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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袖唐     伪宋杀手日志txt下载     伪宋杀手日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四章 高大壮

    第二百零四章

    控鹤监在皇城之内,距离枢密院不远的地方,有一条细窄的胡同,仅能容两个人并肩通行。

    从此处而入,约莫走上十来丈,路便分成了三道,接引使道,“这三条路都是通往控鹤监,只不过有时候能走有时候不能走。”

    说着,他择了右边的路,却并未向众人解释原因。

    道路四周都是屋舍,一路上压抑逼仄,然而到了一处拱形廊桥上,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这里的地形很奇特,没有高山低谷,却有一个微微隆起的坡,坡度很缓,若不是站在高处眺望很难发现。

    隆起的这块,在风水上称为鱼脊骨,又称小龙脉。

    廊桥似乎就在鱼脊骨的最高处,放眼望过去,夜色茫茫之中白雪覆盖之下屋角飞扬,雕檐斗拱,建筑高低错落,十分密集。而那些飞扬的屋角上有的挂了白灯笼,有的挂了红灯笼,还有一些是铃铛,风吹过时叮叮作响,许多铃铛汇聚成一曲独特的旋律。

    “诸位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接引使掏出接引信函,从桥上飞身而下。

    气氛顿时轻松许多,隋云珠疑惑道,“为何屋角上挂的东西不同?”

    这并不是机密,盛长缨平素略有耳闻,于是道,“暗影拿到任务之后就会点上红色灯笼挂在屋角,若事成归来,便换上白色灯笼,若是暗影殉职,人死灯灭,则会取下灯笼挂上铃铛。”

    “听这声音,铃铛成百上千呐!”李擎之叹道。

    正说着,接引使返回,将手中的令牌一一分发给众人,“有了这些令牌。诸位便可以点灯。”

    盛长缨和朱翩跹却没有。

    接引使道,“稍后会有人来接盛大人前去换官印,大人不需点灯。”

    也就是说,盛长缨不需要领任务。

    “至于你。”接引使看向朱翩跹,“楚大人放你进来,只要能在八角楼里呆上一天,便可留在此地等候楚大人回来。”

    “若不能呢?”朱翩跹可没打算呆在这种地方,她拼死拼活能赚几个钱啊!

    “不能?”接引使淡淡道,“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通过。要么死。”

    朱翩跹咬牙暗骂楚定江祖宗十八代,不过他本姓华,可怜楚姓不知哪家祖宗遭池鱼之殃。

    走入那片建筑之中,众人愕然发现,这里就是一个小镇,酒馆、茶馆、饭馆一应俱全,甚至路边的茶摊还有说书人!

    “这里比控鹤院惬意多了嘛!”孙娣娴嘀咕道。

    一直处于沉默中的地教头阴阳怪气的冷哼了一声。

    众人心中暗乐,若不是这次调动,都还不知道地教头有这么一个威武霸气的名字——高大壮!

    虽然他进入控鹤院之后宣布改名叫高远心。但后来所有人都叫他地教头,高远心这个名字早已不知道被丢到那个边边角角,调职移交官文的时候,那上面赫然是“高大壮”三个大字。

    命运。果然会落井下石,处境越是不堪,越容易被翻出更不堪的过去……

    眼见气氛微妙,高远心便知道这些人都在想什么!顿时更加郁结。

    “此处是控鹤榜。”接引使在一面巨大的石壁前停住脚步。“若能榜上有名,在控鹤军中最低也是六品官职。”

    安久看过去,墙壁是由雪白的石头砌成。光可鉴人,四周雕刻祥云仙鹤,最顶上有一面目模糊的长须老者伸出一掌,掌心刻着八卦,中央空白的部分有一排排凸起,上面勾着写有姓名的玉牌。而排在首位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第二位亦不认识,顾惊鸿排在第三。

    这时接引使道,“榜上前两位已经是控鹤院二品官员,无需再点灯,第三位的顾大人实际是控鹤榜现任榜首,顾大人冲上榜首也就是近几年的事,若是假以时日,……”

    安久没有听他接下来说了什么,目光在榜中不断搜寻,好不容易才在二十九的位置找到楚定江的名字。

    “楚大人不是神武指挥使吗?为何排在三十九位职位却比顾大人高?”孙娣娴问道。

    接引使道,“楚大人是世上为数不多的化境高手之一,他若执行任务,何愁不成?就如同这一回,若不是有楚大人在,就凭你们几个?怕是会被缥缈山庄啃的连骨头都不剩吧!此等高手,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事实就如同指挥使所说,然而控鹤军规矩便是以任务多少分高下,理虽然是这个理,但楚定江毕竟没有做足,难免会让人觉得他空有武力而资历不足。

    控鹤榜上只有前三十九位。

    这里将“物竞天择”四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有实力便荣登此榜,位居高官,没有实力便人死灯灭,只余下屋角一串铃铛,甚至不会有谁记得这世上有过这么一个人存在。

    走过控鹤榜,接引使带一行人到了一片宅子,屋檐上挂满了铃铛,没有光线,但是风一过,清脆悦耳的铃声此起彼伏。

    “这边有一座三进出的大院子,旁边还有许多小户独院。”接引使负手站在众人对面,开始说起此地的规矩,“在控鹤榜旁边的那栋楼便是点灯楼,诸位持令牌过去领一个任务,取了灯笼便可以随意选择空余的住宅。提示一句,诸位是一队,最好挨近在一起。”

    他顿了顿,继续道,“因为控鹤军中不禁止内斗,但是不得生死搏斗!诸位在一起多少可以互相照应一下。另外,除了上面派到头上的任务之外,诸位可以单独去点灯楼领任务,若十二个时辰没有落定,会有人带诸位去闯生死关。”

    “可以随意挑选任务?”邱云燑问。

    “当然可以。”接引使道,“不过是抓阄。”

    他扬声道,“话已经交代给各位了,告辞。”

    看着接引使的身影兔起鹘落消失在夜幕里,孙娣娴忍不住抱怨,“什么嘛,刚来就要做活!”

    “走吧,不然都没地方落脚。”李擎之道。

    “哪个是朱翩跹?”一袭黑袍飘然落在不远处。

    朱翩跹不情不愿的站出去,盛长缨内心几番犹豫几番挣扎,终于开口安慰了一句,“朱娘子功力深厚,楚大人是预料到你能通过,才会带你进来,无需多虑。”(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五章 点灯

    朱翩跹仔细一想,觉得盛长缨的话极有道理,楚定江费了周折将她弄来,不会仅仅是为了杀她吧!

    她微一抿嘴,冲盛长缨笑了笑。

    盛长缨耳朵发烫,连忙低下头。

    朱翩跹走后,不多时便有人过来接盛长缨去移交官文,其余人则结伴前去点灯楼。

    点灯楼就在控鹤榜旁边,是一栋很不起眼的两层小楼,与别处唯一的区别就是门前挂的灯笼比旁处多。

    众人进入楼内,立刻便有人上前来查看令牌。

    堂中一排排的红色灯笼,将屋里映照成一片血红。

    安久看见每个灯笼上面用蝇头大的字迹书写了每个任务的概况。

    “各位是新人,上边暂时没有任务派给你们,所以可以随意选择。”那名着绿色官服的中年人指着那些灯笼,依次介绍,“这一片任务期限是七日以内,那边一片是半月以内,对面是一月以内,二楼摆放的则是三个月到半年,若要领半年以上的任务,可去后院。”

    给的时间越长,就说明任务越是难办。控鹤军实行分数积累制,越困难的任务分数越高,当然这种任务做的越多,升职便越顺当。

    “各位可以先大致看一下灯笼上的字,自己掂量一下,决定好难易程度之后,便过来抓阄。”官员指着放在屋中央的几个瓷坛道。

    高大壮毫不犹豫的上了二楼。

    其余人散开,在屋里看了起来。

    安久了解了规矩,便直奔那排七日以内的任务,她不想升官,接任务也不过是为了点灯择一个落脚之地,以便寻找梅嫣然。

    看上一圈,大家便都了解了任务的难易程度。

    大多数人都保守选择,除了楼明月和邱云燑选择了半个月以内的任务。其他人都与安久一样,选择七日以内的任务。

    安久看了一圈,这些任务也不全是杀人,也有其他事情,比如保护官员出行、寻人、寻药等等,只是不危险而已,却不见得简单,有时候杀一个特定的目标,比寻一种不知在何方的东西来的容易。

    “敢问大人,如果任务失败怎么算?”隋云珠问那官员。

    “继续执行任务。直到完成为止。按照你领的任务扣分。”那人看他站在最简单的阄坛前,便道,“每隔七日便扣一次,直到任务终结。”

    李擎之插话,“扣分有什么后果?”

    官员答道,“不会因此问罪,但这种人就会变成控鹤军可以随时处理的废物,至于怎样处理,诸位在这里待的久了自然会了解。”

    隋云珠已从坛子里抓出一粒蜡丸。捏碎之后里面露出一张小纸条。

    官员道,“去取了相应的灯笼到我这边来记录,留下你的令牌就可以走了。”

    隋云珠看完字条上面的内容,眼中有喜色。这是他想要拿到的任务之一,是在汴京城中寻一个人。

    其他人陆续跟着抓阄,任务一一揭晓之后,几家欢喜几家愁。

    安久最后一个抓阄。捏碎之后,隋云珠便凑过来看。

    上次在缥缈山庄,安久救过隋云珠。自那以后隋云珠便对她亲近了几分。

    安久抓到护送的活儿,但奇怪的是,上面只是说在三日之后城中会有一支庞大的出嫁队伍经过御街,抽到任务的人负责保护新娘。

    安久未言语,转身去取了灯笼。

    任务领到之后,众人回到那片空宅处。

    “选那三进出的院子吧。”孙娣娴道,“咱们初来乍到,又被分作一队,在一起好互相照应。”

    除了安久这个纯外修,孙娣娴在几个人里内力最弱,群居于她来说好处最大,但撇去这一点不说,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更何况,刚开始那名接引使也是如此建议。

    楼明月首先将灯笼挂到大门一侧,紧接着其他人都陆陆续续挂上。

    安久略微犹豫一下。

    隋云珠挂上灯笼,转身看向她道,“梅十四,一起吧,若遇到麻烦,人多势重总比一个人好。”

    安久此行来到控鹤军的目的很清晰,就是找梅嫣然,她不愿节外生枝,想了想,便也跟着把灯笼挂在门边。

    从外观看,这三进出的院子很气派,里面有许多房间,但是里面大都摆设简陋,大多数的房间都没有床。

    众人各自寻了一间。

    安久和隋云珠最后进院子,便只能在剩下的房间里挑选。

    房间都差不多,安久却看中了一间门前有修竹的屋子。屋内只有一桌一床一凳,因为长时间没有人住,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床前的帷幔残破,到处都是蜘蛛网。

    “梅十四。”隋云珠敲了敲门,把扫帚靠在门口,“用这个打扫一下吧。”

    “多谢。”安久过去拿了扫帚,一扫眼,看见门口地上掉落一个铃铛。

    隋云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铃铛因是在屋外,上面没有太多灰尘,借着月光隐隐能看见上面的花纹,和斑驳陈旧的血迹,“这个房间不吉利,不如你搬到我那间去吧?”

    那铃铛,正是控鹤军中人死后挂在屋角上的东西。

    安久放下扫帚,出屋捡起铃铛,将上面的灰尘拂掉。铃铛约莫有鸡蛋大小,圆形,里面吊着一条两指粗细长形铜牌,令它看起来与一般的铃铛不同。

    “这是令牌!”隋云珠诧异道。

    铃铛里面坠着的东西,正是接引使给他们分发的点灯令牌。

    以安久的目力,在拱桥上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倒是没有吃惊,只是看着铃铛上面血迹道,“此人应是回来才死的。”

    她说着,从兜里取出一条裹伤口用的棉布条,把铃铛挂在窗沿上。

    隋云珠道,“我方才私下里同盛大人打听了,这叫做魂铃,照你所说,此人是负伤回来,最终不治而死?”

    “他撑着回来为自己挂上铃铛。”安久听着那被风晃动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成全他也无妨。”

    隋云珠默然,这是作为控鹤军暗影在这个世上存在的唯一证据。

    ……

    各自回去收拾完毕,休息了两个时辰,

    天还未露亮光,众人便从宅邸出发,去执行各自的任务。

    四周黑衣若鬼魅飞速闪过,只有安久缓步走在街上。

    她揉碎那张字条,忽然加快脚步,飞奔起来的速度竟也不必轻功慢多少。(未完待续。。)

    ps:  真是抱歉,昨晚遇到突发状况,慌忙发了一张请假条,竟然放在草稿箱里没有点发布。。。。。怪不得今天还有读者朋友打电话问我怎么也没发请假条。。。。。。崩溃。

    另外安久这趟出去会出点意外,大家以为会是什么的呢?a.你猜 ; b.你猜猜;c.你再猜

第两百零六章 谁的婚事

    第两百零六章

    出了窄巷,安久直奔御道。

    刚刚在控鹤军中周遭有许多武功高手,安久便隐隐觉得有些异样,等到出了控鹤军范围,她才确定,有四个人的确是一路跟踪她。

    那四个人都是七阶,安久思来想去,自己刚刚进控鹤军,并未得罪任何人,不可能一上来就有人想对自己下杀手吧!

    “梅姑娘。”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身后暗巷里传来。

    安久顿步。

    那女子道,“楚大人派我们四人替您执行任务,楚大人还有话带给您。”

    安久确定周围无其他人,便问,“什么?”

    “楚大人说你伤势未愈,在他返回之前,您只需接七日以内的任务,所有任务都由我们几个替你完成。”那女子说罢,又补充一句,“属下神武军玄字队什长何采。”

    控鹤军中的队伍也有排名先后,用《千字文》来排序,“天地玄黄”,何采也就是神武军中排名第三的人物,其余几位也都是各队的领头,几个人加起来,除非是楚定江这样的化境,否则没有人能奈何他们。

    安久却不知这些,只想着既然这这何采知道她的情况,应该的确是受了楚定江的派遣。

    “多谢。”安久道。

    她现在丝毫感觉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异常,但既然莫思归如此在意,想来不是小事,还是不要逞能为好。

    何采见她答应,便继续道,“您可在御道附近找个地方休息几天,待任务结束后再返回控鹤军即可。”

    “好。”安久答应。

    暗巷中的何采目送她离去,身后又有三人走出,其中一人道,“感觉不到此女有一丝内力。楚大人怎会挑选她做伴侣?”

    何采道,“这世上能发现我们跟踪的人能有几个?”

    “她发觉了?”那人微惊。

    “我估计她一开始就有察觉。”何采看了一眼微亮的天边,“快些准备吧。”

    ……

    东方微亮,微弱的亮光照在雪上,天地间一片苍茫的灰白。

    道旁的树上挂满冰晶,随着光线越亮,越发璀璨。

    安久寻了一家私营客栈住下,易容之后,便出门转悠,去茶馆坐坐。看看是否能听到最近哪家婚嫁。虽说这个任务已经交给了别人,但她多少也要知道一点情况。

    茶馆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堂中熙熙攘攘全是过来喝早茶的人。由于人多坐少,安久只能同旁人拼座。

    安久看了一圈,走到一桌前,问那两名生员,“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其中一人抬头看了安久一眼,微笑道,“请便。”

    安久坐下。要了一壶茶,几份小点。

    待茶水食物上桌,安久同那两人道,“一起吃吧。”

    她少与陌生人交流。但也很清楚,想要从别人口中问出话来,必须要对人释放出善意。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还是方才那生员道,“小兄弟也随意。”

    他把自己的茶点往中央推了推。

    坐了一会儿。安久觉得选择有点失策,这两个人的话的确不少,但讨论的全部都是辽国犯境。倒是旁边一桌提到了一桩事——华府娶新妇。

    可惜只说了几句便转了话题。

    安久等同桌的两人暂歇,便道,“敢问二位,听说华府娶新妇,不知真假?”

    那名和善的生员开口道,“小兄弟是刚到京城吧?圣上早在两个月前便给华府长子赐婚了,是梅氏十娘。”

    梅氏十娘?

    安久问道,“哪个梅氏?”

    “汴京附近,还能有哪个梅氏能令圣上开金口?”另外一个一直不曾同安久搭话的人道,“不久之前,梅氏被人灭庄,险些连根都被拔了!听说梅氏现任的家主,把一笔巨款献给朝廷,换来和华氏联姻的机会。”

    梅十娘……梅如晗,安久隐约有印象,她与梅如焰交好,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安久清楚记得楚定江说的生还者中没有她。

    “说到梅氏惨案,我又想起楼氏了。”那名和善的生员叹息道,“楼氏一群女子撑起门庭,怪不容易,谁知竟然因瘟病灭族,老天无眼啊!”

    旁边那桌一人插嘴道,“后生有所不知,那楼氏还剩下两个人,只是不知去向而已。”

    “这都多亏了莫神医吧!”有人道。

    此人声音不小,提起莫思归,整个茶馆像是被传染了一样,纷纷说起关于他的传言。

    其中有个人声音特别大,所说内容别人又未曾听过,很快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闭嘴静静听着他说,“听说莫神医只身犯险是因为爱慕楼氏女子,不才亲眼看见神医在大街上与楼氏一名女子在一起,那名女子身姿窈窕,隔着面纱也能隐约看出其样貌绝美,那一双杏眼,若含秋水,一颦一笑皆令人迷醉。”

    安久想,楼明月不是杏眼吧……难道是楼小舞?那姑娘距离绝美的境界……以百里的时速,要跑上好几年。

    “当时楼氏已经染了瘟疫,那女子满面愁人,莫神医侠义心肠,义无反顾的只身随其前往……”

    那人的故事大体是这样的:莫思归原已经声明在外,楼氏女走投无路求他救命。莫思归妙手仁义,冒死只身前去楼氏救人。后来无意间看见楼氏女的容貌,认出此女竟然是幼时青梅竹马,于是对楼氏女重燃爱火,然而楼氏几乎全族灭亡,楼氏女不恋红尘,执意去做女冠……

    好一段可歌可泣的感情!好一个痴情莫神医!

    安久觉得实在听不下去了,付了茶资起身离开。

    不过她心里还有点诧异,那人胡编乱造的能力竟然还有那么点与事实吻合,若不是把人对错号了,连她都要相信这些都是亲眼所见。

    而眼下最让她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华氏长子取梅十娘之事。

    安久曾见过华容添一面,那个男子的感觉与楚定江很像,身量很高,一张俊美的脸上没有过多表情,的确是个很稳重的男人。

    “梅如晗……”安久喃喃。

    听见梅氏的消息,安久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伸手探进怀里,摸出梅氏家主临死之前给的玉佩。

    关于梅氏,似乎还有很多谜团。(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七章 故地重游

    第二百零七章

    三日……

    安久把玉佩塞回去,打听到马市所在,买了匹马直奔梅花里。

    身后有两个人一直跟在身后,安久辨出是方才其中两个,应该是跟随保护,便没有刻意避开。

    梅氏家主死时给了这块玉佩,还说“忠正守义楼”,似乎是楼中藏着什么秘密与这玉佩有关,然而安久根本不知道梅氏的忠正守义楼在何处,这一次前往也并未抱着解开秘密的信心,只是想去看看。

    梅花里就在京郊不远,此时红梅烈烈如焰,似乎有了鲜血的灌溉,开在皑皑白雪中红艳刺目。

    往常这个时节,总有许多来自京城的人过来赏梅,自从梅氏遭屠杀之后,已不复当年热闹,不过世上哪里都有几个不怕事儿的人。

    安久远远便看见林子里有几个人影,都是文人装束。

    嘚嘚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那几人发现了安久,好奇的从梅林里走出来,仿佛想看看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有谁如此大胆敢来此地。

    不知怎地,安久突然就想起梅氏中许许多多人,那个放羊的清明先生,永远看不清东西的狐狸眼赵山长,还有躺在血泊里的梅氏家主……

    “小兄弟也来赏梅?”其中一名文士远远的扬声问道。

    安久恍若未闻,驱马如一阵风般带起积雪,从那几人眼前奔驰而过。

    梅花里被皑皑白雪覆盖,然而房屋破败倾塌,到处都是被火烧过的痕迹,但是原来布局尚未被破坏。

    安久下马,在废墟里转悠了一圈,除了被毁的屋舍,其余皆有牌匾,并无忠正守义的字样。

    难道是在两位老夫人居住的岛上?

    安久牵马站在湖边。望着烟波渺渺的水面,忆起当初拜见两位老夫人的情景,彼时觉得无聊又啰嗦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却是有滋有味。

    那时候她与梅久共存一体,一山难容二虎,心中存了抹杀梅久的念头,可是她终究没有活下去的念头和动力吧……否则也不会轻易毁掉了这一身经脉,如果经脉未毁,也许在面对疯子的时候就能多几分生机……

    那个女孩也许很蠢,很不识时务。却一直坚强的求生,像生在悬崖边的一株弱草。

    回首过去,安久觉得亏欠梅久很多。

    “梅久。”她喃喃回过神来,发现脸上竟然沾满水珠,她抬手使劲抹了抹,不可置信的看着指头上沾染的水迹。

    愣了片刻,她小心翼翼的把指头凑到嘴边,伸舌头舔了舔。

    咸咸的,居然真的是眼泪!

    安久现在不用精神力。又沉浸在惊奇中,待发现后面有人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走近二十丈以内。

    几人走到距离安久七八丈的时候,一人道。“小兄弟真是胆大!我等听说梅庄建筑精妙,梅氏又十分神秘,早就想进来看看了,一直徘徊在外。不想……”

    他的话噎住,因为他看见安久回头,氤氲中那张脸上双目微红。满面泪水。

    几人心中登时猜出了她是梅氏幸存者,连忙施礼致歉,“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顿了一下,其中一人道,“逝者已矣,小兄弟节哀。”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安久冷冷道。

    她尚未动用精神力,光是长久杀戮的那股煞气都令几人心头发颤,连忙道歉离去。

    奉命前来保护安久的两个人隐藏在暗中亦感受到了这股煞气,顿时一凛,心中对她的印象改变不少。

    没有费多大力气便驱逐了不速之客,安久把马拴在河畔的柳树上,沿湖前行。

    忠正守义楼……到底在哪儿呢?

    安久想到楼氏的“忠正守义楼”,是建在全庄最显眼的地方,居高临下的俯瞰,除此之外别无特色。那么,梅氏的忠正守义楼是否也是如此?

    她环视一周,最终目光落在那处断崖上。

    那里是族学的食堂,也是全庄最早迎接朝阳之处。

    安久不赶时间,便缓步爬上山,在族学里寻了火把点燃,走进通往食堂的岩洞。

    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岩洞中,一点点细微的声响都被放大数倍,凛冽的风穿过,偶尔会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火光被吹的忽明忽灭,显得极其阴森可怖。

    安久仔细观察周遭,发现虽然道路复杂,但大多数都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直走到空旷的食堂,眼前一片亮堂,快正午的阳光耀白刺眼。

    安久在临崖的窗边坐下,从上到下俯视。

    这么一看,倒是真让她瞧出一点不同来,这崖壁并不平整,许多凸起的巨石上面都有石碑,站在下面并不容易看见,安久仔细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块,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碑铭,很难分辨是什么字,可开头那一个“忠”字十分清晰。其余几块石碑的开头分别是“正”“守”“义”。

    安久沉吟,难道这里就是忠正守义楼?

    看了一会儿,安久堂内四处转悠,此处构造简单,一会便转完,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安久揣测,应该是有路能够通往那些石碑处,而路途很可能就是岩洞中的许多岔路。

    当时梅氏之中正怀疑有内鬼,如果忠正守义楼中真的存有梅氏命脉,梅氏家主怎么会轻易把玉佩交给她一个新入庄不久的人?除非他有把握,她就算拿了玉佩,发现忠正守义楼的所在,也无法到达。

    于是安久也就暂时歇了心思,静静坐在食堂里看着日出日落,饿了便啃几口随身携带干粮。

    她为了狙杀目标能够这样呆在生存一两个月,区区一两天不在话下,就这样也让暗中跟随的人大开眼界,他们也是经验丰富的杀手,可也没有见过这样坐在一个地方两天也没有去茅房的人!

    回到城中,正是第三天的早上。

    城中已经热闹起来,御道两旁的树上挂着红色绸带,整条街被装点的喜气洋洋。

    安久寻了一个视角好的地方等着华氏的接亲队伍。

    日影轻移,街上的人越来越多。

    安久隐隐听见吹吹打打的声音,周围的人纷纷伸头去张望。(未完待续。。)

    ps:  这章没有什么,但是又必须写。明天是二月的最后一天,准备使劲写字,把前天断更的补上。。。。。。虽然职业操守这两个字理我越来越远了,但能追赶还是想追赶一下。

第两百零八章 新娘(一更)

    第两百零八章

    长长的迎亲队伍,一眼望不到尾。

    安久远远便瞧见白马之上的华容添,器宇轩昂,那等气度让人想忽视也难。

    喜乐声音越来越近,安久也踮起脚尖去看。

    周遭人议论纷纷,大都是说梅氏女不知是哪辈子的造化,能摊上华容添这样的郎君,虽说是填房,死后中间还隔着个人,但若不是极高的门庭,但求今生今世也好……

    花轿已接近十丈之内,可惜捂的严严实实,连新娘一片衣角都瞧不见。

    安久没有用精神力,但她本身对危险就极度敏感,在拥挤的人群中,分明涌现起杀气。她目光掠过人群,周遭的一切嘈杂仿佛安静变缓,只有那涌动的杀气翻腾,好像那些嘈杂的人反而变成十分安静,站在人群里一言不发、浑身充斥杀气的人反而在她眼中存在感最强。

    就在她发觉的同时那股杀气猛然迸发,人群中那些原本安静旁观的人突然跃起,抽出身上藏的兵刃冲向花轿!

    袭击太过突然。

    正兴奋的人群一时不曾反应过来,依旧在热烈的议论,等到那群人冲到御道上,杀气惊了马匹,众人才发现不对。

    “啊——”

    鲜血泼天,有人发出尖叫。

    场面骤然失控,刀光剑影里马匹嘶鸣、尖叫声、哭喊声、惨叫声混作一团,人群慌乱向四周的巷子里逃窜。

    安久在拥挤中随着人流进了一家茶馆。

    店家见屋内人满,连忙令人关上门。

    屋里声音吵嚷,也有许多胆大的男人趴在窗户边偷看外面的情形。店家看见被戳成蜂窝的窗纸欲哭无泪,直嚷嚷不准破坏门窗,但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孩童和妇人的哭声中,根本无人在意。

    安久也凑在窗户边上向外看,有人看她小胳膊小腿便想将其挤走,谁知她竟像是定在那里一般。任凭旁边的人使了吃奶的劲也不能撼动半分。

    外面的迎亲队伍被冲击的零零落落,媒婆已经血溅当场,花轿上染满了鲜血。

    华容添执剑护在花轿前,俊朗的面上神情一片冷冽,可目中有恨意,有决绝,一切负面情绪化发泄出来,使得他手中剑锋凌厉,杀人毫不手软。

    这是安久所看到的场面,然而在旁人看来。华容添在众多高手的围攻中节节败退。他毕竟是文官,大部分精力不会放在练武上,功力只有四五阶,能撑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难能可贵。

    周围涌出大批蒙面人,与那些人战在一起。

    安久直觉那些人是来自控鹤军,看这人数,想来不仅仅是她一个人抽到了这个任务。如此一来,的确很好浑水摸鱼。

    轰!

    一声巨响,纵然距离的还远。余威根本不能波及茶馆,可在内在观看的人还是不自觉的退了半步。

    只有安久一动不动,她清清楚楚的看见是有人用刀劈开了花轿。

    华容添身上狼狈,已经负了伤。几个华氏的武师在他身边一边迎敌。一边道,“郎君,快走!”

    现场混乱,战况难料。华容添边战边退,刚刚退出两步时,突然看新娘身着凤冠霞帔。跌在花轿的残骸上,手掌被木刺划破,身边兵刃寒光,随时都有可能被夺走性命的样子,他一咬牙,拼力厮杀过去。

    护卫也看见这一情况,心知无法再劝,一个男人若是在这等情况下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能有什么大作为!便跟着他冲过去。

    华容添一把捞起地上的新娘,怒道,“你不是暗卫吗!为何不自救!”

    盖头滑落,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容颜,面上傅粉被眼泪冲刷,有些狼狈,看起来分外可怜。

    华容添心头疑惑。

    安久瞧见那新娘陌生脸,不知怎的竟觉分外熟悉,那张面上被厚厚的粉覆盖,不太能分辨出年纪,但是神色之中的惶惶凄楚让她发怔。

    袭击者开始放暗箭,华容添携着新娘在其间更是岌岌可危。

    安久一拳击碎窗纸,用臂弩解决那些弓箭手。

    屋内所有人惊诧的看向她。

    安久管不了这么多,在众人惊惶的目光里一箭射穿一支正逼近新娘的箭矢。

    那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仿佛察觉到这一箭,猛的回头,仿佛在四处寻找射箭之人,然而场面太乱,她只能大致分辨箭矢是来自哪个方向。

    正在此时,一支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箭猛然逼近华容添。

    那女子眼睛微睁,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

    安久紧紧抿唇,目光紧紧盯着那飞旋的箭簇。

    女子看着那飞速逼近的箭簇,神情竟然有一瞬的恍惚,就在距离她还有一丈之处,另外一支箭带着破风之声掠过。

    叮!火花四溅,那快要射中新娘的箭竟然被突然出现的箭矢击中箭簇,偏离方向!

    新娘干涸的眼泪猛然又涌了出来。

    混乱没有持续太久,大批守城士兵赶到,袭击者闻风急退。

    而控鹤军亦随之撤退。

    只有两盏茶的时间,已经横尸满街,血流成河。

    送嫁的退伍逃的逃死的死,已经七零八落,十里红妆被鲜血浸染。

    华容添惊魂未定,神色复杂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她明明那么害怕恐惧,竟然敢为他挡箭!还有,不是说是一名暗影替已死的梅十娘嫁给他?为何这个女子好像一点武功都不会?

    茶馆内的人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安久身上,致使她无法再待下去。

    她推门出去。

    街道两侧房门紧闭,突然从门内走出一个人出来十分显眼,那些兵卒先是戒备,但见只是一个瘦弱少年便放松了一点。

    安久沿着街边快步行走,余光瞥见新娘时,见她正看过来,嘴中呢喃两个字。

    安久看清她的说话的口型,如遭雷击,猛的顿住脚步。

    周围的护卫突地又戒备起来。

    华容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你认识那少年?”

    新娘恍若未闻。

    “郎君,尽快回府吧!”浑身是血的护卫提醒道。

    华容添点头,将身边发怔的新娘抱上马,驱马离开。

    安久目送他们远去,心中又喜又疑,刚才,她看的分明,那女子呢喃的两个字是——安久。(未完待续。。)

    ps:  推荐小伙伴一本书《御宅》,作者是清枫聆心,木错,就是《掌事》滴作者大大出品,品质保障,人品坑品刚刚的,不容错过滴好书哟。

第两百零久章 归来(二更)

    周围的护卫浑身紧绷,看那股蓄势待发的气势,安久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有所异动立即便会死于非命。

    马背上女子忍不住一再回头。

    华容添垂眸,看着这个泪水涟涟的女子,心中疑窦更深,但毕竟是圣上指婚之人,华容添只能将所有猜疑藏于心中。他脱出险境之后,更觉得自己刚才说出她身份的冲动之言很欠妥当,如果这女子一心效命于圣上,那么很快圣上就会知道华氏暗中已经把手伸到控鹤军了。

    他,华容添,长这么大没有犯过如此愚蠢的错误。

    这一次,难道要由他亲手杀妻灭口不成……

    安久望着一行人远去,喃喃道,“哪怕脱胎换骨,还是蠢的让人颤抖啊……”

    那个只因为“夫君”两字就能冲出去替人挡箭的,除了梅久不会有别人。

    知道她名字的人只有三个,莫思归、楚定江和梅久,安久这个名字还是梅久音译。更何况这世上会有哪个一个陌生的女子对着她哭成那样,更不可能喊出她的名字!

    安久有过重生的经历,所以并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

    当初华容添还曾到梅氏议亲,后来不了了之,如今看着梅久嫁给华容添,安久真的有点相信冥冥之中有“缘分”这回事。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不是华氏主动与梅氏联姻,而是被迫,这缘分是好是坏还难说。

    冲着梅久这蠢善蠢善的人品,安久相信一定是佳缘。

    满街的血腥里,她笑着转身离去。

    回到控鹤军中,莫思归已经到了。

    神医的待遇就是区别于普通人,莫思归一来就有专门的接引使等候,并且无需点灯便分到一处独门独户的宅子,那宅子干净清幽,屋内全是上等家具。不论做工还是料子都十分讲究,寝房、书房、药房等等一应俱全,甚至还给他配了两个贴身伺候的婢女。

    莫思归有诸多怪癖,他最烦自己看不上眼的那些人总在身边转悠,于是辞了两个婢女。

    朱翩跹在八角楼里厮杀了两天两夜,最后浑身是血的被抬到了莫思归的住处。

    “莫神医。”朱翩跹虚弱的扯着莫思归的衣袖抽噎,“奴家……还能活吗?”

    莫思归嘬了口茶,一派悠闲的看着启长老留下的最后一卷医书,看也不看她,“你歇够了就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莫把我这里弄脏了。”

    朱翩跹扁了扁嘴,从榻上爬起来,揉了揉青紫的脸,愤恨道,“奴家一定要找楚定江报仇!”

    莫思归终于抬头,顿时看着朱翩跹特别顺眼,“架子上有一瓶玉容膏,用后三日面上便可恢复光洁。还有,你若是不嫌弃。留下来给我帮忙。”

    “莫神医,你真是好人!”朱翩跹心知莫思归和楚定江有过节,便又愤愤不平的道,“不像楚定江那厮。没人性!”

    “呿。”莫思归不悦,“不要把我同那个人渣相提并论。”

    “是奴家失言。”朱翩跹道。

    “哪个人渣?”房梁上有人幽幽问道。

    莫思归和朱翩跹抬头,看见安久正蹲在房梁上。

    朱翩跹心道不好,这是楚定江的相好啊!她起身拿了玉容膏。“神医这里既然来了客人,奴家先告退了。”

    “除了我的寝房,你想住在哪里自己看着办。”莫思归道。

    “多谢神医。”朱翩跹揣起药瓶。脚下生风的离开,丝毫看不出生命垂危之状。

    莫思归道,“来的正好,重铸身体的药物早已经准备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话题岔开,安久也没有继续追问谁是人渣的问题,“随时可以。”

    “那好,晚饭过后吧。”莫思归道,“咱们一会儿到街上吃去吧?听说那些酒楼味道都不错。”

    “好。”只要有好吃的,安久没有意见。

    莫思归扬了扬手,“待我看完这卷。”

    安久点头,轻盈的从房梁上跃下,自顾找那两只小老虎玩。

    她暂时不能继续练《断经掌》,也不能动用精神力,所以去点灯楼交差之后便很无聊。

    傍晚时,莫思归终于把医书看完。

    实际上看完并记下整卷内容不需要这么久,可是启长老亲笔医书被他烧的只剩下这一卷,之前烧的时候很是干脆,末了竟是生出一些不舍。

    坐在火盆前犹豫了一瞬,他决定将这一卷留下来。

    启长老的手卷在世人眼中是奇书,但在莫思归眼里,只是一种念想。

    启长老留下的心血固然是一生的心血,达到了当世医道巅峰,对于现在的莫思归来说同样也是宝,然而莫思归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医道仅仅是启长老的传承而已,他要站在启长老原有的基础上,走的更高更远。

    莫思归收起医书,与安久一同到街上去吃饭。

    控鹤军中茶馆酒楼一应俱全,不需要到外面去。

    华灯初上,街上许多人往来,与外界不同的是,人虽然很多,但是没有一点喧嚣,甚至安久这样没有内力之人的脚步声在街上都格外引人注目。这等诡异的场景,让人不由有点恍惚,究竟是不是到了阴曹地府。

    吃饭的时候,莫思归道,“控鹤军中有藏书阁,凭着令牌便可进去借阅,你该好生学习呼吸吐纳,虽说不能像内修那样可以呼吸全敛,但至少不用这样万众瞩目!”

    “你怎么知道这些?”安久奇怪,她对这里一无所知,莫思归也才来,怎么好像十分了解一样?

    莫思归掏出一个小札,“这是接引使给我的,里面讲的很清楚,难道你们没有?”

    安久摇头。

    “咦?”莫思归意识到那接引使是特别照顾自己,不禁皱眉,“老子最烦不知不觉欠人情!”

    “莫思归。”安久取过那小札翻看,“你知不知道,得了便宜卖乖是一种极度可耻的行为?”

    “嘁。”

    “你知不知道,在没有得到便宜的人面前卖乖,是一种找死的行为?”

    “嘁嘁。”

    ……

    饭罢,两人回到住所。

    安久在屋里一边遛食,一边看莫思归调配草药,嗅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便可知其药性猛烈。

    “莫思归。”安久站在他对面,轻声道,“我看见梅久了。”

    莫思归手一抖,震惊的抬起头,“你说什么?”(未完待续。。)

    ps:  再来荐书一本《大香师》,作者:沐水游。她只是个身份卑下的香奴,却有人慧眼识珠,要送她上青云。 不同的两个人,相同的一张脸,谁才是真心的那一个?

代袖子请假!!!!

【事情是这样的:1,我小黑屋崩溃,写的文不见了,我在找老板看看能不能帮我恢复。2,妈蛋我登不上起点】

    以上是袖子的原话!

    各位亲请耐心等待,袖子大人就尽快来更新~~~有等不及的就先去睡个美容觉~~~~~么么么么么么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鬼影

    ps:  让大家久等很抱歉~~~~

    抹泪感谢反求诸已半夜给我发文,另外感谢我家副版主see为我这么操心,感谢沐水游给咱发请假条~~~~

    “我看见梅久了。”安久重复一遍。

    莫思归愣了片刻,才缓缓道,“你知道我刚才想的是什么吗?”

    安久摇头。

    “我在想,我起初走医道这条路就是错的。”莫思归叹了口气道,“我应该去修道。生死玄妙,医者难参透,不是吗?”

    莫思归打算穷尽一生去研究怎样挽留生命,他知道这有多难,可是有人就是违背了生死的规律,死了的人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又活了,让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追求就像闹着玩似的。

    “你要参透生死做什么。”安久他手边坐下,“我一直以为你是在追求掌控生死。”

    莫思归想了想,舒了口气,用帕子拭了拭手,给自己倒水,“你这样说我就舒服多了。她现在怎么样?”

    “她嫁给华容添了。”安久道。

    “咳!”莫思归被咽下去的水呛了一下,“嫁……嫁给谁?”

    安久疑惑道,“华容添,很奇怪吗?”

    “这么说,她在圣上的女人身上复活了?”莫思归心道安久不知此事,便从头说起,“圣上赐婚的梅十娘已经死了,华容简说,好像是用一个伺候过圣上的女人顶替,那女子也是梅氏女。”

    “嗯。”安久的确不认识那张面孔。

    莫思归瞧着她一脸平静,不禁道,“我说,你能吃惊一点吗?瞧你那一脸淡定的劲儿!”

    “哪里值得吃惊。”安久道。

    莫思归瞪着她道,“梅久突然活了过来,奇不奇?圣上赐一个睡过的女人给华氏为长媳,是不是欺人太甚?圣上和华氏之间的关系已经水火不容。是不是很可怕?”

    “皇帝和华氏之间的关系,我倒是有些在意。”安久琢磨,以皇帝和华氏之间这种紧张的关系,恐怕梅久嫁过去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看来好人有好报这句话是骗人的。”

    安久起初以为梅久复活是得了好报,看来日子也不怎么样吗!

    “照圣上这个折腾法,华氏不反也反了。”莫思归自顾自的嘀咕道。

    安久知道,在这里女子的贞操很重要,但她很不理解,“你们这里很怪。”

    “哪里怪?”莫思归一脸的莫名其妙。

    安久托腮。“为什么男人一生可以被那么多人嫖,女人一生却只能嫖一个?”

    “那不叫嫖!”从她嘴里说出什么话,莫思归都不会奇怪,但是不管多少次,他都不能理解她的歪理。

    咦?除了用词不当,好像还有哪里不太对……

    “那是交配?”安久道。

    “……”

    安久瞧着他脸色不太好看,便解释道,“我听说只有到精神层面上,男女之间才能升华成爱。据我所知,那些人结婚之前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开始的目的是为了传宗接代,诶。你说的对,原来用交配这个词果然更合适……”

    “我从来没说过。”莫思归懒得同她争辩,于是道,“别胡扯。来说说正经事,你打算去找梅久吗?”

    “找她做什么?”安久疑惑。

    “……”

    莫思归喝了一大口茶,继续配药。“我跟你没有什么话聊,你去不去找她跟我没关系,总之,梅久活了是好事,我就不用一辈子膈应。”

    “她活了是上天安排,不是因为你,但她却是为你而死。”安久认真的告诫她,“该膈应还是要膈应。”

    “安大久,你以后别和老子说话。”莫思归无力道。

    安久沉默的看着他许久,最后蹦出来一句,“你脾气真怪。”

    莫思归深深呼吸,然后埋头继续折腾药。

    半晌。

    “开始吧。”莫思归指了指榻。

    安久一言不发的剥掉衣服躺了上去。

    之前莫思归一直惦记着给安久下猛药,然而临到头却做不出这种事,这次的药调整了许多,或许会更痛苦,但对安久来说是有好处的。

    安久躺在榻上,听见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问道,“你这里也有铃铛?”

    莫思归动作微顿,“嗯,有不少,他们要取掉,我没让。”

    “为什么?”安久看着他没在阴影里的侧脸。

    “不知道,我一直对亡者更有悲悯心。”莫思归指了指她胸口,“长大了,可喜可贺。”

    安久轻哼,“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交代出去,长个胸有什么可喜。”

    “刚与你能聊上两句,你又开始煞风景。”莫思归用竹篾恨恨往她身上抹药。

    不多时安久便被裹成一个粽子,丢到热滚滚的汤药中。

    痛,渐渐包围全身。

    外面夜色寂寥,或清脆或沉钝的铃铛声音随风一阵一阵。

    一片广阔无垠的雪原的上,一队人马冒雪前行,那深厚的雪已经没到大腿以上。队伍中四名壮汉高高扛着一顶轿子,里面不时传出的咳嗽声被风雪掩埋。

    为首的一人被狐裘包裹,只露出两只冷邃的眼睛。

    “主,鬼影快要到了。”一名大汉道。

    “嗯。”裹着狐裘的领头却是个女人,她道,“暂停等候。”

    大汉得了命令,转头扬声吼道,“休息片刻!”

    全队人都停了下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这些人几乎变成雪人,终于看见一个人影急奔而来。

    那人着一袭白衣,身上披着雪狐裘,面罩白色面具,几乎与雪融为一体。

    站在女领头身旁的女子脸上有深深的青紫色,仿佛被冻伤一般,她眯着眼睛盯着那“鬼影”看了半晌,待到鬼影接近五丈以内,她突然惊叫一声,“杀了他!”

    周围的人猝不及防,愣了一下,那鬼影的剑刃已经逼近女头领。

    女头领美眸中一片冰冷,映着那冷彻骨的剑光。

    剑尖距离她的额头已经只剩下三寸,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那轿子里突地甩出一支暗器,带着雷霆之势炸开雪幕,打在了剑尖上!

    鬼影被这股力道反震,向后飘落,他在雪上急急后退,头上的狐裘帽被劲风拂掉,露出一头花白的发。

    女领头眼睛微睁,终于有了惊骇之色,“你竟敢!竟然私自取掉心头血!”

    轿子里的人不知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因为方才用了内力之故,连着咳嗽了几声。

    “不许杀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女领头冷冷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绝杀

    第二百一十一章

    站在女领头身边那个丑陋女子直接将头上裹着皮裘扯掉,死死瞪着鬼影满头花白的头发,浑身颤抖。

    “莫思归……”她压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是他……一定是他!”

    当今世上,能取鬼影心头血的人或许很多,但是能取出心头血还保他性命的,她只能想到一个——莫思归!

    “宁子,以你看,鬼影心头血被取净了吗?”女领头显然也觉得鬼影此刻的生命力有些奇怪。

    这名面目丑陋的女子正是宁雁离,而女头领便是耶律凰吾。

    宁雁离道,“击碎他的面具。心头血若是流尽,药人会迅速衰老。”

    耶律凰吾传达命令。

    数十名大汉如鬼魅一般包抄上去,将鬼影围在中央,纯正的罡气齐齐迸发,周遭风雪静止,瞬间融化消失,顾惊鸿的面具和身上皮裘悄然碎裂。

    疾风激荡,白色狐狸毛如雪漫天飞舞。片片白玉掉落,露出一张如玉脸庞,那双本就清澈的凤眼映着白雪,愈发清透。

    “他……”宁雁离惊诧的盯着他的脸,并非因为那张没有一丝衰老的容颜,而是那面容与某人太相似了!

    耶律凰吾目光掠过轿子。

    “还有心头血。”宁雁离回过神来。

    耶律凰吾点头,紧接着周遭的大汉便猛的冲上去。

    顾惊鸿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断裂的剑丢弃,顺手抽出藏于腰上的软剑迎了上去。

    罡气激起地上的积雪,方圆十丈大雪密密压压几乎看不见人影,只能看见在雪中泼出的鲜红,也不知是谁的血。

    耶律凰吾越看越是骇然,如果她没有记错,鬼影今年才二十岁左右。竟然就有这样的武功造诣!尽管那些大汉的武功等阶与他差不多,但他的实力分明力压所有人。

    然而即使如此,以寡敌众,顾惊鸿战的也相当艰难,不多时,身上便多了一道道血痕,鲜红在白衣上殷开,触目惊心。

    耶律凰吾秀眉微蹙,喃喃道,“那个……是耶律皇族的弃子吗?那个连名字都没有人?”

    宁雁离情绪波动。导致脸上的青紫痕迹越来越深,最后变成一片漆黑,仿佛被大火烧焦一般,狰狞可怖,本就不算美丽的容貌因多了这么块东西更加难看。

    莫思归施的毒没能取得她性命,但是在她身上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她恨,同时更加兴奋,在登峰造极的路上碰到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才不枉此生!

    雪地里战况越来越激烈。

    顾惊鸿似一把出鞘利剑,以一种不死不休的气势浴血奋战,他在一步步靠近,他要杀了耶律凰吾。要杀了那轿中之人!

    “耶律皇族竟然还有这样的奇才!哈哈哈!”耶律凰吾笑声爽朗,仿佛这是一件极好笑的事情,“来自上苍的愚弄!”

    耶律皇族百年来有一种遗传病,生下来的孩子不是痴傻就是特别聪慧。除此之外,全部恶疾缠身,即使再如何调养都活不过壮年。可是瞧着眼前鬼影被放了心头血还有这股精神劲。显然不是短命的样子!

    可他居然是耶律皇族的弃子。

    笑到眼泪都快要出来,耶律凰吾才缓缓敛住神情。

    那边,顾惊鸿动若闪电,十来名大汉逼近,他不避不闪的扬剑迎上,发花白,目赤红,带着疯狂的杀戮,一剑挥出时凝聚着精纯的真气,若是平时,没有人能用肉眼看见真气的形状,但此刻空中密密的雪花被真气激荡开,有真气的位置没有一片雪,众人清楚的看见头顶出现一把巨大的剑刃!

    随着顾惊鸿手中的剑落下,那虚幻的巨剑骤然爆发出杀气,仿若飓风轰然袭来,地上四五尺厚的积雪被生生切开,形成白色雪幕向两侧冲击而去。

    而站在他对面的那十余名大汉均觉得血气翻涌,与剑刃正下方的两人已经七窍流血。

    留守这边的护卫看见这一幕纷纷骇然。

    顾惊鸿的身影消失。

    耶律凰吾看着那些雪扑面而来的同时,一道带着血的白影再次逼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雪幕,一剑刺在耶律凰吾的胸口。

    然而剑尖才没入一寸便被一股劲力阻止。

    宁雁离手中射出十几支银针,却被真气扫开。

    耶律凰吾扬手指缝间夹着银针,一掌拍向他胸口。

    顾惊鸿双手握剑,咬牙将全身真气施加于剑上,剑刃再次推进,可是耶律凰吾手中的银针已然没入他胸口。

    宁雁离掏出一个玉瓶甩出一条半透明的东西,宛若一条绳索缠上顾惊鸿持剑的双手。

    “绳索”沾到他的衣物顿时腐蚀开一片,紧接着腐蚀皮肉,滴滴血液混合着黑色的东西滴落在雪里,瞬间凝结成一个个黑红的血粒。

    顾惊鸿的手腕已经可见森然白骨,可是他凭着那股誓死不屈的意志,死死握住长剑,血脉经络已断,真气无法流转,他便凭着蛮力把剑一点点推进耶律凰吾的身体。

    他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实力,杀不死轿中之人,不如就杀了耶律凰吾,能拉一个垫背的算一个!

    “你何必白费这力气。”耶律凰吾笑的云淡风轻,恍如那剑是插在别人身上,“即使你不杀我,我也活不过三十岁。”

    周围的护卫冲上来,顾惊鸿仅剩的真气自杀式的爆开,死死盯着耶律凰吾。

    那一瞬,耶律凰吾分明看见他目光中有了犹豫。

    然而再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知道,耳畔响起一个女声轻轻哼唱辽国童谣,那声音似在大殿中回荡。

    她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躺在乳母怀中,睁着眼睛不肯睡觉,“父皇回来了吗?”

    “皇上累了,要早些休息,公主明日再去见皇上可好?”乳娘耐心的哄着,“公主睡觉了。”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溢出,“乳娘,我父皇永远不会回来了……”

    乳娘轻拍的动作停住,紧紧搂住她,声音哽咽,“公主还有皇后疼,奴婢也会一辈子侍奉公主。”

    耶律凰吾心知这是假象,遂垂眼,想从这虚幻中走出时,记忆突然如潮水涌来,一幕幕,有她手握重权的风光时刻,有她枯守皇陵的寂寥时光……

    她年纪不大,人生也算是大起大落,然而在她心里,一切的不同,都起于辽国举国缟素的那天,她在乳娘怀里说:父皇不会回来了。(未完待续。。)

    ps:  擦,折腾了一天,把两台原本有部分问题的电脑都弄瘫痪了,果然最后还是得找专业人士……我早去哪儿了!!!!我就说,最近的智商很让人捉急。

更新推迟

抱歉。各种事情折腾了一天,今天更新推迟一会儿,大家不要等,明早再看吧。再次抱歉~~~(未完待续。。)

请求睡会

实在撑不住鸟,我先睡会。。。。。。。头疼眼睛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哥

    第二百一十二章

    在耶律凰吾的记忆中,有那一丁点的亲情温暖,全部来自父亲,母亲是个权势**极重的女子,她一生都在为掌权而奋斗。

    有人说,萧太后原本有青梅竹马,因被嫁与皇族才断了联系,后来为了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才要站在权利的巅峰。耶律凰吾不知道真假,只晓得她是一个自私的母亲。

    惑心术!

    耶律凰吾猛的抬眼,从顾惊鸿施加的幻术中挣脱出来。

    顾惊鸿喷出一口鲜血,挣扎急急后退。他扑倒在雪地里,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全白,迅速衰老,一贯清澈的眼眸亦蒙上一层血色。

    他呼出一口雾气,眼里流出血泪。到底是,功亏一篑!他连耶律凰吾都杀不死,更逞论那轿中之人!

    灰蒙蒙的天空,大雪急急坠落,只片刻便将他衰老的面容掩埋。

    耶律凰吾捂着心口伤处,大口大口喘息,方才从幻境里挣扎出来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此刻面色苍白如纸,美眸盯着顾惊鸿躺的那处,“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冷漠的声音穿透雪幕,其余人这才从残余的幻境里醒过来。

    五名大汉心有余悸的持刃靠近,真气震开顾惊鸿身上浅浅的积雪,露出枯朽的脸。

    一名大汉用剑鞘推了推他,见没有动静,便伸手探了探他的颈脉,“没有心跳了。”

    宁雁离正在给耶律凰吾包扎,耶律凰吾推开她道,“别管我,先把心头血取了。”

    宁雁离犹豫了一下,放下金疮药,“好。”

    到了顾惊鸿那边,宁雁离蹲身探了探顾惊鸿的脉搏,小心翼翼的取掉刺在他心口的银针。仔细观察银针上面的颜色。药人被莫思归取过心头血,他很有可能在药人身上留下什么陷阱。

    观察无异样,她撕开顾惊鸿的衣物,露出他的上半身。

    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具身体上全部都是疤痕,新伤累着旧伤,已经几乎看不见皮肤,一看就知道是多次死里逃生。

    宁雁离想起方才那张俊俏的脸,在看这具身体,不禁叹息了一声。取出短匕,在他心口的伤痕上落下。

    一下刺入皮肉,竟然没有流出血,再刺进几分,才有不多的血珠蹦出来。

    就在宁雁离正要深入几分的时候,突觉得手腕一麻,雪地里倏然卷起一阵暴雪,待雪渐渐落下的时候,发觉近在眼前的顾惊鸿竟不见了!

    耶律凰吾闭上眼睛。

    那轿子微动。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挑开帘子,一个裹着黑色狐裘的高大男人走出来,棱角分明的脸半掩在皮毛里,苍白的脸上。目光深邃,修眉入鬓,十分冷峻的模样,就连风雪落在他肩上都显得小心翼翼。而在那威严眉目上竟是与顾惊鸿有六七分的相似,只不过更为深沉成熟。

    狂风忽起,男子微微眯起眼睛。裹挟的雪花在他身前竟是缓了几分。

    “哥。”耶律凰吾喊了一声,道,“不追吗?”

    男子朝着顾惊鸿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到轿中,淡淡道,“走吧。”

    耶律凰吾微微抿嘴,宁雁离过来给她包扎的时候,她一动不动。

    “主,上马吧?”宁雁离轻声道。

    耶律凰吾一言不发的翻身上马,在众人的开道中缓慢前行。

    这就是耶律皇族的亲情,耶律凰吾面上浮起一抹惨笑,闭上眼睛,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无心,无心,就不会奢求什么,就不会因为失落而心痛。她生来不痴傻,所以短暂的一生注定谋算。曾经她也是有机会摆脱这宿命的,可是她没有相信那个人。

    一边渴望,一边不能信任,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结果。在疯子死的时候,宁雁离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对你这般好了”,后悔吗?是悔的啊!可是若非他用生命来证明那份感情的忠诚,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至少,她现在安心了,有一个人这么爱过自己,心里存放着这个人,就不会孤独……

    “其实,疯子不是真的疯子。”耶律凰吾喃喃道,“我才是。”

    声音被呼啸的大风吞噬,只有距离她最近的宁雁离听见了。

    轿中坐的是辽国下一任皇帝,那个药人便是为他培养。耶律凰吾接手的时候,那药人已经被喂食许多年了,那时候她就知道药人是自己的族弟,可若是论起来,比轿中的哥哥还是远了一些,如果只有这样能让唯一的哥哥活下去,她定然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族弟。

    可是……血缘……耶律凰吾笑。

    风雪更急。

    十里外的一个雪窟里,黑袍人静坐,那躺在地上的枯朽之人微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静了一会儿,顾惊鸿才有力气说话,“楚定江?”

    “嗯。”楚定江皱眉看着他,“发生何事?”

    “他们没有追来?”顾惊鸿问。

    “放心,找不到我们。”楚定江以为顾惊鸿是接了什么任务,道,“不能力敌便智取,年纪轻轻,何故这般拼命?”

    顾惊鸿叹息,“便是有天大的智慧又怎样?我自幼被喂食各种珍奇药物,时间一久,便离不了,我每年天南海北的搜寻,拼命执行任务赚取钱财和进入极品药库的机会,想尽办法自己搜集那些药,可惜……”

    楚定江听闻此言,隐约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药人?谁的药人?”

    “我不知道,我从一出生就被养在地窖里,七八岁的时候便跟随师父。”顾惊鸿满目凄凉,“曾经我以为他是真心照顾我,谁想只不过是喂养我的药师。”

    想到自己对他孺慕多年,心中便愈加悲伤,他宁愿不知道真相,宁愿从生到死都蒙在鼓里,至少活着的时候会快乐许多。

    “我不能活了吧?”顾惊鸿问。

    楚定江摇头,“你脉象很弱,却凝聚不散,或者还有活的机会,但我并非医者。”

    顾惊鸿清澈的眼睛亮了一下,旋即又黯淡下去,“那个女暗影说的说,我是个自私懦弱的人,为了自己活命杀了那么多人。”

    “我们不都一样吗?”楚定江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安久说出来的话,“她心里阴暗,说出来的话,你当胡扯便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成烟

    第二百一十三章

    顾惊鸿淡淡一笑,然那笑容在他苍老的面上几乎看不见,“莫神医说过能保我一命。”

    楚定江沉吟须臾,“我想办法送你回去。”

    “不了。”顾惊鸿翻手不知从何处拔出一只匕首,“你现在在化境二品中徘徊,得了我的血,可以助你很快突破,这是他们很想得到的东西,我把它给你。”

    “你送龙武卫和心头血给我,是有所求?”楚定江道。

    顾惊鸿道,“若有机会,替我灭了耶律皇族。”

    楚定江默然。顾惊鸿本不是个多话之人,此刻说的如此清楚,想来心里已经有死志。

    “我初见你,便知你心怀大志。”顾惊鸿见他犹豫,他用读心术读出了楚定江此刻细微的心里变化,话语一顿,干裂的唇微微张开,面上第一次露出了绝望之色,“你……”

    “你看出来了。”楚定江缓缓道,“我心里已经萌生退意,只是还在思虑中。”

    “为何?”顾惊鸿喃喃道,“为何?”

    “为了那个心里阴暗的女暗影。”楚定江笑笑,“人生苦短,我在想,究竟是施展心中抱负,还是早早解甲归田。”

    他知道安久进入控鹤军是为了梅嫣然,一旦找到梅嫣然,很快就会想办法脱离控鹤军,很可能寻个地方放羊嫁人去了。楚定江用计无数,却不想用计谋把一个女人捆绑在身边。

    他想,安久找到梅嫣然之后,要么潇洒放她离去,要么与她同行。

    “你有仇恨,就努力活着,自己去完成吧。”楚定江取下他手里的匕首,“我很喜欢不劳而获,却也不至于占一个将死之人的便宜。”

    顾惊鸿垂眸。“血,取走吧。”

    楚定江怔了一下。

    顾惊鸿已心灰意冷,“我一具残躯,活者只能眼睁睁看着耶律皇族高高在上,对我心来说,更是折磨。至少我如今努力过……你是这辈子头一个伸手救我的人,大恩大德,来生结草衔环,必当报答……”

    为了成就别人而出生,为了活命而苦苦挣扎。为了解脱而选择死亡。这,就是顾惊鸿的一生。

    楚定江看见他唇畔一缕鲜血溢出,顺着脸颊流向耳朵,凤眸中的光彩凝聚一瞬,而后迅速涣散。一个杀手,有太多办法杀人,同样有许多办法自杀。

    心头血必须活取,若是错过他死亡这一瞬间,再取出便没用了。

    楚定江握了握手中的匕首。最后还是松开了。

    他的功力是得到一位前辈的传度,所以才飞快突破化境,本就没有扎实的基础,若是再贪图便宜使功力过快催增。很可能走火入魔。

    楚定江不是没有做过卑鄙阴狠之事,但总算是通过自己的能力去达到目的,他觉得现在取顾惊鸿的心头血,不是大丈夫所为。

    他伸手轻拂过顾惊鸿睁着的眼睛。“一路走好。”

    楚定江见过太多惨烈的生死,可是顾惊鸿最后一句话,终究还是触动了他。

    其实。以顾惊鸿的能力完全可以活着时不时的给耶律皇族添堵,只是他厌倦了这样活着,厌倦这枯燥的一生。

    楚定江脱下外袍为他敛尸体,寻了幽静的地方掩埋。

    站在光秃秃的坟头前,看着大雪将它一点一点掩埋,“但愿你来生得人间一丝暖。”

    一顾惊鸿,再顾斯人已成烟。

    楚定江身形一闪,漫漫雪原中便只剩下了一座孤零零的坟头,四面是连天的雪,渺渺无人迹,恍若不在人间。

    彼时,顾惊鸿的生命里也曾有一点别样的色彩,那个躺在树上放羊看书的女子,那个出手凶狠拂掉他面具的女子,那个时而柔弱时而刚强的女子,那个骂他却陪他饮酒到天明的女子……

    汴京月夜。

    屋内灯火如豆,安久泡在热气腾腾的药桶中,眉头紧锁。

    疼痛似海浪一波一波袭来,浑身已经麻木,令她的意识有一瞬恍惚,仿佛看见日影疏落,她躺在一棵树上看书,下面草地里白羊成群。

    忽然有一个人影倒挂在横枝上,墨发垂下,柔泽若黑缎,安久看见他白皙如玉的脑门和如画的眉眼,而下半边罩着黑色面巾。那狭长的凤眸中漾着笑意,里面清晰的映着她的样子。

    她拂掉男子的面具,跃下树,他跟着跃下,弯身捡起掉落在草地上的面具,长发随着他的动作从肩上滑落。

    “我们还会再见。”他说着,那玉树般的身影,随着一阵风化成尘烟。

    安久心头一跳,倏然睁开眼睛。

    莫思归正准备弯身观察她,被这猛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干啥!”

    “我做梦了。”安久声音嘶哑,“梦见一个男人。”

    莫思归摸着下巴,桃花眼似笑非笑,“春天到了……很正常。不过你能在这剥皮扒骨的疼痛里梦男人,真不是一般境界,在下望尘莫及。”

    “我梦到那个人消失了,大约是……”安久垂眸,沉声道,“死了吧。”

    莫思归大喜,“是楚定江?”

    “不是。”安久道。

    莫思归失望之余,同时颇感兴趣,“除了他你竟然还有别的男人?嗯,这也算是一桩好消息。”

    安久瞪着他,“几面之缘,你或许也认识,是神策副使顾惊鸿。”

    “啥?”莫思归面上一下子严肃不少,怒道,“老子费尽力气保住他,他敢给老子随便死?!”

    “我只是预感,又没说一定!”安久冷冷道。

    莫思归还是气呼呼的道,“要是不经过老子同意就死,真是太不知道好歹了!”

    “你省省吧。”安久有气无力的道,她心里有很清楚的感觉,顾惊鸿不在了,至于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她亦不曾得知。

    莫思归抱臂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老子特地坐到你面前,好教你一睁眼便能瞧见老子的花容月貌,赏心悦目之余多少能减轻些许痛苦。如此用心良苦,不必感激。”

    安久浑身僵硬,艰难的别开脸,“你一边去,我处境已经够难了,别给我雪上加霜!”

    “嘁!”莫思归站起来,没好气的道,“和那个顾惊鸿一个路数,不知好歹!”

    莫思归走到窗前,外面有清脆的铃铛声音传来,他推开窗子望着外面随风摇动的魂铃,惆怅叹息,“怎么就死了呢?”(未完待续。。)

    ps:  66柳暗花明又出新书了,名字叫《祸水》特此广告一下:世人都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君子也。

    凭什么我要做碎掉的玉,凌落成尘,被人踩在脚下?

    我就是要做一片丑陋的瓦,稳稳的站在最高处,无畏风吹雨打,酷暑寒冬,俯视着你们,成为地上的泥。

    总之这是一个复仇的故事,柳暗花溟作品,书号3103042

第二百一十四章 看笑话

    第二百一十四章

    他越想越觉得不舒服,“药人啊!”

    再过几十年也未必能遇上一个!

    安久冷笑一声。

    “你不许吱声!”莫思归扭头道。

    安久懒得理会他,听着外面叮叮铃铃的清脆声响,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那个身影随风化作尘烟的一幕。她逼退幻觉,仔细思量了莫思归之前的话,等到身体重铸之后是否要去寻找梅久,毕竟梅嫣然是她的娘。

    春日暖阳中,积雪融化,天气愈暖。

    半个月之后,安久终于完成了第二次重铸。

    这一次,她的身体与精神力契合又高了几分,奔跑起来的速度不弱于轻功,行动之间亦是悄无声息。体内被精神力冲坏的身体被莫思归用药调养,已经好了七八成,再次动用精神力的时候还是会遭到冲击,只不过比之前要减少了一点。

    莫思归终于确认,是安久的精神力过于强大,这具身体承载太过吃力。安久一旦动武,断经掌霸道的劲力运行很可能会令她爆体而亡,如此一来,学习梅拳就迫在眉睫了。

    安久没有急于出去,而是呆在控鹤军里想尽办法查梅嫣然的消息,可惜均是无果。

    七八日过去,安久依旧不打算罢休。

    “您应该领任务了。”何采突兀冒出来提醒一句。控鹤军中有规定,空闲期不得超过一个月。

    安久放下手里一卷《神武军纪要》,问道,“你在这里呆的久,可了解神策军?”

    “知道一些。”何采轻盈落在安久十步远处。

    “我想找一个人。”安久想了想,透露出要找自己的母亲不算奇怪,便道,“我娘,听说她在神策军。”

    何采道。“楚大人把此事交给天字组了,他们与神策军合作次数最多,应当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既然自己没有头绪,又有楚定江帮了忙,她便只好暂时将此事搁置。

    安久再次去点灯楼领任务,路过控鹤榜时,下意识的仰头看了一眼。

    顾惊鸿的名字还在上面,只是用朱砂划了一道横杠,与其他活着的暗影区别开来。

    她忽然明白当初为何她经脉尽毁时,顾惊鸿依旧没有放弃招揽她。因为她是梅氏人,又适合外修,是修习《断经掌》的最佳人选。

    原来,顾惊鸿早就知道练习梅拳能够解决断经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劣势。

    从点灯楼出来,安久打听到顾惊鸿的住处,飞奔过去。

    门前一片漆黑,早已没有灯笼,只有一直孤零零的魂铃。

    魂灵挂在这里便不会有人维护,不知哪一日。它可能就会同她院子里的那只铃铛一样落入尘泥。

    安久攀上门廊,接下顾惊鸿的魂铃,揣进兜里,飞快的离开控鹤军。

    她把任务交给何采。没有易容,戴了面纱便先去华府寻梅久。

    华氏长子大婚,门前还挂着红绸,平添几分喜气。

    安久敲门。

    侧门打开之后。门房走出来,向外看了看,发现只有一个女子。

    门房心里有些奇怪。这女子不是妇人髻,看起来也不像是穷人家,非但没有马车、仆役,身边竟然连一个贴身婢女都没有!不可能有哪家闺阁女子这般放肆,难不成是二郎又惹了哪家楼里的小姐?二郎前日刚刚回来,今日这小姐就循着来了,想来是二郎极为宠爱的人……

    一念闪过,门房往院内看了看,见没有人,才回头悄声对安久道,“请随我来。”

    安久纳罕,她还没有说找谁,这人就有先见之明了?

    “我找……”

    “嘘!”门房打断她的话,压低声音道,“您千万莫出声,万一被大郎知道我少不了又是一顿板子。”

    安久心想,难道梅久知道自己会来找她,所以特地安排门房等候?这不太可能吧!且不说梅久是华氏最忌惮的人赐婚,她一个新嫁进门的媳妇的话有这种话语权吗?

    安久跟着门房后边走。

    转过几道廊,到了一个小门前,门房开门让她过去,“我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前边没有人看着不行。”他顿了一下,笑道,“小的叫刘三,若是方便的话,劳您美言几句。”

    安久百思不得其解,“我是来拜访……”

    正在这时门内响起脚步声,那刘三闻声,连忙疾步奔走。

    “您是?”一个清脆的声音问。

    安久回头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婷婷立在门畔,面露疑惑,迟疑一瞬正要行礼,看见她梳的不是妇人发髻,不禁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新夫人,姑娘随奴婢来吧。”

    那神态,好像经常接待陌生姑娘一般。

    “姑娘,我是来拜访新夫人。”安久终于得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婢女顿住脚步,“不是来找二郎?”

    安久正欲答话,转眼看见院子里一个蓝袍青年懒散的靠在扶栏上,用一根细长的草逗着笼子里的鸟儿。

    仿佛发现了安久的目光,他停住动作回望过来。

    华容简还是那张古月生辉的面庞,只是瘦了,也更加成熟了,比之从前多了几分忧郁,眼中带着习惯性的浅笑,显得更加不羁,“来拜访大嫂?难道是梅氏妹子,来让我瞧瞧,你若嫁给本郎君和你家姐姐成了妯娌,以后天天都能见。”

    还是这么不要脸!

    安久虽是这样腹诽,但也能感觉到他不像从前那样兴致盎然,仿佛这调笑中带着一点心灰意懒。

    华容简吊儿郎当的盯着那个戴面纱的姑娘,以为她会被这话气的羞愤而走,谁知人家提起裙摆跨过门槛施施然的朝他走过来。

    “咦?”待走的近了,华容简看清安久的眉目,顿时笑道,“我说别人没有这个气魄,原来是梅十四呀!要不要慎重考虑一下和自家姐姐做妯娌?”

    安久坐到石凳上,看着他,“一别不久,华容简这一坨烂泥终于还是没糊上墙。”

    华容简支着下颚,静静凝视她很久,忽然道,“梅十四,我们来打架吧。”

    “不打。”安久道。

    华容简笑,“那你来做什么?难不成想通了要嫁给我?”

    “从未想过,何来想通?”安久眼睛无波的道,“我是来看笑话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白莲花逆袭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现在才发觉你说话忒实在。”华容简向后靠了靠,自语道,“可不是么,我就是个笑话。”

    安久蹙了蹙眉,“这不像你。”

    “不像?什么样的才是我?”华容简歪头问。

    “没心没肺只知道寻乐子的二百五。”安久如实回答。

    华容简哑然失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二百五,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决计不会是什么褒奖。

    安久接着道,“以前那样,挺好。”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无忧无虑,从前安久不喜欢他的为人,但是很喜欢他常挂在脸上的灿烂笑容。

    华容简神色复杂,他这些年过的很好,幼时因病离家几年,回来以后母亲对总觉得疼爱不够,对他十分溺爱,父亲和大哥尽管严厉,对他的关爱也不是作假,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华宰辅能坐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手段自然非比寻常,关于当年的事处理的很干净,任凭华容简怎样去查都找不到蛛丝马迹,只是他越想越觉得有问题罢了,并无实质证据。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华容简也不是不学无术,只要他下定决心去找也未必不能探出究竟,可关于身世的秘密,他很想知道却又害怕真的知道。

    “你应该不认识我那位新嫂子吧?”华容简转了话题。

    “所以我来认识认识。”安久道。

    华容简凑近她,压低声音道,“听说你进了控鹤军,不会是与我新嫂子内部联系吧?”

    “不是。”安久起身道,“为免惊动你家护卫,找个人带我过去吧。”

    华容简懒散的躺靠,“春萌,带她过去见嫂子。”

    站在不远处的少女欠身应声。“是。”

    安久走到阶下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道,“有些事情不要去想,就会自在很多。”

    “吔?士别三日,真应刮目相看啊!竟然会安慰人了。”华容简与她相识不深,但是对其性子还算了解,他感兴趣道,“你知道我在想何事?”

    “大概明白。”安久道,“当草包终于发现自己是草包,痛苦在所难免。”

    华容简看着她。阳光罩在她光洁白皙的脑门上,秾丽的眉眼之间全是认真严肃,找不到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他顿时很后悔最后问她那句话,无奈的挥挥手道,“好走不送。”

    安久停顿一下,临走时补充一句,“纵然有自知之明很好,但作为一个草包,你知道的太多。就不快乐了。”

    “梅十四。”华容简狠狠叹了一口气,“你没答应嫁给我,真是上苍垂怜我。”

    安久点头,“难得你能想通。很好。”

    说罢,扭头随着春萌离开。

    春萌是个很机灵的姑娘,跟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带笑的,亲和力很好。安久很喜欢她这种人。

    所以待到了华容添的住处,站在门口等着婢女去通报的时候,安久主动与她说话。“你们郎君很爱胡闹吧?”

    春萌掩嘴笑道,“却是有一些,不过郎君人很好,平时待奴婢们也特别和善。”

    “是吗?”安久好心的告诉她,“你不觉得你的名字听起来像春梦吗?”

    春萌愣了愣,笑容渐消。

    安久道,“就算不像春梦,春天的萌动,也不是什么寻常的萌动……”

    春萌眼睛里有了点雾气,使劲抿了抿嘴,忍住眼泪,哽咽道,“说到底,奴婢也就是个玩意,郎君喜欢就好。”

    对于良家女子来说,这是羞辱,春萌是宰辅家的奴婢,比一般小户人家的娘子还要娇养,心气难免要高点,突然看清自己只不过是主人眼里无足轻重的物品,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安久难以理解她突如其来的悲伤,还是安慰她道,“其实……是很自然健康的事情……”

    “不是的。”春萌喃喃道,“分明是‘春泉滴空崖,萌草拆阴地’,取自王昌龄的一首诗。”

    此句出自《缑氏尉沈兴宗置酒南溪留赠》,全诗很有意境。

    “夫人请娘子进去。”通报的婢女出来。

    春萌掩面欠身,转脸匆匆跑开。

    那婢女好奇的看了春萌的背影一眼,没有多问,“娘子请进。”

    安久顺着花砖铺就路前行。

    过了一幽竹篁,便瞧见廊下一名娇俏的妇人引颈张望,她看见安久,面上泫然欲泣,快步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太好了,太好了。”

    眼泪就这么滑落下来。

    “进屋吧。”安久内心也有起伏,不过相比之下,她简直太淡定了。

    “瞧我,只顾着哭了。”梅久紧紧抓握她的手。

    进了屋内,各自落座,梅久仍然不愿意松开,生怕安久离去一般。

    “真怕你不来找我。”梅久知晓她不爱与人接触,才依依不舍的松手,掏出帕子去擦拭眼泪,然后把所有的侍婢都指使出去。

    安久看着她差遣别人时的那种气度,心觉得似乎与从前有些不同了。

    “周围没有人吧?”梅久小声问。

    安久点头。

    她这才叹了口气,娓娓说出许多事情,其实她已经活过来有三个月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周围全是会武功的人,她也是继承了原主一部分残留的记忆,大约能知道自己的处境,可是至于细节,无处去打听,只能每天小心翼翼,不敢露出丝毫端倪,生怕被人看出什么不对。

    直到半个月前,忽然就有几个妇人把她带到了一间装饰华丽的屋里,开始折腾新娘装扮,然后就糊里糊涂的嫁了过来。

    “这些天我很害怕,却也想了很多,看见华……大郎时,我觉得是宿命。”梅久的目光中少了几分畏缩,所了一些坚定,“刚开始,我很怨愤,上天既然给了我一次重活的机会,为什么还要让我陷落在这等境地!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可这分明是折磨我。后来想想,是我太过贪心了,能重新来过便是上天给的最大眷顾,至于其他,须得靠自己才行。有多少人能一生全都遂愿顺心?”

    她笑道,“想明白,我就心宽了,不害怕了。你把着我的手杀过人,我自己走了一趟奈何桥,这世上,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未完待续。。)

    ps:  貌似发了两天烧,我竟然不知道,就感觉这两天好冷,尼玛今晚量了一下才发现是发烧了。。。。。。。我说怎么会这么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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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鹤衔箭,唯我主沉浮。 暗夜惊弦,素手破乾坤。 ****** 精英杀手死后灵魂滞留人间,是上天的奖赏,还是对她杀人如麻的惩罚?一朝成为名门闺秀,是另求发展还是沉沦富贵乡?梅氏家族,百年名望,荣华无边,她以为是时来运转,却惊闻梅氏子女个个都是短命鬼!族学规矩森严,学习差就没好日子过,学习好日子更不好过? 不怕,咱找个大树好乘凉。 但问题是,那谁,你一个古代二世祖凭什么嫌弃姑娘是花瓶! ** 讲述一个女子的热血传奇,是毒舌与腹黑的极致交锋!欢喜冤家狭路相逢,是调教还是被调教?欢迎各种围观领养!!!!伪宋杀手日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伪宋杀手日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伪宋杀手日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