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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飞之鸟     我意逍遥txt下载     我意逍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十二 游子归家

    悄悄的,向导和谭宿雨同时放下了抬起的手腕。

    空气中极度的寂静,吞口水的声音和日藉男子微弱的呻吟是那么的清晰。

    沙凌往谭宿雨那摆摆头。

    谭宿雨腿抖手也抖地挪过来,看沙凌的目光是无限的狂热,这种眼神,沙凌在自家徒弟身上见多了,基本免疫。

    那帮站在沙凌这边的英法年轻人都很兴奋地盯着沙凌,乔治更是脸涨得通红,得意地斜睨着几个同伴,一副我料事如神的神态。

    谭宿雨很威风地将沙凌的话翻译给众人听。

    从看到那名日藉男子被击败于地,两名韩藉男子的脸上就失了颜色,此时,再听沙凌此言,韩丁泰苦笑了下,站出来道:“抱歉,阁下,这件事是我们鲁莽了,是我买药心切,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放了山本,我将不胜感激。”他是聪明人,看到沙凌的身手,何尝不明白他们是踢到铁板了呢。

    他冲李京海作个手势,李京海取出一张支票。韩丁泰填了个数字,客客气气地递给沙凌,道:“一点心意,当作赔礼,还请阁下笑纳。”

    沙凌扫了一眼那串零,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去接,不过,把踩在山泉胸口的脚收了回来。

    理也没理众人,只对谭宿雨笑了笑,转身离去。

    “哎呀,等等啊……”乔治在身后拼命喊。

    沙凌没有回头,挥了挥手,随即轻飘飘的,也没有加快脚步,身影却一下子跑到了百米外。

    再两下,他就完全不见了人影。

    “我就说,他一定是精灵王子!”乔治失落过后,大叫起来。

    “笨蛋,一定是中国功夫!”另一年轻人反驳。

    ……

    吃一坠长一智,沙凌离开众人视线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写了张“幻”字,搁在背包里,“幻”字符笼罩空间大,将沙凌也罩在里面,其结果就是沙凌变成了隐形人。

    他每走一步,在旁人眼里看来,都是与四周相溶的景物,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想不到变成移动的幻阵了。”沙凌自言自语,他认为龟骨中的字是“天书”,自己的字够不上天书的级别,写在纸上,倒有些像传说中的符文,由沙凌自创,取名“次天符”。

    次天符目前只有一个“幻”字符,而且在掌握上比较生硬,像是范围什么的,沙凌还无法控制。

    戴着“幻”字符随处走动,安全隐蔽,但却极易波及无辜生灵,饶是沙凌小心翼翼,还是不小心地电死数只小动物,沙凌无奈地收起字符,行走时远远听到人声就避开,免得紫竹再惹来红眼人。

    他不惧怕麻烦,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无聊人的打交道,沙凌情愿孤独行走。

    在山林间慢慢走着,沙凌的心思飞回了家中,父母若吃下玉液,那比灵泉还好的好东西,想来恢复年轻和脱胎换骨是完全没问题的,还有陆锐和赵望,也不知道陆锐的课上得怎么样了,父亲要辅导陆锐基础课,大概正在为有机会为人师而满怀干劲吧?

    沙母做的素面,沙父慈爱的目光,陆锐憨憨的神态……是那么的清晰,一一从脑海中掠过,沙凌的瞳中泛起温暖的笑意,不知不觉间,脚下越走越快,原来游子归家的心,并没有因为修行而淡却。

    避开有人烟的地方,沙凌用最快的速度赶路,专挑荒凉小道或高速公路的上空,达到极速之时,哪怕码数二百的车子,都追不上他的影子,这样一来,只一个星期多一点,他就已站在了陶然山居的门口。

    一路疾行,速度太快,被风沙吹刮,沙凌总算有了些风尘仆仆的旅人模样。

    定定地立在陶然山居外,望着熟悉的山庄,沙凌想到父母惊喜的神情,又不由得露出笑意。

    时值晚间**点,沙凌没有惊动门卫保安,直接从树梢顶端掠了进去,还未到家门,沙凌就皱起了眉头,他的神念先到达家中,却发现家中居然空无一人。

    再看水边的那栋别墅里,也是空无一人。

    进得屋内,屋里一片漆黑宁静,沙凌也没有开灯,楼上楼上地跑了一圈,所有家具陈设都完好无损,没有打斗的痕迹,桌面上有点淡淡的浮灰。花园里尤有灌溉的痕迹。

    沙凌默默地坐了片刻,有浮灰,代表着家中至少有两日以上没有人了。

    走到电话旁,沙凌拨了赵望的电话。三声后,赵望接通了。

    “老哥,是我。”

    “沙老弟,你总算回来了!”赵望的声音透着激动,他按照沙凌的规矩,这么称呼沙凌,意味着身旁有外人。

    “我和伯父伯母、陆锐都在秦家作客。”只片刻,赵望就恢复了镇定,道:“秦公子和秦大小姐都很客气,邀请我们来此作客数日,盛情难却。”

    “秦家?唔,我明白了,嗯,你们在哪里?我来接你们回来。”沙凌想起来了,那个被他敲了五百万的秦家。听赵望的意思,他们的安全没问题,秦家表面上至少是客客气气的,要说动机嘛,无非是两种可能,一种是报复,一种是拉拢,报复的话就不会对他们客气了,想来答案是后者。

    电话里传来对话,一会儿,赵望道:“这里是宁青路山水雅居18幢闲云居。秦小姐已经在此等候了。”赵望最后一句话意在提醒沙凌,秦家人已经知道他要来了,要他多加小心。

    “嗯,知道了。”沙凌心领神会。

    宁青路在城北,市区边缘,路边俱是高档的住宅区,由于其地理优势,房子的价位异常昂贵,像山水雅居和陶然山庄,同为纯别墅群,山水的自然环境上,还是陶然山庄更胜一筹,价格上,却是山水雅居贵好几倍。

    既然家人都平安无事,沙凌也就不着急了,冲了个澡,换身休闲衣服,将背包里贵重的玉液紫竹收好,搁上一个“幻”字符,确保万无一失。

    沙凌又随身带了两张幻字符,翻了串车钥匙,将院子里的那辆奔驰开了出来,不管今天晚上交涉得如何,他都要将父母和陆锐等人接回,人多,一般车子挤不小,奔驰车内空间大,还够他们勉强挤挤的。

    换成以前,沙凌没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平安地带回所有人,但是现在有了幻字符,就算是到了动手脚的地步,他也完全可以保证众人的安全。

六十三 又一个错误的猜想

    N市不是秦家的大本营,不过,秦家在N市有几家大的分公司,秦家大小姐又在N市上学,所以重手笔花了一千多万买下一套顶级豪宅闲云居,闲云居面积七八百平米,花园近千平米,私家泳池、温泉应有尽有,屋后就是大片的高尔夫球场,气派不凡。

    此刻闲云居一楼四五百平的大客厅内***通明,沙父沙母坐在沙发里,笑呵呵地与秦可俐聊着天,另一头,方桌上,陆锐、赵望和两名年轻男子打着扑克,佣人们络绎不绝地来来去去,不时地为众人换茶添水送点心。

    沙凌伫立在一棵梧桐树顶,默默地打量周遭,他的车子没有开进来,停在山水雅居附近的路边。

    亲眼看到家人无恙,沙凌的心情更加放松了。

    秦家的防范可谓很严,外围不时有装备精良、体型慓悍的卫队巡逻,又在各处安放摄像头,几乎没有一个死角,当然,他们并没有考虑有人从空中过来的路线,这点上也实在不能怪他们的保安部门失职。

    一直乖乖趴在沙母脚边的冬天忽然汪汪地叫起来,并且迈着四条小短腿,拼命地摇着尾巴往门口跑去。

    顺着冬天跑去的方向,沙母惊喜地叫道:“沙子!”

    “师……咳,沙哥,你回来了!”陆锐挨了赵望一肘子,总算及时改口了。

    灿亮的灯光下,不知何时,门口站立着一个年轻人,年轻男子穿着薄薄的白色线衫,灰色牛仔裤,普普通通的衣着,穿在他的身上,却透出清灵闲散的气息。

    而当他的视线一一看向众人时,众人的心中不由得暗暗一惊——好亮的眼瞳!一瞬间,几乎让人有无所遁形之感。

    两名保镖脸上惊疑不定,他们很想伸手揉揉自己的眼睛,看看自己有没有眼花?不可能的,他们两个明明一直守在门口,绝对绝对没有看到有人走过来,那这个人又是怎么出现的?

    大少爷驭下严苛,若算是他们失职,那他们的下场……下意识的,他们回头看向他们的大少爷,秦寒——坐在牌桌面前的年轻男子眸中寒光一闪,旋即扬起笑容,起身迎向沙凌。

    口中道:“可俐,还不为我介绍介绍贵客?”

    秦可俐已跟着沙父沙母走向沙凌,含羞带怯地低低唤着:“沙大哥……”不知怎的,上次一别后,每每想起沙凌,秦可俐的心中又是害怕,却又总忍不住想起,再见沙凌,他还是那么风采出众,秦可俐心中又慌又乱。

    秦可俐穿着一袭淡绿长裙,衬着雪白的肤色和起伏的曲线,清新可人,令人眼前一亮。何况,她满面娇羞的神态,也是非常动人。

    沙凌很不合时宜地打个寒颤,见过骄横状的秦可俐,突然变得那么娇羞脉脉,让沙凌有点阴风吹过的感觉。

    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沙凌笑着对沙父沙母道:“我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沙父和沙母眉开眼笑,反复地道。

    赵望和陆锐难掩眼中的激动,沙凌伸手拍拍他们的肩。

    听到兄长的问话,秦可俐向沙凌嫣然一笑,道:“沙大哥,这是我大哥秦寒。这是沙大哥。”又介绍秦寒身旁的男子道:“这是我表哥,萧牧云。”

    沙凌微微一笑:“秦先生,萧先生,多谢各位这些日子的照顾,我许久未与家人相聚,这就打算接他们回去。”

    沙凌面带笑容,但话语中的意思,却让秦家有些下不来台。

    秦寒脸色不变,笑道:“沙公子,莫非是嫌我们照顾不周吗?”见到沙凌的父母,他们就已确认,沙凌就是那个曾经很平凡的沙凌,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容貌大变,身手变得很强,看沙父沙母也明显年轻了一截的容貌,联想到沙凌有时会去灵物阁转转,秦家推断出一个和当年赵望的猜想一样的结论——沙凌被八大世家收为弟子,沙父沙母沾光,吃下什么灵丹妙药,变得年轻了。至于沙凌容貌大改,有可能是灵药,也有可能是功法的缘故。

    既然得出这个结论,那么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得罪沙凌的,而且会想方设法与他搭上线。笑话,哪个家族不想与八大世家搭上线?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有世家一点点的微不足道的帮助,都可以让他们轻易从二流变成一流。

    “伯母……”秦可俐撒娇地摇着沙母的臂膀,沙父沙母又不是笨蛋,怎么不知道秦可俐这丫头讨好的意思,原本他们对秦可俐的性子并不喜欢,请他们过来的方式只能用死缠烂打来形容,但是他们来了后,秦家确是上上下下恭敬得很,秦可俐又是伯母长伯母短的,嘴甜甜地逢迎着,沙母实在拉不下脸来责怪她什么。

    赵望站出来道:“秦公子,沙先生不是这个意思。他离家久矣,想与家人团聚,这种心情,想必各位也可以体谅。”

    “嗯,伯母~~~”秦可俐继续撒娇,沙母为难地看一眼老头子,沙父也无奈。

    萧牧云打个圆场,道:“沙公子想必才回来,不如坐下休息片刻,回头让司机送你们回去就是了。”萧牧云大概二十七八的样子,身材高大,穿着衬衫西裤,戴着眼镜,有一种久为人上的气度。

    沙凌不知道他,赵望还是略有耳望的,萧牧云是萧家的长子,萧家秦家是姻亲,两家的长子,萧牧云和秦寒从小一起长大,据说交情很铁。

    沙凌淡淡一笑,抢一步过来,不动声色地隔开秦可俐的手臂,秦可俐在他的目光冷冷地望过来时,不自禁地浑身一抖,胆怯地退了开去。

    “老妈,我们回家去。”

    又回头道:“多谢两位美意。”

    赵望用眼色征询了沙凌的意思后,道:“两位公子,沙先生急着回去休息,不如以后再行联系吧。”他留下联系方式,意思不言而喻。这样,也不至于把对方得罪得太死。

    “也好。”秦寒也没办法了,沙凌的武力,他早有耳闻,却不想再领教。而且沙凌身后有世家,当真是骂不得打不得的人物。

    没有用上“幻”字符,沙凌就顺顺利利地带回家人。

    一上车子,陆锐和赵望就憋不住了,“师傅,你怎么进来的?我都没看见?”“师傅,这次修行如何?呵呵,还是师傅态度强硬,说接我们回去就接我们回去,哈哈……”

    “沙子,怎么样?去了哪些地方?”沙父沙母也没忍住。

    “回家回家,赶快回家,我带了好东西给你们。”沙凌发动车子,轻松地笑着。

六十四 神奇手段

    “师傅,这个秦家的事如何处理?这次强邀令人反感,但态度倒还算殷勤。”赵望问道。依赵望的看法,像这种家族,不交恶最好,毕竟他们还活在红尘俗世中,不过,现在沙凌的身份是他的师傅了,意见当然以沙凌的为主,然后,他再根据沙凌的意见决定对秦家的交往尺度。

    沙凌道:“我们修行重在心,你和陆锐的体悟都太差,这些个世俗闲事少理会。没必要太理他,也没必要太得罪他,具体操作上你把握吧,别再让他们烦到我头上来。再者,如果还有一次强邀的事情发生,我不会手下留情。”

    他这次没有动手,是看在家人都安好无损的份上,不知怎的,或许是心境改变的缘故,许多事情他都看得淡了,像这种家族,对他而言,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没有任何思想上的负担,就算日后报复,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不足以烦恼。

    从当初,范仲豪极力拉拢他,他选择了委婉拒绝开始,连八大世家都不放在眼里的沙凌,注定了淡泊这些无妄的权势之念。

    他不是不知道,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敌不过整个世家的力量,他没有狂妄于自己的强大,有时候,狂妄和淡然,会有相似的表相。

    沙凌的举动源于沉浸在山水天地之间的开阔,不想拘于一物,不想拘于俗世,只想闲云野鹤,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于平凡幽静的生活中寻找道的真谛。

    越亲近山水,红尘俗世中的种种欲念,就越发淡薄。

    他可以接受李织锦这样的兄弟,相逢相知,背后没有一丝利益的勾结,纯粹是彼此投了缘,却绝对无法接受秦寒的示好,那每一个示好的动作背后都是**祼的功利野心。

    他不介意有世家子弟的兄弟朋友,却不想与世家挂上关系,他不介意有钱,却不会沉迷于积累财富。他享受与家人在一起的温馨,却不会作儿女情长之态。

    当烦杂的思绪抛却,当红尘滚滚中种种**剥离,沙凌凝望天地的神念越发纯净厚实,一颗道心在一次次的体悟中逐级凝实起来。

    回到家中,一家人团团坐在客厅里,沙凌看陆锐一直傻傻地笑,斥道:“小陆,怎么变呆了?”

    “嘿嘿,师傅,你这次一定修行大成了。”

    “哦,怎么说?”

    陆锐摸着脑袋,不大好意思地夸道:“师傅,你现在看上去就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气质,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类似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嗯,沙子,确实如此。”沙母也附和道,看自己的宝贝儿子,越看越得意。

    沙凌笑了,修行无止尽,以他那点微末道行,连龟骨中的神秘男人的一根小手指头都比不上,自己的份量,自己有数得很,轻轻一叹,道:“只是略有寸进。”

    “师傅,你太谦虚了吧?如今世上,能得几人是你的对手?”陆锐不以为然。

    沙凌摇摇头,很郑重地道:“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有见过真正的修行高手,等你们修为到了就知道了,以我的手段对付武者,其实是胜之不武。你们也要心里有数,不许无故欺负普通人。”

    “是,师傅。”赵望和陆锐齐声道。

    “咦,沙子,你说的好东西呢?”沙父去厨房烧了水,拎了热水瓶出来,陆锐和赵望自觉地站起,接过沙父手中的活,为众人泡上一杯热茶。

    沙凌伸手往客厅角落一指:“就在那里。看到了吗?”

    “没有啊。”沙母疑惑不解,她还道是自己眼花了,再看陆锐和赵望也一脸茫然,才明白大家都什么也没看见。

    沙凌打个响指,道:“看好了。”他随手拿起个苹果往那个角落一扔。

    刹那间,那个角落里似乎有什么无形的波动泛起,就好似景物被热气扭曲一般,于此同时,一道刺亮的闪光划过,可怜的苹果化作粉末,一点点的存在感都没有了。

    沙父沙母赵望陆锐倒抽一口冷气,呆呆地看着那个明明什么都没有的墙角,又呆呆地转过头来看沙凌,表情动作十分一致。

    沙凌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赵望灵光一闪,激动地叫起来:“师傅,那里一定有东西,但是我们看不见,是不是师傅施了什么手段?!”

    他这一嗓子,众人都回过神来,一个个都两眼亮晶晶、充满期待地盯着沙凌。

    沙父沙母一把年纪,也被这神奇的手段惹得好奇得不得了,像小孩子般执着地盯着他。

    沙凌也不卖关子,笑着点点头,道:“不错,那里有一个幻字符,算是个小范围的幻阵,可以蒙蔽人的视线,另外,这个幻阵兼有防御的功能,不小心闯入的话,结果就像那个苹果了……”

    像那个苹果啊……众人想想那个画面,就是一阵发寒。

    沙凌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幻字符还有另一个原本没有想到的好处,就是有利于沙父沙母陆锐赵望的修行,那四人目前虽有了气感,却只是本身身体内的气感,几乎无法从外界吸收灵气,有了幻字符,只要他们练习得法,就可以引气入体,算是修行上的另辟蹊径。

    再加上有玉液筑基,改良他们的体质,应当可以让他们真正踏入修行道了。

    沙凌走到角落,当他走进幻阵范围内时,在外看的沙父等人,只是看到沙凌的身影好像倒映在水中,水波晃荡,人影就完全消失了!

    这种奇妙法术,比沙凌之前表现过的任何一种,都更加玄奥,让沙家四口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一两秒钟,那个角落又是微微一阵晃荡,沙凌的身形显现出来,随之的,还有沙凌背出去的那个大大的登山包。

    沙凌小心地拎着登山包走过来,先将几根紫竹取出,说道:“这是我从天坑底部挖来的罕见紫竹,有吸纳灵气的作用,回头移种到院内。”

    “啧啧,看上去简直就是玉石嘛,这么温润漂亮,没想到居然是植物。”众人称奇不已。

    “还有这个,这是我从千梨仙境里挖来的灵石,灵石当中就是玉液,可以让你们脱胎换骨的好东西。”沙凌轻轻道,将折起来的幻字符在沙发上展开。

    “现在,我们都在幻字符内,不用担心有人打扰。”沙凌道。

    “从阵法往外看,好像没有任何异样啊。”赵望奇道。

    “嗯,从里往外走,是没事的,不过,你若是站在外面,往里走,后果就……”沙凌嘿嘿笑了。

    “放心,我绝对不会试的。”赵望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灰飞烟灭的苹果。

六十五 返老还童

    有前面服食灵草作底子,服用玉液也相当顺利,先是沙母第一个服食,沙凌怕玉液中灵气太重,沙母的经脉吃不消,小心地挑了两颗水珠大小的玉液喂给沙母吃,玉液一经入口,立即化作纯粹的灵气,沙母十分镇静地打坐运气,沙凌的手贴在沙母背上,神念仔细地察看着沙母体内的灵气变化。

    四散的灵气所过之处,体内的每个细胸血管都迅速地发生着变化,变得更加年轻更有活力,沙凌微微笑了起来,他所料不差,玉液改造体质的功效比灵泉还强上几分。

    两滴玉液中的灵气大部分都散入了四肢百骸,还有少量地进入周天循环,沙母原本修练出来的少量的后天之气,也在这股先天灵气之下消蚀得一干二净。

    又喂沙母服下两滴玉液,依样施为,这次玉液入喉,体内细胞骨骼又是一番变化,不过也许是杂质尽数排除,体质改造已然完成,有相当一部分灵气又沿着毛孔飘散到空气中,算是浪费了不少的资源。

    沙母周天运转完毕,睁开眼睛,双瞳清澈如泉,再无一丝浑浊的老态,她眨眨眼,诧异地看着下巴好像掉到地上的沙父、赵望和陆锐。讶道:“怎么了?啊——”话一出口,她便发现不对,好年轻的声音,就像她年轻的一样,轻柔娇美。

    低头一看,沙母又是一声惊呼,她的身上不知何时布满了灰黑色的油腻,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惊慌地将视线转向自己的宝贝儿子。

    沙凌一脸从容的笑意安抚了她的慌乱,“没事,老妈,这是改良体质时必然发生的排污现象,你去冲个澡,我们在这里等你。”

    收起“幻”字符,沙凌笑看老妈急急忙忙地冲回房间。

    “爸,你说老妈看到自己的容貌变化,会不会吓一大跳啊?”沙凌坏坏地笑。

    “沙子,真是太神奇了,你老妈至少年轻了二十岁,现在若说她才三十,都不会有人怀疑的!”沙父深深地吸口气,恍惚如梦地道。

    没过片刻,他们又听到沙母的几声尖叫,有了心理准备的几人都忍不住露出笑意。

    过一会儿,沙母走了出来,一头乌发飘在脑后,肌肤白嫩润泽,体态轻盈,沙母年轻时容貌只算清秀,但是现在,她周身多了股灵气,显得益加清丽,竟比那时还美上几分。

    沙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不正经地赞道:“美人啊!”

    沙母又是喜悦又有些娇羞,瞟了眼沙父,道:“涵平,怎么样?”

    沙父一个劲地点头:“很美!”

    陆锐和赵望两小子不客气地嘿嘿笑了起来,把沙父沙母笑了个红脸。

    又过了两日,待沙母稳固了状态,沙凌开始替沙父筑基。

    转眼一周过去,沙父沙母和陆锐赵望都尝到了玉液的甜头。

    沙父沙母就不用说了,外表上都恢复到三十左右,白发转乌,皱纹全消。

    赵望原本就五官周正,颇有气度,又经玉液改造,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左右,容貌英俊不凡。陆锐看似变化最小,但也年轻了数岁。

    这还只是外表的,众人最不在意的部份,内在的变化,简直让众人欣喜若狂了,改变体质后,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身轻如燕,随便一个纵跃就是数米,是再正常不过了。眼力、耳力、嗅觉都灵敏得多,而且,他们还拥有了真正的先天气感。

    一小调羹的玉液刚好被四人用完,灵石中剩下的一小滴,被小狗冬天机伶地舔掉了。

    让沙凌等很为冬天担心了一把。

    那小滴灵气对冬天来说还是太浓郁了,冬天当时就呜呜悲鸣着倒了下来,看着它缩着身子四肢抽搐的可怜样子,沙凌立刻就心疼了,也顾不上责怪它乱吃东西,赶紧不惜耗费自己的精神力,为它梳理体内灵气,将灵气沿着它相较人类而言简单得多的经脉游走。

    冬天的经脉是寻常的小狗不能比的,沙凌曾屡次为它灌过灵气,使得它的经脉宽敞得多,才能承受得了沙凌这次的动作。

    一圈一圈,渐渐的,有一点一滴的灵气聚在冬天的头颅中央,既便沙凌代冬天运转灵气,这个位置始终有小滴的灵气停留在那里。沙凌低头观察冬天,一看真是哭笑不得,刚才还可怜兮兮的冬天此时舒服地眯着眼,小尾巴摇啊摇的,一副享受的神态。

    察觉到沙凌的不满,冬天睁开黑豆般的大眼睛,很无辜地看着沙凌,看得沙凌又心软了下来,继续替它施法。

    周天运转完毕,小冬天的浑身上下也淌满了粘腻的污液,冬天拼命冲沙凌摇着尾巴,伸着舌头舔沙凌的手心,而一双水汪汪的圆眼睛望着沙凌的时候,那透出来的目光,是满满的信赖和热切,无论是谁,被这样的一只小东西用这种目光看着,都会心生怜爱,沙凌弹弹它的耳朵,笑骂道:“谄媚的小东西。”骂归骂,沙凌还是亲手抱着脏兮兮的小冬天到浴室里好好地冲洗了一把。

    排污期持续了一个星期左右,沙凌又是苦恼又是好笑地对众人说道:“这下可怎么是好?你们的相貌,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无论是那个什么秦家的,还是几个世家的。”

    陆锐现在终于明白为何沙父沙母一直深居简出了,“搬家?”他出了个主意。

    当初,沙凌搬到这里来,就有隐人耳目,不被人发觉他们的异常的原因在内,但现在沙父沙母为外人认识了,而多出的两个弟子,认识的人就更多了。

    赵望点了点头:“只有搬家了,而且最好离得远一点。”

    沙凌拍拍手:“好吧,那我们搬吧,这两个院子还是留着,以后偶尔也可以来住住,地点要好好考虑考虑,我的意见是挑个离山水近的小县城,不引人注意,又有利于修行。”

    沙父沙母互看一眼,道:“沙子,这件事,就你定吧,修行地点什么的,我们也出不了主意。”

    “嗯,师傅,你定吧。”陆锐亦道。

    “对了,这里的房子可以暂时交由伍谷来照看,干脆就让他搬过来住好了。”赵望想到了伍谷。伍谷也算沙家的编外人员,时不时会带上两个孩子来这里转转,与众人相处都挺好的,赚钱的手段更是没得说,每次他将报表给他们年轻的师傅看过,他们的师傅都会不住口地夸赞。

    “有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一个星期后,当秦家人再来这里时,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六十六 红尘幽居

    沙凌、陆锐和赵望一人开了一辆车沿着高速公路疾驶,车上装着满腾腾的东西,这次离开N市,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了,除了家具外,家里能搬的都搬了,衣服、鞋子,光是这类的东西,就占了几口大箱子,沙凌的宝贝灵石自然要带着的,千年寒冰,是连着冰柜一起搬的,要不是买的是个小冰柜,越野车空间又足够大,还装不进去呢,紫竹连着泥土一起搬,除了这几样东西外,其他的带不带,沙凌都无所谓。

    沙家暂定的目标是离N市三百公里的苏市,苏市不大,它是个古老的城市,有浓厚的江南水乡风味,苏市城南,是苏市的新区,新的科技园作为苏市的重中之重,建设之初就给予完整的规划设计,到处可见宽敞的马路和成片的绿荫,空气清新,景色优美,环境幽静,比起热闹繁华的N市,苏市就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大气端庄而宁静。

    环绕着科技园,建筑着大批新兴白领或金领适住的高档公寓或别墅。

    一路开过来,沙家人对这里的人文风气和安静气氛都很满意,事先赵望就做好了准备工作,圈好了几个随时可以入住的楼盘,只待众人看过,就可以定下来了。按照既定路线看过去,看到一个叫做“红尘幽居”的楼盘时,沙凌停下了脚步。

    红尘幽居楼盘位置比较偏,要换成一般人不一定喜欢,它离新区中心有近一个小时车程,房地产开发商特意开辟出一条专用的道路,可见这里原本的荒凉,但事实上,这里的风景确实相当幽致,碧绿的玉带般的小河淌过山脚下,二座古朴的石桥架在河上,这石桥也不知是哪个年代建的,桥身高拱,倒映水中,浑圆圆满,桥身上布满青苔藤蔓,已经没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到桥那里去了,它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几簇碧竹,几树苍松掩映,露出红瓦白墙小屋的一角,清新雅致。

    远处,是成片的田野和依稀的村舍。身后是连绵起伏的几座小山。别墅群就盖在山中间。

    一看这里的环境氛围,赵望就知道他的师傅八成会喜欢了。

    果不其然,沙凌和沙父沙母上去转了一圈,看了看样板房,回到售楼处,在地形图上又扒拉了两下,很快就选好了一幢别墅。

    别墅价位与陶然山居的相差不大,面积五百平的别墅,花园千来平,有一条专门的路通向山中的湖泊,独享一个小小的港口,价格也就三百多万。

    这个湖泊在山间拐了个S形,沙凌选中的房子就在S弯的尾部,这样,对面和附近都没有任何房子,少了一些麻烦。

    屋子是精装修的,装上家具和家电就可以使用。

    沙凌爽快地一次性付了款,也因此得到了当天就可以入住的保证。

    对于这样连价都不还一下的有钱人,售楼处的经理心里有数,能满足一下对方的要求对自己没有坏处。

    与人打交道是赵望的强项。一会儿功夫,赵望就和对方打得火热,顺便地,问清了购买家具和电器的大店位置。姓卞的经理热情地问他们要不要顺便购买小船或游艇。

    他们这家楼盘的房地产开发商是一个大集团下的子公司,作为苏市分部的一个大项目,用的负责人都是集团内的,顺便推销一下同属一个集团公司的产品,是理所当然的。

    赵望将目光望向一旁的沙凌,卞开语立即明白那个相貌漂亮得不像话的年轻人才是他们当中主事的。

    “你等一下,我问问。”赵望走到沙凌身边,装模作样地重复了他们的话,他知道沙凌的耳力肯定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沙凌自己没什么兴趣,倒是问了问沙父——沙涵平的意见,现在在外面,沙凌都不喊“老爸”“老妈”之类的话,他们二人看上去三十左右,怎么也不可能会有沙凌这么大的儿子。

    沙涵平听听还挺想要的,低声道:“问问价格,不贵就买了,我还想带着你妈泛舟湖上呢。”

    “行啊,够浪漫啊。”沙凌笑着撞撞他的肩头。

    吩咐了赵望几句。

    赵望回来,一脸笑意,卞开语就知道有门了。“行了,可以考虑买游艇,把资料准备好,选中了要先看样船。”

    “这没问题,放心好了,这里已经有些业主购买了游艇,样船随时可以看。”卞开语笑得合不拢嘴,开玩笑,一套房子他有提成,卖一艘游艇,那价格,有可能比房子还贵,相对的,提成当然更多了。

    这会儿功夫,有人将房子钥匙送了过来,卞开语亲自带路,沙凌的新家位于半山腰,面临一池幽静的碧湖,满山苍翠,房子距离都隔得很远,又有面积颇大的花园,空间显得非常宽敞而安静。

    沿着铁制的花园栏杆,种了一溜儿的金银花、蔷薇花、金丝桃,将院子遮得严严密密的,花园其他地方都空着,留待房主随意摆置,既可以种满花草树木,也可以只种草坪,一切都随主人的意。

    将卞开语打发走,沙凌一家人就开始了布置新家的工作,衣柜衣橱都是现成的,衣服、鞋子等都可以各就各位了。

    一楼是客厅和佣人房,二楼是客卧,三楼是主卧。

    二楼的卧室颇多,沙父沙母和陆锐赵望就都住在了二楼,沙凌独住三楼。

    时间尚早,沙父沙母在家里打点,赵望出门去买床,陆锐去买菜,沙凌则在花园里移种紫竹。

    紫竹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那光线就不能太强,沙凌将它们移植在房屋西边,周围留了大片空地,打算再种植一些普通的碧竹,小心地植入土中,又浇了些水,沙凌手指轻轻抚摸着紫竹的根部,一点一点的肉眼看不见的木属性灵气涌入紫竹根系,让有些枯蔫的根系很快就鲜活了起来。

    掸掸手中的泥土,沙凌眯着眼看着渐渐西斜的日光,想像着花园日后葱茏茂盛的样子,不禁露出了笑容。

六十七 种竹种菜种药

    眨眼过去一个多月,沙家的新花园从无到有,渐渐有了些声色,花园边缘,那圈攀爬类的植物面前,沙凌种了一圈万年青,万年青可防蛇虫,接着是二排高大的松柏,再往里,东边,错落有致地种了二十余株桃树、梨树、海棠树,沙凌很期待百花绽放的季节,看粉红的桃花、雪白的梨花、娇艳的海棠交相掩映的美景,届时,搬张躺椅悠闲地躺在花海下,赏春光明媚,看万紫千红,岂非快哉?

    整个西边,都种上幽幽碧竹,形成了一片幽篁竹林,其中心地带,就是那几株紫竹。这些竹子,是沙凌带着赵望陆锐亲自去后山上挖的,竹子的根系连绵发达,很难全根挖起,沙凌神念明察秋毫,硬是一口气挖了十多株根系相连的竹子,赵望和陆锐现在已经适应自己的新体质,又勤于修练,体力增强了不是一点半点,一人扛十多根竹子不在话下,赵望扛一堆,陆锐扛一堆,而沙凌自己也扛了一堆,三四十根竹子搬回家,种入早挖好的坑里,沙凌很勤奋地用灵气灌溉,竹子不仅没有一片叶子枯黄,还雨后春笋般地哗哗地长出新竹。

    剩余的空地上,整理出平整的一小块地,种上了各种蔬菜,目前品种还不多,有葱、姜、马兰头、荠菜和茄子。

    葱、姜是炒菜必备的,而马兰头、荠菜属野菜列,这两年,吃野菜的人多了,野菜变成了家菜,口味却变淡了,沙凌小的时候,每逢春节过后,沙涵平就会和沙母——丁如芬,一起带着小小的沙子,一家三口到郊外采野菜,其中马兰头和荠菜是必采的品种。

    城市发展日新月益,大把大把的楼盘盖起,将所有野菜生长的空间都盖没了,沙父沙母已经有三年没有找到可挖野菜的地方。

    野生的马兰头味道浓郁,有点冲冲的,吃惯还是觉得挺不错的,家种的则不然,没有那股浓香。野生的荠菜口感极为粗糙,可是,和肉包成饺子后,那股特有的荠菜味,吃得人齿颊留香。

    现在市面上的荠菜饺很多,但是再无那股香味,味觉稍微不太灵敏一点,还以为是青菜馅呢。

    花园里多出的空地,沙凌原本是打算种上各地挖来的奇花异草的,不过,目前他手上只有紫竹一样,想到报纸上常说如今的河鱼都金属中毒,肉类都含激素,蔬菜都是大棚种的,缺营养等,总之严格来说,没有一样东西是纯天然的了,沙凌想想就笑了,起了自己动手种菜的念头。

    虽然不是种植的季节,可是有沙凌的灵气灌溉,还怕什么植物种不活吗?或许,用灵气灌溉出来的普通蔬菜也会发生异变,变得吃下去对人体更好呢?

    再者,等沙父等人气感增强,可以让他们为蔬菜“施肥”,顺便锻练对灵气的掌控和感应,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样,小块菜田产生了。

    细心地浇上水,用毛巾拭掉手上的沙土,沙凌走到西北角,靠竹林旁边,那里有小块湿润的土地,侧着首,像是专心凝听着什么,一会儿,沙凌露出了笑意,土地下,他埋下了五颗苟杞子——沙家人都有饮用苟杞子泡茶的习惯,苟杞子味甘,性平。归肝、肾、肺经。具有补肾益精、养肝明目的功效。

    既然连菜都种了,那种上几株苟杞子也是应该的,如果产量高,以后就可自给自足了。

    某日,边喝着苟杞茶,边赏着小菜田的沙凌萌生了试一试的念头,像这种风干过的果实,很难复活,但沙凌本就是尝试一下,成败无所谓,取了五颗饱满些的,每颗引入少量灵气,然后埋入土中,每日用灵气灌溉,这样不过两日,竟真的听到小芽破土的声响,可让沙凌又惊又喜。

    如果这样也行,那他岂不是省了很多事,有些东西也无需他亲自去挖,像山茱萸、人参这些药材,去药店买来,然后……

    或许,他很快就会拥有一片小药圃了。

    时间不过是清晨**点钟,沙凌直起身子,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拎起水壶往屋里走去,将水壶搁在后面的厨房里,沙凌来到客厅。

    客厅一左一右两个位置放着两张书桌,陆锐和赵望坐得笔直,手持毛笔,脚下扔了一地的揉烂的纸团,沙凌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还是不行,这两人定性和悟性都不足以写出“幻”字,相应的,也无法做到引灵气入体。

    早晨的空气最是清新,沙家人上午起来运动片刻,接着就是练字,心浮气燥了,起来种种花草,或在园中散步。

    一日就是这般悠闲的节奏,晚上,多半是打座的时间。

    虽然目前还看不到突破,但是经过小段时间的练习,陆锐的气度明显沉稳了许多,赵望的身上也隐隐透出几分闲适轻松,这种练习,未必无益。

    没有吵到他们,沙凌悄悄地来到二楼,沙父将书桌搬到露台上练字,沙母则在书房。

    沙涵平在书法上颇有几分造诣,软笔和硬笔字都很漂亮,沙凌印象很深。

    他慢慢地踱过去,将近沙父身旁时,忽的目露惊愕,他看到了灵气向沙父涌来,并且进入了沙父的身体!

    数量虽少,但却是真实的存在!

    沙父身子一抖,微微叹口气,将桌上的纸揉成一团,正待扔掉,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拦住。

    “让我看看。”耳边响起儿子清朗平和的声音。

    沙父苦笑着甩甩手,道:“在这样的环境里练字,确实令人心情放松,可以专心一致,但是要达到你所领悟的境界,实在太难了。你就不要看了,我描的一点都不象,而且只写了两笔多一点,就写不下去了。”

    沙凌神秘地摇摇手指,将沙父写的字摊在桌上,这两笔纯粹是模仿的,看得出来,还是很稚嫩的轨迹间已有几分天意难测的味道。

    也许是无意中,沙父放松的心态和全身心投入的精神,让他摸到了天道的边缘。

六十八 资质与心境

    夏去秋来,风透着凉意轻轻掠过,银杏和梧桐的叶片好像一只只美丽的黄蝴蝶,随风翩跹,铺满宁静的山庄。

    满山庄的金黄桔红,既萧瑟又华丽。

    热闹喧嚣的夏之后,秋天像是披着纱丽的佳人,宁静地沓沓而来。

    而唯独有一座园子,依旧停留在春夏之季,看这座园子,密密地缠绕着金银花和蔷薇花,金黄、银白的金银花散发着特有的淡淡香气,粉红、嫣紫的蔷薇,大朵大朵地怒放着,一枝上往往压着一串串的花朵,可谓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娇艳的花朵、青翠的叶片穿过铁栏的空档,延伸到路上,所有走过路过之人,都不由得啧啧称奇,驻足观赏。

    有心人想往里看一看,可惜浓密的松柏将视线堵得严严实实的。

    唯有卞开语曾见这过座神秘花园的真容,此时,红尘幽居的房子早已全部售完,有位商场上的朋友看到这座园子,就想请卞开语作个中间人,代介绍一下主人,如果可能,想请同样的园艺工人打点自己的花园。

    卞开语对这和气的一家人印象很深,这家人似乎都是兄弟姐妹,年龄各个相差不大,而且既不工作也不学习,像是专门来此度假似的。

    他和赵望有些交情,就打着找赵望的借口登门拜访。

    园子外围鲜花怒放,开得很是热闹,但内里却颇为幽静,让卞开语有些失望又有些吃惊。

    前园侧首,引湖水入内,用一圈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筑成了个小水潭,面积不大,深度颇深,水中长着些许青碧如丝的曼妙水草,又有十几尾半透明的小鱼嬉戏其中,也不知怎的,这水潭居然奇寒无比,卞开语只在旁边稍站片刻,竟冻得唇青面白,直打哆嗦。

    东边是十余株桃花、海棠,正开得妖妖娆娆,无数轻柔花瓣空中飘舞,美得好似梦境。

    西边,又有成片碧竹篁林,一条石子小路,幽幽静静的。

    更有小片的菜田,垂挂着硕大的茄子、鲜红的番茄。

    卞开语看得目不睱接,这些时令完全不对的花花草草是怎么同时开花或结果的?

    赵望一脸坦然,称这是与大棚类似的技术,只不过,他们是通过地表温度的改变来达到这一效果的,煞费功夫地在地底下铺满了管线,那个水潭相当于空调出风口云云。

    一番话,似真似假,卞开语挑不出错处,信以为真。

    又得赵望叮嘱,不得把这珍贵的商业资料泄漏出去,被绕得头晕晕的卞开语迷迷糊糊地离开了,他一走,沙凌和陆锐就笑呵呵地钻出来,“师兄,大棚啊……”陆锐挤眉弄眼。

    赵望瞪他一眼:“怎么着,你还能编出其他词来?”

    陆锐缩缩肩膀,服软道:“不能,不能,还是师兄能掰乎。”

    搞定了陆锐,赵望又一脸幽怨地望向沙凌。

    说实话,弄出这么个与时令不合的招惹注意的园子,这确实有沙凌的责任。

    菜田和药田那两块姑且不论,那两块,原计划里就是要常青常绿的。

    经证实,沙凌移植的紫竹确实有吸附灵气的作用,这直接导致了在它周围的蔷薇花常开不败。

    无意中发现这点的沙凌觉得园子只有四分之一的蔷薇花开,另外的都残败,难免扫兴,便兴致勃勃地替周围的金银花蔷薇全都灌以灵气,还天天灌日日灌,结果,园子是漂亮了,低调也没有了。

    沙凌干咳两下,想起了什么似的:“啊呀,我去看看老爸老妈有没有钓上鱼。”说罢,施施然地撤退了。

    沙涵平的日子过得很快活,儿子孝顺地买了艘漂亮的白色游艇给他,他整日里练练毛笔字,带着“年轻“漂亮的老妻泛舟湖上,手持钓竿,行那姜太公钓鱼之事,十分悠哉。

    在这个秋季,沙涵平的幻字大有进展,有时能写上四五笔,而且几乎每次书写都能引灵气入体,短短一季下来,他的修为已成了四人中最高的了。

    得了他的提示,沙凌便教众人暂时不要考虑什么意境,而是专心地描蓦即可。

    秋去冬来的时候,陆锐第二个成功地引灵气入体了。

    眨眼又是一个夏季即将过去。

    苏市的苏大,算不得国内一流的学府,但是牌子老,规模大,在省内颇有些名气。

    陆锐的大学梦,在暂停了一年后,又继续开始了。

    避开熙熙攘攘的入学新生,赵望带着陆锐熟练地穿梭在校园内,在他们身后,沙凌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些日子以来,赵望沉默寡言。

    他的郁然不悦,沙凌和陆锐都心中明了,却无能为力。

    同时开光筑基的沙父沙母陆锐赵望,目前进境最快的是沙父。陆锐练字,十次中也偶尔有一二次可以引灵气入体。而赵望,却一次都不曾有过。

    沙母丁如芬也同样如此。但是沙父沙母的心境又与陆锐赵望不同,赵望就是想修练才入的门,沙母不过是跟着家人一起练,能不能做到引灵气入体,她根本就没怎么往心里去。

    日常打座修行,以他们的体质,只要静心修行,总能或多或少地吸收一些灵气。只不过,这进度就比练“幻”字差得远了。

    赵望越是焦急,便越难做到静心感悟,全神贯注。

    沙凌有时想,或者,这就是资质的差别了,赵望在修真上的资质,实在略差了些,这是他的心性性格决定了的。

    沙父练过字,容易作到静心,又心无所忧,毫无压力,每日里和沙母或林中漫步,或湖面垂钓,或摆弄那块菜田,日子过得既轻松又惬意,完全抛却俗世烦扰,也就难怪幻字越练越好,心神锤炼得越来越凝实了。

    陆锐则有一股钻劲,一头扎进去,就完全投入的那种。

    可是赵望不行,他很聪明,他善于交际,但相对的,他的心思很难静下来,也几乎无法从自然景观中感悟什么。

    这样充满焦虑而浮燥的赵望,又如何能够踏足天道呢?

    沙凌叹口气,有些头痛于该如何点醒赵望。

六十九 心结

    陆锐重新选了学科,选的是医学系,主攻中医专业,选择这个专业明显是受了沙凌种药草的影响,陆锐提出他的想法后,沙家人都很,认为陆锐有远见。

    也许西医的医生并不相信经脉穴位,但是作为修行者的他们,可是很清楚地知道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学了中医,一方面对经脉更加了解,有利于修行,二来中药的炮制方法,也许可以为他们提炼灵丹作个参考。

    自己的想法,得到众人尤其沙凌的认同,让陆锐很开心。

    于是赵望又动用了他灵活的人脉和金钱攻势,顺利地让苏大医学系的院长同意他入学,当然,除了上交高额学费外,同样的,陆锐承诺不要任何学历证书。

    事情办得很顺当,中医系的那个白发斑斑的老者严师寅一听说陆锐是不惜巨资不图文凭专门来学中医的,登时激动得白胡子直颤,拉着陆锐的手就不放,半晌,才吭巴出几句:“中医,有了你们,才有了希望!”

    严师寅是国内很有名的医生,声名卓著于外科的一把刀,他那快而利落的手法,不知让多少医生眼红又景仰,而其实,他在中医方面的造诣也鲜少有人能超越。

    严师寅年岁大了,不能再出手术,遂来到他的母校教书,教的也不是外科,而是他心心念念不忘的中医。中医在他看来是国粹,是充满神秘色彩、有待后人无止尽的学习的好东西。

    只可惜这些年来,中医越来越落没了。每年寥寥无几的生源看得他心寒不已。

    看到老者激动的神态,沙凌心中也有所触动,走过来伸手拍拍陆锐的肩,道:“严老,你放心,陆锐会好好学的,而且我相信,他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待以后陆锐能够做到内视,那么对于经脉的了解,在医学界无人能及,到时,他能给严师寅学术上的帮助,当然不是一星半点的。

    陆锐用力点点头,没有多话,他是一个行动多过于言语的人。

    把零零碎碎的事情办完,已近中午,三人一合计,打算就近吃顿午餐,赵望笑道:“在后门附近,有一溜儿小馆,还算干净,可以在那里吃。”

    沙凌点点头,赵望真的很细心,照顾起人来没话来,自从他来到沙家后,无论沙父沙母还是沙凌,都省心得多了。

    想了想,沙凌喊道:“赵哥。”他摆摆手,阻止赵望开口,继续道:“赵哥,有你在沙家,我们都很开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质,也许你并不适合那种修行方式。但是,赵哥,我也是一个人琢磨着修行,我们一起想办法,总能找出适合你的修行方式。我的个性喜亲近山水,用这种方式修行刚好,而赵哥你呢,我建议你也顺着自己的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无论是想成帮立派,或者走商路,无论是什么,我们都会你的。时间还很长,能够按自己的心愿生活,细细地体悟生活,这才是最重要的。修行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让自己强大,赵哥已经比以前强大得多,而且还会越来越强,不是吗?”

    沙凌说的很慢,一句一句,听到赵望耳内,只觉得心里一震。

    沙凌,这个他眼中的曾经的可以利用、应当热络的朋友,是的,他是如此现实,所谓朋友二字,不过是可以利用的,有投资潜力的人,他相信,滚滚红尘中,大部份所谓的“朋友”都脱不开这几个字。

    而在后来,沙凌坦承是他害得陆锐断了手腕,到了那一刻,他震惊之余,深深地认为沙凌此人不再是个“朋友”,而是可以成为“兄弟”的人,是纯粹的兄弟,不为了任何势力或利益。

    加入沙凌的门下,主要为的是获得强大的能力,但另一方面,他的私心里不见得没有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意思。

    他一样恭敬地喊沙凌“师傅”,不过,他喊的师傅,和陆锐称呼的,其中的区别,不用讲出来,他也明白。

    他不曾想过要背师,伤害师门之类的,在赵望心中,沙凌一家人已经慢慢成为家人的角色——沙凌没有复杂如狐的心机,没有所谓的师门势力,也没有恩威并施,这样的沙凌,让他的尊敬远没有表现出来的万一。

    他崇拜强者,沙凌有强悍无匹的能力,却与世无争,钱够用就行,权势,压根就不想沾一下,赵望看在眼里,佩服之余,难免生出类似恨铁不成钢的憾恨。

    而直到此时,沙凌说出来的话,却不知怎的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心上,沙凌语速不快,语句中也没有什么煽情的成份。

    但是赵望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沙凌全然替他考虑的心情呢?

    是的,他现在很强,比不上沙父,甚至比不上陆锐,但是远比一般的武者强,甚至比一些古武世家子弟都强了。

    而他若需要启动资金,沙凌绝对会给。

    他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那么,是时候,该好好想一想了。

    那些因为及不上众人修为而郁结的心思,突然豁然开朗了。

    扭过头,待莫名酸涩的双眸恢复平静,赵望淡淡笑道:“我明白了,我只有一个请求。”

    “什么?”沙凌和声问。

    “我请求,师傅以后不要喊我赵哥,永远不要,师傅。”赵望直视着沙凌的眼睛。

    那里的坚定执着让沙凌吃了一惊,旋即笑了起来,他看得出赵望已解开了心结,“好,哈哈,我的大弟子。”他玩笑道。

    “是,师傅。”

    师徒相视,哈哈一笑。

    在他们身旁,陆锐也露出了释然的笑意,他一直有点担心,担心赵望,他比沙凌了解赵望,了解赵望的义气,了解赵望的深沉。但是,他想以后他不用担心了,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师傅,我们进这家店怎么样?”陆锐一指面前的咖啡馆。师傅的口味是清淡的,比起油腻的炒菜和口味重的火锅,煲仔饭之类的,应当更合沙凌的胃口。

    从外面看,装潢简洁大方,颇有时尚气息,里面人也不太多。

    凌无所谓地道。

    看店里客人的穿着谈吐,多数都是苏大的学生。

    三人坐下才片刻,又一群人推门而入,沙凌无意中抬眼一望,面露讶色,竟然是这个人?

七十 冤家路窄

    这一群人都很年轻,两名年轻男子穿着长袖衬衫和西裤,像是职场中的白领精英,两名女子则穿着素色长裙,容貌秀丽,看形容气质,像是苏大的学生,还有一名身材瘦削的少年,面色苍白,带着一点怯怯的笑容。

    两名男子叽叽咕咕地说着,说的全是韩文。

    沙凌挑了挑眉,心中暗道有趣。

    右首那名男子,他的名字叫山本,是位“日藉友人”,曾经和沙凌的拳脚亲密地接触过,让他的**和心灵都对沙凌产生了深刻的印象。

    大概是修行的原因,沙凌变得很敏锐,一眼就看出了古怪。

    由于每个国家民族文化等方面的影响,既使是同一种肤色的人种站在一起,那无意中透出的特性,也可以看出相当明显的区别。

    像日本人,日本的男子作出礼貌的笑容时,角度都有些类似的僵硬,且双肩拘谨。

    而韩国人的笑容相对明朗一些,说话的时候表情常会有些夸张,嘴巴部位尤其如此。

    山本,曾经是一个日本人,但是他现在流利地说着韩语,站得笔直,笑起来很放松很阳光,看上去就像是众多韩剧里的男一号主角。

    那么,这个山本到底是韩国人还是日本人?哪个身份才是真实的?

    两名妙龄女子也说着韩语,但并不是很流畅,多半是外语系的学生。

    瘦弱的少年大概是高一的学生,似乎也有些面熟。略一凝神,沙凌就想起来了,他有一次神念扫过高速公路时,见到过这样一张面孔。

    唔,那时这个少年和一个青春靓丽的苹果脸少女坐在后排,前排的司机像是个军人,旁边的中年男子应当是个军官。

    有些失笑地摇摇头,他现在记性实在有些太好了,神念见过一次,时间还没超过一秒钟,就将对方几人的面目记得那么清楚,基本上是过目不忘了。

    山本的笑容僵了一下,他进了店门,就很习惯性地扫视周围的环境,一眼,他就看到了那个男人,坐在那里,很逍遥的样子,面带笑容,咖啡馆里灯光有些暗,而那男子就像会发光一样,十分引人注目。

    他记得很牢,他又怎么可能忘记这个曾经狠狠地将他摔倒于地的人。

    男人轻轻笑着,甚至微点了点头。

    山本的表情有些僵硬,但是还是勉强笑了一下,深深地弯了弯腰,他崇拜强者。而这个至今还不知道姓名的男人真的很强,非常强。

    他身旁的男男女女好奇地看向沙凌,几人都不由得一怔——好出彩的人物!

    “俊浩,你认识他?”其中一个女孩子期待地望着山本,很有点希望介绍对方的意思。这么有风采的男人,可不是寻常能见到的。

    山本淡淡说道:“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说罢,他率先走向另一个方向的座位,离得沙凌远远的。

    “哦,俊浩,是什么意思啊?”那韩国男子也好奇地问道。

    山本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是值得尊敬的人?不声不响的少年将目光偷偷地投向沙凌,山本的言下之意是什么?看他浑身散发出的独特的柔和清新的感觉,像是饱读诗书、胸有丘壑之人,不像是日本人啊。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少年小小声地道。

    沙凌侧着头,低低地和陆锐、赵望说如何与山本认识的事情。

    赵望眉飞色舞地喝彩道:“打得好。”而陆锐,更是恨不能立即卷起袖子再好好教育一下那个日本小子。

    沙凌弹弹手指,不怀好意地笑道:“那一摔,摔断他五根肋骨,又要从深山里抬出去,路途颠跛,那个罪可是受大了。”

    笑容忽地停住,沙凌诧然地扭过头,看向路过他身旁的少年背影。

    “怎么了?”赵望问。

    “这个少年刚才用类似神念的精神力试探我。”沙凌摸摸下巴,赞道:“他完全没有修行过,但是精神力却非常强,居然可以进行体外探测,可谓天赋异禀。”看看陆锐和赵望,他不客气地道:“比你们两个还强一些。”

    “这么厉害?”陆锐吃惊地道。

    “嗯,看来他一定练习过如何使用精神力,拿不准还会精神攻击的手段,你们两个要是不小心,还很容易中他的招呢。”沙凌继续不留情地打击弟子们。

    少年的精神力虽强,但离沙凌的水准还很远,而且没有修行的话,精神力增长的可能性很小,沙凌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过是说给两个徒弟听,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以为自己是最强的。

    沙凌没有发现,他考虑起问题来,越来越有“师傅”的样子了。

    少年心中的震惊,却比陆锐赵望的还强数倍,他还从来没有碰过这种情况——他的精神力被完全地拦在外面,就好像那个神秘的年轻男子体外有一层看不见的罩子,滑不溜丢的,将他的精神力滑开了。

    那个罩子,是纯粹的精神防御罩,能够轻轻松松地在体外形成精神防御罩,对方的精神力要有多强大?

    好在对方没有恶意,否则单是反弹他的精神力,就足够让他受到致命重创了!

    同样碰到精神力者,不招呼一声,直接试探是件极为失礼的事,可能被定性为“挑衅”。

    如果可以的话,他应该去向那位前辈请罪。嗯,当然是带上队长他们一起了,少年心中暗想。

    与此同时,山本站起来道:“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他起身走出咖啡馆,悄悄换了张手机卡,拨通一个号码:“……是,碰到上次天坑那个男人,恐情况有变……,是,明白……”

    他站在偏僻的角落,说话声音极低,若不是嘴唇翕动,还以为他不在说话呢。

    只不过,他还是低估了沙凌的能力。

    沙凌挥手,打断陆锐和赵望的话,凝神倾听。

    陆锐和赵望都严肃了脸色,他们很少看到师傅这么慎重的表情呢。

    片刻后,沙凌笑了:“有意思,说的全是日语,有听没懂,走,我们找人翻译去。”

七十一 陆锐的春天

    要在苏大附近找个翻译,还是相当容易的,吃完饭,三人直奔苏大外文系,这个时间正是新生报到的时期,外文系前人来人往很热闹,赵望看了一圈,走向一个单独的着T恤运动裙裤扎着马尾辫的青春女孩,问道:“同学,我想找一个临时的日文翻译,翻译一小段话,请问在哪里可以找到呢?”

    女孩长着一张圆脸,有些婴儿肥,神情尤带着学生特有的纯真,偏着头打量打量赵望,以及他身后的沙凌和陆锐。

    赵望面目英俊,言谈间一番沉稳气度,颇引女孩子的好感,那女孩子眨眨眼,小脸有些微红,道:“我有个师姐,虽然才是大二,但是她很认真又很聪明,级都过过了,让她试试可以吗?”

    “可以,但是我们赶时间,麻烦尽快好吗?”赵望道。

    “好的。”女孩子一脸兴奋,急急道:“她就在那里,我把她喊过来。”她伸手一指人堆,也不等赵望回答,就一路小跑过去,嘴巴里喊着:“小昭姐,快来啊……”

    不多会儿,女孩就从人群中拉出一名纤秀的女子,女子一头素发,身着白色及膝长裙,打扮穿着十分朴素,脸上也没有化妆,略有些汗渍,小脸清瘦。

    论五官容貌,少女不及咖啡馆里的两个女大学生明艳娇丽,论身材,她太瘦了点,不及她们的丰润饱满。

    只是她浑身收拾得整洁清爽,微笑起来,有点点羞怯,却又不失落落大方,很有些素雅的小花绽放的感觉,让沙凌心中暗赞。

    “这是师姐王沁昭。”女孩子挤进挤出,都用赶的,说话有些气喘了。

    “你们好,请问你们想找什么样的翻译呢?”王沁昭问道,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没有一点刻意的娇媚,和她的人一样,让人感觉很自然。

    “咳,是这样。”陆锐干咳一下,走上前道:“我们想找口语翻译,就翻译一段话,内容不超过五分钟,翻的好的话,价格好商量。”

    平时三人在外,与人打交道,基本上是赵望出面,沙凌是师傅,有徒弟在不能麻烦师傅的,而陆锐身高太高,他以前大概一米八多一点,跟沙凌差不多,筑基后不知怎么回事,蹭蹭地往上窜个子,转眼就快一米九了,一身肿肿的肌肉也被拉长了,身材好得就像模特儿,穿西装尤其帅气。

    不过,毕竟太高肩又宽,行走之间双腿修长而有力,给人以猎豹的感觉,危险性太大,让他去问路,有时会沟通不畅。

    赵望和沙凌四只眼睛紧紧盯着陆锐,看陆锐健康的肌肤上浮起可疑的暗红,再看一眼对面清新的少女,两人不约而同露出贼贼的笑容。

    为了徒弟/师弟的春天,他们是不是该将翻译工作无限期地延长?赵望和沙凌同时想道。

    “好的,我愿意试试。”王沁昭有点紧张地道。

    沙凌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有些生涩僵硬地将听到的话复述出来,他胜在记性好,没有走太多调,王沁昭听完,又道:“麻烦可以再说一遍吗?”

    “好的。”沙凌很耐心地复述了好几遍。

    少女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道:“我能翻出来,但不知对不对。如果不对,可以不用付费的。”说到后来,她的声音小了下去。

    “没关系,请说。”陆锐柔声道。

    王沁昭感激地瞟了陆锐一眼,翻译道:“明晚十时,陆家巷,明白……遇到山里那个危险男子,建议行动。是,明白,清除。对方很强,好的,祝诸君好运。”

    信息不多,断断续续。

    沙凌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你译得很好。”

    得到肯定的少女小脸上露出欢喜,问道:“真的吗?日语是我选修的第二语种,真担心翻不好呢。”

    “哦,那你的第一语种是什么?”陆锐问道。

    “是英语啦。”少女有点羞愧地低下头。在外文系里,日语专业的学生比她学的好的大有人在,而她,事先并没有说出是英语专业的学生。

    “哪个专业不重要,你翻译得不错就行了,下一次有翻译工作,可以再来麻烦你吗?”赵望边取出四百元递过去,边问道。

    王沁照又惊又喜,脸上泛起红晕,平添几分娇羞动人。她伸手指拈了一张过来,道:“太多了,真的。”翻译的价位她还是知道的,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算一百元,她也算收得多了。

    “没关系,这是因为你翻译得很好。”陆锐反应过来了,拿出手机道:“可以把手机号码告诉我吗?方便下次有工作时联系你。”

    “好的。”王沁照见这三人都很和气,赵望和沙凌又气质出众,不像坏人,而自己并不是什么美女,也没有让人有所图的身家,对方没有费心思认识的动机,便也大着胆子将手机号码报了过去。

    当然,事后,她从学妹那里得知详情,就更加确定这三人只是碰巧找到她作翻译的了。

    告别两名女孩子,沙凌三人走向停车场。

    一路上,沙凌和赵望笑吟吟的目光看得陆锐脸都快烧起来了,“咳,山本小子明天晚上会有个任务,任务非常重要,像师傅这样偶然遇到的危险人物,都被他们列在了被排除的范围,至于何地伏击、用什么手法,这些信息通通没有。我想我们应该当心了。”他正正脸色,严肃道。

    逗弄陆锐也逗够了,赵望双瞳闪出狠厉的光芒,他骨子里逞勇斗狠的血液一下子被激发出来。恶狠狠地道:“哼,这小子活腻了。”

    “小陆,怎么样,好久没动手了吧?”赵望用着煽动性的语调。

    陆锐也双目放光,他早就看那日本小子不顺眼了,既然他们胆敢惹师傅,就不要怪他们不客气了。

    沙凌无奈地白这两个家伙一眼,还修行静心呢,这两人骨子里都是好胜的性子。

    但是,无论是赵望将来会走上什么路,还是陆锐选择结婚生子,沙凌都不会说一个“不”字,而且,还会大力他们。

    虽然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会让他们在修行路上分心。

    沙凌想得很明白,也很简单,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能不能修道,能不能修成,在有灵草的情况下,身体素质反倒变成其次,重要的是心境变化。

    凡事都讲个缘字,只要他们能顺着心意地活,能够活得快活自在,就足够了。

    不必强求,无需强求,也强求不来。

七十二 小试身手

    “师傅,是不是已经有人跟上我们了?”赵望猛地想到这一点,急问道。他知道师傅的能耐,如果有人跟踪,沙凌肯定能察觉到。

    沙凌点点头:“嗯,从离开咖啡馆起,就断断续续有人跟上,方法很巧妙,不停地换着人,距离时近时远,很难发现。要不是有种被窥视感,我都不能肯定对方是跟踪者。”

    赵望沉吟一下,道:“看来他们是老手,有成型的组织,且经常干类似的勾当,多半是黑社会团体,或者……”想到山本冒充韩国人说着日本话,赵望和陆锐同时心头一震,脱口道:“小日本的间谍?!”

    “我想结果不外乎两种,一种是日本的黑社会组织,一种是间谍,不管哪一种,都勾起了我对他们此行目的的兴趣。”沙凌冷冷道。初识山本,虽然教训了对方一把,但是只算私怨,沙凌下手相当克制,但是如果对方是间谍的话……是商业间谍,该杀,是军事间谍,更该杀。就算没有任何恩怨,也不能放纵他们在国土上钻营破坏。

    “嗯,师傅,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陆锐兴奋地磨拳擦掌,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教训对方,他越来越来劲了。

    “赵望,你有什么看法?”沙凌不答,反问赵望道,江湖历练,他连陆锐都比不上,更不要说赵望了。

    “下手的地方无非是偏僻的路上和家中,我们肯定不能让他们跟到家里去,我想干脆把车往静僻的路上开,给他们动手的机会。”赵望阴阴地道。

    “可行。不过,我们也要稍做准备,如果对方手上有武器,我们就吃亏了,不如……”陆锐补充道。

    ……

    三人开出市区,拐了几个弯上了高速公路,沙凌坐在副驾驶席上,道:“嗯,三辆车,一辆花冠,两辆三菱越野,人数总共十五人。”他悠闲地捧起茶托里的茶杯,喝一口飘着灵气的极品茍杞茶。那株茍杞进入沙凌的家门,得沙凌三五不时灵气灌溉,培育出的茍杞子通体火红,晶莹欲滴,泡在茶中,不仅有极少量的灵气飘荡,而且还有股独特的草木香气,清冽冽的,喝得人五脏六肺都清爽无比的感觉,不说沙凌沙父沙母,就连陆锐和赵望都爱上每天泡一杯苟杞茶了。

    开车的是赵望,他熟练地转动方向盘,在一个叉道下了高速公路,上了一条比较陈旧的省道。

    省道是老早以前修的,自从新修了高速,走这条道的外地车少了九成多,车流稀少,这样一来,后面跟着的三辆车子就显得很醒目了。

    又开了十余分钟,路边除了偶尔出现的一两个村民外,就是大片的菜田,真是打架滋事的好地方。

    那后面三辆车子的人想必也是觉得如此,两辆三菱越野车逼过来,一左一右,打的包抄的主意。

    赵望冷笑一下,他们这辆奔驰的动力也不是吃素的,油门一踩,速度唰地提至二百多迈,将三辆车子甩在后面。

    三辆车也顾不上遮掩了,各个都猛踩油门追了上来。

    车后座上,陆锐手拿着一把小石子,坐立不安,满面放光地问道:“让他们直接翻车还是下车再较量?”

    沙凌瞪他一眼:“先示弱,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还有套套话,也许可以得到更多情报。”要是让他们翻了车,以那么高的速度,再不小心碰撞几下,难保不去掉几条人命。沙凌可不打算犯上杀人罪。

    锐又将石子装回口袋里,这些石子是陆锐和赵望匆忙捡来的,当作暗器用。

    沙凌有时会随手弹任何东西攻击他们,也许是一根茶叶,也许是一颗水珠,无论哪一样东西弹过来,都像利箭一样可怕,两个弟子吃过不少亏。

    沙凌没有特意教他们什么“弹指神功”,这些都只是修行附带的功效,上不得台面,但是赵望和陆锐很喜爱,脱胎换骨后,两人在家练飞镖练得很勤,到后来,也能做到随便捡点东西,以他们强劲的腕力扔出去,都颇有杀伤性的地步。只是这个“东西”必须有一定的份量和硬度。

    在高速行驶的路上,陆锐亦有十成的把握指哪儿打哪儿,要爆掉四个轮胎完全没有问题。

    这也是他们随身不带任何刀具的原因之一了,随手捡块石子,都可以使出子弹的效果来,他们还需要利器吗?当然,他们的终极目标是像年轻却强大的师傅一样,真正做到万物于手中,都是武器的可怕境界。

    赵望打右灯靠边停车,拉下车窗,对紧贴着停下来的三菱越野车司机骂道:“至于吗?这里不是高速公路,飙什么车?神精病啊!”

    此时,另一辆三菱赶到奔驰前面停下,花冠在车后停下,将赵望他们牢牢包在中间。

    被骂的三菱司机也摇下车窗,用一种混合着鄙夷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赵望瞟一眼前后,脸上露出恐慌的神色,骂声小了下去,道:“你们要干嘛?你们要干嘛?!”

    沙凌忍俊不禁,赶紧将头扭到一边。

    那司机看样子,就像苏市的人,没有一点日本人的特色,嘻嘻笑着,用带着当地人口音的普通话回道:“我们要干嘛,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摆摆手,车上下来四个男子,同时,堵在前面的那辆三菱车上也下来四个人。

    花冠车仍是车门紧闭,没有动静。

    赵望回头看了陆锐一眼,陆锐摸摸脑袋,一脸和事佬的笑容下了车:“好说好说,都是苏市人,何必那么大火气。”

    “是啊是啊,不就飙了下车嘛,何必堵人呢?”赵望示好地也从车上走下来。

    两兄弟身后是车子,前面是八个高大的表情冷漠的年轻男子,这些人对他们二人的话听而不闻,径直伸手过来。

    赵望和陆锐目光一寒,双手飞快地动了起来,他们动作太快,竟带起一串残影。

    就听入耳十数声“喀嚓卡吧”之类的,让人听得牙齿发酸的骨头断裂声。

    不过短短两秒,所有人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八个男子就已经被折断手脚瘫在地上了。

七十三 可怕的杀手

    漫不经心地拍拍手,像是要掸掉手上的灰尘,赵望笑眯眯地望向花冠车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要干什么了吧?”说实在的,赵望的心情真的很好,每日里都只能与师傅师弟练练手脚,自身的水准到底高了多少,没有直观的感念,直到此时,轻易地折断对方数人的手脚,还能一派从容,让他明白自己已经是高手的行列了。

    赵望为人谨惧,表面上露出笑面虎的特有笑容,心里则暗自警戒,那花冠车里的人,也许才是真正的高手,他们师徒毕竟人数少,切切不可轻敌,哪怕是被击中一次,那也是在沙凌面前丢了份。

    他的笑容很亲切,但看在众人眼里,却觉遍体生寒。

    在那些个被折断手脚的男子惨呼呻吟声中,赵望的笑亦发显得阴森了。

    陆锐耸耸肩,抖掉一身寒意,他觉得此刻的大师兄实在适合放在月黑风高的夜晚适演一个心理变态的杀人魔,那都无需化妆的。

    “啪啪啪——”数声鼓掌,从花冠车里走出两个男子。鼓掌的是一个腰杆笔直的老者,他身量不高,一米七左右,精神劲十足,脸上带着笑,道:“真是青年俊杰啊。就让雄彦来领教一下吧。”

    他身后跟着的年轻男子高一米八,穿着西装,身姿挺拔,淡漠的面上毫无表情,一双眼睛更是有若死人般冷冰。听到老者的话,他用力一点头,向赵望走来。

    陆锐快手快脚地将三菱车里两个司机都揪了下来,依样折断手脚扔在人堆里,他和赵望都看得出,这个年轻人有些古怪。他步履沉稳,灰蒙蒙的双瞳突的射出锐利似箭的光芒,赵望心里“格登”一下,他记起江湖中听到的传说,只有杀手,杀了许多人的杀手,才能拥有的杀气!

    这种杀气是无形的,但是确确实实地让与他对视的人,心虚体寒,刹那间失掉斗志。

    赵望虽惊,却没有慌乱,他的精神力也不是普通人级别的,仍然非常镇定地盯着老者口中的“雄彦”。

    男子忽的扬手,两道银光呼啸着扑向赵望。

    他和赵望距离不远,只五六步,银光速度极快,从他抬手,到银光射到赵望面前,时间甚至不到十分之一秒。

    更可怕是,这两道银光并不是直线,而是一左一右的弧形,一者射向赵望的头部,一者射向胸口,端的诡异。

    以赵望的眼力,也只能勉强看到有暗器袭来,他早年混黑道,打斗经历丰富,身体的协调性和灵敏度本就比普通人高,又进行了修行,反应速度更是快到极点。

    他立即往后一倒,整个人像被拦腰折断一般,堪堪避过两道银光,银光带起的寒风刮过赵望的鼻端,赵望一身冷汗都下来了。

    发出暗器的同时,男子就已抬足蹬了过来。

    银光一过,赵望一个侧滚,狼狈地躲过男子的飞踢。

    赵望身后,陆锐看得双手捏紧手中石子,若不是他也反应不及,只怕早就扔出去了。

    车内,沙凌微微摇了摇头,只要精神力再强一些,可以将神念笼罩在周身左右,料敌于先机,躲避这种程度的攻击不算什么。

    换成沙父来的话,可以毫发无伤、从从容容的闪避。

    要不是赵望有着武者的灵敏,只怕刚才就真的危险了。

    赵望尚身在半空,一只手就已不客气地扔出一把石子,对方身手高,而且手段狠辣,不会讲什么武者的规矩,只论生死。

    对这样的人,他稍有不慎,就要继续丢脸了。

    这把石子共三颗,扔得仓促,都是直线出去,他就不信,以他们现在的距离,自己像子弹般的石子不能伤到对方?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对方的双腿继续飞劈过来!

    陆锐再也顾不上什么,手中五颗石子一齐扔出,这五颗石子的速度比男子的银光还快几分,登时将那男子射穿了五个洞。

    纵然如此,男子的腿脚居然还保持着原样击向赵望!

    赵望更加狼狈地在地面上连滚了两圈方躲过这次攻击。

    惊魂未定地站起身,那个可怕的男人跪在地上,身上几个窟窿冒出鲜红血液,然而,他的双眸仍然是灰灰的,平静的像一潭死水,缓缓的,他倒了下去。

    陆锐也是面色惨白,这个男人不是人,他是怪物!

    赵望的一击没有落空,一颗石子正正地击中男子的腹部,但是他连停顿都不带一下的,就好像完全没有痛觉!

    两师兄弟互望一眼,双眼里都是惊惧和相同的震惊——对方的打法完全是拼命的,只求杀死对方,完全不顾自己的死活,只有传说中那些被洗过脑的杀手才会有这样可怖的行为。

    这是最最可怕的杀手,是真正的亡命徒。

    沙凌推开车门走出来,拍拍赵望的肩,给了无声的安抚。

    差点就没命了,赵望也不去想丢脸不丢脸的问题了。

    “阁下带人来到中华大地,难道就是为了教训我的弟子?”沙凌对那老者道。

    老者的脸色微微发青,雄彦是他手下最顶级的刺客,没想到却被对方联手杀死了。

    慢慢地抬起手,就像是想迎上来握手一样,但是却突的,指缝里窜出两道寒光直射沙凌!

    沙凌看也不看一眼,仍是挂着淡淡笑意,伸手往虚空中一弹,就听“叮叮”两声,银光跌落于地,原来是两把飞镖,飞镖四个角形,每个尖角都打磨成弧形,边缘削薄,微微泛着蓝光。

    赵望和陆锐眼睛都直了,不愧是师傅呀——

    发出银光的同一时间,老者所在的空间有些波纹荡漾,接着老者凭空消失!

    “手里剑?不错呀,似乎还淬了毒,想必你也听过一句古话,来而不往非礼也。”沙凌对着空空的空气道,跟着轻轻地扬了扬手,两颗石子从他手中射出。

    一声痛呼,老者从空中显出身形,双肩已然被洞穿!沙凌继续弹了弹手指,废掉他的双腿。

七十四 搜魂大法

    “师傅,他怎么会消失的?你又怎么发现他的?”陆锐急不可待地问道。

    “只是个障眼法。”沙凌皱皱眉,老者给人在视觉上消失的感觉,一个是借助了些障眼手段,二个是依靠本身非常轻捷的移动速度。

    比起次天符,这种程度的伎俩是不值一提的。

    再过个一年左右,赵望和陆锐的神念至少可以笼罩身周十米左右,届时,两人有了神念的帮助,这种局面将构不成任何威胁。

    他头痛是本想从这些人嘴巴里敲打些什么来,但是看那个死去的杀手男子的残忍,沙凌想他大概是什么消息都得不到了。

    反正明晚的地点都知道了,大不了去守株待兔好了,沙凌无所谓地想。

    沙凌打个响指:“打电话给110,或者国安局,告诉他们发现一堆日本间谍和杀手,让他们来处理,我们闪人。”审问犯人,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手和部门吧。

    望和陆锐都忍不住笑了,沙凌这招让人意想不到,但是却是相当合适的处理方式。

    那个老者在听到的刹那,眸中浮出一抹绝望。

    沙凌跨出一步,人影一晃,已来到老者身前,将他击晕了过去,他怕老者口中有个什么胶囊之类的含着,服毒而亡的话,岂不是太折损他的使用价值了吗?

    赵望随便从某个男子口袋里搜出个手机,正儿八经地打给了110,并且建议他们立刻请国安的人来接手。

    电话挂掉,赵望和陆锐将每个人都敲晕,以免给他们逃脱的机会,师兄弟两人心有默契地搜刮起众人的口袋,倒不是为了钱财,而是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消息。

    知道公安的人就要来了,两人小心地用布包住手,尽量避免留下指纹。

    在三辆车上都搜到了枪械。赵望和陆锐有些爱不释手的各拿着一只乌黑小巧的手枪,沙凌瞟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赵望和陆锐默不作声,静静地把东西放了回去。

    沙凌平日待他们很松散,就像兄弟一般说笑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见识过沙凌的几次身手,两个弟子在敬重崇拜之余,亦有对强者的畏惧。再者,沙凌精神力日强,严肃的时候,总会对周遭的人物形成隐隐的威压,他尚没有注意,但两个弟子却会心惊胆战,不敢有一丝违逆。而沙凌通常在教训弟子的时候才会严肃,才会散发威压……这也不知道是赵望和陆锐的悲哀还是他们的荣幸了。

    他们二人心中有数,沙凌不介意他们好武,不介意他们打斗,或者与人动手,但是绝不喜欢无缘无故的暴力,而武器,从沙凌从来不带武器这一点也以看出沙凌对武器的态度了。

    按沙凌的意思,他们是修道,又不是修武。

    沙凌从没有说过不许他们带刀或拿枪,沙凌并不限制他们的自由和爱好,就像现在,沙凌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

    但了解沙凌性子的两名弟子,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放弃。

    放下手中的让自己心动的枪,赵望和陆锐甚至没有产生一丝不满,只是有点得不到心爱玩具的遗憾。

    从花冠车后座上,赵望拿出一个硬皮公文箱,四四方方的,锁的严严实实,拎起来感觉颇沉。

    钥匙倒是在老者身上搜出来了,却无法找到密码。

    沙凌指指老者,若有所思地道:“密码一定在他脑海里。”他一直想做些关于精神力的试验,精神攻击的种种手段古来有之,有催眠,有震慑,有摄魂等,但精神力的试验,很容易让对方精神出错,这些试验的对象真的很难寻找。

    或者,该在这个间谍身上试一试?

    小心地调控着神念慢慢地侵入老者的脑海,他这次动用神念不是为了察看对方的经脉情况,也就没挟带一丝灵气,而是纯粹的神念入侵。

    很神奇的,当神念进入老者的脑海,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断直接出现在沙凌意识中,最先出现的记忆片断,是老者近期发生的事情。

    沙凌没有兴趣观看老者的一生,只想知道老者进入中华大地后发生的事情,有选择的,他将这方面的事情大概看了一遍。

    “用了多长时间?”沙凌抬头问垂手立在一旁的赵望和陆锐,他看了老者足足两年的记忆,所发生的一切就像一部再真实不过的电影,一幕一幕在他眼前重播,纵然他只挑了对方记忆鲜明,印象很深的事情,仍觉时间过得很久,看得非常疲惫了。

    但显然,他应该没有发呆太长的时间,修行的时候,时间概念错误是很正常的,看四周,那些人还昏在地上,警车也没有出现,沙凌也就明白其实时间一点都不长。

    “大概一分钟左右,师傅。”赵望道。

    沙凌挑挑眉,笑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第一次试验效果就那么好,成功地得到对方的记忆,缺点是用的精神力有点强,那老者醒后大概会变得反应迟钝一些,反正没痴没傻,记忆也没丢失,看不出多大问题。

    起身伸个懒腰,沙凌走到公文箱前,拨动密码,“嗒”一声,锁扣开了。

    赵望和陆锐又惊又喜,他们就看到沙凌对着老者发了一会儿的呆,神色凝重,等站起身时居然就知道密码了,不用问也猜得到师傅大概又有什么修行附加的能力出现了。

    公文箱夹层很厚,里面居然还连接着炸药,想是一旦密码不对,公文箱就会自动爆炸,毁去机密。

    一个巴掌大的丝绒口袋,几把寒光闪闪的手里剑,一瓶药丸,一本支票,一封厚厚的还没有寄出去的信,一张折起的地图,地图上画了许多标志。

    沙凌拿起信纸翻了翻,全是日文,又打开口袋看看,竟是一小袋的钻石!

    既然都准备交给国安了,钻石想必也会充公,想到女人爱钻石,自己的老妈也不能免俗,沙凌随手抓了一把出来,袋子原样扎好放回去,信件看不懂,地图是中华的地图,上面一个划圈的地方,正是沙凌曾去过的天坑。

    也许里面有些阴谋,沙凌仗着好记性,将地图上几处标识和旁边的日文都记了下来,又将地图原样放好。

    待三人扬长而去,警车狂鸣而至。

七十五 忍者和异能

    夜幕低垂,苏市燃起点点***,陆家巷是条古老的小巷子,老城翻新后,这条巷子差不多名存实亡,变成了一个新建楼盘的一部分。

    晚上十点钟,楼盘边缘,靠近围墙的地方,一些黑影用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从地底钻出,借着夜色,在阴暗的树影中快速地移动穿梭,有若鬼怪片里的怪物出动。

    他们通体全黑,移动速度又快,就算偶尔有人瞟到,也只当是风吹树影动而已。

    其中有一条黑影路过最偏僻的墙角,墙角旁边有两颗大树,浓荫遮蔽,路灯又离得远,光线最是昏暗。

    只是突的,一团闪光亮过,这闪光非常明亮,却一闪即逝,有些黑影回头往这里看,却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而事实上,那个阴影内,陆锐耸耸肩道:“他好倒霉,怎么刚好经过这里。”

    惊动幻天符,被球形闪电攻击,一个瞬间,那黑衣忍者就化成了粉末,连点痕迹都找不到了。

    今夜的行动,沙凌是想一个人来凑热闹的,那些日本的忍者来忽攸去,陆锐和赵望若一时不察,就难免有些损伤。

    但是两个徒弟强烈要求,轮番上阵游说沙凌,并保证藏在幻阵内不乱动,沙凌也就同意了。吃过晚饭,三人溜了进来,乘人不备地藏在角落里。

    藏在这里,位置隐蔽,可以防止普通人不小心地触发阵法。

    “唔,十六个忍者,有九个回头看了,心跳加快,嘿嘿。”沙凌笑了笑。

    他的神念笼罩在方圆百米内,这些黑衣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只要再过片刻,他就可以知道这些人的目的了。

    “唔,找到了,我去看看,你们别出去。”沙凌吩咐道。

    “是,师傅。”赵望和陆锐无奈地道,看那些黑影轻灵如鬼魅的来去方式,两人也知道目前还帮不上师傅的忙。

    沙凌很敬业的准备了全套行头,黑衣黑裤黑巾蒙面,这黑巾其实也就一件黑色T恤衫,被沙凌拿来应急,作为一个蒙面入室抢劫大盗的必备行头登场了。

    他轻盈地在空中迈动双腿,就像空中有无形的台阶供他采踏,只是跨了两步的从容姿态,沙凌就消失在了两个弟子的视线里。

    这是顶楼一户人家,房子结构是跃层,七八名忍者像蜘蛛般挂在墙外,沙凌看得有趣,差点笑起来,但是看看屋内的情形,倒有些紧张。

    不知是公安还是国安的,一些很有军人气息的男子守在一楼,和数名忍者交战,这些军人身手彪悍,身法灵活,在部队里大概都是顶级的人物,但要对付以暗杀见长的忍者还是不够看的,好在有一名面容俏丽的少女在侧,她身着紧身T恤衫,牛仔裤,扎着马尾辫,简单的衣着勾勒出少女青涩丰盈的曲线,牛仔裤包裹住的修长双腿弹性而充满青春活力。

    放到哪里都让人眼前一亮的少女,身手却比军人们还好一点,只见她手中持着一把奇怪的弯刃,弯刃在空中划过,带起一片一片月牙似的寒光,所过之处,忍者们纷纷避让。

    要不是有她的存在,只怕那些军人就要给屠戮一尽了。

    这个少女,沙凌也曾见过,和那个精神力很强的少年同时见到过,现在,曾经用精神力试探过他的少年面色紧张地盯着眼前的一切,站在离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他伸手紧紧抓着楼梯栏杆,像是要撑住自己的身体。

    沙凌每次见到他,他的脸色都不好看,但是这次就更惨了些,嘴唇雪白,额头挂满冷汗,浑身轻颤。

    有两名军人在牢牢护卫住他,一位靠近他们的忍者忽的步履摇晃起来,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攻击了。

    沙凌摇摇头,少年用的精神力攻击,而且精神力已经透支了,这对他身体有损。

    二楼。五六名军人挡在一名五十余岁戴眼镜的男子身前,这个男人大概就是双方争夺的目标了。

    五名忍者,手持忍者刀,他们对面,是两名男子,一个三十余岁,面容沉稳坚毅,沙凌摸摸鼻子,不用问了,他那次无意中神念扫到的大概是国家某个部门的人了,三个人,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后排两人,一个不落,全都出现。

    另一个沙凌不认识,二十七八岁样子,目光锐利,身体里内气流动,经脉疏通得只比赵望他们差一点点而已,可见内家修行已是小成了。

    而他的内气运行心法,沙凌看得还挺眼熟的,咳,真是李织锦的李唐世家的心法,这一定是李唐世家的子弟了。

    想到这个,沙凌不免有些羞愧,他为了不让世俗缠扰,居然连手机也不用了,长时间不用,号码自然而然变成了空号,无可避免的,他就和李织锦、范仲豪等人失去了联系。

    其他人还好说,李织锦这个兄弟,他是真心实意地承认的。

    刚搬来沙市不久,沙凌曾用公用电话和范仲豪联系过,只说要隐世,举家搬迁,有事自会再联系,就匆匆挂断了。

    当然,也和李织锦联系过了,但李子此人满世界乱跑,去些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是常事,很不幸的,沙凌打的两三次电话,李子要不不在服务区,要不就是关机,让沙凌很是无语。

    偷学了李唐、奔雷、流风世家的心法,沙凌打算将来用灵草制成的药丸来偿还,给他们的药丸灵性比不上灵泉玉液等,但也绝对是灵丹妙药了,那些就要触到先天之境的高手,一点灵气的灌溉就可能让他们迅速地迈入先天之境。

    这份礼,是相当重的。

    可是放兄弟鸽子,一声不吭就消失,并不是药丸可以弥补的。

    嗯,回去后就再打次电话给李子,沙凌暗道。

    这五名忍者的身手最高,手里剑使的悄无声息,刀法凌厉,可是那中年男子的远程防御力极强,他双掌挥动,前方一米处出现一道火墙,将忍者们都挡在外面,火焰是青色,有一人多高,温度非常可怕,一点东西落上去立刻化为灰烬,那些忍者想闯也闯不进来,金属质地的飞镖倒可以穿过火墙,过来后会被高温烧灼成暗红色,威力却是不减的。

    接挡飞镖,由那名李唐世家的子弟负责,他手上持着三截短铜棍,中间有铁链相连,双手挥动,短棍灵活得像跳舞一般,忽而延长,忽而缩短,将所有的手里剑都隔挡住了。

    两边的局面可以说是相持的。

    哪一边援军先到哪一边就会赢,或者说哪边先力竭就先丧命。

    从沙凌跟着忍者过来,到动手打斗,短短一点时间,双方就斗得你死我活,凶险异常。

七十六 该出手时就出手

    藏风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局面,对于楼下兄弟们的惊呼听而不闻,他顾不上啊,只有打败了对面几人,他才有余力救助兄弟们。

    然而,这五个忍者实力之强,超乎他的想像,更重要的是,这次来的人数远远超过预期,他叉叉的,回头要好好问问公安,怎么放了那么多混蛋进国境?!

    向总部求助的信号早已发出,但是离这里最近的第三小队赶过来,也至少要半个小时,而自己的火墙极为消耗能力,最多只能再撑五分钟而已。

    藏风的额头全是冷汗,自己死倒还罢了,但是想到跟着自己的兄弟们年纪轻轻,却要殒命于此,藏风的心中就浮起怎么都不甘心的怨恨。

    他不能死,他们也不能死。

    拼了!

    藏风心内焦虑,却不知对方那几个忍者心里也同样着急,他们闹出这番动静,极易引来对方的大部队,按计划,顺手的话,不过是五分钟的任务时间而已,偏偏这道火墙又难过去,而且,怎么回事,一楼打斗的声音小下去了,还没人手上来帮忙?还有,后续的小队呢?

    哪怕有两个人冲上楼梯,从对方背后出手,也可以稳操胜券了啊。

    悄无声息的,一道黑色人影出现在一楼的众人身旁,他是何时来的,怎么过来的,没有一个人发现,事实上,众人都忙着和忍者交手,待发现身边多出一个人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沙凌的装扮在这些军人们眼中有些好笑,因为他打份得太不专业了,黑色牛仔裤,一件黑线衫,蒙面的还是件T恤衫,一看就是临时客串蒙面客的。

    他的出手很快,众人直听得耳边有”嗖嗖”的风声,紧接着,对方那些嚣张无比的忍者们就一个二个地倒了下去。

    “你是谁?”徐冰翼警惕地问。他是特种大队的队长,见多识广,一直以为国安代号S为头的小队实力是最强的,没想到,今天见到更厉害的人物。

    将他们死死拖住且受伤众多的一群忍者,在对方弹指间轻松解决,这个时间甚至不超过两秒钟。

    他的出手,直接表明了他的身份,至少从现在看来,他不是敌人。

    如果他真的不是敌人,那么他们可是欠了他一个大人情,情况继续下去,他们的人必定会有惨重的死伤。

    其余人等一部份呈包围的姿态围住沙凌,一部份去看那些忍者们的情况。

    “队长,全部打穿肩胛和膝盖,工具是石子。”一个军人走过来,行了个军礼,目光不知觉地溜向沙凌,透着惊奇和崇拜。那些石子都是他从墙壁和地板里挖出来的,手指弹出,居然让石子穿透骨头,尤有余力钻入地面,这份劲力实在可怕。

    “我不是敌人。”沙凌摊摊手,表示友善,如果在外面出手,他怕石子的余力会伤到打斗中的军人们,没奈何只好露脸了。

    “桔子,你怎么样?”美丽的少女直奔虚弱地滑倒于地的少年。

    “我没事,苹果,快上去看看队长。”

    “嗯,徐队长,请立即上楼。”苹果道,言语利落果决,颇有军人风范。她的异能也差不消耗殆尽,上去帮不了队长的忙。

    冰翼看了沙凌一眼,道:”小五,你们几人留在这里,其余人和我上去。”他终是留了一手,防着沙凌。

    沙凌瞟了眼受伤的几个军人,提醒道:”手里剑上有剧毒,建议你们赶快给他们治治。”说罢,也不理会众人,脚下一蹬,用一种看似很慢的速度超过所有人等,直接上了二楼。

    几把手里剑呼呼地直奔沙凌面门,沙凌没有闪躲,他躲得过去,身后跟上来的人未必躲得过去,直接伸手连弹,将飞镖弹入墙中。

    这些飞镖不是敌人射来的,而是那个李家子弟拨过来的,李麟云没有想到楼梯口忽然有人冲上来,待发现时,不由心中一紧,如果误伤援军怎么办?

    但很快,他眼神余光发现那是个全身黑乎乎的人,时间仓促,他也没有看清,只道是又一个忍者来了,当即侧退一步,与队长藏风靠得更紧了些,手中更是不停地有意将飞镖打向沙凌。

    他出手绝不比那些忍者们慢,但在沙凌眼里,这种速度不算什么,莫名其妙成了被进攻的对象,沙凌有些哭笑不得。

    他双手舞动,极速之间,带起成片残影,“叮叮咚咚”飞镖络绎不绝地打入墙壁里,同时,身影飘动,径直飘到这个面容与李织锦相似的年轻人身旁,“是麟云兄吧?不是外人。”他轻轻道。李织锦曾经跟他提过,有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兄弟李麟云,武功水准与他差不多级别。沙凌也就是猜一下。

    李麟云一怔,这个人认识他?强敌环伺之际岂容走神,一下子两把手里剑穿过李麟云的防线直射藏风。

    “闪开——”李麟云大惊,急忙喊道。

    藏风一脸苦笑,他的双手都用来维持火墙了,哪里能够闪躲?

    那火焰墙与藏风不过一米距离,以手里剑的速度,正是眨眼即至。

    电石火光之间,两道不知从哪里来的无形劲风,正正击中手里剑,将它们击入墙中!

    “呼!”李麟云长出一口气,好险!差一点,差一点就要发生让他一辈子都会怨恨自己的事情了!这一刻,不管这奇怪的黑衣人是谁,他的心中都充满了感激。

    “兄弟,好身手!”他眼睛都没时间转过来看一眼沙凌。他没有看清沙凌的武器,只是看刚才沙凌阻挡他的飞镖,那种手法,说明此人武技方面是不可能比自己低的。

    藏风也轻轻松了口气,他久经生死考验,但那种千钧一发、死神迫在眉睫的感觉仍让他肾上腺素激增,心脏狂跳,好在他毅力坚忍,总算没有在得救后就松懈下来,无数次生存关卡的体验,使他深深地明白刚从最危险的境界过来,是最容易懈怠和最容易送命的时候。

    沙凌将李织锦送的指环拎出来在李麟云面前晃了一晃。

    李麟云当即大喜,对藏风道:”队长,有我们一个世家的朋友来助!”有了指环证明,李麟云差不多彻底相信沙凌了。他高兴的是,这个让他感激的人是他们自己人,欠一个敌人或陌生人人情,并不是愉快的事。

    “多谢你了,朋友!”藏风喊道。能和世家称为朋友的人物,藏风心里有数,那绝对是个强助。

    沙凌微笑着摇摇头,直接从口袋里一摸,又摸出一把石子,这些小石子也就鸽蛋大小,造型圆滑,是沙凌上楼之前随手在水池里捡的鹅卵石。

    两手各扬了一把。

    沙凌拍拍手,道:”好了。”十颗石子,一点也不浪费,每个都击中了目标,废掉他们的双臂。

    “什么?”藏风和李麟云都呆住了,这就结束了?

    隔着火墙,他是如何看到对方的?又如何击中闪动的对方?

    那十颗石子射过藏风的火墙,硬生生地将火焰击出十个洞来。

    “各位再会。”意思意思地说了告别的话,沙凌穿过火墙而去。

    两声惊呼,藏风赶紧收了火墙,那火墙的温度他是知道的,凡身**,绝对一触即熔!

    然后,他们两人就震惊地看到古怪神秘的年轻人完好无损地站在窗边,就连衣角都没烧到一点,冲他们挥挥手,从窗口一跃而下。

    藏风和李麟云冲到窗边,只看到一道黑影,有若黑烟,有若飞雪,在空中几个转折,飘飘荡荡,飘逸无比地消失在楼群间。

    “他是谁?!”藏风一把抓住李麟云的肩膀,什么时候世家出了个这种程度的高手?——那轻松曼妙的姿态像是仙人踏尘一般,不沾一丝烟尘气息。而那手弹指神通,那身水火不惧的本事,藏风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要是能够将这个人抢到队中来该多好?!再不济,让他偶尔来指点一下也好啊。

    李麟云的表情却比他还夸张,既激动又失落,喃喃着:”原来是他,原来是他!只有他才有这种身手,我还以为……还以为小七小八夸张的…….原来真有这种顶级的轻功……”

    军人们熟练地将被俘的忍者捆扎捆扎,远处,警车呜呜地疯狂鸣叫着,桔子和苹果相互搀扶着走上楼,苹果关切地望着桔子,桔子的眼睛一直不好,移植了视网膜后,视力也只是差强人意,而且他一旦精神力消耗过度,就又会出现短暂的失明,这还是小事,头痛失眠,睡着了也是恶梦连绵,要持续半个月的恢复期才能缓过来,这又怎么能不让苹果担心呢?

    桔子脚下虚浮,勉强撑着,笑道:“队长你们都没事吧?”

    “嗯,我们都没事,放心吧。”藏风的双眸中流露出一抹温和,“有人出手帮助了我们。”

    “是啊,你倒是该担心你自己。”李麟云怜惜道,他们队中年龄最小的桔子最让他们心疼,可以既便找遍天下妙药,也不能让桔子的身体略有起色。他走过来,从苹果手中接过桔子,让他靠在怀中。

    “李哥哥,我见过那个人,那个帮助我们的人,他的感觉很熟悉,就是我和队长说过的精神力很强的那个人,可惜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桔子仰着小脸遗憾地道。

    李麟云摸摸他柔软的头发,道:“没关系,我知道,他的名字叫沙凌。”

    “沙凌?”藏风问。

    “是,沙凌,由我的兄弟李织锦结识的世家朋友。”李麟云肯定地说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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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权倾天下?是为了黄金满屋?是为了醉卧美人膝?沙凌摇摇头,他修行修的是心,修的是随意,为的是人生可以由自己把握,为的是流云闲鹤的飘逸洒脱,为的是常拂明镜不沾尘......
且看一名普通男子如何偶得机缘,摸索着走上修行道,随意游走于红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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