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人心所向
密州是通往登、莱二州的最后一站,所以必须拿下。
邓世广此次纠集的人马除了逃跑被杀和俘虏的,城中至少还有两万。
梁山群雄不擅攻城只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宋清不想有太多的损伤。三万多人攻打两万多人守卫的城池,即便胜了,也必将是一场惨胜,所以宋清才有些犯愁。
传令打扫战场,在密州四城同时安营扎寨,团团包围密州,决不能再给邓世广向朝廷报告的机会。同时命令各营军士,不得虐待俘虏,对受伤的俘虏也要积极医治。
这些人力对宋清来说实在太宝贵了,扩充军队,修房开地,那里不需要人?
营寨扎好之后,宋清召集众将开会。
梁山大军攻城略地的消息已经传出去,那么平稳接收登莱二州,还会向从前那么容易吗?所以此战必须速战速决。
再有,邓世广此次调集这么多人马,应该已经是他治下的极限,其他地方一定非常空虚。
像齐州、青州那样的高城大埠,宋清倒没敢想,不过紧邻密州的潍州应该没问题,只要再拿下潍州,以后经略登、莱二州的时候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可潍州又紧挨着青州,所以必须派一位有勇有谋的将领前去才行。
时间不大,众将纷纷来到中军大帐,看得出,很多人还有些意犹未尽,若是宋清现在下令攻城,准保都会抢着要第一个去。
宋清对众将的反应视而不见,先低声同朱武商议了一下出征潍州的人选。两人出奇一致地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老将呼延灼。
呼延灼也曾是朝廷将领,带兵有方,能征善战,而且有勇有谋,以他来镇守潍州,实是最好人选。
两人的意见统一后,宋清请出呼延灼。
“老将军,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宋清说着站起身来到地图旁,指着潍州道:“我们马上就要进兵莱州,潍州就成为我们抗拒青州来犯之敌的第一道大门,所以想请老将军来为我看好这后大门,不知老将军可愿前往?”
这同样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如今从梁山到登、莱二州之间,只差眼前的密州没有拿下,但显然只是旦夕之间的事,所以这一路已无太大的威胁可言,而潍州则不同。它将直面来自青州方面的朝廷军队。
呼延灼心中感动,抱拳道:“总管但请放心,呼延灼誓死保护潍州,决不让朝廷军队踏入莱州半步”
宋清轻轻在呼延灼的盔甲上敲了一拳,笑道:“什么死不死的?我要你们大家都好好活着,我们还要一起开创好大一番基业,好荫福我们的子孙”
有些话不用说太明白,所有人都能想到他们将来会走上那条路。
呼延灼带着索超、朱仝及五千人马连夜走了。
站在城墙上观察梁山大营的邓世广眼看梁山人马行进的方向,就知道潍州完了。因为要阻拦梁山人马,他把附近几个州能调动的人马都调来了,维州除了一群维护治安的衙役,根本就没有兵了。梁山人马此去根本不会遇到任何阻拦。
心说,宋清,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你就不怕噎死你?
恨归恨,想向朝廷派人求援,却根本出不了城。邓世广如今除了遥望根本不会出现的援兵,剩下能做的就是不断巡视各营官兵。
现在城门被围,士兵又无斗志,如果他再不看得紧点,说不准就会有人开城门投降,他可是对下面的人说了,誓死不投降梁山贼寇,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人都是有私心的,邓世广决心以身报国,却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想法,而且他下令关城门,将许多士兵关在城外,任凭他们被梁山军队或杀或俘的做法,已经激怒了很多人,一场针对邓世广的计划,已经悄悄展开了。
密州城内的一处军营内,几个军官正围坐在一起商议着。
“三哥,邓世广不拿咱当人,咱反了吧!”
“就是,我可听说了,梁山好汉替天行道,杀贪官,诛恶霸,就是不欺负老百姓。而且听说朝廷将登、莱二州赐给梁山,以表彰他们的忠勇,人家只是要从咱这路过而已,可邓世广却偏偏说人家要造反,这才把人家逼急的”
“抛开这些不说,今天哥几个可都看到梁山人马的威风了,那是咱能抵挡的吗?”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可为首的那个大胡子军官却始终yīn沉着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有个军官终于忍不住了,对大胡子军官道:“三哥,您倒是给句痛快话啊!他邓世广想死,难道也要弟兄们跟着陪葬?”
大胡子军官猛地站起身,低喝道:“都别说了,你们以为我想跟着他送死?可你们知道我的亲弟弟当时就在城外,现在生死不明,万一被梁山所杀,我是说什么都不会投降梁山的”
一个年轻军官眼珠转了转道:“三哥,要不这样,我去梁山大营给您探查一番,若小四还在,咱就给梁山当内应,若不在了,哥几个就陪你一起同梁山血战到底”
“好兄弟”
大胡子军官感动地拍了拍年轻军官的肩膀。
夜里城墙上虽然巡逻的军兵不少,不过这当然难不住内鬼,在几个同伙军官的掩护下,年轻军官成功地翻出城墙,赶奔梁山大营。
宋清闻听密州来人了,直觉告诉他密州内部出问题了。立刻命人把来人带进来。
年轻军官名叫胡二狗,平时虽少言寡语,却最会钻营。他眼见密州大势已去,当然不肯为密州殉葬,而且他深知,若能在这时帮助梁山进城,梁山一定会重用他。至于说帮三哥寻找什么小四,那不过是骗他们帮自己出城而已,如果小四活着最好,如果死了,他也要打开城门,放梁山大军进城。
人的好坏不能单看长相,他的一言一行,甚至眼神,都能出卖这个人的本xìng。
眼见这个人长相虽忠厚,眼神却有些不老实,宋清已经能大概猜出这个人的本xìng。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能让他帮自己把城门打开。
宋清现在身上的威势,又岂是一个小兵能承受的?胡二狗直接就给宋清跪下,然后一五一十地把来意说了一遍。
听完胡二狗的话,宋清叫过亲兵,让亲兵立刻到俘虏中找有没有叫赵小四的人。然后和颜悦sè地对胡二狗道:“此事若能成,胡将军当属首功,不知胡将军可有什么要求?”
两声将军叫的胡二狗心里这个美,磕头道:“小人不敢奢求,总管的人马进城之后,小人只求能当个副将就行,另外小人还想求总管把知府的女儿许给小人”
果然是小人,不过宋清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个小人。他甚至都没问知府的女儿有没有嫁人。
点头道:“胡将军若能立此奇功,本总管定会成全你所有心愿”
接着宋清又问了些城内的情况,胡二狗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一做了回答。
一番对答,让宋清放下心来,这个人确实不是来诈降的。
正说话间,亲兵来报,俘虏中并没有叫赵小四的人,想必已经死在战场。
宋清看着胡二狗,不过还没等宋清开口,胡二狗先说话了。
“总管大人请放心,小人知道怎么说,定不会让别人起疑心”
“好,那就明晚三更,以火为号”
命人把胡二狗送出去,宋清派人又去把朱武和林冲请了过来。
待二人来了之后,宋清把胡二狗的事对他们说了一遍。
林冲皱了皱眉头道:“总管,这其中会不会有诈?要知道城中的人马于我们相差并不多”
朱武却摇了摇头道:“我想不会,白天邓世广的所为虽然没有错,但显然已经让他失去了军心,我想城中现在想要他脑袋的人一定不少,所以这个人应该不是来诈降的”
看了宋清一眼又道:“呵呵!我想总管心中已经有定计了吧?”
宋清点点头道:“明晚三更时分,他们若开城门,我们先要做的也不是冲杀进去,而是要先控制城门,彻底占住城门之后再向内冲杀。这是其一,其二,若他们是诈降,一定会在城门处埋伏兵马,我们试探一下后,如果确有埋伏,我们就偷袭其他的城门,只要城门被打开,朝廷的军心就会彻底垮掉,密州城也就等于破了”
朱武接着道:“我们可行围三缺一之策,邓世广若能从乱军中跑出来,也决不能放他走”
林冲见两人安排完毕,又想请令去抓邓世广,话未出口就被宋清挡回去了。
“伏击邓世广就由花荣将军去吧!岳父还是指挥人马随时准备接应攻城的兄弟吧!”
你是我岳父,什么功劳都被你占了,其他人会怎么想?
朱武忽地一笑道:“不知总管有没有想过先给朝廷上一份奏折?”
给朝廷上奏折?
宋清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恶人先告状吗?果然不愧为神机军师,想的就是比别人远。
第九十二章 义字当先
胡二狗潜回城中,立刻去见望眼yù穿的三哥等人。
别人他先没有理,而是一脸喜sè地对三哥道:“三哥大喜,小四果然还活着,虽说受了点轻伤,不过经梁山军医的医治,已经没有大碍,还让我告诉你,不要再抗拒梁山大军了,我们根本就是螳臂挡车,早点打开城门放梁山大军进城,你们兄弟就能早点见面了,哦!还有,我还见到了梁山大总管,总管大人可说了,只要我们立此奇功,就会重用我等”
不单是大胡子三哥,其他军官听到这个消息也惊喜非常。放梁山人马进城,不但能保住xìng命,还能升官发财,这可是做梦都想不到的美事。
众军官同时把殷切的目光投向大胡子三哥,同声道:“三哥,反了吧!”
只要自己兄弟还活着,大胡子三哥就再无牵挂,狠狠地道:“好,就这么定了,你们各自带好自己的弟兄,别到时候被梁山人马错杀了,打开城门之后,我们就引梁山大军去抓邓世广,给我们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过,天刚黑,梁山大营就做好了各项准备。
此战由鲁智深、武松、李逵、刘唐打头阵,这哥几个也同敢死队差不多,因为他们还担负着试探有没有埋伏的重任。
后备计划则由时迁、云里金刚宋万带队执行,若鲁智深他们进攻受挫,他们则从另一处城墙摸上去,强行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宋清虽然一直不主张强攻,但事到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天近三更,鲁智深等人带着五百名jīng锐步卒,悄悄摸近距城墙最近的地方潜伏下来。他们身后远处则是关胜带着的一万大军,只待鲁智深他们控制住城门,就挥军进城。
城门处此时都已经换上大胡子军官他们这一营的弟兄,眼看着时辰已到,大胡子三哥向胡二狗一点头,胡二狗立刻点燃早就备好的篝火。而他们则徐徐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此时已是夜半三更,熊熊大火顿时引起其他守城官兵的注意。
“怎么回事?谁点的火?快把火灭了,想引来梁山贼寇吗?”
随着喝问声,一队官兵快速向这边跑来。
而此时眼见城门已开的鲁智深等人,纷纷跃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向城门奔去。
大胡子军官一面派人抵挡扑过来的昔rì同袍,一面让胡二狗去接应梁山人马。他的手下已经做了记号,以免被梁山人马错杀。
接应梁山大军的人是去了,却不是胡二狗。
大胡子军官并未注意胡二狗的神态,眼见官兵越逼越近,正准备上去帮忙,忽觉后心一痛,好像被什么利器刺伤。愕然回头,却见胡二狗正一脸狰狞地看着自己。
“你、、”
胡二狗yīn笑一声:“下去见你的兄弟去吧!”
霎时间大胡子军官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胡二狗一直在骗自己,而自己这么多年还一直把他当兄弟看。
虽然被胡二狗刺中要害,可心中这口怒气实在难以咽下,怒吼一声,挥刀砍向胡二狗。
胡二狗却早有准备,纵身闪开,他对自己刚才那一刀很有信心,知道大胡子三哥坚持不了多大一会。
大胡子三哥身边也有不少兄弟,见此情景,先是一愣,随即怒吼着挥刀扑向胡二狗,而此时,大胡子三哥已经气绝身亡,至死他都没有闭上眼睛。
胡二狗眼见三哥已死,高声对扑向他的昔rì同僚喊道:“三哥已死,梁山人马就要进来了,你们难道要陪他一起死吗?”
这一句话确实见效,很多人都停下了脚步,不过仍有几个三哥的好友,发疯似的扑向胡二狗,看样子不杀了胡二狗是绝不会罢休了。
正在这时,鲁智深等人已经率人冲进城门,并在内应的引领下蹬上城楼。
此时城楼上已经乱作一团,官兵们互相砍杀,到后来也不知道谁是内应,谁是官兵了。
鲁智深见此情景,凶睛一瞪,大喝道:“归顺梁山的靠边蹲下,其余的给我杀”
武松、李逵等人早等的不耐烦了,也不管是谁了,挥刀就砍,一时间只杀的众官兵上哭爹喊娘,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有的慌不择路,竟然直接从城墙上跳下去,其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远处的关胜眼见鲁智深等人已经发出没有埋伏的信号,登时命士兵擂鼓冲锋。
震天的鼓声中,一万大军如cháo水般涌进密州城,这时即便是战神再临,怕也无法扭转官兵的败局了。
邓世广此时根本就没有睡,他还在琢磨怎么突围出去,好向朝廷禀报梁山造反的实情。
正在房间内转着圈子,忽听外面乱了起来,接着有亲兵来报,说是城头起火,什么原因已经派人去问,这个亲兵转身刚走,另一个亲兵就跌跌撞撞地闯进来。
“大人,大事不好,梁山人马进城了”
“什么?”
邓世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密州城高墙厚,城内又有重兵把守,梁山怎么说进来就进来了?难道梁山人马会飞不成?
不由邓世广不信,城内已经杀声四起,而且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是奔着他来的。
“大人,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亲兵有些急了,眼见大人还呆呆地发着愣,一声得罪了,伏身将邓世广背了起来,大步向外跑去。
城内已经乱套了,许多官兵听说梁山大军进城了,干脆脱下军服往老百姓家一藏。也有少量抵抗的,但已经阻挡不了梁山大军的步伐,更多的则是选择了投降。
天还未完全大亮,梁山人马就已经渐渐控制了城内的局面。
胡二狗在梁山士兵的引领下,得意洋洋地来到鲁智深面前,自觉此战他是首功,所以有些得意忘形起来。不过当他面对这个杀气四溢,眼冒凶光的胖和尚,胡二狗立刻就蔫了下去,只感觉腿一个劲地发抖,好像都要站不稳了。
躬身施礼道:“小人见过大师”
鲁智深点点头道:“是你打开城门的?不错,洒家会向总管为你请功”
“胡二狗,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一个被俘虏的官兵挣扎着向胡二狗奴骂着。
放梁山人马进城就是忘恩负义了?鲁智深差点没一禅杖拍死那个骂人的官兵,微一扭头,却见跟在胡二狗身边的几个官兵神情都有些不自然,看向胡二狗的眼神也充满鄙视。
鲁智深疑心顿起,喊过一个被俘的官兵,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官兵也不害怕,一五一十地把胡二狗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
鲁智深越听越怒,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悖友无义的小人,那管你是什么人?落到他手里绝讨不到好去。
胡二狗眼见鲁智深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心中不由害怕起来,不过他自觉为梁山立了大功,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这也是为了帮梁山破城。
“大、大师,你不要听他们瞎说,小人可是一心为咱们梁山着想”
鲁智深不待他说完,猛地大步向前,大手探出,如抓小鸡般将胡二狗整个人提了起来。未说话之前先向胡二狗脸上吐了一大口吐沫。
“啊呸!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凭你也敢妄称我梁山中人?洒家平生最痛恨的就是你这种人”
也不多跟他废话,大手一挥,就见胡二狗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从城墙上飞了出去。
胡二狗临死前发出的凄厉惨叫远远地传了出去,不知他此时有没有后悔,又或是至死也没有想明白,明明是帮梁山立了大功,为何最后还是死在梁山人的手中。
鲁智深的动作太快,以至赶过来的武松想拦都没来得及。
“和尚,你闯祸了,总管定会怪罪你的”
其实把人丢下去之后,鲁智深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胡二狗虽是yīn险小人,但毕竟帮梁山打开了密州城门,而此举可以挽救多少梁山军士的xìng命,更是无法估计。
不过鲁智深却一点也不后悔,晃着大脑袋道:“洒家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让总管砍我脑袋就是了”
鲁智深此举虽闯了祸,却让密州官兵看到了梁山好汉真正的一面。大胡子军官生前许多同僚纷纷跪倒在地,感谢鲁智深为他们报了大仇。
鲁智深大嘴一裂,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摆摆手,干脆一转身走了。
宋二郎外和内刚,而且威严rì重,对自己所犯的错,鲁智深也不敢说宋清会怎么处置他。干脆自己主动去认错,省得提心掉胆地想着这事。
再说邓世广,被亲兵背着连夜逃出了密州,这家伙此时已是万念具灰。城破了,可自己还活着。前两天带着大军准备迎击梁山贼寇时的意气风发,如今身边却只余数十亲兵,那么多兵都没了,自己该怎么去向朝廷解释?
几次想自杀都被亲兵拦下了,亲兵不住地劝慰邓世广,让他去向朝廷搬兵,一定能剿灭这股梁山贼寇等等。
好说歹说,终于算是打消了邓世广自杀的念头。可还没等他琢磨好该走那条路去东京呢!前方树林中忽地传来一声梆子响,接着无数支利箭如漫天雨花倾泻而下。
可怜这位大宋京东东路最高长官,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shè的如同刺猬一般。他的那些亲兵也无一活命。
一声喝令之后,箭雨停了下来。
花荣从树后策马走了出来,朱武让他埋伏在这里,他起先也不太相信邓世广会逃到这里,而且他并不认识邓世广,但刚刚这些人的对话,他却都听到了,不由暗暗佩服朱武的神机妙算。
那个身着文官服sè的人应该就是邓世广,所以他第一箭shè倒了这个人。
冷冷地看了眼满地的尸体,传令道:“检查一下,不留一个活口,然后全部掩埋”
宋清虽没有直说干掉邓世广,朱武却偷偷对花荣说了,这个人活着绝对是梁山的一个后患,所以花荣连面都未着,直接下令把他们全部shè杀。
而此时密州那边的战事也已经渐渐接近尾声。
第九十三章 入主登州
密州一站,无疑为宋清占领山东半岛奠定了坚实基础,从此以后,山东半岛再无可抗拒梁山人马的朝廷军队。
齐州、青州、淄州,虽还在朝廷掌控之中,但梁山拿下那里,只是时间问题。
此战梁山俘获近四万朝廷厢军,粮草辎重更是不计其数,从某种意义上说,邓世广倒是帮了宋清不小的忙,起码宋清不必为这四万多俘虏军的粮食发愁。
按照宋清先前的想法,稳定了密州局势后,第一个着手做的就是对这些俘虏兵的改编。
首先采用朝廷选拔禁军的办法,将年轻力壮的打散后充入各军。
年纪稍大,但是身体还可以的,编入后勤部队,平时干些勤杂事务,若是战时有需要,也得提刀上战场。
其余的,就全部解散,归家务农,同时梁山还发给这些人一笔盘缠,保证这些人能健康地返回家中。
而对于加入梁山正规军的官兵,宋清下令必须一视同人,同梁山军士一样的待遇,一样的饷银,后勤的次之。
这些官兵原本就是朝廷军队中低禁军一等的厢军,待遇更是同禁军不可同rì而语,现在饷银待遇一下提高了数倍,顿时就打消原本还不太愿意加入梁山军队的心思,逐渐地融入梁山军中。
这一番改编后,又为梁山增添了两万兵力。但要想真正的形成战斗力,还需要一段时间。
宋清相信,不论那朝那代,保证士兵的待遇,都是赢得军心的第一步。第二步就要由各级的梁山骨干来完成了,那就是对这些新兄弟们的洗脑了。
古代不讲什么政治教育,不过同政治教育大同小异的就是要不断地告诉他们,是谁给你们这么好的待遇,你们要忠于谁等等。
这些都是大事,至于鲁智深私杀胡二狗之事,宋清甚至都没时间想它。只是斥责了鲁智深几句,并将鲁智深一年的俸禄扣除之后就没了下文。
胡二狗虽有功,却怎能同鲁智深相比?况且那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宋清也不会用的。
这么多事情不是一撮而就的,而宋清已经不能在等下去,密州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莱州、登州那边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呢!
三天之后,宋清留下朱武和董平,统领一万老兵和两万新兵,自己带着其余不足两万的梁山老兵,启程赶奔莱州。
估计是梁山在密州一战打出了威风,而且京东东路的安抚使司早有命令,所以宋清带兵进入莱州之后,非常顺利,一路高歌猛进,三天后到达莱州府城。
这一路顺利是够顺利了,可宋清也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一些县城的官吏几乎都跑光了。县衙里只剩一些平时不受待见的署吏、小承维持着。
宋清到达莱州府城后,立刻着手这件事情。
首先召见莱州地方有名望的士绅,请他们推荐官员,再有就是在那些留守的署吏中提拔一些,目前只能先这么做,必须保证府衙的正常运转才行。
七拼八凑的,总算是让莱州府衙正常运转起来,不过这已是七天之后了。
宋清留下马麟带三千人马驻守莱州,自己则带其余人马即刻启程赶奔最后一站、登州。
由莱州去往登州的路要相对好走许多,大路沿着还边,一直向前延伸开去。
这些由内陆来的梁山士兵根本就没见过大海,眼见波涛万顷,一望无际的大海,忍不住都心生敬畏。
宋清到了这个时代后也是初次到海边,同前世一样,他喜欢大海,每次看到大海,都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人总喜欢用心旷神怡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可如果不面对大海,又怎能明白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三天后,大军到达登州府城,出人意料的,柴进竟然同马涛一起在城外十里处迎接宋清。
马涛早说要在登州等候宋清,正如他们之前所说,如果宋清连登州都到不了,那么他们之间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个故事而已。
现在宋清来了,并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也许马涛还不知道,宋清现在已经不单是要他兑现诺言那么简单了,因为宋清需要的实在太多了。
简单打个招呼后,宋清就把目光转向柴进。
柴进却只有一句话“幸不辱命”
宋清没有再问下去,因为他能想象到这其中的艰辛。
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感谢的话,点点头,就算是对柴进所做一切的肯定。
没有见到登州的官员,宋清一点也不意外,但没有见到孟康和阮小二、张顺。却让他心里有些没底。
柴进似乎猜出宋清心中的想法,笑着道:“总管无须担心,孟康今天一早就同小二和张顺一起出海去试船了”
“哦!试船?”
宋清顿时来了兴趣。
“呵呵!总管有所不知,登州这一带海船虽然不少,但孟康他们总觉这些船恐无法达到总管的要求,而附近也没有像样的造船厂。于是他们就把目光盯在了海盗船上,并且还弄到了一条海盗船,孟康本就是造船行家,将这条近五千旦的海盗船改造一番后,就拉着小二和张顺去试船了”
听柴进说完,宋清的兴趣更浓,心说这时候就有海盗了?不会是加勒比过来的吧?
一行人边说边走,很快就来到登州府城。
同莱州一样,这里的官员大部分都已经跑光,只剩一些身世清白,没做过什么坑害百姓事情的署吏在维持着府衙的运作。
宋清也没有休息,立刻着手府衙的运作,登州现在等于是百废待兴,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开始。
有感身边人才的匮乏,于是公开张榜纳贤,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在治理地方上有一技之长,宋清是来者不拒。
这个时代士绅、豪门家的子弟所受的教育要远高于普通百姓。
宋清倒是想用这些人,可这些人在知道梁山杀富济贫的优良品格之后,基本都同官员一起跑了。
所以宋清只能退而求其次,启用那些肯干,却没有多少学识的人来管理地方了。
宋清知道,很多事情都需要一个过程,而现在能做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从下山到踏上登州的土地,历时一个多月时间,宋清虽忙里偷闲,和明月姐妹来了次双飞之后,基本没有好好休息过。
入住登州府衙之后,宋清一颗悬着的心也算落了地,事物虽然同样不少,可总算能好好休息了。
打发走一批请示事物的手下好,宋清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明月、新月姐妹则像丫鬟似的一个按摩头,一个捶腿,细心地服侍着宋清,丝毫没有因为得到宋清宠幸而摆夫人的架子。
毕竟已经是枕边人,宋清也舍不得让她们做太多,但她们一句话就把宋清顶了回来。
“是豆娘姐姐让她们看住公子的”
宋清暗中撇嘴,自己一天忙的那有时间想别的?不过她们倒是提醒了自己,老婆现在怎么样了?快生了吧?
此行总的来说还算顺利,可要宋清现在离开,却是根本不可能的,这几个州刚被梁山占领,有多少事等着他拍板?他怎能在这时离开?
无奈之下,只能让信使不断带来和传回消息,好让彼此都能安心。
明月姐妹细心的服侍,虽让宋清身体放松不少,可jīng神却怎么也无法松弛下来。
宋清到登州已经有几天了,可阮小二他们却仍未回来,而更让宋清担心的是公孙胜他们。
两支人马是同时启程的,按正理说他们应该早宋清到达登州,可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们却仍毫无消息,难不成他们出了意外?可总不至于一个人都回不来吧?
正胡思乱想之际,侍卫来报,石秀求见。
石秀虽在京城自作主张了一把,不过宋清并未深怪他,毕竟自己有责任在先,所以石秀还是很受宋清重用。
梁山很多步军将领都被宋清派出去协助各县府的差役管理地方了,石秀也在其中,所以他不会无端地跑来的。
“总管,您猜我看到谁了?”
石秀一进门就喊了起来。
石秀很多时候和鲁智深等人一样,根本不注意小节,不过这也更能彰显他们的个xìng。
宋清要谈正事了,明月姐妹懂事地退了出去。
宋清摆手让石秀坐下说,可石秀却根本没有坐的意思。
象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一脸兴奋地道:“总管,我看到那个在京城的秀才了,就是您让我们保护的那个”
“那个秀才?”
宋清问完,脑中忽地灵光一现,不会是他吧?
试探着问道:“你说的是陈东?”
“对,就是那个叫什么陈东的小子,不过这小子同叫花子差不多,害的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那可是太学院的太学,大宋朝储备人才的最高学府,现在怎么混得跟叫花子似的了?
这个疑问在宋清脑中一闪而过,随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能到今天,自己也能算是个推波助澜者。
沉吟一下道:“走,带我去见见他”
石秀有些没反过味来,总管如今同一方土皇帝差不多,怎么要去见个叫花子?
不给石秀反驳的机会,宋清已经起身当先走了出去。
第九十四章 老友重逢
陈东如今严格来说,就是个叫花子。
曾经的报国梦,曾经的满腔热血,都已经被现实一次次无情地打破。家不能回了,因为家已经被官府查封,太学院也早已经将他除名,若不是靠几个还有几分血xìng的同窗相助,他恐怕连京城都出不了,官府正在四处通缉他。
出了京城之后,他也不知道该去那,不过听说江南等很多地方都在闹叛乱,似乎只有登州这边还相对平静,而且他还有种想法,就是永远离开大宋这块土地,去海外再也不回来了。
陈东本身就没什么积蓄,仅靠同窗的相助走到登州没有被饿死,已经是奇迹了,却那里还有银两雇船扬帆出海?
他现在也想明白了,什么他妈书生气节、人格尊严,统统都是狗屁,只有填饱肚子,活下去才是正理。
正是在这个思想支配下,他才变成这副样子。
衣衫褴褛、胡子拉碴,同一群乞丐挤在一起抢食着别人施舍的残汤剩饭。
他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陈东?
宋清几乎认不出来他了。
沉吟一下,走进路边的茶馆,找个角落坐下,然后让石秀去把陈东找过来。
陈东在乞丐面前是乞丐的样子,那是因为没人认识他。可当他看到宋清的时候,却转身就走,不过他当然走不出去,身子刚转过去,石秀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不过也正是陈东的这个举动让宋清看出这个人还有救,起码他还有廉耻之心。
“陈兄,京城一别,怎么就不认识我了?”
宋清的变化是有,不过却不是很大,除了威势大一些,皮肤黑了点外,其余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陈东没有走成,忍不住长叹一声道:“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宋兄,这位既然是宋兄的属下,想必京城所发生的事也都是宋兄策划的了”
陈东显然也认出了石秀,才这么说的。在宋清及铁锤等侍卫身上扫了两眼,忽地一笑道:“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宋清宋二郎了?”
宋清笑呵呵地看着陈东道:“继续说,你还看出什么了?说得对,我就请你出任登州府的知府”
登州知府。
陈东眼前不由一亮,能够治理一方,那可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却没想到如今来的这么容易。
要知道太学院可是大宋最高学府,很多高官都是从那里走出去的,所以宋清想要考量陈东,是根本考不住的,不过陈东现在心里想的却是要不要替梁山卖命。
宋清是干什么的?从陈东犹疑的眼神,就猜出他现在心中的想法。
“怎么?还在想着替赵家卖命?”
赵家是大宋国姓,宋清这么说等于已经默认自己要造反了。如果陈东肯上他这条船,那么从今而后他们就是自己人。如果陈东不肯,宋清也不会难为他,毕竟以他现在这个样子,想兴起什么风浪已经不可能了。
片刻间陈东就做出决定,这种事对他来说,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他不能抓住,很可能就真要做一辈子乞丐了,这岂是他所愿的?去他妈的赵宋王朝吧!自己满腔热血,换来的却是今天这个样子,他心里早已经恨透了那个腐朽的赵家王朝。
左右看看,见茶馆内已经没有其他人,这才道:“如果在下猜的没错,总管大人是想坐看天下风云起,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吧?”
“哈哈!说的好,陈知府,可否现在就同我去上任啊?”
陈东的话真是说到宋清的心坎里,坐看天下风云起。他不就是不想掺和大宋的乱局,才选择在沿海发展的吗!
陈东有眼光,有能力,正是宋清急需的人才,而让宋清毫不吝啬地将知府大位相送,却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那就是以宋清目前的身份,想招募有才干的人太难了,但陈东的加入却很有可能改变这一现状,那可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他能没有一些同他一样,一腔热血,却报国无门的同窗好友吗?
那怕陈东为宋清只找来一位,宋清都非常知足了。
陈东感觉自己仿佛做了场梦,看看自己身上的破衣烂卦,看看远处墙角昔rì一同讨饭的伙伴,再看看坐在自己面前的宋清。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宋清倒是能体会他心中的心情,转头告诉石秀,让石秀带陈东去沐浴更衣。他自己则随便在街上转了起来。
大宋一代,对沿海的开发已经很重视,不过那是在南方,登州地处山东半岛的前端,虽有很大的地理优势,却没有被利用起来。
所以登州同内地的州府比起来,显得寒酸许多,街道两旁也没有太像样的建筑,商铺倒是不少,进出的人却不多,一派萧条景象。
一个城市的面貌,带表着这个地区的经济,甚至能反应出当权者的意志。
在刚进入登州的时候,宋清就已经决定彻底改造登州的面貌,不但要让这里变成第二个梁山老营,还要将这里建设成为,集商贸、政治、军事为一体的大都市。
这件事已经提上rì程,而且宋清也同马涛进行了一些沟通,希望他们马家能为带动登州的经济,提供更多的帮助。
马涛字明远,是江南巨商马家的二公子。
宋清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绝对是个可以让马家下注的人,所以马涛对宋清是全力支持,在兑现昔rì承诺的同时,又赠送了两条五千旦海船给宋清。
出手就是两艘五千旦海船,他们马家恐怕比梁山还有钱吧?
现在宋清相信柴进告诉他,马涛说的那些事都不是吹牛,只要他们没家想做的生意,还没有做不成的了。
东风有了,可宋清这里还缺少一位引领东风的人,这时陈东出现了。
可以说宋清对陈东抱了很高的期望,如果陈东能不负宋清所望,那将来宋清还会赋予他更大的职权。
几条街道,一会就转完了,还没等宋清要打道回府,府中职守的侍卫就找了过来。
“报大总管,有两个自称是您故友的人前来拜访您”
故友?
宋清有些疑惑,他认识的人多了,可能称做是故友的却不多,心中甚至突发奇想“不会是岳飞来了吧?”
想到岳飞,宋清的心不由热了起来,加快脚步向府中走去。不过当他见到来人后,不由呆住了。
完颜宝康、完颜可儿。这两人的资料朱富在生前就已经查清并交到宋清手里。
这两人明明是姑侄,却偏偏以兄妹相称,很是让宋清鄙视了一把。
这回两个人都未做隐瞒,穿的虽不是金人服饰,却也是锦衣华服,尽显雍容华贵的气度。
欠了自己一万匹战马,二十万旦粮食,他们居然还敢找上门来,胆子可真是不小,难不成真是来还账的?
宋清那知道他们真是奉阿骨打之命来还账的,不过想要这些东西的代价,就是宋清效忠大金。
完颜可儿还是那么艳光照人,在宋清接触的女人中,她无疑是最漂亮的。可宋清却总用一种看木头的目光看她,弄得小姑娘真的很受伤,心中对宋清的怨恨也就越深。
还债的事,宋清虽没有想到,不过多少能猜出他们的来意。
宋清当然不能像上次那么做,又把他们关起来。上兵伐谋,这是宋清越来越坚信的道理。命人给这姑侄俩上茶。
笑眯眯地道:“两位这么好兴致到我登州来?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完颜宝康现在对皇帝的远见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皇帝让他来登州见宋清,初时他还不信宋清会到登州,所以就以一种游玩的心态出来了。却没想到宋清真的带兵进了登州。
完颜可儿则是对完颜宝康软硬兼施,才被完颜宝康偷偷带出来。
两人在登州已经待了些rì子,从宋清进登州的时候,他们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来见宋清,皇帝有命,完颜宝康不敢违抗,可万一宋清还像从前那样把他们扣住这么办?
最终还是完颜可儿拍板,不能违抗皇帝的旨意,必须来见宋清,所以他们才来的。至于完颜可儿内心的真实想法,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看着宋清的笑脸,完颜可儿强忍住上去暴打一顿的冲动,冷笑道:“你很香吗?我们还要专程来看你?”说完自己都有点脸红,不为见宋清,她干什么来了。
完颜宝康忙道:“前次承宋总管高抬贵手,放我二人回去,家父感激不尽,特让我来表达对宋总管的谢意,同时想与宋总管约定一下,如何接收我当初对总管的承诺”
兑现承诺?
宋清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当初狮子大张口,一下喊出一万匹战马,二十万旦粮草的赎金,却根本没想过他能兑现。
宋清从不相信天上能掉馅饼,完颜宝康大老远跑来,显然不是兑现承诺那么简单。不过战马和粮草却是宋清真心想要的东西。
点点头道:“素闻女真英雄最讲信誉,今rì一见,果然如此。既然完颜兄有此诚意,宋某若是再拒绝,就显得做作了,接收的事,我会派人同你联系,请二位先下去休息,一会我要摆酒为二位接风洗尘”
完颜宝康眼见宋清的态度有所松动,心中顿时大喜,若能完成皇帝交给他的任务,皇帝一定不会再追究他上次的过错,甚至还会重用他。
拉了还想说点什么的完颜可儿也把,在侍卫的引领下,去休息了。
看着二人的背影,宋清无声的笑了。
第九十五章 会师登州
天生劳碌命,宋清常这样感叹自己。
他虽然很想同完颜宝康拉拉关系,先弄一批战马过来,不过还没等厨房的菜弄好,侍卫飞报,公孙军师他们到了。
公孙胜他们到了?这个消息简直比得到一万匹战马还让宋清兴奋,命人转告完颜宝康,自己有急事,今天就不陪他们了,请他们安心住下,自己改rì再宴请他们。
然后带人飞快地向码头赶去。
登州在隋唐时期就建有军事码头,后来因年久失修,而逐渐被废弃。是柴进他们到了之后,汇同孟康等人,雇佣当地的劳工开始翻修,现在工程还没有完全竣工,不过停靠大型船只却已经不成问题。
要说公孙胜他们也确实够辛苦的,虽说在济州时遇到了阻击,但同他们刚在入海时遇到的困难,简直不可同rì而语。
梁山水军每一名士兵的水xìng都很不错,可当他们第一次涉足大海的时候,竟然被淹死了很多人,许多船只也被海浪掀翻,若不是他们始终在沿着海岸线走,据海边很近,都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见此情景,公孙胜不敢在逞能,下令收集海船,然后再上路。这么多人,去那收集那么多大船去?到后来连不少鱼民的船都被抢来,总算是凑够船只起航。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地行过来,到登州的时候,一万水军已经不足四层,可谓是损失惨重。
当看到公孙胜等人的惨状后,宋清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饮食不良,加上风吹rì晒,而且时刻还要同死神抗争。这些昔rìjīng壮的梁山好汉,各个都瘦的不成样子。
公孙胜的模样虽惨,不过jīng神却不错,看着神情沉重的宋清,宽慰道:“老道总算没有让总管失望,弟兄们折损虽重,但我相信这一路走下来,梁山这些水军兄弟已经够资格成为我们的海军士兵了”
宋清相信公孙胜说的没错,他的真实目的也同样是练兵,可这代价也太大了,六千多梁山jīng锐水军,就这样葬送在大海上,想想宋清都觉得心疼。
阮小五他们早已经疲惫不堪,甚至都没时间悲伤,上了码头就趴在地上再也不肯起来了,这还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陆地的可爱。
宋清忙命柴进带人安排这些水军。
登州原来没有成建制的水军,不过却有厢军的营房。宋清到了之后,按老规矩,解散厢军,在原来厢军营房的基础上,开始扩建,他不能总让士兵住帐篷。同码头一样,虽还没有完工,但很多房舍已经可以住人。
这些水军住进去之后,柴进又命人给他们准备饭食,以备他们起来后食用。
这边正忙活着,又有侍卫来报,出海试船的孟康他们回来了。
这同样又是一个好消息。宋清交代一下再次来到码头。这些都是有功之臣,梁山海军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不亲自迎接,怎能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
同公孙胜等人差不多,孟康、阮小二、张顺也同样黑瘦黑瘦的,不过这几个人却异常的jīng神,走在跳板上也是龙行虎步,丝毫没有公孙胜等人的生疏。
见到宋清亲自来迎,几人都有点受宠若惊。忙抢身上前,躬身施礼。
“见过总管”
宋清上前扶住他们,大笑道:“你们回来的太是时候了,道长同五哥、七哥他们也刚到,先去休息一下,今晚我要召集所有人,为我们顺利会师登州,也为你们接风洗尘”
其实孟康他们早看到停泊在码头边那些乱七八糟的船只了,却没想到是公孙胜他们的。
尤其是阮小二,听说两个弟弟到了,向宋清告了声罪,就跑去看望他们了。
宋清看着孟康他们乘坐的这条大船,点点头道:“这条船能容多少兵力?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除去粮食清水等生活必须品,容五百人没问题,要说问题嘛!就是船太少了,而且我们的武器也需要改进,昨天在海上的时候,我们曾想劫一条商船过来的,结果由于我们经验不足,和武器跟不上,就让他们给跑了”
孟康不无遗憾地说着,他来的较早,知道海上航行的都是什么船,况且梁山好汉的天xìng就是掠夺,反正不是普通老百姓,就是多抢点总管也不会说什么。
这是他们几个人的共同想法。
宋清当然不会制止他们,况且海军一旦形成战斗力,他要交给海军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封锁由高丽和东瀛rì本到宋朝市舶司的航线。
高丽和rì本想做贸易可以,必须同登州做。待海军强大起来,要走的也必将更远。
“哈哈”一笑道:“打仗的事有张顺哥哥他们就行了,你还是安心在家给我造船吧!”
扭头又对张顺道:“有人送了两条五千旦大船给我,回头你亲自去接收一下,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我们的海军建起来”
张顺高兴地应了声,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大型海船,以及训练有素的水手,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事都是急不得的。
宋清忽又想起完颜宝康来,自己现在恐怕是没时间搭理他了,命人去告诉还在忙活水军安置的柴进,让柴进找时间接触一下完颜宝康。
完颜宝康不是要研究接收的事宜吗?好,我就派人去和你研究,我老人家是没时间陪你了。
当晚,宋清把能召集到的人全找来,这是他们入主登州以来的第一次聚会,也是为公孙胜等人接风。酒宴上,宋清向众人隆重介绍了陈东。
收拾利落的陈东又恢复了从前jīng干的样子,只是比之从前消瘦了许多,话也不多了。
这种场合,宋清也不需要他表什么态,是想让他看看自己的态度。那就是我已经把你当成自己人,你也该把所有干劲拿出来用吧?
群雄久别重逢,同时又占领了这么多地盘,可以说已经超出预想很多,所以这顿酒喝的极其尽兴。
梁山群雄大呼小叫地拼着酒,陈东坐在宋清不远的地方,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宋清。
“这是我用一下午时间画出来的,请总管过目”
这么快就进入角sè了?不错。
宋清含笑接过陈东递给他地图一样的东西,打开一看,顿时眼前一亮。
可以看出这是一座城市的简图,不过就是这么一张简图,却已不知强上现在的登州多少倍。
陈东显然很得意宋清的反应,指着地图开始解说起来。
“我一直流连于登州的大街小巷,发觉登州目前的格局已经到了极致,而总管若想在此长久立足,就必须重新建一座新城,这样才能适应将来总管的长远发展”
接着陈东开始向宋清介绍那里可以建码头、那里可以建粮仓、那里可以建军营等等。看得出他是真的用了心。
看着看着,宋清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这个想法是好,可建一座新城需要多长时间?抛开财力不说,去那找那么多人?
海军需要扩建,招募更多的水手,保护地方安全,甚至将来还要占领更多的地方,这些都需要军队,所以不能把军力投到建设上去。
而占领的这些州县,都是地广人稀,耕种土地都缺人,更不用说建城了。
陈东似乎知道宋清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总管是在担心人的问题吧?我倒有个想法,总管不妨参详一下”
“首先,我们梁山不缺银两,所以就不愁雇佣不到人。但仅凭这一点还远远不够,我听说江南方腊在造反,而淮西也有人在叛乱,江南也许远些,淮西却不远。战乱势必会造成许多无家可归的人,如果总管能许给他们土地,我想还是会有很多人愿意来的,这样就又多了些人手,最后就是大海的另一边了,若总管能派出一支强大的船队,我想,多少人都能弄回来”
大海另一边?
宋清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陈东给他出的主意不就是要他去高丽或是rì本掠夺人口吗?
嗯!高丽和小鬼子的人口都可以抓来,这个想法不错,不过还得等上一段时间,等海军形成战力再说。
不过若是能招募些流民过来倒也不错。招手唤过柴进,把陈东的想法对柴进说了一遍后,柴进也是连声称妙。
宋清当即拍板,建造新城的事,完全交于陈东和柴进负责,并让他二人明天就开始着手准备。
看着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的陈东和柴进,宋清不由感叹,到底是读书人呐!想出的主意果然够他妈yīn。
好容易等他们几个说完话,那边的群雄早等的不耐烦了,纷纷端起酒碗向宋清敬起酒来。
原来梁山群雄对宋清是信服,还达不到崇拜的地步,但如今却是真正的敬服起宋清来。若不是宋清,他们可能已经成为朝廷的炮灰,若不是宋清,他们可能还猫在山窝里,更不要说象今天这样占据这么多地方了。
宋清今天也是真的高兴,大军终于会师登州,离他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再有就是找到了陈东这个实干家。
一场豪饮,尽欢而散,最后宋清又是被抬着回去的。不过他这次是假装酒醉,因为他实在不敢喝了。
第九十六章 大江南北
还是那句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尽管梁山的暗谍做了最大努力,宋清在去往登州时这一路的所作所为,终于还是通过其他渠道传到了京城。而京城皇宫里也终究不是梁师成能一手遮天的。
所以这个消息最后还是放在了老皇帝的龙书案上。
什么?宋清一路下兖州,克沂州,血战密州,如今这些地方都已经变成了梁山的地盘。
老皇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宋清不是说过不反吗?可这种行为同造反又有什么区别?这小子也他妈太不地道了吧?
是自己想设计梁山,骗宋清带兵走出梁山,然后困而歼之。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宋清算计了。这事一旦宣扬出去,自己的老脸往那搁?再想想因此事已经被打入冷宫,空有其名而无实权的太子赵桓。
老皇帝越想越窝囊,终于羞怒攻心之下,病倒了。
在病榻上,醒悟过来的老皇帝传旨恢复太子一切权利,并明告各大臣,自己一旦有不测,就由太子赵桓即皇帝位,其他任何皇子不得阻挠。
随即老皇帝又把太子赵桓叫到宫中,爷俩密谈了好一阵。至于谈话的内容却无人知晓,只知在会谈之后,朝廷就下旨召在江南平定方腊叛乱的童贯回朝。
如何应对梁山在登州一带的行为,旨意上却只字未提,好像根本没这么回事似的。
不过老皇帝却向徐州、淮阳军、河北东路等地连下数道密旨,让其加强防备,不能再给梁山可乘之机。
看得出,老皇帝这回是真的动了肝火,若不是各地都在闹叛乱,实在抽不出兵力,他现在已经下旨荡平梁山了。
别看童贯在对阵梁山和辽国的时候狗屁不是,但对付方腊的叛军却绰绰有余,如今在江南已经连战皆胜,把方腊打的连北都快找不到了,眼看就能彻底将之平定。而这时他却同时收到两封要他停止用兵的密信。
一封是皇帝召他回朝时,赵构派人给他的密信,信中要童贯不要回朝,养匪自重,并做好赵构的外援。
赵构这封密信的深意童贯可以理解,毕竟康王离着皇位就差那么一步,可现在又被皇帝一脚踢开了,他能甘心吗?不过若老皇帝升天,自己又能带兵回朝,康王未必没有翻盘的可能。所以赵构才不想让他回京。
但另一封密信却让童贯有些糊涂了。因为信是宋清派人送来的,信中要童贯对方腊的叛军剿而不灭,始终给方腊留一丝东山再起的机会,然后再未说其他。
这封信童贯看了很久才明白宋清的真正含义。
是宋清对方腊有什么好感吗?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方腊恨宋清入骨,宋清更不可能对方腊发什么善心,他之所以要留着方腊这跟反叛的火苗,就是在给大宋制造不稳定的因素,以便于他将来的行事。
对这两封密信,童贯都很为难,不过最后他还是采取了折中之策,首先在未回朝之前,发动了一次最大规模的进攻,将方腊叛军打得溃不成军,只剩苟延残喘的份了。随后立刻退兵,并将兵权交了出去,然后返回京城。
没有违抗宋清的命令,也没有违抗皇帝的圣旨,至于康王,他只能说抱歉了,谁让你不是皇帝呢?他还想多活几年,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老皇帝弄死。
从前老皇帝对童贯就非常欣赏,而这次又能听命行事,所以非常高兴,对于童贯与康王走的近这件事根本未做追究,梁山的事就更同他没关系了。
童贯被宋清弄的那么惨,打死老皇帝也不会相信童贯会与宋清有勾结。
盛赞了一通童贯在前线的表现后,立刻派童贯和王甫起程赶奔河间府。却没有让他们带兵出征,只是要他们见机行事。
原来老皇帝接到探报,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已经带兵御驾亲征,如今正围剿着辽国的残余势力,灭辽已经是指rì可待。
老皇帝不是不想派兵去分一杯羹,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只能把童贯和王甫派去,待金灭辽之后,希望能厚着脸皮捡点人家的残羹剩饭了。
童贯在江南的表现是让老皇帝欣慰的,老皇帝本以为江南有没有童贯,战事都已经快要结束,却没想到童贯被调回京后,江南的战事又变得胶着起来。
而这时童贯已经在去河间府的路上了。基于赵构的关系,老皇帝暂时还未想过给童贯兵权。
相对于东京的死气沉沉,登州这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陈东确是一员干吏,在得到宋清的同意和支持后,立刻就大刀阔斧地干起来。
规划选址、招募人手、统筹调度,事事亲力亲为,宋清有时候真怕把他累倒,可见他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宋清只能多派人照顾他的生活饮食了。
按梁山传来的消息计算,豆娘临产就在这几天,可宋清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回去,因为他的事实在太多了。
只能派人每天不间断地用信鸽传递豆娘的最新消息。
孟康选了一个海湾,可以用来建造船厂,接到消息后,宋清立刻就准备带人赶去,造船厂可是大事,他不亲自去看怎能安心?同时他还有些想法准备告诉孟康。
刚出府衙门,就被人拦住了,却是完颜可儿。
完颜可儿天天喊着要报复宋清,可一来她近不了宋清的身边,二来这女人的心思可变的比什么都快,都说爱恨一念间,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满脑子都是宋清的身影。甚至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估计现在宋清就是躺在那让她杀,她恐怕都下不去手了。
柴进已经同完颜宝康接触过,柴进转达了宋清的意思,宋清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想让我答应你们什么,都不是不可以的,但你们得先拿出诚意来。至于说诚意是什么,那就要看你们金国的表现了。
心急将功折罪的完颜宝康也未细想这其中的猫腻,已经派人回去准备战马和粮草了。
战马在草原并不是什么紧缺的东西,但粮草却不一样,金辽会战,每天要消耗多少粮草?所以宋清主要在意的还是战马,至于能不能弄来粮草,那就是完颜宝康的事了,弄不来粮草,你总不能再说我不讲信用吧?
金国的这些人现在都住在驿馆里,平时除了一些军事重地,宋清也不限制他们。
面对完颜可儿火辣辣的眼神,宋清这个过来人,那还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只是宋清觉得两人差距太大,根本就不适合走到一起。况且每天这么多事在等着他,还那有心思想这些儿女私情。所以始终采用敬而远之的策略。
“完颜姑娘,有什么事吗?”
实际上完颜可儿也不知道拦住宋清该说些什么,不过她的心眼转得却很快。眼珠转了转道:“听说你的夫人要生小宝宝了,到时候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宋清笑了,每个人都有弱点,而宋清现在最大的弱点,无疑就是豆娘和那还没出生的孩子。
“没问题,如果你想去,梁山随时都欢迎你”顿了一下又道:“如果你没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那边还有很多事在等着我”
“哦!那好吧!”
完颜可儿也脸不情愿地让开道路。
已经回来,正准备同宋清去看造船厂新址的朱武,忍不住低声道:“总管,以您现在的身份,别说是她了,就是公主许给您都不成问题,要不就收了她吧!”
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宋清横了朱武一眼,却见朱武已经把头转过去,好像这事同他也点关系都没有,刚才的话也不是他说的似的。
完颜可儿今天好不容易甩掉完颜宝康,当然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一转眼,又跳了出来。
“你去那?带上我好不好?放心,我不会泄露你的秘密的”
宋清也天有多少事要忙?那有时间在这跟她嘎哒牙?完颜可儿如花的笑脸,在他眼中却看着有些厌烦。
不过以宋清现在的城府,又岂是完颜可儿一个小姑娘能看透的?
正想找个理由随便把她打发走,宋清忽地想起一件事来。
金兵还没有进中原,那完颜可儿他们一定是走海路来的。而记得大宋在同金国密约攻辽时,也是在海上。也就是说金国也有一定的航海能力,甚至说他们已经比自己早走出了很远。
由于金辽一直处于战争状态,所以梁山的探子现在在那边很难有什么作为,知道的信息也非常有限。
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通过完颜可儿了解一些这方面的情况呢?
想到这,宋清立刻换了副表情,微笑道:“既然完颜姑娘有兴,那就不妨同我去看看,不过我们得事先说好,决不能把你看到的对你那个侄儿说”
宋清居然肯让自己陪着了,简直同太阳在西边出来差不多。完颜可儿高兴地差点没跳起来。
“放心吧!我保证什么都不和他说,他要是敢问,我就揍他,嘻嘻!”
面对如此天真烂漫的女孩,宋清感觉自己好像在犯罪,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微一扭头,却见朱武早就走的远远的。连同手下的那些侍卫,都已经把头转了过去。
第九十七章 初恋感觉
现代人常把少女心中的完美情人称做白马王子,古代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又何尝不希望是英俊潇洒?
宋清的长相自不比说了,现在身上更是多了种上位者的气势,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成熟男人的韵味。
完颜可儿第一次见到宋清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喜欢他,只是后来把这种喜欢转化成了怨恨,可爱恨之间那是那么容易界定的?
当再见到宋清的时候,完颜可儿已经不知不觉地沦陷了,只是她自己还不觉得而已。
一路上,完颜可儿伴在宋清身边,像只快乐的云雀,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宋清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着,偶尔几句看似不经意的询问,却总能换来完颜可儿一连串的回答。
通过同完颜可儿的对话,宋清有些失望,也有些庆幸。因为从完颜可儿口中得知,金人虽然有海船,但显然对这方面并不重视,更不要说是海军了。
在感情方面,宋清属于那种典型的鸭子嘴、豆腐心。问完自己想知道的事后,宋清就有点不敢招惹完颜可儿了,他也怕自己陷入完颜可儿用柔情编织的网中。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孟康选定的造船厂。所谓的船厂,只是一处较大的港湾而已,周边即没有围墙,也没有站岗放哨的士兵。在海边有几座临时搭建起来的草棚,应该就是孟康办公的地方了。数十名船工围着一条刚支起龙骨的大船旁忙碌着。
都走出这么远了,宋清也不忍心再赶完颜可儿回去,只好叮嘱她不要乱跑乱问,然后就同迎来的孟康聊起来。
宋代的造船业十分发达,所以船厂的师傅并不难招,造船需要的木材和各种材料也不是问题,因为在那个年代森林还没有被采伐的那么严重,高大茂密的树林随处可见。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不过宋清看出孟康并不满意,一问才知道,还是人的问题,造船的师傅是有,但因为人少,速度上不去,造好的船出厂也就要慢上许多。
这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陈东那边也缺人,柴进虽已经派人去淮西招募流民,但远水不能解近渴,还要想其他办法才行。
宋清抬头看了看听话地站在远处的完颜可儿,心中微微一动,顿时想到一个主意。
现在不是和她说话的时候,宋清在孟康的陪伴下,向一艘正在建造的海船走去。
那个时代,战船和商船根本没有界定,造船师傅也不知道什么是战船,只知道按照要求造出最大,最坚固的海船。至于船干什么用,就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了。
孟康是造船专家,只要有图纸,他什么样的船都能造出来。只可惜宋清在这方面也是个门外汉,只能尽量提供些他知道的,前世那些战船上的一些简易设备,供孟康参考。
不过这已经够让孟康惊骇的,从前在梁山水泊的时候,与敌船遭遇,除了弓弩外,还有拍杆,却从未想过投石车也可以安在船上。更别说可以发shè火药弹的火炮了。
同时宋清还告诉他,将来可以在一些船的外壳处安装铁皮,成为名符其实的铁甲战船。
宋清的一席话,虽让孟康很震惊,不过却也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感觉自己的思路一下开阔不少。
又聊了一会后,宋清准备回去了,转身没走几步又返了回来。
“我会派人看守此地,同时你也要对船厂的这些人做一次摸底,绝不能让船厂的任何信息泄露出去”
“总管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陪在宋清身边的朱武忽道:“对这些人的家属也要严加管束,可以用船厂需要人手为由,将他们都招到船厂,大不了多付银两给他们”
宋清想了想道:“军师的办法不错,这样还可以增加许多人手,回头你去找柴大官人,我会让他把你所需的银两拨付给你”
让孟康忙自己的去,宋清和朱武并肩向厂外走。
“军师,刚才你的话提醒了我,我想我们在这里弄出这么大动静,消息一定已经传出去,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我想朝廷早晚都会知道,要讨伐我们暂时应该不会,但搞些小动作就在所难免,所以你要加大在这方面的监控”
“总管放心,我会多留意的”
“还有,让我们在外面的弟兄,想办法在江南、沿海一带多招募一些船工,不要心疼银两,如果是技术好肯来的。不但多给银子,还可以划给一些土地”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很快来到完颜可儿身边,老朱识趣地闭上嘴躲开了。
见完颜可儿还老实地待在原地,宋清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听话。
侍卫把马牵过来,完颜可儿笑眯眯地问道:“都忙完啦!我饿了,你是不是该请我吃点什么?”
宋清正有求于她,怎会说不?答应一声,纵身上马,策马向城内走去。
“喂!我听说你还有一对姐妹花,你到底有几个老婆?”
纵马追过来的完颜可儿突然问道。
宋清正在琢磨怎么同她开口,闻言不由一怔,顺口而出:“三个”随即醒悟过来,我同她说这干什么。
却见完颜可儿小嘴一撇道:“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过你还算好的,我那些阿哥们,那个不是十个八个的小妾,就这样见到漂亮的还往家弄呢!你将来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这都那跟那啊?我是不是好东西同你有什么关系?
宋清其实想同完颜可儿说的是关于金兵掠夺回来的奴隶问题。
自古以来,不论金、辽还是蒙古,战胜之后都会大肆掠夺人口,繁荣自己的同时,也能削弱敌方的实力。
完颜可儿的父亲身为金国的勃极烈,是仅次于大金皇帝的人物,如果他的路子能走通,弄些奴隶过来应该没问题吧?
见宋清半天没有吭声,完颜可儿以为自己说中宋清的心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的父亲是阿骨打亲兄弟,等于是生在皇家,而她所见到的男人都是娇妻美妾如云,也未觉有什么不对,只是出于女人的天xìng,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更在意些,所以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好啦!人家只是随便说说,这样就生气了?还大男人呢!”
见宋清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完颜可儿竟然主动给宋清认起错来。
这可真是越描越黑,宋清忍不住又开始捏起鼻子来。一时竟让这位统领梁山十多万人马的大豪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咳、其实我是有点事想求你”
吭哧了半天,宋清终于说出一句话来。
“好啊!只要我能办到,什么都答应你”
少女心xìng,还不明白这句什么都答应的话里蕴含的深意。
宋清却是明白的,忍不住又开始咳嗽起来。
“你生病啦?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宋清头一次有种被打败的感觉,忙道:“我没事,我想请你帮我弄些人来”
顿了一下又道:“你也看到了,我这里百废待兴,而大宋朝廷显然不可能给我任何帮助,所以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可是这里地广人稀,让我去那找人?”
完颜可儿也有点犯难了,她知道宋清需要的是大批的人力。金银什么的她或许还有办法,可让她去找那么多人,她也不知道该从那里下手。
女孩家没那么多心思,想到什么就说,脸现难sè地道:“我家里的人也不多,恐怕帮不上你什么,要不这样,我给你拿些金银珠宝什么的,反正你也需要,好吗?”
宋清心中的犯罪感越发强烈,可这是大事,不能因一时的心软而放弃。
摇摇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你家出人帮我,我是想要你们金国掠夺回来的奴隶,嗯!我也可以买,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你是说奴隶呀!那可多的是。嘻嘻!你怎么不早说?害得以为人家帮不上你了呢!”
宋清都有点不敢看完颜可儿的眼睛,居然开始利用女孩纯真的感情了,自己难道真的越来越坏了吗?
进入城中,还没等宋清问完颜可儿想吃什么。完颜可儿却又变卦了,原来她心急帮助宋清,早已经将要宋清请自己的话忘了,打个招呼后,就一溜烟跑了。
看着完颜可儿的背影,宋清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豆娘温婉可人,和宋清是那种相濡以沫的感情。明月姐妹如一道调味剂,让宋清平淡的家庭生活变得多姿多彩。
完颜可儿给宋清的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竟让宋清找到一种初恋的感觉。
难道自己开始喜欢她了?
赶忙摇摇头打消这个念头,金兵早晚要入侵中原,自己也势必会同金兵有一场大战。完颜可儿是金国皇族中人,若两人扯上关系,将来该如何收场。
温柔乡是英雄冢,等办完这件事,就适可而止吧!
还未等招呼朱武,却见朱武已经一脸诡笑的凑了过来。
大拇指一伸道:“总管,高,实在是高,老朱是真心的佩服你了”说罢也不待宋清有什么反应,打马走了。
什么高不高的?
宋清猛然醒悟过来,敢情这家伙一直在偷听自己说话。
你个臭不要脸的,敢偷听老子说话,你给我等着。
宋清头一次有了想揍朱武一顿的想法。
第九十八章 海上消息
宋清想要大批奴隶?
完颜宝康的脑袋当然不能像完颜可儿似的想事那么简单,听完颜可儿说完不由沉思起来。
宋清的想法,完颜宝康倒是能理解,可他更知道人口不同于战马粮草,不是谁想要就能要的,而且他也没那么大权力。
从小完颜可儿就是完颜宝康的克星,可以说完颜宝康是在完颜可儿的欺负下长大的。从完颜可儿逼迫他把自己从金国的都城带出来,就可见一斑。
而完颜可儿觉得完颜宝康能把自己从金国都城带出来,这么高难度的事都做到了,这么点小事当然也不在话下了。
不就是奴隶吗?那次出征回来,阿玛不带回好多?自己弄个万八千的,应该不算什么事吧?不过能不让阿玛知道最好。
这就是完颜可儿现在的想法。
别的事还好说,这件事完颜宝康却不敢随便答应,正不知怎么回答他这位有些神经的小姑,忽地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这么大的事,宋清为什么不和自己说,偏要找小姑?难怪自己整天都没有见到小姑,原来他们俩在一起。
“你去找宋清了?”
“对呀!”
完颜可儿回答的倒是痛快,不过说完就后悔了,小脸霎时变得通红。不过她当然不会承认什么。
眼珠一瞪,凶巴巴地道:“我..我是闲着没事,在街上遇到他的。好了、好了,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赶快给我想办法”
完颜宝康终于明白小姑为什么一定要同自己来登州了,缓缓站起身,眼神炯炯地看着完颜可儿道:“我去见宋清,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收拾一下,我们明早启程回上京”
“我不回去,我还没玩够呢!”
刚刚尝到点情爱滋味的完颜可儿怎么可能同意回去?赌气之下,干脆转过身不理完颜宝康了。
完颜可儿女孩家年少不知轻重,完颜宝康却不能任由她胡来。因为他知道完颜可儿的父亲吴乞买,身为大金国四大勃极烈之一,是最有希望继承下一任皇位的人,完颜可儿的地位等同于公主一样。
自己带着完颜可儿出来疯要疯也就算了,若让完颜可儿同中原人弄出点什么事来,别说是吴乞买王叔了,就是皇帝也不会饶他。所以就算完颜可儿恨他,他也绝不准许完颜可儿再同宋清有来往。
“小姑,得罪了”
完颜宝康说完转身大步走了出去,然后直接把门在外边锁了起来。
“你干什么?臭小子,快把门给我打开”
任凭反应过来的完颜可儿如何呼叫,完颜宝康就是不应答,再喊别人也同样没有声音。
这些人都是完颜宝康的手下,完颜宝康说什么,他们当然要听了。
可怜我们的完颜妹妹就这样被软禁起来。
宋清从造船厂返回来之后,很快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投入到另外一件事中去。
前些天柴进曾对他说过一件事,那就是南方的稻种在北方不适合耕种,而北方稻子的产量还不高,所以一旦人口增加,对粮食的需求也必将增大,还得抓紧储备粮食才行。
宋清对粮食作物的习xìng虽不懂,却也知道南方稻种不适合在北方耕种的道理,那主要是因为气候和土壤的原因,不过北方的粮食产量虽不如南方,吃起来却比南方稻好吃。在前世东北的大米也要比南方的米贵。
就是由这件事,让宋清想起如何才能加大粮食产量的事。他记得好像在那本书上看到过这方面的知识,知道我国很多高产作物都是古人从外国引进的,这其中就包括玉米和番薯。
不过具体是从那引进的,宋清却不记得了。
有了这个思路后,宋清立刻派人把马涛找了过来。
马涛也很忙,作为一个极具眼光的商人,他已经预测到登州将来的发展趋势,而这其中他最看好的当然还是远洋贸易,他们家早就涉足到这个行业中,深知这其中蕴藏的巨大财富。
远洋贸易不单是在海上,陆地上必须要有一些相关产业才行。所以在新城那边,他已经买下了一整条交通最便利的街道,目前正在规划中,以便于以后经营各种商铺。
听说宋清找他,马涛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以最快速度赶了过来。
宋清同他也不客气,请他坐下后,立刻就说出找他来的原因。
玉米、番薯?是什么东西?
马涛做生意这么多年,粮食生意也没少做,却从没听过这两种作物。
宋清说不明白,干脆让新月拿出纸笔,把这两样作物画了出来。只可惜马涛看了后还是摇头。
最后宋清也没办法了,沉吟一下道:“这样,你把我画的这两样东西拿走,交给那些经常出海的人,告诉他们,我高价收购这两样作物的种子”
马涛答应了一声,还是忍不住问道:“总管大人,能冒昧的问一下,您为什么对这两样作物这么感兴趣吗?”
这个问题有点不太好回答。宋清沉吟一下才道:“这两样东西一旦繁殖出去,能让全天下的穷人都吃饱肚子”
马涛虽不相信宋清说的这两样作物会有这么大威力,但见宋清说的严肃,同时也知道宋清从不说没把握的话,顿时也上起心来。
“总管大人放心,在下一定全力寻找这两种作物,以全总管的心愿”
送走马涛,宋清茶水还没有端起来,完颜宝康就找上门来。
说实话,宋清真的很不想见他,原来可以说是对金人的讨厌,可现在无疑又多了一条完颜可儿的理由。
不过宋清最后还是接见了完颜宝康,为了战马、为了奴隶、当然,也有那么点完颜可儿的原因。
完颜宝康见到宋清很有那么点兴师问罪的架势。
宋清因为有些心虚,所以对他的态度也并未表现出什么,不过心里却想,别说自己同完颜可儿还没什么,就是有什么,那也是你情我愿,同你这个小辈有什么关系?
两人都是各怀鬼胎,最后还是完颜宝康没有沉住气。
“听闻宋总管需要大批奴隶,不知在下可能帮上忙否?”
宋清有点挠头对完颜宝康的称呼,总不能同完颜可儿一样叫侄儿吧?可若称呼他为兄弟,貌似自己有点吃亏了。
淡然一笑道:“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对完颜小姐只是随便一提,并非指望她为我办什么事,这种大事,我当然还是要同你说了,只是由于太忙,还没来得及说,你就来了”
宋清这么说,终于让完颜宝康心里舒服了些。
点点头道:“实不相瞒,这件事确实有很大难度,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这就要看宋总管如何选择了?”
顿了一下又道:“宋总管应当知道,人口不同于其他东西,若想从我大金得到人口,必须得陛下同意才行,而陛下一向只会帮助自己的臣子,我说的宋总管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宋清当然明白,完颜宝康说白了不就是想让自己当汉jiān吗?
为了一己之私,出卖灵魂、出卖国家、出卖自己的祖宗,那还是人吗?
在这方面,宋清的立场永远都不会改变,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更有城府,更不会随便流露自己的感情。
淡然一笑道:“你的意思我当然懂,不过我也说过,你们总得拿出些诚意来吧?现在我可以再退一步,粮草我可以不要,换两万奴隶吧!”
“总管大人无需担心,我大金富有四海,不会在乎这万匹战马,以及两万奴隶的,不过这件事我确实做不了主,待我禀明陛下后,再给总管答复如何?”
“好,我等着你的答复”
完颜宝康走了,宋清又陷入了沉思。
自己是不是心太急了?不论是江南的流民,又或是金国的奴隶,那个是能在最短时间到的?
可惜海军还在训练中,想要形成战力还需要一段时间,不然可以派海军去高丽或是东瀛rì本。到那时人口就不是问题了。
正琢磨间,侍卫来报,马涛又回来了。
难道他找到那两样种子了?
宋清是关系则乱,他也不想想,马涛刚才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怎么可能转眼就知道了?
马上命人把马涛请进来,却发现马涛居然还带着一个身材矮小,穿着奇形怪状的人。
高丽人。
宋清一眼就认了出来。北宋经贸发达,宋清在东京汴梁的时候就见过许多国家的人,所以对高丽人的装束也不陌生。
宋清此时已经静下心来,知道马涛不可能这么快就把那两样种子找来,只是奇怪马涛带个高丽人来见自己干什么?
马涛看出宋清的疑惑,主动地介绍起来。
“总管大人,这位是我的好友,高丽国人崔永乾,他本是从明州购进一批货物去西京的,却没想到船在驴岛附近被海盗劫了,因他没有和货物同乘一条船,所以侥幸逃脱了,听闻驴岛属登州管辖,所以就来找总管大人了”
这时就已经有海盗了?
到登州这么长时间,宋清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消息。
第九十九章 谋而后动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做生意的,当然也就有劫道的。
海盗这个古老的行业早就有了,不是宋清孤陋寡闻,实在是因为北宋的经济南移至长江流域后,登州这个昔rì的贸易港口已经渐渐荒废,而且位置又邻近莱州湾,不论是去高丽还是去rì本,都不需经莱州湾。
没有油水,谁会在这里打劫?而宋清又一直忙碌于其他事情,所以直到今天才知道海盗的事。
如果按照这个崔永乾的理论,他在登州海域出事,来求助登州衙门,似乎无可厚非,可现在就要宋清派兵去剿灭海盗,好像也不太可能。
崔永乾对宋清与大宋朝廷之间的事根本就不知道,他来求助登州府衙不假,却不知道这里已经不是大宋的土地,同样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马涛。
马涛与崔永乾原属生意上的往来,但关系确实不错,这才把他带来见宋清,不过也同样未对崔永乾提及登州已经换主人的事。
大宋朝廷在金、辽这些国家眼中或许不算什么,但在高丽这些小国中,仍属天朝上国,所以来求援也求的理直气壮。
不过生意人终归是生意人,眼见宋清神情恍惚,似乎在算计着什么事,崔永乾不由想歪了,以为宋清是想索要贿赂。
学着马涛的样子抱拳施礼道:“总管大人尽可放心,若能救回在下被劫的货物,在下一定会重谢总管大人的”
虽是高丽人,不过汉语说的却很不错。
宋清岂会向他所要贿赂?只是在想能通过这件事得到什么更大的好处。而且刚刚他的话也提醒了宋清。
一支好的军队不是纸上谈兵练出来的,必须得经过实战,才能使军队的战斗力不断地得到提升。
那么打海盗,可不可以把它当成是一场练兵呢?还有就是登州这地方的海洋贸易,若可以通过这个高丽人带动一批商人,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让这里成为第二个江南也未必不可能。
笑了笑道:“本总管刚来此地,有些事还不太清楚,这样,你先下去休息,待我同将领们商议一下,再给你答复”
宋清说着,若有深意地看了马涛一眼。
马涛立刻就明白宋清心中的想法,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拉了崔永乾一把道:“好了崔兄,既然总管大人已经知道这件事,定会给你交代的,你也累了,先随我去休息吧!”说着不住向崔永乾使眼sè。
崔永乾虽不明白马涛眼神中的含义,还是向宋清施礼告辞后,随着马涛走了。
宋清立刻命人把公孙胜、朱武、阮家兄弟,张顺、张横以及孟康等人都叫来。
公孙胜和朱武还好些,毕竟从前两人也都不是冲锋陷阵的,到了登州后,两人一直忙于协助宋清管理内政。
阮家兄弟等人则不同,他们天生就不是消停的主,既然现在无仗可打,那就天天练兵。也正是这阵子的苦练,让他们已经渐渐熟悉了海船的cāo作,以及海水的习xìng。
海军现在的人数不是很多,梁山带来的只剩三千多人,就这三千多人中还有两百多不敢再蹬海船,只能待在后勤。
虽又就近招募了些青壮渔民,海军的人数现在也才三千五百人。
宋清之前就同这些水军将领商议过,将未来的海军一分为二,一部保卫沿海,不受外来侵略。一部专司对外做战,其中就包括打击海盗,甚至入侵别国领土等。
按照宋清的部署,所有水军都在紧张地训练中。
接到宋清召见的命令,各水军将领立刻将训练交由副手,在最短时间内赶到宋清这里。
人到齐后,宋清先简单问了下训练情况,然后才把崔永乾的事说出来。
打海盗?
几个水军将领顿时高兴的跳起来。他们原本就是水贼,现在水贼对海盗,难怪他们兴奋了。
公孙胜和朱武也同意以战代训的方法。
公孙胜沉吟一下道:“海盗同我们从前在水泊一样,同样离不开陆地,而且说不定也是由一些渔民演化来的,所以我料定他们在陆地都有家眷。老朱,这事就由你去办,这是我们第一次海战,必须做到知己知彼”
朱武也想到了这点,点头道:“我这就着手这件事”
这就是军师的好处,能把主帅想的不全面的东西完善好了。
宋清点点头,对阮家兄弟等众水军将领道:“通过崔永乾这件事,给了我很多启发,将来你们在海上的时候,也可以把过往的商船请到外面登州来交易,开始的时候他们可能会有怨言,不过慢慢就好了”
阮家兄弟等人不由相视而笑,这同在梁山时的做法有什么区别?老本行了,干起来更得心应手。
朱武插口道:“单把他们劫持过来也不是长远之计,我们还要打通同江南之间的联系,这样便于货物的流通。而最近我们周边似乎也不太安稳,朝廷在徐州腾县、淮阳下邳、淮南怀仁等地开始招兵,从这几个地方所处的位置不难看出,这是冲着我们来的”
梁山对占领的这些地方,可以说还立足未稳,所以对朝廷的动向一直都十分关注。朱武说完,众人把目光都集中到宋清身上。
对这件事,宋清早已接到京城的密信,心中也已经有了想法,只是还不太完善。今天正好朱武提出来,大家可以坐在一起商讨一下。
命人去把林冲等陆上将领也都叫了过来。
众将到齐后,宋清命朱武把收到的消息又向众将传达一遍,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对于众将的反应,宋清非常满意,在梁山的时候,在坐的这些人有几个不是只知好勇斗狠、而少用脑子的?现在却已经知道正视自己、正视敌人了,可以说这是个飞跃式的转变。
挥手命人抬过特制的地图。宋清一直很重视地图这个东西,经过几番完善,他可以说已经拥有当时最先进和完整的地图。
用手指着地图道:“朝廷内乱不休,虽一直有心剿灭我们,却始终有心无力,而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巩固我们所占的这些地方,也同样不能开展大规模的作战,但若任由朝廷缓过气来,势必会开展针对我们的行动,所以我们不能任由朝廷安稳,也不适合主动出击”
顿了一下,忽地一笑道:“我已经密信孙二娘、张青哥哥,在京城散播谣言,说朝廷若是再逼迫,我们梁山必伙同方腊、王庆、田虎等起兵造反,同时请吴用军师在梁山一带厉兵抹马,做出随时准备出击的样子,用以迷惑朝廷”
其实宋清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通过京城的密探,向老皇帝转交了一封他的亲笔信。
宋清深知老皇帝父子为人,所以在信中软硬兼施,大盖意思就是,你若老老实实,我就是你大宋忠臣,为你驻守一方。若你总是琢磨怎么打我,那我就伙同另几家反王一起造你的反。反正梁山水泊距京城很近,如果你们不想明天早上起来在汴梁街头看到梁山人马,还是给我消停的吧!
林冲想了一下道:“皇帝也许不敢公开进攻我们,不过若任由这些地方招兵,长此以往,也会对我们形成威胁,我们也不得不防啊!”
“养兵,离不开银钱的支撑,这就是我们下一步要做的,我已经想好,就由朱军师和时迁哥哥来完成这个任务”
什么任务宋清没有说,不过宋清还是交代了一下陆地上的将领要加紧cāo练人马,绝不能有丝毫松懈。
众将轰然领命去了。谁都知道,战争才刚刚开始,若以为他们现在就胜利了,那也就离死不远了。
水军将领则更兴奋,天生好战的他们,恨不得立刻就驾船出去同海盗硬碰硬的来一场。不过他们同样知道知己知彼的重要xìng,所以回去之后就开始更凶狠地训练这些即将成为真正海军的水兵们。
将领们都走了,宋清却仍站在地图旁,久久地看着地图,只是他的目光一直定格在青州和齐州上。
这两个州若能握在手中,登州就再无后顾之忧,不过正如他自己所说,现在还不能过分刺激朝廷,以免朝廷狗急跳墙。
其实这两个州中的所有情况都已被宋清掌握,就差没派兵进驻而已,现在所差的还是时机。
第二天一早,完颜宝康就把完颜可儿押走了,任凭完颜可儿发脾气,就是不理她。
完颜宝康走了,不过却留下同宋清这边接洽的人。而完颜宝康也确实没有食言,在他走后第二天,第一批五百匹战马就被用海船运来了。
战马不同于人,经不起海浪颠簸,所以一路行来,战马都是被关在船舱中。就这样,刚下船的时候,还是死了好多战马。
见此情景,宋清都有心说不要了,一次运来的不多,而且还要养上许久才能配给骑兵,这笔账算下来,可有点亏大了。
还没等宋清把账算明白,完颜宝康却去而复返,原来是完颜可儿失踪了。在失踪之前,还给完颜宝康留了封信,要完颜宝康转交自己的父亲吴乞买。
大意是如果不送给宋清两万奴隶,就再也不回金国了。
第一百章 天大喜讯
完颜可儿失踪,完颜宝康那还敢回去?直接在海上掉头返了回来。直觉告诉他,完颜可儿一定会来找宋清。可问题是宋清对此毫不知情。
宋清还奇怪呢,大海茫茫,完颜可儿是如何跑掉的?难道她会飞不成?
完颜宝康现在满嘴都是苦水,到了海上他自然认为完颜可儿已无路可走,所以就放松对她的看管,却怎么也没想到,船刚行了一天,完颜可儿就凭空消失了。
他也曾怀疑是不是宋清派人把完颜可儿接走了,为此他还派人暗中跟踪宋清,希望能尽快找到完颜可儿。
只是他派去跟踪宋清的人出去之后就再没回来,也同样失踪了。万般无奈下,他只好亲自来找宋清,希望宋清能把完颜可儿交出来,他也好尽快回家。
宋清那有时间搭理完颜宝康,况且他根本不知道完颜可儿的下落。而就在这时,一个天大的喜讯从梁山传来。
豆娘生了个大胖小子。
宋清有后了,而且还是个男孩,以宋清目前的地位来说,这已经不单是他一个人的事,古人最重血脉传承,梁山群雄都知道宋清带他们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而宋清有了儿子,这无疑给了他们更大希望。
一时间,从梁山到登州,士兵百姓纷纷以各种形式祝贺他们的小主人出世。
宋清更是恨不得立刻就赶回梁山,不过这里需要他的地方太多,还不能马上离开,他已经决定,一旦忙完手头的事,立刻就赶回梁山。他实在太想见那刚出生的孩子了。
众将来贺,免不了又一通神喝。
让宋清意外的是那个高丽商人崔永乾也送来一份贺礼,却是一把jīng致的象牙小扇。
海盗的信息还没有收集全,宋清不可能把新组建的海军派出去,同时即便派出海军也不是为了他。所以这些天一直没搭理他。
崔永乾倒也聪明,眼见马涛在新城那边买了一条街,所以也在新城买了一块地皮,至于干什么还没想好。他心中明白,买地就等于是变相给宋清送礼。
宋清当然欢迎崔永乾的这种举动,为此还召见了他,大加赞扬之后,又给他画了个大饼。
最高兴的莫过于陈东和柴进了。梁山虽不差钱,可新城建造,那里不用银子?现在每天花出去的银两同流水差不多。
而马涛和崔永乾的这一举动,无疑给了两人极大的启发,于是公开向老城里的商户兜售起土地来。
要说登州这几年虽在海洋贸易上逐渐被边缘化,但却有一定的底蕴,很多商人也都很有眼光,眼见新城一天天有了轮廓,纷纷效仿马涛二人,在新城买地建宅。
有了这种润物细无声的银钱注入,新城的建设已经开始加快,按照陈东的估计,一年之后,登州新城就将拔地而起。
在登州西南角,距陆地几十里的地方,有一片岛礁。登州最大一股海盗就驻扎在这里。
海盗人数大约在五千左右,头领叶成从前是登州的一个小军官,因不满朝廷,所以率部入海当起了海盗,经过数年的发展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叶成的海盗其实还没有到无恶不作的地步,海上过往船只都要向他缴纳平安费,他都不会打劫。
崔永乾对宋清并没有说实话,从前他和叶成一直都相安无事,但随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船也越来越多,他对缴纳的平安费就开始心疼起来,总想找个办法不交这笔费用。他显然不敢同叶成来硬的,思来想去,他就把主意打到登州府衙上,若登州府衙能派兵剿灭这股海盗,他的银子不就省下了吗?所以他才来的登州。
叶成这个土生土长的登州人当然已经知道宋清入主登州的事,细打听宋清的出身以及宋清带来的水军后,叶成也变得谨慎起来,严令手下不准去登州一带海域活动。
按叶成的想法,他和宋清河水不犯海水,我不去惹你,你也不要来惹我,大家相安无事就好。却不知道,宋清已经把他列为训练海军最合适的靶子。
叶成的二当家是个落第的秀才,名叫谢文英,被叶成劫来后,在叶成的逼迫下才无奈入伙当了海盗。这家伙颇有几分文采和急智,不然叶成也不会让他当二当家了。而他这个二当家还有个职务,就是叶成的狗头军师。
谢文英不同于叶成,他早就过够了海上漂泊的生活,比起这个海盗的二当家,他甚至更愿去做一个朝廷的小吏。
当然,这种想法一直被他深藏在心里,若要被叶成知道,早把他丢到大海里喂鲨鱼了。
从前的登州知府昏聩无能,谢文英也没什么想法,不过当他得知宋清的事后,心思却活动起来。
听说这个宋清已经控制了八个州的地盘,而且显然还有继续扩展的趋势,他带来的梁山水军rì夜在cāo练,也肯定志不在此。
自己是个海盗,即便了投靠朝廷,也不会得到重用,不过若是投靠这个山贼起家的宋清,却不会有这种顾虑。自己虽不敢说是什么人才,但说到对大海的了解,却不是宋清那些手下能比的。
谢文英打定主意后,先探了下叶成的口风,见叶成根本无意投靠宋清,于是就决定撇开叶成自己单干。
想到就做,立刻派出自己的亲兄弟谢文生,前来登州府与宋清接洽,他当然要先听听宋清给他开的价码,然后才做决定。
而与此同时,有关叶成和谢文英的资料也送到了宋清手中。
在了解了叶成这伙海盗的习xìng后,宋清不由暗骂崔永乾,死棒子,居然和老子耍起心眼了?有你哭的那天。
虽然海军要练,但宋清更倾向剿抚并用,而且一旦出兵,就必须全歼这股海盗,若让他们逃出去,势必会留下后患。
思来想去,宋清也把目标定在谢文英身上。
谢文英秀才出身,圣人书一定没少读,不过相信这个人能明白他自己的身份,想归顺朝廷是不可能的,只有加入梁山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正准备叫来朱武,让他研究一下怎么收买谢文英,却见朱武自己来了。
向宋清施礼后,朱武开口道:“总管,按照您的吩咐,时迁他们已经走了,还有,众兄弟都觉得您应该回梁山一趟,即便不能接出夫人,看看他们母子也是好的”
宋清苦笑一下,把话题岔开了,回去见那娘俩是他rì思夜想的,但如果不能解决这股海盗,他能走的安心吗?
时迁他们是去附近几个州府搞破坏了,明目张胆的出兵不行,搞点破坏却是梁山最拿手的,为此宋清还把石秀派去协助时迁,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决不能让周边这几个州府安心储备对付梁山的力量。
同朱武研究了一下怎么招降谢文英的事,朱武还没等离开,忽有侍卫来报,呼延灼老将军急报。
呼延灼急报?
宋清和朱武的心一下都提了起来,莫不是朝廷在青州出兵了?可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过当宋清和朱武看过呼延灼的急报后,两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原来呼延灼到了潍州后,按照梁山的一贯传统,大兴仁政,铲jiān除霸,很快就稳定了当地的局势。
老将军并未因此罢休,派出探子向青州渗透,并成功鼓动了一伙当地的土匪造反。青州因为上次密州之战,已经原气大伤,而朝廷又远水不解近渴,府城都差点被乱匪攻下。现在正苦苦挣扎着。
这些土匪不同于梁山,什么坏事都做,百姓可谓苦不堪言。眼看青州越来越乱,许多难民已经逃入潍州。
有的乡绅甚至已经请求梁山派兵平乱。呼延灼给宋清的急报就是询问要不要趁机出兵占据青州。
宋清看了看朱武:“老朱,你怎么看?”
朱武点点头道:“是个好机会,不过还是应先向朝廷禀告我们出兵的理由,以及百姓对我梁山人马的渴盼”
“呵呵!好,就按你说的办,马上告诉萧让,让他起草奏折,老皇帝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又睡不着觉了”
朱武前脚刚走,侍卫来报,完颜宝康又来了。
宋清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都告诉他自己不知道完颜可儿的下落了,这小子怎么还没完了?内卫杀了一个他派来跟踪自己的人,难道这对完颜宝康的jǐng告还不够吗?
有心不见,不过想想后,还是把他叫了进来。
出乎宋清的意料,完颜宝康这次居然是来辞行的。
完颜宝康没有说他急着走的原因,只是希望宋清若能见到完颜可儿,告诉完颜可儿家有急事,要她马上回家。
至于答应宋清的战马、粮草等,待他下次来时一定带到。
完颜宝康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家有急事?能有什么急事?莫不是完颜可儿她老爹要翘辫子了?
金国谁死谁活,目前还影响不到宋清什么,宋清的jīng力都用在剿灭登州海域这股海盗上。
宋清不知道,完颜可儿的老爹是没有翘辫子,但大金国的皇帝完颜阿骨打却真的病倒了。
第一百零一章 趁夜而来
此时已是天高气暖,正适合北方用兵之际。
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御驾亲征,本想在他有生之年亲手平定辽国,终因年事已高,在大鱼泊大败辽军后,就病倒了。
阿骨打身体一向强健,本来有点小毛病也不算什么,不过阿骨打这次却预感自己可能要过不去,所以就躺在病榻上开始安排起后事来。
按照女真人的习俗,阿骨打的皇储已经有人选,就是他的四弟吴乞买,谙班勃极烈。
不过自从阿骨打逐渐喜欢上汉文化之后,他的想法就已经开始动摇起来。
汉人讲究子承父业,那是因为在百年之后,先人可以享受后人的香火。但如果换做别人继承你的位置,百年之后还会有人记得你吗?
基于这个原因,阿骨打在病倒之后,即刻招在上京留守吴乞买前来相见。而暗中却已经做好准备,吴乞买一旦到来,即刻软禁起来,并逼迫他将谙班勃极烈的位置传给自己的长子、完颜宗干。
这件事阿骨打瞒的极紧,就连他的儿子完颜宗干都不知道。因为阿骨打知道,这个消息一旦走漏,势必会在女真内部兴起一场血雨腥风,而强极一时的大金帝国,也必将从此走向衰落。
阿骨打无疑是个极有父爱之人,同时也是个极度自私的人,为了自己的血脉能千古流传,不惜破坏女真人自古传下来的制度。
没人知道阿骨打的心思,吴乞买更不知道,此时的他还正为女儿离家出走、至今未归发愁呢。
接到阿骨打病重的消息后,吴乞买想都未想就命人准备启程去见阿骨打。不过还没等他走出家门,他家那位河东狮吼的夫人就把他拦下了。
其实男人很少有真正怕女人的,之所以怕,那是因为敬重、因为爱。
吴乞买的原配早亡,现在这个夫人阿娟是被他从雪地里捡回来的,而阿娟也同样在虎口里救过他,所以别看平时两人经常吵闹,其实夫妻感情甚深。
夫人之所以拦住吴乞买,主要还是因为完颜可儿。阿娟不能生育,一直当可儿是亲生的对待,可儿身上的功夫也是她教的。
女儿找不到,丈夫还要外出,也太没心了吧?所以任凭吴乞买软硬兼施,就是不肯放吴乞买离开。
吴乞买真有些急了,皇帝说的话可是圣旨,现在皇帝召见,自己不去,不就是抗旨不尊吗?妇道人家也太不懂事了吧?
正闹的不可开胶之际,一封来自前方御营的密信让吴乞买陷入了沉思。
信是吴乞买的侄子、完颜撒改长子完颜宗翰写来的。信中并未说太多,只是提到原御营都统完颜杲奉调去了西京,御营统领换成完颜宗干和完颜宗望,许多与吴乞买亲近的将领也纷纷被各种借口调走。而此时阿骨打已经卧床不起。
皇帝要不行了,一些握有实权的将领被调走,护卫却换成自己的儿子。这个皇帝想干什么?
吴乞买处理金国事务这么多年,也是狡猾狡猾地,他已经感到一丝yīn谋的味道。此时他是真的感谢夫人的无理取闹,若是自己错过了这封至关重要的信,后果很可能就不堪设想了。
就在这时,吴乞买又收到了完颜宝康转交给他,完颜可儿的亲笔信。
看到信的内容,吴乞买差点没气的脑出血,都说女大不中留,可也不能到这种地步吧?
这个宋清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自己的女儿迷到这种地步?恨归恨,不过却也让吴乞买想到了应付皇帝钦差的理由。
于是当天,大金国的谙班勃极烈大人突然病倒了,据说病因是被女儿气的,而且病情非常严重,同中风差不多,已经下不了床了。
躺在病榻上硬撑着,想尽自己最后能力把皇位留给儿子的阿骨打,接到这个消息后,知道事已不可为。不由仰天长叹,老天待自己何其不公,若是再给自己数月时间,自己一定能圆满解决这件事。
竖rì,阿骨打死在返回上京的途中,至死他也没把自己的心思对任何人表露。
因为阿骨打的死,辽国暂时得到一丝喘息之机,但谁都知道,辽国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而已。
阿骨打死了,自然再没人逼迫完颜宝康来宋清这履行承诺,而金国正处于新老交替的时期,他也根本无法分身出来。
宋清虽说很急需战马,却也不想再要那些病歪歪的战马了。
金国那边在忙着阿骨打的丧事,宋清这边也开始了剿灭海盗的计划。
宋清已经见过谢文生,详细了解了登州海盗的情况及谢文英的要求后,宋清当即表态,事情若成,登州市舶司衙门将全权交由谢文英打理。同时也提出自己的要求,就是必须要谢文英做出详细计划,务必全歼这股海盗,如果可以的话,那些海盗船也要。
海盗当然也可以转化为海军,这就要看带兵将领的本事了。
一切计划妥当后,首先是林冲带领五千人马秘密向登州西南海岸开进,三千水军也选在晚间向海盗的老巢行进。
谢文英已经将航线和如何进入岛礁的路线告诉了宋清,所以不用担心走错路。
叶成虽然一直在密切注意宋清水军的东向,不过有谢家兄弟作为内应,叶成当然什么消息也得不到。而且叶成也并未真将宋清的三千梁山水军放在心上。
梁山三千水军,对阵五千海盗,看似海盗胜面大,其实宋清还是很有把握的,首先就是以有心算无心,再有就是梁山水军那经过改装的战船,因为那时人们的思维还固定在一个模式上,谁也没有想到要把投石机用在船上,这也就助成了梁山水军制胜的法宝。
今夜月明星稀,虽不是偷袭的好天气,但这是在海上,如果天气不好的话,别说是打仗了,能保证不翻船就是万幸了。
此时岸边同岛礁的这片海域上,正有一条小船拼命地向岛礁方向划着。后面并没有追他的船只,却不知他为什么划的这么急?
叶成喝了点酒,刚享用完一个rì本少女,jīng力充沛的他却仍没有丝毫睡意。命人把谢文英找了过来,他这两天总有点心绪不宁,想找二当家帮他分析一下,问题出在那。
谢文英听说叶成叫他,不由吓了一跳,暗想难道被叶成识破了?可见送消息的人一副无jīng打采,好像没睡醒的样子,又稍稍放下心来,自己做事隐秘,应该不会被发觉,不过还是应该有所防备。
暗中叫上几个心腹,同时也让手下转告兄弟做好接应梁山人马的准备。
叶成坐在洞中正捏着下巴想着心事,见到谢文英,招了招手道:“老谢啊!我最近怎么总是心惊肉跳的?你学问比我大,帮我琢磨琢磨,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啊?”
当然有不好的事了,因为老子已经把你卖了,你就等着挨梁山的刀吧!
“呵呵!岛主,听说那个rì本娘们很有味道,您这是不是这两天太累了?好玩也不能当饭吃,还是节制点吧!”
“呸!这种事也能累着老子?”叶成笑骂了一句,忽地话风一转道:“老谢你说那个姓宋的练水军干什么?会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
谢文英的心一下提了起来,故作沉思地道:“应该不会吧!咱们又没惹到他”
“话虽这么说,可我总觉得不对劲,明天再派人去他那里看看,万一他有什么举动,咱也能早点知道”
叶成的话音未落,一个手下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岛主,不大对劲,岸上突然来了大队梁山军兵,把咱岛上有家眷在陆地的全抓了起来”
“什么?”
叶成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就是反应再慢,也知道出问题了。不过随即他又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梁山是怎么知道那些海盗家眷的?不对,有内鬼。
“老谢,出内鬼了,想想会是谁?”
叶成当然想不到内鬼就站在他眼前,如果知道,他就会即刻下令所有人起来,上船准备迎战了。
谢文英能感觉出叶成还是很信任他的,心中不免闪过一丝愧疚。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还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他,这点愧疚又算什么。
“岛主不必心急,待明天我们好好查查”
“好、好”
叶成听了谢文英安慰的话,犹自不太放心,心中那份不安也越发强烈起来。
“不行,把兄弟们都叫起来,都到船上去,不行我们现在就走,去南洋”
叶成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害怕,要知道梁山水军不过才刚到海上,恐怕连海水的习xìng还没摸清,而且就三千人,同自己的五千海匪比起来,都快二对一了,用得着那么怕吗?
谢文英见叶成要叫人准备,心里顿时着起急来。若海盗们有了准备,梁山攻打势必会有损伤,万一失败,自己怎么同宋清交代?
忙劝道:“岛主,今rì天sè已晚,弟兄们也都劳累一天了,有事还是待明天再说吧!”
谢文英越劝,叶成心里越急。
作为能统领五千海盗的海盗头子,心智当然不同于常人,心中忽有所感。
“老谢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个劲地劝我?莫非他心里有鬼不成?”
想到这,叶成满是疑惑的眼神落到谢文英身上。
“老谢,前些天,你兄弟出过岛吧?”
听叶成这么问,谢文英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难道他刚才一直都是在试探我?
第一百零二章 收编海盗
还没等谢文英解释出什么,岛上的jǐng螺声忽地吹了起来,紧接着就有海盗连滚带爬地跑进来。
“大当家的,大事不好了,海上来了无数条船,冲着咱们来了”
谢文英反应甚快,抱拳道:“大当家的,现在不是兄弟和你表决心的时候,先把小的们都喊起来迎战才是最主要的,其他的事等击退了敌人再说”
叶成也慌了,怀疑谢文英的念头只是在脑中一闪而已,并不是真正的确定老谢是内jiān。
“对..先召集人马,妈的,姓宋的小贼还真敢来?老子定让他有来无回”
叶成说着拎起大刀就向外跑去。虽在不断给自己鼓着气,不过怎么听着都有些底气不足。
谢文英跟在叶成身后,他不会武功,当然不会蠢到亲自向叶成动手,来到洞口,向几个手下使了个眼sè,然后悄悄退向一边。
叶成身边也有不少护卫,所以谢文英的手下只能寻机动手。这是他们早商量好的。
此时在岛礁外的海面上,阮家兄弟,张横、张顺等人已经率船把岛礁的出口堵住,随时可以进攻了。为了能一举扫平这股海盗,宋清调集所有能出海的船只,甚至有渔船都被征用了。
叶成这处海盗窝地势并不险要,那是因为他有些过分自大,五千海盗,纵横在这片海域根本就是无敌的,这些年官府见他们都是躲着走的,做梦都没想过会有人来进攻他们。所以选择据点时,并未将地势做为重点考虑对象。
就是这个疏忽,已经足已要他们的命了。
此时已近午夜,海上明月照耀,视线虽不是很好,但看清海盗船的轮廓还是没问题的。
阮小二面对黑压压地海盗船,根本不需要瞄准,一声令下,无数点燃的火蒺藜被投石机弹shè出去,落向那些仿佛还在沉睡中的海盗船。
宋清是说过尽量保留海盗船,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总不能为了海船牺牲太多的人命,这是他们临出征前宋清亲自交代的。
火蒺藜是以天女散花的形式抛撒出去的,根本没有明确的目标。转眼间就落在各条海盗船上,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声。这些木制的海盗船,根本经不起火药的爆炸,很快就燃起了火光,然后在海风的吹舞下,火光又变成熊熊大火,并逐渐蔓延开去。
岛上的海盗们都傻了,有清醒的还知道救火,很多则是拿着刀箭呆呆地看着火光中的船只。
海战还可以这么打吗?可现在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就算拿出岛上的火蒺藜,可也得能上船、能投到人家出船上才行啊!
站在高处,率着海盗们做好迎敌准备的叶成都快哭了,这些海船可都是自己的心血啊!就怎么没了,以后自己还靠什么称雄海上?
可恨这些梁山草寇们,不敢明刀明枪的对阵,只敢耍这种yīn谋诡计。
一旁的谢文英不失时机地道:“大当家的,我们的船都被烧了,梁山只需守在出海口,就能困死我们,我们得早做打算了”
一句话提醒了叶成,岛上的rì常用度均需外进,若出海口被堵死,这五千多人马根本坚持不了几天。到那时该怎么办?
叶成心中不由萌生了退意,他倒是能跑,可这五千弟兄怎么办?有今天这个局面容易吗?就这么放弃实在有些不甘心。还有那些无法带走的财宝,想想都肉疼。
谢文英见状,又道:“大当家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先撤,兄弟我留下于梁山草寇决一死战,若事有可为,大当家的还可以回来”
真是好兄弟,都说生死关头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本xìng。这句话用在老谢身上最适合不过了。
刚才的一丝猜疑早飞到九霄云外。叶成拍了拍谢文英的手臂,感慨地道:“老谢,关键时刻,还得是你呀!你放心,哥哥我还会回来的”
“大当家的,快走吧!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天sè渐明,海上的视线也就越加清晰,叶成的船队已经没了,靠着一条逃生的船只,如何对抗梁山的船队?
叶成也知道这个道理,向谢文英抱了抱拳,带着几个亲信手下悄悄遛走了。在岛礁后面有一处秘密水洞,那里有条小船,是叶成留做不时之需的,却没想到今天真的用上了。
看着叶成的背影,谢文英冷笑一声,向兄弟谢文生使了个眼sè。叶成若跑,他的功劳也就少了一半,所以叶成是必须留下的,那怕是具尸体。
谢文生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带着一队亲信手下跟着叶成过去了。
诸事安排妥当,谢文英开始了结束表演。
“弟兄们,叶成那个王八蛋丢下我们,一个人溜了”
海盗们其实根本不知道来攻打的是什么人,有多少人马?正等着大当家发话,如何同来敌血战,却根本没想到老大会溜。
许多人愕然回头,却见刚刚还站在他们身后的大当家果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大当家的怎么会跑?可二当家也没必要骗大家吧?
群龙无首,海盗们顿时变得慌乱起来。
谢文英见机不可失,纵声又道:“大家不要慌,听我说,姓叶的不仁,谢某却不能无义,谢某决不会丢下弟兄们不管。现在船已经没有了,我们将来的生活已经没了着落,所以不能再做无谓的牺牲,待我去和梁山人马交涉一下,保证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谢文英是二当家,叶成跑了,海盗们自然已经把他当成主心骨。听谢文英这么说,很多人都表示赞同,甚至有人提议干脆由谢文英做大当家。
谢文英是不会再当海盗了,只是现在为了稳定众人,不得不暂时答应。
立刻派人打出白旗,请梁山停止进攻。然后率人救火,将还没有起火的船与起火的船只分开,尽量保护船只。
阮小二等人那想到战事会这么快结束?这些很久没见血腥的梁山群雄,已经在船上摩拳擦掌地准备上岸厮杀了。
看到打着白旗而来的小船,梁山群雄不由大呼失望。
不过阮家兄弟和张横等人都知道宋清的心思,现在海军的实力还很薄弱,能不打硬仗最好。
水兵虽没有实战锻炼,但如果能把这些海盗编入其中,海军的实力将有很大提升。
按照先前的计划,谢文英率海盗投降,随后分批将海盗们带上岸,此时岸上早已被林冲的人马控制。在林冲的配合下,秘密将叶成从前的几个得力干将和一些桀骜份子处决,消除海盗中的不稳定因素。
海军将所有海盗及叶成多年积攒的财宝搬空后,一把火将岛礁上的设施烧掉,彻底抹去这处海盗据点。
在谢文英带着海盗们投降的时候,谢文生已经把叶成的人头送到梁山海军的船上。
接下来就是改编海盗了,想把散漫惯了的海盗彻底变成听指挥、讲纪律的军队,却需要很长的时间。
不过宋清等得起。
海军一下扩展到近万人,还有叶成积攒的财宝,都将为登州海军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宋清在登州大摆筵宴,宴请此次有功人员,谢家兄弟当然被请在了首位。
宋清肯重用谢家兄弟,当然还是因为他们对海事的熟悉,不过他们也只是文官而已,海军仍处于宋清的绝对掌控之下。
所占地盘rì渐稳固,登州的面貌rì新月异,海军也在有条不紊地发展着,可以说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在坐的不论是梁山群雄还是陈东、谢家兄弟等人,都十分兴奋,酒也喝的很尽兴。
宋清当然很开心,不单是为了平稳接收海盗,壮大了海军,还有他已经决定明早启程返回梁山,去看他那还未照过面的儿子。
登州这边他已经做了安排,文有公孙胜和朱武、陈东、谢家兄弟等人,武将除林冲和鲁智深、武松、李逵外,大部都将留在这里。
酒宴喝到高cháo处,孟康举杯而起,先是说了通祝贺的话后,又对宋清道:“总管,估计在您回来的时候,将会有两条新船下水,属下想请您为这两条船题名”
请总管大人给船起名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在座的人都静了下来,眼睛望向宋清。都想听听总管会给这两条新船起什么名字。
宋清几乎想都未想就脱口而出:“一叫无双、一名昊天”这本是他准备给自己孩子起的名字,现在却成了海军船只的船号。
无双、昊天。
众人凝神想了下后,纷纷叫起好来。
想象着以自己孩子命名的战舰驰骋海上的雄姿,宋清忍不住心驰神往。
谢文英也道:“听闻总管喜得贵子,不知小公子可有名讳?”
宋清微微一笑道:“我儿子就叫昊天”
总管的儿子叫昊天?
在座很多都是有学问的人,在听到宋清给儿子起的这个名字后,望向宋清的眼神都变了。
世上何为最大,当然是无边无际的昊天了。
宋清给自己儿子起这样的名字,其用意已经不言而喻。
第一百零三章 体察民情
宋清回梁山的心情虽然很迫切,不过总不能一下就赶回去,在回去的路上,也要顺便体察一下所占这些地方的民情。
宋清选的第一站地,就是潍州。
前些天呼延灼老将军曾来信说,人马已经进驻青州,不过按照宋清的嘱咐,并未同当地官方有任何的接触,只是保护百姓,剿灭叛乱的土匪,现在青州民众已经把梁山人马当成主心骨,有事就去梁山大营求助,基本上已经快把青州官府架空了。
宋清要的就是这效果,只要百姓心向梁山,而青州内又有梁山的军队,就同实际控制青州没什么区别。
从登州到莱州,再到潍州。这一路走来,宋清还是很满意的。
梁山铲jiān除恶,保护正当商人,为贫困百姓撑腰。这一系列的惠民政策,已经赢得这些地方百姓的绝对拥护,甚至许多青壮纷纷要求参加梁山的队伍。
宋清现在还没有急于扩充人马,梁山走jīng兵路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梁山所占的这些地方,地广人稀,若在把这些青壮都拉走,田地由谁来种?
民以食为天,只有让百姓吃饱肚子,他才不会反你。
很多地方的衙门里还是原来朝廷的官员,因为他们没有劣迹,所以才能被留下。对这样的官员,宋清都一视同仁,而且在待遇上要高出原来朝廷很多。
没有生命危险,待遇又好,同时治下的百姓又能安居乐业。这样的官谁不愿意当?所以梁山所占这些州府的官员倒也挺消停。
兢兢业业不敢说,最起码都认真管理着自己的辖区,没有给宋清托后腿。
此时京东东路的治所齐州,已经是一片风声鹤唳。自从安抚使邓世广带走大部人马,又一去不复返之后,齐州这个昔rì的京东东路安抚使衙门所在地,已经名存实亡。
京东东路的各州基本都在梁山的掌控之中,安抚使衙门的指令根本出不了齐州,就算是到了别的州,也同样没人理会。而朝廷那边到现在还一点反应没有,似乎已经默认梁山对这些地方的占领了。
齐州知府惶惶不可终rì,有时他甚至在想,干脆辞官不做,或是逃回京城,免得在这里提心吊胆地想着梁山会不会打过来了。
若说投降,他却不敢,毕竟齐州紧临河北东路,万一朝廷兴兵,他往那里跑?况且投降贼寇,对他这个饱读圣贤书的人来说,是万分不愿的。
不过这几天得到的消息,总算让这位知府大人安心了不少,朝廷已经在徐州、德州等地增派人马,调集物资,看来是要准备讨伐梁山了。
知府大人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几天,就又接到消息,淮阳军节度使衙门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个jīng光,这还不算,据说节度使也被烧死了。朝廷调派的不少军用物资也被烧毁。
大火是怎么着起来的,知府虽不知道,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一定同梁山脱不了干系。
紧接着,德州也传来消息,德州城的官仓也同样被打火烧光,府衙被盗,府衙内存放的数十万两官银全部被盗走。
这时就是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梁山人马早晚会来,到时守城是肯定守不住的,投降又怕丢人。
知府老爷想来想去,干脆把大印一挂,卷起金银细软,带着家小趁夜偷偷溜走了。
知府老爷失踪,齐州的别驾、长史、司马等官员都傻眼了,立刻派人向朝廷急报,不过他们同样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京东东路所有的驿站都在梁山的掌控之中,他们向朝廷的急报没有送到朝廷,却送到了宋清的手里。
此时宋清已过沂州,接到密信,不由沉思起来。
齐州府城就是后来的济南,这里城高墙厚,交通便利,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宋清对那里已经垂涎很久,只是不想过分刺激朝廷,才没有出兵占领。
不过看现在齐州的样子,倒是个好时机,是直接出兵,还是象青州一样,先搅乱,再借机出兵呢?
其实宋清心中还有个想法。
登州面临大海,发展虽快,却并不适合当做都城。而齐州则不一样,这里交通便利,勾连南北,是山东半岛第一座大城。
面南背北,登基做皇帝,虽是在梦里的事,不过以梁山的发展趋势,不也正是在向这方面发展吗?
随着地盘的扩大,不论是登州还是梁山,都不适合再做为梁山政权的中心,必须得有一处更能适应梁山发展的中心城市,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齐州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打定主意,立刻吩咐林冲改道齐州。
宋清这次回来带的人马不多,只有五千。但作为宋清的近卫军,这五千人马都堪称jīng锐中的jīng锐。
林冲虽心急回去看外孙,但更知道军令如山,立刻下令人马转道齐州。
只有明月姐妹敢在宋清面前提出心急看宝宝的请求,宋清倒也能理解她们的心情。于是派武松带一队人马护送她们先行回山,自己则继续向齐州府城进发。
齐州知府虽然跑了,不过在别驾、长史等官员的维持下,衙门还算正常地运转着。只是这两位大人还不知道,齐州城主管兵事的刘司马早已经被梁山收买了。
别驾、长史两位大人rì夜期盼着朝廷的消息,而刘司马则盼望着梁山人马早点出现。
这一rì,刘司马正在衙门中办公,忽有下人来报,他家里来了贵客,要他立刻回去。
刘司马心中疑惑,自己在这齐州城中,称得上是第三号人物,就是别驾和长史也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谁还敢在他面前称贵客?
尽管心中存疑,还是放下手中的公务赶回家中。
刘司马是军人出身,jǐng惕xìng相对较高。还没到家,他就感觉自己家左右有很多陌生的面孔,而且这些身配武器的人大都身高体壮,神情冷俊,看人的眼神也极不友善。
刘司马心中一紧,暗道,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我家左右?
正疑惑间,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仔细一看,这不是一直同他联系的梁山好汉吗?
来人冲着刘司马微一抱拳,笑道:“刘司马,我家主人来了,想见见你,此刻就在你的家中”
你家主人?
刘司马微微一愣,随即想起一个人来,吓得差点没跌倒。
颤抖着道:“可是大.大总管来了?”
来人神秘一笑道:“去吧!不要让主人等急了”
刘司马不敢怠慢,忙三步并做两步地跑进家中。
刘司马家中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戒备森严,除了花厅外站着个铁塔一样的巨汉,其他并无任何变化。
跟在刘司马身边的人向铁塔行了个礼,把刘司马的身份报上去后,铁塔才让开路,准许刘司马进去。仿佛这不是刘司马的家,而是梁山的忠义堂。
刘司马现在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不是自己家就不是自己家吧!得罪了这位主子,别说是家了,命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
快步来到厅中,只见一个风神玉立的青年正面容和善地看着他。
刘司马早知道梁山大头子是个英俊青年,于是二话不说,直接跪倒磕头。
“属下齐州司马刘成梁见过大总管”
来人正是宋清,齐州虽还在朝廷的控制之中,但城中已没有能威胁到他的力量,况且还有个大内应在这,他有什么可怕的?
起身亲手扶起刘司马,温言道:“刘司马辛苦,你为我梁山和平解决齐州,是立了大功的,本总管一定会记在心中”
刘司马有些受宠若惊,忙道:“这都是属下应该的,大总管亲来齐州,可是要对齐州用兵?属下该做些什么?”
宋清笑了,这家伙比我还急。
摇头道:“若可以出兵,齐州早在梁山手中了,现在还不能过分刺激朝廷,我来找你,就是要你找个理由将别驾和长史两个主官控制住,人手我会给你配。然后由你掌控齐州城,以迷惑朝廷的耳目”
刘司马有些明白了,大总管这是要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由自己出面,朝廷还以为齐州在朝廷手中,实际却被梁山实际控制着。
抱拳道:“大总管放心,属下这就去抓捕他们,决误不了总管大事”
“很好,去吧!”
宋清亲自来见他,当然还有考察之意,看他能不能胜任自己交代的事情。到目前为止,宋清对这个刘司马还是很满意的。
将齐州别驾和长史拿下后,宋清会让刘司马起草一份奏折,向朝廷申明知府外逃,别驾、长史意图不轨的事。然后派人转告梁师成,要他把齐州知府这个位置给刘司马争取来。这样梁山就能真正掌控齐州城了。
梁山并没有派人来捣乱,所以齐州的治安还算稳定,街道上偶尔能看到几个衙役四处闲逛,几乎看不官差的身影。
不过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也不知从那冒出大队官兵,封锁街道后,就在司马刘大人的带领下,直奔府衙,将毫无防备的别驾和长史两位大人向后抓获,然后又去他们的家中,将这两位大人的家小一起打入大牢。
城中的百姓,包括府衙的官员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刘司马贴出告示,昭告了别驾和长史两人贪赃枉法的事情,并说明已经禀报了朝廷,要百姓官员安心等等。
接着这位雷厉风行的刘司马,又以整顿两个贪官党羽的名义,撤换一批城防的官员将领。彻底控制了齐州府城。
而此时宋清却已漫步在齐州街头,观赏起这座古老的城市来。
第一百零四章 忠诚背后
齐州,也就是今天的济南,其实它这时已经被朝廷升格为济南府,下辖好几个州府。只是当时的人们叫齐州习惯了,所以济南府这个名称并没有广为流传。
宋清见刘司马办事利落,是个可以培养的人,索xìng就不再插手,将齐州的事务都交由他来处理。
大队人马都在城外树林里。由于天sè渐晚,已经不适合赶路,所以宋清决定在齐州留宿一晚,顺便观赏一下这座著名的泉城。
下午官府的种种突变,并未影响到城中的百姓,百姓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宋清漫步其中,倒也感受了一把久违的平淡。百姓们虽觉这个年轻人的气度和架势不同于常人,却也未做多想,有的也只是给宋清一行人让开道路。
那时候的旅游景点都是纯天然的,还没有被人为的破坏,许多泉水还被百姓当做淘米、洗衣的生活用水。
因为明天还要赶路,所以宋清走了一会就准备回去休息。却忽听路旁的一处宅院中有人在喊梁山的名字。
梁山人马还没有进城,怎么会有人喊梁山的名字?而且看样子,此处也只是一户中下等人家而已,不象大户人家那样知道的那么多。
宋清好奇心起,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这样院子里的声音就听的更真切了。
“都说梁山好汉除暴安良,专为我们百姓做主,所以我一定要去找梁山好汉来我们申冤”
这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听得出,他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这时一个妇人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孩子她爹,不是我拦你,梁山好汉虽厉害,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姓刘的今天又抓了别驾和长史,如今在这齐州城中已是一手遮天,我们斗不过他的。要不,咱就逃吧!”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咱的孩子被推入虎口?”
这时又一女孩的哭声传出来:“爹、娘,你们救救我,我死也不给那个姓刘的做小”随即那个妇人也跟着哭起来。
一时间男的叹息,女的哭泣,整个人家仿佛都被愁云惨雾所笼罩。
姓刘的抓了别驾和长史,那不就是刘司马吗?难道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宋清的眉头拧了起来。
虽说宋清很明白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也不敢奢求手下的人都清如水、明如镜。可凡事都有个度,如果你突破了这个度,也就突破了宋清的底线。宋清对那些祸害百姓的人是决不手软的。
挥手命人敲开了这家的院门,只见一个模样憨厚的中年男人怒目拦在门口处。
“光天化rì之下,难道你们还敢强抢不成?”
中年人显然见宋清一伙人多势众,以为是来抢人的。
宋清抱了抱拳道:“敢问这位大哥,可是有人要抢你的女儿吗?”
中年人神sèjǐng惕地看着宋清道:“你是什么人?不是姓刘的派你来的?”
“我们可否院内说话?”
宋清的威势岂是一介平民百姓能抗拒的?中年人不知不觉就让开了道路。
院中的情形同宋清想的差不多,两间低矮的平房,一个不大的院落。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依偎在一个脸sè苍白的妇人身边,神情紧张地看着宋清和他身后的巨汉铁锤。
这么点小姑娘也要抢?这姓刘的还是不是人了?
宋清毕竟不是什么热血青年,头脑一热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门外的时候,他曾想如果刘司马只是喜欢这家的女儿,那自己也不能做的太绝,jǐng告他一下就是了。却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这么小?顿时火就涌上心头。
有侍卫搬过椅子请宋清坐下。宋清也不客气,坐下后,直接向中年人问道:“你刚才说的可是刘司马?他未何要抢你的女儿?”
这女孩实在太小,宋清忍不住有些怀疑那个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来。
中年人慑于宋清的威势,小心地问道:“敢问这位公子,您是什么人?刘司马能被您管吗?”
“你先不用问我是谁,你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行”
宋清的心情有些坏,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宋清不怒自威的架势,再加上保镖铁锤骇人的身材,让中年男人心底升起一丝希望,兴许这个人真能救自己一家。
当下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对宋清讲了一遍。
原来这个刘司马有个摧残幼女的恶习,而且用过之后,就会将女孩卖入青楼。多少人家都被他弄到家破人亡,这家伙仗着自己的官势,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依旧我行我素。可谓这齐州城的一霸。
宋清越听火越大,这不就是个人渣吗!这样的人也能被拉到梁山队伍中来?从前朱武的调查资料只显示这个人私德有亏,根本没提及这么多。
招手唤过一个侍卫,命他把本地负责接头的梁山暗探叫来。宋清要在这现场办公,只要事实清楚准确,即便刘司马为梁山立了大功,宋清也不会容他。
时间不大,负责同流司马接头的梁山暗探被带了进来。
宋清冷冷地看着他道:“刘司马在本地的恶行你都知道吗?”
探子起先并不知道宋清叫他干什么,因为和平解决齐州是事,上午宋清还曾夸奖过他。不过听宋清问起刘司马的恶行来。探子的头开始冒汗。
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总..总管,这个刘司马虽然私德有亏,不过也易于收买,所..所以属下就..”
“这么说,他做的那些事都是真的了?看来你也忘了我梁山的宗旨是什么了”
宋清的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他是真的怒了,探子的职务虽不大,却已足够说明一个问题,从梁山的山寨到都市的花花世界,有些人已经开始蜕变了。
探子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总..总管,饶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宋清厌烦地摆摆手,立刻就有侍卫过来拉起瘫在地上的探子,封住他的嘴后押走了。不用问也知道他会有什么下场了。
“您..您就是梁山大总管?孩他娘,你们快过来给恩人磕头”
中年人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自己家里遇到宋清,慌乱之下,拉着老婆孩子跪下就磕头。
宋清连忙扶住中年人“大哥,是我梁山对不住您呐!您放心,这种事以后再不会有了”
“老天开眼了..”
中年人一家喜极而泣,不住地向宋清施礼谢恩。
宋清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拿下刘司马是分分秒秒的事,可若再把他拿下,这齐州城怎么办?谁来替自己行这瞒天过海之计?
沉吟片刻,对中年人道:“这位大哥,我想求您一件事”
堂堂的梁山大总管居然会求自己,中年人感觉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大总管,您说什么?”
“这个刘司马目前我还有些用处,所以暂时还不能动他,但我也不会抛下你们不管,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先同我去梁山小住些时rì,待我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后,你们全家再返回来,不知这样可好?”
像中年人这样的普通老百姓,那能知道宋清心中所想?听宋清说暂时不能动刘司马,难免有些不忿,不过想想梁山大总管能用这种商量的语气同自己说话,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摇头道:“多谢总管大人美意,小人在沂州那边有亲戚,总管大人只需将我们一家平安送出城,小人一家就对总管大人感激不尽了”
老百姓也有老百姓的傲气,宋清能感觉到中年人语气中的距离,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命侍卫护送中年人一家出城,自己则返回住所。
晚上刘司马想宴请宋清,被宋清拒绝了,只是要他稳定好城中的秩序,不要弄出乱子,同时告诉刘司马,善待别驾和长史两位官员的家眷,也不要牵连太广。
刘司马不知道自己的事已经被宋清知道,况且在他想来,那些不过是小事,自己为梁山立了这么大功劳。总管是不会在意他这些小节的。
打发走刘司马,宋清密令内卫,严密监视刘司马,一旦发现他有出逃迹象,不用请示,就地处斩。
在宋清心中,这个人已经死了。
处理完刘司马的事后,宋清又命人给朱武送了一封信,信上宋清什么都没说,只把由内卫调查来的刘司马恶行附在上面。宋清相信朱武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也知道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第二天,城门刚打开,宋清一行人就离开齐州城,汇合大队人马后,立刻启程向梁山赶去。
此时宋清已经把昨天的不快压在心底,满脑子想的都是尽快见到豆娘母子。
都说近乡情怯,宋清也如同个外出归来的游子般,即想立刻就见到她们母子,却有怕见面时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队人马在齐州境内尽量避开县城,所以走得并不快,两天后才进入郓州地界。郓州早已在梁山的实际控制之下,而在知道宋清回来的消息后,吴用已经率人亲自来迎。
在郓州平yīn县,两支人马汇合在了一起。
第一百零五章 家的感觉
宋清下山的时候是chūn暖花开,回来却已进入初秋,历时近半年的时间。
看着龙行虎步而来的宋清,吴用有种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还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宋二郎吗?
宋清虽人在外,但梁山上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他深知吴用坐镇后方,对稳定梁山和前方将士起到的作用。所以对吴用他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两人相见,宋清抢前一步,躬身施礼道:“有劳军师,二郎代所有出征将士向军师致谢”
吴用那敢受宋清的礼?连忙出手相扶。
“总管说的那里话,吴用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而已,总管这么说可折杀老学究了”
二人把臂相望,都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不由相视而笑。
此去梁山,都已是梁山的地盘,也无需在掩饰行踪,大队人马开始加速赶奔梁山。
路上宋清详细向吴用讲了他出兵之后遇到的种种事情,吴用也向宋清汇报了梁山的一些近况。
第二天傍晚,大队人马终于来到梁山东山寨门。
看着夕阳下连绵起伏的群山,宋清忍不住默念,终于到家了。
此时山上所有留守的首领们全部汇集在寨门外等候宋清,不过豆娘显然是不能来的,她刚坐完月子,还不适合四处走动。
宋清和众首领打了招呼,在众人的簇拥下正准备进寨,顾大嫂忽然凑过来。
“总管,前些天我们这来了个姑娘,一直在打听您和夫人的事,而且还总寻机进入山寨。起先我们以为是探子,可看她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却又不像,所以就先抓了起来,正好您回来了,您看怎么处理她?”
姑娘?
宋清一呆,自己这一路除了打仗就是行军,那跑出个姑娘来打听自己?心中忽又闪出个人来。
不会是那个疯丫头吧?
顾大嫂是过来人,一见宋清的神情,就更加认定自己的猜测有道理,那姑娘一定是总管在外面结的孽缘,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还好自己够聪明,没有难为那姑娘。不过还真别说,总管身边的这些女人,顶数这个最漂亮。
宋清那知道顾大嫂的想象力也这么丰富,沉吟一下道:“别难为她,待我见过夫人再做打算”
“放心吧总管,不会有错的”顾大嫂高兴地答应一声退下了。
弄得宋清还疑惑呢!顾大嫂这是怎么了?
已经到家门口了,还那有心思想别人?宋清向众人告了声罪,飞身上马,打马向自己家跑去。
梁山后寨是不准许这么放马飞奔的,但有谁会拦宋清?
看见了。
宋清远远就看见一群站在自家门口的人,为首那个怀抱婴儿的熟悉身影,不正是他rì思夜想的爱人吗!
宋清有些怕马蹄声惊吓到孩子,离着还很远就跳下马,快步向豆娘母子跑去。
看到丈夫熟悉的身影,豆娘的眼睛也湿润了。正如宋清所想,一个女人生孩子时,也是最需要丈夫在身边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内心孤独无助的感觉,豆娘又怎会对宋清说?
见到丈夫平安归来,明明是件高兴的事,可豆娘就是忍不住想哭。
转眼间,宋清已经奔到豆娘面前,心中的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深情地凝望一阵后,才终于道:“我回来了”
豆娘尽管眼泪还在不争气地往下流,脸上却挂上了笑容,把怀中的孩子递向宋清。
“看看你那狠心的爹爹吧!”
小家伙睡得正香,刚满月的小脸上,褶皱还没有完全长开,有点像沙皮猴,毫无宋清英俊潇洒的影子。一只小手握成拳头状放在脑袋旁,另一只小手则塞进了嘴里,小嘴还不住地咕哝着。
这就是我的儿子。
宋清想抱,却有些不知从何下手,比划了几下,干脆放弃了,苦着脸道:“你这爹爹太也无用,等你长大了,可千万不要像你老子我这般没用”
豆娘嗔道:“孩子不像你像谁?等他在大一点就好抱了”
大人的说话声终于惊动了熟睡中的宝贝,小宝贝嘴一裂,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起来。
孩子一哭,顿时忙坏了众人,明月姐妹自不必说,一旁的丫鬟nǎi妈们纷纷涌上来,七手八脚地又给孩子换尿布,又给孩子准备nǎi.水的。
豆娘这些rì子被侍候惯了倒还好些,一旁叱咤风云的宋大总管倒像是多余的了。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缓和了宋清的尴尬,轻轻握住豆娘的小手,想说什么,可话都到嘴边了,却又忘了想说什么了。
豆娘被丈夫握住,一颗心仿佛也找到了依靠的地方,反手握住宋清,冲着他嫣然一笑,同样什么话都没有说。
刹那间,那种久违的甜蜜和熟悉又涌上心头,想说的话都已经传递到彼此的心中,已无需再说什么了。
那边孩子在众妇人的侍候下,很快又沉入梦乡。明月姐妹这才倒出空闲来向宋清见礼。
豆娘忍不住打趣道:“这么喜欢孩子,你们也快点生啊!”
这姐俩同豆娘甚是亲近,同宋清之间的事又怎会瞒后院中的老大?不过听豆娘取笑,还是忍不住羞涩,斜了宋清一眼,小脸通红地跑开了。
宋清还不太习惯妻妾成群的生活,被老婆当面把这种事说出来,难免有些尴尬,咳嗽一声道:“饭准备好了吧!赶了一天路,真的有些饿了”
豆娘岂会真的取笑丈夫,拉着宋清的手,转身向内宅走去。
宋清明显感觉豆娘变了,变的比原来开朗活泼了。随即恍然,豆娘才多大?也不过才十八岁而已,正是活泼浪漫的年纪,如今却已经成为人母,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沐浴更衣,用过饭后,宋清和豆娘返回房中,此时孩子早已经被送回来,床边只有两个丫鬟侍候着。
宋清是从苦rì子过来的,深知温室中长不出好花朵的道理,不过他今天刚回来,还不适合马上发表意见,慢慢他会告诉豆娘,不要太宠溺孩子。
夫妻二人携手站在床边看了会孩子才走进里屋,一进门,豆娘就纵体投入宋清怀中。
腻声道:“相公,豆娘想死你了”
宋清何尝不想她?低头重重地吻在豆娘的樱唇上。
这恐怕是自成亲以来,两人最激烈的一次亲吻,两人似乎都要在这一吻中找回思念的痛苦。
许久之后,两人才松开嘴,却仍紧搂在一起。
豆娘杏眼迷离,发髻散乱,显然已经动情。
宋清更没好到那去,裤裆已经高高支起,不过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yù望,因为他听过刚坐完月子的女人,还不能行房事。
豆娘当然能感受到宋清的难过,推开宋清,却拉着宋清的手向床铺走去。
宋清正值要爆发的时候,若豆娘再把他拉到床上亲热,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控制住。
忙站住脚步道:“老婆,等你身子再好些的吧!”
豆娘回过头风情万种地瞟了宋清一眼,腻声道:“今晚相公是我的,那也不许去,豆娘身子虽不能让相公尽兴,却也不会让相公难过”
豆娘这么说,宋清倒有些好奇了,原来两人在过夫妻生活的时候,豆娘一直都很羞涩,连换个花样都很难,现在她身子不方便,怎么帮自己解决?
正疑惑间,宋清已经不知不觉被豆娘拉到床边,然后又被豆娘按倒在床上。
此时的宋清,犹如一具木偶,任凭豆娘随意摆弄着。
躺在床上,还没等明白豆娘要干什么,忽觉下身一凉,某方面就暴露在空气中,接着某方面又是一热,仿佛被什么温暖的所在包围住了。
“嘶!”
宋清只觉一股快感从某方面直冲头皮,仿佛每一根神经似乎都炸开了,那种感觉已经不是笔墨所能形容。
宋清所有的能量都几乎一下喷薄而出。
“这丫头学坏了,什么时候学会这招的?跟谁学的?不过,嘿嘿!我喜欢”
也不知多了多久,当夫妻二人再次依偎在一起的时候,宋清已经神清气爽,旅途的劳顿早一扫而空。
“相公,喜欢吗?”
豆娘饶有兴致地看着宋清道。
“嗯!不错,以后继续努力,对了,赶快给为夫如实招来,是谁教你的?”
“嘻嘻!豆娘是无师自通”
豆娘一边说,一边搂紧宋清的身体,她当然不肯对宋清说是无意中听后院那些丫鬟婆子们说起的。
虽然给宋清生了孩子,但豆娘心中的危机感并没有消除,明月姐妹只是一个缩影,将来谁敢保证丈夫再没有别的女人?而女人一旦多了,丈夫还会像从前一样宠爱自己吗?
每每想起这些,豆娘的危机感就会rì重,而怎么取悦丈夫,则成了她最关心的事。一次在家中无意中听到下人聊起自己家中夫妻那些事,豆娘就上了心,再想想从前丈夫在闺房中提过的那些花样,豆娘终于明白,原来男人都喜欢这调调。
打开了心中的枷锁,也就有了宋清今天回味无穷的闺房之乐。
豆娘这么害羞的人怎么会对这种事无师自通?尽管心中有疑问,不过宋清已经不打算再问,谁都有秘密,若硬把它都挑开,那rì子还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