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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风拂剑     大明海寇txt下载     大明海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比人气死人

    但是孟飞这厮,却反倒是越打越兴奋,越打越高兴,大呼小叫的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来回奔行,不断的调动兵力,调整战术,还拍着胸脯给于孝天保证,要是放一个叛军攻入大营之中,于孝天大可砍了他的人头。

    当然在砍他人头之前,他要先把失守位置的军官先给砍了再说,有这样的疯子率兵作战,叛军想要攻入大营,还真就不太现实。

    结果是孔有德只能再次望着福建大营兴叹了一番,徒呼奈何的领兵退去。

    如此僵持了大概十来天之后,另外几伙官军援兵,也终于姗姗来迟,抵达了莱州城附近。

    孔有德得知消息之后,顿时便把在福建兵身上积存下来的一腔怒火,全部都发泄到了这几路官军援兵身上,闻讯立即便率领精锐部下,赶去和这些路官兵大打出手。

    这一次孔有德终于再次找回了信心,几天下来,连败山东兵马、浙江兵马和四川兵马数阵,打的这三路官兵,节节败退,几次扎营,都险些扎不住,被叛军打的节节败退,险一些就一溃千里。

    要不是于孝天并不想再次看到这些官兵,被叛军大肆屠杀的话,大可坐视他们被叛军击溃,可是最终于孝天,却还是在他们最危急的时候,派出了兵将,出营袭扰了一下叛军的后方,威胁了一下叛军,使得孔有德无法尽全功,把这几路官兵给彻底击败。

    这几路官兵过来之后,这才勉强各自扎住了阵脚,设下了他们的营盘,分别屯驻在了福建大营周边不太远的地方,一个个都吓得直冒冷汗。

    他们就想不通了,这于孝天率领的福建兵马,过来之后,轻轻松松的就打了一场胜仗,这段日子在莱州城外扎住营盘之后,还继续是捷报频传,据说又杀了不少叛军。

    可是为什么他们来了,这叛军就变得厉害起来了?不等他们站稳脚跟,劈脸就揍,把他们打的各个灰头土脸,差一点就又被叛军彻底击溃。

    而且他们也都不傻,也看出来每次在他们最危急的时候,叛军往往后面就会大乱一下,使得叛军无力对他们进行彻底追杀,将他们彻底击溃。

    这除了是福建官兵背后给他们提供了支援之外,绝对没有另外的解释,所以他们刚来这里,就收敛起来了他们的傲气,开始把于孝天所率的福建兵马,当做了他们的主心骨,扎营的时候,主动靠近福建大营,扎下了他们的营盘,就指望着福建兵马,在关键的时候,能对他们施以援手。

    这一次各路官军虽然总算是凑到了莱州城外,可是朱大典却来的晚了一些,使得各路官军齐聚莱州城一带之后,又等了几天朱大典才领兵抵达了莱州城外,在福建大营旁边,扎下了他的帅营。

    这几天之中,于孝天也懒得去主动联络那些各路官军,几家官军只是相互打了个招呼,但是却没有人从中协调作战,依旧是处于各自为战的状态。

    孔有德打不动福建大营,于是便连日对其它三路官军的营盘发动猛攻,打的这几路官军,是叫苦不迭,勉强才算是守住了他们的营盘,没有再被叛军击溃,但是各自损失也都不小,根本没有于孝天的于家军打的那样轻松。

    于孝天在他的大营里面,先就地取土,夯筑了一座土高台,又在土台上面,用原木构架起了一座高达二十多米的高台,天天登上高台,带着手下举着望远镜,远远的看其它几座官军大营那边的热闹,时不时的指指点点,嘻嘻哈哈,完全没有把那帮吃瘪的官军,当成友军的自觉性,根本就是站在旱地上看热闹的架势。

    直到朱大典率领抚标姗姗来迟,抵达莱州之后,这种各自为战的格局才算是基本上结束,开始有了统一的调度指挥。

    那几路官军的主将,其实也都不是傻子,他们知道自己不成,这福建兵马确实厉害,他们来到莱州这段时日,也都见识了一下福建官兵的厉害,叛军根本不敢去打福建大营,只敢找他们几路大军的麻烦。

    而福建大营之中的那些福建兵将们,每天还时不时的出营溜达溜达,但是叛军见到他们,都跟老鼠见猫了一般,能绕着走就绕着走,实在不行就干脆撤退,极少和他们发生冲突。

    期间只有一次,一个营的于家军奉命出营,到营地外进行例行的武装游行,叛军那边实在是受不了这气,于是便派出了数千叛军,试图吃掉于家军的这一个步兵营。

    原来几路官军都认为,这一次福建官兵恐怕也要吃瘪了,他们也都想跟着看看好戏,但是随着战事进行,他们各个都掉了一地下巴,半晌都没有合上嘴。

    只见那伙福建官兵,出营之后便对上了一帮叛军,叛军兵力至少三四倍于他们,可是他们却摆出了一个奇怪的方阵,长枪手在外,火枪手在内,让叛军对他们发动数次进攻,但是却都被他们轻松击退,而且还当场射杀了大量的叛军兵将。

    叛军屡次进攻无果,还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本打算继续增兵围剿这伙福建官兵,可是这时候营中又出来一伙福建官兵,依旧是排布出那种怪异的方阵,缓缓进入战场,接应他们的同伴。

    叛军眼看着两营于家军已经快要碰面,于是派出一支骑兵冲到两支于家军之间,试图隔断他们,使他们无法会和起来。

    但是结果却更让那些远远观战的官军掉了一地眼珠子,被派去隔断两支于家军的叛军骑兵,不但没有能阻止他们会和,反倒被他们来了个夹击。

    几百名叛军骑兵,根本攻不破于家军的这种方阵,倒是被夹在两个方阵之间,乱枪齐射之下,当场被打死打伤了一大片,剩下的叛军骑兵,带着无限的恐惧,只能落荒而逃,丢下了满地的人马尸体。

    两支于家军施施然汇合在一起,顺便打扫了战场,还绕着圈子兜了一圈,把剩下的叛军赶开很远,派出散兵去砍了不少叛军尸体的人头,最后拖着百十匹战马和战马的尸体,高奏凯歌,一路唱着也不知道哪儿学的战歌,得意洋洋的便撤回了大营之中,在战场上只丢下了一大片没有脑袋的尸体。

    叛军的士气可以说是跌到了裤裆下面,愣是看着他们回营,没有敢再发动任何拦截,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带着大量的叛军人头,缴获的战马器甲,还有拖着打死的战马,回到了营中。

    当晚附近几座官军大营之中,便闻到了福建官兵大营之中飘出的阵阵马肉的香味,一个个馋的是馋涎欲滴,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些各路军将,原来还暗自腹诽,自他们来之后,这福建兵就好像和叛军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谁也不理谁,起初还觉得,弄不好这于孝天和暗中叛军勾结了起来,以前的那些捷报应该都是假的。

    但是这天这一战下来,他们发现,自己是错的,叛军不是不打福建兵,是人家太狠了,他们不敢去硬碰硬,这次福建兵出来武装巡游,叛军可能是实在是气不过,才派兵去打,但是当着他们的面,福建官军狠狠的收拾了他们一家伙,让吴安邦这帮人才明白过来,福建这帮官军,当真是惹不得的。

    今天他们可是都看的真真的,于孝天的麾下,在战场上屠鸡杀狗一般的杀了好几百叛军,砍回去的人头,也是一筐一筐的往回抬,于是他们都有点眼红了。

    都是官军,这人比人咋就差的这么远呢?福建官兵砍叛军人头,怎么就这么容易,而他们想要砍几颗人头,咋就这么不容易呢?

    这段时间根据他们所打听到的情况,福建官军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下来,差不多已经干掉了三千以上的叛军了,斩获的叛军人头,数量恐怕都不止两千以上了,可是他们这趟巴巴的跑来,除了被叛军干掉了不少之外,被揍得是节节败退,差点连大营都扎不住,就不用说临阵斩获叛军人头了。

    这一路上他们就算是杀良冒功,斩获的人头,总数都不过二三百,平时拿去蒙蒙朝廷还行,可是现在有于孝天的兵马在这里,一比之下他们几乎都觉得没脸见人了。

    他们倒是也想去砍叛军人头,可是那得有本事才行,现在叛军不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都谢天谢地了,哪儿还敢主动出击,去打叛军脑袋的主意呀!

    可是朱大典马上就要到了,到了这里之后,肯定是要问问情况的,可是他们到时候怎么回答?

    难道能给朱大典说:“启禀朱军门,我等无能,叛军人头没砍到,我们手下的人头倒是被叛军砍去了不少!倒是人家福建官军砍了不少,我们就这本事了,您看着办吧!”

    现在朝廷里面坐着的那位,可是天天都盯着这边的情况在等消息呢!要是这消息传回去的话,铁定够他们喝一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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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巡抚来了

    所以这些家伙这天晚上,几乎为了这件事,都彻夜失眠了,各个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怎么才能弄点功劳,给自己脸上贴点金,装点装点门面,不至于回头高起潜和朱大典来了之后,他们太难看了。

    于是这几个家伙不约而同,都想到了一个办法,砍不来难道不能买吗?于孝天现在手头估摸着砍得叛军的人头一堆一堆的,去找他说说好话,请他分润一些难道不行吗?好歹现在大家伙都是友军,而且都是被朝廷调来平乱的,好好说说,花点银子无所谓,请于孝天让一些人头给他们,于孝天大概应该不至于一口回绝吧!

    这几个家伙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天一亮都立即巴巴的带着亲兵跑到了于孝天的大营之中,分头求见于孝天。

    于孝天起初还不清楚这些家伙哪根筋不对头了,怎么来的时候对他不冷不热,连个照面都懒得和他打,今天怎么突然间一个个都跟约了约一般,后脚赶前脚的都跑来他这里,要求见他呢?还说什么要共商一下什么平贼大计,共商你们的大头呀!

    但是林易阳脑子活,这些小事他倒是猜出了一二,小声跟于孝天嘀咕了几句,于孝天一听就来精神了,赶紧吩咐一下,将他们先接入营中,分头款待,总之不要让他们碰面,自己分身乏术,就先一个个来,剩下的让孟飞他们先去接待。

    于是于孝天这一天很忙,在营里面到处乱窜,谈完了这家,去谈另一家,然后又利用他们之间竞争的关系,趁势抬价。

    这一通忙活下来,于孝天乐的见牙不见眼,一天下来,差不多一千颗叛军人头,就这么卖了出去,而且价格高达四十两银子一个,每一路官军都买去了三四百颗,差不多都给他奉上了万把两银子,虽然这点钱在他眼中,现在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一年下来,福建那边可以赚取的银子,现在恐怕不比朝廷一年的财政收入少到哪儿去,可是蚊子再小也是肉。

    这段时间他已经弄了不少叛军人头了,可是这功劳越大,他越是不安心,甚至想过,干脆不把这些人头交上去,要不然的话,他这帮人太扎眼了,这可是招人恨的呀!

    现在倒好,有人跑到门上,摆明车马要收购人头,他才不在乎这些人头能给他带来多少功劳呢!功劳越大,对他现在来说,就越不见得是好事,他只是通过这次北上平叛,先在这边站住脚,可没打算现在就被朝廷当狗使唤,派他到处去平叛,眼下他在干完这件事之后,还要回福建那边去,那边接下来还有不少事等着他做。

    特别是他刚收到消息,熊文灿到底还是被朝廷调走了,这一次果不其然,将其调到了广东那边,当了两广总督,总理两广的军民事务。

    熊文灿到了两广之后,那边就没什么强力帮手了,想要把两广也弄稳当,肯定还要倚重于他,另外熊文灿调走之后,朝廷调来了时任太仆寺少卿的邹维琏到福建接替熊文灿当了福建巡抚。

    这邹维琏到底好不好相遇,眼下他还不太清楚,因为他对这段历史,记忆不清,不知道熊文灿之后,是谁到福建当了巡抚,只知道熊文灿走了之后,历史上接任的巡抚,和当时的郑芝龙相处的并不愉快,也绝没有熊文灿信任郑芝龙那样,继续信任郑芝龙。

    那么他现在取而代之,取代了郑芝龙历史上在福建的地位,那么估摸着这些新任的巡抚,也都不会和他处的太愉快,故此他老家那边,暂时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回头回去坐镇,暂时绝对不能被朝廷当狗使唤,被调去别的地方,当大明的炮灰。

    故此他对获取更多叛军人头,并不感兴趣,现在手头这些人头,对他来说,已经毫无用处,换成现银倒是更划算一些,这才是硬通货呀!

    当然这几个家伙现在手头也都没带那么多银子,当然不能给他现银结算了,可是这欠条却是必须要打的,他于孝天最不怕人家欠他账,谁敢不还钱,那么他就要他好看,他才不怕这帮家伙回头赖账,要不然的话,他有一千种办法,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这些家伙拿着人头,兴高采烈的回了他们的营中,虽然被于孝天狠狠的敲诈了一笔,让他们颇为不爽,但是这种事于孝天肯卖给他们人头,已经算是相当给他们面子了。

    这人头可是人家的手下辛辛苦苦玩儿命去砍回来的,根本没有理由,一句话就白送给他们,而且按照于孝天的说法,人头有限,现在其它人也想要,你不要自然有人要,谁给钱多,就卖给谁,他以前是生意人,当然没理由放着高价不卖,非要卖低价。

    所以虽然这些人头花了不少银子,但是对他们来说也算是物有所值,起码这次高起潜和朱大典过来之后,他们总算是也能有所交差,不至于太难看了。

    两天之后,众军都得到朱大典已经率领三千山东抚标抵达了莱州西部数十里之处,命令他们派兵过去迎接护送一下。

    诸军都赶紧派出了最精锐的手下,连忙赶去接住了朱大典,护着朱大典来到了他们大营之中。

    这些人都想让朱大典住到他们营中,顺便也方便他们巴结一番,可是朱大典一到这里,就指明中军大营设在福建大营旁边,让于孝天所率兵马,来拱卫他的大营。

    其它几个人听罢也无可奈何,这时候就算他们是朱大典,也会做出这种选择,谁不想找个放心的人当保镖呀!现在莱州城外可是有三四万叛军,一不小心的话,可是会掉脑袋的,自然是要选一支堪战之军,来作为拱卫他中军大营的护卫了。

    于孝天也刻意放低姿态,连忙答应一声,派出手下三下五除二的便在他的大营旁边,帮着朱大典带来的兵将,立起了一座坚固的营盘。

    朱大典巡视了一下新立的营盘,看到各种防御设施搞得很是齐备,顿时感到很是安心,对于孝天的办事能力,也就更加另眼相看了几分。

    朱大典一到莱州,便立即升帐召见各路兵马诸将议事,当然少不了先问一下这边他们的战况如何。

    吴安邦、王洪、高国柱等人赶紧献宝一般的,涂抹乱飞,把他们来这里之后,如之何的和叛军激战,斩杀多少多少叛军,并且斩获了多少多少的叛军人头的事情报知了朱大典。

    对于这些家伙空口白牙瞪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于孝天深感钦佩,这帮家伙来这里之后,都打的怎么样,他比谁都清楚,这帮货哪儿是在跟叛军激战呀!根本就是在被叛军骑着揍,要不是他暗中施以援手的话,这帮家伙这会儿估计已经没机会坐在这里,吐沫星子乱飞,吹的是昏天地暗了,估计不是被叛军做掉了,就是早已被亲兵护着绝尘千里逃得没影了。

    不过他也懒得去点破这帮家伙的谎言,毕竟大家刚做了一笔买卖,他赚了人家不少银子,犯不着这个时候拆穿他们。

    而他们之间,也肯定不会相互拆穿,大家只管吹自己的,看谁吹的更猛一些,谁也不会去拆谁的台。

    直到朱大典问及于孝天这边这段时间战况如何的时候,于孝天站起身,差不多据实将他这段时间的战况禀报给了朱大典,猛的一听,似乎于孝天的福建兵并无太出众之处,但是当说起了斩获的敌军人头数量的时候,朱大典眼前又是一亮。

    吴安邦等人,充其量也就是说他们斩获了叛军人头四五百颗,四川副将王洪只报了三百,但是于孝天一家伙就报出了一千多,顿时便把其它几个家伙压住。

    于是朱大典立即派人去查验这些斩获的人头,除了于孝天的这一千多颗人头,基本上没有任何问题之外,其余吴安邦等人手头上的叛军人头,虽然大部分问题不大,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头存疑。

    朱大典又不是傻子,当然立即便明白了其中的猫腻,谁真正在这边打得好,自然他也就了然于胸了。

    另外他今天到了这里之后,也见识了一下各路兵马的军容,虽然这些手下大将,都派出了他们最精锐最得意的手下,跑去迎接他,拱卫他来到这里,要说都算是精兵。

    可是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道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于孝天麾下的那支兵马,军容整肃,军纪森然,行止有度,指挥起来也是如臂使指一般,装备质量也最佳,兵将的精气神也极好,让人一看便知道,这乃是真正的一支雄兵悍将,绝对掺不了一点假。

    而且于孝天麾下派出的这些兵将,各个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彪悍的气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洋溢着一种强烈的自信,而且他们的眼神坚定,散发着一种不屈的光芒,令人过目不忘,不由得就产生出一种对他们的敬佩之情,使得他们站在军前,如同鹤立鸡群一般,顿时把其余几路官军比的没地方站了。

    就连那些官军自己,都觉得站在于家军兵将面前,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一个个只想站得离他们远一点,省的被他们比的没脸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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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推杯换盏

    朱大典看罢了这些于孝天手下的兵将之后,顿时更加相信于孝天近期的战报了,拥有这么一批雄兵悍将,想不打胜仗恐怕都不容易,也只有这样的一支雄兵,才能让他安心,于是他赶紧询问,于孝天现在这里还有多少兵将。

    于孝天当即回答,他目前在这边,还有五千多手下兵将,其实这已经是多少瞒报了一些,他眼下手头真正拥有的兵力,实际上是超出了六千,将近七千左右,只是这段时间,他一直说他损失很大,总不能告诉朱大典,他其实没多大损失吧!

    即便如此,朱大典一听,还是高兴的要死,他在来的路上最担心的就是于孝天的福建兵将损失太大,以至于失去继续作战的能力,在他估计,现在于孝天手头上最多也就是有四千兵力,就算是不错了,可是没想到于孝天现在手头上,在连番和叛军激战之后,还有这么强的实力。

    这一下他就放心多了,这说明于孝天手中的实际战力,并未损失太多,接下来还有堪战之能,只要于孝天的手下还能打,那么他接下来就不用太害怕打不过叛军了。

    于是朱大典连连当众褒奖了于孝天一番,也多少勉励了另外几个家伙一番,并且慷慨陈词了一番,鼓励他们今后要敢于用命,为朝廷平掉这些叛军乱贼。

    现在朱大典把话已经说明白了,眼下朝廷已经彻底不再考虑招抚叛军的事情,让这些兵将们也别再做这个梦了,省的这帮人琢磨太多,不肯卖命出力,先前官军屡战屡败,除了各自为战相互不配合之外,各军诸将,也都心怀一丝侥幸,觉得朝廷会招抚这些叛军,所以他们用不着跟叛军死磕到底。

    结果是各路官军,却纷纷被叛军击败,损失惨重,现在朱大典把话已经说明白了,朝廷已经不考虑招安的事情了,你们这帮家伙也别瞎琢磨了,接下来除了打之外,没有其他选择,你们不拼的话,老子就要你们好看。

    于是吴安邦这帮大将,也都只能连连表示,一定听从招呼,绝不敢裹足不前。

    朱大典接着询问了一番于孝天,有关叛军这边的兵力部署情况还有莱州城那边的情况,对这边的整体情况进行了一番了解,然后下令,第二天便开始,全面展开对叛军的进攻。

    朱大典将这几路官兵,分成了两路,吴安邦和高国柱两路官军,为西路军,负责战场西面和叛军的交战事宜,而把王洪所率的三千川兵,暂时归到了于孝天手下,由于孝天进行节制,充作南路军,负责南面这边和叛军的作战。

    而朱大典率领他的三千山东抚标官军,居中策应两边的人马,负责调度指挥作战。

    众将都赶紧躬身表示没有问题,特别是副将王洪,他最高兴,这次他带来的兵马最少,战斗力也最弱,另外他们也曾经被叛军打败过,兵将对于叛军都心怀着一种畏惧心理,加之他们装备也最差,当初败仗之后,他们差不多吧能丢的东西都丢了,现在器甲都装备不全,好不容易才补充了一些。

    但是他们的作战能力还是最差,如果是被配给吴安邦的山东兵或者是浙兵那边的话,估计他会很危险,肯定会被当炮灰使唤,但是归在了于孝天手下之后,他就放心多了,福建官兵装备最为精良,而且也是他们这几路官军之中最能打的人马。

    跟着于孝天,虽然也可能会被当炮灰用,可是起码危险性要低一些,这就是大树下面好乘凉的道理,要是他和于孝天攀好关系的话,于孝天多少照顾照顾他们,他们也不会落得太惨的下场。

    众将领命之后,各自下去开始准备,王洪出了朱大典的大帐之后,屁颠屁颠的便跑去跟在了于孝天的屁股后面,好一番奉承巴结,猛拍于孝天的马屁,恨不得跪下舔于孝天的脚丫子,满脸堆得都是献媚的表情。

    于孝天心中好生恶寒了一下,差点飞脚把这家伙踢飞,老子可不是背背山,你丫贴这么近干吗?不就是指望老子以后护着你吗?你丫好歹是个大老爷们,也别弄得跟老子的丫鬟一般呀!

    但是这面子他还是要给的,于是便对王洪温言相劝了一番,考虑到今后将会可能用得上这家伙,于是当即答应,回去之后,便拨一批缴获的器甲,给王洪,供他麾下的兵将使用。

    这一下把王洪给乐的,连连称谢不已,更是对于孝天的态度恭敬了不知道多少,只差开口叫于孝天大哥了,这家伙可是比于孝天年纪还大,可是跟着于孝天的屁股后面,却如同小弟一般,让人看了有点忍俊不止的感觉。

    就在于孝天正要离开的时候,朱大典的亲兵跑出来,请于孝天回去一趟,说朱大典又请,要和于孝天一叙。

    王洪也看出来了,这朱大典对于孝天算是青眼有加,但是仔细想想,一是感觉朱大典也是从福建出来的,肯定和于孝天以前有过交情,另外这福建兵将,也着实厉害,这一点不服都不行。

    他也看出来了,这一次想要平掉叛军,指望他们川兵、浙兵和山东兵是可能性不大了,主要还是看于孝天麾下的福建兵的表现,这福建官兵,绝对是他们之中的主力,他们这些人也只能跟着唱一下配角。

    现在看到朱大典对于孝天这么重视,王洪更觉得跟对人了,这一次怎么也要攀好于孝天,不说捞多少便宜,起码别让于孝天把他们这些川兵当成炮灰使唤,哪怕是面子不好看,也总比死了强,要是于孝天能建功的话,他跟着于孝天,多少也能分润一些功劳,所以想到这里之后,他立即带着手下回营,准备了一份礼品,巴巴的又跑到了于孝天营中,坐等于孝天回来。

    朱大典将于孝天招回大帐之后,便放下了一直端着的上官的架子,变得平易近人了起来,走到帐中,亲自将于孝天接入了帐中,并且立即令手下给于孝天搬来了椅子,让于孝天坐下说话,同时还吩咐,准备一些酒菜,要和于孝天小酌几杯。

    于孝天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称谢,又装作推辞不过的样子,这才留下来和朱大典闲聊了起来。

    朱大典先是和于孝天叙了叙旧,天南海北的聊了一阵子,后来才把话锋转到了目前的战局上。

    朱大典重新问了一遍于孝天,这段时间和叛军交手的经过,于孝天也都大概又给他说了一遍,最后朱大典问于孝天,对于这次平叛是否有把握。

    于孝天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大通的困难,把朱大典听得眉头直皱,心情变得恶劣了许多,看着朱大典变得忧心忡忡了起来,于孝天也就不再逗弄他了,最终表态,只要朱大典能全力支持他,满足他的物资供应需求,那么他愿意全力以赴,将叛军讨平,不但可解莱州之围,而且还差不多能保证,克复登州。

    听于孝天这么一说,朱大典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连连点头,保证一定想方设法,满足于孝天的需求。

    虽然现在山东财政很困难,但是这次平乱,朝廷给予了相当的重视,特别给山东拨发了一批剿饷,另外令南直隶那边,为这边筹措了一大批兵粮,正在通过运河北运,现如今已经抵达济宁,下船之后,装车征调了近万民壮还有近千辆大车,正在朝青州府转运,第一批粮食,已经抵达了青州府,下一步马上便会朝莱州这边转运过来。

    只要粮食一到,第一个就先给于孝天,保证福建官兵的需求,之后才是其他各路兵马,这一点朱大典可以保证,至于饷金方面,朱大典有些为难,他手头眼下可控的银子不多,一下满足这么多兵将的饷钱,恐怕是有困难,如果都给于孝天的话,难保其他那些兵将会为此不满,所以只能暗中尽量给于孝天倾斜一些,但是却无法保证,尽数给于孝天解决。

    听了朱大典这么推心置腹的一番话之后,于孝天倒也没有为难朱大典,连声称谢之后,保证只要朱大典能做到这一点,就算是饷金方面暂时短缺一些,那么他也尽量克服一下,弹压住手下那些骄兵悍将们,不让他们闹事,一定带着他们,死战到底云云。

    看于孝天如此深明大义,朱大典感动的眼泪汪汪的,恨不得拉着于孝天的手,说几声谢谢!正好这时候酒菜已经准备妥当,于是朱大典便把于孝天让到了桌前,也不让旁人作陪伺候,和于孝天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

    于孝天自登陆之后,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沾酒,他身为主帅,于家军制定有严格的军纪,军中非特殊情况,绝对禁酒,以防出现问题,所以他自己也恪守军纪,这么长时间来,从不沾酒,让手下们也没话可说。

    俗话说人不患穷,之患不公!连他这个大帅,都不喝酒,下面那些兵将自然是也屁都没有一个,所以于家军上下,军纪从来都很是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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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孔有德的对策

    在建军方面,这一点于孝天和孙元化有很大不同,孙元化虽然也力主想要打造出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请了不少葡人来给他帮忙充当教官,对手下兵马进行操练,但是孙元化却忘了一点,那就是军纪方面的事情。

    孙元化为了收买手下兵将们的人心,对于军纪控制,始终比较松懈,严重的忽略了一支强军,最基础的并非是装备如何,而是军纪!

    自始至终,孙元化都只关心装备和训练的事情,对于军纪控制,却很是松懈,这也给这次叛军叛乱,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另外孙元化还严重忽略了中层军官和高层军官的培养,只想着孔有德这帮东江旧部以及那些辽东逃回来的辽东汉人,生性彪悍,而且善战悍勇,却忽略了他们的忠诚培养,使得这些叛军,最终一呼百应,都成了叛贼。

    可是于孝天却跟他不同,虽然于孝天也力主用最先进的武器,来武装自己的兵将,但是在对待最基础的军纪问题方面,他却自始至终都坚持,军队的纪律性放在最首要的位置,唯有一支真正军纪森严的军队,才有可能成为一支强军。

    而且于孝天非常重视对于军官的培养,特别是忠诚方面,不管任何人,你能力再强,如果你的忠诚度不行,那么对不起,于家军根本没有你呆的位置,迟早都要被排斥出去。

    另外于孝天非常重视中级军官的培养问题,但凡提拔一批中级军官,都要单独对他们进行深度的培训,哪怕是短训,也必须要进行,日常培训之中,最主要的就是忠诚培养,给他们洗脑,让他们在内心之中,埋下只效忠于他的种子。

    这也是于孝天麾下兵马,这些年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最主要的原因,就算是现在把他们那些大炮和犀利的步枪都拿走,只给他们发一些最简单原始的武器,于孝天也相信,他的手下兵马,同样还是一支雄师,同样的敌人,在他手下的军队面前,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这也是他信心的来源,并非只是他手头可以制造各种先进武器,人才是至关重要的,这也正是于家军和其它军队最大的不同之处,也是于家军为何比其他军队能打的关键。

    熊文灿得到了于孝天的保证之后,心情大好了许多,于是和于孝天推杯换盏,喝了一会儿,但是考虑到这里毕竟是两军阵前,两个人都只是浅酌而已,并没有放开大喝,看到朱大典脸上带着劳顿之色,于孝天喝了几杯之后,便起身告辞,请朱大典早早休息,明日便要坐镇调度开始和叛军大战,于是朱大典也很爽快的把于孝天送出了他的大帐。

    望着于孝天翻身上马离去的背影,朱大典砸了砸嘴唇,微微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于孝天,实乃是将才也!可惜却暂时只能为我所用!可惜呀!”

    跟着朱大典的一个幕僚,听到了朱大典的话之后,小声说道:“抚台大人!既然您如此看重此人,为何不想办法把他留下呢?”

    朱大典转身带着幕僚回到帐中,命人撤下酒菜,摇头道:“这于孝天岂是任何人都可以驾驭得了的人物,他的家业都在福建,此次前来登莱平叛,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但是如果谁想要把他留下来的话,恐怕非但不能得一助力,相反恐怕还会招致大祸!

    这于孝天生性桀骜,做事肆无忌惮,也只有熊文灿对其倾尽信任,所以才能得其襄助,换做他人,想要令其如此听命,根本不可能的!

    本官也不求多福,但求这次他能引兵,助我平定此乱,我也就知足了,至于将其留下,这件事想都莫想!那样的话恐怕只会留下一个祸端,全无一点助益!”

    幕僚听罢之后,顿时明白了朱大典的想法,这于孝天乃是海贼出身,据传还是海外飘回之人,想必心中并无多少忠君之心,之所以这次能来此平乱,应该还是看在熊文灿的面子,他的家业在福建据说富可敌国,海外台员岛上还占有一块地盘,换成谁恐怕都不会答应,留在山东这边,喝西北风,为国尽忠。

    第二天一早,各路官军便各自整队出营,开始在营外列阵,战鼓声,号炮声,号角声响成一片,各部人马之中,刀枪出鞘,旌旗招展,乍一看倒是也气势磅礴,杀气冲天。

    按照头一天朱大典的命令,官军分成左右两路人马,山东兵和浙兵主西路,而于孝天的福建兵和王洪的四川兵则主南路,分两路朝着叛军大营方向逼去。

    孔有德闻听之后,咬了咬牙也立即下令,整军出战,现如今他想要趁着官军主力前来之前,吃掉福建兵马的想法已经彻底破灭,眼下官军已经齐集莱州,摆明车马要和他决一死战,要么是他再次干掉这批官军,要么就是官军将他们击败,解了莱州之围。

    可是孔有德很清楚,这一战对他们的重要性,眼下朝廷明显已经不再考虑招降于他了,开始转而采取了强硬政策,派来了几路官军对他们进行征剿,如果这一战他败了的话,那么他们叛军的势力范围将会被极度压缩回登州一带,仅凭他们目前的资源,万难长时间与朝廷相抗。

    所以他绝不能败,必须打赢这一仗,莱州城守军如果知道援军再次失利的话,可能会因此崩溃,取下莱州城,他才能继续朝青州府乃至是整个山东境内发展,到时候才能逼得朝廷,重拾招抚之计,他们未来才可能有出路。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他咬了咬牙,决定这一次倾巢而出,和这伙官军决一死战,就算是福建兵马不好对付,可是其余的那些官军,他还真就不怎么放在眼里。

    孔有德毕竟是多年行伍,在血泊里面打滚求生的老兵了,各种大战参与的次数着实不少,对于看敌军的分量这件事,他的目光还是相当毒辣的。

    这伙前来对他们进剿的官军之中,唯有福建兵马最难对付,这帮福建兵将,训练有素,装备超级精良,而且军纪森然,兵将悍勇,那种不怕死的劲头,就连他看了都觉得心悸。

    但是除了这伙福建官军之外,其余的那些官军,却都显得稀松平常了,虽然这一次他们没有被一击而溃,但是也都只能勉强招架,对付这帮川兵、浙兵和山东兵,孔有德还是相当有把握的。

    在闻听朱大典亲赴莱州战场的消息之后,孔有德深知这一次这仗不太好打了,可是不打也不成,故此他和手下诸将在出营应战之前,便商量了一番,最终做出一个决定,那就是先拣软柿子捏,待到把其它几路官军干翻之后,进而留下最难啃的福建官兵集中兵力收拾他们。

    毕竟福建官兵是客军,犯不着在这里跟他们死战到底,只要拖上一段时日,这些福建官兵自然会产生思乡之情,另外孔有德也对时下大明官府的补给能力,十分清楚,别看眼下这些官兵奉命前来,看起来虎彪彪的,可是一旦拖的时间长了之后,官府肯定会粮饷短缺。

    当缺钱少粮的时候,他不相信这些福建官兵还能继续兴致勃发的留在这里,跟他死磕,没钱拿,吃不饱,谁愿意继续给朝廷卖命?

    所以他决定,这一次要集中优势兵力和精锐兵马,先把其它几股官军击败,最终再和福建官军决一胜负。

    这一仗可以拖,但是前提是必须要先把其它各路官军干翻再说。

    于是孔有德下定决心之后,立即点将出营,率领大批叛军,也开始出营列队,在战场上拉开了架势,迎住了明军官兵。

    在观察了一下明军的布阵情况之后,孔有德命麾下大将领一军抵住福建官军这一路,而他则亲自率领主力精锐,对上了吴安邦所率的山东兵和那些浙兵。

    这么看来似乎很正常,因为从兵力上来说,山东兵和浙兵这一路官军,兵力最强,足足有近两万兵力,孔有德叛军以主力迎战他们似乎非常正常。

    但是于孝天在军中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叛军的布置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他一眼便看出了孔有德在想什么,心道这家伙倒还真不白给,在大势上,看的很清楚,并没有先集中兵力来对付他,而是拿出精锐,先去找那些山东浙江兵的麻烦去了。

    孔有德的战术立即便被他看穿,但是他却看破不说破,对孔有德这个决定,倒还感到很满意,这帮家伙前段时间裹足不前,都在看他的笑话,今天就让他也看看这帮家伙的笑话,只要不把他们彻底弄残,他就不管,让这帮家伙也吃吃苦头,省的他们下去没事腹诽他于孝天。

    随着两军对垒,战场上很快便开打了起来,喊杀声,枪炮声,骑兵战马发出的嘶叫声,还有一队队骑兵冲入战场的马蹄声,交织成了一首宏伟的战争交响曲,整个战场顿时便沸腾了起来,呈现出了一片惨烈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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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开打

    南路这边叛军采取守势,列阵不攻,坐等福建官军上前,而那些川军的残兵败将,这个时候却跟在福建官军侧后,并未被于孝天投入战场充当炮灰使用。

    这些川兵的士气十分低落,装备质量也很差,就算是得到了他一定的补充,但是也仅仅是满足他们每个人配上了一件武器罢了,这帮川兵,经历一败之后,现在几乎跟叫花子差不多,让人看着都觉得可怜。

    于孝天不是铁石心肠,这帮人背井离乡从数千里之外的四川来到这里,为朝廷卖命,当官的还处处欺诈他们,克扣他们的粮饷,吃不饱穿不暖,不管他们是不是兵痞子,但是要于孝天把他们不当人看待,逼着他们去送死,这种事于孝天还不屑于做。

    所以昨晚他回营之后,见到了副将王洪,一脸巴结的在营中恭候他,王洪一再说好话,还奉上了一份礼物,他很清楚王洪想要的是什么。

    于是他答应王洪,不会把他麾下的那些残兵败将当成消耗品,投入战场充当炮灰,但是也要求王洪,必须约束部下,严明军纪,不得在战场上胡来,只要他福建兵不崩溃,他王洪所率的四川兵就不得临阵脱逃,否则的话他也保不了王洪他们。

    王洪听罢之后,可以说是对于孝天感激涕零,连番保证,愿意给于孝天的兵马充当辅兵使用,但凡要干一些苦活,只管吩咐,他绝对会命手下的兵将给于家军打好帮手,只要于孝天不把他们当炮灰填入战场送死,他保证约束手下绝不乱来。

    其实于孝天这么做,也不单单只是同情这些川兵,关键是这些川兵,就算是被他当炮灰投入战场,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反倒很可能临阵崩溃,影响到他麾下兵将的士气,甚至溃败的川兵,还可能冲击他的本阵。

    所以与其把他们当炮灰用,倒不如收买他们,今后一段时间跟着他当辅兵,只要他略施恩惠,这帮川兵今后一段时间,便会成为他的死忠,可以一定程度上弥补他本身兵力的缺陷。

    故此王洪所率的川兵,这一次出战之后,便列阵在于家军左翼偏后的位置,基本上就算是处于观战的地位。

    川兵上下人等,也都对于孝天这么对待他们心存感激,在列阵之后,倒是也提振起来了一些士气,起码看上去不像前些天那样,无精打采的样子了。

    叛军不动,于孝天也不急着动,两军就在战场上形成了对峙状态,使得南路这边战场上显得静悄悄的。

    可是西路那边,叛军和山东兵以及浙兵却很快就厮杀在了一起,叛军潮水般的冲向官军大阵,官军大阵之中,立即铳箭齐发,射住了阵脚,和叛军厮杀了起来。

    今天有朱大典率部在中军大营观战,于孝天还送朱大典了一个低倍率单筒望远镜作为礼物,让朱大典很是喜欢,所以朱大典登上高台,亲自观察战场的情况。

    故此吴安邦和高国柱等将,也不敢畏敌不战,只能硬着头皮,率部和叛军激战了起来。

    双方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你来我往,相互冲杀,起初官军方面,还能做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是激战一个多时辰之后,官军士气开始变得低落,倒是叛军那边越战越勇,逐渐的开始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开始一波一波的朝着官军大阵发动攻击。

    官军方面在又坚持了一阵之后,逐步开始被叛军压着后退,虽然吴安邦和高国柱等人,也都拼命的弹压部下,令其不得后退,必须要顶住叛军的攻击,可是这些兵将却很不给力,越战越怕,开始出现了逃兵。

    于是军将们只得连杀一些逃兵,这才多少稳住了阵线,重新和叛军僵持了起来,双方在这一阵激战之中,都损失颇重,但是叛军始终不肯放松进攻的节奏,不断的派出兵将,一**的继续发动攻击。

    双方战至中午的时候,官军方面已经开始有力竭的表现,阵线再次出现了混乱,被叛军瞅准了机会,派出一支精锐骑兵,投入战场之中,一下撕开了山东兵的阵列,转而又切断了山东兵阵和浙兵之间的联系,大批叛军开始围攻山东兵。

    这一下吴安邦麾下的山东兵终于承受不住,阵列开始出现了溃乱的情景,朱大典在高台上看的清楚,可以说是心急如焚,转头看于孝天那边,福建兵马和四川兵依旧和叛军处于对峙状态,双方虽然也进行了一些交手,但是战事并不激烈,可以说叛军往往一触即退,不敢跟于孝天的福建兵进行死战。

    这一下熊文灿急了,心知要是福建兵这边再不大动作的话,山东兵那边恐怕就撑不住了,山东兵马一败,浙兵肯定也跟着一起溃败,这一下子官军这边,麻烦就大了。

    于是朱大典心急火燎的派人,去找于孝天,令于孝天赶紧加紧进攻,先在南路取得一场胜利,牵制住叛军对山东兵马的围攻,支援一下山东兵马。

    吴安邦也连连派人,向朱大典求援,请朱大典赶紧调兵,侧击叛军,救援他的兵马,否则的话他真的是有点撑不住了。

    于孝天看到这个时候,才下令全军开始推进,并且命王洪所部的川兵,紧随其后杀向对面的那些叛军。

    随着战鼓声响起,于家军阵中传出几声号炮声,紧接着牛角大号被号手吹响,一列列于家军的兵将,这时候开始了如墙一般的推进,每一列队列,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朝着叛军的大阵攻去。

    处于大阵右翼的炮阵,这个时候也开始放炮,一颗颗炮弹呼啸着飞过战场,砸向了叛军阵前,炮弹落地弹起,立即便冲入到了敌阵之中,在敌阵之中,打出了一条条的血胡同。

    叛军这边也发炮还击,但是他们的炮击水平有限,火炮射程也有限,炮弹纷纷落在战场中间,并未给于家军造成太大的损失。

    这些于家军的兵将们,脸色木然,没有一点表情,一个个默默的踩着鼓点声或者是哨声,保持着严谨的战阵队形丝毫没有散乱,偶尔有一颗炮弹落入他们兵阵之中,收割去几个兵卒的生命,但是对于他们的阵型,却没有造成丝毫的骚动。

    所有人都静静的持着他们的武器,一步步稳定的朝前迈进,被炮弹击出的缺口,马上会被重新弥合起来,没有人发出惊呼的声音,只能听到他们的脚落地,发出整齐的轰轰的声响,如同催命鼓一般,重重的砸在叛军兵将的心头上。

    至于受伤的兵卒或者是阵亡的兵卒,则有人专门负责抢救他们,尸体被迅速抬下去进行整理收殓,伤兵也马上被送到后面,进行止血救治,一切都显得是有条不紊。

    朱大典并不是行伍出身,对于兵阵的了解并不多,但是却也看得出,于孝天麾下的兵将所组成的兵阵,厚重稳定,在战场上丝毫不乱,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迫感。

    只是他们的兵阵看上去比较奇特,显得太过简单,结成了一个个的方阵,相互之间既不干扰,还相互配合,有点像是明军的一种鱼鳞阵,但是却又有很大区别。

    朱大典看不透于孝天使用的这种方阵有什么好处,但是却感觉到于孝天这些兵将,并不简单,这种沉稳,是他这辈子平生仅见,无声的行进,使得他们显得稳如泰山。

    这令朱大典想起了孙子兵法之中一句话,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仅仅是于家军,从列阵转换为进攻队形,这种气势,就夺人心魄,令朱大典再一次开了眼界。

    叛军当看到福建兵开始朝着他们行来的时候,并未向另一边那些叛军所表现的那样,顿时队阵出现了一丝丝骚动,过了一阵才重新稳定了下来,七手八脚的赶紧把橹盾在阵前竖起,火铳手和弓箭手被调到了队阵前列,做出了死守严防的架势。

    一些叛军的大炮,也被推出大阵,架设在了阵前,准备用大炮挡住这些于家军的进攻。

    可是叛军这些大炮射程有限,而且抬到阵前的多是一些小炮,多是一些虎蹲炮和碗口铳之类的旧炮,这些火炮直射距离不过几十步,近距离威力不小,可是却对付不了远距离的目标。

    就算是勉强把炮弹打到福建军阵前,炮弹也基本上失去了动能,无法做到跳弹杀伤效应。

    可是于家军连这种机会都不给他们,在二百步之外就停止了前进,一排排手持狼牙步枪的火枪手,开始举起了手中的狼牙步枪,只听一阵震人心魄的排枪声响起,在叛军阵前忙活着操炮的那些叛兵炮手们,顿时便纷纷倒下,发出了一片惨叫之声。

    仅仅是三轮齐射之后,叛军被调至阵前的炮手,便损失殆尽,纷纷被击毙在了他们的炮身旁边,仅剩下的侥幸没死的叛军炮手,也各个惊恐万状的抱头鼠窜,逃回了他们的阵中,十几门小炮,就这么被丢在了阵前,连抢都不敢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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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死斗1

    在于家军排枪射击之下,叛军阵型顿时骚动了起来,但是叛将还是拼命的弹压,好歹是没有当场乱掉。

    于家军火枪手几排枪过去,叛军列在阵前的炮队便当场瓦解,就连前排列队的那些刀牌手也被当场撂翻了不少。

    橹盾看起来很结实,但是也要看对付什么东西了,普通的刀剑和弓箭啃不动它们,可是在米涅弹面前,就实在算不上什么了。

    弹丸打在橹盾上,一下一个透明窟窿,虽然减缓了弹丸的速度,可是对持盾者,依旧可以造成致命的杀伤,除非持盾者披有重甲,才可以保住一命,可是挨一下还是很不好受,跟挨了一拳一般,震得五脏六腑都生疼生疼的。

    干掉了叛军炮队之后,于家军队阵停止了继续射击,开始在军官的喝令声中,收枪上肩,继续保持着队列的工整,开始再次朝前行进。

    叛军看于家军继续逼近过来,更是紧张了起来,谁在前面谁害怕,这些日子他们吃足了于家军手中这种古怪的鸟铳的苦头,谁都知道于家军手头的鸟铳犀利,站在前排,就等于是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于家军只要逼近一些开火,最前面的人就算是手持橹盾,也照样得死!绝无幸免之理,以前可以提供给他们强烈安全感的橹盾,现如今已经不能再给他们提供足够的保护,这些刀牌手们,一个个都吓得直哆嗦,仿佛就跟要上刑场了一般,有些人吓得是两股战战,产生出一种强烈的尿意。

    至于他们背后的那些步弓手们,更是一个个紧张的要死,明明于家军距离他们还有一百多步远,可是他们却还是纷纷开始开弓,吱吱呀呀的把手中的弓弦给拉开,把弓箭指向了半空。

    不等叛将下令,不知道是谁先撑不住,松开了扣着弓弦的手指,弦上的箭嗖的一声,便疾飞了出去。

    这一支箭射出去,就跟下了命令一般,众多步弓手们,都立即跟着开始乱哄哄的发射了起来。

    几百支箭嗖嗖嗖跟下雨一般的飞将出去,场面也相当壮观,跟一群飞蝗一般,洒落在了两军阵前,最远的一支箭的落点,也足足距离于家军前列几十步远,丝毫没有给于家军带来任何伤害,倒是白白浪费了几百支雕翎箭。

    箭支纷纷扬扬洒落在地上,大多都靠着惯性,插入到了地面之中,在两军阵间的空地上,顿时跟开了一片芦苇花一般,倒是也颇为漂亮。

    弓箭手一放箭,少量的火枪手也忍不住了,于家军如墙推进的阵列,给他们带去了强烈的压迫感,每个人手心都在出汗,抓着装填好的鸟铳,忍不住微微的颤抖着。

    眼瞅着弓箭手已经放箭,他们也不听号令了,纷纷赶紧放平了手中的鸟铳,扳动机括,龙头卡着火绳,啪嗒一声便落入了火池之中,腾起了一团火光,随即引燃了鸟铳内膛的火药,发出砰的一声,铳口喷出一团火,一颗颗铳弹立即便疾飞了出去。

    可是他们可是用的正牌鸟铳,有效杀伤距离,充其量最远也就是七十步了不得了,而且还是要打中无甲的目标才行,而现在于家军最前面的阵列,也距离他们有足足一百三十步远,这样的距离,就算是打中目标,只要目标穿着两三层衣服,就已经绝无击伤人的能力了。

    更何况于家军几乎人人带甲,最差的也是生牛皮的皮甲,有些士卒穿的是布袋甲,军官更是最起码穿着一件铁札甲,铳弹就算是有幸飞到他们身上,也跟瘙痒差不多,除非正好打在脸上,会给人构成一些威胁,对于打在身上,那就不用多说了,权当没挨上。

    于家军看到叛军又是放箭又是放铳,打的是好不热闹,于是再次停止了前进,开始列队举枪,瞄准了对面叛军大阵。

    叛将鼻子都快气歪了,大骂是谁先放的箭,令人去把擅自提前放箭放铳的为首之人揪出来剁了。

    可是他这边还没有动手杀人,于家军那边就已经再次开始排枪射击了起来。

    这仗根本就没法打,坐等敌军上门是等死,主动出击,那是找死,反正不关叛军怎么搞,最终都逃不过挨排枪的下场。

    这种排枪枪毙的场面,还是相当壮观的,于家军阵列前面,一溜溜的硝烟不停的喷吐出来,火枪声此起彼伏,绵延不绝。

    而叛军那边倒好,只能死挺着挨揍,每一轮排枪过去,前排就要倒下一溜的叛军,这仗怎么打?叛将是百思不得其解,急的脸都走形了,一个劲的躲在阵后骂娘,眼瞅着这么死挺着挨揍不是办法,再这么下去,就算他手下再顽强,也架不住这样被人排枪枪毙,马上就会崩溃。

    于是他只得下令出击,把人马堆上去,最好是能堆到于家军前面,和于家军正面来一场白刃战,那样他还多少有点机会。

    于是他疯狂的大吼着,逼着手下举着盾牌朝前推进,所有人都不得擅自脱逃或者后退,也不得半途裹足不前,全军压上,争取能一举压垮对面的于家军。

    叛军的部将们,得令之后虽然害怕,可是也知道这是唯一对付敌人的办法了,要不然的话,敌军根本不用和他们接触,就凭着这样的排枪,就能把他们彻底打垮。

    “弟兄们,在这儿等着也是个死,逃是不成的,与其是个死,弟兄们豁出去了!上呀!冲过去跟他们拼了!该死球朝上!啥也别想了!捡起盾牌!捡起盾牌!杀呀!”叛将扯着公鸭嗓子,在兵阵之中破锣一般的狂吼着,挥舞着他们手中的刀剑,开始督促着手下们亡命进攻。

    叛军兵卒们无奈之下,只得听命,怀着无限的恐惧,开始大声的呼喝着,给自己打气壮胆,有些人俯身去建起了地上的盾牌,虽然他们明知道盾牌挡不住于家军的铳弹,可是手里面那个东西,挡一下,总是还能起到那么一点点的心理安慰,这也算是一叶障目的现实版吧!

    大批叛军呼喝着发出震天般的吼声,倒是也颇有点气势的感觉,可是明眼人却可以看出来,这是叛军在给他们自己壮胆罢了。

    黑压压的叛军开始如同洪流一般的朝着于家军大阵蜂拥而来,就如同蚁群一般,你推我搡,冒着于家军成排打来的铳弹,踩着前面倒下的同伙的尸体或者伤者的身躯,朝前迈进着。

    可是这种顶着敌军枪弹射击冲锋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队列太散吧,容易自行溃乱,太密集了吧,正好成了人家排枪射击的最佳目标。

    所以在他们冲锋的时候,于家军的排枪声一直就没有停止,几排火枪手轮番上前,不停的朝着叛军放枪。

    几乎每一刻,跑在最前面的叛军都有人成群的倒在铳弹的齐射之下,接着他们便会被后面涌上来的同伙踩在脚下,淹没在人群之中。

    一旦人数足够多的时候,便会淹没排枪射击出的弹丸,虽然于家军不停的在进行开火,可是却因为敌军太多,并未阻止叛军由人组成的洪流。

    不断有叛军被打翻在地,接着便被淹没在人海之中,叛军后方是一排排的刀斧手,一个个面目狰狞的盯着前面的那些叛军,只要有人顶不住,想要掉头后逃,劈面就是一通刀斧过去,当场将其斩杀。

    那些叛军这会儿都快哭了,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向前冲,要挨铳弹,向后逃,要挨刀斧,横竖都是个死呀!

    于是叛军兵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被督战队赶鸭子一般的,驱赶着他们朝前涌去。

    这样的做法还真别说,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叛军开始冲锋之后,居然冒着于家军的枪林弹雨,始终在滚滚向前滚动着,对就是滚动!因为前面的人被打死了,后面的人接着朝前冲。

    这样的场景,倒是让人唏嘘不已,谁说叛军都是乌合之众,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嘛!叛军还是很能挨揍的嘛,被打死打伤这么多人,居然愣是没有崩溃。

    可是大家伙也都清楚,叛军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崩溃,根本不是这些叛军兵将不怕死,一个个视死如归,而是他们屁股后面,跟着一大帮刀斧手组成的督战队,不得不朝前冲,不管是向后逃走,还是停驻不肯向前冲的,都无一例外会被督战的刀斧手给剁翻在地。

    这样的胁迫之下,叛军爆发出了一种少有的气势,就这么前赴后继的朝着于家军大阵冲了过去。

    熊文灿远远的在中军大营之中,登高远望,看着于家军那边的情况,当看到于家军用这种近乎无赖一般的排枪枪毙的办法,打的叛军无力招架的时候,忍不住连连点头,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于家军在眼前作战,但是他也早听闻过于家军火器犀利,举世无双。

    今天他算是开了眼了,这简直就是欺负人嘛!换谁有这么多好东西,估计都是强军,这么个打法,确实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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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死斗2

    可是当叛军开始反扑的时候,熊文灿还是立即又有点担心了起来,于家军火器犀利不假,可是那是远距离的时候,可以由着他们欺负人,但是眼下叛军不要命的开始冲锋,看架势还来势汹汹,一旦要是冲到了于家军阵前的话,于家军还能这么威风吗?

    而且他看于家军的阵型,也很奇怪,结构很简单,主要就是火枪手和长枪兵,刀牌手不多,兵种构成太过简单,这要是让叛军冲到他们跟前的话,他们还能顶得住吗?

    接着他赶紧揉了揉有点酸疼的眼珠子,又把望远镜凑到了眼前,开始紧盯着于家军那边的战况起来。

    叛军就这么前赴后继的,被赶鸭子一般的赶向了于家军的大阵,经过一阵子的冲锋,还真就距离于家军越来越近了。

    这个时候于家军阵心位置,红旗摆动了起来,军官们看到红旗摆动,立即便纷纷呼喝着下达了命令。

    原本处于横队阵型的于家军兵阵,随即开始在众人眼前眼花缭乱的变动了起来,三千多于家军兵将,一连为单位开始运动了起来,迅速的从松散阵型,集结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密集的方阵。

    长枪手这个时候全部冲到了方阵边缘,纷纷俯身蹲下,一脚踩住枪尾,一只手抓紧枪杆,将枪尖朝外斜着举起,几乎瞬间于家军大阵,就变成了一个长满刺的刺猬,在大阵边缘,形成了密密麻麻的枪林。

    锋利的枪尖,在日光照射之下,闪烁着点点寒芒,刀牌手也迅速在大阵边缘集结,半蹲着举起藤牌,护住了自己和身边的长枪手,右手抽出了单刀,随时做好了近身搏战的准备,一旦某些叛军,挤入到了枪林之中,试图冲入阵中,他们就是最后的防线。

    而火枪手则集结在了大阵的四个角和中间位置,前方的长枪手和刀牌手都处于蹲下或者半蹲的状态,并不影响他们的视线。

    于是这些火枪手们,一刻不停的继续装弹,轮番朝着攻过来的叛军打去,一批批的叛军就这么跟割草一般的被火枪铳弹割倒在地。

    可是叛军也打急眼了,这会儿退是不成了,反正横竖都是死,冲吧!何况现在已经距离于家军大阵这么近了,就算是跑,也少不了屁股要挨枪子。

    于是叛军兵将们红着眼睛,呼啦啦的怪叫着,涌向了于家军的大阵,一些步弓手凑近之后,再次停足扣弦搭箭,躲在人群之中,朝着于家军大阵抛射弓箭。

    于家军终于开始出现了伤亡,抛射的箭支虽然并不密集,可是却还是有效的落入到了他们的兵阵之中,部分简直被刀牌手藤牌挡住,但是落入火枪手人群之中的箭支,火枪手却无法抵挡,只能硬着头皮硬挨一下。

    个别箭支射在甲胄上,被甲胄有效挡住,但是也有一些箭支,从低防护或者无防护部位,射入到了士兵的身体之中,给于家军兵将造成了少量的伤亡。

    但是这种伤亡对于于家军来说,并无多大影响,伤者立即被抢入到了阵中,交给了救护兵进行急救,阵亡者也马上被收拢起来,并未被就地抛弃。

    于家军大阵依旧枪声不断,如同一只全身喷火的刺猬一般,打的叛军伏尸遍地,好不容易叛军在付出了巨大代价之后,才算是涌到了于家军阵前,可是冲到最前面的叛军兵将,顿时产生出一种想哭的感觉。

    奶奶的,这还让人活不让了?好不容易挨到了这里,面前却是密集的长枪,敌军甚至都不用举起长枪,进行突刺,他们自个就被后面的人推着朝枪尖上撞了过去。

    “不要推……别推!救命呀……别推……啊!……”许多叛兵像女人一般的尖叫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后面的人推向了面前的长枪枪尖,直到被挤压着撞上枪尖,然后被刺穿了身体。

    除非是板甲了,一般的甲胄,对付长枪,效果都不是很好,就算是最好的明光铠,只要不是护心镜的位置,也照样能被长枪刺穿。

    更何况叛军装备哪儿有那么好?充其量也就是披一件棉甲就不错了,只有军将才有好一些的铁甲,对上锋锐的枪尖,根本挡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慢慢的穿透。

    这种死亡的方式,无疑是令人最为恐惧的,可是这种事情却不断的在于家军阵前上演。

    于是一些眼看着要死的家伙,明知无幸便彻底拼了命,居然把手中的刀枪朝着对面敌人投掷了出去,这么一来,还真就伤了一些于家军的士卒。

    可是人有一种本能,很多人就算是死,都不肯撒手丢掉手中的武器,似乎这样才有一点安全感一般,可是结果还是被刺死在了于家军大阵前面。

    一些聪明的家伙,于是赶紧猫腰,半伏在地上,从长枪下面试图钻入于家军阵中,可是这么做也没有换回他们的性命,立即便有于家军的刀牌手扑上来,面目狰狞的一刀便把他们放翻在地。

    于家军的刀牌手平时着重训练近身搏战技艺,所学的也都是最简单但是却最有效的杀人招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只练那么几招,所以对于这些招数,练得是炉火纯青,熟得不能再熟了,出刀的速度之快,就连一般的江湖高手碰上他们,猝不及防也要吃瘪,所以叛军碰上他们,几乎大部分人都毫无还手之力。

    更可怕的是在叛军抵达于家军阵前的时候,于家军阵中那些火枪手们,却始终都没有停止开火,依旧是轮番上前,不停的朝着对面叛军成排射击,这样的射击差不多就算是顶住脑门子开枪了,这比远远的射杀人更可怕。

    叛军一边要应付面前的长枪林,一边却还要不断的被火枪排枪枪毙,死伤之惨重,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甚至于在两个直接接敌的阵角处,叛军瞅准机会,扑向了那些手持“鸟铳”的于家军士兵,本以为这一下该他们开荤了,近战火枪手都是渣,一旦让敌军近身,他们手中的“鸟铳”就成了烧火棍,只能等着被人屠杀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却没有按照他们计划那样发展,就在他们兴奋的举着刀枪,扑向于家军兵将的时候,这些于家军的兵将们,突然间变戏法一般的,把一柄锋利的短剑装在了他们的鸟铳前面,紧接着端起鸟铳,便狂吼一声,一起奋力朝着对面叛军猛刺了过去。

    这于家军的火枪,可是着实不短,再加上一尺多长的刺刀,长度更是赶上了短矛,加之于家军的火枪手们,平时拼刺刀训练,乃是最常规训练量最大的一个科目,并且隔些天,就会小范围的在连排一级以内,进行拼刺刀的模拟比武,火枪手要穿戴全身护具,端着木枪对拼。

    经过长时间摸索加之一些武林高手指点,他们总结出了一整套简单易学,并且实战威力很大的拼刺刀的招数,可以和持刀的敌军拼杀,也可以有效克制敌军长枪手。

    这些动作迅猛凶辣,不但可以用刺刀拼杀,还可以使用枪托枪身和敌军进行格斗,远距离可以刺杀,近距离也同样可以搏斗。

    所以于家军的火枪手,可不像是明军的火枪手那么菜,只能远距离对敌进行射击,一旦敌军靠近,便只有挨宰的份。

    所以这些于家军的火枪手也送给了叛军兵将了一个大惊喜,不少叛军兵将一个照面,便惨嚎着被于家军的火枪手,一个凶猛迅捷无比的突刺,给捅翻在了当场。

    这帮家伙到死都没有想明白,鸟铳上怎么还能装上短剑呢?这不是赤果果的作弊吗?这福建兵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不按照常理出牌呢?

    总之大批叛军挤在于家军阵前,反复的冲击,在两军兵阵交接之处,呈现出了一片惨烈的白刃战的景象,可是任凭大批叛军,死命的冲击于家军大阵,可是于家军大阵却始终如同一块磐石一般,任凭他们任意冲击,可是却岿然不动。

    反倒是大批叛军,撞上了于家军方阵之后,顿时便像浪花一般鲜血飞溅,倒在了于家军阵前,很短时间之内,在于家军大阵正面,便倒伏下了半人高的尸体堆,甚至是阻碍了后续叛军的前进,也阻碍了于家军方阵内的火枪手射击。

    如此反复冲击之下,叛军却丝毫便宜也没有占到,这一下最后的勇气也算是彻底耗空,终于有叛军兵将承受不住,眼瞅着前面冲过去的同伙们,如同草芥一般的倒在地上,大批伤者躺在尸体堆之中,无助的发出濒死的惨叫之声,于是他们开始崩溃了。

    一些叛军兵将,也不管后面有督战队的刀斧手,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转身就开始逃走,当督战队对他们举起了刀斧的时候,一些叛军大骂了起来,同样为了保命,也对督战队的刀斧手举起了刀枪。

    而且这样溃退的叛军兵将,如同瘟疫一般,迅速的在叛军之中传染,更多的叛军兵将开始加入到了溃退的行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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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死斗3

    有限的督战队的刀斧手们,面对着越来越多掉头逃回来的叛军,杀的手软,而且越来越多的溃兵,开始为了活命,朝着他们也举起了刀枪,不断有刀斧手被自己这边的溃兵杀死,于是最终连督战队也招架不住,被溃兵裹挟着,开始一起后退。

    后退途中,有些叛军痛恨这些督战队的家伙们,三五成群的围住了一些充当督战队的这些亲兵们,冷不丁就是一刀或者一枪捅过去,当场把他们放翻在地。

    这样的偷袭,非常突然,几乎可以说毫无征兆,防不胜防,不少充当督战队的叛将亲兵,居然就这么憋屈到死,甚至连到底是谁对他们下的手,都没有搞清楚,直到倒在地上,被人踩在脚下的时候,他们才知道,有人对他们下了死手,可是一切到这个时候,都彻底晚矣,等待他们的只是死亡。

    熊文灿最初的时候,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眼睁睁瞅着大批叛军,攻到了于家军方阵前面,他很担心于家军顶不住叛军的猛攻,会被叛军击溃,那样的话他最强的一张牌,也就彻底完了。

    可是过了一阵之后,他发现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糟,叛军虽然蜂拥而至,冲到了于家军阵前,可是于家军方阵,却岿然不动,任凭叛军人潮如何冲击,都稳稳的钉在战场上,没有后退半步。

    可是大批叛军却倒在了于家军的阵前,惨叫声响彻了战场,熊文灿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面,忍不住大声叫了一声好,险一些把手中的望远镜给掉在了地上,吓得他赶紧抓紧了望远镜,接着朝两军阵前望去。

    果不其然,叛军在屡冲不破之后,开始出现了溃败的迹象,不多会儿工夫,这种溃败便彻底蔓延开来,大批叛军开始溃退,如同退潮一般,滚滚又开始朝着他们来路上奔逃而去。

    这些叛军一旦溃败之后,一个个只恨爹娘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一个个一边拼命的逃走,一边为了加快速度,连他们的武器也丢掉了,甚至于有人嫌身上的甲胄实在是碍事,连甲胄也一边跑,一边脱,被丢的到处都是。

    于家军大阵前方的压力猛然一轻,刚才还在面目狰狞朝着他们进攻的叛军,突然间都把后背和屁股亮在了他们的面前,一个个发出了一片惊恐到极点的惊呼声,开始呼呼隆隆的朝着来路上跑去。

    到了这个时候,于孝天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今天他的部下们,承受了一次空前的检验,以前他们从未碰上过这样多的敌人,和于家军进行如此惨烈的近战。

    以前他们碰上的敌人,多是被他们用枪炮轻松击败的,但是今天这些叛军,在叛将的死命督战之下,却发挥出了超强的战斗力,居然在付出了巨大代价面前,还被驱赶着强行攻到了他们大阵面前,对于家军步兵方阵进行了一次强度很大的冲击。

    就连于孝天也是第一次亲自指挥并且参与这样大规模的野战,刚才居然也有点小紧张,一支冷箭甚至落在了他身旁,差一点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可见得战况是如何激烈。

    但是这一次于家军还是成功的承受住了对方这样的攻击,他也从自己麾下的士兵身上,看到了畏惧和胆怯,但是却没有看到有人违抗军令,在阵前临阵逃脱,这一点让他非常欣慰,同时也彻彻底底检验了他们这种步兵方阵的强大防御能力。

    叛军以两倍于他们的兵力,挤压冲击他们的方阵,可是最终却还是以叛军的崩溃而告终。

    在叛军开始溃退的时候,整个于家军方阵前方和左右两侧,堆积满了叛军的尸体和伤兵,惨叫声充斥着所有人的耳朵,让人产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血腥的气味混杂在刺鼻的硝烟气味之中,更是让人中之欲呕,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鲜血和碎肉,在如此重压之下,处于最外围的长枪手和刀牌手,承受了绝大部分的压力,一些人在死战下来之后,已经变得有些神经质了。

    就在叛军已经开始转身溃逃的时候,军官已经下令起身休整,可是一些长枪手却还是在拼命的大声吼叫着,等着通红的双眼,双手持着长枪,不停的朝着已经没有敌人的前方进行突刺,和已经不存在的敌人,继续进行着厮杀。

    制止身边的人将其按倒,把嘴凑到他们的耳边,狂吼道:“叛军败了,他们已经逃了!停下!停下!咱们赢了!”

    直到这个时候,这些已经变得有些神经质的士兵,才算是逐渐的恢复了清明,等着迷茫的双眼,朝着四周打量着,一些人直到这个时候,才忽然间产生出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于是瞬间精神崩溃,捂住脸失声大哭了起来。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有的人坚强,有的人懦弱,有的人木讷,以至于每个人承受压力的极限也都不同,只有在这样的神经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才能看出来人们内心之中的强弱。

    但是这些于家军士兵们却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在他们经过长期高强度的训练之后,各个都已经对命令形成了一种本能的服从,以至于这种服从性,已经深深的刻入到了他们的骨头之中。

    就算是在他们最恐惧的时候,这些士兵也没有忘记执行命令,军官没有下令让他们后退,哪怕是死,他们也不敢后退,就算是精神崩溃,他们也不敢后退,潜意识之中,服从命令的本能,还在驱使着他们进行战斗,哪怕是作战到死。

    这才是于家军最可怕之处,于孝天可以允许手下懦弱胆怯,但是却不允许手下们因为懦弱和胆怯,放弃服从命令,服从军命已经成为了这些于家军兵将们骨子深处,最强大的力量,这也是为何叛军如此冲击他们的方阵,却始终没有取得一点效果的原因。

    这一次叛军的冲击,给于家军的长枪手和刀牌手也造成了不小的杀伤,仅仅是阵亡将士,就达到了数十人,受伤的还有近两百人,可以说是这几年来,于家军在单次战斗之中,战损率最高的一次。

    可是这次战斗之中,也涌现出了不少让人感动的事情,一个刀牌手身负重伤之后,为了保护身后两个长枪手,死战不退,最终用身体挡住了敌军的长枪,救下了一个战友,并且临死之前,还拼尽全力,劈出了最后一刀,与敌同归于尽。

    一些长枪兵阵亡或者负伤倒下之后,大阵出现短暂的缺口,但是站在后面的许多火枪手,立即便丢掉了步枪,从战友手中接过了长枪,堵上了缺口,维持着大阵的稳固。

    这样的牺牲代价,换来的是歼敌两千多人,战损比依旧是十比一,叛军死十个,于家军才伤亡一个人,而且这些人之中,多是轻伤,只要精心救治之后,很快还可以返回战场,刨去这些轻伤者的话,双方战损交换比会更高的离谱。

    这一战跟随着于家军的川兵始终没有投入战场,就在侧后方观战,看着滚滚而来的那些叛军,这些川兵吓得是面色苍白,虽未接战,可是兵阵却还是出现了骚动。

    好在王洪知道今天说什么他都不能带着兵跑,这后面可是有朱大典在盯着,要是他的手下尚未接战就自行崩溃的话,那么估计他的人头也就不保了,另外于孝天这次对他们川兵很照顾,始终没有把他们押上去,而是仅凭他们福建兵一家之力,力扛叛军的强攻。

    好歹他王洪也算是个男人,这个时候要是连手下的兵都镇不住的话,演变成未战先溃,那么他自己都觉得没脸见人了,所以他一见到手下有人在阵中骚动,立即便下令亲兵进行弹压。

    接连一口气剁了十几个试图逃走的兵卒,将其人头用长枪插上,高高挑起竖在阵中,这才镇住了手下那些川兵。

    川兵在侧后观战,眼瞅着叛军和于家军大呼酣战,起初他们还担心的要死,怕万一福建兵架不住叛军如此凶悍的攻击,而发生崩溃,那样的话他们可就惨了,于家军一败,接下来就该他们了,他们怎么都没有信心,能扛得住这些叛军的猛攻。

    但是过了一阵之后,他们发现,于家军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面对着潮水般不断冲击他们的叛军,却始终大呼酣战岿然不动,而叛军却如同被割草一般的,被于家军枪戳、刀劈、火铳打,一片一片的死在于家军阵前。

    这样的场景,就连他们这些兵渣们,也不由得看的有些热血沸腾,他们这才感觉到,这于家军果真不是盖的,确确实实太能打了,他们还没见过有任何军队,能像于家军这般能打,于家军兵将聚集在一起,就如同一块钢铁一般,任凭锤打,也不变形。

    那种悍不畏死各个向前的气势,实在是令人折服不已,如此一来,川兵大阵这才彻底稳定了下来,甚至连士气都得到了不小的提升,在侧后方纷纷大呼着为于家军呐喊助威了起来。

    眼瞅着叛军已经开始崩溃,于孝天心情一松,立即高喝一声道:“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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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转战应援

    于孝天的话音一落,中军令旗便立即挥舞了起来,飞一般的将他的命令传达了下去,早已在队阵后方列队,掩护于家军方阵侧后位置的两个骑兵连,闻令忽然间爆发出了一片高声呼喝之声。

    几百匹战马,立即开始嘶鸣了起来,一起开始发动,绕过于家军步兵方阵,如同一股铁流一般,滚滚冲入了战场,虽然他们兵力并不多,仅有五百来人马,但是此时却气势如虹,显现出了一种空前的霸气,营造出了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冲入战场之中,紧咬住了叛军的尾巴,开始了一场震人心魄的大屠杀。

    叛军战至此刻,早已是人困马乏,精神崩溃,战意全无,士气更是跌的没了影子,所有叛军这个时候都只顾着掉头朝着来路上狂奔,哪儿顾得上去数一数追杀他们敌人的兵力,这会儿他们一个个丢弃了能丢弃的所有东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了命的开始了逃亡。

    而当他们把屁股亮在于家军骑兵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命运。

    于家军的骑兵连手铳都没有用,直接便摘下了马鞍上的骑枪,夹在腋下追击叛军,手腕微微一振,便将锋锐的骑枪刺入到了叛军兵将的后心之中,随即撒手丢枪,紧接着便拔出了马刀,一个个骑兵狂吼着,如同一柄柄死亡镰刀,开始大面积的收割叛军的生命。

    战马所到之处,叛军各个人仰马翻,雪亮的马刀上下飞舞,带起的是一团团的血雾和腾飞起来的人头以及断肢。

    骑兵的追击,更加重了叛军的混乱,叛军开始还集体奔逃,在骑兵的追击之下,很快便被切割的七零八落,不少叛军已经吓懵了,根本不知道朝什么地方跑更安全,四周似乎都是福建骑兵的呼号喊杀之声,搞得他们茫茫然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开始在战场上乱窜了起来。

    于家军骑兵,从最初的集体追击,渐渐分成了几个小股骑兵队伍,往复交替的在战场之中四处冲杀,哪儿叛军聚集的多,他们就朝哪儿杀,把整个叛军集团,杀的是七零八落,简直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手下几乎难有一合之将。

    大批叛军就如同草芥一般,被他们这些死亡镰刀不断的收割走了生命,成为了倒伏在战场上的一具具尸体,惊呼惨叫的声音,更是响彻了云霄。

    而于家军步兵方阵,这个时候也开始变阵,大约四个连左右的轻步兵连,脱离了大阵,冲入了战场,部分紧随骑兵之后,去追击敌军,部分人员则冲入战场,先收集有用的器甲,集中起来之后,开始收割人头。

    战场上倒伏了大量的叛军伤兵,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对他们进行救治,所以只能尽快送他们归西,这也算是一种仁慈。

    直到这个时候,于孝天才命令王洪率领他的川兵,进入战场,协助于家军少量轻步兵打扫战场,但是双方有言在先,一旦于家军在战场上获胜,川兵进入战场协助打扫战场的时候,所有缴获的物资和人头,都归于家军所有。

    但是在战后,于孝天答应将斩获的两成物资送给川兵,至于人头,则根据情况可以送给王洪一到两成,让王洪回头也脸上有光一些。

    王洪得了这么大的便宜,不用出力死战,仅仅是率部打扫战场,就能获得这么多好处,所以当然是从善如流,屁也不敢多放一个,获准进入战场之后,他严令手下要听从于家军那些兵将的吩咐,先将斩获的人头和物资集中起来,运回于家军大营之中,事后再进行分赃。

    当然他的命令肯定不可能被执行的很好,不少川兵进入战场时候,多多少少都会私藏一些战利品的,最不济的也要从叛军尸身上面搜罗一些散碎银子藏入怀中,把手中破烂兵器,换成好一些的东西,要是碰上身上还有甲胄的叛军的话,直接剥了甲胄,披在自己身上,倒是都占了一些便宜。

    于家军的兵将可不答应,为此在战场上大声斥责他们,甚至大声谩骂起了这些家伙们,可是这样的斥责于谩骂,起到的效果并不算好,其中个别川兵中的兵痞,甚至于还和部分于家军的兵将发生了小范围的冲突和对峙。

    王洪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心知今天他们已经占足了便宜了,于孝天可以说是给足了他面子,可是他手下这些不争气的玩意儿,却好不要脸的还想占更大的便宜,甚至于敢对于家军的兵将拔刀相向。

    于是王洪自觉要是连这个他都处置不好的话,自己都没脸见于孝天,于是立即派出亲兵,甚至于自己亲自上阵,哪儿发现有手下和于家军的兵将冲突,就冲过去,二话不说抡刀砍人,当然他也只敢砍自己的手下,对于于家军的那些大爷们,他是绝对不敢动粗的,相反还要忙着赔不是,安抚这些于家军的骄兵悍将们。

    于孝天当然也料到了这种情况,但是他也正想借助这次的事情,看看王洪这个人的本性如何,要是王洪处处护短,想要在战场上继续占他的大便宜的话,那么今后他便要王洪好看,收拾王洪他有的是办法。

    所以他在命令王洪率部进入战场,清理战场之后,自己便开始率部向左侧开进。

    于家军方阵不乱,保持着匀速朝着战场西面挺进,速度虽然不快,可是却非常稳健,不给叛军留下一点可乘之机,至于后面已经被击溃的那些叛军,现如今已经不足为虑,起码今天和今后很多天,这帮人是恢复不了战力了。

    骑兵在反复切割叛军溃兵乱阵之后,将这伙叛军撕扯的一塌糊涂,圈住了其中近两千叛军,赶鸭子一般的将他们赶往川兵那边。

    这些叛军这个时候早已经吓破了胆,一个个也早就丢了手中的武器,像是一群绵羊一般,被于家军骑兵驱赶着,圈着他们走向川兵,一个连的于家军轻步兵先接管了他们,令他们全部抱头蹲在地上,让其中总旗以上的叛军军官站起来,单独带离队伍,只要掐掉这些军官之后,剩下的叛军就更是群龙无首,没人敢胡来了。

    这时候川兵才上来,把剩下的叛军圈住,驱赶着他们撤回大营方向,留下部分人手看住了他们。

    骑兵连也没有继续追击剩下逃散的叛军,转而追向了已经开始朝着西面战场挺进的主力步兵方阵,护在了步兵方阵的两侧,向着下一处战场开拔了过去。

    而他们队伍中的那些伤兵以及阵亡将士的尸体,这个时候也已经令人以最快的速度,送离战场,送回到了于家军大营之中的医营进行救治或者清洗收敛。

    如此有条不紊的战场组织性,令在后方观战的朱大典等中军一众各个都叹为观止,连连点头称赞,这是他们平生以来,见到过最漂亮的战场组织了,从进攻转为防御,接着再次追击,进而清理战场转移自己这边伤亡弟兄,可以说于家军做的所有事情都环环相扣,没有出现任何混乱的情况。

    这要是换成其他兵马来做的话,就算是能打赢,估摸着这会儿也乱成了一锅粥,很长时间之内,恐怕都无法再归拢起来,继续投入到作战之中。

    可是人家于家军,却在完成了这些动作之后,几乎一刻不停,就开始转入了行军,朝着西面战场开去,这样的本事,就连朱大典手下带来的标营参将,也只能点头表示佩服,自问他自己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孔有德这会儿原本正在率兵猛攻山东兵和浙兵的大阵,打的山东兵和浙兵是节节败退,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了溃乱的先兆,心中正在高兴,心道这次那姓于的总算是没有给他添乱,等他先把这些山东兵和浙兵给打垮了之后,剩下一支福建兵,于孝天到时候也是孤掌难鸣,只要他使拖字诀,总会把这些福建兵的斗志给拖垮的。

    可是就在他准备集结兵力,给山东兵和浙兵来一次最猛烈的打击,彻底将其击垮的时候,南面战场上却开始枪炮齐鸣了起来,喊杀声铺天盖地的便从那边传来,不多会儿他便听闻于家军动了,开始猛攻南边那些他的手下叛军。

    于是他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变得紧张了起来,这些天他可是领教足了于家军的厉害,这于家军不但火器超级犀利,而且兵将军纪森严果敢善战,可以说是他平生仅见最强的对手。

    以前他最担心的是朝廷会把关外的关宁军给派来对他进行进剿,因为那些关宁军骑兵多,战力强悍,丝毫不次于他手下那些东江军旧部,而且关宁军这些年来,吃足了朝廷给他们的好处,器甲最为齐全,战马数量也最多,兵精粮足。

    虽然关宁军对付建奴几乎没有多少建树,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在明军之中,算是最能打的。

    可是没成想朝廷却没把关宁军调入关内,前来对他进行进剿,反倒是把福建兵从数千里之外,调到了山东这边,对他进行进剿。

    这些福建兵虽然骑兵不多,但是少量骑兵却还是相当精锐,最可怕的居然是他们的步兵,这些步军结阵严密,配合十分紧密,火器异常犀利,简直就是会喷火的刺猬,让他根本无法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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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岂有此理

    今天孔有德制定的策略,是先干掉主力的山东兵和浙兵,之后剩下最强的福建兵,慢慢跟他们耗,关键就是要在福建兵动手之前,先把这边西路的山东兵和浙兵干掉。

    所以他令手下大将领兵去和福建兵对峙,而且他严令只是对峙,决不能擅自出击,去主动攻击福建兵马。

    现如今眼瞅着他这边就要建全功了,可是福建兵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动了,这简直就是专挑他的麻骨敲嘛!气的孔有德忍不住差点就破口大骂出来。

    他起初以为,这些官军还是会各自为战,各扫门前雪,谁也不会照料谁,所以他打山东兵和浙兵,于孝天弄不好也会坐视不管,而且刚才他打得最欢的时候,福建兵那边确实没有动静。

    就在他以为福建兵不会动了的时候,可是于孝天偏偏在这个时候动了,这就让他感到太生气了。

    于是他不敢怠慢,立即下令全军进攻,务求赶在福建兵赶来之前,先把山东兵和浙兵干掉再说。

    叛军闻令之后,也都立即爆发出了更强的攻击,开始反复如同潮水一般的猛冲山东兵和浙兵大阵,主要还是先挑山东兵这边的大阵下手,而浙兵那边主要是进行牵制性的攻击,使得浙兵不敢前来支援山东兵,也无力支援山东兵,将其分开各个击破。

    山东兵这边可就悲催了,本来他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现如今又遭到叛军如此猛烈的攻势,这大阵更是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如同狂风巨浪之中的一叶扁舟一般,在风浪之中摇曳不定,似乎随时都有崩毁的可能。

    南边那边的喊杀声也传到了这边官军的耳中,山东兵诸将纷纷大吼着弹压手下,吼叫着告诉他们,福建兵马上就可能会来救援他们了,令手下必须要坚持住,这样的吼叫声多多少少的起到了一些作用,让这些山东兵坚持的时间更长了一点。

    可是毕竟他们战力有限,另外对叛军心怀畏惧之心,这样的坚持也就仅仅又持续了小半个时辰不到,山东兵这边的大阵最终还是被叛军攻克,整个山东兵的大阵随即便开始崩溃,无数官军如同一窝蜂一般的,开始朝着后面溃退了起来。

    叛军立即开始尾随追击,一下子山东兵便彻底崩溃,漫山遍野的开始乱窜了起来。

    孔有德立即把手头最精锐的一批骑兵投入了战场,这时候西路这边的战场上,开始重演了南边战场的一幕,可笑的是攻守双方的身份却发生了转变,南边是叛军崩溃,被于家军追杀,这边却是官军崩溃,被叛军追杀,都是一边倒的战况。

    山东兵的溃败,也使得浙兵这边大阵变得同样岌岌可危了起来,眼瞅着友军已经崩溃,一旦叛军腾出手的话,接下来就会全力攻击他们,于是浙兵这边的主将高国柱只得下令缓缓后撤,和叛军脱离战斗。

    但是高国柱犯了一个大错,那就是现在他手下的兵将,已经是心惊胆战,士气低落,人们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这个时候高国柱下令后撤,手下的兵将都立即争先恐后的试图尽快脱离战场。

    结果导致了浙兵这边,几乎在没有被叛军主力攻击的情况下,就自行溃乱了起来。

    孔有德也算是个名将,岂能抓不住这个机会,立即派出一支人马,杀向了已经自行开始溃乱的浙兵,浙兵一看叛军杀过来了,立即便更加慌乱了起来,如同一群受惊的羊群一般,掉头撒丫子就开始狂奔了起来。

    高国柱本来是安排有人负责殿后的,但是殿后的兵将根本没有听他的使唤,眼瞅着同伴们都在逃走,他们一会儿都没有坚持,掉头也跟着狂奔了起来。

    这一下算是热闹了,官军的整个西路军这边,都开始溃败,叛军也随即开始挥军掩杀,使得西路军陷入到了彻底的混乱之中。

    朱大典在高台上刚才还正在高兴,转眼之间西路军那边就被叛军击溃,这心一下就沉了下去,险一些一头栽倒在高台之上。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传令给他们,立即归拢兵马,就地防守!坚持到于将军率部增援他们!”朱大典简直都快被气的哆嗦了,指着西边战场,大声吼道。

    可是他的命令在这个时候,是根本不可能被传达并且执行下去的,山东兵和浙兵都已经溃败,这个时候哪儿是他一句话就能再次整顿起来,就地转为防守状态呀!

    军队一旦溃散,那么凭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万难将其重新集结起来,这时候兵将已经都相互失去联络,惊慌失措之间,根本没人能指挥得动他们。

    所以在叛军的追击之下,山东兵和浙兵的溃败如同决堤洪水一般,是一发不可收拾,不少官兵当场就被追击的叛军斩杀,被叛军杀的是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孔有德心中狂喜,正待把更多的手下也投入追击之中,这时候从他们左侧后方,却传来了一通令人心惊胆战的火铳声。

    这种火铳齐射的声音,这些天在他耳中,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只要一听到这种声响,他就觉得肝颤。

    他扭头朝着侧后方向望去,结果立即便看到了高耸着于字的那面大旗,已经出现在了距离他们并不算太远的地方,跟一批试图拦截他们的叛军交了火。

    仅仅是片刻的工夫,那伙试图拦截于家军的叛军,就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一般,哄堂大散,在战场上直接就彻底崩溃,朝着他本阵这边奔逃了过来。

    孔有德鼻子都快气歪了,当即便气的当场骂娘,现如今他好不容易刚把官军的西路军给击溃,正待扩大战果,收获战争果实的时候,于家军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赶了过来。

    如果于家军来的再晚两刻钟的话,那么他便基本上可以有把握,将山东兵和浙兵全歼,最起码也将他们彻底逐散,使之彻底失去战斗力,短时间之内无法得到恢复。

    可是他没想到,于家军来的这么快,那边就算是他们打赢了,应该也要再耽搁不少时间,重新整队才能赶过来应援,可是于家军似乎根本就没有做任何停顿,那边肯定是大败了他的手下叛军,并且毫不停歇的便赶了过来。

    这一下他没有办法再尽全功了,现在如果他还命令主力继续追杀那些官兵的话,他的后面这边就兵力空虚,肯定挡不住于家军,到时候就算是派去追击官军的手下,战果丰硕,可是他自己的中军被于家军击败,到时候还是算他大败亏输,这么做是得不偿失的。

    于是孔有德一边破口大骂,一边下令鸣金收兵,将派出追击官军的手下收拢回来,先稳住他的本阵再说。

    那些被派出追击的叛军,闻听本阵方向传来急促的鸣金声,虽然不甘不愿,可是也没有敢不尊号令,孔有德李九成这几个家伙,各个都是好杀之辈,一旦下令,不容更改,更不容抗命,要是他们抗命不尊,继续追击的话,就算是斩获颇丰,回去也最少要挨军棍,甚至可能被拖出去干掉。

    所以他们连叫可惜,眼睁睁的看着官军溃兵逃去,只得收拢兵将,开始后撤返回本阵之中。

    眼看着于孝天领兵赶至西面战场,和叛军已经交手,叛军开始鸣金收兵,让整个已经溃败的西路军算是得到了一丝生机,起码不至于被叛军全歼了。

    于是朱大典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连称侥幸,今天他这心脏呀!就像是坐过山车一般,一上一下简直是刺激到了极点,一会儿是西路军那边紧张,一会儿是为南边于家军这边高兴,这心情随时都处于冰火两重天的境地之中,时冷时热,心脏要是不好的话,铁定当场就要被撂倒了。

    于孝天领兵击溃了一伙试图阻拦他们前进的叛军之后,继续下令全军押上,朝着叛军中军位置进兵。

    这时候他在军中,也观察到了叛军已经开始鸣金收兵,大批被派出去追击西路军的叛军,已经开始掉头回转,重新开始集结了起来。

    于孝天心中暗笑,自己把握的时机还真是够恰到好处的,在这节骨眼上,居然赶了过来,这一下既让那些山东兵将和浙兵吃了大亏,好好的杀了杀他们的傲气和威风,同时也没有让他们彻底被叛军歼灭。

    经此一战之后,另外那些官军大将们,就在他面前再也不敢嚣张了,以后朱大典也更要指望他来力挽狂澜,不敢对他乱指手画脚了,这以后的仗,可以说就看他想怎么打了,他就彻底成了这些官军之中的核心,他说向左,估计没人敢跳出来说向右的,这以后对他来说,日子就好过多了。

    叛军收拢了兵马之后,再次列阵,抵住了攻过来的于家军,虽然叛军兵力这时候远比于家军多,而且还是携大胜之威,可是这场胜利,却让他们各个都觉得憋屈的慌,可以说是虎头蛇尾,好不容易把这边的官军击溃了,还没有等他们采摘胜利果实,于家军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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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胜分赃

    所以官军这边的这帮家伙们在看罢了眼前的战况之后,各个都觉得心里面像是堵了点什么一般,可以说是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另外他们也对于家军各个心怀忌惮。

    要知道这次虽然孔有德留下了一批人马,在南边对付于家军,那些人马不算是主力,可是兵力也不少,但是也就是这么一阵的工夫,那边的自己人便被于家军全军击溃,甚至差一点就全歼,损失之惨重,这时候他们也都已经知道了大致情况。

    这于家军也太狠了点吧!这会儿居然又来找他们的麻烦,于是有几个叛将实在是憋不住气,跳出来找孔有德请战,要求去会会这于家军。

    孔有德看了看天色,这时候日头已经偏西,心知今天他已经没法彻底击败官军了,接下来如果继续打下去的话,估计他的手下在于家军面前,也讨不了多少好处,反倒是可能还会影响到他这边手下们的士气。

    于是孔有德不准这帮手下的请战,下令固防,原地等候于家军进攻,不得擅自出战。

    于孝天也看了看天色,看到孔有德在优势兵力的情况下,不敢对他发动主动进攻,于是下令继续前进一段距离。

    双方拉近到三百步的时候,于孝天下令停止前进,就地扎住阵脚,让士兵休息了一下,双方暂时转入一种微妙的对峙状态,谁都没有立即发动进攻,都在观察对方的情况。

    孔有德在看罢了于孝天的人马之后,心中暗惊,他已经知道南边留下的那支人马,已经被于孝天领兵击溃,损失极为惨重,虽然没有到全军覆没的程度,但是折损也超过了一半。

    原来他还以为,就算是于家军能打赢,估摸着也要付出相当大的损失,可是现在看吧了于孝天麾下的兵马之后,他才意识到事情没他想的那么便宜,于家军获得大胜之余,本身并未遭受到太大的损失,虽然远远望去,也可以看出来他们不少人身上沾满了血迹,可是这些血迹似乎并不是他们自己的。

    那么这就不好看了,这于家军的战力,现在看来,还是超出了他原来的预料,简直到了不可想象的程度,于是孔有德已经暗中心生畏惧,不敢今天继续和于家军死战了。

    而且他们今天已经激战了这么长时候,兵马都已经疲惫,接下来继续死战的话,不但可能无法取胜,还可能被于家军给干翻在地。

    可是他不想打,不代表于孝天不想打,如果孔有德表现出想要继续死磕的话,于孝天还真就不会跟他死磕到底,但是现在孔有德却摆出了一副要休兵罢战的架势,那么于孝天就不能让他如愿了。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于家军阵中再次金鼓齐鸣,方阵一变,又一次开始缓缓前进,朝着叛军大阵逼了过去。

    叛军见到于家军又动了,开始朝着他们逼近,这心一下就又悬了起来,士气这东西,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刚才孔有德收兵之后,叛军士气正旺,确确实实很有战斗力,但是这么一歇,加之看到他们的主帅孔有德似乎没有想要趁势猛击于家军的念头。

    于是这些刚才还士气不错的叛军兵将,回想一下战场的血腥,顿时士气便开始衰落了下来,于家军随即又当着他们的面,歇了一下,这让他们又都回想起了这些天来,于家军的厉害之处,这士气顿时更加低落了下去。

    现在于家军再次动了起来,朝着他们逼近了过来,导致叛军开始变得紧张,于孝天一声令下,火枪手开始成排出列,端起了手中的火枪,战场上再一次响起了一阵爆豆般的火枪轰鸣之声……

    天渐渐开始黑下来之后,叛军灰溜溜的在孔有德的率领下撤回了他们的大营,而于家军在阵前发出了一片欢呼之声,然后耀武扬威的在外面转了一圈,收拾了一些战利品,高唱凯歌返回了他们的大营。

    这一天的激战,可以说双方各有胜负,相对来说谁也没有占住便宜,官军山东兵和浙兵被叛军击溃,可是叛军也被于家军打的丢盔弃甲,损失惨重,官军之中山东兵和浙兵虽然并未被全歼,或者全部被打散,可是短时间也恢复不了战力了。

    但是叛军这一战下来,损失也非常巨大,数千人马丢在了战场上,就算是核心兵将损失不算太多,可是对于他们士气打击也不小,特别是西边的战事转胜为败之后,更是让他们士气低落了许多,上上下下对于家军的畏惧之情更加严重了起来。

    在于孝天赶赴西边战场之后,孔有德畏战不肯进攻,被于孝天率兵按着痛打了一番,白白损失了数百人马,而且多是他的核心精锐,使得孔有德最终只能灰头土脸的败回大营。

    而且最让孔有德郁闷的是他明明也打了一场大胜仗,却没有来得及收获多少战利品,反倒是在于家军来了之后,又都丢在了战场上,后来便宜了于家军。

    当晚双方收兵之后,主帅都感觉很是不高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朱大典晚上召见各路兵马主将,到他中军大营之中议事。

    少不了朱大典对吴安邦和高国柱等人怒斥了一番,把他们两帮军将骂了个狗血喷头,令他们一个个都跟衰鸡一般低头搭脑的不敢言语,谁让他们自己没本事,被人家叛军打的屁滚尿流,险一些全军覆没。

    挨骂最狠的还算是高国柱,他的溃败,几乎可以说都是因为他的指挥不当所造成的,如果他不是看到山东兵一败,就立即下令后撤的话,也不至于当场自行崩溃,他其实只要再坚持不多会儿工夫,于孝天便已经领兵抵达战场,他麾下的浙兵,完全不必遭受这样的损失。

    可是正因为他的失误,导致了浙兵当场崩溃,最终损失了大批物资和兵将以及器甲,也使得浙兵集团差一点就全军覆没。

    至于川兵那边的王洪等人,今天等于是看了一场好戏,他们没有直接参与作战,只是事后负责打扫战场,死了些人,但是却都不是被叛军杀的,全部都是被王洪下令自己宰的,就因为他手下一些兵渣不听话。

    只有于孝天和他手下的孟飞等人,在最后被朱大典着实褒赞了一番,今天要不是于孝天和他麾下的兵将们卖力的话,朱大典简直不敢想象这会儿官军这边是什么状况,估摸着这会儿连他,都已经卷铺盖在跑路的途中了,哪儿还能在这里耀武扬威的骂人呀!

    诸将有高兴的,有沮丧的,虽然吴安邦和高国柱对于孝天都颇有微词,认为于孝天今天如果是早点动手的话,他们也不至于落败的这么惨,如果于孝天早点先击败南路那边的叛军,并且赶来西路这边增援他们的话,他们也不至于被叛军打的这么惨。

    但是这话他们还没法说,因为今天要不是于孝天的话,他们会更惨许多,要不是于孝天临危赶到西路,逼得叛军不得不放弃对他们的追杀的话,他们今天差不多就要全军覆没了,等于是于孝天救了他们一命。

    这种感觉别提让他们多别扭了,一边是心中埋怨,一边是人家还救了他们,想埋怨不敢说,想承情却又觉得不是这么个事儿。

    更何况他们也看出来了,今后他们想要平定这场叛乱的话,他们自己是指望不上了,别看他们现在兵力加在一起比福建军那边多不少,可是他们已经彻底被排挤到了边缘地带,成了辅兵,只能给于家军打下手了。

    如果现在他们得罪于孝天的话,今后的日子铁定会变得非常难过,于孝天歪歪嘴,就能把他们弄去送死,他们都不是傻子,这种时候,是绝对不敢冒犯于孝天的。

    还有一点,让他们更不敢得罪于孝天,今天他们都损失惨重,但是于孝天却赚得盆满钵满,抓获了不少叛军不说,还缴获了大批物资器甲。

    他们眼下必须要得到补充才行,可是朱大典手中没有多余的器甲物资给他们调拨,所以他们只能指望,于孝天把这些缴获的器甲拨发给他们一些,补充一下他们的缺损。

    最后朱大典亲自出面,跟于孝天商量,请于孝天把部分缴获让给山东兵和浙兵,并且把部分俘虏送给这两边的军将,补充一下兵力。

    于孝天当然是犹豫了一下,表示说他眼下也损失不小,粮饷缺少很多,朱大典当然知道于孝天这是在趁机卖关子,敲竹杠,可是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表态军粮运到之后,有限补给给福建兵。

    于孝天这才松了口,装作深明大义的样子,慷慨陈词了一番,说什么当然不会坐视友军有难处不管,可以答应给他们补充一些缴获的器甲,至于那些叛军俘虏,他却不肯松口。

    这些被俘的叛军之中,多一半以上,都是山东旧兵,当初可以说是被强行裹挟入伙,其实并不愿意跟着孔李二人叛乱造反,只是为了保命出于无奈,才不得不加入叛军之列,现如今被俘之后,不少人自陈,说他们是被强逼的。

    这些俘虏中大部分人表态,愿意弃暗投明,掉头重新加入到官军行列之中,戴罪立功,随军讨灭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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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炮对决

    另外于孝天想打这些劳力的主意,也不太现实,现在毕竟是朱大典在此坐镇,两军阵前,他也没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些劳力给弄走,养活着他们,要消耗自己的兵粮,所以他肯定是不会留下这些俘兵的。

    但是这么白白送给山东兵和浙兵,让他们补充兵力,又太便宜他们了,所以于孝天对此支支吾吾推三阻四,最终朱大典表态,以后军前将以于孝天为主将,其余人等,除了他之外,都要受到于孝天节制,于孝天这才答应,把这些俘兵交给吴安邦和高国柱等人。

    接下来连续十多天时间,双方都没有再发生大规模的交战,可以说双方都在暗自添伤,养精蓄锐,只等接下来再次一决胜负。

    十几天之后,也就是八月初的时候,气温越来越高,和冬季的酷寒不同的是,夏季莱州的气温也相当热,太阳烤灼这大地上的一切,似乎想要把所有东西都燃烧了一般,对官军和叛军双方来说,这样的气候都不让人那么喜欢。

    而且头些天下了一场大雨,又连阴了几天,天晴之后,气温急剧上升,把地面的积水蒸腾起来,人更感觉着湿热湿热,仿佛如同在蒸笼中一般。

    所有人都对这样的天气感到不舒服,如此对峙下去,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于是朱大典终于忍耐不住了,再次集合诸将,要求速战速决,先把莱州之围解开再说。

    于孝天也不愿意在这边浪费时间了,现如今登莱之地早已被叛军破坏的满目疮痍,他带领数千儿郎住在这里,每天消耗都很大,虽然朝廷调来了一批兵粮,也确确实实算是优先供应给了福建兵马,可是这些兵粮在于孝天看来,却根本不是人吃的东西。

    这些朝廷调来的兵粮,一是数量上不足,于家军的兵将日配给粮食数量,要远超过其它官军三分之一以上,每日三餐一顿不少,其余官军都是每日两餐。

    而且这些兵粮多是陈年旧粮,不少粮食已经霉变,而且多是高粱、麦子、黄豆,甚至麦子连磨成面粉都没有,只能掺着煮成麦饭或者是杂粮粥,供给官兵食用,于家军多为南方兵,平时多习惯吃米饭,或者是糙米,并不习惯吃这些粮食。

    加之粮食质量差,霉变很多,除了口感不佳之外,还容易造成大面积的腹泻,就算是于孝天极力避免,可是军中也出现了水土不服的情况,不少官兵不断的腹泻,这对于他麾下的战力影响不小。

    所以于孝天的军中,食用的粮食,多要从浮山所那边长途转运过来,在莱州城没有攻克之前,无法用水路进行补给,这样浪费也很大。

    叛军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今日三次试图切断于家军的粮道,幸好于家军的粮道上布置了一溜兵站,才没有被叛军得手。

    所以继续拖下去,于孝天已经没有了耐性,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把触角伸到了登莱,大批人员都已经派至了山东以及登莱一带,把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大批难民,现如今已经开始分批转移向了牟平县养马岛或者是直接转运向了浮山所那边,每天都有船只到这两个地方,转运这些地方集结的难民,近期已经收集了大量的难民。

    这边大片区域遭了兵祸之后,对于这些地方的经济和地方包括乡绅豪强来说,都是一场劫难,使得整个登莱地区,都几乎陷入了一种荒芜的状态,使得于孝天可以轻松的把手伸到不少地方,并且在海狼集团强大的支持之下,迅速的在当地形成新的豪强。

    这些人今后便是他于孝天的种子,暂时只要不立起山头打出反旗,朝廷根本无力来管,对于未来于孝天揭竿造反来说,无疑将会起到巨大的作用。

    既然这些事情都已经做了,那么于孝天自问,也没必要继续在这边耽误时间了,于是朱大典一提要和叛军决战,他立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现在官军之中,于孝天是除了朱大典之外,说了算的人物,所有人都很清楚,想要对付叛军,就要看于孝天的了,于孝天不想打,其他人肯定拼了老命也没戏,但是于孝天要是想打的话,其他人说不行,恐怕也没用。

    见到于孝天点头,其余诸将屁也没有一个,只能跟着表示同意,愿奉朱大典之命,前去遇敌决一死战。

    叛军那边孔有德也等得不耐烦了,双方这么耗下去,对他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好处,虽然他可以就地筹粮,可是现如今周边方圆几十里甚至百里之内,他能抢的都已经抢光了,久困在莱州这里,如果再不能击败官军,打下莱州城,并且挥师西进的话,他这边也要断粮了。

    正好官军要跟他决战,他也没有避战,直接倾巢而出,再一次在莱州城南十里左右的地方,摆开了战场,拉来了决战的序幕。

    叛军方面这一次除了倾巢而出之外,还把能动用的大炮都请了出来,一共四门红夷大炮被他们一字排开,摆在了阵前。

    于孝天也当然不客气,把这次随军携来的三门二十四磅陆军用攻城重炮请出了大营,第一次摆在了战场之上,这时候朱大典才知道,原来于孝天留了一手,他手头上居然还带来了三门这样的大杀器,于是顿时信心更足了一些。

    双方排开阵势之后,并未立即相互立即发动攻击,倒是双方的大炮先干了起来,来了一场标准的大炮对轰。

    虽然叛军方面火炮数量不少,装备在明军之中来说,也相当先进,可是跟于孝天的于家军一比,就什么都不算了,他们唯一可以拿出手的也就那四门红夷大炮和十几门相对来说口径较小,重量较轻的西式火炮,还算是比较不错。

    可是这些仿造的西式火炮,在质量上却完全跟于家军的大炮没法比,精度上更不用说了,于家军的火炮现在操作机构完善,还有简易的瞄准机构,大大简化了操作。

    原本孔有德这一次准备先用他们手头的几门红夷大炮,给官军方面特别是于家军方面,来一次重击,打算先挫一挫于家军的锐气,让于家军也尝尝他们大炮的厉害。

    可是炮阵一摆开,孔有德才发现,于家军的炮阵豪华程度,一点不比他的差,而且他们军前的炮阵之中,居然还出现了三门从来没见过的重型红夷大炮。

    说是重型,其实于家军的二十四磅炮总重量,还没有叛军手头使用的那种仿西式的十八磅红夷大炮的三分之二重,但是威力却远超过了叛军使用的那种红夷大炮。

    更重要的是于家军的攻城重炮配备了不少开花弹,这些开花弹铸造质量相当不错,皮薄馅儿大,里面塞了不少精致粒状黑火药,而且黑火药在装填的时候,还经过了压实处理,威力绝非一般十二磅炮配备的那种开花弹可比。

    这种二十四磅炮的开花弹,一旦爆炸,可以产生出五十片左右的破片,虽然没法跟后世现代化的榴弹相比,可是威力在这个时代也着实不小了,一炸一片,炸点四周十米半径之内的敌军,就算是不被弹片杀伤,起码也会被震得七荤八素,半晌无法恢复过来。

    双方列阵之后,于家军这边首先发难,炮阵之中的大炮依次鸣响,传出了一片闷雷般的轰鸣声,腾起了大片的硝烟。

    炮弹立即呼啸着便砸向了叛军的炮阵,第一轮炮击精度不佳,未能有效摧毁敌军火炮,但是这仅仅是炮兵进行的校准射击,使用的也都是实心弹,威力不大。

    叛军看到官军发炮,也赶忙开始发炮还击,可是叛军大炮的落点就更惨不忍睹了,大部分炮弹落在了于家军炮兵阵地很远的地方,根本对于家军炮兵阵地构不成任何威胁。

    接下来双方展开了近半个时辰的炮战,随着于家军炮兵越大越准,手头也越热,炮弹开始纷纷落入到了叛军炮阵之中。

    开花弹一个接着一个的炸响,仅仅半个时辰下来,叛军手头的三门红夷大炮便被掀翻,或者是将叛军炮手差不多炸死炸伤,使之失去了继续炮战的能力。

    而最后剩下的一门红夷大炮,也因为叛军炮手过于紧张,装填入了过量的火药,炮响人翻,大炮当场炸膛,整个大炮的屁股都炸开了花,就不要想那些围着大炮的叛军炮手的下场了,几十名操炮的炮手,当场便被炸得血肉横飞,就算是没被炸死,也都被震翻在地,耳朵里面流着血,眼瞅着是被震聋了。

    所以炮战的结果,又是于家军完胜,叛军的大炮纷纷被他们打哑,随即于家军为首,山东兵、浙兵、川兵结阵紧随左右,开始朝着叛军那边压去。

    而且于家军的炮兵也没有坐等,那些十二磅榴弹炮和六磅轻炮,都全部随军一起朝前推进,直接进入战场,在较近距离上给官军方面提供火力支援和火力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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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兵败如山倒

    这种步炮结合的战术,还是于家军第一次以完全版展现在叛军和友军面前,当看到于家军的炮兵,推着那些火炮,朝前运动的时候,不少人都惊讶的够呛,这些大炮在他们看来,应该很笨拙,一般情况下,都要提前摆好,要不少人伺候才行,跟着军队一起前进,除了虎蹲炮那些小炮之外,这样的大炮是不敢想的。

    可是仔细看看,于家军的炮手推动这些大炮,似乎并不困难,操作也很简单,骡马拖着前车牵过来,把大炮调转过来朝前车上一挂,立即便可以随军前进,动作简便到了极点,令不少人都大跌眼镜。

    什么时候大炮能被弄得如此轻便,说走就走,说停就停,说打就打,这于孝天也真不知道是从哪儿请来的高人,替他们弄出了这等轻便犀利的大炮,这要是推上去,指着叛军鼻子开炮的话,这叛军可就乐大了。

    双方炮战叛军失利,损失惨重之下,只能放弃炮战,跟着全军压上,准备和官军正面死战,可是当双方距离刚刚拉近到四百步之内,于家军的炮兵便飞速的摘下了大炮,几乎片刻时间,便把大炮排布在了阵前,牵引骡马迅速被带开,炮兵从前车之中,火速取出弹药,开始装填了起来。

    没一会儿工夫,于家军大炮便又鸣响了起来,实心弹呼啸而出,直接便砸向了叛军大阵,二三十颗炮弹依次落地之后,当即便在叛军阵中开出了一条条的血胡同,打的叛军哭爹喊娘。

    孔有德惊惧之下,只得下令叛军疏散开一些,尽量减轻炮击损伤,全军继续加速迎向官军阵线。

    可是随着叛军继续前行,于家军炮兵换上了更凶残的葡萄弹,一通乱炮过去,叛军当即更是死伤惨重,成片的被轰成了碎肉,场面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到了极点。

    叛军这个憋屈呀!碰上于家军他们就只有挨揍的份,眼睁睁看着于家军的炮阵就在面前,炮口缓缓指向了他们,他们却逃无可逃,只能瞪着眼等着被轰成人渣。

    双方尚未接战,叛军便死伤了不少人马,阵型被轰的散乱了起来,孔有德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可是这时候撤退就是失败,一旦他下令撤退,马上敌军就会追击,他的撤退随时都可能演变成溃败,所以他只能咬着牙坚持,只要能把于家军之外的那几路官军给打散,他不见得就一定会败。

    从上空朝下鸟瞰,战场的景象蔚为壮观,官军这边不断的腾起一团团的硝烟,把无数炮弹泼洒到了叛军阵中,叛军阵中不停的飞扬起来一股股的血雾,随时都有不少人的性命被这些大炮收割。

    而两军黑压压的覆盖在战场上,像是两道黑红色的潮水一般,朝着对方涌去,接着居中的一支整齐的兵马停驻了下来,开始不停的喷吐出了硝烟和烈焰,于家军标准排枪枪毙战术再次登场,一排排火枪手鱼贯向前,不停的朝着叛军开枪。

    这种鱼贯前进中射击的战术,无需火枪手开枪之后转身退回阵后装填,他们开枪之后就地停驻,将后列火枪手让到他们前面,而他们就地开始复装弹药,在前面几排火枪手都开枪完毕之后,再次走到最前面,就如同车轮一般,往复不停的朝前运动,接近敌军阵线。

    正对上于家军的叛军可就倒了大霉了,被一排排的枪毙,割草一般的割倒在了阵前,从上空俯瞰下去,可以看到叛军正对于家军的这一块队列,逐渐的凹陷了下去,成片的叛军尸体,铺满了于家军正面战列前面。

    两股洪流最终到底还是冲撞到了一起,当最后二三十米的时候,双方兵将都同声发出了野兽般的狂叫,然后发足开始朝前狂奔,最终重重的撞击在了一起,瞬间交接之处,便腾起大片的血雾,无数生命几乎就在瞬间,被敌人手中的刀枪收割。

    官军这边这一次在于家军的优势火力之前,也变得士气高涨了许多,跟着于家军一起出战,让他们似乎产生出了一种优越感,使得他们低落的士气,提升了许多,而且军将们也知道今天不卖力,以后恐怕就没卖力的机会了。

    后面朱大典亲自督战,在后方派出了五百刀斧手督战,出发之前下令谁若敢擅自后退,立即将其斩于阵前,不管是那股官军,全军溃败的话,就当场阵斩主将,这一下诸将都不敢掉以轻心,再心怀侥幸心理了。

    这一次朱大典发了狠心,由不得他们再在阵前溜奸耍滑,见势不妙立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更何况今天有于家军充当他们的主心骨,他们也都见识了于家军的厉害,这一战有很大的把握能打得赢。

    于是各路官军这一次居然都表现出了相当的战意,毫不示弱的一头撞向了敌军阵列,双方随即展开了一场殊死之战。

    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被表现的是淋漓尽致,无数官军和叛军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了战场上的一具具尸体或者是伤员。

    刀枪不停的舞动着,刺入或者劈入到敌人身体之中,带出一股股鲜血,惨叫声和怒骂声响彻战场上空,还有于家军特有的排枪射击声,始终都没有停歇。

    最先承受不住的就是叛军直面于家军队阵的那批人马,在于家军优势火力面前,他们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功,更不要说是还手之力了,几次冲锋都被排枪击退,连于家军的边都没有摸到,只是徒增了不少伤亡。

    这股叛军很快便开始崩溃,大批侥幸没被枪毙的叛军开始调转身形,转身就跑,叛军大阵顿时出现了一大块空缺。

    仅仅是激战了一个多时辰的工夫,叛军便彻底呈现出了败象,中间的兵马已发生溃败,整个叛军的士气便瞬间跌到了裤裆之中。

    恐惧是可以迅速蔓延并且传染的东西,眼看到自己人在身边溃逃,剩下的人马上就开始惊慌失措,任凭叛将如何弹压杀人,渐渐的也控制不住局势,于是不一会儿的工夫,整个叛军便集体开始后退。

    官军这一次从来没有打的这么痛快过,看到叛军被他们压得节节败退,于是几路官军都发出一片呐喊之声,开始追击叛军。

    就连于家军这边,看到叛军溃败已成定局,也下令停止射击,所有火枪手上刺刀,直接发动猪突战术,改用了白刃冲锋,开始狂吼着追击敌军。

    孔有德在中军阵中,眼瞅着自己的兵马没有能击败官军,反被官军打的掉头溃败,有心想要遏制住这种溃败,可是却已经是有心无力,眼瞅着大批叛军溃兵,就要连他所在的中军本阵也冲垮了,于是他只能无奈的下令收兵。

    说是收兵,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官军今日摆出的是死战的架势,一经击退叛军,便全军压上,对叛军衔尾追击,不给叛军留任何喘息重整的机会,双方兵头衔着兵尾始终没有脱离,逃的慢的叛军,无不纷纷背后挨刀或者被长枪戳中,扑倒在地上。

    听着后面自己人发出的濒死惨叫声,叛军兵将更是惊慌失措,发了狂的加速奔逃,以至于后来演变到了一些骑兵为了逃命,眼瞅着有自己这边的人挡住了去路,为了打通逃命的通道,居然对自己人也扬起了屠刀。

    整个叛军一战之下全军溃败,从最初的前军溃败,蔓延为了所有人马,都加入到了溃逃的行列之中。

    大营肯定是回不去了,回去也关不上营门,铁定被于家军抑或是其他官军衔尾追入大营,到时候大营就不是保命的地方,反倒成为了关门打狗的地方,所以有些叛军当即便选择了弃营而逃,连大营都不回了,直接便朝着登州方向逃去。

    孔有德这个气呀!可是气也没有办法了,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对手下叛军的控制能力,眼瞅着兵败如山倒,再无挽回的可能,于是便也只得选择弃守大营,带着最亲近的精锐兵马,滚滚朝着登州方向败退而去。

    官军以于家军为首,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衔尾追杀叛军,不少叛军眼见大势已去,逃也逃不掉了,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随时似乎都有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倒毙的危险,索性干脆丢了家伙,躺在了地上装死,或者干脆跪在了地上投降,以求能保住一命。

    于孝天这个时候已经不再亲自领兵追击,将指挥权交给了孟飞,令其领兵继续追击,而他自己则率领近卫连和一个营的步兵,招呼了后面的炮兵营,拖着大炮直奔叛军大营而去,抢先一步先跑去采摘胜利果实了。

    其它几路人马的主将这时候正在得意兴奋之中,开始还忙不迭的招呼手下追击叛军,争取多砍一些叛军人头,装点他们的军功门面,可是当他们看到于孝天脱离追击队列,带着一队人马杀向了叛军大营的时候,这帮人也马上回过味来,赶紧招呼手下,转而也去攻打叛军大营。

    可是于孝天毕竟要快一些,当先堵住了叛军大营的辕门,不给其它官军留下通道,一通排枪把堵在辕门内的那些留守的叛军打散,率军立即便冲入了叛军大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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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内讧

    于孝天率军攻入叛军大营,二话不说便派人去抢占营中粮秣物资储存的营地,还有叛军的马圈以及叛军的军械储备之地。

    几个连队分开行动,各自选择一个目标下手,也不求在营中抓俘虏或者是杀人,一路狂奔直冲着这几个地方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飞快的控制了这几个最重要的地方,另外还意外的控制住了一处看押着大批被叛军抢来的民女的地方。

    这里面关押了近三千民女,专供叛军在军中泄欲之用,如果不是被于家军的人先发现的话,这些民女下场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现在的官军军纪败坏到了极点,这帮兵痞兵渣们如果见到这么多民女,肯定立即便会将其哄抢一空,转而成为了他们的糟蹋对象。

    等各路官军都冲入叛军大营之后,一通折腾,才发现他们来晚了,最肥的地方都已经被于家军的人马抢了先机,控制在了他们手中。

    这些兵痞子们岂能善罢甘休,围着这几个地方大声吵吵,要于家军的人撤离,有便宜大家占,不能都让于家军给占了去。

    但是吃到嘴的肉于家军兵将岂能吐出来,别看他们人少,但是这帮于家军的兵将现在可都是骄兵悍将了,岂能把这些兵渣们放在眼里,大声喝令他们退后,并且纷纷上了刺刀,把枪口对准了那些兵渣们。

    一些兵渣自以为是,在对峙前面大声叫骂,把能想到的骂人的脏话都骂了出来,并且鼓动着其它人跟着他们,抢夺这些战利品。

    于是一些其它各路兵将,实在是舍不得放弃这些战利品,有些人还真就觉得于家军不敢对他们开枪,于是咋咋呼呼的居然压了过去,试图把于家军的人马赶走。

    可是那些于家军的连长们,可都不是善茬,大声警告他们立即后退,否则的话他就不客气了,可是一些兵渣们还是被财货蒙住了眼睛,居然不肯停下脚步,继续瞪着通红的眼睛,露出满脸的贪婪和狰狞,继续逼向于家军的警戒线。

    那几个带队的连长,哪儿会跟他们客气,当这些兵渣凑到他们五十步的时候,当即便厉声大喝道:“开火……”

    叛军大营各处开始又一次响起了一阵阵的排枪声,不少被贪欲控制了心神的兵渣兵痞们,顿时便被当场打翻了一片,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这些福建兵还真不是开玩笑的,这帮家伙,果真敢对他们开火,领头的那些家伙,几乎大多都被当场打死,剩下的从众眼看于家军兵将真杀人了,于是立即哄堂大散。

    开什么玩笑,这帮于家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两军阵前杀叛军都跟杀鸡一般,对付他们这些兵渣还不是小菜一碟,这些日子以来,各路官军早已在内心之中,形成了对福建官兵的畏惧意识,刚才只顾着贪财了,以至于不少人蒙蔽了双眼,可是当枪声响起之后,他们便立即意识到,这帮人他们招惹不起,于是这些兵渣们立即便哄堂大散,掉头惊呼惨叫着四散奔逃。

    于孝天得知之后,连声大笑了好一阵子,不但没有斥责手下擅自杀伤友军,而是当即下令对这几个指挥开火的连长给予通报嘉奖。

    其它各路官军诸将也都得到了消息,各个气的要死,纷纷跑去找于孝天质问,为何于孝天的手下屠杀他们的手下。

    于孝天把脸一沉,厉声呵斥他们,令他们立即后退,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客气了,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兵,于孝天一直以来都是个强势人物,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是谁敢招惹老子,老子就绝不客气。

    近卫连的亲卫们一看于孝天发怒,立即都刀枪出鞘,举起了长短火铳,指向了这些钱来兴师问罪的兵将们。

    各军诸将看到于孝天如此不讲理,而且目露凶光,他手下的那些亲兵们,也都各个脸色不善,大有马上就对他们下手的架势,吓得各个脸色苍白,只能唯唯诺诺的后退。

    现在他们才算是领教了于孝天的狠辣,这家伙根本就不把他们这些将领放在眼里,跟他根本没有理可讲,于是这些各军诸将,只能忍气吞声,打定主意去朱大典那里告于孝天一状,让朱大典替他们主持公道。

    很快朱大典就闻听了此事,今天他本来是非常兴奋和高兴的,在于家军的引领之下,官军上下这一战可以说发挥出了超强的战斗力,居然一战之下,就把叛军打垮,全军击溃,解了莱州之围。

    这一下他总算是可以正儿八经的向京师奏捷了,今天下来斩获叛军首级,已经起码数千有余,而且还俘获了近万叛军,并且还攻占了叛军的大营。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叛军大营里面就传出一连串的火铳声,把他给吓了一跳,赶紧派人去查看叛军大营里面出了什么事情。

    不久一些军将便跑回去找朱大典告状了,添油加醋的把于孝天和他手下如何嚣张,如何抢了叛军的各种给养以及战马甚至于是女人,还悍然让手下开火,打死打伤他们的手下兵将。

    这些各军诸将,纷纷要求朱大典给他们主持公道,严惩于孝天和他手下的那些家伙。

    朱大典一听便觉得头大,但是仔细想了一下之后,感觉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于孝天确实嚣张了一些,这他是知道的,在福建那边,根本没有人敢招惹他和他的手下,谁要是想跟他作对,用不了多久,就会莫名其妙的全家失踪,甚至可能当场被灭门。

    为此大家都清楚,肯定是于孝天暗中干的,可是却又偏偏抓不住于孝天的把柄,苦主状告无门,只能不了了之。

    但是朱大典也当然听说过,于孝天和麾下的兵将,虽然很嚣张,但是军纪甚严,很少公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今天于孝天却对这些同僚,喊打喊杀,还动了手,那么事情肯定不可能像这帮人说的这么简单。

    于是他只好暂时先稳住这些兵将们,派人去将于孝天招过来问询此事,于孝天也不怕,大模大样的来到了朱大典面前,并且向叛军大营增派了一个营的兵力,守住他们的所获。

    朱大典问询了一下于孝天具体情况,于孝天当即把事情始末对朱大典说了一遍,朱大典听罢之后,嘴角都直抽抽,心中暗骂那些各军诸将,吃饱了撑的,没事给他找事。

    于孝天的手下这么做,确实嚣张了点,但是这是人家的本事,今天不是于孝天和他手下的兵将,官军想要大获全胜,根本就是做梦,而且于孝天够聪明,叛军一败他便立即引兵攻入叛军大营,手快的打手慢的,抢占了那些重要的地方,这是人家于家军的本事。

    你们这帮兔崽子眼红人家抢了先机,捞到了好处,居然想要强行从于孝天嘴里面抠出来这些财货,简直就是虎口拔牙,打着灯笼上茅厕——找死(找屎)。

    这福建兵岂是你们这帮混帐兵痞兵渣们可以招惹的,结果不但没讨到便宜,还被人家给打了杀了,现在居然跑来告状,简直就是混帐到了极点。

    朱大典有心想要把这帮家伙拖出去打上几十军棍,但是考虑到眼下叛军只是在莱州城新败,还没有到已经平定叛军的地步,现在要是把这些诸军的将领,都给得罪的话,接下来这帮家伙肯定会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那么想要平叛,恐怕以后就会遇上很多麻烦。

    于是他强压下火气,令这帮吃亏的诸将先退下,留下于孝天一个人,跟于孝天温言善于的商量了起来。

    朱大典不敢把那些军将们得罪死,同样也一点不敢得罪于孝天,因为他现在算是知道了于孝天和他手下兵将的厉害,以后平叛可以说就全指望在了于孝天身上,要是让于孝天不高兴的话,给他也来个出工不出力,那么这平叛的事情,就算是差不多黄了,最后倒霉的恐怕还是他这样的文官。

    现如今大明已经呈现出了末世景象,军阀集团已经开始初具雏形,于孝天算是这些军阀集团之中,最强的一股了,朝廷里面坐着的那位,别看时不时的会杀一些军将,可是杀的也多是那些已经没了兵的军将,对于手头控制着大军的军将,朝廷是很忌惮的,生怕将其逼反,这次登莱之乱,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所以朝廷投鼠忌器之下,往往会把文官拉出来垫背,不敢杀军将,那么就只好拿这些手头无兵的文臣开刀了,前些天京师已经传来消息,这一次从登州被释放回去的张焘、宋光兰等人,现如今已经被朝廷下旨斩首弃市。

    要是张焘眼下手头还掌握着几千兵马的话,朝廷绝对不敢抓他,更不敢杀他,可是张焘现在早已输的成了光杆司令,所以便立即被朝廷当成了替罪羊,拖出去剁了。

    要是这次他平定不了叛乱的话,恐怕丢官算是最轻的,弄不好圣上一怒之下,他脑袋也要跟着搬家。

    (今天特别鸣谢大漠笑西风、冬至1979、鹰之武、lizhangquan、冷冷的茶几位好兄弟的打赏!)

第一百四十一章 莱州解围

    这一次能否平定登莱之乱,现在朱大典已经把宝都押在了于孝天和他手下的福建兵身上了,于孝天手头的这些福建兵,兵精将猛,火器犀利,凶猛善战,在战阵之前,绝对可以以一当十,其他人倒还好说,要是把于孝天得罪了,他不肯卖力的话,他朱大典就悲催了。

    所以朱大典不敢对于孝天用强,屏退左右之后,对于孝天温言相劝,晓以大义,说的是口干舌燥,于孝天最终才看在他的面子上,答应把这次斩获的叛军粮秣以及器甲分出四成给其他兵将。

    但是再多的话,他就不干了,至于理由嘛,于孝天也不想多说,朱大典也心知肚明,大家都是聪明人,于孝天能答应给出四成,就已经相当给他面子了。

    另外考虑到莱州城被围数月时间,城中早已弹尽粮绝,一时间军粮也运不上来,所以在朱大典的劝说之下,于孝天答应再拿出三成,先借给莱州城守军,稳定住莱州城的局势,但是这给出的三成粮食,朱大典要在下次兵粮运至的时候,还给于孝天。

    朱大典最终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送走于孝天之后,他差点就破口大骂,可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谁让他现在指望人家给他干活呢?谁能干谁多吃多占,总比让那些不能干活的人多拿多占要强吧。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朱大典也就心理平衡了,仔细想想于孝天虽然嚣张,可是这段时间干活却还是相当卖力的,对他也算是比较恭敬,虽然没能做到惟命是从,但是该给他的面子,于孝天还是给他了,想到这些之后,朱大典也就不再埋怨什么了。

    至于他听闻于孝天在叛军营中,找到了数千年轻女人这件事,朱大典权当没有听过,这些女人肯定是叛军虏获的民女,这些民女按理说应该就地遣散,将其遣送回乡。

    可是眼下兵荒马乱,登莱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被叛军摧毁,这些女人就算是被遣散回家,估计也没了家人了,最终这些无以为生的女人,要么是饿死,要么是堕入娼门,现在其它那些军将眼红,也不过是想过一把禽兽的瘾罢了。

    于孝天不给这帮家伙,那也就让于孝天自行处理好了,他爱怎么滴就怎么滴吧!他只要权当不知道这件事,就万事大吉。

    莱州城解围之后,官军直抵莱州城下,告知莱州城叛军已经败逃,要求莱州城守官和守将出城迎接现在的山东巡抚以及官军入城。

    可是莱州城内的上下人等,实在是被叛军给折腾怕了,虽然他们也知道,近期来了不少官军平叛,也看到了叛军溃兵被官军追杀,同样也看到了大批叛军朝着登州方向溃逃。

    但是他们却还是不敢轻信这些官兵的话,生怕这又是叛军的阴谋诡计,所以非但不肯开门出迎,而且还大声喝令兵抵城门外面的那些官军立即退走,如若不然的话,就要发炮轰他们了。

    把跑去叫门的官兵气的是七荤八素,可是也没可奈何,最终还是随军前来这里的两个高起潜派来代他监军的太监,亲临城门外面,告知了城内的守军,城内的谢涟和朱万年以及杨御蕃这才相信这是真的。

    于是这些人顿时各个都泪流满面,跪地向着京师方向连连磕头谢恩,这才打开城门,把朱大典迎入到了莱州城中。

    当晚以登莱巡抚谢涟为首的莱州守官以及守将,在城中设宴答谢这次前来救援他们的诸军主将,各军主将都应邀入城参与了宴请。

    朱大典少不了在席间,着重给众人介绍了这次解围之战中功不可没的于孝天,众人这才了解了这一个月来莱州城南发生的战事情况,在得知当日叛军诈降之际,正是于孝天派兵赶来揭穿了叛军的阴谋,救下了朱万年等人的性命,谢涟和朱万年都屈尊,亲自起身向于孝天道谢。

    对于朱万年以及杨御蕃二人,于孝天还是相当钦佩的,这两个人可以说都算是大明的忠臣,虽然和他绝对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以后弄不好还会和他刀兵相见,可是这二人的气节以及胆识,却还是让他很是钦佩,所以对他们二人,于孝天也相当客气,席间与他们没少敬酒碰杯,倒是也相处的相当愉快。

    莱州解围,对于登莱之乱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拐点,随着大明朝廷的态度转变,主抚的声音现在基本上已经消失,当今圣上崇祯皇帝也对这些叛军恨到了极点,这也使得入剿的官军军将们彻底打消了招抚的念头,只能硬着头皮和叛军死战了。

    加之这一次战争之中,崇祯动用了于家军这支bug的军队,使得于孝天和他手头的于家军在此战之中一战成名。

    莱州解围的消息传到京师之后,朝野顿时一片欢声,崇祯脸上久违的笑容也总算是出现了,连夸朱大典乃是个良臣,这次派朱大典入山东主剿乃是选对人了。

    当然朱大典在奏章之中,除了给自己抹彩之外,也少不了着重点一下于孝天和他麾下的福建兵在此战之中发挥的重要作用,朱大典在奏章之中说,于孝天御下甚严,其麾下官兵军纪森严,敢于用命,英勇善战,多次逆势救援友军,叛军在其兵锋之前,无不冰消瓦解落荒而逃。

    此战之中于孝天和其麾下的福建兵居功至伟,发挥了不可取代的作用,所以请圣上给予其嘉勉。

    崇祯看罢奏章了解了一下此战的详情,又看了一下高起潜送回的战报,把两份战报的情况具体对照了一下,感觉并未有什么不对之处,包括高起潜送回的奏折,也称赞于孝天和其麾下的福建兵将,着实能战,而且相当悍勇,福建兵将善用火器,往往打的叛军无力招架。

    于孝天是什么人呀!这种提前打点的本事,他当然不会忘记,虽然他也不指望朝廷能给他什么更大的官做了,可是太监大多都是小人,特别是高起潜这样的家伙,更是小人中的小人,要是不打点一下这个家伙,这家伙肯定不会替他说好话,他于孝天也不想这个时候,被小人在背后暗算。

    毕竟在今后一段时期,他还要拉虎皮扯大旗,假借着大明这张千疮百孔的虎皮,来行他的大事,交好一下高起潜这样的崇祯身边的内臣,也是一种投资,越是有人替他在京师说好话,他以后在地方办事就越是方便,要不然的话会遇上很大的阻力。

    所以于孝天当得知高起潜被派来监军的时候,便已经安排人赶往青州府,暗中求见高起潜,给高起潜送了一份非常丰厚的厚礼。

    高起潜收了这么重的一份厚礼,当然对于孝天会另眼相看,而且于孝天也打点了高起潜手下派到军中代他监视诸军的那些太监,这帮太监们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所以自然不会给于孝天垫黑砖。

    另外于孝天在军前干的事情,也确确实实让他们没话可说,除了抢夺叛军大营,击杀友军兵将这件事之外,这一战就算是瞎子,也看出来是于孝天力挽狂澜,才使得官军最终取得了莱州大捷。

    莱州一战,叛军损失惨重,叛军好不容易凑起来的近四万乱兵,在这一战之中损失过半,除了当时就被阵斩了数千人之外,还俘获了万余叛军兵将,孔有德只带了一万多叛军,逃到了黄县,要不是官军在战胜之后,于孝天领头抢劫叛军大营的话,使得官军提前收兵结束了对叛军的追杀,这一次叛军损失将会更大一些,甚至于全军覆没都不见得没有可能。

    朱大典对这次未能全歼叛军的事情,多少有点遗憾,可是他也知道官军那些兵将们都是什么德行,这帮人捞钱的念头,始终自始至终的贯彻在他们的行动之中。

    就连于孝天也不能例外,但是这件事他也不能怪于孝天,因为于孝天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其他人也照样会这么做,最终很可能导致于孝天出了最大的力气,但是便宜却都让其他人给占了去,那样的话于孝天事后,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呢!

    现在于孝天把便宜占了大头,其他人也多少分润了一些,好歹总算是把这件事压了下去,没有闹出更大的乱子,朱大典也只能对此聊以自慰了。

    崇祯看罢了两份战报之后,心中甚是欣慰,早朝之时,专门点了于孝天的名字,在朝堂上对其毫不吝啬的大肆赞扬了一番,称其为国之栋梁,并且对当初举荐于孝天率军北上的一众大臣,也都给予了肯定,称他们有识人之能,为国举才,此事也有功。

    所以这一次莱州大捷,不少人都获益匪浅,很是高兴了一把,那些当初举荐于孝天的官员们,自然也很是高兴,他们这些人当初力举于孝天,要崇祯调于孝天率军北上平叛,如果万一于孝天领兵北上之后,干的不好的话,那么崇祯一旦震怒,他们这些人事后虽然不至于掉脑袋,但是起码也会被崇祯留下一个识人不明的印象,多少是要但一些责任的。

    可是现在看来,当初他们收礼拿钱,出面举荐于孝天,还真是作对了这件事,这一下他们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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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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