筋的软体动物一般,浑身乏力。
第十九章 香车?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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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京要去纪委的事儿是真的,纪委搞个廉政宣传片,讲解稿搞了三番五次都满意不了,也不知是谁出主意,硬就是有人想到了陈京。
至于什么易书记给陈京打电话云云,那都是陈京胡说八道。
易明华人家县委常委,管的是一县大事,一个宣传片的定稿他哪里有精力亲自过问?
下面的人想把这个宣传片搞好,让易书记满意倒是真的,下面的人都知道易书记水平高,比较讲究内在的东西,不然纪委的一个宣传片,又怎么会想到请外人来帮忙?
陈京去纪委其实没什么事儿,纪委副书记王庆召开了一个碰头会,会上办公室的几支笔杆子和陈京一交流,陈京给出了自己的意见,稿子很快就定下来了。
有一点值得提一下,陈京对易明华多少是有些了解的,上次他拿的那本《国学》刊物,上面有很多易明华的读书记录。都是读书人,陈京通过这些只言片语的记录,大致也能了解易明华的知识结构。
在碰头会上,陈京就比照自己对易明华的理解发言,果然他一语惊四座,大家争议比较大的几个地方,很快就有了统一的意见。
问题解决了,王庆还亲自将陈京送到门口,他个子不高,其貌不扬,但是一双手很厚实有力。
他握着陈京的手,饶有兴致的道:“凭你的这笔杆子水平,待在林业局的确是屈才了,如不怕林中则说我挖他墙角,我都想让你来纪委了!”
“别别,王书记。纪委目标太大,我不敢来,再说我林业系统也处在整肃的阶段,这个时候离开是不恰当的。”陈京玩笑道。
王庆摇了摇手,道:“林业局有问题,不代表你有问题,实际上你是没问题的,这一点大家都清楚!”
陈京愣了一下,连忙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得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王庆的话透露了一个信息,林业局的事情果然还没有结束,赵文龙的问题定性,不意味着林业局的问题到此为止!
陈京今天和林中则所说的话不过是信口而言,没想到事情还真跟他想的那样,这其中还有文章。
陈京迅速做出判断,纪委现在手上肯定是有了一部分材料了,之所以没有动作,有可能是材料还不够充分,或者是准备再观察,要放长线钓大鱼。
想到这一点,陈京又想到了林业局增加配置的事,增加几个副局长,这里面是不是简单的为了增加配置?这个问题恐怕不一定,很有可能是林业局要动大手术的预备动作。
……
作为一个城市的文艺青年,陈京有些独特的嗜好,比如说他常常喜欢拿本书,选择一家安静的咖啡厅一个人坐坐。
在澧河这样的偏远县城哪里有咖啡厅这种玩意儿?所以,陈京的这个嗜好,这几年都没法享受到。
唯有在澧河东城,靠近澧河边上有一家茶楼,这个地方的环境优美,平常生意不瘟不火,却恰恰可以给人一个安静的看书环境,陈京有空的时候会来这里坐坐,也算聊胜于无。
喝茶是陈京来澧河以后才学会的,第一次喝茶的时候,茶味苦得让他差点吐掉。
好在茶的特点是苦尽甘来,苦中有甘,甘中藏香,久而久之,陈京也学会了一点品茶,倒也能够品出一些滋味了。
读书方面,陈京最近读完了《滴天髓阐微》,现在又读《穷通宝鉴评注》,这两本书都是关于命理的玄学著作,其根据都是古代朴素的阴阳五行学说,如果从科学的角度来说,纯属瞎扯,跟科学沾不上边。
但陈京读书视角不同,读玄学书,他一般都用哲学的方法来读。命理学实际上就是讲宿命,宿命本身就是种哲学,讲哲学就有它独有的看问题和思考问题的方式和方法。
不得不说,中国古人的思考问题的方法是值得今人借鉴的,再说,世间的是是非非,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命理学玄之又玄,却偏偏有他可取的地方,这也是陈京不排斥这类著作的根本原因。
上好的雨前毛尖,外面下着蒙蒙雨,房间的温度不冷不热,拿着一本很有嚼头的书仔细看,这是陈京生活中最大的乐趣之一。而今天他在小茶馆呆得异常的怯意和舒适。
《穷通宝鉴评注》包含的内容颇多,从简单的五行术数,到十二地支五行遁藏、天干活化、干气数定诀等等,有些东西不是简单的理解,而是需要记忆的。陈京读一会儿,会将书合拢看向窗外又想一会儿。
窗外的细雨如丝,屋檐上的雨一滴滴的滴在地上,在地上捡起小的水花,发出滴答的响声,那种感觉太美了!
一辆雪白的蓝鸟车从细雨中缓缓进入陈京的视野,陈京的的目光立刻被它所吸引。
蓝鸟是好车,尤其是澧河这样的地方,一般机关就是桑塔纳,私家车鲜少有人拥有,即使有,可能就是吉普、皮卡一类的车,在这座县城能够开上进口车的人屈指可数。
陈京比较喜欢车,单纯的喜欢,没有占有**。就如同某些人喜欢马一样,也就是欣赏其风姿。
就像这款车,陈京站在这个角度看,配合这样的天气,如果驾车的是个女人,而且是穿长风衣的女人,这幅景致可能就趋近于完美了!
车越来越近,近到终于可以看见驾车人的模样了。
陈京微微的眯上了眼睛,车主是个女人,很美的女人,长发披肩,皮肤白皙,远远看上去就可以看到其高高的鼻梁和那双灵动的双眼,是个美女无疑。
女人的衣服米色,看不清具体的款式,看是从衣领的配饰看,应该就是风衣。
陈京淡淡的笑了笑,将手上的书放在了桌面上,捧起茶杯饶有兴致的观赏着外面的雨中的香车美女。
车速由快而慢,到小茶馆门口的时候,小车恰好停下来。
女人拉开车门下车,这一下陈京终于看清了女人的身材和准确相貌。
她身材高挑,年龄看不清楚,从气质上看应该就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从她下车关门的动作看,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标准的都市职业女性的范儿,这样的女人在澧河陈京今天是第一次见。
女人目光流转,停好车,她将眼神投向茶楼,然后漫步往这边走来。
陈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最美的景致过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样。窗外除了多了一辆洁白的车以外,没有任何的变化。
从宿命的角度来看,陈京如果现在才出现在窗口,这个世界可能就不会有人知道刚才有那样一副看上去很美的景致,没有人知道的这幅景致,究竟它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上?
想到这个问题,陈京又忍不住笑了,哲学类的书看多了,脑子里常常有些绕。
但是陈京又感谢这些书,不然这几年在澧河早就憋疯了,冷落和寂寞的时候看看书,心情郁闷的时候看看书,郁郁不得志的时候看看书,这成了陈京唯一的爱好了。
现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忙碌,陈京再看看书,感觉浑身舒坦,美到了极点!
茶楼是卡座的形式,一大间房子被隔开,分成一个一个的小单元。
陈京坐的小单元靠窗,有朋友的时候,对面还可以坐一个人。
“你好!”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陈京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属于女人的香味。
他猛然抬头,心里吃了一惊,面前是个女人,竟然就是刚才驾车而来的风衣女子。
“你好!”陈京点点头,“你是……”
女人露齿一笑,她整个人如同一朵盛开的荷花一般,让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受到了感染。她的牙齿洁白整齐,闪闪发光,给人一种干净的美感。
“陈局长,您真是贵人啊!总想找你,可惜没有门路,今天通过朋友得知你在这里喝茶,我这就冒昧前来了,还望你海涵!”女人轻声笑道,她并没有介绍自己。
陈京有些发懵,他搜寻自己的记忆,他的确想不起来自己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女人很随便的坐在了陈京的对面,陈京心念转动,他忽然想到在澧河县能够开蓝鸟私家车的人屈指可数,对方可能以为自己认识她,可是……
女人有些自来熟,她坐下后很快招呼服务员给她上茶,然后又自作主张的点了一些小吃。
“怎么,陈局!您还没想起我是谁?”女人道,脸上盈盈的笑意不变。
陈京摇摇头,道:“不瞒你说,我来澧河虽然有几年了,但是一直都是靠边站,没机会结识澧河的社会各界。平常上班就是两点一线,加上本身思想上有些包袱,所以以前鲜少去关注澧河的人和事。
我还真的不认识你!虽然我知道在澧河县你肯定是有身份的人。
我也不相信你认识我,你现在是认识我,那一定是有人指点了你,一个星期前你认识我吗?不认识我吧?”
第二十章 查封河西菜馆求推荐、收藏
女人的一双眼睛很大,没有化妆,但是长长的睫毛依旧很有型。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金璐,金玉酒楼就是我的生意。”女人主动伸手向陈京。陈京点点头,努努嘴道:“坐吧,不用那么客气。”
金玉酒楼陈京听过,在县城唯一可以和房山宾馆竞争的就是金玉酒楼,酒楼不提供住宿,只有餐饮。金玉酒楼餐饮的特点就是山里特色,据说设施很豪华,追捧者很多,县城的有身份的人都喜欢光顾那个地方。
陈京没有去过金玉酒楼,也不知道经营这么大一家酒楼的人竟然是这样漂亮的一个女人。
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很自信,陈京也能够想象,能在县城开数一数二酒楼的人,其手眼必定很宽,在澧河这个地方想冒头,没有背景关系,那想都不用想,肯定冒不了头的。
女人坐在陈京的对面,服务员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给她,她手捧茶杯,目光流转,举止十分优雅。
她的眼睛瞟向陈京手上线状本书,轻笑道:“陈局是个雅人,选择这个地方喝茶读书,今天我来倒是叨扰了!”
陈京淡的笑笑,道:“金总能来这个地方,而且是来找我的,说句实在话,我很是受宠若惊啊!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到你!”
金璐眼神闪烁,似乎有些惊讶陈京的开门见山。
她沉吟片刻,道:“是这样陈局,我听说局里正在组织搞全县餐饮的突击检查,主要是检查野味餐馆的供货来源,不瞒您说,我金玉酒楼搞野味是一个特色,澧河特色嘛,没有野味怎么能称得上有澧河特色?”
女人顿了顿,道:“我今天来得有些冒昧,但是我就是想强调,那就是我们的货物来源绝对是正路,而且很多货物并不是于我们澧河。我知道,现在澧河在申请自然保护区,对这事,作为澧河的一员我也是相当支持的。
我个人愿意出一笔资金来支持我们澧河的林业和生态保护,就不知道陈局是否能够综合考虑一下我金玉酒楼的实际情况!”
陈京皱了皱眉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抬头道:“是蒙虎跟你说的吗?”
金璐和他目光对视,略微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是蒙哥说的,他说让我要办合的经营手续!”
陈京吸了一口气,心中有些无奈,他查餐饮的灵感于河西土菜馆,于郑爽。陈京现在思路很清晰,县委和政府一直强调林业,书记和县长都亲自过问林业工作。
而县里又确定了要申请自然保护区的大方向。在这样的情况下,林业执要硬起来,要做一些大动作,拔一些刺头,搞一些有社会影响力的案子出来,这是必然的。
陈京的思路不止是查餐馆,他还要封餐馆,河西土菜馆他第一个要查封,河西土菜馆的相关负责人,他也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他的计划是这样,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中途会杀出一个不打自招的金璐,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今天金璐既然主动找来了,那金玉酒楼必然也就是有问题的。
陈京沉吟不语,金璐却在仔细观察他。
陈京说得对,以前金璐还真不知道澧河有陈京这么一号人物。金璐在澧河的关系宽,识人广,一般稍有点名气的官员她都认识,而且和这些官员打交道,她也特别的有经验。
所以对陈京这个副局长,金璐是有绝对信心搞拈的,他的金玉酒楼开了好几年了,这一路来遇到的麻烦多不胜数,但金玉酒楼照样车水马龙。
遇水修桥,逢山开路,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做生意本就是这样。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一点金璐一直都这样认为。
“金总,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一步了,我就不隐瞒你了!蒙虎的话说得有些委婉了,林业局这次不是检查餐饮野味的进货渠道,而是要查封几家影响力大,群众反映强烈的野味餐馆。
本来金玉酒楼我还不知道存在问题,今天你来了,想来是有问题的了。
我个人建议,你最好立刻改正酒店的经营思路,这个办可能最稳妥可行!”陈京道。
金璐眼睛一眯,听出了陈京言语中的强硬意思,她笑了笑,道:“陈局年轻有为,这一点值得人佩服。但是澧河经营野味的可不止是我金玉酒楼,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陈京淡淡的笑笑,道:“什么年轻有为,你心里是想我初生牛犊,不识厉害,好出风头吧?我知道不止是金玉酒楼,我自己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金璐脸色连变,极度尴尬。
而就在这时,金璐的手提袋中滴滴的响起来,金璐打开手提包,从内拿出一部手机,她看了一下来电,皱皱眉头接听。
“我是金璐,什么事情?”
“……啊……你说的是真的?”
金璐明显很震惊,眼睛瞅向陈京,神色已经起了很大的变化。
“好,好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回来再说!”金璐的结束的电话。
陈京抬手看看表,一晃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这时间流逝还真是快啊,事儿应该办得差不多了吧?……
“你的消息够灵通嘛!果然是步入了信息时代啊!”陈京轻笑道,“不错,正如你刚才接到的消息,今天我们第一家查封的餐馆就是河西土菜馆!我们做事都是有证有据的,用不了多久,河西土菜馆违向客人兜售珍稀野味的证据就会向全社会公布。”
金璐的脸上有些泛白,但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整个人依旧很镇定,她沉吟良久,道:“为什么第一家是河西土菜馆?”
陈京笑了笑,神色有些腼腆,道:“说起来你不信。我来澧河两年,澧河好吃好喝的地方我从来就没去过。前段时间平洞乡书记王清闲请我去河西土菜馆,好家伙,上菜就是炖黄麂,请我这个林业执的吃野味,而且是珍惜动物,我查封河西菜馆证据都不需要。
所以说起来是河西土菜馆倒霉,如果那天王清闲请我去你那儿,我如果吃到了类似的东西,那第一个封的可能就是金玉酒楼了,说起来就这么简单!”
金璐怔怔的看着陈京,脑子里忽然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说到陈京,她刚进来的时候有些瞧不上,觉得对方年级太轻,根本不可能有多少城府和处事经验,她稍微用点手段,必然可以将事情迎刃而解。
可是她和陈京交流几句,陈京言语间处处强硬,这不由得让她觉得陈京是个愣头青,不谙官场规则,急近利想出政绩,不识得厉害。
而当她接到电话,得知河西土菜馆被封的事情后,又感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因为陈京可以不认识自己,但他不可能不认识郑爽。
郑爽那是黑白两道通吃的角色,官方背景极深,绝对属于那种长袖善舞的家伙。郑爽在澧河的根基,要动岂能那么容易?金璐根本就不相信陈京有这样的魄力!
封河西土菜馆,这无啻是给郑爽封面一巴掌,如果这个事情郑爽就将这口气咽下去了,以后郑爽还能在澧河混下去?
所以郑爽的反击是必然的,陈京说起来是个外来户,在澧河势单力薄,而且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小的副局长,他想和郑爽及其背后的力量掰腕子还嫩了一些。
金璐忍不住想问问陈京深层次的原因,她万万没料到陈京会给她这样一个哭笑不得的回答。
陈京的话说得很实诚,的确就是河西土菜馆倒霉,陈京如果不去那里吃饭,他怎么会知道那里经营珍惜野味?
不知道这个事儿,后面的一切想都是不成立的,即使那天徐丽芳说得事儿,陈京依旧了解了郑爽其人,但是没有这个由头,他也不能拿人家奈何的。
金璐将杯盖盖上,道:“陈局,说句冒昧的话,莫非你和郑爽有仇?”
“好了,金总,你不用套我的话。也不用说些挑拨离间的话。你既然说到这里了,我还真不怕告诉你,郑爽这人我还真不太喜欢!不是说他澧河黑白两道通吃吗?我这次就碰碰试试,我倒看看他能把我怎样!”陈京轻声笑道。
他顿了顿,语气一转,眼睛看向金璐道:“不过金总,我对你印象倒不错,所以我还真不想封金玉酒楼!所以啊,我劝你改变一下经营思路。澧河特色不一定是野味,这一点你要转变观点。
要不然下次我封了金玉酒楼,别人问我原因,我就会告诉他,我本不知道金玉酒楼的事儿的。只是金璐自己上门找我说起这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都主动找我了,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所以啊,我第二个就查封了金玉酒楼!”
陈京说得一本正经,但他的话却又充满了戏谑和玩笑,金璐的脸罕见的泛红,斜睨陈京的眼睛中多了一丝嗔怒。
第二十一章 县长马步平求收藏、推荐
澧河县县长马步平是澧河本地人,几年以前,澧河县准备搞自治县,马步平就是借那波风上位的。
后来澧河县自治的事儿泡了汤,但马步平的政治羽翼已经丰满了,澧河县长的位置他坐得稳如泰山。
澧河人对马步平的评价分成截然不同的两派,喜欢马步平的人,认为马步平工作任劳任怨,为澧河县建设和发展劳心劳力,到处奔走,可谓是鞠躬尽瘁。
而不喜欢他的人,则认为马步平能力欠缺,思想保守,别的县搞经济发展思路广、办法多,唯独澧河县这几年的经济没有多少起色。这和马步平的保守是有很大关系的。
马步平的家没有住在县政府家属区,他的老父老母还健在,他在西城的山上有一幢老房子,他一家子都住在老房子里面。
作为县长,县政府的一把手,平常应酬多,门户也宽,企图靠近他巴结他的人自然不少。别说是马步平,就是县里一般的分管副县长,平常家里都是迎来送往,客流不息。
但是马步平对此很反感,他最不喜欢下面的人上他家,每遇到这种情况,他往往都是毫不留情面的。所以他的家里一直都很清静,别人不敢触他的霉头。
从县城到他家,到了西城后,有一条刚好够小车行驶的沙子路,路从山脚到山顶,笔直往上的,县里的老百姓常常戏称这条路是“通天大道。”
每天这条路上的行人很少,但是这附近的老百姓每天都能看到马县长的车,无论寒暑,马步平晚上都必定回家,除非是在外面出差!
马步平山上的老房子是一幢小白楼,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不种花草,种的全是菜,院东还喂有鸡,完全是农家小院风格。
朱森林通过简陋的围墙看到院里的一切,他将手上拎着的两瓶酒放在地上歇了一口气,暗自摇摇头。
“表舅就是太低调,太不懂得享受了!堂堂的县长,天天住这种房子……”
对这幢小楼,朱森林轻车熟路,他自己推开院门,院子里有老人在收拾蔬菜,他笑嘻嘻的凑上前,道:“舅公身子骨儿还是这么硬朗啊!”
老人扭头看向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道:“森林来了?又拎东西干什么?”
朱森林笑笑道:“这是给舅公您拎两瓶酒,您年纪大了,稍微喝点酒活血脉,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老人挥挥手,道:“进屋,进屋!你舅在屋里呢!”
朱森林一听马步平在屋子,他缩了一下脖子,有些笑不出来了。
屋子里面马步平夫妇都在,朱森林叫了一声舅妈,马步平的夫人亲自给他张罗茶水。
马步平正在看报纸,他身材魁梧,头发浓密,坐在沙发上,腰杆笔直笔直!
知道马步平底细的人都知道,他文化水平不高,特殊时期的时候出去当兵,回来后分配了工作。马步平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都是他一步一个脚印,实实在在走上来的。
很多人说马步平上位是他机会好,说那些话的人,都是不了解他的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马步平做事向来一丝不苟,很有一股韧劲儿和倔劲儿,对他的这两个性格,即使是他的政敌也是不得不佩服的。
“舅~”朱森林冲马步平打招呼,他心中底气不足。
最近平洞林业的事儿闹得太大,作为平洞林业站长,说起来他责无旁贷。
如果仅仅要承担责任,朱森林是敢作敢当的人,他断然不至于畏首畏尾。
陈京那小子阴得很,不仅没让他承担责任,反倒给他弄了个嘉奖,表彰他在查处平洞私砍乱伐木材过程中的突出表现。
林业局怎么知道平洞有私藏木材?平洞地域广阔,大山延绵不知有多远,几百方木材藏在山中,哪里可能会露出形迹?如果没有人指点,执法队怎么可能一去就全都抓现成的?
陈京是有意识的把朱森林塑造成这样一个角色。
朱森林心中堵得慌,因为有些事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今天他见马步平,能不心虚?
“呜~”朱森林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眉头抬头瞅朱森林。
朱森林双腿并拢,有些惶恐的坐在朱森林的斜对面,这时马步平的眼神才投向他,道:“在平洞干出成绩了?想进城来了?”
朱森林刚坐下,身子一下从椅子上弹起,道:“舅舅,你可别相信外面的那些谣言,在局里,那姓陈的副局长是个小年轻,对人睚眦必报,我就是让他给穿小鞋的人,不然……”
“不然怎么?不然你得成护林英雄是不是?给了你通报嘉奖,又给你申请调回局里任职,这还是穿小鞋?如果这是穿小鞋,林业局恐怕人人都想穿这样的小鞋吧?”马步平嗡声道。
朱森林满脸通红,马步平的老婆在一旁看不过去,冲丈夫道:“好了,好了!回到家里就不要谈工作,森林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这是发哪门子的火哦!”
马步平将手上的报纸折叠好,放在桌面上,道:“你在林业局待着,关键的时候就得要有股子正气。平洞林木的事情内情究竟如何,我相信你是清楚的,你们的领导没让你承担责任,包庇了你,你倒好,反过来说人家给你穿小鞋。
有没有这样不识好歹的人?难不成将你打倒,给你处分,你反倒就高兴?你这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思想就不正!”
朱森林呼吸急促,心中憋着一口气难受得他想拿脑袋撞墙,他今天才体会到陈京的本事,这家伙小刀子杀人不见血。搞得自己几方不是人,吃了亏还不能说出来,内情一说出来还变成了不识好歹。
“陈京查平洞乱砍乱伐的事,他是歪打正着,根本就不是有意识、有计划的行动。马文华有些冤了,他可是我们县的林业龙头企业,这些年广在平洞投资就多达数百万人民币。
这样的人让他亏吃大了,以后谁还敢往平洞投资?这完全就是打击人的积极性嘛!”朱森林依旧不死心。
马步平眯眼看向朱森林,哼了一声道:“什么?歪打正着?有计划有意识的行动?一听你这话就是没当过兵的人,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哪里来的那么多计划?
如果平洞的事情先做计划,来来回回一折腾,估计连一块树皮都查不到!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马步平神色缓和了一些,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柔和,道:“评价一个人要客观,什么是歪打正着?平洞的案子是歪打正着,这件事也是歪打正着吗?”
马步平指了指桌上叠好的报纸,朱森林犹豫了一下,拿起报纸。
德高日报第二版头条《珍爱动物,保护环境——记澧河县林业局重拳出击,严打珍惜动物终端消费场所。》
报道配有图片,图片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幢熟悉的房子,房子上面的招牌写着“河西土菜馆”五字,招牌下面的大门紧闭,上面贴了封条,封条上澧河林业局的字样很明显。
马步平手抖了一下,连忙看文章,越看脸色愈发惊讶。
文字很长,整版都是,还配有插图,插图主要是一些环保人士曾经提出的抗议图片,以及菜馆屠宰野物的现场。
从文风看,整篇文章一起哈成,正气凛然,看这篇文章,脑子里就能浮现出那些奸商蛊惑不法分子盗猎野味的场景,以及那些珍惜动物惨死在人类双手上的凄惨景象,非常具有画面感和煽动性。
马步平一口气看完,一直到最后看落款,“澧河县林业局/陈京”,他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睛,没错,眼睛好得很,的的确确就是陈京的名字。
这篇报道很人性化,没有歌功颂德,只有简单的以情动人,虽然标题是讲澧河县林业局重拳出击,内容没涉及任何重拳的字样,更没有出现常规报道中的那些胸口碎大石的文字。
所谓胸口碎大石,就是要坚决怎么怎么地这一类的话……
朱森林不得不承认,他自己都被这篇文章感染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处在了澧河林业局这个团队中很光荣。
他放下报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头脑渐渐的清醒。
“陈京真够厉害的,竟然连郑爽的餐馆都敢封!他这是想干什么?唯恐天下不乱吗?”朱森林心中觉得有些迷茫。
“从消费终端着手,从餐桌着手打击私贩珍惜动物,这是一个全新的思维,这个思维啊……”马步平音调拉得很长,“好,好啊……”
说到第二个好字的时候,马步平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几上杯碗齐飞,震落一地的茶水和瓷块!
朱森林噤若寒蝉,不敢做声,他第一个意识是郑爽出事了。
郑爽有事牵扯到潘明镜是必然,潘明镜是县里新一届班子常务副县长的最热门人选,会不会因为这个事儿影响到他的提拔?
更进一步,潘明镜出事,会不会影响到马步平的整体盘算?
第二十二章 倒霉朱森林求推荐、收藏
朱森林的心境很复杂。
陈京是他一直都不怎么看得上的人,可是就是这个陈京,让他吃足了苦头。
想起那天晚上五杯白酒下肚,肚子里像火一样的烧,整个人痛苦之极的情形,朱森林至今还心有余悸。
他是拼了命的在喝酒,因为啥?还不是陈京出幺蛾子,把局面引到了他不得不玩命的境地?
五杯白酒换平洞林场木材运输畅通,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马文华会算这个帐,所以他喝酒一点不含糊。朱森林当时也是这样想,所以他也是豁出去了。
可是陈京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刚刚签字解除禁令,反手就让执法队进入平洞,查了平洞的私砍木材,干脆还把平洞林场给封了。
朱森林长这么大就没被人这样玩过,所以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但是今天,当他看到报纸,得知陈京让执法队将河西土菜馆给查封的消息后。他的心情却又暗自有些爽!
河西土菜馆是郑爽的产业,郑爽这小子,仗着有几个小钱,平常根本不把人看在眼里。郑爽馆子里的那些所谓的土特产,走平洞来的多,可是从来就没见过这小子上门说句话。
有一次平洞站查了一批蛇,郑爽这小子直接和赵文龙搭上了线,赵文龙打电话给朱森林,让他将那批货放了。
当时依着朱森林的脾气,这事就得给郑爽那小子一点颜色瞧瞧,给他弄到底,可是后来想想郑爽在澧河的势力,以及郑爽这人睚眦必报的个性,朱森林还是咽了这口气。
但是自此以后,朱森林见到郑爽虽然面子上和气,内心却是对他嫉恨上了,只是人家郑爽长袖善舞,在澧河越混越出名堂了,朱森林这样的政府小职员根本没法拿人家奈何。
但是今天,陈京却硬是揭了郑爽这块盖子,直接就将他的土菜馆给封了。
朱森林清楚,陈京的这个动作,很快全县就都会知道。舅舅是何许人?堂堂的县长,一天日理万机,全县的大事都忙不过来,哪里有空关心这些小事?
可连他都这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可以想想这件事的影响力有多大。
一想到这里,朱森林又感叹长期呆在山里的确是信息闭塞,县城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根本不知道,从这个方向看,调进城是大方向。
从马步平家出来,朱森林直接返回了自己在县城的家。
所谓家,也是老婆刚刚张罗好的,是局里的家属楼,房子环境一般,条件尚可,孩子上初中了,再苦不能苦孩子,朱森林一咬牙,决定让孩子进城上学。
读书多的人了不起啊,朱森林内心深处还是承认这一点的。
就像陈京这个小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干事儿的确是漂亮,查一家餐馆,又是上报,又是上宣传的,呼呼啦啦就出了大动静。
如不这样,郑爽是澧河的地头蛇,陈京单枪匹马怎么和他斗?现在把事一下捅大了,郑爽一下落入了众目睽睽之中,他想要做什么动作就不得不深思熟虑了。
林业局家属楼,朱森林尽是熟人,他这一进门,听到到处都在议论陈京封郑爽餐馆的事儿。
在一些大姑大姨口中,陈京那是威风凛凛,正气凛然,他敢于得罪权贵,硬是以雷霆手段拿下了河西餐馆,让人拍手称快!这是为林业系统争光,是林业局要露脸的大事。
听着这些个人主观倾向和个人臆想极强的议论,朱森林不住的摇头,以前朱森林也听过一些关于陈京的议论,只是那些议论大都说他小年轻,骄傲轻狂,书呆子,在澧河迟早要混不下去云云。
这两种议论前后差距如此大,这只能说明陈京最近的确气运很旺,正在走上坡路。
在家属院晃悠,朱森林甚至能感到有人对他指指点点,想来他和陈京的事儿也正在被人津津乐道,他一想到那一摊子事,心情就舒服不起来,恨不得用一块布将脑袋盖住,避免让人家看见。
家里,婆娘正在看电视,新买的彩电两千多块,看上去像看真人一样清晰。
朱森林的老婆和他同姓,也姓朱,叫朱桂花。年龄比他小不少,虽然是山里出来的人,但是好打扮,很有城里人的范儿。
朱桂花一见朱森林回来,她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朝朱森林招招手,道:“老朱,过来坐,过来坐!你刚才去表舅家了吧?表舅跟你说了什么吗?”
朱森林摆摆手,道:“能说什么?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朱桂花笑嘻嘻的凑过来:“咋不高兴了?你的事儿我知道了,你还瞒我?今天和我林局老婆打麻将,林局老婆都告诉我了。”
“什么事儿告诉你了?”朱森林皱眉道。
朱桂花眉头上扬,一下就来了兴致:“就你的事儿呗,你调局里了!局里这次要增加编制,听说除赵局的位置要人顶以外,还要增加两名副局。林局和表舅的意思都想让你更进一步,这可是个大喜事啊!”
朱森林一愣,道:“你都听谁说的?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呢?”
朱桂花疑惑的看了老公一眼,道:“你不知道?人事保密你可能还真不知道!但是你想啊,你这次立了功,平洞的事儿全县叫好啊。再说在局里你资历也够,凭你的资历……”
“立功,立功,立个屁功!妇道人家懂个屁!”朱森林嗡声道,他一听“立功”两字心里就蔘得慌,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陈京。
“你这是咋了?吃枪药了?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朱桂花火气也不小,从沙发上站起来劈头就和朱森林对干。
朱森林常常的嘘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道:“你呀,就不要一天管那些八卦的事儿了。现在局里多事之秋,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是说你们陈局长干的那事儿吧!”朱桂花接过话头,“大家都说陈局长有正气,事干得好!郑爽那人就是太张扬了,这些年在澧河搞得很多人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陈局长这次出头,很多人都拍手称快呢!”
朱森林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对这一点他还是有共鸣的,至少陈京封河西土菜馆的那事,他朱森林都觉得心里舒坦。
朱桂花话匣子打开,立刻就变得有些滔滔不绝了,她不住的将她这几天在县里道听途说的那些消息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盘托出,越说越起劲。
最后她道:“老朱,我还听说你们陈局长和郑爽是有私仇的,陈局长早就对郑爽不满意了,这次就是借这个机会给他点颜色看看!”
朱森林不胜其烦,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陈京和郑爽以前认都不认识,哪里来的私仇?”
“这我可不骗你,我听执法队王军的老婆说的,她说郑爽四处弄女人,好像惹到陈局的相好了。郑爽是啥人啊,黑的白的,软的硬的,一点都不讲究,好像还打了人,陈局年轻气盛,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哟!”朱桂花表情分外的肯定,又透露出几分神秘。
说完,她似乎又觉得不带劲,双目瞪向朱森林:“老朱,我可跟你讲,进了城,如果你也像别的男人一样乱搞女人,老娘我骟了你!”
朱森林打断她的话道:“好了,好了!越说越不靠谱,典型的道听途说,扯到十万八千里了。”
“什么道听途说,现在林业局谁不知道执法队蒙虎就是陈局的一跟屁虫,从执法队出来的消息,八成错不了!”朱桂花嘴上不服输。
朱森林争不过婆娘,干脆懒得动嘴,掏出一支烟点上,一个人闷头抽起来。
他现在一安静,脑子里就是陈京。
尤其他想到自己以后要和陈京在一个局里共事,他心中就堵得慌……
“叮,叮……”电话铃声倏然响起。
朱森林正要站身去接电话,朱桂花一手拦住他:“我去接,我就喜欢接电话!”
她眼明手快,三步两步走到电话旁抓起电话道:“你好,我是朱站长的老婆,你找朱站……”
“哎哟,林局长啊!你好,你好……对,在,在……”朱桂花的调门变得出奇的快,她迅速扭头看向朱森林:“老朱,林局长找你,你快啊……”
朱森林一听是林局的电话,他也不敢怠慢,快步走过去抓起电话,电话里传来林中则温和的声音:
“森林啊,听说你住进院子了?对条件还满意吧?”
“满意!局长,我还没谢谢您呢!我这工作还没调动,你就给我安排了宿舍,让我没了后顾之忧”朱森林客气的道。
“你说之间还说这话?”林中则佯怒道,“这样,今天你嫂子整了一桌好菜,你和桂花弟媳一块过我这儿,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算是为你们进城安家接风洗尘了,怎么样?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怎么不方便?”朱森林还没说话,一直在旁边偷听的朱桂花早就咧开了嘴,脸上笑得像朵花一样……
第二十三章 澧河郑爽!
【开书以来,很多书友鼎力支持,让官策慢慢的成长。目前,粉丝榜,台湾书友阿歷居首,紧随其后还有三名舵主,分别是宇文、老王和毒药。粉丝榜总人数六十多人,虽然这个数据并不值得骄傲,南华依然感激。
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布衣我们一起走过的那段岁月让人怀念,目前《官策》还很弱小,需要大家的呵护,南华从内心希望,官策能够在大家的支持下成长起来,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我们一起努力冲!有票的砸票,今天达到3700票,南华表示压力山大,爆菊的痛苦很难受……】
郑爽是地痞出身,澧河的说法,潘明镜和郑爽两舅甥是标准的官匪一家。
当年郑爽混社会的时候,潘明镜在公安局,有个公安局当领导的舅舅罩着,郑爽在澧河是肆无忌惮,道上郑哥也是赫赫威名,是名副其实的澧河一霸。
后来潘明镜没在公安局了,郑爽也摇身一变搞起了企业,先是当包工头包工程,有了钱就搞了一家建筑公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郑总之名又开始在澧河家喻户晓。
说起来土菜馆只是郑爽的一个很小的附属产业,但是这个附属产业就好比是郑爽的脸面,平常他就是依靠这个产业来游走四方、搞关系、拓人脉的,现在陈京让人给他封了,这无疑就是扯下了郑爽的面皮,让他的脸没地方搁。
陈京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名扬整个澧河县,他在澧河工作了两年,澧河父老乡亲对他是一无所知,而现在他只做一件事,他就一下成了澧河的名人。
澧河社会各界都知道了林业局出了一个陈副局长,不是本地人,这家伙是个硬茬子,初掌大权,立威竟然立到了郑爽的头上,大家对这一事件都表示高度关注,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件事将会怎么收场。
巴掌大个小县城消息传播速度本来就快,而人们天生八卦的本事又在其中发酵,很快人们对事件的关注就不仅限一个角度了。
陈京的身份细节竟然奇迹般的开始在澧河小县城中开始被人津津乐道,二十五岁的副局长,省城下放的干部。有很多人都开始揣测陈京的背景,对于这个问题在澧河甚至还出现了好多版本。
这些版本大都大同小异,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大家都断定陈京来历非凡,上面让陈京下来摆明是熬资历、摔打来的,回去以后准要提拔,将来肯定是大官。
有些人还讲,现在澧河乱局还只有陈京这种后台硬的人敢管,只是陈京这一管却让县里的这些头头脑脑们为难了……
……
烟是极品的芙蓉王,一双修长的瘦手两根手指夹着烟嘴位置,烟雾袅袅。
另一只手,食指上一枚熠熠生辉的钻戒很惹人眼。
这双手的主人一身睡袍,豪华的真皮沙发上他端坐其中,在沙发的扶手上,一妖娆女子紧贴着他而坐,女人的身体柔若无骨一般,处处透露出一股风骚的媚劲儿。
“郑哥,你越来越厉害了,刚才人家都受不了了!”女人嗲声道。
男人细眯着双眼,仔细的盯着女人的面庞,嘿嘿一笑道:“喂不饱的骚狐狸,你还有受不了的时候?”
“郑哥,你……”女人嗔怒的瞅了男人一眼,男人哈哈一笑,用手摸了一把对方的胸脯,道:“以后不要叫郑哥,要叫爽哥!知道吗?”
女人格格一笑,道:“爽哥,爽哥!郑哥你真会开玩笑!”
男人嘴角抽动了一下,声音忽然转冷:“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女人一愣,脸上的惊慌之色一划而过,旋即她又恢复了刚才的妩媚,道:“郑哥,你真是坏死了,人家……”
“啪!”男人倏然起身猛然一巴掌甩在女人脸上,女人凄厉的尖叫一声,被一巴掌扇得老远,跄踉几步扑到在地上。
“X你妈!老子的话你听不懂吗?叫爽哥!”男人猛然站身吼道,“爽哥,爽哥,你她妈叫啊!”
女人嘴角沁出了殷红的鲜血,脸上五根手指印异常清晰,此时的她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风情,疼得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流。
“爽哥!”女人咬牙叫了一声。
男人愣了一下,抬头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前方茶几上冲的两杯热气腾腾的新茶,被他一脚连茶几踢翻,茶水洒一满地,杯子在地毯上被摔成几瓣,本来整洁的房间变得狼藉不堪。
“咚,咚!”
“进来!”男人眉头一挑,朗声道。
“郑哥,雷哥来了!”门口一二十多岁的小个子青年轻声道。
“来了就进来啊,还到老子这里做客啊?”郑爽没好气的道。
“哈哈!”两声轻笑,门口出现一鸡冠头的30多岁的男人,男人一件黑马甲,下身罩一条牛仔裤,肩头的龙凤刺青似乎是在往自己身上打二流子标签一般,很引人注目。
“老郑,你这一生气冲个娘们发什么火啊?那事我听说了,不就是一小破副局长吗?他算个逑啊,要不老子叫手下兄弟出手给他废了,我看他娘的还识不识好歹!”刺青男人大大咧咧的道。
“雷鸣,你少他娘的说风凉话,老子让你办的事儿你办了没?”郑爽冲刺青男咧嘴道。
雷鸣似乎不太怕郑爽,他自顾从郑爽坐的沙发扶手上拿了一支烟点上,很惬意的吸了一口,这才扭头看向郑爽道:“老郑,这事做不了!那女的已经跑了,就剩那俩卖烧烤的老家伙了。
蒙虎你认识吧?这俩老家伙他保下了……”
“屁大点事做不了,你还有脸来我这儿?”郑爽瞪了一眼雷鸣道。
他沉吟了一下,忽然一愣,道:“你说啥?刚才!”
“我说那女的已经跑了!”
“不是,你说谁保了那俩老东西?”
刺青男愣愣的看着郑爽,道:“蒙虎啊,有什么不对吗?老郑你可不要怪我没警告你,这小子可不要轻易招惹,他可是个真敢玩命的主儿!”
郑爽眉头拧成一团,脸色异常的阴沉。
蒙虎就是陈京的狗腿子,蒙虎没事保个烧烤摊干什么?郑爽早就听到了一些外面的传闻了,传闻说什么他惹到了陈京的女人。
这个荒诞不羁的话,他还真听到心里去了。
他就两个爱好,一个就是贪财,另一个就是好色,钱就是祖宗,色就是老祖宗,他以前和陈京素不相识,如果真是结怨了,因为女人的可能性最大。
郑爽心念电转,想到了家里那个一挤就能出水的保姆,又想到了那个他仅仅见过一面,甚至还不记得面容的陈京。
他实在无法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但是郑爽敏锐的感觉到,这中间是绝对有联系的。因为那姓陈的小子来澧河两年屁事都没干,偏偏就这个时候飚疯劲儿?如果不是有原因,他是哪根筋出了问题?
不得不说,现在郑爽很被动。他和陈京不同,陈京整个就是一个光脚丫子,外地人,在澧河一直都默默无闻,谁也不知道这号人物。
但是郑爽现在是整个澧河的鼎鼎有名的郑总,现在他旗下的河西土菜馆就这样被那姓陈的封了,如果他郑爽就这样认栽了,找不回场子,以后他在澧河必定威风尽失。
而要找回场子,又不能走直接的那一套,真要在这个时候,陈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郑爽跳黄河都洗不清了,那样才是真正的被动了……
从内心深处,郑爽是不愿意和陈京较真的,和陈京较真无论胜负,他都占不到便宜。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他又不得不发!
“老郑,你这大老远专程把我叫过来不可能就那点屁事吧?还有什么事?说吧!”刺青男雷鸣嗡声道。
郑爽皱皱眉头,眼神中精芒闪烁,他道:“我叫你来就是告诉你,这段时间你要管好你的人,不要给我惹麻烦!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这一波得趟过去才行。”
雷鸣嘿嘿一笑,道:“老郑,你有些神经过敏了吧!不就封了一家小餐馆吗?那就是芝麻绿豆的事儿,你有必要搞得这么较真吗?”
郑爽叹了一口气,暗暗的摇头。
他虽然是**出身,但却越来越不愿和**谈话了,这帮家伙终究是头脑太简单,和他们论心机,端真就是对牛弹琴,太乏味了……
他起身慢慢踱步到房间的电话机旁,沉吟良久,他拿起电话筒,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是郑爽,你做一件事吧!把这些年来我河西土菜馆给各机关、各单位以及私人的所有孝敬名单给散出去,不要搞得太精确,模模糊糊最好!更不要留下案底,要神不知鬼不觉,你听明白了吗?”郑爽淡淡的道。
他没有等电话那头的回答,他便将电话挂断了!
他嘴角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他郑爽的河西土菜馆是那么好动的?
一个小小的土菜馆,牵涉到多少利益链条?这些所有的利益链条串起来就是一座山,一座山的力量,个人又怎么能够抗衡得了?
难怪那个姓陈的小子以前在林业局混了几年都出不到头,那样的心智,怎么能够登得了大雅之堂?现在一朝得志,语无伦次,完全是不知天高地厚,还真当澧河就是他说了算了?
想到这些,郑爽又不禁有些得意,他的出身虽然不好,年轻的时候打打杀杀,没过什么安分日子。
但他很庆幸,他有一颗聪慧的脑袋,这个世界上有一颗聪明脑袋,才是最宝贵的资源……
第二十四章 吓破了胆?
【推荐票的要,今天3700票的任务看来悬了,有票的兄弟,砸点票子啊,南华菊花受不了啊!】
执法队队长蒙虎五大三粗的个子,脸上菱角分明,而办公室主任严青则个子不高,但肥肥胖胖,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给人的感觉有些滑稽。
他们的对面,陈京端着一杯茶细细品着,眼睛却看向了窗外。
这里正是陈京经常光顾的东城茶楼,陈京今天请客,请两人喝茶。
蒙虎到底是当兵出身,到哪里都是腰杆笔挺,一动不动。严青则不行了,他肥胖的个子窝在沙发里,这天儿又热,他浑身只痒痒,脸上的汗珠涔涔而下。
陈局长请两人喝茶,就好像真只是喝茶一般,他自顾端杯茶饶有兴致的欣赏窗外的风景,将两人丢在一边干坐,一句话也不和两人说。
相比蒙虎,严青心理活动似乎更多一些。
上月工作汇报,他起心是将书面汇报材料递交给陈京的,但是他终究没敢得罪林中则,直接向林中则做了汇报。
可是林中则又将那些材料给了陈京,陈京再拿那些材料找他。
这样转了一个大弯,转得严青别扭得不行,最近一段时间他都不太敢和陈京碰面,夹在局长和副局长中间做人,太难了,严青最近特别的有精神负担。
但是今天,严青的思想包袱不在这些方面,今天他坐在陈京对面,就浑身不舒坦,好像有跳蚤在身上爬一般,身上痒得不行,坐不住……
陈京封河西土菜馆的事闹得太大了,这么大的事儿闹出来了,他不想着去妥善处理、善后,竟然有闲心喝茶,严青在佩服的同时,心中也是慌得不行。
一直都以为陈京是个文艺青年,可是他最近干的这几件事,哪一件事是文艺青年能干出来的事儿?
第一件事查平洞,搞了整个澧河西北乡镇都是鸡飞狗跳。
平洞的事儿还未了,现在他又将郑爽的餐馆给封了,惹上了郑爽这么一个有钱有势的**,他这是图的啥?
从内心深处,严青是希望暂时能和陈京保持距离的,这个陈局长太危险了,胆子越来越大,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郑爽是那么好惹的?真以为平洞那一次歪打正着出了一点成绩,他就可以得寸进尺?
严青从内心就觉得陈京还是太年轻了,急功近利又缺乏政治经验,这样下去,三个月内,他必然会自己把自己玩完。和这样的人走得太近,无啻于靠近一个炸药桶,随时都会受到牵连,将自己的政治前途全部葬送掉……
“严主任本来要赶着写工作报告,竟然能够来赏脸喝杯茶,真是太难得了!”陈京冷不丁的道。
严青一愣,忙道:“陈局说笑了,再忙陈局请客我也不能不赏光啊!”
陈京轻笑一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道:“真是如此,我就太高兴了!严主任,你今天心神有些不宁,有什么事儿在心中吗?说一下!”
“没……没……没有,真没有!”严青有些结巴,不知为什么,他现在越来越怕陈京,他现在面对陈京,竟然比面对林中则还紧张。
陈京细眯着眼从他脸上扫过,眼神停在了蒙虎脸上,道:“他没有,蒙队长就一定有,说吧!畅所欲言,把你心中的想法都说出来……”
蒙虎脸色变了变,终于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他沉吟片刻,道:“陈局,我觉得我们这次可能莽撞了!现在外面的局面越来越失控了,环保局、工商局甚至公安局、检察院都有人对我们得行为的出了质疑,都认为我们的做法太不妥当。
这样下去,我担心局里承受不住压力,到时候我们完全被动了。”
“你有些后悔执行了我的命令?”陈京扬眉道。
“这……”蒙虎脸色变得很尴尬,他为人不擅掩饰,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郑爽是不是个坏家伙?河西土菜馆这些年经营了多少国家明令禁止上餐桌的珍惜动物?凭这一些,河西土菜馆我们该不该封?”陈京一连提了几个反问句,他眼神瞪着严青,严青目光拼命的躲闪,不敢和他对视。
陈京的这三个反问,让房间的气氛陷入了冷场。
蒙虎和严青两人对望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奈!
政治的博弈不是该与不该,更不是替天行道,郑爽坏,河西土菜馆该封,这都是废话。
郑爽这么多年在澧河耀武扬威,河西土菜馆云集了澧河社会各界名流,这是硬道理,这内面的东西能够用简单的好和坏来界定吗?
“陈局,河西土菜馆牵扯出的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链条,这个利益链条的每一个环节,都可能是保护伞!我们林业局的根子太浅了,而且我们的做法也的确有很多漏洞,很多地方经不起推敲,有些莽撞了!”严青道,说这话他是鼓起勇气的。
陈京眯眼看着两人,脸上似笑非笑。
蒙虎和严青两人均感到尴尬,终于,过了良久,陈京淡淡的笑笑,道:“你们真当我陈京就是个愣头青?做事情只知道莽撞,不知道深思熟虑?”
蒙虎和严青两人默然无语。
陈京哈哈一笑,摆摆手,道:
“你们啊,说起来还是一肚子的疑惑,尤其是蒙队长,现在估计肠子都悔青了!被我陈京拉了下水,这一下把你坑惨了,是不是?”
蒙虎尴尬的咳了咳,脸涨得通红。
陈京轻轻敲着沙发的护手,语气忽然变得认真,他看着两人道:“你们的疑虑我一一给你们解答。首先,我们查封河西土菜馆的动作,是目前林业局所需要的,林局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和你们想的会绝对不一样!”
蒙虎和严青两人一愣,彼此对望,一脸的迷茫,他们有些不明白陈京的意思。
而就在这时,陈京又道:“捅破了天,也比纪委查出问题要好,所谓好死不如赖活,就是这个道理!”
陈京这话一出口,蒙虎和严青彻底石化,足足等了一分多钟,两人彼此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震惊。陈京的意思很明白了,现在林业局一直被纪委盯着,全局上下人心惶惶,而林中则这个局长更是深居简出,低调谨慎到了极点。
在这个时候,有个转移注意力的大事发生,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机会更容易将水搅浑然后蒙混过关?
这事说起来是陈京挑起的,他林中则一点责任不需要担,即使有责任,那也是一点领导责任,恶人都让陈京做了,林中则坐享其成,他会从背后捅陈京的刀子?除非他脑子出了毛病!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蒙虎和严青也不是傻子,他们甚至还进一步想到。
如果这次陈京失败了,陈京固然受到了处分甚至被清除出林业局,但在老百姓的心中,林业局终究是敢于执法,可圈可点的。那个时候林业局完全是一个悲情的角色,在那个时候县委县政府不会不考虑这种情况的。
陈京一个人的牺牲,换来林业局全局的好口碑,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在这个时候,投点小小的资,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林中则多精明的人,他看不到这一点?
几乎就在一瞬间,蒙虎和严青两人瞅向陈京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蒙虎,陈京揣摩他的心思很彻底,他这几天没一天睡好觉,天天都在后悔自己做事欠考虑,上了陈京的这条贼船。
而最近几天朋友给他的电话也比较多,基本都是负面的东西,不夸张的说,蒙虎内心完全是悲观的,他的内心远没有他外表表现得那么处之泰然。
但是现在,陈京略微的点了一下事情的关窍,一件本来他认定莽撞的事情,内面竟然还包含了另外的一块天地……
这对人的信心是个极大的鼓舞,蒙虎的精神面貌一下高涨起来。
“蒙队长,现在外面对我们不利的传言很多吗?”陈京淡淡的道。
“很多!环保局张局长说我们狗拿耗子,自然保护区是他们该管的事儿。检察院和工商局内面好像有领导说我们的执法不符合相关规定程序,属于非法执法!
公安局谭局长说我们是乱弹琴,做这么大的动作不告知他们,对他们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干扰……
这些压力必然已经汇集到县委县政府领导那里去了,我听说这些汇总的信息,是一面倒的对我们不利……”蒙虎侃侃而谈,一谈到这些东西,他的心情似乎又变得很沉重了。
陈京脸上露出冷冽的笑容,道:“你们就因为这些吓破了胆?”他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水溅出,整个楼面都一震:
“你们才是真的可笑!那些狗屁信息我先不说,我只说一件事!我现在就去写一篇认错检查,然后让相关部门将我严肃处理,你觉得会是怎样的结果?”陈京脖子上青筋毕露,神态非常激动,“那样的结果是,全县的老百姓会对我们的政府彻底失望!县里的领导都吃干饭的?他们看不到这一点吗?他们敢让我写这个检查?”
第二十五章 赶尽杀绝!
【官策第一个堂主华丽诞生,感谢阿历!另昨天打赏的兄弟宇文成烨、冰梦友缘、飞啊啊、三山四海、莫问莫愁、对节白蜡等一并感谢,谢谢支持】
蒙虎和严青两个偌大的男人已经站了起来。
而他们的对面,一个才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却依然坐着!
蒙虎和严青两人被陈京的话彻底镇住了,陈京的话简单直接,直接说了最坏的情况,这让他们蓦然发现,即使最坏的情况,结果竟然也不会太糟糕。
陈京封河西土菜馆的事儿,老百姓的看法是一个极大的筹码,县领导不可能不考虑这个问题。而对陈京来说,这是他的一张非常有利的牌!蒙虎和严青竟然都忽略了这一点。
“正气!正气!”陈京余怒未歇,冲着蒙虎和严青大声说话,“我们做事做人要有一股子正气,我封河西土菜馆堂堂正正,证据确凿,他郑爽就算是天王老子,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看看你们两个刚才的那副德行,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哪里还像一个敢于负责任的官员?”
陈京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你们脑子想的什么?满脑子都是小家子气的勾心斗角,我说郑爽该查,河西土菜馆该封,这就是我的根本立足点,你们从内心深处还耻笑我,觉得我不谙政治,不懂官场的规则,是个愣头青,我说你们真是他娘的坐井观天!
我今天撂句话在这里,我管他什么狗屁环保局张局长,还是公安局谭副局长,还是什么检察院、工商局相关领导。他们如果真有胆,这事都过去三四天了,我陈京还可以安安心心的坐在这里喝茶?
他们只敢在背后嚼嚼舌根子,我们是非法执法,他们怎么不来查我们非法执法?都是一群他娘的纸老虎,都是一群缩头乌龟……”
陈京越骂越起劲,蒙虎和严青两人听得可是心惊胆战,他们看陈京那怒气冲冠的模样,那股子气势他们以前从来就没见过,还真有一股正定胜邪的威压……
而陈京嘴中说出的话,那也是气势极大,放眼县城的各个科局,他一一将他们挖出来指点一番,颇有英雄睥睨的意思。看他那气势,整个澧河根本就没有几个让他看得上的官员!
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和舍我其谁敢作敢为原来只有一线之隔。
说起来陈京来澧河也有两年了,在此前,整个林业局上上下下都将陈京看成了前者,就在数分钟之前,蒙虎和严青甚至都还把陈京看成了前者。
但是现在、此刻!蒙虎和严青两人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们已经看清了陈京骨子里面的那种胸怀。
讥笑别人年轻,不懂政治,其实自己才是真正的看不明白,不懂!
这样的感觉让蒙虎和严青两人都觉得脸红,两人都是在政坛滚了十几年的人物,自以为已经深谙政坛法则了。
可是,他们的思想经陈京以分析,立马变成了小孩子过家家,看问题太肤浅了,根本就看不到问题的关键点!
陈京的一通臭骂,让严青和蒙虎两人都乖觉得像小学生一般,先前两人的种种疑虑,此刻全都烟消云散,两人低眉顺眼,脸都是通红通红的。
过了很久,蒙虎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道:
“陈局,既然您这样说,这个问题县里应该支持我们才对啊?怎么现在的局势演变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呢?这样……”
陈京摆摆手,打断了蒙虎的话,道:“你想不明白吗?今天的茶钱你买单,我告诉你原因!”
蒙虎红着脸,样子有些憨,道:“行!我买单!今天听您一席话,我都觉得自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以后……”
“不要说以后,你知道我这人最不喜欢胸口碎大石!”陈京打断蒙虎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现在的局势之所以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只是因为大家都和你们一样的思维。
他们等着盼着我们去找他们,那样他们就神气起来了,我们害怕了,主动去承认错误了,他们能不神气吗?”
陈京冷冷一笑:“我陈京做人做事有一点是十分确定的,那就是看准了才做,做了就不会轻易屈服!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强别人就怕你,你先心虚了,别人反而觉得你软弱可欺,恨不得爬到你头上去。
那些什么劳子的张局长、谭局长等等,利用的就是人的这个心理,他们这一出招,果然就起到了效果!你们两个不当即吓破了胆了吗?”
蒙虎和严青脸更红,两人都坐下来地头喝闷茶,又过了一会儿,蒙虎抬头道:
“不对啊,陈局!这样的局面如果让他演变下去,对我们会越来越不利!县领导一旦扛不住压力,还得拿我们局动手。大不了舆论方面重新引导一下,那样的话,我们还是不行啊!”
陈京现在依仗什么?依仗的道德制高点!可这个东西虚无缥缈,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外面局面本来就对陈京很不利了,陈京如一直拖,他的这个制高点迅速就会失去作用,那个时候怎么办?
说起来,陈京这次能够查封河西土菜馆,胜在出其不意,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如不是这样,陈京怎么可能有机会查封河西土菜馆?如果郑爽早有准备,人家早把方方面面的关系打点妥当了,凭林业执法队的那几号人,恐怕根本控制不了场面。
陈京的突然袭击成功了,那只是暂时的,郑爽现在展开的反击就很犀利,林业局现在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如果这个压力得不到妥善的解决,陈京迅速就会处于不利的位置了。
陈京不说话,他点了一支烟,端起杯中的茶细细的品味。
他的眼睛又望向了窗外,窗外阳光明媚,蜿蜒的澧河水碧绿碧绿,几叶扁舟在河面上游弋,渔夫的鸬鹚扑腾扑腾的在水面上欢腾,好一副如画的景致。
陈京面含微笑,缓缓开口道:“郑爽这个人平常太嚣张,太肆无忌惮,这一次吃了我们的亏,我们狠狠的打击了其气焰,我看还是在人民群众中引起了很大的共鸣的。”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眼睛看向蒙虎,道:
“但是光共鸣不够,这样的情况,总得有人落井下石,总得有人同仇敌忾!我们抛砖引玉带了这个头,就该有人紧随其后跟上……”
蒙虎一愣,脑子里面似乎抓住了一点什么,他忙问道:“陈局的意思……”
“封了他的菜馆既然是第一步,砸了他的公司,掀了他经营的娱乐场所,这些都是可能有的嘛!”陈京寒声道。
“什么?砸他的公司?掀……这……这……”严青脸色都变白了,这又不是黑社会抢地盘,堂堂的林业局,能够干这样的事儿?
陈京哼了一声,道:“我说的是可能有,不是一定有!我们堂堂的政府单位怎么可能干这些违法乱纪的事儿?但是我们不干,不代表没有人干。
那些长期被郑爽压制欺负的人,他们一直不都跃跃欲试蠢蠢欲动吗?还有什么时候比现在的时机更好?郑爽脑子里想的是我们,天天关注的是我们,他疏于防范,他的防守漏洞百出,千疮百孔……”
陈京的语气很淡,但是蒙虎和严青两人听在耳中,却如雷贯耳,振聋发聩!
什么是可能有?有时候可能有就是一定有,而一定有就是有也要有,没有创造条件也要有!
陈京的可能有是什么意思?傻瓜都能听出来他的可能有的意思就是后者。
封了郑爽的河西土菜馆,这就已经够轰动的了。如果接下来郑爽的公司被砸了,经营的宾馆歌舞厅被掀了,这个事情就会更轰动,出乎意料的轰动。
一念及此,蒙虎和严青两人脸色都变白了!
他们均瞅着对面的陈京,怔怔说不出话来,这个陈局也太狠了。刚刚还堂堂正正的一通训人,那是大义凛然,正气十足!
现在动起手来,直接就使最狠的招儿,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裸的要赶尽杀绝,不给郑爽留后路。
两人越想,心中越是怦怦跳,眼前文质彬彬的陈京哪里是什么文艺青年?哪里是什么书呆子?杀伐决断,手腕之强那是蒙虎这个在战场上打过滚的人都比不上。
郑爽现在天天想的是约束自己的手下,避免那些流氓地痞乱来,尤其担心那些家伙会找陈京的麻烦,从而让他落下口实。
可是他永远也想不到,陈京却反过头来以攻为守,要对他实施反攻倒算。一旦郑爽全线都遇到困境,那个时候谁还质疑林业局查封河西土菜馆的事情不合理合法?
“郑爽就是一个群众公愤极大的混蛋!”这就是陈京要达到的目的!
要不然,为什么林业局查封了他的饭馆后,立马就有这么多愤怒的老百姓积极响应?
陈京的手段太刁毒、阴狠了,简直是不可思议,太不拘一格,太不按常规出牌了。大热的天,严青和蒙虎两人后背都直冒冷汗,此时此刻,即使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和陈京这样的人做对手,太可怕了……
第二十六章 局长的支持求推荐、收藏
【今天的推荐票不是很给力,难道周末大家都休息了?】
依旧是茶楼。
严青已经离开了,仅剩蒙虎一人。
蒙虎没有坐着,而是毕恭毕敬的站在陈京的旁边,陈京手按在茶杯的杯盖上,坐在沙发上大马金刀,就如同一位指挥大战的将军。
“陈局,您放心!一切我都可以妥善安排,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正如你所料,郑爽的确是结了不少的怨,在这个时候只要有人鼓动,他的内部非乱不可。这个思路不容易想到,我都疏忽了!”蒙虎语气恭敬。
他的个子很高,人如其名,“虎”字在其外貌形象上体现得特别的明显。
今天本来他情绪有些低落,刚开始还显示不出虎气来。但现在,他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真有一股虎虎的气质。
陈京淡淡的道:“坐下,我没问你这些。你这大高个站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有什么大人物在喝茶呢!”
蒙虎沉稳的一笑,缓缓的坐在了陈京的对面。此时的他,对陈京充满了敬畏和信服,之前所有的思想包袱全都没有了。
陈京轻轻的笑了笑,眼睛又看向了窗外。
对付郑爽,说起来陈京所用的办法并不一定光明正大。如果是迂腐之人,可能还真不会用这样的办法。
陈京博览群书,尤其是熟读史书,他自然不是迂腐之人。所谓“邪人用正法,正法亦邪。正人用邪道,邪道亦正。”,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陈京对这些看得很透,倒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金玉酒楼是怎么回事?你千万不要说跟你没关系!”陈京皱眉道。
蒙虎脸色变了变,道:“金璐跟我是朋友,当时你没有说清情况,我以为你让抓典型是冲着金玉酒楼去的!所以……”
“你乱弹琴!”陈京勃然变色,“你怎么做执法队长的?行动还没开始,你就私自泄密,你这样的行为,在战场上,就直接要枪毙的!英雄难过美人关,怎么?你这么大年纪了,这参不透这个?”
“不是……陈局,我和金璐可没有那种关系!”蒙虎连忙辩解,“是我错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你告诉我行动目标是河西土菜馆,我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当时我想,只要不是金玉楼,其他任何地方我都豁出去了,这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不然……不然……”
“不然你根本就不敢封河西土菜馆是吗?”陈京接过了他的话头道。
蒙虎尴尬的咳了一声,道:“是我胆子小,也是我想多了!这从部队出来久了,在机关待的时间一长,就没锐气了,做事总是瞻前顾后的,我……我……”
他面色一正:“不过陈局,以后我不会了,以后只要是你的命令,我定然毫不犹豫的执行,这次我服你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陈京摆摆手:“你回头让金璐少趁火打劫,你看看她金玉楼门口挂着什么标语?这个女人啊……”
“我听说了,她打出了坚决支持林业局保护珍稀动物的口号,金玉楼要带头示范取消野味餐厅,她还大作秀,把野味餐厅给封闭了起来!”蒙虎道,说到这些,他又有些好笑。
“金璐看来还是看得准大势的,他就知道陈局你一定……”
陈京双目一瞪蒙虎,道:“你少来灌**汤,这个女人是吓破了胆,什么狗屁大势,她能看懂什么大势?”
“好了,好了!你去忙,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今天来看书,这一页书都还没看呢!”陈京向蒙虎下逐客令。
“那行,陈局您继续享受,我马上去安排行动,你就等我好消息!”蒙虎道,他心情大好,虎虎生风的迈开步子蹬蹬的往楼下跑,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陈京细细的品了一口茶,扭了扭有些发酸的脖子,慢慢的从包里拿出一本书——《长短经》,今天可以读读《长短经》!
……
“哎哟,哎哟,老婆!你轻点,轻点,我……我……”朱森林杀猪一般的惨叫,他的耳朵被老婆朱桂花拎得老长,疼得他龇牙咧嘴。
“姓朱的,你给老娘听着,今天这事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你到底办不办?”朱桂花的嗓门如打锣一般响亮。
“办!办!我马上去办还不行吗?”朱森林哭丧着脸屈服了。
朱桂花将手一松,朱森林马上用手捂着耳朵退坐到了另一侧的沙发上,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就差被沙发给吞噬掉。
朱桂华此时却凑过身来,笑眯眯的道:“老公听话,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烟酒齐全,保准体面!”
朱森林默然不语,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闷头吸烟。
去林中则家吃顿饭,本来朱森林是怀着期望去的,他调进县城现在看来是板上钉钉了,就是具体的职位还没确定。
按照他的资历,进局里出任任何股室的一把手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现在林业局要增加编制,朱森林对副局长的位子自然也是心怀觊觎的,也许今天见林中则,这件事情就有眉目了。
另外,林业局最近多事之秋,刚刚赵文龙被纪委双规的一波风刮过,副局长陈京又接二连三的不安分。
他在平洞出的风头风声还没过去,现在立马又在县里整出了更大的动静,直接和郑爽对掐上了。不夸张的说,陈京这是给林业局惹了大麻烦,林业局这次可能要因为他在全县各局、办中丢大脸。
凭朱森林对林中则的了解,林中则肯定容不得陈京如此放肆,林中则的手段狠辣阴毒,他如果对陈京不满,陈京能够有好日子过?
可是朱森林万万没有料到,他和老婆去林中则家吃顿饭,吃饭到中途,林中则忽然放下碗筷批评他不尊重领导,不和主管领导搞好关系!
林中则的话说得比较直白,他道:“森林,陈局年龄虽然比你要小,但是他毕竟是局里的主管领导,你三番五次的和他对着干,你这是什么觉悟?最近我听闻了很多关于你对陈局的不良言辞,你这种思想可是要不得的。”
朱森林当时被林中则说得脑袋发懵,他辩解道:“林局,怎么你也这样认为,陈京……”
林中则脸色变得严肃,打断他的话道:“陈京是你叫的吗?我看你的思想还是没有转变过来!实话跟你讲,这次你进局里工作,局里正在考虑新增副局长人选的问题。
资历方面你自己清楚,你不是最有优势的。你能否把握这个机会,这一切都还要看你自己。
但是像你现在这样,和局里现有的领导关系搞这么僵,你让领导怎么提拔你?敢不敢提拔你?”
朱森林脸红脖子粗,坐在他旁边的朱桂华一听情况这么严重,他连忙插嘴道:“林局长,森林有时候就是一根筋,不知道转弯!您就放心吧,他和陈局之间的矛盾一定可以化解的,我这就回去安排,给陈局带点家乡的土特产,到时候让森林当面给他道个歉。
我相信陈局是领导肚里能撑船,肯定不会和我家森林一般见识的。”
林中则抚掌而笑,道:“森林啊,我看弟妹都比你看得清楚!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在提拔的关键时刻,不能够但凭个人好恶做事!
马县长为什么把你放到平洞?他就是想让你多磨砺摔打,把身上的菱角给磨平喽!
这都几年了,你还是这种心性,怎么能够行?我看你还是回去反思反思,和弟妹商量商量……”
朱森林心在滴血,心里憋屈得恨不得一脑撞死在墙上。这个世界上,要说最恨陈京,可能就是数他现在莫属了,他三番五次的被陈京玩弄于鼓掌之间,尤其想到那天喝了几杯酒的痛苦和屈辱,他恨不得拿刀砍人。
现在要他对陈京摇尾巴示弱,还得假惺惺的涎着脸陪笑,这简直就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林局,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陈……陈局这次搞的那个封餐馆的行动,这……这明显有些莽撞嘛!自然保护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的林业监管也需要
一步步的完善,现在这样贸然行事,不仅容易落下口实,一旦失败,对我们局的权威和威信也是一种极大的伤害。
我们林业局这么大个局,做事不能……”朱森林据理力争。
林中则皱皱眉头道:“不能怎么?保护林业、保护澧河的动植物资源,这是县委和县政府多次指示强调过的。年初县委舒书记、马县长都讲话指出,林业是高压线!既然是高压线,我们步子迈大一点有什么不可以?
再者,陈局是年轻干部,年轻干部有冲劲,有干劲,敢于决策,敢于干别人所不敢干的事儿,只要这件事是对我林业工作有利的,就应该支持!对陈京的行动,我是支持的!
我们局现在就缺这种精神,我们的同志们总是瞻前顾后太多了……”
林中则侃侃而谈,朱森林脸涨得面红耳赤,憋得像个红脸关公一般,浑身都在发抖……
第二十七章 要调动吗?求票
【昨天打赏的兄弟:宇文、飞啊啊、阿历、huaihuailang、一辈子守候、想做流氓、对节白蜡,一共七位兄弟,南华鞠躬感谢!
另,最近副班宇文老大为官策成长劳心劳力,其他还有很多兄弟响应帮衬,南华在此一并感谢,啥都不说了,努力码字,绝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河西土菜馆被林业局陈副局长命令执法队给查封了,这个消息这几天在澧河成为了最热门的话题。
在体制内,县里各单位各部门都对这件事津津乐道。
陈京惹大麻烦了,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然而事实也像大家所预料的那样,事儿过了几天,县里的各个部门都有人对林业局陈京的动作提出了广泛的质疑。
这些质疑虽然只吹风不下雨,但是随着质疑声越来越多,工商联、其他餐饮服务单位等等这些见风使舵的机构都开始蠢蠢欲动了,有人给他们撑腰,他们出面开始向政府施加一轮又一轮的压力。
压力最大的可能还是餐饮搞的一个西城罢餐,县城西城区某天中午,所有的饭馆齐关门,送快餐的影子都不见。整个西城区竟然没有一家可以吃饭的地方,西城的几家学校、机关单位,还有几家国企对此反映强烈。
县工商局以及县政府相关领导去那边调解,所收到的效果甚微,这些所有的行动,大家都指向了林业局的非法执法。
似乎只要处理了林业局的非法执法这件事,整个县城才能太平,整个澧河才能和谐!
风声越来越急,县里的一些头头脑脑据说开了碰头会,而林业局局长林中则也被紧急叫到县政府开会,所有的这些发生的事儿,似乎对陈京是越来越不利了!
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陈京这次在劫难逃,要为他的冒失付出代价的时候。
澧河忽然爆发了更大的新闻,郑爽的辰博建筑公司被人围了、并砸了,郑爽拥有的一家宾馆和一家歌舞厅被人在墙壁上写大字报,水电被人切断,宾馆的餐饮设施被毁坏,歌厅的音响设施被彻底废了。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郑爽在听闻公司被砸,在去处理问题的途中被不明身份的人袭击并殴打,据说打得吐了血,当场被送往医院。
很多人都看到了处于县城繁华街道上的郑爽的鸿雁宾馆雪白的外墙上,有人用毛笔写的字:“恶霸流氓郑爽该死!”,“郑爽不死,天理不容!”,“支持陈局长!”,“陈京局长我们支持你!”,“陈局长为民做主!”。
这些字迹歪歪斜斜,但是很好辨认,过往的群众老百姓将这条街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看西洋镜。
几乎在一个小时内,这些所有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城,传遍了澧河社会各界。
为了避免更加严厉、过激、大规模的冲突,县长马步平紧急召开办公会,他命令公安局全体出动,县委常委、公安局长李生道亲自率队上街维持秩序,疏散群众,全县的公安系统进入紧急状态,整个县城都是风声鹤唳!
这样的突变让所有人都傻了眼,公安局整整忙了一天,才基本把这些各个现场给控制住。现场控制住了,但是这些发生的所有的事,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县城,整个县城的舆论氛围出现了和以前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郑爽终究是有民愤的,这些民愤一直藏得比较深而已,普通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平常只是把委屈压在心底。
而这件事发生则成了一根点燃人们心中愤怒的导火索,据说当天晚上,郑爽老家易周镇就有老百姓去镇政府放鞭炮。而郑爽老家后山的他家橘园晚上起火,三百多棵橘子树被烧精光。
很快,城西拍档菜馆的老板们就举报郑爽,说他们被强迫不能做生意一天,目的就是要给政府施压,让政府罢了陈局长的官。
就这样,如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件事情发生,后面接二连三的事情统统发生了,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很快形成。
郑爽在澧河称霸多年,他曾经欺压过的人不计其数,在接二连三的大事发生后,终于,整个堤坝全部崩溃了,郑爽很快就成了过街的老鼠,在澧河造成了人人喊打的局面。
郑爽黑势力渗透的很多行业,诸如交通运输、的士车等等行业,大家纷纷开始造反,有的还开始游行找政府主持公道,打郑爽、反郑爽成为了澧河社会各界共同的声音……
……
县政府三楼,县长办公室。
马步平端坐在办公椅上,他穿着衬衣,但是袖口捋了起来,看上去有些怪异。他身材很高大,眼睛非常有神,头发根根竖起,胡须茬子没有完全刮干净,整张脸看上去有些粗犷。
他双眼一直看着坐在他面前的陈京,似乎要给对方无尽的威压。
“县长,您该批评就批评,我都虚心接受!我知道这事虽然过了,但是对我封河西菜馆的事儿,领导们看法还是有分歧的,今天我过来就有心理准备!”陈京诚恳的道。
马步平眉头皱了一下,旋即轻轻一笑,道:“你不止会写文章,还会干事,你这样的人才难得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是名扬整个澧河了,整个澧河都知道了你陈京陈局长。”
“歪打正着,歪打正着了!我事先都是没有料到的。”陈京道。
今天他第一次和马步平说话,以前他只是开会的时候远远的瞅他一眼,马步平给他的整体印象很深刻,这个人是典型的粗中有细。
外面的秘书进来给陈京上了一杯茶,马步平指了指陈京道:“梁秋,这就是陈京陈局长,你不是说他文章写得好吗?现在他就坐在你的面前了!”
梁秋30岁的样子,长得有些胖,他主动伸出手来和陈京握手道:“陈局,你的大作我可是经常拜读,说句实在话,我对你的笔杆子是佩服莫名啊!”
陈京和他握手,略微有些尴尬,道:“梁主任客气了,太客气了!我舞文弄墨可能行,说到功底扎实,可比不上你们这些老办公室的笔杆子,写的东西常常有些浮,没有你们细致。”
“好了!你们不要互相吹捧了!”马步平打断陈京的话。
他指向梁秋,道:“他这个副主任马上就要卸任了!组织部的任命下来了,他马上就要出任易周镇党委副书记,今天是最后一天在这幢楼办公!”
陈京愣了一下,道:“恭喜了,执政一方那又是另外一篇文章,梁副书记做得肯定也是精彩的!”
梁秋下放陈京并不奇怪,明年就是大换届了,党政一把手提前到位,今年年底县委书记和县长就得到位,马步平可能要动一动,在这样的情况下,马步平将身边的人放下去,给他们一个前途和发展,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接下来,马步平的话则让陈京大吃一惊。
马步平指了指梁秋对陈京道:“所以啊,陈京。今天我让你来,主要是和你谈谈话,梁秋走了,府办这边缺了一大块,我想这块工作你来补上,你有没有信心做好啊?”
陈京一愣,当场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他今天来县政府,做的心理准备是关于郑爽的事情。
郑爽这件事县里已经做出了决策,县各部门的的枪口也早就转向了,但是这事的最终定论还没出来。
陈京想的是,马步平可能要在这件事情上问一下他的看法和意见,或者是通过他来进一步了解一些情况。
他怎么也没想到,马步平把他叫过来,是跟他讲工作调动的事情,他事先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完全是茫然无际,措手不及!
“马县长,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都……”
“没有准备现在可以准备,我今天只是征求你个人意见,这个事儿最终还得走组织程序,组织部的同志还要跟你谈话。目前这还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你明白?”马步平道。
陈京点点头,他脑子里飞速的转动。
这个抉择不容易,因为换届在即,进政府办前途实在是难以预料。
现在陈京进政府办做副主任,服务马步平,可一旦马步平调动,一朝天子一朝臣,陈京又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无解,但是对目前的陈京来说,做自己擅长的工作,进自己擅长的领域,这是难得的机会。从林业局进政府办,这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跨越,这种跨越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
“好了,小陈,你用不着纠结。你回去认真考虑一下,用你们写文章的人来讲,就是斟酌斟酌,推敲推敲!哈哈……”
马步平笑起来声音很浑厚,给人一种相当的亲切感,让人心里特别的舒服。
“不用考虑了,如果有这个机会,我愿意进政府办工作!只是我早几年,性格方面比较古怪,服务不好领导,经过了这几年的学习和沉淀,我感觉进步了一些,希望我能够让领导满意!”陈京道。
马步平扭头看向梁秋,指了指陈京,道:“你看到没有,还没开始干事情,他就想把我当实验品了,楚江才子果然是有些风范的……”
梁秋笑了起来,马步平说完更是哈哈大笑,两个人都笑,陈京也只有陪着笑,一屋子的笑声充斥在其中,陈京不禁有些心潮澎湃,他的思绪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第二十八章 站稳脚跟求推荐、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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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马步平的谈话过去差不多一个月了,调动没有任何动静,陈京心中也就彻底放下这件事了。
根据小道消息传,最近县委关于人事问题的会开得比较胶着,各乡镇班子的微调,县委领导分歧比较大。另外,县直各单位人事变动,近期比较频繁,这似乎也显示着在县委层面上,高层的角逐有些白热化。
在这样的形势下,陈京清楚,自己的调动问题恐怕不是马步平一个人说了算的问题,说起来自己最近风头有些过了,恐怕有些领导对自己会有看法,从中作梗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不过陈京对这个问题看得比较开,自从经历了平洞林场案和河西土菜馆案以后,陈京迅速成熟起来,内心的信心也足了。
从客观上来说,他的知名度也出去了,在澧河县他从原来的默默无闻,现在已经成为了年轻干部的排头兵和表率,能做到这一点,他已经比较满意了。
而这些所有,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陈京的精神状态,过去有些压抑、无奈、困惑的心态,现在都在渐渐恢复正常,而这又是一个良性循环。心态的改变,带来的是工作和处理事情方式方法的更加老到和全面,在林业局的几个副局长中,陈京已经俨然成了第一副局的架势。
林业局增加编制,新增两位新副局长都从乡镇调上来的,严嵩和李鹤年,两人年龄都过了四十岁,其中严嵩的年龄还过了五十岁,两人为人都比较平和,都是在乡镇干了多年副职的人,早被打磨得滚圆滚圆的了,锋芒敛得很好。他们的到来,林业局上下倒是融融恰恰,没有任何微妙的局面出现。
按照预先的安排,还差一名副局长,按照陈京的意思,朱森林现在在计财股,他能否提拔至副局长的位置,目前还不确定。
而以前计财股股长关章则被下放到易周镇担任林业站站长。
对关章的下放,林业局知内情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陈京分管计财股以来,关章在他面前是阳奉阴违,处处使绊子,耍小手段。
陈京在局人事会上,拍桌子说了这事,分管人事的唐连替关章辩解,直接被陈京接过话头,让把计财股的工作给唐连负责,唐连当即下不了台,林中则出来打圆场,提出把关章下放。
陈京就提议把关章下放到易周镇。
陈京的这个提议再一次显示了他做事的阴狠的一面。易周镇是澧河三镇之一,条件非常的好,是全县经济发展的排头兵。
可是这个地方是平原,一马平川,老百姓都种棉花种水稻,哪里来的林业?有人戏称,易周林业站存在的价值,主要是防制易周东边的两个茅草山包秋冬火灾,其余一年上头无所事事。
关章也是个犟汉,调令下达后,他尥蹶子不去上班,在局里吵闹要下海经商,还在局里破口大骂陈京。可是他骂得凶,被陈京带到办公室不知道跟他说了些什么,出来立马乖觉了,屁颠屁颠去上班了,那平和的脸色当时看到的人都觉得奇怪。
陈京在局里的威信通过这些事情完完全全的确立了,局里的那些老油条现在看到他,比看到林中则还紧张。
这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朱森林。
朱森林和陈京之间的矛盾现在全局皆知了,朱森林以前在局里面就是有名的刺头,性格最是桀骜不驯,有时候林中则的话他都是不听的。
但是自从和陈京对手了几次,弄得灰头灰脸,最后搞得实在没了办法,被老婆拎着耳朵,提着重礼主动到陈京家里承认错误,摇白旗祈和。
最初,局里的一些同事对这些说法嗤之以鼻,根本不信,可是后来大家看到朱森林在陈京面前那副乖觉的样子,由不得大家不信。计财股的同事感触最深,朱森林以前给人的感觉是大大咧咧,从来就不拘小节。
可是现在他对计财股的工作要求,那是一丝不苟,每天的工作都有记录,然后周末汇总,装订成册送到陈局那边汇报,那副谨慎的样儿,让计财股的一帮子下属都觉得有些过分了。
试想朱森林是什么人?其表舅就是堂堂的县长,靠山硬得让人咋舌,可是陈京却将他训得服服帖帖的,仅此一点,就可以说明朱森林的确是彻底失败的,而陈京也因为这一点,更让局里的人感到敬畏!
在林业局站稳了脚跟,这只是陈京近期的收获之一!
陈京最近也刻意的利用一些机会开始慢慢的渗透整个澧河的官场体系,平洞林木的事情得罪了一些人,陈京也找一些机会和这些人接触接触,一是告个罪,二是表个态,表态自然是在血压木方面,多少给平洞一些补偿,这也算是仁至义尽,给平洞开个口子,缓和一些关系。
而在河西土菜馆事件中,那些曾今对陈京口诛笔伐的领导,随着郑爽的玩完,他们也是纷纷的改变的口风,有些人主动打电话给陈京告罪,有热情的还请客吃饭。
陈京不是迂腐之人,更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此一时彼一时,对这些友好的橄榄枝,他是一一接下,对吃饭的要求,他基本也不拒绝,这一来,澧河政坛人脉竟然一下就开始广阔起来……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句话一直都是饱受人批评的话,但陈京却觉得这话是有道理的。
就以他目前的境况论,他从被人轻视,被彻底边缘化,到现在站稳脚跟,成为整个澧河政坛比较有名的新星,说起来,他就是做了两件比较成功的事情。
这两件事情究竟能创造多少政绩姑且不论。
关键是这两件事情,每一件事情影响都大,而且每一件事情难度都大,是很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陈京成功的把它们做了,一下便凸显了出来,才有了今日的成绩。
……
徐叔住在西城区靠河边的低矮的胡同中,以前这是老供销社的宿舍,供销社垮台,这里暂时没有处理,就租出去了。
徐叔两老就只租一个套间。
今天家里搞了一桌子菜,徐叔还特意跑到澧河北站酒坊买了特色的澧河“包谷烧”。
条件比较简陋,但是场面比较隆重,陈京一进屋,见到这幅场景,他当即道:“徐叔,我让你们两老简单点搞,你们偏偏不听,搞这么一桌子菜,咱就三人,能吃完吗?”
“能吃完,能吃完!”徐婶喜滋滋的接口道。
陈京出面将郑爽干倒,这件事传遍澧河,当天晚上陈京回家,徐叔两夫妇就在林业局家属楼的大门口拦着他给他叩头。
老两口当时是泪流满面,感激涕零,搞得陈京倒是束手无策。
郑爽就是老两口心头的一块搬不开的大石头,有这个恶霸在,他们一家的生活就不得安生。
生意做不了,女儿不敢露面,甚至有家不能回。说起来,女儿婚姻的不幸,说不定都是和这个家伙有关的。
作为传统的老实巴交的农民,徐叔老两口的思想倡导的都是与人为善,遭遇欺负,想到反抗是比较少的,更多的是忍受。
这样的忍受是很痛苦的,是无奈的,他们从来没想过,会这样轻松的从那件事中摆脱出来。
陈京查封河西土菜馆,并以此为契机,最终将郑爽彻底的击溃,郑爽出事了,老徐老两口从内心是彻底解脱了。郑爽的事对陈京有多大意义,对澧河有多大意义,这些和他们的生活毫无关系。
对他们而言,陈京扳倒郑爽,那就是救了他们全家,他们就得感激涕零,就得将陈京当大恩人来看。
陈京在澧河无亲无故,所以隔三差五,徐叔两老就会整一桌子好菜请陈京过来大快朵颐一顿,陈京还不能推,推辞老两口就会心中犯堵,徐婶眼泪更是哗啦哗啦的流。
所以,这一来,陈京到成了他们家的常客了。
陈京喜欢和徐叔一家子打交道,他们淳朴、简单,和他们打交道永远不用设防。
酒是澧河“包谷烧”,陈京和徐叔两人对酌。
酒过三巡,门外窸窸窣窣有人喊门,徐婶过去开门,道:“哎呀,妹子来了,还有妹夫!来……来,过来坐!我这……”
进来两名五十上下的男女,女的和徐婶样貌有些相似,男人个子矮,还有些瘦。
看两人的穿着都比较体面,应该生活都是不错的。
男人有些自来熟,他进门,一见一桌子饭菜,便道:“哥啊,你这小日子过得可真不赖,这一桌子菜,好家伙,真是了不得啊!”
徐叔瞟了两人一眼,有些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喝闷酒。
陈京看得出来,徐叔好像不太喜欢这两人,但从这局面看,两家应该是亲戚无疑。
徐婶倒还热情一些,给两人搬过椅子,招呼两人坐下,道:“妹子,妹夫,你们先坐,老头子就那个脾气,你们多担待一些,担待一些!”
第二十九章 他是局长?求收藏、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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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婶的妹妹两口子分别叫谭初娥和范思名,两人都是城东电厂的职工。
澧河目前国企的改制还没有铺开,国企在很多老百姓心中还是神圣的,国企的职工,那是人们羡慕的“铁饭碗”。
徐叔为人和气,但是脾气却很硬,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咂咂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公家人登我家门,那自然是有事的,老范,有事说事!”
范思名有些尴尬,他用手松了松脖子上雪白的衬衫扣子,眼睛瞟了一眼陈京,lù出疑huò之sè,道:“这位后生面生得很,是……”
陈京笑了笑,正要说话,徐叔道:“有事说事,别瞎捣鼓!你公家人的时间不是钱吗?浪费得起啊!”
陈京抿嘴好笑,看这情形,他也能想象两家的关系。
范思名家的条件要好一些,平日肯定是看不上徐叔一家子。不然徐叔断然不会如此冷嘲热讽了。
今天看来范思名上门是有求于人,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忍耐。
范思名搓搓手,道:“哥,你这就别寒碜我了,范哲也是你的外甥不是?现在看他马上就要毕业了,工作分配还没有眉目,我和老伴不是急得不行吗?”
他旁边的谭初娥点点头,附和道:“是啊,我和老范这几天是病急乱投医,都急得不行了。”
他们夫fù两这样一说,徐叔沉默了,不再说话。
徐婶在旁边道:“哲哲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谁不希望他有个好饭碗,你们今天既然来了,要借钱就开口,我和老徐两人给你凑!”
谭初娥似乎颇为感动,她拉着徐婶的手道:“姐,还是你贴心!我们刚才去老范的几个兄弟家,一听要借钱,那家伙脑袋是摆成了圆圈……”
范思名叹了一口气,道:“你少说两句,要怪也只怪如今一些当官的贪,不送根本就办不成事儿,送了还不一定能办成事儿!你说这是造的哪门子孽……”
“你说啥?别瞎抓乱说!”徐叔脸sè变了,叱呵道。
范思名被骂得有些莫名其妙,眉毛一挑,道:“哎,我说哥,你这不对啊,怎么今天觉悟突然高了?我可是听说你最近有贵人相助,不会遇了贵人,思想觉悟一下就高了吧!”
“你那事送钱没用!”徐叔嗡声道。
范思名一愣,乐了,道:“哦,我明白了!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想借钱,你绕这半天弯子……”他扭头看向老婆,“你刚才说啥?说我兄弟不仗义,你看看,你的姐妹兄弟都仗义?”
“妹夫,你别这样说!咱做点小本生意,能有多少积蓄?老徐……”徐婶碰了碰自家老头子。
徐叔哼了一声,道:“我说了,他那事送钱不管用!”
范思名这一下火了,道:“徐寿参,你咒我的事儿不成是咋的?怎么就不管用了?没钱借就不借,我不稀罕,怎么还话都不会说了?”
“老婆子我们走,我就不信没了徐屠夫,就得吃带毛的猪!”
范思名怒气冲冲,临了还瞪了徐叔一眼:“你一辈子就是个卖烧烤的,就凭你这张臭嘴,你能干成啥事?”
“你等一下!”徐叔喝住他,范思名扭头道:“怎么了?不借钱还不让走了,你还想说啥,你说!”
徐叔盯着范思名,道:“哲子那娃是学的啥?是苗木吗?”
范思名愣了一下,点点头,道:“是啊,怎的?”
“你是想让哲子进林业局吧?”徐叔斜睨着范思名。
“是啊。哲子考大专差分,搞的是秀峰管理区的委培名额,现在秀峰管理区都要改制了,哲子单位不就没了吗?和哲子一同搞委培的,都自谋出路了,哲子回我们县,也只能去农业或林业局做点事儿了。”范思名说到这些又是颇有感慨。
他老婆谭初娥插嘴道:“哲子在县城工作俺都没想,能到下面乡里搞个铁饭碗,那都是万福了!现在单位难进,咱又没关系,没背景,哪里能够有多少办法哦!”
“范思名!”徐叔突然道,他直呼其名让范思名一脸的狐疑,他左右看了看,实在没发现什么异常,他忍不住道:“徐寿参,你有毛病吧!大白天的,一惊一乍吓死人。”
徐叔指指陈京,道:“他就是林业局陈局长,你刚才不是要送钱吗?你现在跟他送,你看他要不要?”
范思名两口子一听这话,同时呆若木鸡,怔怔说不出话来。
陈京笑笑,道:“我的确是陈京,你们刚才说的事我知道,秀峰是有一批委培生要安排,暂定有个三三制,自主择业占三分之一,农业局安排三分之一,然后我们林业局安排三分之一,是这样吧?”
“是,是,是!”范思名一连说了三个是,脑袋鸡啄米似的猛点,脸通红通红,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陈……陈……局,我们……这真是有眼……有眼不识泰山了!”范思名结结巴巴,终于把一句话表达清楚了。
他一双眼睛总忍不住往陈京脸上瞅,心中打鼓,却又忍不住想,看面前这年轻人也就和自家儿子差不多年纪,怎么人家就是局长了呢?
范思名是特殊时期时候的工人出身,没什么文化,上大学有文化的儿子是他最大的骄傲。
现在他这个最大的骄傲,拿来和人家年轻人一比,差得又太远了,一时他心中的感受是复杂的。
而他老婆谭初娥则更比他紧张一些,红着脸站在他的身后,身子都有些发抖。尤其她想到自家老头子刚才骂当官的怎么怎么的,这些话让人家局长听到了,他还能不追究?
一旦追究起来,自家儿子的事情不就泡汤了吗?
重新落座后,范思名就坐在陈京的下首位置。他眼瞅着陈京和徐叔推杯换盏,喝得兴起,聊得热乎,他就忍不住揉眼睛。
自己这个连襟是个啥,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那是斗大的字不识几个,职业也就是是个泥水瓦匠,现在摆烧烤摊的。怎么他就能够和林业局的年轻局长结识呢?
而且看他们这架势,关系非同一般……
范思名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猛然想到老徐的烧烤摊不就在林业局的家属楼外面吗?是不是这年轻人经常光顾烧烤摊,然后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老徐xìng格豪爽大方,不爱算计人,这些范思名都是知道的,还真说不定就因为这个原因,人家领导赏识他了。
一念及此,范思名不由得感叹老徐的狗屎运好,而另一方面,他心里又猫爪似的痒痒,只希望自己的这个连襟能帮自己的儿子说几句话。
为了儿子工作的事,范思名最近是茶饭不思。
好不容易拼了老命把儿子大学送毕业了,结果待业在家,那就真成了笑话了。在澧河,大学生没事干的事还是大新闻,那绝对是一件很耻辱的事儿。
上一次儿子回来,邻里之间就有人说怪话,隔壁王工的儿子和范思明儿子同岁,人家只上初中,后来干包工头发了财,娶了公家人做媳fù。现在人家回过头来看范哲,说是大学生,工作没着落,婆娘更是没影儿,人家可是看不上喽。
“范叔,你也喝几杯,你儿子的事儿不急,我回去帮你看看!我们林业局现在也需要技术人员,行政编制不行,弄个事业编制,也是有发展的。只要他自己心态够好,将来还是tǐng有前途的。”陈京主动和范思名讲话。
范思名受宠若惊,站起来感谢又觉得不妥,一时手脚又有些不协调。
陈京笑了笑,不再难为他了。
他忽然想到了读书的事情,有本书中讲过,人的品格修养和他的地位、知识、财富等等这些东西其实是关系不大的,陈京经常体会这件事。
就像徐叔,不过就是一个卖烧烤的人,没文化,没地位。
但这样一个人仅有的淳朴和单纯让人肃然起敬。他的世界很简单,就只觉得陈京好,陈京对他有恩,那他和老伴就得把陈京当成亲人甚至恩人看。
在这个过程中,不存在刻意的巴结,也没有做作的虚情假意,一切都是那样真实、平实,让人从内心觉得舒服,觉得就和家里相处一样没有隔阂!
陈京从来澧河经历了长时间的抑郁,现在终于腾飞。
这样的腾飞,带给他的变化是巨大的,他由一个无所事事的人,现在变得应酬不断。每天迎来送往,每天打交道,寒暄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一步步迈进浮华的世界中。
但是他的内心却是异常清醒和冷静的,他能够分得清真假,就像现在这样,和徐叔举杯对酌,内心的宁静和温馨,这就是实实在在的真。外面的浮华被隔在了窗外,杯中酒入喉的时候,陈京清楚自己还是那个陈京……
C!。
第三十章 两大美女求推荐、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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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京终于搬出了林业局家属楼。
搬家的主要原因还是日益增多的应酬,经常有人上门拜访,有时候应酬很晚回来,喝得高了影响也不好。
另外,家属楼都是住的局里的人,以前陈京在林业局说不上话倒没什么,现在他在局里树立了权威,和下属住一个院子,经常早晚碰面,总有一些别扭。
陈京新家的选址选在了他最钟爱的茶楼附近,那里虽然有些偏,但有那种一层楼的瓦房,房租不贵,环境还特别清幽,陈京就选择了这样一处院子,全租了下来,住起来倒是特别的舒服。
从他住处出来大约一百米就是街道,这一带属于新城区,人不多。值得一提的是,县人事局的办公大楼就在这个地方。
这一天中午时分,陈京回住处,刚走到人事局门口,就被一则告示吸引住了。
《关于委培、定向毕业生工作分配综合考试的相关通知》。
白纸黑字的通知是人事局印发的,通知的主要内容就是针对几年前国营单位委培、定向的一批毕业生就业分配的一些条条款款。
在大中专毕业生还没有完全自主择业的澧河,每年各单位委培和定向生不少。
但是近几年,国企改革已经开始,有些国企已经不存在,或者面临改制。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有相当一批毕业生面临毕业就要待业的窘境。
这样的情况在澧河的老百姓中反映强烈,县委县政府也高度重视应届毕业生对就业的诉求。
而这其中,人事局组织这类毕业生综合考试重分配就是其中的措施之一。
目前,全国公务员考试已经在兴起,虽然只是局部性的考试,地方差异巨大,但是上面的各级政府已经在倡导这种新型的吸纳人才的办法。澧河舒书记对这一块很重视,人事局组织的定向、委培毕业生综合考试,就被定性为澧河本地的公务员招生考试。
陈京关注这个事,还是因为他想到了上次在徐叔家,他答应了徐婶妹妹和妹夫,他们的孩子的就业问题。
现在县里统一规定,所有单位要人,凡属行政编制,必须通过人事局统一考试择优录取,县委把人才招聘和吸纳当成了一件防止**的大事来抓。虽然这个做法有些治标不治本,但是县委的这个态度,到基层还是有些反响。
这几年人事局组织的综合考试是越来越热,在全县年轻人中掀起了一股热潮,这就是这个综合考试取得的成绩。
“哎,帮我拿一下!”一个清丽又有些随意的女声在陈京旁边说话。
陈京扭头,面前的女孩带着黑框眼镜,个子有些娇小,瓜子脸,皮肤白皙光滑,尤其是牙齿洁白闪着荧光,给人的感觉很干净。
女孩手上拿着一个塑料手袋,另一只手拿着一瓶水还有一个面包,他将塑料手袋递给陈京,想来是想将水瓶拧开。
陈京笑了笑,接过塑料手袋,女孩打开水,咕噜咕噜的灌了起来,毫无淑女风度。
灌了几口水,她又啃面包,边嚼边道:“怎么样?今天考试成绩不赖吧?咦,十一点半就考试完了,你怎么还没走啊?”
陈京心中暗暗好笑,他明白,对方是把自己当考生了他也懒得解释,便道:“你不也没回去吗?”
女孩笑笑,一双眼睛很明亮,这才几下,一块面包她已经啃得差不多了。她喝一口水,将最后一块面包啃完,将身子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你也在等人吗?”她朝人事局里面努努嘴,样子有些神秘。
陈京摇摇头,佯装吃惊的道:“等人?等什么人?”
“哦!”女孩一见陈京这种反应,好像松了一口气,人马上恢复的正常。
陈京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道:“真是的,搞个考试你还带男朋友啊?没有他保驾护航,你就考不好?”
“才不是呢?谁带男朋友,你都想哪里去了?”女孩道。
陈京嘿嘿一笑:“不是男朋友还有谁值得你等?莫非你是等人事局长,等他下班了,你好上去套套近乎?”
“你这人真逗!”女孩嘻嘻笑道,露出洁白的皓齿,她犹豫了一下,凑过身子来,道:“你知不知道,其实人事局搞的这考试没用,其实各单位招的人都基本内定的。”
“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陈京皱眉道。
女孩见陈京不信,她瘪瘪嘴道:“我还骗你不成?实话跟你讲,我们委培生要进行政编,要么有关系,要么有钱送,要不然肯定没希望!”
“不是三三制吗?怎么就没希望了?”陈京疑惑的道。
“哦~,我明白了,你是学农业的是不是?”女孩看着陈京的眼睛发光,“我跟你讲,这次有几个专业的委培生可是不愁单位,农业、林业好像都能找到单位。”
她咂咂嘴道:“不过要找到好单位,那还得靠关系!比如现在进林业局就特难,没有关系根本就进不了!”
陈京饶有兴致的笑笑,道:“林业局是好单位?没听说过!”
“你不知道?”女孩挑眉道,“看你的样子,真是个书呆子。我跟你说,林业局在增加编制,据说今后几年,我们县林业要当重点来抓,国家拨专项资金来搞生态林业。还有……”
女孩脸上染上了一丝红霞,道:“你不知道,林业局出了一个年轻的局长,据说才20多岁,现在在澧河好出名呢!我们大学毕业都过20了,可人家20出头都是局长,这差别太大了!”
陈京一愣,哈哈笑起来,女孩嗔怒道:“你笑什么?我跟你说正经的,今天我们面试的时候,还有好几个人表决心,他们说也要努力工作,要在几年中获得提拔,也要成为陈局长一样的年轻干部!”
陈京敛去笑容,认真的点点头。
憧憬是年轻人最宝贵的东西,想自己几年前刚参加工作,那个时候也不是满脑子憧憬吗?只是陈京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成为了年轻人奋斗的目标。
女孩似乎有些遗憾,道:“可惜啊,我肯定进不了林业局。家里给我安排是组织部,我都不想去呢!”
“组织部是好单位啊,容易提拔,不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呢!”陈京道。
“我知道,只是……”女孩话说一半,她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陈京的身后,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道:“不好意思,姐!我刚才没看到你。”
陈京扭头,一辆白色的蓝鸟悄无声息的停在了他身后大约两米远的地方。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金璐,金玉酒楼的老板金璐。她戴着一副无框的太阳镜,上身是简约款的女式T恤,下身水磨牛仔裤,身材高挑的特点被衬托得淋漓尽致,她的皮肤白皙,在阳光下透出丝丝的红润,一双眼睛明亮有神,目光流转间,便是风情万种。
女孩已经凑到了金璐车边,道:“怎么样?姐,一切顺利?”
金璐“嗯!”了一声,眼睛却还是看向陈京,陈京抬抬手,道:“你好!”
“你更好!大领导,你照顾我妹妹这么久,我请你喝一杯?”金璐指了指不远处,陈京经常光顾的茶楼。
“算了,不叨扰金总了!改天我们再喝茶。”陈京拒绝了一个很诱人的邀请。
金璐给陈京的印象还不错,这女人很聪明,陈京查封河西土菜馆,这女人在金玉酒楼就大肆作秀,摆出一副坚决支持林业的架势,还自己把自己的野味餐厅都贴了封条。
说起来,金璐的做法算是支援了林业局的行动,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说明了她的精明。
她趁大家都关注这事的机会将金玉酒楼好好的广告了一番,而且陈京查封西城土菜馆的争议本来就大,现在金璐再这样一作秀,陈京想找她的麻烦都是不可能的了。
“你们……”女孩有些吃惊的看着陈京,“你和我姐认识?”
“我只认识金玉酒楼的金总,我可不知道是你姐!”陈京笑道。
女孩有些狐疑的打量着陈京,又扭头看向金璐:“姐,他是谁啊?什么领导啊?”
金璐轻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不是天天念叨林业局陈局长吗?他就是陈局长……”
“他……他……他……他?”女孩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滚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陈京,那模样有些骇人。
陈京摊手道:“你可没问我,我住这附近,路过这里……”
“你……你……你……”女孩有些洁白,支吾了半天,她忽然一顿,然后道:“走,去茶楼坐坐!我姐可不常请客,你愿不愿意都得去,谁让你刚才故意骗人!”
女孩替金璐拉开了车门,金璐长发披肩,她抬起双手,优雅的理头发,胸部的空门大开,那两团凸起特别的突现。
陈京不过是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便觉得头晕目眩,嗓子眼很是干涩。他不得不承认,金璐的确是个很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