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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袖唐     伪宋杀手日志txt下载     伪宋杀手日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大叔的人生下坡路(补更)

    尽管楚定江动作极尽温柔,但安久还是感觉到了撕裂的痛楚。

    这感觉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令人难忍,因为不仅仅是疼,还有心理上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使得整个过程漫长而磨人。

    安久张嘴一口咬住楚定江的肩。

    楚定江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别处,根本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待两个人终于紧密无间时,楚定江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刚出来。

    他所有的忍耐都用在过程上,因此第一次还是匆匆结束,不过很快又来了第二回合。

    安久从主动变成被动,然后渐渐又主动起来,她的热情奔放让楚定江惊叹又满足。

    一夜的热火朝天。

    翌日,雪停。

    外面天色朦胧,楚定江睁开眼睛,听见旁边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不由微微一笑,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

    安久挣开一只眼睛,看见楚定江的轮廓,又闭上眼睛,忽然察觉楚定江那个东西又在迅速长大,她顿时睁开眼睛,“我要看看。”

    这件事情让安久很是惊奇,虽然她还算了解男女之事,但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过程。她对此十分感兴趣,昨天晚上就逼着楚定江给她“表演”好几次。

    “不看了,否则莫怪我不怜香惜玉。”楚定江虎着脸。

    但这一招对安久完全无效,她还是一头扎进了被子里。

    楚定江无奈,只能强行伸手把她揪出来,“我有事问你。”

    “说。”安久停了动嘴。

    “你分明是头一回。行事却如此老道,想来以前私下观阅了不少秘本?”楚定江取笑她。所谓秘本。当然指的就是小黄书。

    “没有。”安久傲气的扬起下巴,“这是动物的本能。靠的是基本天赋。”

    安久早忘记了自己是从哪里了解到这类知识,但确实没有刻意去看过什么资料,况且她本身没有受到太多束缚,即使动作青涩,却因为一点都不扭捏而显得好像很懂的样子。

    由此可证,有时候懂不懂是一回事,状态很重要。

    说着,安久忽又想起一件事,“你头几次快到辨不清速度。显然是先天不足,不会杀人灭口吧!”

    大概全天下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开出这种玩笑!楚定江无奈的想。

    楚定江确定自己没有问题之后,便不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玩笑话,甚至还笑着道,“那以后就请你多多帮助我。”

    安久拍拍他的肩膀,认真道,“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

    被安抚的楚定江看着她严肃的表情不禁失笑。

    他终于明白自己刚开始被安久吸引,是因为她的热情奔放像极了战国女子!而现在。他已经不能清除的分辨原因,只觉得抱着她,心里踏实满足。

    这时候的楚定江,才觉得自己生机勃勃。

    经过昨夜。楚定江现在暂时能够轻松控制自己的欲念,习惯性的运转体内真气时,发现自己从化境二品的巅峰跌落到二品初期。

    他平静的接受这个现实。并预料以后有可能还会继续跌落。

    因时势分析,目前天下化境高手几乎死伤殆尽。可以说,能够与他打平手的人都凤毛麟角。再加上这些年暗中培养了一点势力,至少自保是绰绰有余。

    让楚定江比较在意的是辽国对药人心头血的执着,他暗中已经解决不少鬼影,可是这些鬼影就如杀不尽一般,一波一波涌现。可见辽国为了夺取血液几乎出动了全部鬼影。

    “辽国鬼影最近已经出现在汴京周边,最近莫要频繁外出。”楚定江嘱咐道。

    安久正在聆听他强健有力的心跳,闻言只点点头。

    楚定江想事情,抬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顺毛。

    一时无话,但是两人都很享受此刻无声的安宁。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婚嫁是女子一生最重大的事情,无异于二次投胎,楚定江想到自己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给安久,心中觉得亏欠,便不问世事的在岛上陪她一些时日。

    外面天寒地冻,屋里温暖如春,楚定江穿了宽袖大袍,半披着发,靠在坐榻上看书,那无拘无束的洒脱与周围拘谨的摆设格格不入。

    安久则盘膝坐在一边修理她那些从各处搜集来的小玩具,比楚定江看出还投入。

    “玩物丧志。”楚定江放下书,“你有空就练练功、看看书,不比你玩这些有用?”

    安久随口嗯嗯两声,连头都没抬一下。

    楚定江用书卷轻敲她的脑袋,“抬头。”

    安久皱着眉,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他。

    “不是不让你玩,如今大敌当前,你能否对自己的小命紧着点?”楚定江随手扯过布包,把东西一股脑的装进去,“练功去。”

    “我已经练了四个时辰。”安久不悦。

    “你以前练几个时辰?”楚定江问。

    “多久以前?”

    “前世。”

    “算起来,是七八个时辰。”

    “你前世最后发生的一件事是什么?”楚定江问。

    安久有点不愿意说,但还是坦承,“被人爆头。”

    楚定江略一联想便知道爆头是什么意思,“看吧,学艺不精就是这个下场。以前花七八个时辰尚且如此,如今还敢只花四个时辰?”

    “嗤。”安久毫不犹豫的耻笑他,“五十步笑百步,你以前不也是玩心眼没玩过旁人?至少我还能用勤奋补回来,但你智商也就这样了,本身输在起跑线上,再加上人到暮年,各方面都会走下坡路,怎么挣扎都没有用,我去练功!劝你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小兔崽子!”楚定江身形一闪,衣袂翩飞,转瞬间出现在她对面。

    安久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两人乒乒乓乓的在屋里掐了起来。

    砰砰砰!

    “十四!十四!”少女清脆的声音打断两人缠斗。

    安久收了动作,一身凌乱的去开了门。

    楼小舞蹿了进来,笑嘻嘻的道,“我听说你回来了,去我那里玩儿吧,你说的手枪总算被我制出来了。”

    说着话便扯着安久的手往外拉,完全没有注意到屋里还有一个人。

    一年没有见,楼小舞个头长的很快,面容亦更加明丽,只有那双大大的杏仁眼没有变,而她此刻叽叽喳喳的活泼样子,竟是如同她们才别了两三日一样。(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前辈

    “一起去瞧瞧?”安久回头冲楚定江道。

    楼小舞这才发觉对面坐着一个俊朗的男人,羞涩的打招呼,“前辈,我是楼家的,我叫小舞。”

    楚定江微微颌首。

    楼小舞所认识的男人大多都是斯文儒雅型,看见如此硬朗的男人,不禁有些紧张,她凑近安久小声道,“没想到你父亲这么年轻啊。”

    安久感觉楚定江的心情顿时不美了。

    梅楼两家虽然曾经通婚,但是已经很多年不相往来了,梅家的事情,楼小舞不甚了解,并不知道梅久的父亲十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前辈,你要不要一起去瞧瞧?”安久弯起嘴角。

    楚定江站起来,平静的道,“走吧。”

    楼小舞仰头看着楚定江,惊呼,“前辈真高!”

    转而又对安久道,“十四你一点都不随父母,我都快比你高啦!”

    安久没有替楚定江解释,拉着楼小舞出门。

    楼小舞一路喋喋不休的说着手枪的事情,完全无视身后那尊面色不愉的大神。

    不多时,三人便到了一处断垣残壁的住所前。

    安久环视一周,发现不仅房舍如此,周遭十丈之内简直寸草不生,只余下一些焦枯的树干。

    楼小舞领着安久进了一间硕果仅存的石屋,热情的招呼道,“随便坐啊!”

    桌椅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充斥这浓浓的硫磺、硝味,一个墙角堆满了零零碎碎的铁器,楼小舞飞快的从里面找出一些零件,组装成一把十村左右的枪。

    “这个比你说的大点,但已经是我反复调试之后最佳的一支。”楼小舞有些遗憾,但很快又兴奋起来,“咱们去外边试试。”

    屋内光线忽然一暗。

    两人齐齐抬头,看见楚定江低头进来,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小门挡个严实。

    “前辈……”楼小舞想请他别挡路,但见光线从他身后照进来,显得面色阴郁,便缩了缩脑袋,用手肘戳了戳安久。

    “前辈你别挡路。”安久替她道。

    楚定江深深的看了安久一眼,侧了身子。

    两人出去,站在门口的空地上试验手枪。

    楚定江抱臂倚在门框上看着安久的侧脸,方才有那么一丝丝不悦,因为安久看起来似乎不打算承认那天晚上的事,并且相处的这些天,她没有表现出羞涩或者异样,让他摸不透她心中所想。

    雪光刺眼,映着安久专注而俏丽的脸。

    楚定江忽然笑了,他意识到自己真是当局者迷,容易患得患失,其实安久说话行事向来十分直接犀利,没有什么可想的。

    砰!

    一声枪响,惊起雪地里寻食的鸟雀。

    好像没有造成任何破坏,但是以楚定江的精神力,能大概感觉到在百步之外,子弹对树木造成的破坏。

    安久看着枪口冒出的一缕轻烟,缓缓呼出一口气,“不错。”

    不过,她还是期望过高了。楼小舞制造出的这把枪,射程和准头都极佳,但是亦有很多硬伤,譬如因为子弹和枪杆的材质问题,射击时会产生大量的热量,注定这把枪不能做急速连贯的射击,否则枪体可能会爆裂。

    可是对于大宋来说,这把手枪已经很超前了。

    “一把手枪的造价是多少?”楚定江忽然问。

    “这个……”楼小舞挠头,“我不知道,要问朱姐姐。”

    所有的材料都是朱翩跹提供,楼小舞从来不过问。

    安久道,“你想将它投入军队使用?”

    楚定江摇头,“不过,我想凌将军对此应该会很感兴趣。”

    凌子岳与汴京的距离近在咫尺,却宛如远隔天涯,拘在岛上,他心里所有的痛苦都被放大,日复一日的侵蚀他的意志。他是应该找一些事情忙起来,忘记自己的感受。

    “我们来比试吧?”安久道。

    “比试什么?”楼小舞问。

    安久扬了扬手里的枪,里面还有三颗子弹,一人一颗,看谁打的鸟多。

    楼小舞能造枪,但未必是用枪好手,从她几次试验的结果看来,别说一颗子弹,就算十颗能打到一只鸟都是超常发挥。

    “好!”楚定江走过来。

    “我要先准备一下。”安久把枪塞进他手里,转身窜进屋里。

    楼小舞不敢一个人面对楚定江,连忙跟上去,“十四等等我。”

    两个人在屋里捣鼓了一会儿才出来。

    楚定江把弹夹取出看会,又装回去。

    这时被惊飞的鸟雀三三两两的落到附近的雪地里。

    “何时开始。”楚定江对自己的准头还算有信心。

    “等会鸟雀都聚集起来。”安久两眼放光,仿佛面前已经摆上了一盘烤雀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雀子

    第三百零一章 雀子

    安久和楼小舞手里都各拿了一把手枪。分了弹夹里的三颗子弹,三个人站在雪地里静静等待受惊的鸟雀返回。

    正在林子里捡柴火的盛长缨探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过来打扰。

    “撒点谷子吧。”楚定江建议。

    楼小舞和安久连连点头,但是没有一个人动,楚定江无奈的赶回厨房抓了两把谷子洒到雪地上。

    有了吃食,鸟雀越聚越多。

    估摸有四五十只的时候,安久悄声道,“开始吧。”

    楚定江是第一次使用手枪,并不知道举枪的标准姿势,但是他单手持枪,身形挺立若苍松,姿态随意但神情专注,实在潇洒至极。

    而楼小舞虽然实验了无数次,但她的准头差强人意,曾经她一度以为自己做的枪不够精准,不过看安久射击之后她就放心了,还好是自己有问题,不是枪有问题。

    鸟雀听见枪声肯定会被惊飞,所以第一个开枪的人相对更占便宜。

    “我数一二三一起射击。”安久道。

    其余两人表示同意。

    “一。”

    “二。”

    “三。”

    轰!

    一切响声都被淹没在一声巨响里。

    前方十丈处被炸出一个坑。

    楼小舞瞪着安久,哇哇大叫,“十四太坏了,什么时候偷偷拿了震天雷!”

    这个东西像手雷,安久在屋里只看一眼便知道怎么用,回去取枪的时候就顺手拿了一个。她的想法很简单,手雷炸的鸟雀肯定比较多……说不定能够一盘。

    她选择炸的地方在鸟雀聚集的左侧六七丈处。许多鸟不是被余威震死便是被声音震晕,落了满地都是。

    安久飞快的捡了一堆回来。兜到楚定江面前,“我们中午就吃这个。”

    “好。”楚定江用大袖将鸟雀一兜,“烧菜容易,不过有人来找麻烦了,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安久慢慢释放精神力,感觉一个人飞奔过来。

    “是朱姐姐来了。”楼小舞开心的迎上去。

    一晃眼,楚定江便已经不见。

    朱翩跹踏雪无痕,顷刻间便至楼小舞面前,伸手使劲点了点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居然拿枪打雀子?”

    “对呀,不过枪还是没有震天雷厉害,一炸一片呢!”楼小舞骄傲的昂起小脑袋。

    朱翩跹捂着心口,一脸悲愤的质问两人,“你知道哪些东西要花多少钱吗?你们竟然拿来打雀子!一颗子弹能买多少雀子你们知道吗?”

    安久与楼小舞满目茫然。

    “败家女啊败家女!”朱翩跹觉得心肝脾肺肾都疼。

    由于子弹很小,里面所需的零件必须十分精巧才行,所以材质十分重要,朱翩跹按照楼小舞的要求。请铁匠反复冶炼,费了好大的功夫,前前后后花了**千两银子!

    **千在朱翩跹手里根本不算什么,她心疼的是拿**千两打雀子!

    楼小舞小心的问道。“听起来好像很贵的样子?”

    “贵!”朱翩跹咬着后槽牙,“特别贵!”

    楼小舞看了某个始作俑者一眼,然后很义气的替她承担责任。“要不我多做些小东西拿出去卖……”

    朱翩跹呼吸停了一下,然后强韧着满心的雀跃。装作十分为难勉强的样子正要点头,便听安久道。“是我干的,跟她没关系。”

    她娘的!

    朱翩跹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楼小舞眼泪汪汪的看着安久,一脸“你真是好人”的表情。

    “你说个数,我去赚来给你。”安久道。

    “那个……”朱翩跹心思转了一圈,慢慢竖起一个巴掌,“五万两。”

    “好。”安久不太了解大宋物价,但印象中搞研究特别烧钱,动辄就要花掉上千万,五万两听起来似乎不多。

    朱翩跹忍不住大喜,这俩笨蛋果然不懂行情!并且安久似乎根本不知道如今楚定江有一大半的产业都划到了自己名下。

    不到两年,朱翩跹把楚定江原有的财产翻十几倍,总财产有三十万两之多,虽说这点钱在巨贾如云的汴京不算什么,但她赚钱的速度在所有商贾里面可谓是数一数二了。

    安久有这么多钱,还都是她朱翩跹亲自赚来的,诈出五万两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何况,得鱼不如得渔。

    朱翩跹爱钱,却更爱赚钱时的那种享受,平白从安久这里诈五万两固然好玩,但还是一心琢磨着回头找个时机与楼小舞好好谈谈,让她做点东西拿去卖钱。

    午饭。

    饭桌上多了一大盆烤雀子。

    雀子去毛和内脏,腹内放了调料,外面用黄泥和稻草裹起来,有鹅蛋般大小,剥开一个,香气瞬间填满了整个屋子。

    除了梅嫣然还淡定点之外,其余人狼吞虎咽。

    楚定江气定神闲的剥掉雀子外面的泥巴,却不一个都不吃,整齐的摆放在安久碗里。

    此举惹的楼小舞一阵黯然,满心羡慕的想,若是爹还没死就好了。

    饭罢,众人各自回屋休憩,楚定江独自去了渡口。

    梦之华在雪中开的茂盛妖艳,浓重的雾气弥漫的花海上空,楚定江顺手从旁边的药圃中折了一株不起眼的枯枝。他持着枯枝穿过梦之华的时候,雾气像是被融化一般,轻轻退散一尺。

    楚定江在渡口找到一只信鸽,弯身从它脚上的信筒里取出纸条,看完之后将纸条丢弃江中,拎着鸽子回安久屋里。

    安久正在擦拭伏龙弓,抬头看了他一眼,“哪里来的鸽子?”

    楚定江坐下,把鸽子放在小几上,沉默了须臾,才道,“我有事离开几日。”

    安久动作顿住,“发生何事?”

    “皇帝病重,太子监国。”楚定江言简意赅的道。

    太子早已视二皇子为眼中钉,皇帝如今病情难料,他虽不敢立刻对二皇子发难,但免不了要趁机排除异己。

    楚定江见她不说话,便道,“我离开之后,你要勤练武功,不可总是玩耍,有时间不如多看书。”

    安久皱眉,“为什么要看书?”

    楚定江也不答,只问道,“门匾上写得什么字?”

    “……”

    “清风宁乐。”楚定江敲敲几面,严肃道,“我若写信,你看不懂怎么办?”

    “这几个字我识得。”安久表示这根本不是自己的问题,“写成这样还好意思挂在门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归

    第三百零二章

    安久这次虽然死鸭子嘴硬,但显然是有点心虚。

    楚定江没有拆穿,只笑着伸手搂住她。

    一盏油灯火光融融,屋内光线朦胧,显得分外暧昧……

    次日。

    天还未亮,楚定江便起身。

    安久趴在被窝里,一只光洁的手臂搭在床沿,闻声微微张开眼睛。

    昏暗中,楚定江弯身把她的胳膊塞进被子里。

    他刚刚醒来,声音微微沙哑,眼梢带着淡淡的笑意,“醒了?”

    楚定江在安久面前一直都比较柔和,然而她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温柔。

    如此令人沉醉。

    “我走了。”楚定江道。

    安久一把抓住他的手指。

    楚定江顿住,目露疑问,旋即反手握住她。

    两人静静握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松了手,楚定江垂首在她脸颊上轻吻,旋身离开。

    门开合,一阵冷风吹入,把安久仅存的一点睡意驱散。

    她拥被坐起来,忽觉得屋里特别空旷寂静。

    以楚定江的修为,平时不刻意散发出杀气的时候,存在感比寻常人要低,他坐在屋里看书或自弈,与她交流并不算太多。

    安久之前觉得,他在或不在都差不多,但没想到差距会这么明显。

    她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才习惯孤独,楚定江却只用了十天就破坏了这个习惯。

    安久趴在被子上一动不动,而心中早已翻江倒海,期待和恐惧混杂,在这种强烈的挣扎之中,她似乎看见了一线微弱的光明。

    是希望。

    安久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理解了母亲,为什么父亲对她做了那样残忍的事情,她却能够一再容忍。然而,越是理解安久越是恐惧,她怕自己如母亲那样陷落在一个男人织的网中,她怕自己像母亲那样只是一件牺牲品。

    晨光熹微,岛上某处响起怪异的歌声。

    隋云珠不禁觉得头皮发麻,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梅十四!

    “快跟我去瞧瞧。”隋云珠敲响李擎之的门,“怕是会出事!”

    “你说梅十四?”李擎之打着呵欠,不以为意的道,“在岛上她能出什么事。”

    在边关时,安久失控过一次,当时李擎之正在养伤,没有亲身经历过那场惨不忍睹的“灾难”,隋云珠可是深有体会。

    “我不是怕她出事,我是怕她把岛拆了!”隋云珠丢下话,先行赶过去。

    安久的声音是从楼小舞住所旁边的树林里传出来,如果她是单纯去砍树倒罢了,万一从楼小舞那里弄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不慎真能把岛给折腾沉了。

    李擎之见隋云珠当真急了,也顾不得穿袄,大步流星的跟了过去。

    隋云珠跑到林子里时,安久还在鬼哭狼嚎,但未及寻见人,声音便戛然而止。

    他心道,坏了,这是存心躲着人呢!其他人可没楚定江的本事,能凭着精神力寻到她。

    “没找到人?”李擎之赶过来。

    隋云珠点头,“就在这附近,她在躲着我们。”

    李擎之知道安久精神方面大约有点问题,便道,“我去喊其他人一起来寻吧?”

    “也好。”隋云珠补充道,“先让两个人去看着楼姑……”

    “嗷嗷嗷!”楼小舞突然嚎叫起来。

    “我去看看。”李擎之运起轻功,飞快赶去。

    朱翩跹一听楼小舞叫的如此惊心动魄,连粉都来不及扑,急急跑来。

    “小舞!”朱翩跹前脚刚进门,便被楼小舞撞个满怀,“出了什么事?”

    楼小舞退后几步,手里拿着枪欣喜若狂的对她道,“这枪被人改过了,摩擦明显小了许多,子弹推进的速度加快,但枪没有爆裂,肯定是十四改的,她真是天才,哈哈哈!”

    说着便冲出门,一溜小跑往安久的清风宁乐居去。

    少了楚定江这根定海针,岛上乱成了一锅粥。

    而岛外的湖面平静的几乎没有波澜。

    一个清瘦的男子带着两只巨大的老虎上了小船。

    船只太小,两头老虎挤在上面险些把船压沉,可是小船在湖面上滑行却显得格外轻松。

    男子负手立船头,眺望湖面上雾气缭绕的一片地方,“啧啧,梦之华长得真不错,不愧是我亲手种下。”

    一人两虎,很快到了渡口。

    莫思归整了整衣冠,在水面上仔细看过,心中暗赞一声,抽出折扇缓步前往朝久违的住所,心里美滋滋的想象着安久等人见到他时惊喜的表情。

    待到达住处,愕然发现院子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莫思归转了一圈,喃喃道,“还是近来劈的柴火。”(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再次自然而然的孤独

    莫思归看了兴奋的大久一眼,“走找她去!”

    大久能听懂话一般,倒腾着四只肥硕的爪子欢快的蹿出去,莫思归和小月紧随其后。

    一人二虎到达林子里时,隋云珠等人正在四处找人,见着莫思归回来不禁大喜,“莫神医!”

    莫思归对他的反应比较满意,难得给了个好脸色,“隋先生,好久不见。”

    隋云珠文更胜武,称一声“先生”也不为过。

    “不敢当。”隋云珠客套了一句,便转了话题,“神医真是及时雨,我们遍寻梅十四不见,神医的追踪虎应当能找到她吧!”

    “她又犯病了?”莫思归道。

    隋云珠点头,“清晨我听她在林中高歌……”

    两人说话间,大久已经抛开了石堆,地上露出一方能容一人入的石门。

    李擎之拉开石门,探身进去查看,“应该是酒窖。”

    “一点都不新鲜。”莫思归嗤道,“上回也是钻酒窖吧!”

    “莫思归,你叫他们都走。”安久的声音从下面传出,听起来十分急切,“我怕我忍不住伤人。”

    “走走走!”莫思归打算拉着大久和小月一起随众人离开。

    “莫思归,你下来。”安久道。

    莫思归有些得意,心想安久犯起神经病六亲不认,还把他留下来,可见在她心目中自己有多么重要。

    “十四,万一你伤着莫神医怎么办?”隋云珠知晓安久现在神智还清醒,但过一会就说不定了。

    “为民除害。总算是干了一桩好事。”安久道。

    莫思归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纵身跳进酒窖里。边走边没好气的道,“老子救苍生与水火。你那只眼睛看出害处了!”

    他顺着狭窄的地道一路冲到酒窖中。

    里面阴冷异常,充斥着浓郁的陈年酒香。

    光线昏暗,莫思归隐约看见墙壁上有油灯,便摸出火折子点燃。

    如豆的灯火缓缓亮起。

    莫思归回头,看见背墙堆着几十个黝黑的大酒坛,安久蜷缩在墙角,抱着与她身躯差不多的大的酒坛,脸色酡红,双眼中亦布满血丝。形容分外狼狈,让莫思归许多挖苦讽刺的话都咽了回去,“你怎么了?”

    他知道未必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安久是个能惹事能抗事的人,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能把她逼疯,除非是有什么触动了她内心,她的心先乱了。

    安久瞅着他,愁苦万分的道,“莫思归。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哈?哪个男人这么倒霉?”莫思归想了一下,“是楚定江?”

    安久点头,不耐烦的推开往她身上蹭的大久。

    “那他真是活该。”莫思归道。

    “怎么办?”安久问。

    “该怎么办怎么办呗,这有什么大不了。男女之事我已经看得很淡了,回头我仔细开导开导你。”莫思归往前凑了凑,“你们关系到什么地步了?”

    安久道。“睡了。”

    “你动作这么快!”莫思归突然感觉有点受打击,想他跟楼明月两人青梅竹马。至今小嘴都没有亲过,“像你们这种人。活该为情所困。”

    安久灌了一大口酒,大久好奇的舔了舔从坛口流泻的酒液,歪着脑袋陶醉起来。

    “in a little while from now ,ifnot feeling any less sourpromise myself,treat myself ,and visit a nearby town ,and climbingthe top ,will throw myself off ……”

    安久突然嚎起来,吓得一人二虎抖了三抖。

    她吼着陌生的语言,莫思归虽然听不懂,但他可以确定是她根本不会调子,世上不会有这么难听的歌。

    “ineffort to, makeclearwho ,ever what its like when youre shattered ,left standingthe lurch,a church ……”

    “你唱的都是些什么意思?”莫思归忍不住打断她,实在太难听了。

    安久泪眼婆娑的嚎,“再过一会儿,若我感觉好受一点,就向自己保证,拜访附近的城镇,攀登到至高点,然后释放自我,努力向某人表明,当一个人崩溃时是怎样的状态……”

    “这是歌中的意思?”莫思归忍不住再次打断她。

    安久点点头。

    “不会是你自己编的歌吧,听起来跟你一模一样。”莫思归道。

    安久抽噎着,“你也这么觉得?我觉得我就是那头猛犸象,呜呜呜……愚蠢的猛犸象……”

    她越来越觉得找到共鸣,“to think that only yesterday, i was cheerful, bright and gay ,looking forward to, well who wouldnt,the role i was aboutplay ……”

    想起就在昨日,我还欢喜雀跃,期待着什么。任谁都不会象我这样,做我所担当的角色,仿佛要把我击垮,真实已然来到,就那么一触碰,把我身心击碎,让我怀疑,让我探讨,神及他的仁慈还在,就算他真的存在,为何要弃我而去,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刻,自然而然 再次孤独,也许在这世上 还有更多破碎的心灵,它们无法被修复,还被抛弃,我们能做什么?

    回顾过去的这些年,还有什么事情发生,我记得父亲去世时我哭了,不愿隐藏自己的眼泪……

    安久唱到这里是,抽了一下鼻涕,对莫思归解释道,“我父亲死时,我没哭。”

    莫思归根本没有听懂她唱的什么,便觉得她这一句说的十分突兀。

    后面的歌词内容,大概是“父亲去世之后,我一直陪伴在母亲身边,鼓励她安慰她,直到她去世”。

    “是不是很幸福?我也想安慰她鼓励她。”安久问他。

    莫思归皱着脸忍耐她惊心动魄的歌声,忍耐她有时候在高亢时突然戛然而止,停顿下来倾诉一下,忍不住抽出烟杆点上。

    酒窖里一会儿便被烟雾弥漫,这是他今年才配的安眠烟,药力强劲,有时候他借宿在小村落之中,抽上半个时辰,整个村都陷入沉睡之中。

    安久精神一直处于紧绷之中,在安眠烟的作用下很快放松下来,慢慢睡着。

    莫思归打了个呵欠,上前揪着安久的衣领,把她拎出酒窖。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莫思归扛着她回到清风宁乐,丢到榻上,叉着腰道,“早知道楚定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只能骗骗你这样的傻子。”

    他以为是楚定江沾花惹草,把安久给抛弃了。

    “老子去给你报仇!”莫思归义愤填膺的说完,却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还是先睡醒再说吧……”

    他晃回自己房里,倒头就睡。

    一觉香甜。

    莫思归再醒来的时候是半夜,披了衣服走到廊上,寒气沁骨,他看着漫天的繁星,摸出烟斗点燃。

    谁知却是越抽越精神。

    “唔,才三个月,又不管用了……”莫思归皱眉吐出一串烟圈。(未完待续。。)

    ps:  这是我写书以来最水的一章,有不少歌词,所以多写了四百多字的免费。更新已经很渣了,至少要保证内容实在。。。。。。。仅剩的一点节操了。

第三百零四章 专业补刀

    三个月,好像魔咒一般,每次改药方都只能维持三个月左右,之后对他的作用便不明显了。

    莫思归摸了摸腰间的玉玦,微叹,失眠症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抽完一团药烟,他感觉浑浑噩噩,身体已经困乏至极,可是闭上眼睛思绪却一直不能停歇。

    那边安久一觉睡到天亮,连梦都没有做。

    次日清晨,她还没有起床便发现莫思归站在自己房门前,以为有什么事情,便飞快穿上衣服去开门。

    莫思归闻声回身,“我又失眠了。”

    “很明显。”安久看着他瘦削苍白的面上挂着两个黑眼圈,“为什么?”

    “大概是好久没有人跟我谈论儿女私情了。”莫思归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心。

    “你才说已经把感情看淡了。”安久道。

    “不要随随便便拆穿别人行么?”莫思归皱着眉头。

    安久沉默几息,“你想楼明月了?”

    这个话题显然开的很糟糕,莫思归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几乎跳起来,“怎么可能,老子一直潇洒的紧,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他来找安久聊天,显然是个很糟糕的决定,她根本不会顺应别人的心情来说话,并且一贯很犀利的拆穿别人,“不是吗?你昨天做梦的时候还喊了宁玉,出来抽烟的时候摸了这个……”

    安久指着他坠在腰间的玉玦。

    聚为佩,离为玦。这是秋宁玉与莫思归的定情信物,原本是一只玉佩。秋宁玉的“死”的时候,莫思归把另外一半葬在了衣冠冢里。也许从那时候起。就注定他们今生无缘。

    安久倒是不知这些,只瞧着那欲坠是月形。便猜测与楼明月有关,能猜中完全是瞎猫碰见死耗子。

    莫思归捂紧玉玦,“换个话题。”

    “你想说什么?”安久从善如流。

    莫思归面色微松,“也不用说什么,走,去喝酒。没想到二老夫人窖藏了这么多好久,便宜我们了。”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酒窖。

    大久和小月还在酒窖里睡的胡天黑地。

    莫思归挑了一坛,在空地上盘膝坐下。

    安久也随手拽过来一坛,喝了一口。叹道,“要是楚定江在就好了。”

    莫思归怪异的看着她,“连你这人女人都能害相思病,为啥明月就不害相思?”

    安久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根本没去想他话里的意思,咂了咂嘴道,“那样就有好多下酒菜了。”

    “算我没说。”莫思归郁结。

    安久这才道,“你问楼明月为什么不害相思?这还不简单,她根本一点都不喜欢你呗!”

    莫思归捂着心口。悲愤的道,“真是捅的一手好刀!”

    安久看着他道,“再说以前你长得还人模狗样的时候她都看不上你,现在就更……”

    莫思归简直要吐血。“你还敢补刀!不见别人千疮百孔你不舒坦是不是?就你这德性,你不疯都没有天理。”

    眼见他真的生气,安久便住了口。

    两人喝了半晌闷酒。安久才小心的补了一句,“我一向爱说实话。”

    她的意思是:我不会婉转。你见谅。

    莫思归不说话,一口一口的喝酒。

    半晌。才道,“我就是这贱命,这么多人捧着我,可是轮到说知心话的时候,偏偏不自觉的就想找你。”

    因为安久很真很实在,一眼就能看透,不像别人那样肚子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弯弯道道,就因为真,她说的话才总是那么不合时宜,令人不喜。

    大多时候,真实的东西未必美好。

    “相思刻骨。”莫思归叹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得不到,我总是牵挂。”

    “得到就不牵挂了?”安久问。

    莫思归抹掉嘴角酒水,“人不都这样?没有得到一样东西的时候便心心念念,觉得世上再没有别的可与之媲美,一旦得到,岁月磋磨之后也不过耳耳。”

    安久仔细想了他这番话,觉得很有道理,“我以前刚开始接到任务时,觉得特别刺激,每天吃饭睡觉上厕所都想怎么才能杀死目标,可是真的完成之后,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过段时间就忘记了。”

    莫思归无语的望着她。

    安久虚心请教,“不是吗?那什么才算是得到?”

    “就比如你跟楚定江,就算是互相得到了吧。”莫思归忍不住也想试试捅刀子的感觉。

    谁知被“捅刀”的人浑然不觉,甚至颇以为然的点点头,“这么说来,我们过段时间就会觉得彼此没有趣了吗?”

    “一般男人心变得比较快。”莫思归道。

    安久松了口气,“这就好。”

    她是真的松了口气,可是心底某处隐隐有些不舒服,慢慢的变成针尖似的刺痛,不算特别疼,可是让心脏紧缩了一下。

    莫思归闷头喝酒,再也不想跟她说话了。

    在酒窖里待了一上午,午饭的时候隋云珠来喊人,莫思归摊到在酒坛上睡着,安久也已经喝得微醺。

    安久早晨没有吃饭便喝了一肚子烈酒,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于是出了酒窖,“莫思归难得睡着,别喊他了。”

    “嗯。”隋云珠大概猜到莫思归有这种“隐疾”,便转而问安久,“你没事吧?”

    “没事。”安久道。

    梅嫣然煮饭手艺不错,安久很爱吃,曾经觉得有妈的孩子果然过的更好。

    可是今天对着一桌子饭菜,脑海中最先浮现的想法是:还是楚定江做的更好吃点。

    安久端着饭碗怔住,这是她第二次想到他了。

    梅嫣然看了她很久,忍不住轻声问道,“怎么了?”

    “怎么不吃饭?”朱翩跹闻言,也注意到安久失神,顺手给她夹了一片干笋,“快吃快吃,吃饱快去挣钱!”

    她最看不得别人无所事事的发呆,真是浪费时间。

    “十四是想爹了。”楼小舞扁了扁嘴,“我也想我爹。”

    “别瞎凑热闹!”朱翩跹知道楼小舞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父亲,“多吃点饭,权当是替你爹喂你了。”

    梅嫣然看了安久一眼,没有再说话,垂头默默吃饭。

    安久对盛长缨道,“一会儿我去你。”

    说罢便飞快的扒掉一碗饭,搁下碗筷起身离开。

    “喂!你找他干啥?”朱翩跹忍不住问。(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赏金榜

    安久不曾回答。

    饭后,朱翩跹和梅嫣然收拾饭桌,盛长缨找了个机会对朱翩跹道,“我去一下。”

    朱翩跹微微笑道,“快去吧,怕是有要事。”

    边说着话,把他送出门。

    朱翩跹退回屋内,贴在门后悄悄探出头去,“真走了,哼哼,连客气话都听不出来!呆子!”

    “想去就去吧,这里我来收拾。”梅嫣然道。

    朱翩跹这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一个人,连忙聘聘婷婷的立好,理了理衣襟,干咳两声,“梅姨……”

    “去吧。”梅嫣然笑道。

    朱翩跹迟疑了一下,拔腿便蹿了出去。

    那边,安久早已等在盛长缨平时用的小书房前。

    “盛掌库。”虽然盛长缨现在已经不是掌库,但安久依旧习惯用这个称呼。

    盛长缨颌首算是打了招呼,“寻我何事?”

    安久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想到那日偷瞧见他在朱翩跹面前羞涩的样子,面上不自觉的浮现一丝笑容。

    盛长缨微诧。

    “我想问问你哪里能接到活儿,就像缥缈山庄那样。”安久要赚钱,可她除了杀人,其他技能基本不会,所以要挣足五万两还是得捡回本行。

    盛长缨沉吟片刻,“我记得在汴京城西便有一个赏金榜,那里平时是官府颁令所用,但每到晚上就成了赏金猎人接活的地方,此处是朝廷默许的,有时候朝廷甚至会分一些活儿在这里。”

    安久点头。“具体如何行事?”

    “每晚子时之前,子时是抢榜之时。大家看好自己感兴趣的榜,子时打更一响。便可凭本事去抢。拿到榜文之后在榜前稍候,自会有人来与你接头。”盛长缨猜到她的目的,便道,“我把榜文的位置画给你。”

    “多谢。”安久道。

    两人先后进屋。

    屋前没有什么可藏身之处,朱翩跹只好藏在二十丈之外的一座假山后面,相隔太远,听不见两人的谈话内容,只能从缝隙里看见安久浅笑嫣然,朱翩跹贴在假山上急躁的快要把石头挠出痕了。一见两人进屋,一溜烟跑到窗下。

    安久自是早就察觉到朱翩跹的存在,见她如此着急,难免起了点捉弄的心思,“盛掌库,我发现你越来越好看了。”

    这倒是真话,盛长缨以前十分憔悴,时时刻刻都没睡醒的样子,现在虽然不见得精神多么好。但比以前显得健康许多,自然要好看些,尤其是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那种风流的姿态与莫思归不同。像是时时刻刻存着坏心眼,慵懒的时候颇为勾人。不了解盛长缨的人,定会以为他是个惯游花丛、满腹坏水的男人。

    盛长缨印象中安久不像是说这种话的人。不过他很快便明白了,往窗外看了一眼。声音带了点笑意,“过誉了。”

    这回轮到安久吃惊了。她一直以为盛长缨是个老实巴交的人,真是……人还是要貌像的啊!

    既然他肯配合就更好不过了,安久不傻,知道朱翩跹这种人惯于坑人钱财,她用掉的那些东西说不定连五万两的三分之一都不值,她只是不喜欢讨价还价而已,能逮着报复的机会,她可不会放过。

    “改天一起出去吃个饭吧。”安久道。

    “吃饭?”盛长缨垂头画画,墨发从肩头垂落,眼睛微弯,“好。”

    安久耳朵微动,听着外面细微的挠墙声,火上浇油的补充道,“就我们俩,今晚怎样?”

    “潘楼街有一家烤鹅做的不错。”盛长缨这就算是答应了。

    朱翩跹终于忍不住进来,面上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你们说什么烤鹅啊?”

    “没什么。”安久抢在盛长缨前头道。

    朱翩跹幽怨的看着盛长缨,“奴家今天晚饭突然想吃潘楼街的烤鹅了呢?”

    盛长缨在背后还能拿出那一点坏劲儿,一见着朱翩跹连智商都没有了,连忙道,“那晚上我陪你去买,你要是嫌累,就等着我买回来。”

    安久默默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我也好久没有出去了,一起去吧。”朱翩跹哪里肯给别人一点机会。

    盛长缨连声答应。

    “画好了没有?”安久懒得陪这两人闹腾,原本是想捉弄朱翩跹,不料反成了两人黏糊的调剂品,她深深怀疑盛长缨一开始就是这个目的。

    果然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好了。”盛长缨把画递给安久。

    朱翩跹往前凑了凑,“画得什么?”

    安久顺手把画对折,扭头对盛长缨道,“谢了,又欠你一个人情。”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盛长缨道。

    安久揣着画走了出去。

    走出几步忽然想到出来前看见朱翩跹的脸色变了好几变,嘴唇一扬,敛了气息又返回,悄无声息的上了房梁。

    屋里,朱翩跹用帕子掩着脸嘤嘤哭泣,“你是不是厌弃奴家了?”

    “不曾,不曾。”盛长缨伸手给她抹眼泪,心疼道,“盛某今生能得翩跹为妻,必不相负。”

    朱翩跹脸色微红,啐道,“谁说要嫁于你了。”

    “翩跹……”盛长缨握住她的手,叹道,“你若不嫁给我,我怕是要孤独终老了。”

    “胡说。”朱翩跹轻轻捂住他的嘴。

    安久撇嘴,好恶心。

    她就想不通,调戏来调戏去真的这样有趣?一帆风顺不好么,非得折腾点事情出来,哭上一场哄上一场。

    不过,她也能看出,盛长缨与朱翩跹这段感情里,刚刚开始是朱翩跹主导,现在却是双方比较平衡了。

    要不要什么时候也折腾点事儿出来调戏楚定江呢?

    安久心里咯噔一下,已经是第三次想他了!

    意识到这个,她也没有兴趣继续围观别人你侬我侬了,连忙离开,回到自己屋里去准备今晚需要用的兵器。

    穿上劲装,把兵器、药都装在身上,再用麻布将伏龙弓裹上背于身后,一套行头便备齐了。

    等吃过晚饭,她与莫思归知会一声便乘船离岛。

    再次拾起本行,安久的心情与以往颇为不同,多了一些牵挂,多了一些顾虑,按理来说不利于行刺杀之事,但她觉得心中从没有这么轻松过。(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霸气抢榜(补)

    赏金榜以前只是一个江湖组织,其中赏金猎人不乏朝廷通缉犯,后来由于缥缈山庄的突然崛起,赏金榜受到巨大冲击,再加上朝廷围剿,曾经一度濒临覆灭。后来朝廷被缥缈山庄转移注意力,赏金榜才得以存活下来,但是由于遭受过重创,又无人领头组织,这些年几乎相当于灭亡了。

    其实赏金榜重新兴起也是最近一两年的事情,不知是谁重金招揽了许多江湖杀手,并发放了不少高赏金的任务,渐渐吸引了更多隐世的赏金猎人注意。

    盛长缨虽然人已经不在控鹤院,但是他了解控鹤院传输消息的途径,经常能够截取消息,且他整日无所事事,专门以截取消息为乐,所以并未因为居于岛上而变得耳目闭塞,反而更了解这些江湖新闻。

    安久拿着盛长缨给的图,毫无障碍的找到了目的地。

    这里白日是一个闹市,所以官府常在最显眼的那面墙上贴告示,十几年来一直不曾变。

    安久黑巾覆面,隐在一个巷中。

    这条街并非夜市,天色一黑便没有几个行人了,入夜街上更是寂静,只有风穿过街巷的幽幽之声。

    快到子时,一个戴着鬼面的给一人携着一卷榜文落在那面墙前。

    安久不动用精神力便能感觉到周围开始有些异动。待那人贴好榜文离开,陆陆续续便有人出现。

    安久便也走了出去。

    街上明明站了三十几个人,却静的出奇,仿佛根本没有人一般。这情形若是被寻常人瞧见,定会以为撞鬼了。

    待他们看见墙上还贴了一张黑绢之时。有些今天第一次前来的赏金猎人不禁吃惊出声,“竟然有黑榜!”

    赏金榜分为白榜、红榜、黑榜三个等级。白榜为一般私人恩怨仇杀。价格大约都在两万两白银以内;红榜则可能涉及官员、巨贾、巨匪等,危险系数高,价格也高,大约在十五万两白银以内;而黑榜针从来只标价格,不写任务详情,有胆有能力便可揭榜,而上面的价格标注的是以黄金计数。

    因为赏金榜才重新组建不到两年,前来抢榜的武师之中八阶以上的高手还很少,连红榜都很少贴。更别提黑榜了。

    “这黑榜已贴了两个月有余,三日前有人揭了去。”另一人低声说道,“今日便又贴上,想必那人已死。”

    在一众赏金猎人里,安久显得格外瘦小,被埋在人群里只得伸长脖子去看榜文上的内容。

    墙上挂了五张白绢,一张黑绢,上面分别写了目标的简略信息和价格。

    价格从二百两到十五万两不等,都是为祸一方的角色。白绢上面的价格是从二百两到一万两之间。而黑绢上标注的是十五万两,却没有写清楚目标情况。盛长缨没有仔细说过这些事情,不过安久看见其他的人反应,便知道这黑榜肯定个极度危险的任务。

    安久不想玩命。她看中的是六千两的那个,目标是一帮山匪的头目,武功七阶左右。

    她慢慢释放精神力。周围的赏金猎人武功大都在六七阶。杀人还有许多其他办法,不会是硬碰硬。他们都有可能是这个目标的竞争者。

    按照规矩,众人看完榜文内容。自觉的退开十丈,等待子时打更。

    月色如银,一片死寂中气氛如张开的弓弦紧绷。

    时间一点点流逝,众人很快捕捉到了远处传来微弱的声音。

    梆梆!梆梆!

    打更声音一响,原本如雕像一般的赏金猎人动作快如闪电。

    安久没有急着上前,她站在原地紧盯着中意的榜文。旁边有几个人与她一样,站在原地未动。

    现在先上去必然要与众人交手,耗时费力,不如等到那边争抢的差不多了再上去。

    其他人争先恐后,则是因为这一场争夺也有时间限制,打更人从二里以外的地方向这边走过来,一路走走停停,大约需要两盏茶的时间,而赏金猎人的行动不可被打更人看见。也就是说在两盏茶之内拿到榜文有效,之后再争抢到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留在这边不动的赏金猎人有的是过来碰运气,有的是自恃功力深厚。

    安久一边听着打更声音,一边观看面前的打斗。

    打动很快就分成了五组。

    六千两的榜文被一个头戴斗笠的魁梧男子抢去,有六个人正与他缠斗,欲抢榜文。

    安久发现,他们打归打,却都没有下死手,她想这可能是抢榜的规矩。

    这个发现对她太不利了!不以杀死目标为目的,她就不知道该怎样打了。

    正在纠结中,她身边的几个人动了,其中有个七阶高手直冲六千两去,一招打趴一个,动作之迅猛,令人咋舌,显然是身经百战的老手。

    安久注意到打更人已经走了一大半路程,短短一盏茶啊!

    算了,多想无益!单凭武力没有把握的话,那么……

    安久直接冲了上去,只一眨眼的功夫榜文便已经到了七阶高手的手中。

    “一个外修的小娘子也来玩抢榜?”那人低低笑了一声,难免有些轻敌。

    安久精神力随着她的动作骤然袭击过去,那人动作一僵,发现自己被死死镇住,竟然无法做出反击!安久一把抓过榜文,揣进怀里,转瞬间已经退了十几步。

    她这一次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可以与平时射出的精神力惊弦所媲美,并未向外散出,所以不明真相的人看的场面是——七阶的大个子被人一招抢了榜文,并且是一动不动的拱手相让。

    那七阶武师脑中经过几息的空白,反应过来时,目露惊骇,他有自知之明,没有再上来抢,语气更是恭敬万分,“刚才言辞多有得罪,还望前辈见谅。”

    他认为精神力达到这种恐怖等级的人,肯定不是年轻小姑娘。

    安久不多废话,转身便走。

    先前被他打趴的人中,有些正准备再次抢夺,听见他这话,不禁迟疑起来。

    “前辈既然有如此本事,为何不揭黑榜?”七阶武师问道。

    全场一静,纷纷看向安久。

    方才所有人都集中精神准备抢榜,并没有发觉异样,此时听闻此言才察觉不对,那个只身离去的瘦小女子竟然如空气一般,倘若不是看见她的背影,他们根本发现不了她的气息。

    这好像是……化境高手。(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别逼我

    安久寻了个地方藏身,等待赏金榜的人来接引。

    打更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胜负已定,众人也不再作纠缠,各自悄悄退去。

    约莫子时一刻,有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来到榜下,看了那黑榜一眼,伸手接下来,然后便负手等着。

    安久见有人走出去,心知那就是赏金榜的人了,亦随之出去。

    那人接过所有榜文,最后看着安久道,“以您的实力,满大宋找不出几个敌手,为何不揭黑榜?”

    又是这个问题。

    其他四个人也都纷纷看向她,毕竟这世间化境高手十分罕见,能够攀上关系,得几句指点,定然受益无穷。

    “我不能接白榜吗?”安久不答反问。

    她清亮声音一出,在场的人以及隐在周围的人都愣住了,这分明是个极为年轻的女子!

    戴银面具的男子缓了缓神,“自然可以。”

    安久便不再做声了,既然能揭榜有效,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高人的性子多半都有些怪,这条定律不是没道理的,一个人当若将毕生的精力全部都投入到一件事情当中,对其他漠不关心,想正常也难。

    面具男子心知不好再追问,便道,“几位请随我来。”

    揭榜的几个人自动驻足,等安久先走。

    江湖中强者为尊,更何况安久是距离这些人如此遥远的强者!

    几人跟随面具男子到了一处简陋的小屋内。这屋子收拾很干净,四壁放着架子,上面摆了不少卷集。中央摆了一张长桌,四面放着六个椅子。

    “今日榜上的目标资料都在此处了。各位尽可取阅,天亮之前离开。”面具男子顿了一下。继续道,“白榜交货的最长时间是四个月,在此之前只要完成任务,便可带货到榜下,与当日贴榜之人联系,自会将赏金息数奉上。”

    他目光微转,“各位若无疑问,在下这就告辞了。”

    说罢,他停了一下。见众人都去了四面的书架,便立刻离开。

    安久在书架上找到了关于榜中目标人物的资料。

    此人名叫柳弛,人称柳大,据说十三岁就出来闯荡江湖,成为武当的外门弟子,后因偷窥密集而被逐出山门,从此占山为王二十九年,如今已是伏牛山一霸。

    柳大的老巢建在伏牛山脉的太平峰上,叫威虎寨。上上下下约有三百多号人,但大都是一些初入门的武师,有些甚至不会武功,仅有些蛮勇而已。不折不扣的乌合之众。

    太平峰?上面只写了这座山峰的名字,却没有地图。

    屋内寂静,其他四个人捧着资料却时不时的注意安久的动静。见她看的专注,不禁心生疑惑。像她这种绝世高手,想取区区一个小山寨头目的首级应是探囊取物。何需看的如此仔细?

    安久一直觉得自己实力很弱,这个世上的武师都会内力,而她不会,只能以勤奋补足缺失,却不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在江湖上已经步入顶尖高手行列,除非h是三四个**阶武师围攻,否则若不出意外都不会战败。

    看完所有资料,安久迅速出门,在城中绕了两圈,甩掉几条尾巴之后便返回梅花里准备出行所用之物。

    在控鹤院试炼时,她曾经去过一次伏牛山,也算是熟路,但是伏牛山脉山峰连绵,谁知道一坐小小的太平峰在何处?

    盛长缨……安久又想到他。

    岛上除了某个人之外,其余都睡着了。

    安久前往盛长缨住处,便见那个人叼着烟杆晃悠悠的过来,一边吞云吐雾,“你大半夜不睡觉,往男人屋里跑什么?”

    “你大半夜不睡觉,拦女人路干什么?”安久反问。

    莫思归吐出一个烟圈,有些烦躁,“你以为我想半夜不睡觉出来拦路吗?!”

    “走开,我有正事。”安久绕过他。

    莫思归身形一闪,又出现在她前面,“陪我说会话。”

    他进境如此之快令安久有些吃惊,但想到他特殊的体脉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我没空,你不是有两只老虎?跟它们随便说说吧。”

    “一个傻找不着边,一个傲的满头青疙瘩,我真是受够了!”莫思归何尝没有对那两头老虎倾诉过,但是最终收获的是大久呆呼呼的虎脸,以及根本鸟都不鸟他的小月。

    莫思归抽完烟,顺手在身旁的树干上磕了磕,“你有什么事,好玩的话,稍上我吧?”

    安久看着他,忽然笑了,“有趣,特别有趣。”

    “你……你别这样,我瘆的慌。”莫思归抖了抖,“我觉得我要慎重考虑一下。”

    “我去伏牛山,那边多得是珍贵草药。”安久道,“怎么样?”

    伏牛山气候适宜生长各种草药,莫思归去了不知多少回了,对那里相当熟悉,“你去伏牛山做什么?”

    “你知道伏牛山有个太平峰吗?”安久问。

    莫思归想了想,“那个威虎寨的地盘?”

    安久大喜,真是瞌睡了送枕头,但旋即她又想到梅久的蛊毒,“梅久的解药配出来了吗?”

    “你以为解药是家里的便饭啊,说配出来就配出来!”莫思归嗤道。

    “还要多久?”她考虑等莫思归替梅久解毒之后再去完成揭榜任务。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老子又是半点睡意都没有了!”莫思归长长叹了口气,三个月前刚改配方的安眠烟对他失效,再加上折腾蛊毒解药,整个人一直处于兴奋之中,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垮了。

    安久对他的抱怨恍若未闻,追问道,“到底还需要多久?”

    “不知道,看心情。”莫思归甩袖扭头就走。

    安久跟了上去,“什么样的心情才能尽快配好?”

    “好心情。”

    安久认真想了想,“不如我唱首歌给你听。”

    这是她自认为最能拿出手的才艺了。

    莫思归连忙道,“千万别,我怕听完会直接轻生。”

    安久自动理解为之前长的歌都太悲伤,“你放心,我这回唱个欢快点的。”

    “别逼我。”莫思归一脸绝望的看着她,“再逼我死给你看!”(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买一赠一

    安久陷入沉思,她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我唱歌很难听?”

    莫思归毫不犹豫的点头。

    “为什么我自己觉得还可以?”安久问。

    因为你不是一般人啊!莫思归腹诽。

    “解药最快也得下个月才能配好,而且我不能保证一定解蛊。”莫思归转移话题。

    每一个蛊毒都不一样,莫思归根据梅久留下的小半颗解药,先配制出同样的药,去猜测她被种了什么蛊,然后再寻思解蛊的办法。

    这解药能起到的只是一个缓解作用,无法通过它完全判断出蛊毒的成分,对任何一个医者来说,这都极大的挑战。

    安久沉默了片刻,“我以为你在医道上无所不能。”

    莫思归抿了抿唇,别开脸,“激将法对我没有用。”

    有没有用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了,安久不与之争辩。

    “就算最不济,也有解药能够缓解她体内的蛊毒。”莫思归道。

    解蛊难,但是按照原有的解药配出同样的药来,莫思归自信还是能够做到。

    “其实解蛊有很大风险。”莫思归找个石凳坐下来,重新往烟斗中塞了一团药,用火折点燃,抽了几口才继续道,“如果我一味药配错,反而可能导致梅久被蛊毒反噬,当初姨母的蛊能轻松解开,是因为你给了我原蛊,我才能够对症下药。”

    “那梅久的原蛊……”安久心想如果那些原蛊是皇帝亲自保管,应该能够拿到。

    莫思归看出她的心思,吐了口烟。“莫想了,你不可能得到原蛊。像梅久这样特殊的身份,他们可能会给一种特制的蛊毒。”

    “谁做的蛊?”安久道。“皇帝用蛊控制亲近暗卫,就不怕那持蛊之人叛变?听说皇帝是个很多疑的人。”

    莫思归神色一凛,“你的意思是……”

    下蛊的人是皇帝?!

    莫思归仔细想想,“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问盛长缨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我方才正要去找他,一起吧。”安久道。

    两人到了盛长缨门前,不约而同的没有敲门,而是撬开门闩进去,悄无声息的站在盛长缨床前。

    “把烟熄了。”安久皱眉看了莫思归一眼。

    他的烟不是普通的烟。而是能放倒一个村的强力安眠药啊!

    “谁?”盛长缨猛然起身。

    自从他闲着的时间越来越多,睡眠质量也大不如从前,再加上从小在控鹤院那种地方长大,他在睡梦中也相当警觉。

    “是我和莫思归。”安久道。

    盛长缨脑子稍微清醒一点,听出是安久的声音,不禁抹了把虚汗,下床穿鞋,“你们半夜前来可是有要事?”

    “嗯,我们想问问你。皇帝懂不懂制蛊。”安久道。

    盛长缨点亮油灯,几乎不用回忆,“当今是否懂蛊我不知道,但是太宗时曾有一个宠妃出身苗疆。听说是一个部落头领的女儿。部落名叫巨,是蚩尤的后代。任凭朝代更迭,这个部落却始终保持着最原始模样。他们部族懂得巫术,世代都有大巫协助族长守卫部落。自上古巫蛊就不分家。那位苗妃极有可能精通巫蛊。”

    “时隔这么多年,就算留下许多蛊毒也早有用完了。想必是太宗学会了巫蛊之术,传给后人。”莫思归猜测道。

    盛长缨道,“太宗会不会巫蛊,无从得知,但是真宗乃是那位苗妃的儿子,懂得巫蛊并不奇怪。”

    “咦?真宗不是李夫人所生?”莫思归微讶。

    盛长缨道,“那位苗妃便是太宗李夫人。”

    “竟然如此!”莫思归叹道。

    满大宋都以为李夫人是汉人,并且出身显赫,没想到居然是太宗瞒天过海。个中内情复杂,他们不想深究,反正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

    既然确认,安久道,“我潜入皇宫找原蛊。”

    莫思归睨了她一眼,半晌没有说话。

    安久见他如此,问道,“你有意见?”

    “你上次为姨母取蛊,差点丧命,这一次还要去?”莫思归道,“要说人命债,你也还的差不多了吧?”

    与安久初相识不久时,莫思归以为她是个冷血杀手,后来发现在冷漠的表象下藏着一个幼稚又神经质的疯子,而慢慢的,他竟然看到了藏在最深处的……她的义气和热血,还有善良。

    安久从没想过还债,只是单纯的不想袖手旁观她们的生死。如果尽了力,应该就不会被悔恨侵蚀吧!

    “如果你没有十足把握,我一定会去。”安久斩钉截铁的道。

    莫思归被埋在黑眼圈里的桃花眼微微弯起,“如果哪日我遭遇绝境,你也会如此帮我?”

    “那我可帮不着。”安久瞅着他那乌青眼圈,“你的绝境无非就两个,楼明月死了,或者你自己要失眠症严重致死。”

    如果莫思归真遇到困难,她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但是楼明月这个人一心扑在复仇上,在这片沼泽里越陷越深,像极了当初的自己,不同的是,当初她是因为各种原因陷进去,而楼明月有着清晰甚至冷静的思维。安久从心底不想为这种人付出努力。

    “神医最近精神确实欠佳,该好生调养才是。”盛长缨简直从莫思归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原来他一直以来竟然是这种萎靡的样子!

    “嗯。”莫思归闷闷的应了一声,觉得抽了大半夜的药烟总算起了点作用,耷拉着眼睛道,“我去睡觉。”

    安久也跟着出去。

    两人走在回廊上,一路沉默的莫思归到了岔路口忽然道,“不用去取原蛊。”

    安久微顿,“为何?”

    莫思归打了个呵欠,懒懒的道,“我必解开此蛊。”

    散漫之中,透出的并非决心,而是胜券在握。

    安久心里相信他,但是嘴上还是忍不住问,“你不是为了试验解蛊?”

    “你把老子看成什么人?老子也晓得知恩图报!”莫思归不悦道,“当年梅久也算为我丧命,难得老天给我个还命的机会,我岂会儿戏?”

    “不是我不信你。”安久说道,“如果按照你的算法,你欠了梅久一命,又救了她娘,这条命早就还上了。”

    这是莫思归刚才说安久的话。

    莫思归被噎了一下,旋即哼道,“老子买一赠一,你管得着吗!”(未完待续。。)

    ps:  袖纸家的狗出了点问题,目前住院中,昨晚就睡了三个小时,今天在宠物医院陪着它吊了一天的水,可怜死了。昨天未更也未来得及请假很抱歉。

第三百零九章 相思疾

    黎明前的黑暗中。

    一个纤细的身影闪进潘楼街的一处小巷里,打了两声响指。

    “东西带来了?”阴影中一个低沉的男声传出。

    “属下失职。”说话的却是个女子。

    “怎么,待了这么久竟然连一封奏折都拿不到?”那男子声音里透出不悦,但是也没有冲她发火,“凭你的本事,为何会拿不到奏折?”

    女子道,“华容简并不像传闻中那么草包,他将我困死在府里,就是今夜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机会逃出来。”

    她抬起头,微弱的光线照在她半边面容上,露出微挑的丹凤眼和红唇,正是梅如焰。

    男子沉默几息,接着道,“此事做成就找个机会脱离华府,上面不久便要对华府下手,让我提醒你一声。”

    “知道了。”梅如焰神情复杂,但只是短短一瞬又恢复如常,“我会尽快。”

    “嗯。”男子应了一声。

    转眼间巷子里只剩下风声和梅如焰。

    她背着巷口一动不动的站了许久,脑中涌上许多记忆和纷乱的想法,有时候她会怀疑自己选择这条路究竟对不对,走下去究竟是光明大道还不归路?没有到结局那一刻,谁都不知道……

    梅如焰一声叹息,身影如魅消失在巷中,雾花瞬间散在空气中。

    天亮。

    梅花里迎来了新的一天,每个人都有各自需要忙的事情,凌子岳跟楼小舞在一起研究手枪和震天雷,梅嫣然忙着准备一日三餐,隋云珠开垦了六亩地,李擎之苦读兵法,莫思归把自己关在屋里配解药,朱翩跹算盘拨的噼里啪啦,盛长缨蹲守在渡口聚精会神的准备劫控鹤院的信鸽……

    只有安久一个人觉得天长日久,闲的发慌。

    药房炉子上的药罐热气滚滚,浓郁的药味充斥屋子,莫思归蹲坐在石臼前捣药。

    她练完功,坐在莫思归的屋里,把伏龙弓翻来覆去的擦拭。

    “唉。”安久叹气。

    以前她总是想过平和又悠闲的日子,可是真正过上了,却觉得太寡淡,她和楚定江果然是同一种人,耐不住平静如水的日子……

    咦?竟然又想到他!

    安久扶额半晌,问莫思归,“我害相思了,你有没有药?”

    莫思归头也不抬的道,“老子要是有药,至于像现在这样吗?”

    安久淡淡指出,“你终于承认失眠症是因为楼明月。”

    “唔。”莫思归心里正在反复的思索药方,听闻她这话,思绪突然断了。

    他一脸呆滞,持续了很久才慢慢皱起眉头,然后蹭的蹿起来拽起安久,烦躁道,“你快出去,快出去。”

    安久被连拽带拖的赶出门。

    看着关闭的房门,安久默了默,这回是真的无聊了呢!

    她晃荡去各处,但是完全不能停止想到楚定江!

    看梅嫣然做饭,她就想到楚定江做的更好吃;看见隋云珠种地,她就想楚定江种地会是什么样;看见李擎之看兵法,她想这些楚定江最懂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三天,安久正在纠结是扛过去还是去找楚定江的时候,他竟然回来了。

    当时安久正带着大久和小月在渡口看盛长缨怎样截信鸽,她坐在光秃秃的树杈上,一动不动的盯天空。

    大久看得比她还要专注,张着血盆大口,一会儿吸溜一下哈喇子,小月半眯着眼睛伏在地上,一副淡泊红尘的姿态。

    直到渡口出现水声,安久才转移目光。

    迷雾重重之中,熟悉的高大身影慢慢清晰起来,他还是穿着黑色斗篷,遮去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颚的胡须。

    那一瞬间,安久觉得一切都停止了。

    楚定江看见树上身着淡青色袄裙的女子,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像一只落在枯枝上的鸟儿,转目瞧过来的时候,两汪清澈见底明眸仿佛能映出他的身影。

    楚定江走到树下,拂掉帽兜,抬头笑望着朝思暮想的人,“阿久。”

    安久咧嘴一笑,直接从两丈高的树叉上跳下来。

    楚定江伸手,稳稳接住她。

    “在看什么?”楚定江问。

    “看盛掌库捉鸟。”安久仰头看着他,“你回来有事?”

    楚定江点头,“嗯,有件很重要并且不得不办的事。”

    安久在脑海中过了许多遍,想到他可能是要楼小舞的震天雷?或者是拉几个壮丁去效命二皇子?好像都有可能,又都不太可能……

    “什么事?”她干脆直接问。

    楚定江笑道,“见你。”

    安久愣住,思绪中断,隔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难道你也会想到我吗?”(未完待续。。)

三百一十章 幕僚

    “也?”楚定江瞬间抓住重点。

    一如安久从来没有想过楚定江会想到她一样,楚定江亦未敢奢望,所以此时安久的反应对他来说实在是惊喜。

    “我这……”安久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怎么了?”楚定江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安久想到自己这几日的改变,心中不安,便转移了话题,“我这几天接了一个活儿。”

    楚定江略感失望,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问,“什么活?”

    “汴京有个赏金榜,我从那里接下了一个白榜,目标是个山匪的头目,六千两白银。”安久道。

    楚定江对赏金榜略有耳闻,白榜的危险系数最低,安久虽然没有内力,但是在缥缈山庄那场战斗中,她一个人甚至可以与好几名**阶高手搏斗不落下风,即便揭红榜也没有多大问题。只是他不明白,“为何突然想到去揭赏金榜?”

    “我上次拿震天雷炸鸟,朱翩跹说值五万两白银,我也没有别的赚钱办法,就打听了这个榜。”安久兴奋道,“正好我也闲着没事做,去杀山匪就算为民除害了。”

    从前她杀的人不分好坏,有些还是颇有政绩的高官,现在的感觉与那时候截然不同。

    “你既然喜欢就去做吧,事先准备仔细些,切勿轻敌,在阴沟里翻船的前车之鉴比比皆是!”楚定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等会必须得找朱翩跹仔细“聊聊”。

    “嗯。”安久点头,又问道,“你见过二皇子了?怎么样?”

    不知不觉她渐渐融入了大宋,看见皇帝和太子私下里荒、淫无度时,多少会担心这个国家的未来。倒不是她忧国忧民,只是担忧皮之不存毛将安附。

    她经历过局部的战争和动荡,知道政权更替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和预料中的一样。对于大宋目前的情形来说,若他主天下,或许会比太子做的好些,只是目前尚缺乏雕琢,贸然继承皇位反而不妙。”楚定江见她感兴趣便说的十分详细,“从小不受宠加上母亲的影响使得他心性坚强刚毅,也颇有些心计,但是心气过高。”

    “心气过高?”安久不太明白。

    “他太自负了,觉得自己的才能远胜父兄,再加上这些年来他行事未曾受过太大的挫折,难免就会轻敌、缺乏耐心。”楚定江想了想,道,“他还太年轻,想问题很幼稚。”

    “你要求太苛刻了吧。”安久觉得十来岁的孩子能有二十几岁左右的心智已经很了不起了,而楚定江好像很不满意似的。

    “那是要做皇帝的人,自然不能用一般眼光去衡量。”楚定江捏了捏她的手,笑道,“况且,一切已经迫在眉睫。幸好太子在凌子岳这件事情上的手段总算令他清醒些了。”

    太子看破二皇子欲救凌子岳,于是晃了个虚招,引得他先前布置好的一切提前暴露,结果人没有救到反而折损了实力,幸亏楚定江暗中帮忙清除一切有关痕迹,否则这一举可能就会将他打入谷底。

    “你现在已经是他的幕僚了?”安久问。(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追踪

    楚定江微微摇头,“我观二皇子的性子固执,我若做为幕僚,他未必能够言听计从,所以我便隐于暗中,关键时刻指点他。”

    如果成为二皇子的下属,必定要以事事以他为尊,不可逾越,倘若二皇子决定的事情有误,他不能有效的制止,纵有千般计谋也难保证每次都力挽狂澜,相比之下,不如保持神秘。

    人对于未知会生疑,同样也会产生畏惧,楚定江在二皇子最危难之时伸手相救,再一步步建立自己在其心目中的地位,比一开始就入幕府要稳妥的多。

    安久却不知道他心中打算,“这样你做,将来他登基之后岂不是更能够顺理成章的鸟尽弓藏?”

    “用对词了。”楚定江笑叹道,“真是不容易!”

    他顿了一下,道,“放心吧,我自有安排,若是不出意外,我们将来还可以一起去放羊。”

    安久瞧着他的面容,分明十分年轻,目光却沧桑,心底微软,“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好好照顾自己。”楚定江道。

    楚定江经历过战国大大小小的战争,鲸吞蚕食,兼并覆灭,苍生沐浴战火,但他也从来没有小瞧过内部皇权争夺,对于一个谋士来说,有可能危险程度更胜谋算它国。纵使他活过两世,也不敢说自己最后能够全须全尾的退隐。

    “阿久,跟着我注定危险重重……”

    安久打断他的话,“即使没有你,我的日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你尽管去忙,我也有事情要做。”

    这话实在不留情面,不过楚定江也习惯了,听罢只是莞尔,“你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那可不一定。”安久看着他道,“你也没有对我承诺过一定会活下去,我同样也无法承诺。”

    从前能够媲美安久实力的狙击手凤毛麟角,长期站在高峰,哪怕一直被各国通缉,内心也觉得自己能够活下来,然而最终她还是死了,死在一次并不怎么惊险的狙击任务上。

    人这一生,最难料的就是生死。

    就算是做着本本分分的行当,也难保哪天不会突然生病死亡。

    楚定江无奈笑笑,却没有顺势给一个承诺,而是伸手抱住她,轻声叹息,“阿久,我想你了。”

    安久刚刚退散的思念又瞬间被勾上来,然而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像他这样自然而然的说出来。

    她嘴唇微启,半晌却又抿紧。

    两人在树下相拥许久,楚定江才松手,拉着她走到小舟前,“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小舟上面放着两个篓子,里面装了杀好的乳猪和栗子。

    大久早就蹲在渡口,咽着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筐子里的东西,发现楚定江和安久走过来,尾巴在地上一扫一扫,被它碰到的梦之华释放出更多雾气。

    楚定江偏头,瞧见安久也分外专注的盯着乳猪,遂心情愉悦的捞起筐子,“走吧,烤肉去。”

    被无视的盛长缨拿着树枝站在梦之华花丛中,脸颊微红,看着烟波浩渺的湖面,心道楚定江果然豪放,安久也不逞多让,两人竟然能在青天白日抱的如此坦然,实在让人……羡慕。

    夜幕渐至,整个梅花里雾气更加浓重。

    身着一袭宽袍青衣的男子站在湖岸望着远处水面,在他身后站了七八个黑衣人。这几个人不是彪形大汉,而是高矮胖瘦皆有,看起来参差不齐,可是他们身上所带的煞气令人不寒而栗,只静静站在那里,就令人有一种直面死亡的窒息感。

    “魏先生,怎么办?”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打破沉寂。

    许久,魏予之才缓缓开口,“等。”

    那人皱眉,“请先生明示。”

    “诸位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就算一起上怕是也不能抵得上那个人。”魏予之眸子漆黑,犹若无波古井,“岂不知我花了多大的精力才将诸位的气息隐瞒住!”

    “难道是化境高手?”那人语气陡然慎重起来。

    “是,现在大宋除了宫里面的一个阉人之外,无人能与之匹敌。”魏予之拢在袖子里的手微动,“除非鬼虎拼死一起围攻。”

    如果是化境高手,魏予之也不算危言从听,那名鬼虎收起不耐,诚恳道,“可是药人的心头血已经落在旁人手里许多时日,如果再不快些动手,恐怕……”

    “我已经想办法将心头血的秘密透露给大宋皇帝,此番要抢回血,还得靠他帮助一把!”魏予之袖中的手指一顿,双手交握,眼神愈发冷暗,“听说那名化境高手也是控鹤军中高官。”(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爱恋

    “那又如何?”鬼虎疑惑道。

    就算是控鹤军高官,又与大宋皇帝知道心头血妙用有什么关系?实在令人费解。

    魏予之也没有解释,转而道,“这帮人个个都不简单,且岛上布防严密,我们攻上去抢夺只有两成胜算。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

    说到“倍则攻之”时,魏予之加重了语气。

    倘若兵力是敌人的一倍就将其兵力调动分散,以便集中优势兵力消灭对方。

    “我们只是要夺心头血,不必要招惹其他人。”魏予之面无表情的道,“心头血最有可能在梅十四和莫思归手中,我们只需引出他们两个进行围攻。”

    “怎样引出这二人?”那鬼虎问。

    魏予之眸中映着湖中淋淋波光,掩藏住他内心的阴郁。

    作为大宋境内的幕后操纵者,魏予之智珠在握,一切谋划未尝败绩,自从缥缈山庄的“明庄”被控鹤军攻破之后,辽国那位新登基的皇帝便收回了“隐庄”的势力。

    真的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鸟尽弓藏吗?

    魏予之算是了解新皇的秉性,那位不是眼皮子浅的,目下还没有到鸟尽弓藏的时候,可是,无论他再如何拼死拼活掏心挖肺,终究是比不上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女人,这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魏予之咬牙,湖风拂过,身子微微晃了晃。

    那名距离他最近的鬼虎闪身上前伸手托住他的后背,“先生没事吧?”

    “嗯。”魏予之强自稳定心神,“守在这附近的梅林里,莫思归定会出岛采药。据城中密探口信,梅十四才出现过在潘楼街附近,我料她不久一定还会再出来。梅十四精神力臻入化境,你们在阵法内,不要到私自跟出上去,否则后果自负。”

    “是。”

    所有鬼虎齐声应道。

    这些鬼虎是耶律凰吾的左膀右臂,他们被派来协助魏予之抢夺心头血,却并不会无条件服从命令,这很大程度上束缚了魏予之。

    魏予之原就有疾,那次绑架安久的时候被她重伤,身子骨更不如从前,将养了好些时日才能勉强处理事情。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为谋者多多少少都会有失误受挫,魏予之将一腔热血都付与辽国,无非为的是位极人臣、名载史册,可惜自从新皇登基之后,他的处境非但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更加如履薄冰,某个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很疲惫。

    魏予之次次栽在安久手里,并非全是因为她实力超群,而是他从心底没有认真谋算过她。

    他觉得这样与她玩耍其实也挺有意思。

    直到收到皇上的亲笔书信,斥责他儿女情长,误了国之大事,他才猛然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这样一个危险的游戏。

    聪明如他,早知道对她的感情不会有结果,就算有,也是恶果。他对安久说“曾经喜欢过她”,可是真正忘记、释怀,岂是这般容易?

    午夜梦回,他每每梦见自己在枯叶堆里发现了那个美人……就如同上天赐予的礼物。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怦然心动。

    时至今日,他要和梅十四在一起,就只能将其绑回去,囚禁于幽室,可是对于一个擅于谋算人心的谋士来说,仅仅得到一具躯壳实在索然无味。

    魏予之叹息,那个梅十四啊,性子刚硬的很……宁折不屈。

    “你们守着吧,我先回去歇歇。”魏予之抛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几名鬼虎回头看着他的背影,夜色里衣袂随风翩飞,勾勒出瘦削如竹的身形,几分落拓,几分萧索。

    “这魏先生会不会想将我们折在此处?”其中一名鬼虎忽然道。

    毕竟一山难容二虎,魏予之和耶律凰吾都是善谋之人,将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必是其中一人。相较之下,耶律凰吾手里的实力更胜魏予之,他想削弱竞争者的实力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魏予之从不掩饰对他们的排斥。

    “不会。”刚才一直与魏予之对话的那人道,“此事关系皇上,若是皇上有个好歹,咱们殿下处境堪忧,他更没有好下场。”

    众鬼虎一阵沉默,算是认为此话很有道理。

    他们蛰伏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耶律凰吾复起,正是纵横驰骋的时候,心中的兴奋至今未曾平复。

    这世上有一种人,喜欢赶着送死,却又不愿意死的太轻飘,那股子热血寻常人根本无法理解。

    鬼虎便是如此。在耶律凰吾手下,他们心中只有两个字——效忠!(未完待续。。)

    ps:  不知咋滴一直登不上后台。。。。。。

第三百一十三章 得意啥

    岛上,安久心满意足吃完丰盛晚饭,和楚定江一起带着大久去花园里遛食。

    两人一虎身上被夕阳度了一层金红色,花丛里薄雾层层,枯枝上挂满冰晶,折射橘橙的阳光,点点闪烁,恍若不似人间。

    安久打了个饱嗝,问楚定江道,“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他道。

    若不是现在皇帝病中,局势紧张,或许他还能够多留些时日。

    “方才来时总觉得有人跟踪,但我又不曾发现人。”楚定江刚才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按理说,就算他的功力退了一些,满大宋也没有几个人能够逃过他的精神力,除非……

    “魏予之。”他突然想到此人精通阵法,可以通过改变环境来阻隔精神力,“可能是他追踪至此处。”

    安久撇撇嘴,寻了个石头坐下,“当初让你早绝后患,你偏说毁灭辽国需要他。我是习惯把能看见的威胁全部清除,如果下次能逮到机会我就下手,反正就算我不找他麻烦,他也会找我麻烦。”

    楚定江沉吟。

    他习惯谋大局,为全大局必会有牺牲者,而这一次他竟是没有考虑到魏予之会对安久不利,或者说他原本就心中有数,可是并没有重视起来。

    “这次是我对不起你。”楚定江喃喃道,不知是对安久说,还是对自己说。

    安久微怔,“哪里对不起我?”

    她想了半晌,眯起眼睛道。“你又跟别的女人睡了?”

    “胡扯!”楚定江屈指弹了一下她光洁的脑袋瓜,“我说的是阻止你杀魏予之这件事。”

    安久又恢复慵懒。摆了摆手,“没有必要道歉。”

    楚定江深感欣慰。果然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女人,就是深明大义。

    他正寻思着如何鼓励夸赞一番,却听她道,“我在这方面从来都没有对男人抱过希望,所以你也没有必要太有压力。”

    “……”楚定江酝酿好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噎回去。

    安久对男人的要求很低,只要不像她父亲那样施虐又或者背后捅刀子,已经是及格分了。

    “我宁愿承受这个压力。”楚定江叹了一声,把话题拉了回来,“我去那边看看。最近你先别出门,那接的那个什么榜呢?”

    “在屋里。”安久道。

    楚定江道,“一会儿拿给我,我找人去帮你办好。”

    安久屈膝撑着下巴,抬眼看他,“不,我没事做很无聊。”

    楚定江建议道,“你可以跟朱姑娘学学算账,我们的财产全权交给一个外人始终不太妥当。”

    “嗯嗯。有道理。”安久笑了起来。

    她倒是没在意什么财产问题,只是喜欢他说“我们”,那种亲近,触动了她心底暗藏的柔软。

    “我出岛去看看。”楚定江道。

    他转身。手却被安久一把抓住,“他们又不会跑。”

    冰晶若繁星,薄雾如轻纱。渐晚的天色里,安久偏着头。额上有碎发散落,目光澄澈。容颜如玉,直教楚定江看痴了。

    气质可以让一个人完全改变,安久的容貌比之前长开了些,竟无一丝梅久的痕迹,反倒是越来越像她前世的模样。

    “阿久。”楚定江回握住她的手。

    烟波渺渺。

    湖对岸梅花在暗夜怒放。

    魏予之匆匆返回,将众鬼虎召集带走。

    他不知楚定江的功力究竟到什么地步,但可以肯定精神力肯定在他之上,化境一品,那是他所不了解境界,如此一来,他便无法确认所设的阵法能否瞒天过海,倘若被楚定江发现,鬼虎折损事小,暴露行踪再招新皇不满就不妙了!

    鬼虎对魏予之临时改变计划颇有怨言,但他懒得顾忌这群人的感受,只要他们照办就行了。

    “我们撤离梅花里,如何围捕莫思归和梅十四?”鬼虎领头问道。

    “急不来,我自有分寸。”魏予之道。

    “先生若是不说清楚,恐怕我们难以从命。”鬼虎领头慢下脚步,其他人也跟着停下来。

    魏予之明白自己现在必须要有耐心,但他身体很差,隐隐有种油尽灯枯的感觉,心中实在难以平静。

    他面色如霜,黑眸沉冷,“难道公主殿下是派诸位来监督我不成?”

    魏予之的不悦全都写在脸上,鬼虎虽然不惧,但他们也不敢轻易撕破公主与这个人之间那薄如蝉翼的表面和睦。

    “公主派遣我等前来协助先生,但是……”鬼虎头领话锋一转,言辞犀利近乎刻薄,“先生屡屡失手,麾下折损严重,我们鬼虎不怕死,却从不白白牺牲。”

    这是**裸的质疑他的能力。

    魏予之怒到极点,心里却突然平静下来,冷笑道,“只要你们不去送死就不会白白牺牲!”

    说罢,拂袖而去。

    众鬼虎在原地停顿片刻,随着头领跟上去。

    天上的云渐厚,夜幕降临的时候,已不露半点星光,天空中飘起了细细的雪。

    梦之华渐渐被雪覆盖,岛周围的雾气不再盘踞。梦之华原生于沼泽,后来经人为培育,使得它能够在冰天雪地里绽放,但寒冷始终会抑制它的活力,尽管它能够一年四季开花,但冬季是最弱的时候,尤其是雪天。

    楚定江在安久屋里待了两个多时辰便离开,他不去查看一番,始终不太放心。

    走到渡口,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环顾四周,才发现原来是雾气变稀薄了。

    梦之华被一层薄薄的雪覆盖,花叶垂落,像是要枯死的样子。

    楚定江立刻折返,奔着莫思归的住处而去。

    莫思归屋里暗器毒药甚多,楚定江没有偷偷潜入,而是一脚踹开了房门。

    一股浓烟铺面而来,楚定江早有防备,脚尖一点,飞身急退七八丈。

    须臾,浓烟中走出个吊着烟杆的瘦长青年,眯着一双被埋在黑眼圈中的桃花眼,吐出一口烟雾,悠悠道,“哟,我说是谁火性这么大,原来是最近才开荤的楚大人呀!”

    “好说,比起还没有开荤的莫神医,某自问不如。”楚定江淡淡讽刺回去。

    莫思归咂了咂嘴,“老子尝荤的时候,估摸楚大人还在撸鸟吧。”

    “是吗,那是我误会神医了,失敬失敬。”楚定江呵呵笑道,“不过有些事情不在早晚,某还是情愿等到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一日。”

    莫思归把手里烟杆猛然丢向楚定江,“他娘的有啥好得意!老子睡觉去了!”

    楚定江没有接烟杆,而是闪身躲开,“慢着,我有事情找你。”(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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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鹤衔箭,唯我主沉浮。 暗夜惊弦,素手破乾坤。 ****** 精英杀手死后灵魂滞留人间,是上天的奖赏,还是对她杀人如麻的惩罚?一朝成为名门闺秀,是另求发展还是沉沦富贵乡?梅氏家族,百年名望,荣华无边,她以为是时来运转,却惊闻梅氏子女个个都是短命鬼!族学规矩森严,学习差就没好日子过,学习好日子更不好过? 不怕,咱找个大树好乘凉。 但问题是,那谁,你一个古代二世祖凭什么嫌弃姑娘是花瓶! ** 讲述一个女子的热血传奇,是毒舌与腹黑的极致交锋!欢喜冤家狭路相逢,是调教还是被调教?欢迎各种围观领养!!!!伪宋杀手日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伪宋杀手日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伪宋杀手日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