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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齐云山闲人     江湖方圆txt下载     江湖方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章 贤达会聚 亦是欢喜亦是愁(二)

    谢敬熙站起来迎上去说:“欢迎丁社长光临!”他向各位介绍说:“这是泉州商贾合社的丁弘辉社长,他是一位财神爷,经常施财支持书院,此次请丁社长来与大家一聚,各位也能沾点好财气!快请坐!”

    “谢大人太客气了,如此赞扬晚辈,晚辈惭愧之极,支持书院乃应尽之义务,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谢大人才是书院的大靠山,与您相比,晚辈无地自容!”

    这时,林鹤轩回来了,谢敬熙向众人介绍了林鹤轩,并喊来谢文德,说:“这是犬子文德,正拜林老先生为师,正在学‘四书五经’,请各位先生对犬子多指教!

    谢文德作揖感谢,众人都说:“谢公子果然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之后,又纷纷来了艺文馆主事、印书馆馆长、私塾老师和书画社画家等。

    宾客基本到齐,谢敬熙建议,大家先去礼圣殿和朱子祠行个礼,拜一拜,大家都表示赞同,于是,由山长蔡清元引路,到了礼圣殿和朱子祠,恭恭敬敬地行了跪拜礼,祈求泉州文业兴旺,人才辈出。

    宾主又回到梅竹轩,品茶谈天,寒暄取乐,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近晌午了。

    这时,杨飞飏进来对谢敬熙说:“老爷,宴会餐桌已经摆好了,是否开宴,只等老爷吩咐!”

    谢敬熙说:“各位请上桌,在下与山长商量过,今日宴会上一套特别的菜肴,希望大家喜欢,在下特意请开元寺香积厨的大师傅来帮忙,精心做一席素菜,请大家来品尝!”

    大家都说:“谢大爷想得周到,我们都喜欢!”

    谢敬熙继续说:“书院乃清静文雅之地,今日,大家也体悟一下戒杀护生、大慈大悲的佛门境界,再说,素菜清爽素净,鲜嫩味美,制作考究,富含营养,且能健身疗疾,是极好的菜肴。”

    南音班班主吴俊驰说:“太好了!谢大人德养深厚,心存慈悲,令人敬佩!如此新颖之举,令在下十分惊喜,此举使今日聚会更加令人难忘!”

    泉州府教授江一鹤说:“谢大人常有创新之举,令在下十分敬佩,在书院典雅的梅竹轩,品尝清香素净的素菜,别有一番风味。”

    商贾合社社长丁弘辉说:“的确很好!素菜以植物油、蔬菜、豆制品、面筋、竹笋、菌类、藻类和干鲜果品为原料来烹制,是清纯味美佳肴,比起眼下商界应酬时酒桌上的生猛海鲜,要好得多,谢大人出的真是妙招!”

    众人请谢敬熙做首席,谢敬熙当然不肯,大家互相礼让了一会,最后由庄老先生坐首席,谢敬熙和山长分别坐主人席的首位和次位上,其他宾客也依次坐定。

    菜肴开始上了,杨飞飏没有入席,他站在一边侍候着,他曾听开元寺悟通和尚介绍过素菜,所以,对素菜有一些了解,今日先上的几道菜属于包卷类的,有素鸡、素酱肉、素肘子、素火腿等,这是“肉类”佳肴。大家仔细品着,感到确实真鸡、真肉一般的味道,而且更纯香。

    接着上来的菜是卤煮类的,如素什锦、素香辣片、香菇面筋等;过了一会儿,又上了香炸类的,如素虾、素松肉、咯炸盒和素香椿鱼等。

    因为是素食,大家没有喝酒,只是喝黑木耳露、桂圆汁和椰子汁等。

    这时,杨飞飏向谢敬熙递了个眼色,端了一个金花玉叶护边大汤盆上来,他将汤盆搁在桌上,把盖一开,一股又纯又浓的香味扑向众人。

    谢敬熙介绍说:“这是素菜中有名的‘罗汉全斋’,据说是将索鸡、冬笋、冬菇、鲜蘑、熟栗、木耳、金针、白果、发菜、菜花、胡萝卜、豆腐、腐竹等放于砂锅中小火烩焖,出锅后盛于瓷盆,色彩斑斓,香味独特,请大家尝尝!”

    大家纷纷品尝,果然口感香醇、浓而不腻。

    南音班主吴俊驰尝得很兴奋,说:“真是天下美味,吃素以慈悲为怀,素食乃仁德之表现,孔子云:‘饭蔬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美哉!善哉!”

    宴会的气氛和谐欢乐,吴俊驰的话把这气氛推向了**。

    梅竹轩里面,欢声笑语,但在梅竹轩前面不远处,却出现了奇怪的事。

    书院碑廊前的庭院,突然出现了两位衣着破旧的“杂役”,一位在扫地,另一位在擦着廊柱,可是,这两人对擦扫心不在焉,他们关注的是碑廊后面的状况,他们见讲堂前面没有人,便放下扫把、擦布,鬼鬼祟祟地往后面走去。

    这两个人的行为被书院里的一位老厨役看在眼里,这厨役这书院已经近十几年了,他见两个“杂役”很可疑,穿得太破烂了,而且是陌生的脸,两人鬼头鬼脑,怪怪的,一定不是好人。

    过了一会儿,正当两位“杂役”走到了文会堂时,突然,有一位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飞快地从藏经阁旁边飞闪出来,拦住了两位“杂役”,说:“两位怎么不打扫碑廊了?哪里弄来这破衣服装扮?书院杂役并没这么寒酸,露出你们真面目,留下姓名,早早离开!”

    见来人速度奇怪地拦住他们,两位“杂役”一怔,随即镇静地说:“你休得多管闲事,别扰了爷们的正事,快快让开!”

    “你们两人贼头贼脑,必定是不良之徒,此事我管定了!”蒙面人说。

    其中一位显得比较年轻的“杂役”说:“三哥退后,让小弟来收拾这位爱管闲事的家伙!”说着,往前飞跃了一步,举起双手,每一手伸出两指,左手手指迅速朝蒙面人的右肩窝刺过去,蒙面人轻轻镇静自若举起右手,把他的左手隔开,“杂役”奇速地以右手指又朝对方左肩窝刺过去,蒙面人左手轻轻一拨,又把他的右手拨到一边,并极快地双掌一推,把逼得连退三步,“杂役”大吃一惊,心想:“此人功夫了得,掌力如此雄厚,不是好惹的!”

    站在一旁的“三哥”见弟弟两招交锋便被逼退,也大惊失色,急忙举起双拳,腾空向前跃进,双拳怪异地朝蒙面人挥打过去,那“弟弟”也向前逼进,出指如剑,对准蒙面人心窝,指刺过去,兄弟两人一个势如螳螂弾跃,一个险如飞蜂欲蜇人,左右夹攻,动作灵敏而怪谲。

    “来得好!兄弟人配合默契,螳螂拳、赤峰指,来势凌厉,果然不错!”蒙面人左手划了个圈,只见拳影闪闪,顺势一挥,拨开了那“三哥”的“螳螂拳”,右手由下往上一挥,如飞龙腾起,将那“小弟”的双手扫向半空中,兄弟两慌张调整姿势,力图站稳,还没等他俩明白过来,蒙面人舞动双拳,如飞轮一般,向他俩猛击过来,左手击向那“三哥”右肩,右手猛捶那“小弟”左臂,把两兄弟打出仗余,两人被吓得脸色苍白。

    蒙面人讽刺说:“‘兄弟俩’看来情义深厚,配合默契,一个怪拳,一个利指,倒也有几分杀气,老哥我不取你俩性命,快快离开书院,往后别再来扰乱书院的清静了!”

    两个“杂役”自知武功不如人,说了声:“后会有期!”便一溜烟逃离了书院。

    梅竹轩内,大家品尝美味素菜,谈得正欢,刚才,远处有些动静,谢敬熙和林鹤轩都感觉到了,后来又恢复平静,两人交换一下眼色,林鹤轩微笑了一下,他们继续招呼宾客品尝美食。

    这时,杨飞飏又端来了一道菜,他说:“老爷,刚刚做菜的师傅说,这是鸳鸯鱼丝,据说有不同的两种味,一种是浓香酸甜,另一种是清香醇爽,比对着品尝,味道更佳!”

    过了一会儿,又接二连三地上了几道菜,分别是茄汁鱼片、清炖凤尾笋、三丝黄雀、八宝全鸭等。

    众人一一品尝,大家感到很惊奇,以素料竟能做成如此美味的“鱼片”、“雀丝”、“鸭肉”美食,众人品得津津有味。

    此时,南音班班主吴俊驰感叹说:“开元寺师傅能做出如此美味的素菜,表明寺院的高僧们于修行中更懂得品尝美味,素食清爽,平静安闲地过着悦神悦志的生活,而我等忙于世间杂务,整天忙于演出,维护着名誉,忙忙碌碌,一直是人在旅途,不知何时才能闲静,想起来也是可悲!”

    花灯大师严伟祺回应说:“浮尘世间,凡人如元宵节的花灯一样,折腾了好久,也就在灯节上点亮了一会儿,有游人注意,还能精彩一下,游人不兴趣,也就自个儿油尽灯灭了!”

    木偶戏班班主李文博也叹了口气说:“南塘后主李煜于《乌夜啼》写得最清楚:‘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人生常会有‘寂寞梧桐深渊锁清秋’之无奈和忧愁。”

第四章 贤达会聚 亦是欢喜亦是愁(三)

    说着,大家突然变得有些伤感忧愁,谢敬熙想:“我忙碌于公务,维护着家族荣誉,践履着仁德忠孝,一直以行善为本,可是,烦事越来越多,难事怪事也找着我来了,想起来也不免忧愁,当然,在这种场合,我是不能流露出来的。”

    于是,谢敬熙说:“各位艺术家,真是才情之人,触景生情,吟诗作赋,可是,今日品尝美食,也是一种快乐,也不必太忧愁,还要乐观看待未来!”

    “说的是,晚辈认为,人活世上,当尽力而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活着就尽力去做些事,至于结果如何就听天由命!何必太悲观!”商贾合社丁社长说。

    “今日品尝素食,很是尽兴,是美事一桩,谢大人请大家来聚一聚,也是为了共享欢乐,大家还是少些忧愁,多些乐观,乐观使人健康,大家应该快乐地享受现在的好时光。”林鹤轩说。

    吴俊驰对谢文德说:“其实,这只是有感而发,谢公子,你正是意气风发时期,正当建功立业,光耀祖宗,可千万别让我们的悲观情绪感染了,这位林先生鹤发童颜,涵养丰富,你跟着林先生学习,定能功业有成!”。

    “谢谢前辈指教,小生一定好好听师傅的话,勤奋读书,努力向上!”

    谢敬熙站起来说:“各位有缘相聚,也是幸事,大家该尽兴,如果宴会有不足之处,大家一定说出来,自当尽量做好!此外,犬子尚年轻不懂事,请各位贤人对他多多指教!”

    “宴会告一段落,接下来大家休息一下,喝喝茶,然后请大家到书院各处参观,山长蔡清元先生将陪着大家参观,希望大家玩得高兴!”谢敬熙接着说。

    蔡清元引着大家参观书院各处去了。这时,谢敬熙特别想见一个人,那是十多年前进入书院的一位老厨役,谢敬熙想好好地与这位老厨役聊聊。他对林鹤轩说:“林老先生与犬子到书院各处看看,在下想去关照一下已经进书院十多年的一位老厨役。”

    林鹤轩说:“大人放心,老朽会仔细陪谢公子,陪他到书院各处认真看看。”

    近二十年来,谢府一直在资助清源书院,书院的绝大部分经费是谢府出的,只有少部分是其他人出的,实际上,清源书院是谢家主办的,对此,泉州府的社会贤达人所共知。

    谢敬熙喊上杨飞飏,让他陪着一起去书院的生活区,他们一会儿就走到了伙房,这时,一些厨役正在忙着整理刚才宴会残留的食物。

    书院的伙房宽阔规整,管理得很好,很有秩序,储存、洗涤、烹饪的功能区明显分开,灶台很大,离水池的距离很近,可以看出,择菜、切菜、炒菜,以及放熟菜等都有各自适当的空间,特别是在烹饪大堂后面,还专门设了一个伙房主事处理事务的地方。

    谢敬熙在杨飞飏的陪同下,进入伙房,走过伙房的烹饪大堂,直接进入后面的处事室。

    “谢大人光临,非常欢迎,也没有先通知一下,让小老儿能到前面迎接!”

    “老林,你好啊!这几年在书院忙坏了吧?我向你介绍一下,这是常跟在犬子身边的杨飞飏,是很机灵的年轻人,我带他来认识你,以后有事方便联络;这是林松柏,是书院的老人了,也是我的好友。”谢敬熙为他们两人作了介绍。

    “老前辈好!晚辈这边有礼了,往后还得请老前辈多指教!”

    “不用客气,愿为谢大人效劳,也愿与飞飏小兄弟多交流!”

    “几年不见,您老人家倒是越发硬朗了,这让我非常高兴!”

    杨飞飏仔细看看眼前这位老厨役,是个古稀之年的老人,似乎举止缓慢,行动没有那么自如了,但是,他脸色红润,两眼炯炯有神,站、坐姿势显得底盘非常稳。

    杨飞飏心想:“老前辈神采奕奕,内在修养很高,一定不是一般的厨役,再说,谢老爷没有去陪那些明达贤人,专门来看望这位老厨役,是非同寻常之举,这老前辈一定是有不一般的来历的,而且,与谢老爷的关系非同一般。”

    谢敬熙说:“飞飏,你不必陪我们了,你到外面去转转,看看大家游玩得好吗?一会儿再来接我,我们两位老哥们自个聊聊,老人的话题你们年轻人不一定感兴趣。”

    “好的,小的听老爷吩咐,去外面逛逛,林老前辈保重!”杨飞飏很知趣,他猜想谢老爷与老前辈有知心话要谈,他告辞了。

    “老林,今天忙坏了吧?我邀请各位贤达来此,是想见见这些名流,也让泉州各界知道,谢府守孝三年满了,又开始与社会各界交往,谢府一切如常!想来侵扰谢府,也得好好想想!”谢敬熙说。

    “老朽知道谢兄的用意,其实,树欲静而风不止,连清源书院这里,已有不速之客光顾了,刚才老朽就打发走了两个人,谢兄还是小心谨慎为好!”林松柏说。

    “刚才文会堂那边的动静,我也意识到了,来的是什么人呢?”

    “一个使螳螂拳,一个使赤峰指,应该是崖山派周八卦的手下,还称什么‘三哥’、‘四弟’的,两人配合还挺默契的。”林松柏说。

    “别管他们了,此次来书院,就是来与你谈谈,场面上说的是礼貌请客,其实,是想来看看你,也交流交流,你这里一切还正常吧?”

    “谢兄放心,有老朽在此,一切会安全顺利,老夫守护此处,如有人想来扰乱,没有那么容易!”林松柏很有把握地说。

    “最近风声很紧,谢府也开始不平静了,我必须照看谢府那边,此处就全仰仗林兄了!”谢敬熙作揖说。

    “您忙您的事,书院这边您就放心吧!再说,谁也不会对小老儿的伙房感兴趣的,一切会安全顺利。”林松柏说。

    谢敬熙告别了林松柏,走出了厨房,这时,杨飞飏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书院山长蔡清元领着大家到书院各处参观,他们先是去看碑林,而后又到后山看摩崖石刻,接着,到了书院东西两边的园林游览。

    吴俊驰赞叹说:“此处确实是读书的好地方,老夫突然想到,应该求谢大人和山长恩准,让我到这里来教书,与年轻学子一起谈论诗文,那是多么自在的事啊!”

    山长说:“吴先生兴致高了,随感而发,是说笑话吧?您能放得下南音社吗?”

    一行人边谈天,边四处看看,过了一会,他们到了藏书阁。清源书院的藏书阁藏书丰富,在泉州是颇有名气的,所以大家进到藏,都很高兴,可以好好翻阅这里的藏书。

    山长也一直以藏书阁而自豪,他喜欢这里丰富的藏书,书对他来说就像是知心朋友,他几乎每天都要到藏来,这里翻翻,那里看看,瞅一眼书架上的书,他感到很舒心,很愉快。

    因为经常来藏书阁,蔡清元对藏书阁里的书了如指掌,有什么变动他立刻就能发现。

    正当众人在翻阅各种图书时,蔡清元突然惊讶地发现,在那一贵重书架上,唐文宗刻石经《孝经》《论语》《尔雅》不见了,蔡清元想:“这三本书是清源书院藏书阁非常重要的珍藏图书,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山长觉得此事十分蹊跷,他思不得其解:“如果是一般窃贼,如何能知道这三本书的价值?偏偏就盗走了这三书,而且,为何不多盗几本呢?此外,如果是古书的内行窃贼,一定是专门来盗取珍藏书的,但为何不盗取比这本三书更珍贵的,比如汉时淮南王刘安召集宾客编写的《淮南鸿烈》,此书存放于同一书架,却没有被盗走,非常奇怪。”

    一个多时辰后,宾客们从藏书阁出来,到了梅竹轩,与谢敬熙告别后就各自回去了。

    这时,梅竹轩只剩下谢敬熙、谢文德、林鹤轩、山长蔡清元、管家谢易之和杨飞飏几个人,他们对今日在书院举办的聚会是满意的,谢敬熙也觉得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蔡清元看了看大家,对谢敬熙说:“谢大人,有一件事,在下不得不向您汇报,藏书阁里唐文宗刻石经《孝经》《论语》《尔雅》突然不见了,应该是昨晚上丢失的,前日,在下还在藏书阁里还见到过,近日领众人去参观时发现此三书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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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贤达会聚 亦是欢喜亦是愁(四)

    “就丢失了这三书吗?有没有丢别的物品?”谢敬熙说。

    “就丢了此三书,没有别的,在下几乎每天去藏书阁,对那里的藏书非常熟悉,而且,很奇怪的是,同一书架上还有更珍贵的书,却没有被盗走。”山长说。

    谢敬熙心想:“又是不速之客,此次来书院藏书阁的贼探,或许与到谢府去的那一位不同,达不到目的,就来个顺手牵羊,那么,他到底是谁呢?”

    林鹤轩沉思着,谢文德说:“父亲在上,孩儿认为,父亲应该派官员去查查,书院丢了书,传出去很不好,且那三本书可是珍贵的书!”

    谢敬熙说:“你专心读你的书,丢书的事自有山长和为父的去处理,没你的事!”

    谢文德不敢说话了。

    管家谢易之听了,脸色不太好看,他突然想到“此事是否与船舶司的彭浩泽有关呢?”想到此,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前几日,他悄悄去会小翠,小翠交给他一封信,说:“老爷,这里有一封信,说是你朋友让他把信送到我这里的!”

    谢易之很害怕地打开信一看,上面写着:“谢兄,在谢府同游花园,甚是快乐,能结识贤兄,亦是缘分,小弟十分关心谢敬熙老爷,近期他可好?有什么好事,请务必告诉小弟,近日有好消息,请写好信放在翠竹楼外面的木盒里,拜托了!彭小弟拜上!”

    谢易之心里一颤:“可恶的彭浩泽,像鬼魂一样缠着我了,怎么办?如果不向他传递消息,他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恶事,如果传递消息,太对不起老爷了!”

    他犹豫了半天,心里很害怕,最后还是写了封信:“谢老爷一切都好,两日后将于清源书院举办宴会,邀请社会贤达,想必是一件好事。易之启。”

    他把信交给小翠,吩咐他将信放在门外的木盒里,朋友会来取,并吩咐他,此事千万要保密,见取信的人也不要打听,是关于买卖的事,保密要紧。

    谢易之想,“书院丢书的是,一定与彭浩泽有关,刚传信息告诉他老爷在书院请客的事,书院就出事了,可恶!”

    “易之有什么建议吗?你那么严肃的在想着!”谢敬熙问。

    “喔,没有,没有,小的在想书丢得很奇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切听老爷的!”谢易之慌张地说。

    杨飞飏想:“会不会是与我在花园小楼交手的那位书生又来探察了?可是,那人又不像是会偷书的人!”

    “山长请多留心,防止再丢书,至于调查的事,我会安排人去办,大家放心!”谢敬熙说。

    回到了谢府,谢敬熙觉得还有几件事需办。他让郭夫人、谢小姐到“二落”的贵宾会客厅,严肃地对她们说:“近日一直忙着,没有时间和你们谈谈,最近谢府举办了两次宴会,一是在谢府邀请了泉州官场同僚,许多大人都应邀来了,颇为风光热闹;二是今日在清源书院邀请泉州贤达聚会,品尝素菜,大家非常高兴,扩大了谢府的影响,但是,不要只看到谢府的热闹风光,其实,你们也知道,谢府现在是多事之秋,出现了几件怪事,恐怕还会有事发生,所以,你们两位,需多加小心,没有事别轻易外出,有事得商量后安排好再出去,谨慎无坏事,文德跟着林鹤轩先生,不会有事,我就担心你们两位,务必小心!”

    “听老爷安排,我们一定会小心的,老爷也要小心才是!”夫人郭蕙芷说。

    “女儿自当谨慎,但谢府有这么多人,有高云天叔叔他们护卫着,有人想来捣乱,也得掂量掂量,谢府也不是好惹的,父亲不必太担忧!”谢嘉瑶说。

    “就是你调皮,江湖复杂,俗话说‘小心行得万年船’,你千万别给爹惹事!”谢敬熙说。

    “小女遵命!请谢大人放心!嘻嘻!”谢嘉瑶娇气地说。

    接着,谢敬熙让人找杨飞飏,他让管家泡好了茶,他品着茶等着杨飞飏。

    “老爷,您找小的吗?”杨飞飏进门后问。

    “飞飏来了,快坐下了喝茶,我有事找你商量!”谢敬熙说,管家见老爷没有请他坐下,知道他们有事要谈,就告辞了先出去,他的心七上八下的。

    “飞飏,你进谢府后,做了不少事,进步也挺大的,尽责尽力陪着文德,我对你很欣赏,我也知道你有些本事,而且人挺机灵的,如今谢府遇到了一些事,我想让你去办些重要的事!”

    杨飞飏想:“老爷今日这么严肃、客气,定有什么大事。”他赶忙说:“请老爷吩咐,小的一定尽力去办好!”

    谢敬熙思考片刻,压低声音说:“飞飏,文德与你虽说是主仆关系,但你是很懂事的孩子,老夫早就把你也当儿子看待,现在有一件事必须由信得过的人去办,老夫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杨飞飏说:“请老爷吩咐,小的竭尽全力也要把事情办好!请老爷放心!”

    “上次谢府请衙门各位大人来谢府,不知你注意到没有,有两个人行为非常可疑,一个是泉州府同知贾绍辉,此人看似文质彬彬,但其实不简单,好像隐藏着什么,他那天老是缠着文德,表面上与文德意气相投,两人谈论诗文,他也亲近得太奇怪的,我怀疑他另有目的;另一位是船舶司副主使彭浩泽,你看他喝酒猜拳,醉醺醺的,胡言乱语,实际上,在关键问题上他十分清醒,显然是装醉的,而且,显得很张狂,是一位不一般的人,老夫总感觉他居心叵测。”谢敬熙说。

    “老爷说得对,小的也觉得这两位行为看似正常,实际上是很反常,小的也是有疑问,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杨飞飏说。

    “你说得对,这两人是反常,咱们必须知道他们的底细,如果他们有不可告人目的,我们才便于防备,所以,我想派你暗中去调查这两个人,看看他们是什么货色,不过,此是秘密且危险之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更不能告诉文德,而且,特别要注意安全,狡猾之人是很难对付的,你需谨慎,好在你有‘本事’,且很机灵,相信你能做好此事的!”谢敬熙很信任杨飞飏。

    杨飞飏想:“原来是如此重要的事,难怪老爷说话那么严肃,声音压得那么低,此事确实事关重大,老爷如此信任我,就是赴汤蹈火我也亦要完成此重任。他说:“老爷交代任务,小的一定完成好,请老爷放心,只是,我去办事,有时得借老爷的名义,去拜访相关的人,但我不会泄露任何秘密的,请老爷恩准!”

    “好,我相信你,但一定要拿捏准,不能打草惊蛇,否者会把问题搞得更复杂。”谢敬熙说。

    “老爷吩咐得是,小的一定考虑周全,小心行事,把事情办好!”杨飞飏郑地有声地说。

    “好!你去准备吧,文德那边我会告诉他,派你去给一些朋友送东西,要忙一阵子。”谢敬熙说。

    杨飞飏得到谢敬熙的巨大信任,他非常高兴,也感到责任重大,他满怀信心得去迎接新的挑战。

第五章 着官服者 原来另有其主(一)

    泉州府府尹武修文居住在泉州东城区鲤鱼巷的一栋古典式的红砖楼里,鲤鱼巷住着很多官员,这是官宦聚居之地,武修文居住的这栋红楼,愿是前朝的一位户部右侍郎住的,后来,侍郎升官了,楼房让给了别人,转了不知道多少人,现在成了武修文的住处。

    杨飞飏进大门后向门卫通报了姓名,说是谢府老爷要他送物品给府尹大人,过了一会,有一位仆人出来把杨飞飏领进去,他进主楼门后,走过了小庭院,往右边,到了一个挂着“虚谷”匾额的书房,武修文已经迎了出来。

    “武大人在上,小的给您行礼了!我家老爷谢敬熙令小的给您送了小礼物来,请大人笑纳!”杨飞飏说。

    “谢大人如此客气,前几日才去府上参加宴会,今日又送礼品,在下怎么敢当!”武修文说着让杨飞飏坐下来。

    杨飞飏说:“昨日老爷在书院请一些贤人去会聚,怕打扰武大人,没有请您去,昨日晌午宴吃的是素菜,大家都觉得味道很好,今天老爷特意让厨房大师傅又做了,让小的送到您府上来,请武大人品尝!”

    原来,为了拜访府尹,杨飞飏特意去开元寺,请圆通师傅让香积厨师傅帮做了一份素菜,然后借送素菜名义进武府。“谢大人客气了,请代在下谢谢他!”武修文说。

    “武大人此书房很有深意,“虚谷”二字小的不懂,能否请武大人教教小的?”杨飞飏找话题和武修文搭喧。

    “你这年轻人观察还挺细致的,发现了门顶上的匾额了,‘虚谷’即是指虚怀若谷,《老子》曰:‘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又说:‘上善若谷’,三国时的王弼注释说:‘不德其德,无所怀也。’所以,后人常以‘虚怀若谷’来说明人之胸怀应如山谷那般,深而广,能广接纳,谦虚以待人与事。”武修文很自豪地搬弄他的学问。

    “武大人太有学问了,小的听了如梦初醒,小的这做下人的也能‘虚谷’吗?”

    “自然可以,孔子曰‘有教无类’,人人谁皆能学得谦虚!”武修文说。

    “大人太渊博了,听说泉州府衙同知亦是有学问之人,小的也敬佩!”杨飞飏作揖说。

    “对,贾绍辉是探花出身,曾是翰林院编修,从从六品提到同知正五品,也是有才学的,他对我倒是很尊重的!”武修文说。

    “武大人太厉害了,像同知大人那么有学问的人也归您管辖,您一定更有学问,否则,他们会听您的吗?”杨飞飏奉承着说。

    “倒不能这么说,老夫只是多些经历,多读几年书,他们年轻人还是尊重我的!”武修文自豪地说。

    “那么,府尹大人对同知大人一定是非常熟悉的,他很厉害吗?”杨飞飏很聪明及时地切入主题。

    “贾绍辉是翰林院出来的,当然有点书生气,但人还不错,挺支持我的,他兴趣学问,但办事挺认真,所以,我也挺关照他,他来时,我还帮助了搞好了一套房,让他比较风光地进入官员们的居住区!”武修文说。

    杨飞飏大喜,心想:“我刚要问,他倒挺凑巧地对我说了”,于是,他很高兴地问:“大人关怀属下,小的非常敬佩,同知大人住处在哪儿?很豪华吗?”

    “房子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能挤进这鲤鱼巷,算是很幸运了,这巷里,都是品位高的,五品的就他一个,就在巷尾的倒数第二栋,排列是居后了些,但鲤鱼巷不是谁都能进来的。”武修文说。

    “大人说的是,您这房子占据最好的位置!”杨飞飏说。

    “当然,这一栋是前朝户部右侍郎住过的,年代很久,不容易的!”武修文自豪地说。

    “难怪小的一进来就觉得此楼非同寻常,大有来历,古色古香,幽静又堂皇,还是托谢老爷的福,刚好给大人送礼品,小的才能有机会进武大人这名府!”

    “欢迎你常来玩!”武修文说。

    “说起老爷,我得赶紧回去了,老爷可能还有事要令小的办,同时,也不能耽误武大人太多时间,该告辞了!”杨飞飏鞠了个躬,表现出依依难舍的样子,其实,他目的达到了,该走了。

    “年轻人,你果然不一般,谢大人选中来办事的,果然有灵气,能与老夫谈得这么欢的年轻人不多,也是缘分!”现在,倒是武修文舍不得杨飞飏走了,与杨飞飏谈话特别轻松,不用装腔作势,可以放心自我夸耀,能很好地找到自高自傲的感觉!

    看着杨飞飏走出门的背影,武修文还在想:“谢府果然不一般,一个仆役,能听懂我讲那么多关于‘虚谷’的话题,难得!难得!”

    素菜快凉了,武修文意识到,该好好品尝美食了。

    杨飞飏从武修文处得泉州府知同知贾绍辉的住处后,用了两天多时间小心地守在贾绍辉家附近监视着,第三天傍晚,贾绍辉穿着便服出了家门,杨飞飏远远地跟在后面。

    贾绍辉坐上人力车,到了刺桐街“云鹤斋”前停下,他朝四周看了看,就进去了,这是个两层楼的酒肆,他上了二楼,进入“兰香阁”。

    杨飞飏跟了上去,他给了店小二一两银子,对他说:“进去的人是我的朋友,他夫人怕他沾花惹草,让我关照一下,你送酒菜进去,我在外面关注,别说出来!”店小二非常高兴地拿走了银子,会意地点了点头。

    杨飞飏轻轻戳开一个小孔,往里一看,只见贾绍辉在与一个脸上露着笑容但目光狰狞的人在说话。

    “同知大人好久不见了,您给周掌门传来消息,说有极重要情报,掌门人特派我来会你,问个仔细,他很想尽快得到情报!”那目光狰狞的人说。

    “有劳冷兄跑一趟了,掌门人在静远山上还好吧?”贾绍辉说。

    “掌门人和兄弟们都好,就是很关注你这边的事,快说说,什么情报,你可得露底告诉我,好回去向掌门人汇报!嘻嘻!”那人说。

    “冷兄你别老是‘嘻嘻’笑着,你笑起来我心里发颤,难怪大家称你为‘笑面虎’,笑起来很吓人,你叫‘雪貂’倒是挺合适的,善于偷猎,让人恐怖!”贾绍辉说。

    “你们文人老喜欢玩弄字眼,竟拿我的绰号、名字开刷我,我对你是很讲兄弟情义的,何时有过猎食你的想法?嘻嘻!”那目光狰狞的人说。

    “谁落在你手里肯定是很惨的,我更不敢惹你!”贾绍辉说。

    “兄弟们在山上总是有‘匪气’,你在衙门里倒是官派十足,更风光,我更得敬重你这位贾大人!嘻嘻!说正题吧。”那个唤冷雪貂的人说。

    “这回很凑巧,我得到了惊人的消息,那天谢府宴请衙门的人,我去了,与谢家的公子很是投缘,我们谈得很投机,有相见恨晚之感,他是个好书生,但涉世不深,他带我看了他的书房和纪念堂等,让我大为惊奇的是,他背着谢大人,带我进入了他家的地下秘密书房,让我发现了重大秘密!”贾绍辉压低声音,神秘地说。

    杨飞飏大吃一惊,心想:“谢府有地下秘密书房,连我都不知道,居然被他发现了,真糟糕!”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你想都想不到的!”说着,贾绍辉故意停下来吃菜、品酒,让冷雪貂干着急。

    “快说,别给老冷卖关子了!”冷雪貂着急地说。

    “我翻阅了书房很多书,在一个神秘的木盒里,看到了谢家以往修族谱留下的草稿,无意中发现了天大的秘密!”贾绍辉想往下说,突然停下来,起身往外走,杨飞飏知道他怕门外有人听到,要出来张望,急忙躲进另一个包厢。

    贾绍辉在包厢外见没有人,就回去关上门了,杨飞飏迅速靠近。

    “族谱草稿上写着,谢家祖上自东晋的大将军谢玄那时起,就传下了一本秘籍,秘籍藏于一个特制的木盒,需有谢氏两门的人以两道秘诀合在一起才能打开,这是族谱草稿的内容,我默写下来了,请务必小心保存好,交给周掌门!”

    杨飞飏听了,大惊失色,心想:“这位文质彬彬的官员,原来是如此阴险的间谍,以知书达理的假面具,骗得公子的充分信任,盗走了如此重要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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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着官服者 原来另有其主(二)

    “那么,那秘诀呢?”冷雪貂焦急地问。

    “哪有秘诀,你想,谢氏两门传下的秘诀,怎么可能公开书写在族谱里呢?一定是各自保存着传下来。”贾绍辉精明地说。

    “可惜了,看来,兄弟们又得大费周折了!”冷雪貂在如此重大消息面前,也很严肃了,不再“嘻嘻”笑着了。

    “冷兄回去报知周掌门,让掌门人与冯贞元军师好好谋划,想办法查出秘诀,我也会与谢公子继续交流,争取得到新消息。”贾绍辉说。

    “掌门人果然慧眼识珍宝,当初帮你升官,请你加入远山派,确实是英明之举,多了你这难得的人才,我老冷也越发佩服你了!嘻嘻!”冷雪貂说。

    原来,贾绍辉进京赶考,曾得到远山派的掌门人贾天明的资助,当时是因为两人同姓,也算有着宗亲关系,所以贾天明支持他。

    后来,贾绍辉进了翰林院当了编修,贾天明觉得他是个聪明人,是可用之才,就买通京官,花了不少银子把他从从六品提到正五品,调任泉州同知,为了感恩,同时也惧怕贾天明的势力,后来贾绍辉便加入了远山派,披着同知官服,为贾天明探听各种消息,并利用官场权力,为远山派扩大势力运作着,当然,贾绍辉也从贾天明那里得到了丰厚的回报,过着一般官员所没有的奢侈生活。

    杨飞飏想:“我在谢府十多年,还不知道如此秘密的事,他贾绍辉进谢府才半天功夫,就取得如此秘密的情报,此人真是厉害之极,披着文雅书生和同知官服两张皮,极具欺骗性,还好,谢老爷英明,派我来侦察,否者,后果不堪设想。”

    “贾老弟,这是掌门人让我带给你的银子,掌门说你为远山派活动需要银子,你是有功之臣,来,老冷敬你一杯,干!”看他们停了话题,转入喝酒吃菜了,杨飞飏怕被发现,便离开了。

    杨飞飏赶回谢府,在书房见到了谢敬熙,谢老爷正与林鹤轩在喝茶,他进去问安,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但不说话,谢敬熙知道他有话要讲,就说:“飞扬回来了,事情有进展吗?林老先生是自己人,不用回避,有什么情况你讲吧!

    杨飞飏非常激动地说:“老爷、林先生,小的探听到了极为重要的消息!”

    “快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说。”谢敬熙说。

    “老爷,太可怕了,那同知贾绍辉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小的跟踪他到酒馆,他与‘远山派’的一个称作笑面虎冷雪貂的人会面,他上次来府里赴宴,与公子谈论诗文是假的,此人表面上知书达理、文雅飘逸,实际上阴险得很,他顾意博得公子欢心,公子太信任他了,领他到花园小楼的地下书房,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盒子里面的族谱草稿,知道什么秘籍和秘诀的事,还默写下来,交给那个笑面虎,这个穿着同知官服的人,原来是姓周的掌门人帮他提官的,并吸收他入伙,这是个坏透了的家伙!”杨飞飏激动着一口气说出来。

    谢敬熙脸色严峻,林鹤轩也表现出惊讶的神情。

    “文德涉世不深,没有江湖经验,居然被这阴险的人欺骗了,流出如此重要的消息,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谢敬熙有点犹豫地说。

    “请大人恕罪,这是老朽的错,老朽以为他是同知,又文质彬彬,让公子与他交往不会有什么事的,这个人连老朽都骗过了,不能怪公子,请大人责罚在下!”林鹤轩很少称自己为“在下”,这次他觉得是失职了。

    “事情已经发生,大家也不用自责了,连我都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贾天明的人,文德那边,暂时别告诉他,如果那姓贾的再来,还是像原来让文德和他交往,我们将计就计,我会给文德一些警告。看来,小楼下的书房,我得去整理一下,对族谱草稿,我也是疏忽了!”谢敬熙说。

    “贾绍辉探知的秘密传到静远山上,贾天明势必将竭尽全力并不择手段地追寻秘籍,此人有很大的狼子野心,我们不得不防!”林鹤轩说。

    “说得对,看来江湖又要起风浪了!”谢敬熙说。

    “林老先生您继续关照文德,并支持云天留意府里各处;飞飏你继续去查查那位副主使彭浩泽,此人也非常可疑,而且更不一般,你千万要小心;我对府里各处重新布置一下,也联络各方好友,谨慎应对各种局势。”谢敬熙作了大致的分工。

    第二天,杨飞飏到了泉州海滨,走进位于海滨东区的泉州船舶司,船舶司是朝廷设在泉州管理造船的府衙,府衙建筑物立于一座船型的底座上,屋顶竖着三面帆,是很像船的一座建筑物。

    杨飞飏向门口的护卫说明了是谢府的,要来拜访船舶司主使大人,有一位护卫领他到了二楼主使大人的办公所在,办公室很大,分成前后两间,前面一间放了很多船的模型,里面一间是办公兼会客的地方。

    杨飞飏走进里间,泉州船舶司主使柯俊楠站起来迎接。

    杨飞飏说:“谢敬熙老爷令小的来拜访主使大人,有点小事想请主使大人帮忙!”

    “来,请坐下说!”柯俊楠说。

    在泉州府五品以上的官员中,柯俊楠与谢敬熙关系是最好的,是最谈得来的,谢敬熙官位虽比柯俊楠高,但一直很亲切、真诚地对待柯俊楠,所以,见谢府来人,柯俊楠很热情对待。

    在杨飞飏看来,眼前这位五品官没有官架子,十分朴实,在他面前,杨飞飏觉得很轻松,他说:“柯大人办公务的地方与其他大人办公的有大大不同,有那么过船,太好玩了!”

    “我是管造船的,与其他衙门当然不同,这里自然要有船的模型,否者如何管理造船呢?那些打仗的军人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我们造船的,也要了解船方能造出好船来。”柯俊楠说。

    “大人您真厉害,是大官又是造船专家,难怪您的这栋建筑,很像船,顶上又有帆,不像其他衙门建筑,实在有趣。”杨飞飏说。

    “此楼确是有船的标识,表明我们是管理造船的,我们也算是与技术关系比较密切的衙门,造出好船才是最重要的!”柯俊楠说。

    “您管理这么大的一个机构,远处靠港口,有那么多船正在造,肯定忙坏了,能忙得过来吗?”杨飞飏关心地说。

    “下面还有一些管具体做事的事务处,如设计、建造、材料、船坞、港口和检验等,在上面,除我之外,还有一位副主使彭浩泽。”柯俊楠说。

    “就是上次去谢府的那位很爱喝酒的大人吧?他可是很有意思的。”杨飞飏赶紧抓住主题。

    “那天彭副主使有些醉了,他是负责后勤管理等事务的,不是负责造船技术的,他可以轻松些,我们这些管技术的,一般是不多喝酒的,如果做事不仔细,会出大事的。”柯俊楠说。

    “你们两位大人这么忙,是否有时也需住在办公务的大楼里?”杨飞飏装着关心地问。

    “我有时在这里,夜里有时要忙着处理些技术方面的事,彭大人比较轻松,他住在南俊巷靠东街的地方,那里是泉州的贵族区,他注重品味生活!他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夜里极少留在这楼里。”

    杨飞飏看得出,柯俊楠对彭浩泽有些不满意。

    “这样,大人您就更辛苦了,很多事需您一个人去处理,真是敬佩您!”杨飞飏说,“看来您一定是很忙的,小的一高兴就问多了,请大人原谅!”

    “没事的,交流一下也好,你很健谈,很好学,不错!谢大人交代你什么事呢?”柯俊楠问。

    “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最近谢老爷要写书什么的,他想找您要一张泉州港的画图册,他要参看,他说您是这方面的专家,一定有这图的,请柯大人帮忙!”杨飞飏说明来意

    “这是小事,我让人取来给你,你回去替我向你老爷问好!”柯俊楠说完,就让人去取泉州港画册了。

    杨飞飏拿了画册,别过柯俊楠,高高兴兴地离开船舶司府衙,他的目的达到了,他已经大致知道了彭浩泽住的地方了。

    之后的几天里,杨飞飏一直化妆成卖冰糖葫芦的小伙子,从申时起就在南俊巷靠东街的地方叫卖着,等待彭浩泽的踪影出现,到了第三天日落时分,他看到了彭浩泽在南俊巷出现了,他悄悄地跟在后面,看着他走进一栋豪华小楼。

第五章 着官服者 原来另有其主(三)

    过了一个时辰,见楼里没有什么动静,杨飞飏越过围墙,潜入庭院,再跃上二楼,贴着窗户听着,很久都没有声音,他只好撤退。

    又过了一天,日落时分彭浩泽回来了,进家门近一个时辰后,又穿着便服出来了,他出了南俊巷,拐向东街,往前走去,杨飞飏跟在后面,走一段街,他进了一个茶馆,杨飞飏走到一个小巷子里,把冰糖葫芦扔掉,把衣服翻转过来,原来的破衣服变成了整洁的衣衫,他又粘上浓眉毛,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头巾系在头发上,他很像一位有钱的绅士。

    杨飞飏进了茶馆,看到了彭浩泽在靠墙边的一块桌子那边,他隔开两块桌子坐了下来,这位置可以明显地看到彭浩泽,他正与一个二十多的年轻人在喝茶,那年轻人瘦瘦的,脸上瘦得只剩下两只眼睛是大的,像是大眼睛的瘦猴子,这瘦猴看来对彭浩泽很敬畏,彭浩泽说话,他老是在点头,很顺从的样子,可惜,他们把谈话的声音压得非常低,杨飞飏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杨飞飏只好一直观察着,过了一会,彭浩泽先出去了,那“瘦猴”还留在茶馆里,他只好先跟着出去,彭浩泽很狡猾,他坐上人力车后,走了一阵又故意让车夫调转车折回来,看看没有人跟踪,才继续往前走,这时杨飞飏已经离他比较远,要再跟踪他有很大难度。

    这时,那“瘦猴”出来了,杨飞飏想:“我索性跟踪这‘瘦猴’,看看他往何处去,到底是什么人?”

    “瘦猴”离开茶馆后往东街方向走,到了一个巷子,拐了进去,那边有个客栈,他进了客栈。

    杨飞飏跟踪到了客栈,他稍等了会儿才进去,店老二迎出来问:“客官要住店吗?”

    杨飞飏回答:“是的,有好客房吗?你带我去看看客房。”

    店小二引他到二楼,去看客房,杨飞飏关上门,拿出了一两银子,对店小二说:“刚才进来的那位瘦瘦的,他什么时候来住的,想什么时候离开,你悄悄告诉我,这两银子就是你的呢?如果他晚上不走,我也会住下,再向你要客房。”

    店小二见他很说话非常果断,害怕了,说:“那位瘦子是昨天来的,好像是从京城来的,说是做买卖的,但不太像,他出门前让小的把马养好,他明天一早就要出门,这会正在房间里。”

    “好!你别让他觉察到,帮我安排靠近他的一间住下,我也明天走!同时,租一匹马,我明早要用。”杨飞飏说着,又给了店小二二两银子。

    杨飞飏进了店小二帮他安排的住房,就在那“瘦猴”住的斜对面,一夜没有什么动静,第二天一早,对面有动静了,杨飞飏靠门上一听,那“瘦猴”下楼了,他接着跟了下去。

    “瘦猴”骑马往京城方向跑去,杨飞飏骑马跟着,到了一片树林,这里很僻静,杨飞飏骑马跑到前面拦住“瘦猴”,让他下马,“瘦猴”还想骑马跑,杨飞飏身子一腾,往“瘦猴”身上扑去,“瘦猴”被扑倒在地,杨飞飏一跃而起,那“瘦猴”也很快立起,双拳一轮,往杨飞飏脸上击过来。

    杨飞飏举手一扫,把“瘦猴”的手扫开,并迅速蹲下,伸出右腿一扫,把“瘦猴”扫翻在地。

    瘦猴”摔得很重,勉强爬起来坐在泥地上,很是狼狈。

    杨飞飏说:“起来,再打?”

    “瘦猴”说:“无缘无故,你拦着我,又打我,到底为啥?你说谁?”

    杨飞飏追着“瘦猴”时是蒙着脸,对方看不清,很迷惑,杨飞飏说:“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要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你告诉我去哪儿?干什么?”

    “我不会说的,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瘦猴”很坚决地说。

    “好,既然这样,我也不太想知道了,我让你选择:第一,你告诉我你知道的,我给你三两银子作答谢,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我也绝不会透露出见过你,你照样去办你的事,天知地知,我也不知了;第二,我把你的四肢废了,然后我去给彭浩泽送个信,说你把消息透露给我了,请他来这里接你回去!”杨飞飏非常严厉地说。

    “瘦猴”听了脸色变得苍白,手在发抖,看来,杨飞飏猜对了,彭浩泽对“瘦猴”有巨大的威慑力,如果被他知道泄露了秘密,下场将极惨。

    “我不和你磨蹭了,快决定,要不我要开始‘干活’了!”说着杨飞飏凶狠地举起来手,做要往下砍的姿势。

    “我说,我说,……,但你一定要保守秘密!”“瘦猴”惊慌地说。

    “当然,我像不守信用的人吗?”杨飞飏说。

    “其实,你已经知道了,我是帮彭大人送信的,这是很秘密的信,内容我也不清楚,是送给京城都知监下的警跸司,交给李少监,我只是警跸司的一个小人物,负责送信,什么都不知道。”“瘦猴”颤抖着说。

    “信呢?”杨飞飏威严地问。

    “信不能给你,给你我就没有命了!”“瘦猴”抖得更厉害了。

    “这样吧,我不拿你的信,我看看内容,你重新封上,就当此事没有发生!”杨飞飏说。

    “这……,这……,会露陷的!”“瘦猴”说。

    “快拿出来!”杨飞飏命令,只见“瘦猴”按住了胸口,杨飞飏从他胸口搜出了信,信中写着:

    “请昊强兄转交沈公公,小弟彭浩泽按公公的指令探访了谢府各处,并夜探清源书院藏书阁,可惜尚未发现要找的秘密物件,事情没有办好,请李兄代请公公原谅!不过,小弟已在谢府阵营里安插了人,他将随时通报消息,或许会有成果,请公公静候佳音!浩泽拜上!”

    杨飞飏心想:“原来彭浩泽披着船舶司副主使的外衣,实际上他是都知监的人,是太监沈德义的走狗,难怪那么阴险狡诈,而且,书院藏书阁的事也是他干的,可恶!还有在谢府安插了人,到底是谁了,此时非同小可。”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杨飞飏对着“瘦猴”说:“你说的‘警跸司’是怎么回事?”

    “我只听说这是归都知监掌印公公直接管辖的机构,平常是李少监在管,是一个秘密机构,他们招了一些武功高手,还经常在训练,我只是个跑腿的,主要的事我是不清楚的!”“瘦猴”说。

    杨飞飏把“瘦猴”扶起来,把信和银子给他,对他说:“你我见面的事,你我都保密,你照常向李少监汇报,把信给他,以后如来泉州,有事可以悄悄找我,我们认识了就是朋友,我不会害你的,把信藏好,快上马走吧!”

    “瘦猴”说:“谢了,我走了,你可千万别走漏风声,否者,我就没命了!再见!”说完,他骑上马,一溜烟跑了。

    杨飞飏迅速回到了谢府,谢敬熙不在书房,他往谢府“二落”走,在天井遇到高云天,飞飏说:“高统领好!谢老爷在哪儿了,他让我去办事我办完了,要告诉他。”

    “老爷与林老先生及公子在‘逸韵楼’休闲室,你去找他们吧!”高云天说。

    “谢高统领,我去了!”杨飞飏说。

    到了休闲室门口,杨飞飏说:“给老爷请安!问林老先生和公子好!”

    谢敬熙说:“飞飏回来了,快进来,坐下喝茶!”

    飞扬说:“谢谢!”他坐了下来,说:“老爷让我去取泉州港画图的事我‘办好了’,向老爷汇报。”接着,他看了看谢文德,不再说话了。

    谢敬熙和林鹤轩心中有数,知道他有收获了,要汇报重要的事。

    谢敬熙对谢文德说:“‘逸韵楼’这边已经整理好了,你记住我的话,以后做事多想想!你去客厅看看吧,我和林老先生、飞飏再谈谈一些杂事,你要多用时间读书,就别参与我们的杂事了。”

    谢文德说:“听父亲吩咐,林师父、飞飏,我先告辞了!”

    谢文德走后,他们关起小楼的门,谢敬熙笑着说:“看飞飏的表情,又有大收获了!”

    杨飞飏说:“确实是大收获,大大的收获!原来彭浩泽是个很阴险的角色,他穿的副主使官服是作掩护的,其实,他是太监沈德义的人。”

    杨飞飏把他如何去船舶司打听,如何跟踪彭浩泽,如何逼迫“瘦猴”说出实话,拿出信让他看,以及听到关于“警跸司”的消息等,一五一十地讲给谢敬熙和林鹤轩听。

第五章 着官服者 原来另有其主(四)

    谢敬熙非常高兴,心想:“我选中飞飏去办这事选对了,这小鬼确实有一套,他发现了这么重要秘密,彭浩泽比我想象的背景更复杂,他给谢府带来的威胁很大。”

    林鹤轩心想:“飞飏这小伙子不简单,能把事情办得这么漂亮,以前忽视他了,还是谢大人有眼光,选他去办这么重要的事。”

    谢敬熙说:“飞飏做得非常好,你带来的消息极为重要,现在有几方面特别要注意:一是彭浩泽是个危险人物,背景不简单;二是都知监在下面秘密设警跸司,招武功高的人,此事非同小可,或许连朝廷对此也是很不清楚;三是谢府的间谍到底是谁?这些事都必须特别关注,须有应对策略,另外,这些方面,以及关于彭浩泽的事,仅限于咱们三个人知道,别走漏消息,要不然,我们将更被动,切记!”

    林鹤轩沉思了一会后说:“谢大人说得对,彭浩泽确实是危险人物,他虽披着船舶司官服,实际上就是都知司的鹰犬,而且能悄无声息地探察书院藏书阁,可见武功不弱,又能惟妙惟肖地在筵席上装醉,十分了得,看来,我们先别与之正面交锋,权当还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哄着他,但暗中小心监视他,看他接下去还干什么事,他仗着太监沈德义,很狂妄,一定还会有行动的。”

    谢敬熙说:“林老先生的法子好,就以此法对付他,不过,飞飏如再跟踪他,必须小心,此人很难对付!”

    “老爷放心,小的一定加倍小心。”杨飞飏很认真地说。

    “谢大人,老朽觉得,那警跸司非同寻常,它归属都知监,而都知监是为皇上出巡打前站、警跸四方的,沈太监很可能利用为皇上警跸四方的权力,设立这警跸司,明里是为皇上出巡做好护卫事务,暗地里却私自搜罗武林高手,组建秘密团队,沈德义居心叵测、野心极大,很可能利用其都知监掌印太监的身份,秘密组建对付江湖各派的特殊机构,而且,谢府很可能是他重点要对付的目标,对此严重事态,谢府不可不防!”林鹤轩表情凝重地说。

    谢敬熙说:“我也正思考这事,林老先生分析得对,而且极可能远不止于此,沈德义想利用其在朝中的特殊地位和手中权力,以都知监的名头,拉拢武林高手,聚集江湖势力,既想号令江湖,又想掌控朝政,野心比天大,如果让他得逞,将既是朝廷的灾难,也是武林的浩劫,对此,我们是不能坐视不管的,他对谢府的侵犯,已经不只是谢府的事,我们必须团结武林豪杰,共同来应对他,不能让他的诡计得逞!”

    “谢大人说得非常对,比老朽想得更远。还有,彭浩泽在谢府安插内奸的事也是很严重的事,如果谢府的一举一动,皆被监视,我等就十分被动,所以,此事由老朽来负责处理,一定得把这内奸揪出来!”林鹤轩自告奋勇地提出建议。

    “很好,有林老先生亲自处理,我就放心了,不过,此事不得张扬,如果发现内奸,也不轻易指明,应商量对策,寻找最佳的应对办法!”谢敬熙说。

    “谢大人说得是,如发现内奸,老朽立即向大人禀报!”林鹤轩说。

    “对于彭浩泽所引起的诸多麻烦事,就按以上商量的办,飞飏继续谨慎地监视彭浩泽,不过,不暴露身份和保证安全是最为紧要的!”谢敬熙最后说。

    他们三人最后沏了一壶新茶,轻松品茶,林鹤轩看着杨飞飏,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说:“飞飏,你辛苦一下,把这茶杯等收拾一下,老朽陪谢大人先到主楼去。”

    杨飞飏说:“请林老先生放心,此类杂事自当由小的来做,一定将茶杯茶壶洗出个品位来!”

    杨飞飏洗好了茶杯等,关好门,然后从花园花木掩映的曲径上慢慢往谢府主楼走,走到一翠竹陪衬的亭子边,忽然闻到后面吹来一阵冷风,杨飞飏感到此风异常,急转过身,只见一个蒙面人如风一般,飘闪至他面前,一声不吭便举起右拳,闪电般地朝他左肩击来,杨飞飏急忙往后一闪,快速抡起左掌,想挡住对方击来的拳,谁知对方那拳又闪了回去,左拳却快如闪电,朝他右肩猛打过来,杨飞飏右臂一动,双掌合璧,挡住了对方左拳,倏忽间,两掌一拳碰在一起,“嘭”的一声,杨飞飏双掌一颤,被逼退半步。

    杨飞飏一怔:“此人出拳极快,拳力浑厚,今日遇到高手了。”他急忙挥动双拳,将“**旋风拳”的“镇山式”使了出来,以守为攻,只见双拳滚动,刮起一团旋风,其“**”风墙,如铁山稳固。

    “好俊的‘**旋风拳’,原来有南少林渊源。”蒙面人说着,便飘闪挪移脚步,身影一闪,已从杨飞飏身前闪至他右侧,待杨飞飏侧转过身躯、挥拳应对时,对方又闪至他左侧,杨飞飏只好又快转回来,他这一转是逆势,有些被动,正想稳住身躯,挥拳猛击对方,霎时,那人早已如电闪一般,飘至他身后。

    杨飞飏只感到一阵凌厉的掌风朝左后肩逼来,他极快地转身出右拳,想挡住对方拍过来的掌,岂知对方拍出的右掌是虚,左掌后出先至,如魅影一般,掌心紧贴杨飞飏的右肩,一股雄厚精醇的力,击麻了他的右肩,他的右手几乎失去了知觉,杨飞飏正愕然,他的右手手臂,又被对方猛烈锤打了一下,酸痛无比,他已全然无力反击。

    杨飞飏感到绝望,他想:“此人非同寻常,知道我的‘**旋风拳’,并能在几招之内将我制服,这下我彻底玩完了,辜负了谢老爷的信任!”

    “哈哈!不错,果然有些功底,老朽喜欢!”蒙面人把遮于脸上的黑布摘下,露出了一张温润亲和的脸。

    杨飞飏一看,惊愕万分,原来是谢府的郎中林老先生。

    原来,这几天,林鹤轩发现杨飞飏很聪明,处事稳妥,而且,也发觉杨飞飏有武功修为,他想试探他一下,故意留下他洗茶杯,待他行至花园亭子边,便突然出手攻击,逼杨飞飏露出武功套路。

    “林老先生,怎么是您?恕晚辈失礼,居然与您动起手来了,失敬!失敬!”杨飞飏很歉意地说。

    “你没有失礼,是老朽唐突了,老朽早就知道你有些功底,想试试你,果然不错!”林鹤轩满意地说。

    “林老先生请恕罪,晚辈瞒住了学武的事,不过,并非晚辈故意隐瞒,因为师父嘱咐,一定不能透露学武的事,晚辈不敢违背师命!小的在谢老爷面前,也一直心里不安,因为谢老爷待小的如亲生父亲一样,此事对他隐瞒,心里难受!”杨飞飏恐惶地说。

    “好!好!严遵师命,是个好徒弟!”林鹤轩满意地夸赞他,“你是对的,老爷不会怪你,其实,谢大人是何等睿智的人,你会武功的事,他早就看出来了,你在‘逸韵楼’曾与来探的人交过手,他已经猜到了,他知道,你不说起学武的事,自有你的理由,你放开心,不用担忧。”

    “是吗?这可太好了!其实,您可以告诉老爷,说小的是因为一次去南少林游览时,因偶然机会,被一位老者收为徒弟,学了‘**旋风拳’,只是比较倡促,加上小的愚钝,没有学精,不过,小的不能说出师父的名字,请林老先生和谢老爷原谅!”

    “好!你放心吧,老朽转告谢大人,还有,现在谢府风云乍起,很可能还会遇到更凶险的事,你的责任也更大,经过这一阵的相处,老朽很喜欢你,老朽有几招拳脚,想传授给你,不知你可有兴趣?”林鹤轩很严肃地说。

    “太好了!感谢林老先生的青睐,小的给您磕头了!”杨飞飏说着跪下磕了一个响头,但他一直没有叫“师父”。

    杨飞飏解释说:“林老先生想收小的为徒,这是天大的好事,是小的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喜事,不过,请林老先生容我禀报我师父,如果他老人家赞同了,小的即刻拜您为师父。”

    林鹤轩想:“这飞扬有情有义,恪守师命,不忘师恩,是个好苗子,值得花精力好好培养他。”他对杨飞飏说:“你说得对,理当尊重你师父的,你去禀报你师父,想必他会同意的,‘**旋风拳’这一门武艺,一定与南少林海涛法师有关,这一门历来雍容大度,不会有门户之见,等你禀报后,回来再叫我师父!”

    “小的谨遵‘师’命,哎,小的谨遵林老先生之命!”杨飞飏心里很想拜林鹤轩为师,便脱口喊了“师”,又觉得错了,该忙改过。林鹤轩笑了,说:“迟早能喊我为师父的,你别急,快找机会去禀报你师父吧!”

    杨飞飏非常高兴,他早对林鹤轩非常敬仰了,能拜他为师,是天大的好事。

    他们两人在亭子边打斗和谈话时,有一个人一直站在远处观看着,这时,这个人高兴地微笑着离开了。

第五章 着官服者 原来另有其主(五)

    原来,当他们打斗时,高云天听到了花园的动静,他急忙奔到花园,远远看到有一个蒙面人在和杨飞飏交手,但他看出,这蒙面人武功极高,但并没有狠下杀手,只是在试探飞飏的武功,他便没有上前去支援,继续在远处观望着,等他看到蒙面人是林老先生时,很满意地想:“果然与我原先推断的一样,林老先生武功极高,难怪谢老爷对他十分尊重。”

    后来,高云天听到林老先生愿意收杨飞飏为徒,他更高兴了,谢府有更多强手,全府就更安全了,他也可以轻松些。

    自从杨飞飏在“逸韵楼”休闲室听谢敬熙和林鹤轩安排好应对措施后,他不敢怠慢,又经常到彭浩泽住处附近去监视,有一天,遇到了很大的危险。

    一天傍晚,彭浩泽穿着便服走出家门,杨飞飏在远处跟踪着他,彭浩泽走得很快,后来在一间古董店外停了下来,四处看看,见没有人跟踪,就进店里去了,杨飞飏怕被发觉,就不敢跟进去。

    他想:“如果他出来,又得很远跟着,不如化妆一下,找机会进去看看,也能跟得更近。”于是,他沾上浓眉,将外衣翻过来穿上,系上头巾,正伺机进店,只见彭浩泽从店里出来了,他急忙往旁边走开。杨飞飏担心,这瞬间的慌张动作或许让彭浩泽感觉到了。

    彭浩泽似乎并没觉察,他继续往前走,杨飞飏远远地跟在后面,彭浩泽往东街西段走去,然后拐进了一条巷,进了一座关帝庙,飏飞扬悄悄跟了过去,在庙外静听着,庙里没有什么动静,他正想悄悄潜入庙里,突然后面有脚步声。

    “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竟敢跟踪你大爷?”突然,彭浩泽已出现在他后面近一仗远的地方的榕树下。

    “关帝庙就你能来,为何爷就不能来呢?你为何如此狂妄,胡乱断言是大爷在跟你?”杨飞飏摆足气派,与他针锋相对。

    “你这混蛋从古玩店一直跟踪大爷到此,你以为大爷不知道吗?”彭浩泽厉声说。

    “你算老几,值得本大爷跟踪吗?笑话!”飏飞飏故意要激怒他。

    “混蛋,你还敢轻视本大爷,看大爷也怎么收拾你!”彭浩泽有些恼火了,说着,便如饿虎扑食一般,直扑过来,双手成锐利鹰爪,左爪朝杨飞飏右臂爪来,其势狞厉凶残,杨飞飏快速挥动左拳,将对方手臂隔开,右拳正欲击向对方胸部,对方来了个“啄目挖珠”,右爪向两眼抓来,阴毒无比,杨飞飏急忙后跃一大步,站稳后立即飞腿朝对方小腹踢去……。

    杨飞飏不想让彭浩泽看出他的武功路数,故意用腿来攻击,他出腿的动作非常快。

    彭浩泽侧身躲过,立即使出一招“雄鹰展翅”,展开双臂,腾跃而起,以轻功保持身体在空中高度,两脚轮番踢向杨飞飏的脸……。

    杨飞飏右腿一蹲,左腿一扫,快速转动半圈,降低高度,避开对方的脚,同时闪向对方背后,出拳朝对方腰部猛击过去……。

    彭浩泽的轻功着实了得,空中转身,并向后一腾,双手变爪为掌,左掌挡住击来的拳,右掌平举,戳向杨飞飏喉咙……。

    杨飞飏被逼得往后急退,这时,他灵机一动,眼睛瞪着彭浩泽身后,大声喊道:“冷雪貂!你这笑面虎,快出手!还露什么笑脸,老子顶不住了!”

    彭浩泽见对方连名带姓加绰号一起叫,而且此时他确实很被动,便信以为真真,以为是在喊帮手,急忙侧转过身,往后望去,杨飞飏乘他转身之机,一溜烟消失了。

    彭浩泽见背后没有人,心知上当,赶紧又转过身来,已不见对手身影,周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他四处搜寻,不见任何踪迹,心想:“这次真的栽了,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不仅被跟踪,还被耍了,怎么会遇上这样的混蛋!”他感到很沮丧。

    杨飞飏化了妆,装气派,隐藏武功路数,又巧妙耍了彭浩泽一下,彭浩泽一定是如云里雾里一般,他万万没有想到,方才这位对手,是谢府宴会那天端菜上桌的那位仆役。

    杨飞飏回到谢府,将与彭浩泽较量的事从头至尾地向谢敬熙和林鹤轩说了,两位前辈都夸他很机智,应对得很好,不仅‘金蝉脱壳’之计用得好,还来了个‘移花接木’,把彭浩泽的注意力引向冷雪貂,让这位警跸司的暗探,好好地去探一回。

    次日禺中,杨飞飏心情很好,他决定去见他师父,他到了涂门街的“津和堂”,买了通心乌鳗、珊瑚大虾、一品白鲳、油香石鳞等几道菜,并买了一坛好酒,让店小二包装好,他带到了南少林前面的“清韵茶馆”,今日他要与他师父海风清好好喝几盅。

    “海师父,徒儿看您来了!”还没有进茶馆,杨飞飏见师傅坐在后面的茶桌旁,便打招呼了。

    “好!好!没有多久就变得成熟了不少,看来有出息了!”海风清很高兴地说。

    “徒儿从‘津和堂’买了些菜,想孝敬师父,同时也敬师父几杯酒!”杨飞飏很快乐地说。

    “喔,看来心情不错,那就上楼吧!”海风清愉快地说。

    菜非常不错,酒也很香,杨飞飏对师父很真诚,海风清非常高兴。杨飞飏知道,近几年来,海师父经常要喝几盅,既能健身亦能图个快乐。

    “师父在上,徒儿给您磕头了!”杨飞飏行跪拜礼,然后,他端起酒杯说:“师父!徒儿敬您一杯!”

    海风清说:“你别那么严肃正经好吗?还是像以前一样嘻嘻哈哈,更自然更有趣。”

    师徒两人快乐地喝着酒,几杯酒入口,话盒子也就打开了。

    师父说:“近期谢府挺热闹,又是府中宴请官员,又是书院会聚贤达,好一番风光景象!”他略为沉思,接着对徒弟说:“你也很忙碌吧?”

    徒弟说:“是很忙,但忙得太有意思了,师父,您知道徒儿此次尝试了您教我的武功,和武林的人过招了,一个是潜入谢府的书生,使一把扇子和一支笔;一个是很阴险的人,用的是像鹰爪一样的掌式,很狞厉,不过,这两个人徒儿没有斗胜他们的把握!”在师父面前,徒弟说到此,觉得很惭愧。

    师父说:“如果为师的没有猜错,这两人可不一般,以前,为师的听师父海涛法师说过一些江湖的事,这几年在茶馆也听到了各种消息,为师大致能猜出,你此次是遇到了高手了。”

    徒弟说:“师父,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快说说!”

第五章 着官服者 原来另有其主(六)

    师父说:“你说的那个使扇和笔的书生,很可能是来自远山派的一位高手,远山派在占据有泉州的清远山,而主要是盘踞在南京的静远山,掌门人叫贾天明,此人也曾在南少林修炼过武功,后来出去独创天下了,他野心非常大,有称霸武林之心,他手下有一位军师,叫冯贞元,颇有谋略,据说很好色,还有五位高手,人称‘远山五虎将’,排在第一的是绰号‘书生’的慕容云,他使的是仪凤折钢扇和状元笔,你在谢府遇到的很可能就是他,他的武功很可能在你之上。”

    徒弟说:“应该就是他,文质彬彬的,他的扇子很厉害,笔是藏着的,后来才突然使出来,让人意料不及,他的轻功也不错,看来,徒儿还真遇上高手了。”

    师父继续说:“‘远山五虎将’排在第二位的是绰号‘凶神’的凌风雷,他的绝招是雷风掌;排在第三的是绰号‘笑面虎’的冷雪貂,他使的是索命镖。”

    徒弟接上话说:“对了,师父,此人徒儿也遇到过,不过,没有同他交过手,有一次徒儿跟踪一个人,他正是和这笑面虎冷雪貂在酒店私下会面的。”

    师父说:“喔,看来你正越来越多地在接触江湖上的人,这也是很好的历练,不过,千万要小心,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远山五虎将’的后两位一位是绰号为‘傻子’的石算子,据说,这个人很有意思,他有点傻里傻气的,小的时候,贾天明想让他学算盘,看能否变得聪明些,结果,他没有变得聪明,却迷上了算盘,算盘珠子一向,他就兴奋了,于是,贾天明索性为他特制了一把很大的铁算盘,算盘成了他的兵器;最后一位是绰号‘白飞燕’的梅傲霜,这是个女将,听说她长得很好看,性格爽朗,轻功很好,使的是一条飘带,而飘带两头系着锐镖,飘带很柔软,镖很刚利,刚柔结合,招数很有特色,虽然她在‘五将’中排在最后,但据说她的武功在五人中仅次于‘书生’慕容云。”

    徒弟很感兴趣地说:“还有这样的女人,长得好看,性格爽朗,使这样的奇怪有好看的兵器,倒是挺有意思的!”

    “听说她心地也比较善良,有时敢违抗贾天明的命令,拒绝杀戮,而贾天明很疼她,不会责怪她,可能她从小在静远山长大,贾天明把她当女儿看待,所以,她敢撒娇顶撞掌门人。”师父补充说。

    徒弟说:“听师父一说,徒儿觉得这远山派是不可小视的,有很大野心的掌门人,有军师,有五将,是很难对付的。”

    师父说:“所以,你们要小心,贾天明已经在通过各种办法冒犯谢府了,可能有其阴险的目的。”

    “冒犯谢府的,已经不止远山派了,还有刚才说的那个耍‘鹰爪’的,他叫彭浩泽,有朝中掌权太监作后盾,可能更可怕!”徒弟敬了师父一杯酒,继续说着。

    师父说:“是的,听说现朝中内廷都知监的掌印太监原来也曾有江湖经历,有怪异的武功,他利用为皇帝出巡安全护卫的权力,私设秘密机构,一直在收罗武林高手,不仅要加强在朝中的权力,而且想掌控江湖,这是很可怕的势力,你说的耍‘鹰爪’的,很可能是传说在内廷高手中,有一种‘九阴鹰爪拳’的狠毒武功,你这次与之交手,能顺利离开,算是幸运的。”

    “原来如此,难怪看到那彭浩泽使招,狞厉阴毒,非常可怕,看来,徒儿还需好好修炼武功!”徒弟说。

    师徒两人品尝着海鲜美味,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好酒,杨飞飏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心事一直不敢说,这时他装着胆子说:

    “师父!徒儿原来只是个十分不起眼的仆役,原本与师父素不相识,师父能收小的为徒,教小的武功,此是恩大于天的事,因为师父教的本事,徒儿在谢颇得谢老爷的信任,徒儿比以前过得更快乐了,让小徒连敬您三杯,感谢教育之恩!”

    杨飞飏说着,站起来鞠了个躬,然后举起酒杯说:“师父!徒儿先干为敬!”

    “好!好!好!好徒弟现在有出息了,干!”海风清非常高兴地说。

    “师父!徒儿还有一件事,一直没敢说出口,现在想说出来,斗胆请求师父,如果师父不允许,权当小徒没有说,师父永远是我的第一大恩人!”杨飞飏说。

    “好徒儿,你就放心说吧,是什么大事呢?”海风清问道。

    “前几日,谢老爷和府上的老郎中林鹤轩先生商量事,让徒儿参加了,两位前辈对徒儿办事非常满意,事后,那林老先生蒙面突袭徒儿,徒儿措手不及,露出了武功招数,想不到,林老先生是个武功高手,他知道徒儿使的是‘**旋风拳’,并十分赞赏海涛法师,林老先生很喜欢对徒儿,他向教徒儿几招武功,徒儿不敢答应,说必须请示师父,师父同意了,徒儿才敢向他学,他说海涛师爷一门雍容大度,该会同意的,徒儿没有向他说起师父的名字,他赞赏徒儿恪守师命,非常高兴,他让徒儿来请示师父!”

    “哈哈哈!林鹤轩这玩岐黄的老家伙,看中了我的徒弟了,好!好!徒儿,你遇上好运了,他可不轻易收徒的,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当然要跟他好好学,师父我当然是同意的,高兴还来不及了,林鹤轩武功很高,他的‘飘羽飞鹤拳’难遇对手,其实,他说的海涛法师,是你的师爷,我的师父,林鹤轩认识你师爷,当然知道你的武功路数了,来,师父敬你一杯,预先庆祝你又拜师的好事!干!”海风清非常快乐地说。

    杨飞飏也非常高兴,同时,他觉得师父太伟大了,心胸如此宽广,如此豁达爽朗,让他从内心深处折服。

    “徒儿谨遵师命,一定好好向林老先生学!不过,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您为何称林老先生为‘玩岐黄的老家伙’?”杨飞飏不解地问。

    “喔,你没有学过医书,不知道难怪,‘岐黄’是指药典,又泛指医术,传说《黄帝内经》是由古时黄帝和他的大臣岐伯编写的,这岐伯医术高明,后人就用‘岐黄’来指中医之术,林鹤轩不但武功很高,也很喜欢玩医术,所以我才那么称他。”

    “徒儿明白了,原来您和林老先生都是懂医术的,小的非常敬佩!再敬师父一杯!”杨飞飏恭敬地说。

    师徒两人在好菜好酒好心情中享受了一个美美的晌午时光,这就是人生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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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入虎穴者 亦能来去自如(一)

    杨飞飏今日特别高兴,他与他师父在香源茶馆的快乐谈话使他充满信心,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坐在人力车上,从茶馆到谢府的路上他感受到,泉州城更可爱了,处处阳光明媚。

    回到谢府,他带着几分酒意,迫不及待地找林鹤轩,林鹤轩正在谢府“三落”塾室与谢文德讲解《四书》,杨飞飏等不得了,站在门口问:“谢公子,林老先生,能打扰一下吗?”

    林鹤轩说:“谢公子,休息一会儿吧,飞飏,你进来!”

    谢文德关切地问:“飞飏今日什么遇到什么好事,容光焕发的?”

    杨飞飏迟疑了片刻后回答说:“谢公子,不好意思,去少林寺那边玩,与一位老先生喝酒了,现在脸很红吧?有一点点醉,冒犯公子了!”

    “说哪儿去了,你很少喝酒的,醉一回何妨,谈得挺高兴吧?看你乐得那样。”谢文德说。

    “是的,挺开心的!”他看了看林鹤轩,有点神秘地说:“小的向那老先生问了些问题,那老先生给了小的很满意的答案!”杨飞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杨飞飏回答说:“有关武功的,医术的,比如,小的知道‘岐黄’是指医典、医术等,以后请林老先生多教教小的,小的一定竭尽全力学。”说着,对林鹤轩坐落个揖,并神秘地笑着。

    林鹤轩也笑着说:“飞飏很有出息了,现在都学到了我的医术领域了,很有长进!以后老朽会认真教你”

    谢文德说:“飞飏很好学,有些方面懂得比我多了,该赞扬!师父也该多教他。”

    林鹤轩很高兴地说:“老朽说的没有错吧?雍容大度的,能给出满意的答案,那老人很豁达吧?”

    “林老先生说的非常对,那老先生心胸宽广,还知道很多,给小的讲了一些武林的事。”

    谢文德说:“原来师父也知道与飞飏喝酒谈话的老人?”

    “老朽只是与老人的师父有一面之交,知其师亦有助于知师之徒,谢公子,飞飏好学,向你学了些文章之事,亦向别人学了不少,你现在认真学好“四书五经”,往后,也多学点别的,届时,为师的也教你多学点别的!”林鹤轩富有深意地说。

    “愿听师父指教,徒儿一定认真学习!”谢文德说。

    谢文德不知道林鹤轩与杨飞飏对话的真正涵义,其实,他们在对话中,已经确认了两人的师徒关系,谢文德也还没有明白,林鹤轩说的教他学“别的”,也是有深意的。

    日暮时分,谢敬熙让人把林鹤轩、高云天、谢易之、杨飞飏、朱峰叫到了谢府“二落“的贵宾会客室,他有重大的行动要商量实施。

    一巡茶后,谢敬熙说:“今日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与大家商量,谢府面临的局势,大家心中都有数,老夫就不多说了,前一阵谢府请客、聚会,有了一些影响,也遇到了一些新的问题,现在江湖有些门派已经公然侵扰谢府了,谢府如果一再忍让已不是好办法,与其被动迎战,不如合理地进行主动出击,人在江湖,软弱即会被欺负,既然避不开,就主动应战,方能抢占先机,也给对方些许颜色瞧瞧,别以为谢府是好欺负的,也让江湖认识到,谢府是有力量保护自己安全,维护正义的,大家的意见呢?!“

    高云天说:“老爷说得很对,就该主动出击,人家都侵犯到府里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要狠狠出击,让那帮混蛋瞧瞧,咱们不是好惹的!只要谢老爷一声令下,我高云天一定冲在最前头!”

    林鹤轩说:“现在确实需主动出击了,否者,侵扰谢府的那些门派会更猖狂,别让他们肆无忌惮,而且,谢府主动出击,也有助于召唤正义力量,树江湖正气,以得道来引来多助,如此方能更主动,不过,出击要谋划好,要选准攻击的点,要出击得让江湖正义力量称快!”

    谢易之想了想说:“老爷说得是,不能太软弱了,要给对方颜色看看,要不,会老来欺负咱们,但是,也要谨慎些,一干就要干得好!”他心里想,彭浩泽老来欺负,谢府强大了,或许就不敢对自己太过分。

    杨飞飏说:“小的随时听老爷吩咐,令小的冲向哪里,小的将义无反顾地往前冲!”

    朱七说:“老爷下命令吧!小的这条命是老爷给的,杀他个痛快,免得那帮龟孙子又到小姐的小楼来捣乱!”他上次在小楼被打昏,还耿耿于怀。

    谢敬熙喝了一口茶,严肃地说:“自柳笛失踪后,老夫一直心里不安,偌大的谢府,书童失踪,竟然没有什么举动,老夫对得起柳笛吗?对得起大家吗?柳笛的事没有一个结果,老夫怎么向你们交代,怎么再面对着你们这些一直跟着老夫好兄弟们?所以,老夫采取了行动,先让朱七去探查,现在有消息了。”

    高云天爽朗,急性子,急忙问:“在哪?我高云天去救他!”

    谢敬熙继续说:“老夫让朱七去找了几位江湖的人帮助探查,现在已经得知,柳笛是被崖山派的人绑架去的,这崖山派是现今江湖上很张狂的一个门派,其掌门人是周八卦,据说他特别迷信于八卦,逢大事必卜个卦,问个吉凶,他原名是周翼,后来便被称为‘周八卦’,此人野心很大,一直想当江湖霸主,而且,他善于经营,利用他的势力,在南京城中置了不少产业,开青楼,设酒肆,置赌坊,占码头,敛聚钱财,又以钱财来收拢江湖人士。”谢敬熙稍微停顿,喝了一杯茶。

    林鹤轩补充说:“是的,据说,周八卦在京城坊间很有势力,他欺行霸市,收取保护费,很多买卖人都怕他,他控制着一些黑恶势力,非常可恶!”

    谢敬熙说:“林老先生说得对,京城坊间,他是颇有势力的,他是个无恶不作的霸主,现在他盘踞在苏皖交界的蓝崖山上,据说,当年他把山上寺庙的僧人都杀了,抢占了寺庙作他的巢穴,江湖人士,一般是不侵扰寺庙的,他却既迷信八卦,又杀僧人抢寺庙,坏事干绝。”

    高云天说:“这猪狗不如的、天杀的混蛋,应该得报应的,他不会有好下场!”

    谢敬熙说:“周八卦坏事干绝,却把抢过来的寺庙扩建了,取名为‘顺天神殿’,因为蓝崖山东西有谷,南北有峰,所以,他任命了四位武功高强的手下为“护使”,即东谷护使岳仲斌、西谷护使林仲泽、南峰护使石仲烨、北峰护使陆仲崁,这四人或是从小就跟着他的,或是他吸收来,都成结义兄弟,皆是他的心腹,岳仲斌使的是盘龙腿,林仲泽使的是黑熊掌,石仲烨使的是螳螂拳,陆仲崁使的是赤蜂指,石、陆二人在那天书院聚会时曾潜入书院要探察,被老夫的好友赶出去了。”

    林鹤轩微微一笑,其他人有点惊讶,他们不知道谢老爷的这位武功高强的老友是谁,可也不便打听,谢易之心里一颤,而其他人更有信心了,谢老爷身边的高手不少。

    谢敬熙继续说:“周八卦之所以猖狂,自有他的能力,他的武功非同一般,据说他向一位奇人学得‘虎豹水火拳’,刚柔并举,冷热兼备,很难对付,当然,他狂妄自大,脾气火爆,虽然也很狡猾,但经不起激怒,怒火一上来,就会乱了分寸,这种人自有他的弱点。而且,崖山派与周天明的远山派,和高德义的都知监势力相比较,在实力上还是较弱的,所以,经谋划,老夫决定拿崖山派下手,救出谢府书童柳笛。”

    高云天说:“好,老爷吩咐吧!算上我高云天,冲到周混蛋的老穴去!”

    “云天的豪气给大家更有信心!”谢敬熙说:“但是,你担负着护卫谢府的重任,我们任何行动,均需以谢府安全为前提,如果谢府出事,其恶果是难以想象的,大本营安全,才会有强的战斗力。此次救柳笛,只能智取,不能硬拼;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谢敬熙让大家品茶,而后严肃地说:“老夫决定由林鹤轩老先生、杨飞飏、朱七三人来执行此项任务,林老先生机智、稳重,飞飏机灵、勇敢,朱七对蓝崖山已经有些了解,三人是很好的组合,一定要商量好智取的仔细计划,并预先做好应对突发事态的办法,务必成功,计划不能破釜沉舟,必须有回旋余地,一旦你们不成功,可由我或其他好友去做,总之,一定要成功!”

    林鹤轩掷地有声得说:“请谢大人放心,老朽考虑过了,崖山派有弱点,我们击向他们的软肋,一定会成功的,老朽心中已有数!”

第六章 入虎穴者 亦能来去自如(二)

    高云天已知道林鹤轩是顶级高手,且飞飏的武功也不弱,两人都是很机智灵活的,他们两人的组合,加上熟悉蓝崖山的朱七,比自己要强多了,所以他赞同。

    杨飞飏很高兴地说:“跟着林老先生,小的信心百倍,没有不胜之理,小的一切听林老先生吩咐!”

    “小的也全听林老先生的!”

    “此事由林老先生具体谋划和主持,辛苦诸位了!”谢敬熙说。

    在第二天二更,林鹤轩等三人已到了崖山派山寨外面,他们商定,由朱七领杨飞飏潜入山寨去侦察,林鹤轩在外面接应和预防突变。

    在谢府,朱七已介绍了蓝崖山上的大致情况,此前,朱七曾在谢老爷好友所派的朋友的带领下,装扮成崖山派的手下,送粮食上山,对山上有所了解。

    蓝崖山上,主峰下面的一快平地,正中是原来的寺庙,主建筑已扩建,成为顺天神殿,是崖山派的议事厅,一及他和他“四大护使”居住的馆舍,顺天神殿后面有另一建筑,是库房。

    顺天神殿左右按传统的左龙右虎,左尊右卑的格局设置,左后边建有一座老君庙,该是周八卦求神卜卦的庙,左前房建有崖山派一般弟子居住的房舍和伙房等;右后边有一放杂物的屋子,右前方设置了牢房,再前面就是茅房。

    朱七领着杨飞飏潜入,绕过了茅房,在暗处朝牢房观察,借助星光,可以看出牢房前有两个人守着,还有有个前后巡视着,牢房有四个门,可能分成四间,牢房后面三丈远的地方有一堵墙,近一仗高。

    他们又到了后面,看见库房前有两个守护着。

    过了会儿,他们又摸到了顺天神殿的左后方,仔细观察着那老君庙,庙前有个人守着,前面的房舍则渐渐安静下来了,灯也灭了。

    他们往前走,房舍没有没有人守护,伙房前也没有人,伙房旁有一小房子放着柴禾。

    离伙房越六丈远的地方是南面正大门,有六个人守护着。

    杨飞飏和朱七按原路返回,又仔细看了一遍。

    林鹤轩见他俩顺利回来了,很高兴,让他们坐树底下,大家商量出击的计划。

    杨飞飏向林鹤轩仔细讲了里面的建筑布局和护卫人员状况,他建议要声动击西,分散对方的护卫力量。

    林鹤轩想了想说:“咱们连续来他两个‘声东击西’,朱七去放火烧老君庙,周八卦迷信,那庙是他卜卦的地方,着火了将激怒他,他必会乱了方寸,然后由飞飏去袭击库房的守卫,故意闹出声响,让对方以为是抢库房,引诱那些护使追出来,估计四护使不会都出来,与他们交手时不能被缠住,引诱他们追,然后尽快离开,务必注意安全”

    杨飞飏和朱七都说听明白了。

    林鹤轩继续说:“老朽从南门正面攻击,引其他人来救援,然后尽快撤离,再迅速绕回右边,越墙去救柳笛,这样一来,周八卦和他的‘四大护使’一定会摸不着头脑,如进入云里雾里一般。”

    杨飞飏和朱七连声赞说:“林老先生太英明了,一定会成功的!”

    林鹤轩说:“此次出击,最关键乃是要顺利撤离,不能恋战,一旦被缠住,后果不堪设想,跑得快是最重要的,确记!朱七放火后,迅速撤至半山腰的柏树林里等着,飞扬扰乱库房后也快速撤至柏树林,如果出现意外,老朽也会撤离,还有,就是不能暴露身份,最好不要露出武功路数,救人如果不成,让对方以为是来抢库房的,这样就不会把麻烦引向谢府,而且,才能第二次施救,如果没有问题就行动吧,已快三更了,他们该熟睡了。”

    三人合手一握,开始行动。

    周八卦正搂着他的三姨太睡得正香,突然,他的亲信来报:“掌门人,大事不好了,老君庙着火了!”

    “混蛋,一定是哪个龟孙子没有把香火弄好,让火烧起来的,快传令救火,混蛋,不吉利了,灾祸要来了!快救火,烧了老君像,老子剥了你们的皮!”周八卦匆忙着好衣服,赶到议事厅。

    原来,朱七潜至老君庙前,击昏了护卫,然后从伙房那边搬来了柴禾,堆在老君庙的木门上,点火烧门。

    老君庙前房舍里的崖山派弟子们在睡梦中被惊醒,匆忙起来救火,但火已往庙里烧去。

    “四大护使”中,西谷护使林仲泽今晚负责巡视,他急忙赶到老君庙指挥救火,其他的三名护使则匆忙赶到议事厅,周八卦愤怒地吼叫:“怎么回事?你们都是吃闲饭的吗?怎么偏偏烧老君庙,难道想惹来灾难吗?”

    东谷护使岳仲斌是大弟子,且素来比较有智谋,他想了想,对周八卦说:“掌门人不要发火,老君庙历来守护很谨慎,此火烧得蹊跷,已有兄弟们在救火,仲泽弟已赶过去,弟子也已派人去查了,您先冷静,待查清原由再说!”

    周八卦怒气稍减,说:“火烧老君庙不吉利,得赶紧灭了火!”

    他话音刚落,忽然有弟子匆忙来报:“报掌门人,不得了了,有蒙面人打昏了库房的守护,正在抢库房,请掌门人定夺!”

    北峰护使陆仲崁和周八卦一样是火爆脾气,说:“借了豹子胆,敢上蓝崖山来抢库房,找死!我去将他擒来!”说完,转身出门,冲向顺天神殿后面。

    杨飞飏潜至神殿后面,脚步一动,闪至一位护卫身边,一拳打昏了他,他故意停顿了一会儿,让另一个守卫大喊,待有其他人赶过来,他挥拳打开了库房的门,这时已赶来了三位崖山派弟子,正围着他打,他故意与他们玩着。

    “你们都闪开,我来收拾这混球!”陆仲崁大声吼着。

    星光微弱,有些昏暗,杨飞飏见一位大汉站在离他仗余处,他故意大喊:“小的们,我来收拾这喊混球的混球,你们冲击库房,找紧要的物品搬,回去大大有赏!”说完,一个箭步,冲至陆仲崁前面,飞腿朝他的腹部踢去,陆仲崁身体往侧一闪,举起双手,耍出了“赤峰指”中的“钩戈式”,试图待杨飞飏脚踢过来,便狠刺他的大腿,他哪里想到,杨飞飏踢腿是假,出拳才是真,左右拳盘旋击进,朝陆仲崁右肩左肩击去,陆仲崁急忙变指为掌,举起双掌,挡住杨飞飏的双拳,嘭彭两声,拳掌对击,杨飞飏的拳攻势而来,势头很猛,力度加大,而陆仲崁硬功夫不浅,掌力雄厚,双方都感到对方一股猛力的冲击,均后腿一步。

    杨飞扬索性往后退跃两步,站在那里,嬉皮笑脸地说:“来!来!老子等你先出手,如打不赢我,库房的物品归老子的了!”

    陆仲崁气得展开了“赤峰指”的绝招“啄目式”,飞身直逼过来,想直刺杨飞飏的双眼,哪里想到,杨飞飏动作更快,他往旁边一闪,抓住了一位崖山派弟子,往前一送,可怜这无辜弟子,双眼活生生被他的师兄刺得鲜血淋漓。

    这完全出乎陆仲崁的意料,陆仲崁一怔,又歉意,又恼怒,双目横争,青筋暴跳,杨飞飏奇快地又抓住一位崖山派弟子,往陆仲崁前面送来,然后飞身后跃,已在一仗之外,他站立脚步,笑嘻嘻地逗着陆仲崁玩:“来!来!跟老子打,怎么能自己打自己的人呢?这打的是哪一门的招式?哈哈!”

    陆仲崁简直被气爆了,他大呼一声,朝杨飞飏猛扑过来,杨飞飏一闪身,跃出了围墙,那陆仲崁哪里敢罢休,也纵身一跃,出来围墙,但已不见蒙面人身影,他大骂:“这驴不踢、猪不踩的混球,出来和爷再斗,怎的就跑你姥姥那里吃奶去了,给爷滚出来!”围墙外周围静悄悄,只有他自己粗鲁的声音。

第六章 入虎穴者 亦能来去自如(三)

    周八卦和岳仲斌及南峰护使石仲烨还在议事厅,这时,林仲泽派人来报:“报掌门人,老君庙的火势已被控制,老君像没有被烧着,林师兄请掌门人放心!”

    周八卦松了一口气,说:“没烧着就好,快灭火,烧了老君像,老子烤了你们的**蛋!”

    周八卦刚说完,又有人非常慌张地来报:“报掌门人,有大麻烦了,南门有蒙面人打进来了,守门的挡不住了!”

    周八卦气得跳起来,大喊:“哪里的混蛋,胆子也太大了,老子去把他捉来剥皮!”说着就欲冲出去,被岳仲斌拦住了。

    岳仲斌说:“掌门人别急,还不用您出手,今夜的事十分奇怪,老君庙起火,库房受扰,南门有人侵犯,如果是敌对门派来攻,主角迟早会现身的,等他出现,掌门人再出手,现在是守护神殿的财宝室最重要,也许来犯者是声东击西,动用了不少人,提防他们抢财宝,还是由仲烨老弟去南门,弟子去财宝室巡视,掌门人守在议事厅指挥全局。”

    石仲烨说:“弟子去了!”他历来话不多,说走就走。

    “好吧!有新情况快来报!”说着,他向旁边的侍卫喊:“给老子弄茶来,渴死了!”侍卫应声而去。

    石仲烨赶至南门,只见地上已躺着几位兄弟,有一蒙面人正在与赶来的其他弟子打斗,此人轻功不错,腿功更好,接连踢倒了几位兄弟,身影灵活,出腿奇快。

    石仲烨喊了一声:“何方神圣?放过兄弟们,朝我来!”说着已逼到蒙面人前面,他抡起“螳螂拳”,狞厉出双拳,一前一后,朝对方双肩击去,出手奇快,蒙面人正对付着多名崖山弟子,迟疑了片刻,差点被打着,可是他轻功很好,身体一侧,躲过了石仲烨的拳,随即腾空跃起,左脚划了个半弧形,踢向石仲烨的胸,其动作十分优美,石仲烨正欲用双拳来挡,只见对方伸出一半的腿极快地收回,右脚如剑一办直射过来,踢向他的喉咙,这一踢是在前一踢的掩盖下进行的,隐蔽性很强,石仲烨一怔,心想:“如被踢着,即刻封喉,立即气绝。”他急忙往后快速一跃,来了个“铁墙迎风”,硬是以双拳去挡对方踢来的脚掌,这是硬碰硬的招数,只听“嘭”的一声,拳脚相击,石仲烨稳如泰山,而对方被他的拳一击,急忙收回腿,腾空一转,非常优美地轻轻落在地上。

    石仲烨想:“对方脚力一般,可轻功很好,被他双拳猛力一档,在后退时亦能以如此优美的姿势落地,也是非同一般!”

    其实,与石仲烨交手的是林鹤轩,他并没有使出本门功夫,故意以腿功来迷惑对方,且在踢腿时只用了三分力度,他故意夸赞对方说:“壮士拳力雄浑,出招奇速,老夫不与你对打了,有本事追我而来吧!”说完,身体一飘,已到了两丈之外。

    石仲烨想:“凭他的轻功,我是很难追上的,还是守护住南门要紧。”他吩咐下面的兄弟把受伤的弟兄抬进去医治,自己守在南门巡视。

    林鹤轩以最快的速度绕到顺天神殿右侧,跃墙而入,迅速闯向牢房后,先击昏巡视的护卫,又窜至牢房前,以左掌击昏一位护卫,右手卡住另一护卫的脖子,严厉地问:“前不久抓来的一位年轻人,关在那一间?别出声,快带我去,否者,你立即毙命!”

    护卫点点头,领他至第二间,他会拳一击,门便开了,将护卫推进门内,那门卫用手一指,见书童奄奄一息地被捆在木桩上,他手掌一砍,把护卫砍昏倒地,随后以掌力击断捆绑书童粗绳,背起书童,出牢门,越过围墙,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

    正往半山腰走,只见杨飞飏从树丛后走了出来,轻声问:“师父得手了?柳笛还好吗?由徒弟来背他吧?”他心里已经非常高兴地把林鹤轩当师父了,见只有他们两人,就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师父”,林鹤轩也很高兴,说:“好徒弟,干得漂亮,还预先来接应师父!书童很好,只是被打得比较严重,咱们快去柏树林!”

    到了柏树林,朱七正焦急等着,见林鹤轩背着人和杨飞飏过来,知道得手了,便迎来过来,很高兴地说:“成功了,林老先生真棒!”他们穿过柏树林,顺利下了山。

    老君庙的火灭了,伤员被抬到了左侧房舍医治,其实,都只是被打昏,被打死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被陆仲崁戳穿了眼睛的小师弟。

    “四大护使”都回到了议事厅,周八卦见他们都回来了,知道事情解决了,他品着茶,摆出很坦然的样子。

    陆仲崁气还没有消,依然在骂:“驴不踢、猪不踩的混球,别让爷再遇到!”

    岳仲斌已先到了议事厅,他问:“仲崁老弟,怎么样呢?”

    “库房没有损失,只是那个混球逃了,小弟不会饶过他的,他使阴招,那小师弟作挡箭牌,结果小弟误伤了师弟!”陆仲崁依然一肚子气。

    林仲泽回来了,说“老君庙的火扑灭了,也让兄弟们大致整理好了,房舍那边在医治受伤的弟兄,还好,没有大碍,只是昏迷,多数都醒了,看来,来犯者并没有下狠招!”

    石仲烨最后回到议事厅,他说:“蒙面人被赶跑了,此人轻功极好,善腿功,但内力一般。”

    周八卦说:“从哪个茅坑里窜出来的混蛋,敢到老子蓝崖山来撒野?老子不会就此罢休的!”

    岳仲斌思考了一会,说:“此事很蹊跷,来了不少人,三点攻击,到底想干什么?库房东西也不易搬下山,烧老君庙对他们没有好处,攻南门的蒙面人武功也不太强,此事让人想不明白!”

    这时,有一位弟子匆匆忙忙跑进来,穿着气说:“掌门人,不好了,牢房的守卫都被打昏了,第二间的那混小子不见了!”

    岳仲斌听了,一拍脑门,悔恨地说:“我怎么那么笨,竟然没有想到牢房,原来左、北、南三面攻击,其真正目的正是右边,是牢房,三面弄出声响,其实真正进攻的是安静的右边,了不得,看来书童的主人确实是不会对付的,手下有能人!哎!”

第六章 入虎穴者 亦能来去自如(四)

    “原来是谢敬熙那老混蛋,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到蓝崖山来抢人,老子咽不下去这口气,你等着瞧!”周八卦大吼着。

    陆仲崁更气:“驴不踢、猪不踩的混球,你奶奶生你爹没有屁眼,爷定要捣你老巢,害得我师弟两眼瞎了、人死了,我定要到你家,操你娘的**!”

    岳仲斌说:“好了,仲崁老弟,别骂了,其实,人家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我们先去人家府里绑了人,人家此次来,只是救人,而且,没有打死弟兄们,从江湖道义看,他们是有理的,下面要从长计议,找准攻击方向,可别胡乱攻杀,谢府也是不好对付的!他们敢深入虎穴,亦能来去自如,是有两下子的。”

    周八卦说:“管他娘的江湖道义,冒犯我周八卦,就没有好果子吃,如果就这样算了,老子在江湖上还怎么混?!”

    岳仲斌知道掌门人正在气头上,知道此时说没有用,也就不坑声了。

    石仲烨说:“掌门大哥,反正没有大损失,别救走的那小子,也不知实情,没有用了,您就别生气了,天快亮了,也睡不了了,不如喝喝酒,消消气,小弟敬您!”石仲烨平时话少,但一旦说出来,均能抓住要领,周八卦能听他劝。

    “对,对!以后再跟谢敬熙那老杂种算账,别让他烦我,拿酒来,大哥和四位老弟一醉方休!”

    一场丢脸的打斗,反而给蓝崖山的五位兄弟,带来了一次狂饮豪醉,烦恼不在了,只留下挥之不去的报复心理。

    谢敬熙见林鹤轩等顺利地将柳笛救回来,非常高兴,他让林鹤轩再辛苦一下,帮柳笛医治,同时,让林鹤轩通知杨飞飏和朱七,明天在贵宾会客室请他们喝酒。

    第二天,谢府贵宾会客室很是热闹,好菜好酒都上来了,谢敬熙倒满一杯酒举起来,说:“今日老夫特别高兴,你们三位深入蓝崖山虎穴,去来自如,成功地救回了柳笛,让老夫一直不安的心今日放宽了,来我敬你们一杯,干!”

    “谢老爷!”杨飞飏、朱七同时说。

    谢敬熙又倒了一杯酒,对林鹤轩说:“我特别要再敬林老先生一杯,您周密筹划,指挥得当,出手不凡,为谢府做成一件漂亮的事,来,咱们哥两干一杯!”

    林鹤轩与谢敬熙碰了杯,一饮而尽,谦虚地说:“蒙谢大人夸奖,老朽惭愧!其实,是这两位小辈干得漂亮,朱七事先摸准了蓝崖山上的情况,并率先潜入放火,安全撤至会面的地点;飞飏大张旗鼓地侵扰敌方库房,在不露自家武功路数的打斗中,还能巧破陆仲崁‘赤峰指’绝招,并迅速来接应老朽,这孩子真是聪明,哈哈!共祝此次成功,老朽敬大家一杯!”

    “可惜柳笛这孩子还没能起来,不能来一起喝酒,不过,他已无大碍,在蓝崖山牢房,他面对崖山派那些虎狼弟子的毒打,不吭一声,年纪虽轻,却是一条硬汉子,谢大人有福,下面兄弟赤胆忠心!再敬谢大人一杯!”林鹤轩有点兴奋地说着,他今日亦很高兴,深入蓝崖山,解救柳笛,完全按他谋划的进程完成了,事随心愿,同时,他发现,杨飞飏这位他新收的徒弟,聪明机智,在武功并不比对方强的情况下,能不用本门功夫,耍弄对方,干得漂亮,他对这位徒弟很欣赏!

    杨飞飏倒了一杯酒站起来,恭敬地对林鹤轩说:“此次跟林老先生深入蓝崖山,非常敬服您的智谋方略,从中学了不少,而且,得到您的悉心指导,您其实犹如小的的师父,请允许小的叫声师父,敬师父一杯!”他朝林鹤轩鞠了一躬,起身与林鹤轩碰杯,一饮而尽。

    “哈哈!好!你们两位挺有缘的,老夫建议,林老先生不如索性就收飞扬为徒,亦是一桩美事!”谢敬熙积极建议。

    “也罢,既然谢大人发话了,老朽同意,就当飞扬的师父!”林鹤轩很乐意地说。

    “飞飏,快跪下拜师!”谢敬熙说。

    杨飞飏非常高兴,说声“谢老爷成全”,就朝林鹤轩恭敬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说:“徒弟给师父请安!”

    林鹤轩满意地说:“起来吧,快坐下,喝酒!”

    谢敬熙说:“飞扬,你再敬你师父两杯酒,老夫有话说!”

    杨飞飏连敬了他师父两杯酒,听谢老爷说话。

    谢敬熙对林鹤轩说:“老夫还有建议,飞扬敬您两杯酒,您必须当他两个师父,一个教武功,另一个教医术,我看这孩子很聪明,一定两样均能学好!哈哈!林老先生舍得都传授给他吗?”

    “好,谢大人开口了,老朽自当执行,教,两样都教!”林鹤轩也非常高兴,他还没有想到这一层,还是谢敬熙棋高一着。

    “谢老爷!谢……谢师父!”飞扬飏太兴奋了,激动得话都说不太清。

    “朱七,老夫也敬你一杯,没有你预先的周密侦察,解救柳笛不会这么顺利的,你可是立了两个头功,一次是侦察,另一次是放火,干!”谢敬熙说。

    “该小的敬老爷才是,您对朱七那么好,其实也是对小的们好!小的能在谢府做事,已是万幸,自当勇往直前!”朱七见谢老爷特意敬他酒,且那样夸他,他心里美滋滋的。

    一阵频繁地敬酒之后,他们停酒吃菜,并寒暄起来,话题;轻松了许多,过来一会儿,谢敬熙对朱七说:“你去把高云天和管家找来喝几杯!”朱七遵命去了。

    谢敬熙朝林鹤轩看了一眼,林鹤轩会意地微微一笑。

    “给老爷请安!”谢易之进来后说。

    “开庆功会不能少了我高云天,得给你们好好敬一杯!”

    “云天,易之,快坐下,刚才他们在总结解救柳笛的经验,没有请你们来喝酒,现在他们说完了,来,我们三个两喝干一杯!”谢敬熙说。

    谢易之倒满了一杯酒,说:“奴才敬老爷!”

    高云天说:“老爷找准了出击准确方向,成功救回柳笛,云天太高兴了,敬老爷!干!”

    谢易之又倒了一杯,举起酒杯对林鹤轩说:“敬林老先生一杯!”

    林鹤轩说:“老朽也敬管家,干!”

    高云天又倒了满满一杯,对林鹤轩说:“小的敬林老先生一杯,您老人家率队,马到成功,真令人高兴,来,干!”

    “老朽也当敬高壮士,我等出去,你在谢府总督守卫,也辛苦了,干!”

    两人爽朗地一饮而尽。

第六章 入虎穴者 亦能来去自如(五)

    杨飞飏拉着朱七,说:“我们俩敬高总监和管家一杯,”说着,倒满一杯,举杯对着高、谢两人说:“小的敬高总管和管家,干!”

    高、谢也举起酒杯,高云天说:“你们两位年轻人,此次干得好!我敬你们,干!”

    酒又过了几巡,谢敬熙转而表现出严肃的深情,他说:“根据老夫的判断,此次出击蓝崖山,深入虎穴,打了个漂亮战,一定把周八卦气得暴跳如雷,特别是烧了他的老君庙,他是不能容忍的,此人粗暴狂妄,报复心极强,我们得有应对策略,他为了面子,也为来宣泄报复心,一定会到谢府来寻事的!”

    高云天说:“就让他来吧,咱们就来个瓮中抓鳖,让他有来无回,此次在他的老巢被打痛了,他还敢来吗?”

    林鹤轩说:“老朽也正考虑这事,老朽的估计和谢大人一样,他一定会来,而且,很可能以类似的方式来报复,比如,来放火烧谢府的紧要地方,老朽想,花园后‘逸韵楼’的纪念室,最为紧要,我们少他的老君庙,那是他卜卦的庙,是他认为最神圣的地方,而在他看来,谢府最神圣的地方是哪?当然是祀奉着谢安丞相塑像和其他先贤画像的纪念室,所以,此地要特别护卫,老夫建议,高壮士武艺高强,最近亲自护卫纪念室,不过,老朽的建议妥否,还请谢大人示下!”

    “林老先生说得很对,周八卦报复心强,你刺他痛处,他定会找你的痛处袭来,我他同意林老先生的推断,云天你就费心亲自护卫纪念室,并让朱七在‘逸韵楼’巡视,有危机情况方便互相通报,林老先生和飞飏多关心“碧玉楼”和‘三落’犬子的住处及书房,‘一落’‘二落’有我在,只需易之帮我巡视,及时通报状况,就没有问题了!”

    谢敬熙继续说:“易之通告下去,谢府上下,内进外松,小心处事,务必注意安全!同时,我会让好友派人探察崖山派的动向,以利我们防备,大家谨慎,但不要担心!”

    “谢大人放心,我们再仔细谋划一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直捣崖山派巢穴,还怕他们来冒犯谢府吗?大家轻松起来,喝酒吃菜!一起敬谢大人一杯,敌人来犯,谢府依然会旗开得胜的,大家举杯!”林鹤轩说。

    大家很高兴地吃菜喝酒,在轻松的气氛中结束这庆功酒宴。

    林鹤轩非常高兴地当起了杨飞扬的师父,一天,他把杨飞飏叫到了谢府后花园“逸韵楼”休闲室,开始了他的授徒计划。

    林鹤轩问:“飞飏,你想向师父学写些什么呢?”

    杨飞飏回答说:“徒弟当然是听师父的,师父教什么,徒弟就学什么!”

    “通常是这样的,可是,你想过吗?我是你师父,不是你的老爷,你在师父面前,和在谢老爷面前不一样,好徒弟不是完全听师父的,而是主动让师父来教,这样教起来才有新鲜的,学起来才起劲,学也是在创新,好的徒弟,甚至能逼师父去创新!”林鹤轩语重心长地说。

    “这倒是新鲜,徒弟从来没有听说过,师父的教法就跟别人不同,也是新!”杨飞飏说。

    “哈哈!悟地倒挺快的,一般说,学武的第一步,是学心正,就是知道学武不是为了干坏事,而是为了制止坏人干坏事,所以,师父本来应该向你灌输一套‘匡扶正义’‘不能倚强凌弱’等大道理,但是,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师父已发觉你心地善良,颇为懂事,就不必向你讲大道理了,你只需记住:‘不武乃是至武,无拳方是至拳’,也即是说,当你学会了武功,是为了不用武功,只有丝毫都不想显摆武功,你的武功才是达到了武学的高境界;拳法很多,很深,只有你学到了不用去再记住使什么招式,不用想什么招数才能打败敌人,你的拳术才能任其自然,如行云流水一般。”

    杨飞飏说:“徒弟一定记住‘不武乃是至武,无拳方是至拳’!”

    林鹤轩说:“师父要教你的拳法称‘飘羽飞鹤拳’。”林鹤轩双手向上作揖继续说:“是一位道学修养高深的老者传给我的,师父将把这拳法传给你,但要学会这套拳法,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所以你不能急于求成,这一套拳法,需要有硬功夫的底子,同时懂一些医理,还要熟记一些拳诀,必须打好这些基础,才能学好。”

    “那么,师父,该先学哪些好呢?硬功、医理或是拳诀?”杨飞飏急切地问道。

    “硬功你已经有些少林底子,只需日常坚持练马步站桩、弓步压腿,隔日小腿绑沙袋慢跑两里路,耐心用心去做,会把基础打得更好,至于拳诀心法,现在学还太早,师父将先教你医理,熟知医理,对你学拳将大有帮助,况且,谢大人也想让你懂谢医理,其实,医术之理通武功之道。”

    “徒弟也觉得医术很神奇,医道深妙,对医术很是兴趣,一定听师父的,好好学!”杨飞飏说。

    林鹤轩继续说:“医理之气学,与武功之理有相通之处,人化涵天地精气,即所谓的‘人与天地相参,与日月同辉’,这即是天人合一,练武亦讲究天人合一,所谓的武功修养,其实亦是在修养人体内之精气。”

    林鹤轩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医理中的阴阳学说,与武功亦是相通的,阴阳交感,相依互存,相异互动,对立转化,武功亦是让阴阳互依互动达到最佳状态,静聚气量而蓄力,动引能量而发力,阴阳越是协调,武功修养越高,反之,阴阳严重失调了,即是走火入魔。”

    杨飞飏说:“师父,这太玄乎了,徒弟一时还难以明白!”

第六章 入虎穴者 亦能来去自如(六)

    林鹤轩说:“师父先给你说个大概,以后再渐渐为你解释和理论。还有,医理中的五行学说,亦是与武功相通的,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相克相生,邻相克,间相生,前克后,后克再后,其于互动中制化、胜复,武功亦是如此,有的一招使出紧跟着另一招,浑然一体;有的一招专克另一招,战无不胜,而常说的武功阵法,实际上是多为习武者按五行之法协调而互动,所以组阵后,功力倍增等。”

    “师父,您说的简直是天书天理,徒弟尚他不太明白,但感觉这道理很顺畅。”杨飞飏大胆说。

    “还有,医理的藏象之说,亦能用之于武学,藏指五脏六腑,象是人的外表征象,体内有病必现于外之征象,征象异常,脏腑比失常,人就需医治;与此相通,如武功高深,脸色必温润晶亮,而走火入魔,脸上必色泽失调。”

    林鹤轩品了口茶,说:“你学医理通了,自然也有助于让拳术更通。还有,医术中的望、闻、问、切‘四诊’之法,亦能借来观察习武之人,认知对手的功力等,比如,师父早已察出你有少林武功功底,就是从你的言行之‘征象”,通过类似于望、闻、问、切的方法知晓的。”

    “师父是火眼金睛,徒弟自然原形毕露,以后师父一定要教徒弟这‘四诊’之法了!”杨飞飏很兴趣地说。

    “所以,你必须先学医理,知道些医理,大大有助于学武功,你先读读这本《淮南鸿烈》中的《天文训》《本经训》《原道训》《时则训》等篇,以后再去读《黄帝内经》,此书较为易懂,而《黄帝内经》更深奥!”林鹤轩说完,把书交给杨飞飏。

    杨飞飏接过书,行跪拜礼,谢师父。之后,杨飞飏在师父的指导下,边学医理,边练硬功,进入他学习‘飘羽飞鹤拳’的第一阶段。

    已经过去了十日,周八卦对谢府的人袭击蓝崖山还耿耿于怀,很难消除掉那报复心理,周八卦属于那种对施恩行为记不牢,而对于仇恨却永远忘不掉的人。他必须找谢敬熙报仇,要不然,他太没有面子了,不报仇,也咽不下那口怨气。

    日禺时分,他让贴身侍卫去叫“四大护使”到议事厅议事。

    陆仲崁是急性子,他先到,边走进议事厅边大声说:“掌门人大哥,还不找那谢府的混球算账吗?他们骑到我们头上拉屎,您就这样忍了吗?”

    周八卦说:“你别急,今天正是要商量这事!”

    接着,岳仲斌、林仲泽、石仲烨也都到了议事厅。

    “给掌门人请安!”他们三人一起说道。

    “今日请各位老弟来,就是商量如何给谢府那些混蛋一些颜色看看,他们敢跑来我蓝崖山扰乱,又他妈的溜得很快,这也太损蓝崖山的面子了,这面子必须得争回来,要不,老子在江湖上就没得混了!”

    “大哥说得对,捣到谢府的**老巢去,也给他撕下面子!”陆仲崁依然有怨气。

    “大哥,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咱们去侵扰谢府,没有什么实际好处,还引起谢府更警惕,而且与谢府结仇更深,人家来山上是救人,江湖上说得过去,咱们如果去扰乱,是无理取闹,在江湖上有损崖山派声誉,还有,谢敬熙穿着官服,他不愿与咱们正面交锋,所以派人悄悄上山救人,且又手下留情,他们是想息事宁人,从此次对救人行动的谋划到来者的武功,其实都表现谢府有能人,其实力不在蓝崖山之下,如果去侵扰谢府,不合理亦无益处,小弟的建议是:以后再说。”岳仲斌诚恳地说。

    “还以后再说,我说二哥,你怎么长别人志气还为别人说话了,你不敢去我自己去,我一定要去他娘的房里操他娘的**!”陆仲崁粗鲁地大叫。

    “二哥说得也有点道理,去谢府捣乱,咱们没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还是暂时不干!”石仲烨说道。

    林仲泽不吭声,他预料到,兄弟们很难劝说周八卦,他知道掌门人一定会坚持搞报复的,他太了解他的这位掌门大哥了。

    “你们别争了,别闹了,此事听我的,仲斌老弟历来做出沉稳,有头脑,他刚才说的没有错,在理,可是,我周八卦打从当掌门以来,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如果此事在江湖上传开,崖山派还怎么在江湖立足,京城的那些见钱眼开的龟孙子,那些认强势而顺从的王八羔子,还会拜倒在我周八卦脚下吗?捣他个谢府,不只是鸟他谢敬熙老混蛋玩着,其实也是在江湖扬威立名,崖山派的旗,只能往高竖,不能倒,更不能矮下来,所以,就该他妈的干他一下。!”

    岳仲斌知道再劝也没有用了,就建议说:“既然掌门人决定了,弟子当然必须遵从,但弟子有几点建议,请掌门人笑纳,第一,对谢府出击,千万不能恋战,点到为止,谢府是有高手的,如果被缠住后果不堪设想;第二,仲崁老弟是一定会去的,谁不让他去,他会和谁拼命,但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生气归生气,打斗时千万要冷静,弟子向掌门人建议,仲烨老弟处事冷静,最好让他陪着仲崁老弟去,有个照应更安全。”

    “说得好,仲崁这小子性格像我,暴躁得很,仲烨冷静,是该和他去,别气昏了把命给打进去了,那划不来!”周八卦说,“我看此事由仲泽领头,仲烨、仲崁一起去,详细的你们自己商量,我的要求是,搞他热闹点,但你们三人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还得陪老子过以后的好日子!”

    三人异口同声说:“听掌门人的,一定活着回来,过好日子!”

    随后,周八卦领着“四大护使”到了老君庙,摆上了丰盛的祭拜礼品,恭恭敬敬跪拜,连磕了三个响头,周八卦对着老君像说:“太上老君在上,弟子给您磕头了,最近,您老人家受扰了,有谢府那天杀的谢敬熙,派人来蓝崖山,扰乱了您的安静,弟子请求您宽恕,弟子已决定惩罚谢府,为您出气,请老君大神仙多多保佑!”

    周八卦说着,恭敬地卜了一卦,见是个吉卦,他非常高兴,对林仲泽说:“你们去安排行动吧!让谢敬熙那老杂种尝尝我崖山派的厉害!”

    这一阵子,谢府一直静安如常,谢文德读他的“四书五经”,杨飞飏学医理、练硬功,高云天和朱七护卫“逸韵楼”及周围,林鹤轩一边教谢公子读经典,指点他的徒弟,一边照看着“碧玉楼”和谢公子的住处,谢敬熙一直在忙着,大家知道他在忙大事,但亦不清楚他具体在忙什么。

    一天早晨,有巡视花园的护卫突然惊叫一声:“太可怕了,怎……怎么会这样?”他忽然发现,谢府花园的亭子、水榭、石桥上都吊着死猫,少说也有十几只,小护卫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死猫,他被吓得浑身发抖,不由得大叫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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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方圆介绍:
江湖传闻谢府藏有武功秘籍,于是引来怪事重重,风云乍起,江湖各派纷纷介入,争夺秘籍,或为独霸武林,勾结官府;或为欺行霸市,搜刮民财;或为巩固山寨,扩大实力;或为培植势力,觊觎朝权;或为泄恨复仇,铤而走险;或为维护正义,行善抗恶……,远山派、崖山派、荆山派、天竹教、都知监等纷纷出手,江湖乍时刀光剑影,血雨腥风;豪府怪事频频,书院疑踪忽现,古寺谍影飘忽,断崖剑光闪闪,山寨危机重重。悬空古寺,大师秘传奇妙神功;豪府花园,侠士钟情名门壁人;皇城暗处,太监蓄养阴毒杀手;书香闺阁,佳人秘习稀世绝学。灵山论剑,试看天下谁为英豪,是英雄笑傲江湖?或是恶人独霸武林?是阴谋家开怀狞笑?或是名门俊豪功成名就?古老秘籍,重现江湖是否传出绝世武功?武林奇遇,侠士丽人能否终成眷属?世间多少事,皆付笑谈中!本书描绘武林的是是非非,探索江湖的方方圆圆,展示奇妙武术、侠士豪情,颂扬武林正义,欢迎共赏!江湖方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湖方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湖方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