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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半疯     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txt下载     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彻底清洗

    rì上中天,正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候,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采购新年物品的百姓,丝毫感受不到空气中暗含的血腥之气。

    李应站在一家酒楼临街的窗口旁,紧张地看着越行越近的宋清一行。他的人早就等在码头,所以宋清下船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送到他这。

    看着由八人抬着的大轿,李应心中更恨,宋清小贼,就是你哥哥活着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嚣张,看来你真是在作死啊!

    大队人马进城,前面自然有人开道。平头百姓慑于官家的威势,早早就躲闪在路旁。

    队伍正行进着,忽然不知从那里跑出一匹惊马,向着队伍就直冲过来。

    遇到这种情况,队伍想不停也不行了,有侍卫干脆抽出佩刀冲过去,准备将惊马砍倒,以免冲撞了寨主。

    就在这时,一声唿哨从路旁响起,接着无数黑点向宋清乘坐的轿子shè去。与此同时,刚刚还是温顺百姓的行人们忽然变了模样,纷纷抽出身上暗藏的武器,向宋清的侍卫们杀过去。

    箭矢和各种暗器shè向轿子的时候,李应的心都快紧张的跳出来,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街上的斗杀场面,他仿佛看到宋清满身血污地死在轿中的样子。

    不过事实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画面,漫天的箭矢只让那八名侍卫受了伤,也仅是受伤而已,没有一个重伤不起的,原来他们的手里突然多了不知从那变出来的盾牌,替他们挡住了大部分的暗器箭矢。

    而shè到轿子上的暗器箭矢,更是连轿子都没shè进去,在一阵叮叮声中纷纷落地,显然轿子是经过特殊改制的。

    躲在后面的黄信心中不由一紧,他知道问题出在那了,那有那么重的轿子?不过即便你躲在轿子里,就能躲过刺杀了吗?趁今天你人少,以后恐怕再也没这机会了。

    暗暗向手下发了个动手的信号,自己则偷偷溜走了,宋清被杀,他是一定不能在场的。而且他还要调动人马,如果宋清侥幸不死,那就只有他亲自动手,然后在找替死鬼了。

    宋清的侍卫在五百人左右,李应和黄信的刺客加起来人数也差不多,一时间街上血肉横飞,不时有人倒下,满身的血污,已经让人分辨不出是刺客还是侍卫了。

    铁锤还是第一次这么痛快地杀人,不过他好像对杀人这事很有天分,除了开始几下有些生疏外,接下来可就成他的杀人表演了。一把九耳大环刀犹如旋风一般抡的风雨不透,真是沾着死,碰着亡,在他手下还没有能接上一刀的刺客。

    相比于黄信,李应却聪明多了,当见到宋清有准备时,他就知道完了,宋清明知道有埋伏,却还是来了,显然就是冲他来的。虽还有些不甘心,不过他更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就在李应打开房门,准备出去的时候,一下呆住了。

    只见门外原本护卫他的几个心腹此时已经倒在血泊中,一个伙计打扮的人正一边擦拭着带血的匕首,一边还呲着雪白的牙齿冲他而笑。

    李应的武功也很高,外号扑天雕,而且擅长飞刀,不过今天他似乎什么功夫都忘了,呆呆地看着伙计身后走出来的人。

    “怎么是你?”

    来的赫然是宋清的特务头子曹正。

    “您这么一条大鱼,当然得由我亲自动手了”

    一向不喜言语的曹正今天也话多起来,对他来说,亲手抓捕一个从前连正眼都不看他的人,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你在茶水中下毒了?”

    “当然了,我又打不过您,而且寨主说要活捉你,我只好在你喝的茶水中加了点东西,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你们早就注意我了?”

    “还没有人能瞒过寨主,你当然也不例外。好了,我今天的话已经说的够多了,请吧!”

    “兄弟一场,不能给我个痛快吗?”

    “你有拿过我当兄弟吗?”

    曹正撇了撇嘴,现在想起和我称兄道弟了,早干嘛去了?再不跟他废话,招手命人把已经手脚发软的李应捆起来。

    李应不由闭眼长叹,现在他想死都成了一种奢求。

    城外黄信大营。早上黄信走的时候已经交代好副将,集结队伍,随时做好出兵的准备,至于干什么去,他无需向副将解释,到时只要将街道城门封锁,那就是他的天下了。

    刚进营门,黄信就觉得不对劲,军营里怎么静悄悄的?早上集结好的人马去那了?难道趁自己不在就偷懒了?

    正准备派亲兵去叫副将,忽见自己的大帐里走出一个人来。

    “病尉迟孙立,他怎么来了?”

    黄信从前和孙立都是林冲的副将,现在他军中不少将领也曾是孙立的部下,所以见到孙立出现在自己的营中,黄信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孙兄,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而且来了也不事先告诉一声,也好让哥哥给你准备些酒菜啊!哈哈!”

    黄信干笑着向孙立走去。

    孙立则毫不领情地道:“若是早来,也就不会知道兄长谋划的大事了,帐里有人等你,进去吧!”

    随着孙立的话音,一声号炮忽然在营外响起,就见一队队梁山军士从士兵的军帐中蜂拥而出,却已经不再是黄信的人马。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此情此景,黄信那还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不过内心还存着一丝侥幸,他们无凭无据,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再说还有师父呢!他能看着自己出事不管吗?

    像是在配合他的想法,就听中军帐里传出一声怒吼。

    “孽障,还不给我滚进来?”正是黄信师父、霹雳火秦明的声音。

    师父来了?

    秦明霹雳火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xìng如烈火不说,却也最为护短,只要自己人没什么大恶,他是一定回护的。

    所以黄信现在心中也是喜忧参半。整了整盔甲,大步走进帐去。

    在黄信进帐之后,孙立挥手命人把黄信的亲兵全部拿下,然后侍立在大帐门口。

    帐内,秦明刚刚发了声怒吼之后,此刻却出奇地平静下去,看着装模作样的弟子,心中又恨又痛,自己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弟子?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如此对待徒儿,他们眼中还有师父您吗?”

    黄信尤自垂死挣扎地说道。

    坐在帅案后的秦明看着黄信久久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把黄信看得心中发毛,才拿起桌案上的一封书信,向黄信挥动了一下,然后深深叹了口气道:“自己了断了吧!这是我唯一能帮你的”

    说罢站起身,再未看黄信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当秦明拿起那封书信的时候,黄信已经有如雷击,不用细看他就知道那是完颜宝康给他的亲笔信。

    事到如今,他也无从知道秦明是在那里找到这封被他密藏起来的信。

    背叛梁山,勾结异族。那一条不是死罪?秦明让他自己了断,确实是在帮他了。

    想想自己的宏图壮志,想想自己这些年在梁山做的一切,想想师父平时对自己的那些不言而教。

    黄信呆立片刻,忽地放声长笑,然后猛地抽出佩剑自刎而死。

    站在帐外的秦明听到黄信绝望的笑声,也不由落下几滴浊泪,他对这个徒弟还是很有感情的,现在徒弟变成这样,他能没责任吗?

    此时济州城街头的血战已经接近尾声。

    还没等铁锤杀够,梁山的另外三大杀神鲁智深、武松、李逵也带着人马随后杀来,刺客虽然够凶狠,却怎经得住这四大猛人的狂杀?而宋清也压根没有留下活口的意思,所以没多大一会,刺客就被梁山群凶斩杀干净。

    轿门打开,宋清神情冷漠地从里面走出来。他并没有真的让安道玄跟着来。

    有感上次在京城的那次被人刺杀,所以宋清特意命人赶制了这顶铁皮打制的轿子,外面在用普通的布料苫盖,若不用手抬,第一眼看上去除了大些,与普通轿子没什么区别。

    看着遍地的尸体,宋清的心没有任何起伏,仿佛这寒冷的天气一般,甚至他自己都在问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也变得这么硬了?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变得yīn沉起来,片片雪花飘飘洒洒地从空中落下,转眼就将原本遍地血污的街道变成了白sè。

    附近的街道早已经被士兵封锁,宋清吩咐把躲起来的济州众官员找来,立刻收拾街道,安抚百姓。这个chūn节,他不想让百姓在惊恐中度过。

    与此同时,济州城的大街小巷,几乎同时出现许多身着黑衣的jīng壮汉子,各自冲向早已锁定好的目标,然后就是一阵喊杀和求饶声,再以后就什么声息都没有了。

    为了这次清洗,宋清已经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知道内卫的存在,这样也能更好地震慑那些心存异志的人。

    同时宋清为了彻底清洗李应等人在梁山的印记,给曹正下了斩尽杀绝的死令。

    这是你死我亡的斗争,心存仁慈,只能是自己找死。

    ——

    忙忙叨叨,一直觉得有件事没办,那就是忘了感谢打赏的九哥他哥,十哥。兄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只是把感谢放在心头。

    另外明天单位组织郊游,更新的可能要晚些,请大家见谅!

    最后一件,跪求包养。

第七十七章 名声在外

    是夜,宋清决定就留宿在济州府衙。

    再有两天就是中国人最重视的新chūn佳节,宋清不想带着一身的血腥回山,他也是要当爹的人了,有些事不得不迷信起来。

    宋清一直对地方官府的运作不太在行,所以在下午的时候,他把济州的各级官吏轮番叫去问话,以增强自己在这方面的阅历。

    晚上他又把城中的一些大商贩请到城中最豪华的酒楼,开了一场新chūn茶话会。

    商人逐利,而不论是梁山现在和将来的发展,都离不开这些商人。总不能还像从前一样,走到那就抢到那吧?

    上午发生在济州街头的血战,虽被尽力控制着,但消息还是像风一样在城内传了开去。

    这些商人家资充裕,奴仆众多,所以消息知道的也最快最多,当接到宋清的请柬时,都不免惶恐,不知道这梁山贼头要干什么?莫不是要扣下众人,然后在索要赎金?有心不来,却又不敢,最后还是战战兢兢地来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宋清一身公子哥装扮,神态亲和,单从外貌看,很难把他和匪寇联系在一起。而且也毫无难为众人的样子,在酒宴开始后,也是谈笑风生,主动把宴会带入一个个高cháo。倒把这些商人弄糊涂了,这小子把我们找来到底要干什么?

    随着酒宴的继续,渐渐地,商人们也放下心来,有的甚至主动和宋清套起近乎,聊起感情来。

    宋清的目的就是要彻底打消梁山在这些人心中贼匪的形象。

    酒楼内的酒宴在继续,楼外漫天的雪花也在纷纷扬扬地下着。

    都说瑞雪兆丰年,不过这个季节,在更北的地方,就算没有雪,也一样的冰天雪地,一样的银装素裹。

    上京、皇宫。

    大金的开国皇帝完颜阿骨打,负手站在窗前,看院内飘落的雪花,神思飞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久久都没有动。

    完颜阿骨打如今已经五十四岁,北国如刀的风霜已经让他那并不英俊的面孔满是沧桑,魁梧的身材看似仍旧威猛雄壮,但长年的征战,早已让他的身体伤痕累累。

    传奇般的人生,加上平rì的杀伐,早已把他的心智练就如铁,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影响他的情绪。但最近他确实多了一件心事。

    昔rì不可一世的大辽帝国,如今在他的持续打击下,已经只有苟延残喘的份,天祚帝也不过一条丧家之犬,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踩在脚下。

    所以辽国已称不上心腹大患。

    宋国就更不用说了,虽说完颜阿骨打很重用汉臣,也很喜欢汉文化,但却从心眼里瞧不起大宋朝廷。连被自己打残的狗都打不过,这样的国家也不配称他的对手,更不值得他太费心神。

    真正能让他劳心费神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在他死后,大位将由谁来继承的问题,现在他甚至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采用汉人设立太子的制度?他也就不用这么费心神了。

    几个儿子虽然都握有兵权,可几个兄弟也同样手握重兵。按女真人的制度,皇储已经有人选,虽然还没有最后定下,但将来的皇位显然离他的儿子们还有段距离,那几个兄弟同样有能力和权力争取。

    同兄弟比起来,儿子当然还是站第一位的。而若因为这件事因起女真内乱,那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在不久的将来也很可能会变得同苟延残喘的辽国一样。若是那样,他宁可把皇位传给兄弟了。

    所以这件事一定要在自己活着的时候解决好。

    忽有内侍来报,谙班勃极烈吴乞买求见。

    吴乞买是阿骨打四弟,也就是女真习俗中现在的皇储。他同阿骨打长的极像,在阿骨打没有称帝之前,兄弟二人的感情也很好。为人极富智谋,阿骨打领兵在外的时候,一般都是将国事托付于他的。

    外面下着这么大雪,又要到元旦了,吴乞买不好好待在家里,进宫干什么?

    疑惑归疑惑,阿骨打还是吩咐传见。

    时间不大,吴乞买在内侍的引领下,来到阿骨打所在的宫殿。

    看到吴乞买的样子,阿骨打不由吃了一惊,之见吴乞买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鲜红的印记,看样子应该是被鞭子抽的。

    什么人敢打当朝的勃极烈?阿骨打刚想发怒,随即想起吴乞买家中有个悍妇,顿时就把火息了下去。

    这个兄弟什么都好,唯独一点就是怕老婆,而且还是个汉家女子。偏偏吴乞买对这个女人感情还很深,说什么也不肯休掉重娶,弄得他在大金都快成笑柄了。

    强忍着笑意道:“有什么事过了元旦再说不成吗?这种天气还跑出来?你又惹什么祸事了,让弟妹这么对你?”

    吴乞买也习惯了众人的目光,而且他知道夫人也不是真有意抽他的。

    躬身道:“完颜杲攻下中京,辽帝已经逃入夹山。目前大军驻扎在泽州,完颜杲请示陛下,是乘胜追击,还是待来年开chūn在继续伐辽”

    这个请示有点多余,士兵也要过年啊!再说,这冰天雪地的,完颜杲能打出这样的战果,已经相当不容易。不过金国初立,军纪森严,若是不经请示就私自动兵或退兵,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阿骨打当然明白这其中的猫腻,虽说兵贵神速,可辽军已经组织不起什么像样的反攻,若是过分逼迫前线将士,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沉吟一会道:“传旨完颜杲,人马就地驻扎,何时出兵朕会给他旨意”

    吴乞买等到阿骨打的指示,转身就要走,阿骨打终于忍不住了。

    “你也是堂堂朝廷大员,总是这样就不怕有失官体吗?”

    吴乞买躬身施礼道:“让陛下费心了,其实阿娟也不是有意的,而且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我不应该没经过她同意就张罗着给可儿定亲”

    这个叫阿娟的汉人女子其实是吴乞买的续弦,听说有一身好武功,不然也能把吴乞买收拾的这么服帖。

    阿骨打本不想管兄弟家的闲事,听说兄弟给侄女定亲了,又忍不住插嘴问道:“你给可儿定亲了?她才多大?你怎么突然有这想法的?”

    阿骨打儿子不少,女儿却没几个,这个可儿又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一直都很上心。

    说起女儿,吴乞买终于苦笑一声道:“半年前,可儿缠着撒改王兄的孙子宝康带她去了趟中原,听说宝康原本是准备是去大宋汴梁的,却不知怎么跑到梁山去了,还受了重伤,可儿也是带伤回来的”

    “这丫头回来养好伤之后,就四处高价收买各家武功高强的侍卫,原本我以为她是要派人去给她报仇,所以也就未加阻拦,谁知后来宝康告诉我,可儿这丫头好像是看上梁山那个叫什么宋清的贼寇了。她派人不是要杀那个姓宋的小子,而是要把他抓回来”

    叹了口气又道:“这丫头都是被我惯坏了,我刚说了她几句,她就要离家出走,我一气之下就给她说了门亲事,可儿的脾气您也知道,死活不同意不说,最后还惊动了阿娟”

    阿娟虽是可儿的后母,却对可儿视同已出,可儿受了委屈,二话不说,提起鞭子就奔吴乞买来了。还好他跑得快,不然恐怕就不是挨一鞭子了。

    吴乞买这大雪天跑皇宫来,未尝没有躲灾的想法。

    “宋清?”

    阿骨打默念了几遍,倒不是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而是他好像听谁提起过。

    想了一会才终于想起,梁山宋清,不就是那个数次打败宋朝兵马的那个匪寇吗?听说这小子很有些本事,不过再有本事也不过土匪一个,怎么能配我们女真的天之娇女?

    安抚了吴乞买几句,同时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就是坚决不能同意可儿找中原人,若是有合适的,不妨先把婚事定下来,待可儿在长两岁再出嫁。

    阿骨打的话就是圣旨,吴乞买兴高采烈地走了。

    完颜可儿貌美如花,又身份尊贵,到吴乞买家求亲的人都快把他们家门槛踩断了,可这丫头一向眼高于顶,对来求亲的豪贵根本不屑一顾,怎么会喜欢一个中原的土匪头子?

    这个宋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骨打不由也对这个土匪头子产生了几分兴趣。

    宋清当然不知道几千里外还有人在惦记他,从酒楼回来,带着几分睡意正准备休息,侍卫忽然来报,有个姓马的商人要见他。

    宋清找官员谈话、请商人喝酒,无非是想改变一下梁山在他们心目中的印象,而且也并没想过会立刻见效果。

    有心不见,那自己刚才的那通表演恐怕都白费了。吩咐人把他请进来,若没什么大事,非打他屁股不可。

    来人中等身材,面sè略有些黑,长得也不出类拔萃,属于扔到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种,不怪宋清刚才没有注意他了。

    不过再次相见,这个人那双有些狭长的眼睛却给宋清留下很深的印象。

    “在下马涛,见过宋头领”

    马涛很有眼sè,见宋清不住地打量自己,立刻先来个自我介绍。

    “马先生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请马涛坐下,宋清直截了当地问道。

    马涛抱了抱拳笑道:“在下是商人,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所以在下当然是找头领做买卖来了”

    找我做买卖?宋清不由重新审视起这个人来。

第七十八章 新春夜话

    梁山虽从不做欺压良善的事,却也是威名在外。普通商人百姓躲还来不及呢!这个人居然敢主动找上门来。单从这份胆识,也足以说明他决不是一般人。

    “不知先生有什么可以与我交易的?”

    马涛神秘一笑,答非所问地道:“在下斗胆问一句,宋头领甘心窝在这梁山一隅之地吗?”

    这家伙到底是谁?他怎么知道我下一步的想法?难道山上有人泄密?

    “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说什么?”宋清的脸sè沉了下来。

    马涛站起身向宋清深施一礼道:“宋头领但请放心,马某并非朝廷中人,也不是各路造反的英豪,而是实实在在的生意人”

    “说起我们马家,您或许不知,但我相信您寨中的柴大官人一定知道”

    顿了一下又道:“若没有今天发生在街头的事,没有宋头领谈笑风生的宴请各商家,马某今夜是绝不会来的。我马家的生意遍布江南塞外,做生意最需要的是安定,可如今天下烽烟四起,明眼人都知道大宋已是rì薄西山,而在这乱世之中,谁能保证我马家平安,就是我马家最想同之做生意的人,所以我来了”

    马涛说到这里,眼神平静地迎着宋清的目光,他自己可能还不知道,在他话讲到后来,身上已渐渐散发出一种气势,那绝不是一个普通商人身上能有的气质。

    宋清不做生意,那知道什么马家?不过听到这家伙说他们家的生意遍布江南、塞外时,眼睛不由一亮。

    梁山不缺钱财,可需要的东西太多了。

    粮食、军资、生活用品等等,这些东西当中,有几样是产自梁山的?都需要从各处引进,其中当然也包括抢夺。但正如宋清所想,这根本不是长远之计,必须得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他们马家真能如他说的有这么大能量,那不是梁山最好的帮助吗?

    宋清当然不是一个能被谁轻易骗过的人,不过从马涛能说出大宋已经rì薄西山,就说明这是个很有眼光的人。自己若不是穿越而来,敢断言大宋必亡吗?

    “马兄的意思是说,你们马家选择了我们梁山吗?”

    马涛又是一笑:“听闻贵兄长曾力主接受朝廷招安,是宋头领奇计百出,终使朝廷招安失败。若还是贵兄长主持梁山,马某是万不会来的”

    马涛虽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我就是冲着你宋清来的。

    宋清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住的,不过心里确实已经动心。

    沉吟片刻道:“既然马兄已经做了决定,宋某也有信心不让马兄失望,不过马兄总得让宋某看看马兄的诚意吧?”

    马涛似乎早就知道宋清会这么问,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薄绢递了过来。

    宋清打开一看,眉头却皱了起来。

    只见上面写着战马千匹,布万绢,粮万旦。

    布匹和粮食还勉强好说一些,毕竟条条大路通梁山,想把这些东西运来也不是不可能。可千匹战马呢?飞来吗?

    看出宋清的不满,马涛又道:“这些物资都会送到登州,只要宋头领到了登州,就一定会见到这些东西”

    东西送到登州?

    宋清先是一愣,随即放声而笑,说了半天这家伙还是在试探我呀!果然是商人。不过这个商人也真不简单,居然能看出我的战略意图。

    “马兄放心,我们一定会在登州码头准时会面”

    马涛也笑了。

    这真是个愉快的夜晚。

    第二天,宋清带人反回梁山总寨。

    这一趟济州之行,由于事先准备妥当,后期雷厉风行,甚至还有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已经结束了。通过这场事件,也让山上山下,所有梁山人再次领略了宋清温和的面孔下,那颗睿智坚强的心。

    至于李应一伙,被即将到来的新chūn佳节暂时救了,现已被打入大牢,由内卫严密看守,等待年后处决。

    爆竹声声辞旧岁。

    在一片爆竹声中,宋清终于迎来了他在大宋的第一个chūn节。

    同现代比起来,宋朝的chūn节显然更具民族特sè,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儿童穿上新衣在街道上蹦蹦跳跳地燃放着爆竹。街头飘散着阵阵饭菜的香味,显然是各家都在准备年夜饭。

    那个时候还没有对联,家家门两边都会挂上桃符,祈求平安。

    宋清却心血来cháo,请萧让给自己家的门上写了副对联,当然了,这副对联也是他在后世无意中看到,觉得口彩挺好,就记了下来。要他自己编,他可没那本事。

    上联:万里鹏程随心起。

    下联:新年鸿运顺意来。

    横批:大展宏图。

    老大家居然搞起了新鲜玩意,群雄在惊叹之余,也纷纷效仿起来。有点文墨的还能写得通顺,有的就什么都乱写了。有聪明的干脆来求助宋清,开始宋清还兴致勃勃,不过很快脑子里记的那点可怜的对联内容就被炸干了。

    大过年的,总不能让人空着手回去吧!而且人家来都是带着礼物的。

    宋清只好告诉来求对联的头领们,这种东西不需要千奇百怪,只要寓意好就行,抄别人家的也没问题。

    好说歹说算是把众头领糊弄走了。宋清不由长出了口气,以后可不能乱装什么文人墨客了,真累啊!

    夜幕降临,梁山上下已是一片灯火的海洋。

    宋清的府邸更是亮如白昼,中国人吃年夜饭的传统是全家聚在一起吃。这样更显得团圆喜气,宋清这个家今天可是够团圆了。

    宋清一家四口,不对,应该是五口,豆娘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林冲带着夫人自然也得来,公孙胜出家人,老哥一个,也被宋清硬请了过来,光棍不只公孙胜,还有鲁智深、武松,本是没打算叫李逵的,这家伙听说这热闹,干脆拉着老婆孩子一起来了。

    再有就是铁锤母子,以及程老四一家。

    高进最近同程老四的女儿程小婉走得挺近,看出高进很上心。为此宋清已经告诉豆娘,如果程家有意,就撮合他们一下,毕竟高进也不是外人。

    看着这一大家子人,宋清心怀大畅,一声开席,酒菜就流水般送上来。

    好一通开怀畅饮,鲁智深曾说要忌酒的,不过宋清当然不可能在这时候提及此事,况且他也不是真的要鲁智深他们都不准喝酒,谁还没点爱好,只要不耽误事就行。

    鲁智深更是乐得假装忘记,端起酒就是一通猛灌,好在有林冲、武松等人控制,不然非喝多不可。

    他们几个是真高兴,在这样一个特殊的rì子,宋清没有把他们忘记,还当成自己家里人一样,在一起吃年夜饭,一起守夜,为这样的首领卖命,值了。

    公孙胜和林冲还算清醒,宋清也没有喝多。三个人坐在一起,一边笑呵呵地看着鲁智深、李逵、武松拼酒,一边轻声唠着闲话。

    “二郎准备开chūn就出兵吗?”

    公孙胜不知为什么突然提起一个本不该在今天提的话题,不过林冲还是打起jīng神看向宋清,显然他也想听到准信,为此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个死老道,真是破坏气氛。

    宋清微叹了口气,点头道:“时不我待啊!天下纷乱已起,虽说是朝廷的倒行逆施所至,不过大宋在一般百姓士子心中,却仍是正统,若我们也跟着造反,势必会被看做大逆不道,这样不利于将来的发展,所以我们梁山一定要避开这个乱局”

    这些话在宋清心中憋了很久,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对他说的。

    不过公孙胜似乎早就知道宋清的真实想法,微微一笑,又道:“不知二郎将来有何打算?”

    这老道今天不是喝多了吧?怎么尽问这些关键的问题?

    宋清曾经做过梦,梦到自己荣登九五,但那不过是梦而已,他还是个很现实的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至于将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他却真的没有认真想过。

    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听宋清这么说,林冲微感失望,梁山如今气候已成,正是该大展拳脚的时候,以二郎的胸襟眼光,正应该胸怀天下,甚至做一开国明君也未尝不可,怎能说不知道?

    公孙胜眼中却满是欣慰之sè,以二郎今天的地位,想做什么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但他看出来宋清并没有失去理智。

    “正如二郎所说,天下纷争已起,大宋名义上虽是正统,但如今已是四面楚歌,人心向背。大宋若亡,天下必乱。到那时,以我梁山的实力,想要避开这乱局恐怕很难”

    林冲忍不住问道:“道长究竟想说什么?”

    公孙胜没有理林冲,接着对宋清道:“呵呵!二郎莫非以为老道喝多了?其实我想对二郎说的只有一句话,梁山发展到今天,已经只有一条有进无退的路可走,又或是我们可以退,唯独二郎你不能退”

    有进无退的路。

    宋清不由想起三国时,东吴一位大臣对孙权说的话。

    “我们都可以投降,唯独主公不能降”

    是啊!他们投降仍可做将军、大臣,孙权若降了呢?恐怕等待他的早晚都是死路一条。

    所以谁都能退,唯独我不能退。

    宋清已经明白公孙胜说这些话的真正含义,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公孙胜见此,不由捋须而笑。

第七十九章 败家皇帝

    新chūn佳节,梁山上下在一片欢腾中度过。

    大宋都城却是一番景象。各地造反的消息早已经有心人的故意传播,在京城中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不过出于对朝廷的信任,以及叛军毕竟还没有打到家门口,所以反响并不大,仍旧按着习俗,热热闹闹地过着新年。

    百姓不当回事,朝廷能不当回事吗?一面尽力封锁消息,处置传播谣言的人。一面上报还在闭关修行中的老皇帝。

    听到这个消息,老皇帝也麻爪了。

    江南方腊造反、河北田虎造反、淮西王庆造反。这哥几个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几乎在同一时间举起了反旗。

    前段时间由于北伐失利,梁山宋清又闹dú lì,已经把老皇帝弄得灰头土脸,严重地打击了他的自信心,所以不得不用修仙来麻醉自己。

    可现在不行了,国内已经乱成一锅粥,老皇帝就算想麻醉也麻醉不了了。也顾不上什么新年不新年,一边大骂地方官吏无能,管不好百姓。一边调兵遣将应付各地的叛乱。

    兵将虽派出去了,可老皇帝还是静不下心来。

    其实无论是江南方腊还是淮西王庆、河北田虎,闹得虽欢实,老皇帝却并不是太在意,而真正让他感觉威胁的还是近在咫尺的梁山。

    为此,他大骂了太子赵桓,让太子在家闭门思过,甚至还一度有了换太子的想法,若不是太子,能把宋清招来吗?

    还好,在提心掉胆地等了数rì后,并未传来梁山也反了的消息,着实让老皇帝松了口气。

    可这颗心却总是让他放不下,梁山离京城实在太近了,而且他深知京城的禁军们根本敌不过梁山的虎狼。

    若是梁山宋清一旦造反,他好像只有迁都一途了。

    唉!闹心哪!

    梁师成可称得上是老皇帝心中的蛔虫,老皇帝心中的忧虑,他早心知肚明,其实他心里也正想这件事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勾结梁山,收受梁山贿赂,这件事早晚瞒不住,与其到时被动,还不如现在一劳永逸地解决。

    只是怎么解决,又不能让自己牵涉其中,却需要好好琢磨一下。

    “梁伴,想什么哪?”

    老皇帝叫了好几声梁师成,却见梁师成只是站那发呆,忍不住叫道。

    “哦!官家恕罪,老奴在想梁山宋清的事”

    还是老梁有心呐!知道替自己分忧。

    “梁伴可有什么好主意?”

    梁师成摇摇头,还没等老皇帝失望,忽道:“好主意倒是没有,不过老奴一直在想,若是能把梁山贼众从梁山调出去,官家也就没什么可忧心的了”

    宋清想要登州,一旦被人发现,势必会拖咱家下水,如果咱家能把这件事变成件光明正大的事,这样即交好梁山,得到大笔财物,事后也不用担心有人找后账了。

    梁师成的心思当然不可能让老皇帝知道,只是摆出一副为忠心皇帝分忧的架势。

    老皇帝横了梁师成一眼,心说,你个死太监,这话同放屁有什么区别?谁能把梁山贼寇的人马调出去?我要有那能耐,早就灭他们了。

    正想把老太监赶出去,自己一个人静一会,忽见梁师成脸现诡笑之sè。不由暗奇,难道这死太监真想出什么好主意了?

    “官家,老奴有个想法,不过这个想法却有些见不得光”

    什么见光不见光的?只要能把梁山人马从梁山调走,让老子睡个安稳觉,再见不得人的办法老子都答应。

    “说来听听”

    “官家可曾记得,梁山宋清小贼曾逼迫童大人写下一篇檄文,大意是要将郓、青、兖、济,这四州之地划为军事禁区。当时官家由于心存仁厚,并未追究宋清小贼的罪过”

    “老奴通过这件事联想到,宋清小贼恐怕也知道梁山是块死地,早晚必为朝廷所灭。才想出这么个主意。假如朝廷现在答应他们的条件,给他们更大的生存空间,只不过把地点换一下,宋清小贼会不会动心呢?”

    梁师成一个劲地往老皇帝脸上贴金,借以掩饰自己的目的。

    老皇帝有点明白梁师成的意思了,让虎落平阳、蛟龙出海。这未尝不是个好主意,可我若给他块不毛之地,他会答应吗?

    “梁伴的意思是真正给宋清一块封地,让他离开梁山?可宋清也不傻,他会答应吗?”

    “老奴也在琢磨这件事,若是太远,就算宋清答应,梁山的其他贼寇也一定不肯去。所以这个地方不能太远,又有利于朝廷对他们的控制,待朝廷大军剿灭其他叛乱后,在一举歼灭他们”

    梁师成说到这里再不说了,他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太多,点到即可,剩下就是老皇帝自己发挥想象了。

    老皇帝对这个主意显然很动心,站起身在殿内转了几个圈,然后又坐下闭着眼睛沉思一会,最后才道:“梁伴觉得登州和莱州怎么样?”

    梁师成真想亲老皇帝几口,哥们,你也太上道了。

    强忍心中的喜悦,故作思考了一番才抚掌笑道:“官家好高明的计策,表面将登、莱二州付与梁山,待梁山人马到了二州之地后,在潍州、密州驻上重兵,而登、莱二州三面环海,梁山贼寇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来了,然后官家再派兵彻底收复梁山。高、实在是高,老奴对官家的敬仰真是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被梁师成忽悠几句,老皇帝也有些飘飘然,故作矜持地道:“这个想法其实朕早就想过,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样吧!一客不烦二主,就由梁伴去主持这件事”

    梁师成吓了一跳,心说让我去梁山?还回得来吗?

    忙道:“官家深知老奴为人,对梁山贼寇也是深恶痛绝的,若老奴见到宋清小贼,一时控制不住,斥责他的不忠,岂不是坏了官家的大事?所以老奴并非合适人选,不过老奴倒是有个人选,就不知官家肯不肯用他?”

    老皇帝当然知道梁师成怕死,只是这件事有关朝廷脸面,若派别人去,恐怕会传扬出去。

    有些不悦地道:“梁伴当知道这件事不能大张旗鼓的进行,所以朕才派你去,难道除了你,还有更合适的人吗?”

    我是信任你才让你去的,别不识抬举。

    梁山,梁师成是说什么都不会去的,为了不惹老皇帝发飚,免不了又表了通忠心,最后才道:“老奴觉得,童贯是个很不错的人选,他同梁山打过交道,从前的祸事也是他惹出来的,官家给现在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他一定会感念官家的恩德,把这件事办好”

    童贯现在还押在监牢里,他家里人没少托人找关系,只是皇帝不吐口,谁也不敢放。

    梁师成也了收童家不少重礼,只是一直没机会替童贯求情,现在机会来了,他当然要替童贯说话了。

    听到童贯的名字,老皇帝沉默下去,童贯从前一直是他比较亲信的大臣,所以尽管童贯屡屡犯错,却一直没有受到处置。再有,太师蔡京也一直在给童贯求情。他已经有心放人了,也是没有适当的机会。

    沉吟一会才道:“你去见见童贯吧!把朕的旨意告诉他,若这件事他再办不好,朕绝不相容”

    老皇帝自觉计策高明,梁师成却是一心办成此事,好向梁山索贿。不过两人似乎都忘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朝廷即要保证京城安全,又要平定各地叛军,那还有人马封锁梁山后路?更不要说剿灭梁山了。

    有朝中哥们的照应,童贯在牢中倒是没吃什么苦,有酒有肉的。只是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人,那能适应牢中的生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瘦的没了模样。

    盼星星盼月亮的,没有等来放他的旨意,却等来了梁师成。按理说,皇帝想放他,一道旨意,随便找个太监就可以了,怎么把梁师成派出来了?

    童贯隐隐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接出童贯,请到自己家里,让童贯沐浴更衣之后,梁师成又命人摆上酒菜,说是要给童贯压惊。

    越是这样,童贯心里越是没底,两人从前的关系还没好到这程度啊!

    梁师成请童贯坐下,两人相对而坐,寒暄几句,几杯酒下肚后,童贯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梁师成也不隐瞒,直接把老皇帝的主意说了出来,他可不敢说这是自己提醒的,不然将来都有被吐沫星淹死的可能。

    听完梁师成的话,童贯是彻底的傻了。倒不是他不敢去梁山,只是惊异老皇帝的奇思妙想。

    都说我是jiān臣,祸国殃民。可我败祸的是朝廷,搜刮的是官员百姓,但我不败家啊!这天下可是你们老赵家的,有你这么败祸的吗?这么下去,这个国家还有希望吗?

    一时间心里cháo起cháo落,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梁师成还以为童贯也不敢去,顿时冷下脸来。

    “童大人,为了救你出来,咱家可是下了大力气的,也向官家保证你肯去梁山,官家才答应放你的,若你不肯去,咱家可无法在回护你了”

    正在发呆的童贯忽地大笑起来。

    “我去,谁说我不去了?哈哈!去梁山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

    这哥们不是被关傻了吧?

    梁师成看着大笑不止的童贯,一下呆住了。

第八十章 国事家事

    童贯还未出京,老皇帝和梁师成的那番谈话内容就已经送到宋清手中。

    看着这封密信,宋清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自己处心积虑地想要个出兵借口,为此也做了大量准备,却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主动要把登州、莱州送给自己,若说世事之离奇,恐怕也莫过于此了。

    这其中当然不能说没有梁师成的功劳,但身为一国之君,居然能冒出这么有创意的想法,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至于说要派兵封锁梁山人马后路,宋清只能用一句成语来形容老皇帝的想法,那就是异想天开。

    自己现在手握重兵,割据梁山,同一路诸侯没什么区别。正如公孙胜所说,在这条路上,他已经没有退路,既然如此,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宋清早对梁山群雄说过,水泊梁山这块地盘决不能丢,不但不能丢,而且宋清还要把这里建成一块进可攻、退可守的根据地。

    登州和莱州已经被皇帝划给宋清,但宋清的胃口显然已经不局限于此了,他要将整个山东半岛全收入囊中。建成一块从登州到梁山,横跨九州的大根据地。

    想想皇帝居然把童贯派来执行这件事,宋清心中更有底,老熟人了,办起事来肯定更痛快。

    既然有了名正言顺的出兵借口,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

    正月十五,宋清召集所有首领,吃了一顿大团圆饭。

    第二天,宋清把蒋敬和专管起造房舍的李云、陶宗旺找来,命他们多召集工匠,做好预算,这么多人马迁移过去,势必要建造不少房舍,以及各项银两支出。梁山是不缺银子,但也不能乱花。

    打发走这几个人,公孙胜、吴用、朱武又找上门来。

    梁山大军出山,家里也必须要有得力的人驻守才行,同时梁山人马过境之后,路过的这些州县怎么解决?

    这些都是大事,几个人虽研究过,但最后还需宋清拍板才行。

    这些事,宋清心中也有腹案,不过也不是很成熟,正需要同几个人商议一下。

    请众人坐下,侍女送上茶水后,宋清先让朱武给京城的孙二娘、张青传道命令,让他们再备一份厚礼给梁师成送去。

    那封密信几个人已经见过,在佩服宋清眼光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宦官的力量。

    宋清带兵出山,他最中意留守梁山的人就是吴用。

    吴用威望够,可以镇住梁山这些桀骜的好汉们,同时又足智多谋,可以应付各种危险。虽说吴用从前不是很支持宋清,可那都是过去的事,若总把这些陈年烂谷的事挂在心上,他也不是宋清了。

    听到宋清的提议,吴用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宋清的心思。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大军要在开chūn才能出山,而这个时候已经距宋清夫人临产没有多少天了,所以宋清的夫人势必不能跟随。也就是说宋清不但把梁山基业交给他吴用看管,就连家人也托付给他了。

    这需要多么大的信任才能做到?难怪吴用感动了。

    对宋清的这个决定,公孙胜和朱武同样没什么意见,他们知道,确实没有人比吴用留守梁山更合适了。

    接下来又敲定了几个协助吴用看家的将领,然后才说到过境州县的问题。

    朱武递给宋清一沓纸,道:“这是按照寨主的吩咐,各路探子收集回来的资料,寨主先看看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

    宋清随手翻了翻就放到一边,这东西还需要仔细研究,不是马上就能看出问题的。

    “还是那句话,这些地方我们还不能明目张胆的占领,可若他们拖我们的后腿也终究是件麻烦事,所以我们就要通过这些资料,琢磨一些特殊的办法,摆平这些地方官员,免除我们的后顾之忧,朱军师,这件事你还得多上心才行”

    朱武点头称是。

    公孙胜又道:“寨主对我们行军的路线想好了吗?”

    宋清挥手命人抬上早准备好的地图,比比划划地说起来。

    “我打算分水陆两路,水军沿济水顺流而下,直接出海,然后沿海岸线到达登州。此行的目的不单是对这条路的一次尝试,另外就是锻炼我们的水军,以便将来更好地适应海战,水军我想请道长率领”

    “陆地人马由我亲自统领,人马在济州府集结后从任城出济州进兖州,经邹县横穿兖州入沂州,经费县、苏村镇进密州,经葛县后直奔密州府,经诸城直奔板桥镇,然后进莱州,沿大路奔莱州府,安排一下后走莱阳,最后进登州”

    水路好走,陆路却要横跨三州,所经府县无数,虽说有老皇帝暗中照应,可毕竟不能大大方方地走,所以这一路的困难可想而知。

    朱武沉声道:“寨主千金之躯,岂可轻易涉险?不若同老学究一起驻守梁山,让老朱代寨主走这一趟”

    豆娘临产在即,自己又是第一次当爹,能愿意离开吗?可真的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诸位哥哥的好意,二郎心领了,不过我意已决,哥哥们就不要再劝了”

    其实谁都知道宋清是必须得去的,梁山一下占据两州之地,有多少事等着处理?他若不在,谁能做主?

    又研究了些细节,几个人告辞离去。

    宋清却一个人坐在那发起呆来。

    生孩子是女人一生最大的痛苦,可这个时候自己居然不能陪在身边,豆娘会不会怪我?

    出于对豆娘的尊重,同时也怀着一颗愧疚之心,宋清一直没有碰过明月姐妹,把最多的时间都留在豆娘身边。

    想想前世听说过女人生孩子时的痛苦,想想自己即将出世的孩子,再想想梁山今后的发展。

    宋清只感觉好像有座大山压在心头,沉坐良久,才终于站起身向外走去。

    这里是宋清家的书房,是他会见重要客人商讨事情的地方,再往后则是他家的内宅。由于豆娘怀孕,后宅增添了不少人口,不得不加盖了不少房舍,还修建了花园假山等观赏型建筑,以便于豆娘这个梁山的主母在其中散步。

    铁锤跟到后宅门外就不能往里走了,现在内宅除了宋清能进,还有就是小多子那个不男不女的太监可以进出了。

    宋清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漫步在花丛中,没走多远,忽听花丛里有人说话。

    “还不承认,昨晚你说梦话的时候明明在喊公子的名字,当我不知道吗?”

    “说了又怎样?我可不像某些人,明明喜欢的要命,见面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全,偏偏又不肯承认”

    说话的是明月姐妹。两姐妹显然没想到宋清会在无意中听到她们的话,还在唧唧咋咋地说着。

    “听说了吗?公子开chūn就要带兵出山了”

    “嗯!听说了,公子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又要很长时间看不到公子了”

    “我们还好说,豆娘姐姐可惨了,宝宝马上就要出生了,可公子偏偏又不能陪在身边,你说豆娘姐姐会不会生气?”

    “不会的,豆娘姐姐和公子感情那么好,你什么时候见过豆娘姐姐生公子气了?”

    “那倒也是,唉!公子出山,若是能带上我们就好了”

    “嘻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痴了?要不我去替你求公子把你带上?”

    “你个小妮子,敢嘲笑我?看我不掐死你”

    一阵嬉笑打闹声之后,两个丫头越跑越远。

    背后的表白才最让人感动,这两个丫头的话让宋清心里热乎乎的,可想到豆娘时,心却又乱了。

    漫步走出花丛,却见小多子正快步走来。见到宋清,忙快步迎上。

    “主母亲自指导后厨酱了您最喜欢的牛肉,让奴才来问问主人要不要去吃?”

    豆娘的关怀无微不至,都这时候了仍挺着肚子指挥厨娘做宋清喜欢吃的饭菜。

    宋清怎能说不去?同小多子回到饭厅,饭菜早已摆好。

    豆娘见到宋清,挺着肚子迎了过来。

    宋清忙紧走几步扶住豆娘,略带责怪地道:“都这样了,怎么还不好好休息?快坐下”

    豆娘在众人的侍候下,再加上服用安道玄亲自调配安胎补气血的药方,整个人已经胖了好几圈,再无复当年豆芽菜的形象。

    丰满的面孔带着母xìng的光晕,若有人问她谁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她一定会说是她自己。因为相公对她实在太好了。

    在宋清的搀扶下坐在椅子上,笑道:“神医说了,这时候得多活动才行”

    夫妻两人相知甚深,豆娘从宋清进来的那一刻就能感受到宋清有着很重的心事。

    一旁的明月姐妹给二人盛上饭就退在一边。

    宋清在后宅是很少饮酒的,给豆娘夹了些菜,自己把碗端起来,如同嚼蜡般往嘴里塞了几口,却根本不知是什么滋味。

    宋清一天基本都是从早忙到晚,遇到的烦心事当然少不了,却很少在豆娘面前表露出来。

    豆娘凭直觉想到相公今天的失态很可能与自己有关。而自己身体健康,又没有烦心事,怎能让相公如此模样?

    心神转了转,终于知道问题出在那了。

    挥手让明月姐妹先退下,然后轻轻抓住宋清的手。

    “相公,豆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呵呵!什么事这么严重?有事你说就是了,要星星,相公不会给你摘月亮的”

    “这次出山,妾身不能随侍左右,把明月姐妹带上吧!”

    宋清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豆娘要说的居然是这件事。摇摇头道:“相公出山是为我们梁山的将来,不是游山玩水,况且你身边也需要人照应,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宋清语气甚是坚决,把豆娘一个人丢在家已经够让他愧疚了,怎能再带上别的女人在身边?

    豆娘当然明白宋清的心思,看着宋清默然半晌,忽地流下泪来。

    宋清吓了一跳,忙起身安慰道:“乖,不哭,相公错了还不成吗?”

    豆娘泪眼婆娑地摇了摇头,哽咽着道:“我知相公心中挂念豆娘,可豆娘若一心为自己着想,又怎对得起相公的宠爱,相公尽可放心地前去,豆娘会照顾好自己。带上明月姐妹是我想了很久的,不要让豆娘觉得愧疚相公好吗?”

    原来这丫头早就把什么都想好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夫妻二人彼此深情凝望,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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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童贯献策

    梁山水泊,呼啸的寒风中,一队梁山骑兵夹着数辆马车正顶风向梁山总寨行驶着。

    童贯坐在车中,透过被他打开的棉布窗帘缝隙,看着越来越近的梁山轮廓,心中可谓百感交集,这个地方给他留下太多的记忆了。

    说童贯不怕死,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可他还是痛快地接受了这次任务。

    许多人,包括蔡京等人都不明白童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变化,那是因为童贯的心在接受任务那一刻起已经变了。

    童贯也曾是员名将,但他的胆小以及贪财却更有名气。如今大宋朝内部烽烟四起,甚至其中也未尝没有他的原因。

    搜刮百姓,逼迫地方官吏,这些都是迫使百姓造反的一些诱因。但说实话,童贯和老皇帝一样,并没把这些造反者太当回事,唯独让他觉得有威胁的只有梁山宋清,那是一种深藏在骨子里的惧意。

    不过虽觉宋清有威胁,但若说宋清会成什么气候,童贯却也不信。但当他知道皇帝那个奇思妙想之后。

    童贯知道,大宋完了。

    童贯也贪财,但他的眼光却显然看得更远。

    天下反旗四起,而近在汴梁咫尺、兵强马壮的梁山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其中若说没什么问题,打死童贯也不信,因为他也很了解宋清,知道那是个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主。

    而老皇帝居然在这时候提出这个奇思妙想,童贯真的是无语了。

    将登、莱二州付于梁山管辖,诱使梁山人马出山,然后再断其后路,最后将梁山人马以及梁山贼窝一举铲除。

    看似很不错的计划,可问题是梁山人马一旦出山,谁能挡住?还要断其后路,做梦呢吧?

    给宋清地盘,同养虎为患有什么区别?而给出去的地盘,还能收回来了吗?

    童贯不知道,甚至他都没想过梁师成已经被宋清收买。他在想着大宋要完的时候,心中也同时有了另一个想法。

    他是最了解大宋底细的,知道大宋已经从根开始烂了,这颗擎天大树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都说良禽择木而息,我是不是也该换根良木了?那么宋清会不会是那根良木呢?还要仔细看看。

    宋清听说童贯来了,立刻召集各头领齐聚忠义堂,同时命人摆好酒宴,以最热烈的仪式欢迎童贯的到来。

    给梁山划地盘这么大的事,老皇帝肯定不会明目张胆地进行,所以童贯应该是带着密旨来的。这不但是有利于梁山的大好事,而且将来可能还有很多要用到童贯的地方,再说自打和童贯打交道以来,这家伙一直都很恭顺,所以宋清也要给他个面子。

    童贯当然不知道宋清早知他的来意,眼见宋清用这么大的排场迎接他,心中倒有几分感动。

    “童大人,别来无恙,哈哈!快请”

    宋清亲自迎到忠义堂门口,抱拳向童贯道。

    “宋大人,久违了”童贯也抱拳回礼。

    几句客套话之后,宋清把童贯请入忠义堂,在自己下首摆了张桌椅,请童贯坐下,礼数可谓尽到了极至。

    童贯因为心中有了别的想法,所以这次在宋清面前表现的极为自然。弄得宋清都有些疑惑,这家伙好像变了不少?

    欢迎仪式搞得很隆重,把面子给到了十足,不过童贯显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下决定,他还要继续观察。

    酒宴过后,群雄散去,宋清把童贯请入后堂,命人奉上香茶。

    童贯这时才由怀中掏出皇帝给宋清下的密旨。

    密旨很简单,上面先是夸了宋清一通,把宋清夸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忠臣,然后才是晋升宋清为登、莱二州都总管的任命。

    童贯很明智地没有摆钦差的架子,喝了口茶水,淡然道:“宋大人,皇恩浩荡,不知宋大人什么时候可以启程赴任啊?”

    童贯今天的表现实在太奇怪了,宋清明显感觉到童贯没有把话说全。

    笑了笑道:“登、莱二州地广人稀,百废待兴,我总得准备一下吧!况且梁山这边还有这么大一摊子事,不安排妥当,我怎能放心离开?”

    “哦!宋大人的意思是梁山这边还要留驻人马?”

    童贯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终于听到他最想听的了。

    “童大人,你我非是初识,你应当知道宋某为人,梁山这份我兄长留下来的基业是绝不会丢的。童大人有什么想法也不妨讲出来,若是宋某能帮上忙的,一定全力而为”

    这里是梁山,宋清根本不怕说的话会传出去,况且就算传出去又能怎样?老皇帝还能来咬我?

    在来梁山的路上,童贯也曾想过,万一宋清拒绝这份任命怎么办?现在看来他这份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宋清不但对登、莱二州照单全收,就连梁山也要留在手中。那梁山同登、莱二州之间的千里之地怎么办?

    童贯渐渐明白了宋清的想法,好大的胃口啊!那可是九州之地。

    “宋大人可曾想过,梁山人马过境之后,那些地方官府会做何反应吗?”

    宋清微微一笑道:“这就要看童大人肯不肯帮忙了?”

    其实这时童贯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不过多年为官,突然让他彻底向一个贼寇交心,一下还有些做不到。

    点点头道:“不知宋大人想过没有,朝廷传递消息靠的是驿承、驿站,若是宋大人能将这些地方控制住,那还有什么消息能传回朝中去?”

    可不是吗!我怎么没想到这些不起眼的驿站?正如童贯所说,若能把这些地方控制住,还有什么消息能传出去?不对呀!这童贯可是朝廷中人,怎么反帮起我来了?

    迎着宋清疑惑的眼神,童贯苦笑一下道:“宋大人不必这么看我,童某有感从前做的错事太多,所以从今而后要改邪归正,若有朝一rì落在宋大人手中,还望宋大人能念在今rì的情分上,网开一面”

    童贯要改邪归正?宋清感觉自己好像在听故事一样。可若说这不是真的,又实在找不出童贯帮自己的理由。

    两人神sè平静地对望了一会,宋清终于伸出手来。

    “梁山欢迎你”

    宋清虽然对童贯突然改邪归正这件事心有疑惑,不过这件事好像影响不到自己什么,而且童贯又提了这么好一个建议给自己,所以宋清决定相信他一次。

    人无完人,况且宋清还记得那个朝代有个大臣,他在前朝的时候是个出了名的jiān臣,可改朝换代后,他又成了一代贤臣。

    由此可见,什么样的臣子取决于什么样的君王。

    在山上住了几天后,童贯打道回京。他没有再对宋清表示什么,宋清也没给他什么承诺,但两人知道,他们已经绑在一条船上了。

    宋清要童贯回京告诉老皇帝,他感谢皇帝的信任,必不负圣望,一定治理好地方等等,而出山的rì子就定在chūn暖花开之时。

    对童贯暗中相助的事情,宋清采取了严格的保密,只有包括他在内的公孙胜、吴用、朱武四人知道。

    公孙胜等人都是智力高绝之士,在听到童贯的主意之后,都深以为然。朱武更是雷厉风行地干了起来。

    朱武甚至比童贯想的更远,宋清不是说了吗,要让梁山的探子遍布天下每一个角落,那就先从驿站开始吧!

    于是,一场针对天下驿站的渗透,从正月开始,悄无生息地展开了。

    rì子一天天变暖,各项准备工作也都进入最后阶段,就待开chūn起行了。

    在这段时间,宋清又办了件大事,那就是帮高进把亲事办了。

    高进从前是宋清的贴身侍卫长,如今又是内卫的第二号人物,所以他的亲事办得相当隆重。几乎所有头领都来捧场了,就是有事来不了的,也都派人送来了礼物。

    高进从前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婚事能办成这样,心中对宋清的感激已经无以复加。

    高进的岳丈程老四如今在梁山混得也是有模有样,这固然同宋清对他的重视以及找了个好女婿分不开。不过老爷子也确实能拿出东西来。

    地雷已经研制出来,不过这东西当然还离不开引线,离宋清的想法还有点远。目前还在进一步改进中。

    再有一样就是让宋清都没想到的东西,火炮,不对,确切说应该叫弹shè桶。

    因为知道枪炮这东西对钢材的要求极高,所以宋清并没有把这东西提上rì程。但在chūn节那天晚上喝酒的时候,宋清还是无意中提了那么几句火炮的简单构造,当时说完也就忘了,但程老头却上心了。

    以宋清简单的构思为基础,老爷子又充分发挥他的想象力,会同打造兵器的一些工匠,终于研制出中国第一门简易火炮。

    说它是简易火炮都有些夸它了,因为它的炮管同水桶差不多,也根本不是纯钢打造。更不要说能打出炮弹了。

    这个简易的火炮按宋清的叫法应该就是个弹shè器,底部装上火药,利用火药爆炸产生推力的原理,将点燃的炸药包之类的东西弹shè出去。shè程倒也比弓箭远些。

    虽说这东西同火炮相去甚远,可宋清还是重赏了程老四等人,同时希望他们再接再力,研制出更实用的武器。

    随着天气的回暖,冰冻的水面已经开始融化,空气中充满了chūn的气息。

    宋清知道,他要开始远征了,而这时距豆娘临产还有近四个月的时间。

第八十二章 兵出梁山

    阳chūn三月,严冬虽已过去,空气中却仍带着丝丝凉意。

    可这些许的凉意却已经无法冲淡梁山群雄那颗躁动的心,因为梁山大军终于要出山了。

    此次出征,宋清将原有的梁山人马经过jīng简后又一分为二,也就是说,十万大军,他只带走五万,其他则在吴用的率领下,留守梁山。

    这五万人马其中还有一万水军,他们将沿济水而下,同宋清他们走的完全是两条路。而且还要走一段海路,所以说他们面临的挑战要比宋清多很多。

    公孙胜亲自挑选了一个黄道吉rì,报请宋清后,宋清一声令下,大军开始向济州城外汇集,准备开拔。

    一时间,但见济州城外云旗招展、号带飘扬,最醒目的旗帜中“替天行道”和“忠义无双”两面杏黄大旗分外显眼,不过在这两面旗帜外,又多了一面宋字帅旗。

    士兵们换上统一发放的草绿sè军服,远远望去,犹如一片绿sè的海洋。队伍聚齐后,士兵们都安静地站着,没有人再敢向从前一样嬉笑喧哗,因为他们都已经知道,这就是军纪。

    武将们也都披盔挂甲,一改往rì散漫痞赖模样,jīng神抖擞地站在队伍最前方。

    宋清早已经传下令去,从今而后,梁山只有属于梁山的正规军,再没有山匪贼寇之说,见到他也不许再叫寨主或是头领,而要叫总管。

    午时三刻,人马聚齐。

    宋清一改平rì的儒装,头戴亮银盔,身着亮银甲,肋挎鱼肠剑,红sè披风随着他的步伐向后张扬着。当真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面sè沉稳地大步蹬上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上,先在公孙胜的引领下祭拜了天地,然后开始发布号令。

    第一道令交给军师吴用,以吴用为梁山老营都统制,总领梁山留守军政事物。下辖武将吕方、郭盛、孔明、孔亮、孙立、樊瑞、解珍、解宝。水军将领童威、童猛。

    虽说所有的事情早已经商议妥当,但当宋清亲手把将令交到吴用手上时,吴用还是感受到那份信任带给他的沉重。

    躬身施礼道:“总管但请放心,只要有吴用在,定不让梁山有半点损失”

    宋清点点头,伸手拿起第二支将令。

    任命公孙胜为水军都统领,率李俊、张横、阮小五、阮小七,领一万水军顺济水而下,至登州与大军汇合,不得有误。

    公孙胜的任务最是艰巨,因为他带的是一群在江河湖泊称雄的虎狼,可到了海上呢?虎狼还能叫虎狼吗?所以他这一趟还担负着练兵的重任。按宋清的话说,梁山今后能不能有强大的海军,就看公孙胜的了。

    最后这道令就是给自己的了。

    宋清以大刀关胜率三千人马为前军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霹雳火秦明率五千人马为大军左翼,双鞭呼延灼率五千人马为右翼,双枪将董平率五千人马殿后,保护中军后翼。

    林冲率两万人马护卫宋清所在的中军行营。

    随着中军将军令一道道传下去,各营纷纷以号炮的方式表达对军令的奉行不误,一时间,四下里万炮齐鸣,声震四野。

    宋清按剑伫立在高台上,看着台下一望无际的梁山大军,忍不住心cháo澎湃,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子,现在成为统领梁山好汉及十数万人马的一方豪雄,一切仿佛都在梦中一般。

    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忽地拔出腰间宝剑奋力指向天空,仿佛要把胸中那股豪气冲入云霄。

    也不知是谁,忽然高呼起来“梁山威武”

    开始只是小面积的喊声,渐渐地,梁山威武这几个字在大队人马中越喊越响。

    “梁山威武、、”

    数万人同声高喊,当真是声震寰宇。

    前路漫漫,宋清也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但为他自己、为他的家人、为梁山十数万忠于他的人,他都必须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在骑上马准备起行的那一刻,宋清忍不住转头向梁山方向望去,眼前依稀浮现出那个挺着肚子,站在山边痴痴遥望他的身影。

    老婆,等着我,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大手一挥,各路人马纷纷动起来。

    都说一千人就满山遍野,一万人就彻地连天,四万人马又是什么概念?人喊马嘶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济州城前才又重新平静下去。

    大军第一站,任城,一座不算小的县城。因为属于济州府管辖,所以县令早已经被梁山收服。更不可能传出什么不利于梁山的消息出去。在接到大军将至的消息后,县令早早就准备了猪羊、粮食、酒水等劳军之物等在城外。

    济州包括郓州的官员们,现在对梁山宋清一伙也是畏惧大于敬服,生怕他们那根神经不对,杀了他们或是祸害百姓。所以都是尽力配合,至于说反抗,还是算了吧!朝廷都不行,难道靠几个欺负百姓的城管就行了?

    大军一路从济州走过来,也已经有些困乏,宋清下令在任城县外安营扎寨,同时招各将领前来行营议事。

    再往前就要进入兖州地界,那里已经不是梁山的势力范围,所以有些事情必须先交代下去。

    命令刚传出去,众将到来还得有一会,宋清坐在帐中拿出朱武给他的那份资料,细细地看了起来。

    兖州知府路少光,为人方正,做官清廉,对百姓极为呵护,当地百姓都称之为路青天。要说这个人有什么毛病,那就是对独子有些溺爱。

    兖州司马兼防御团练使王有为,贪财好sè,与路知府积怨甚深,因之是京城王甫的义子,又统领州府内的厢军,所以路知府也拿他没有办法。

    在往下几个不疼不痒的官员,宋清已经没有心思看下去了。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沉思起来。

    以路知府这样的人,大军过去,若是强攻的话,很可能会激起民变,那就得不偿失了。不过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这个司马同他的关系。

    从前宋清想的是慢慢渗透这些州府,待将来时机成熟时再一举拿下。不过自从朝中多了童贯这个大内应,以及驿站被渐渐控制之后,他的想法就变了。

    干脆占据这些所过的州府,然后封锁或是传假消息给朝廷。而此时朝廷正忙着四处平乱,根本顾及不到这里,朝中又有童贯和梁师成暗中照应,应该不会这么快反应过来,等朝廷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了。

    占据这些地方也需要一些手段,而且这些地方将来都要成为梁山的管辖范围,不能轻起刀兵。这就需要谋略中常提到的上兵伐谋了。

    阵阵脚步声伴随着甲胄撞击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宋清知道众将来了,吩咐升帐,请众将入内。

    走出梁山,不用整天猫在山窝里了,众将的心情都很不错,只是一直没有仗打,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待宋清把众将找来的原因说了之后,立刻就有人提出打过去,杀王有为,抓路少光。

    若是用打,宋清也不会找他们商量了,转头看向朱武。

    “军师,你怎么看?”

    朱武也是最了解宋清心思的人。沉吟一下道:“硬攻不可取,软的恐怕也不行,因为我们不能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我想兖州府衙此时也应该接到有大军过境的消息,我们不妨来个出其不意,迅速包围兖州府城,解除厢军武装,然后杀王有为以平民愤,至于路知府,嘿嘿!我想只要带走他的儿子,他就会乖乖听命了”

    果然不愧是土匪出身,办什么事都带着一丝匪气。

    正如朱武所说,大队人马不能在此久留,而且朝廷此时也一定在等着梁山大军所到位置的消息。

    所以就目前来说,朱武的办法应该很不错了。

    想了想,招手唤过时迁。

    “麻烦哥哥先行一步,到了兖州府城后,先暗中接触一下路知府的公子,视情况而定,同时查一下王司马的活动规律,待大军到时,我们要在第一时间将之拿下”

    宋清也是土匪出身,虽说有改变的心思,不过那种深藏在骨子里的匪xìng还是会时不时地表露出来。

    时迁领命去了,宋清又同众人商议了些行军中需要注意和改进的地方,他毕竟是第一次领军出行,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待众人都退下后,宋清终于感觉到了疲惫,心中忍不住又想起豆娘来,若有豆娘在身边,这时候已经过来给他按摩松骨了。

    想想有些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离不开老婆了?这恐怕还是个习惯的问题。

    正想着,帐帘一挑,两个身着浅绿军装却身材窈窕的身影闪了进来,两个人的手里拎着木盆和木桶,木桶里还冒着丝丝热气,显然是装着热水的。

    这两人当然就是豆娘派来侍候宋清的明月姐妹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宋清让她们穿上了男人的衣服,平rì就躲在车中。

    姐俩象商量好了似的,一个人过来给宋清脱去鞋袜,另一个则麻利地将木盆注入热水,用手试过水温后才端到宋清脚下。一人一只脚地给宋清洗起脚来。

    两个女孩都没有说话,但温柔的动作,深情的眼神,足以说明心中对宋清的爱恋。

    看着两个温婉的女子,宋清在感念豆娘体贴的同时,也忍不住感叹,还是古代的男人好啊!

    ——

    有人问,狗咬你,你会不会咬它?佛曰:俺会吃了它。

第八十三章 超级卧底

    “什么?宋清真的带兵离开梁山了?”

    老皇帝听到这个最近以来唯独一个能让他高兴的消息,忍不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殿中除了侍候的小太监,就梁师成和童贯两个人。

    梁师成迈前一步躬身道:“官家妙计,又岂是那宋清小贼能看破的?官家这回可以高枕无忧了”

    近在京城咫尺的这群祸害终于被调走了,这回我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不行,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宋清小贼,不把他千刀万刮,难消我心头这口恶气。

    转眼看了看来禀报消息的童贯,和颜悦sè地道:“童卿家,这次你居功至尾,朕要奖赏你,同时朕还要再给你一次立功的机会”

    再给我一次立功的机会?眼见老皇帝快乐出鼻涕泡来了,童贯知道老皇帝想干什么了。

    躬身道:“其实这都是陛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功劳,臣何敢居功?陛下但有所命,臣万死不辞”

    这小子太会说话了,老皇帝越看童贯越顺眼,若童贯是女的,非招入后宫不可。

    “按照朕的计划,一旦梁山群贼到了登州之后,就立刻封锁他们的后路,不过朕始终觉得前方没有统之兵才,恐怕不能胜任剿灭梁山贼寇的大计,所以童卿还是在辛苦一趟,亲去密州前线,剿灭梁山,替朕完成这最大的心愿”

    童贯心说果然如此,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呢,一旁的梁师成有些急了。

    剿灭梁山宋清?谁给我送银子?前几天还刚收了一笔,大头还在后面呢!等我把银子弄够了,再剿灭他也不迟啊!

    抢前一步道:“官家且慢,且听老奴一言,如今宋清小贼虽已自行走上死路,可困兽犹斗,剿灭起来势必还有些困难,而且如今各地乱匪猖獗,朝廷大军正在四处平叛,恐也一时难以抽出身来,不如待朝廷大军平定叛乱,而宋清小贼又被困得人心离散之时,再一举剿灭,岂不更好?”

    可不是怎么的?我想消灭宋清,可也得有兵才行,没有数倍梁山人马的军队,如何剿灭他们?

    可话已经说出口,而且还给童贯许了愿,若就这么收回来,岂不太丢面子?微一转念,想出一个主意。

    “童卿家久经战阵,平定叛乱非童卿家莫属,朕就派童卿去江南吧!替朕速速歼灭江南的乱贼,以解朕的心头之忧”

    “臣领命,不平江南,誓不还朝”

    京城太子府。

    “什么?宋清带兵出山了?他也起兵造反了吗?”

    赵桓同他老子的反应一样,听到这个消息后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不能置信地看着给他带来消息的贺云龙。

    老皇帝对这件事瞒得极紧,况且赵桓这阵子也不受他爹待见,正老实在家扮乖宝宝。不过身为太子,自有一套他的情报系统,而且他对梁山的监视也没有放松过,所以宋清出兵的消息也同样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他手中。

    不知宋清出兵底细的赵桓,第一个想法就是宋清也反了。虽说梁山老大宋江已经死了,可赵桓却深知宋清比宋江更具威胁,而且梁山离京师这么近,宋清若带兵打来,谁人可以抵挡?

    赵桓很想立刻进宫同老爹商议如何应对宋清,不过贺云龙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又坐了下来。

    梁山人马兵分两路,水军顺济水而下,去向不明。宋清带领的人马却向兖州方向行去,不过看样子也不像是要造反。

    宋清要干什么?不造反怎么会带兵出山?想想宋清从前逼迫童贯写的那篇檄文,赵桓不由打了个冷战,莫不是这小子要趁各地叛乱四起时,尽占这些地方?如果真是这样,那和造反有什么区别?而若让宋清有了更大的地盘休养和发展,将来岂不更无人能治他?

    赵桓越想越怕,干脆也不在家装好孩子了,立即赶奔皇宫求见老爹。

    听说儿子来了,老皇帝本是不想见的,不过今天他的心情实在太好了,若没有人帮着分享一下,总觉这心里怪痒痒的。

    见到老爹,赵桓也无心装好孩子,直接说出对梁山宋清的担心,以及若让宋清占据地盘,会给朝廷带来多大的危害等等。

    原本兴高采烈准备把自己的得意之作在儿子面前炫耀一番的老皇帝,听到儿子的话,不由越听越怒,老脸也渐渐沉了下来,这可是自己亲手导演的好戏,怎么到了这倒霉孩子嘴里就变了味道?我若不行这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计划,谁能把梁山匪众从梁山赶出来?若按你的说法,老子岂不成了养虎为患、败家败国的昏君?

    不待赵桓说完,愤而起身,冷冷地扫了赵桓一眼后,竟然一句话未说,转身回内宫了。

    正忧心国事的赵桓那曾想到自己一番苦心,换来的竟是老爹这副表情,回想着老爹冰冷的眼神,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窖,就连怎么走出皇宫返回太子府的都不知道。

    赵桓前脚刚走,宫内就传出旨意,急召康王入京。

    京城百姓不知道,甚至许多大臣都不知道,一场皇家危机正悄悄酝酿着。

    兖州府衙。

    路少光拧眉坐在桌案后,看着手里的一份由京东西路观察使司发来的信函,另一只手指还不停地敲打着桌面,不难看出,他现在心中充满着迷惑。

    师爷眼见东家似乎被什么不解之事困扰着,他把这封信函交给路少光之前,当然也没有看,所以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东翁,可又是为那王司马之事烦恼?”

    路少光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信函递给师爷。

    “上方说近rì将有一支人马路过我兖州,可即未说是那里的军队,也未说带兵的将领是谁,所去何方?本府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样奇怪的命令,真是令人费解”

    师爷将信函仔细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毛病。心中虽也奇怪,不过这种事还抡不着他cāo心。

    “上方即未说出原因,想必自有他的道理,东翁不必烦心,我们照做就是了”

    路少光想想也是,这几年若不是因为他屡次顶撞上官,得罪同僚,多次打破官场的那些潜规则,早就该升任一路的观察使了。何至在此做这束手束脚的穷知府了。

    把信函放在一旁,刚同师爷闲聊几句,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进来。

    路少光的眉头微皱,这里是府衙办公重地,什么人这么没规矩的乱闯?刚要开口喝问,但当看清来人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来人年纪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虎头虎脑,很招人喜欢,穿着一身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箭袖武士劲装。

    不是别人,正是路少光的独子、路剑平。

    路少光快四十了才有的这个儿子,按当时的话来说,也算是老来得子了,所以对这个儿子疼爱非常。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别人这般闯进来,恐怕就要打屁股了,自己的儿子当然另当别论。

    还未等路少光喝问,路剑平就先开口了。

    “爹,我要拜师习武,师父说我得跟着他外出修行,才能练成真功夫,好了,告诉我娘一声,我走了”

    处于变声期的路剑平这一番话说的是又快又急,而且显然还是个急xìng子,还没等他爹反应过来,已经转身向外走去。

    路剑平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好使了,愕然片刻,转头对师爷道:“平儿刚才说什么?”

    师爷嘴角抽了抽道:“少爷说他要随师父外出习武,不回来了”

    “什么?外出习武?还不回来了?”

    路少光顾不得他的知府形象,僚起衣襟快步跑出直奔儿子追去。

    儿子好武他知道,可由于好武师根本请不起,一般的武师糊弄几天就会被儿子打跑,所以到现在也没个像样的师父。

    若是有师父教孩子,路少光高兴还来不及,可要说把孩子带走,那怎么能行?自己家里可就这一根独苗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还活不活了?

    路剑平走的虽不慢,路少光追的却急。到府衙门口的时候就已经追到儿子。

    “平儿慢走”

    路剑平在家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原以为告诉老爹一声就是了,自己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却根本没想过老爹会阻拦他。

    转头愕然看着老爹道:“爹,你跑什么?我不是告诉你我要干什么去吗?不用送我了,对,给我点银子”

    老路气的差点没吐血,这败家孩子,就不能让你爹省点心吗?紧走两步抓住儿子的手臂。

    “你能师父在那,先让为父见上一面,还有,你和这个师傅是怎么认识的?他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你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提起师傅,路剑平顿时来了jīng神,反手拉住老爹的手。

    “师傅就在门外,你出去就能看到他了。要说他老人家的武功,那真可用武功盖世来形容,王家的十几个打手都被他老人家一个打趴下了。这是师傅看我资质不错才肯收我,不然我用多少银子都请不到人家呢!”

    说话间,爷俩已经走出府衙大门,可路少光四下看了看,却并未看到那个被儿子夸出花来的武功大师。

    “平儿,你说的师傅在那呢?”

    听儿子说这位师傅把王家的恶奴打了,显然也是个正义之士,所以路知府的语气也变得客气起来。

    “那不是吗?”

    路剑平说着一指府衙台阶下蹲着的一个人喊道,然后快步跑了过去。

    路少光一见这位传说中的大侠,顿时傻了。

    只见这人长得瘦小枯干、獐头鼠目,蹲坐在石阶上还不住的东张西望,活脱脱一只穿着衣服的猿猴,那里有半分大侠形象?

第八十四章 兖州攻略

    这位神奇的大侠当然就是时迁了。

    时迁受命先一步来到兖州府,王有为在兖州府是个恶贯满营的主,不用费什么劲就把他的活动规律摸的一清二楚,若不是宋清还没下令杀他,时迁想杀他那是分分秒秒的事。

    接下来就是路知府的儿子了,想绑架这小子也不难,只是时迁也算明白宋清心思的人,知道宋清很想改变梁山在人们心中贼寇的印象。

    思来想去,既然不能暗绑架,那就改为明拐吧!

    梁山好汉虽说做的是除暴安良的好事,可骨子里却都带着那么一丝邪xìng。做出的事也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暗中了解了一下路家小子的习xìng后,时迁倒是真有几分喜好这小子。于是找了个机会,很随便地在小路面前露了一手,立刻就镇住了小路,然后再微露收徒之意,小路子就义无反顾地投入时迁的圈套中来。

    梁山从不是以貌取人的地方,比时迁长得磕碜的多了,那个在山上不都是呼风唤雨的?

    但在大宋官场却是首重相貌,所以路少光第一眼看到时迁,就已经把时迁给否了,自己的儿子若跟这样的人出去,还不得变成街头耍把式卖艺的?所以儿子是坚决不能让这个猴子领走地。

    不过这老路却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眼见儿子亲热地一口一个师傅叫着,倒也不好当场翻脸。

    上前两步,温声道:“这位师傅,我们可否入内说话?”

    时迁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路少光脸上数变的表情足以说明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了。况且在梁山好汉心中,都有一种对朝廷官员天生的排斥。

    讥笑一下道:“你这衙门口太大,咱可不敢进”

    转头又对小路道:“小子,我老人家改主意了,今天就不带你走了,给你几天好好想想,待我再来的时候,只要你还愿意跟着师傅,师傅一定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

    路剑平可不干了,从小好武,却从未碰到个像样的师傅,今天好容易遇到,怎能轻易放弃?

    忙抓住时迁的衣袖,急道:“我愿意跟师傅走,现在就走,只要教我功夫,去那我都愿意”

    路少光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这儿子算他妈白养了,怎么就不知道问问你爹的想法?

    其实时迁能这么对待小路,是真的起了爱才之心。挣脱路剑平的手,微笑道:“不用急,师傅很快就回来,回家好好听你爹的话,不知道孝顺爹娘的人,师傅是不会要的”

    时迁说罢,也不管现在还是白天,街上还是人来人往,忽地纵身而起,犹如一只大鸟般跃上房顶,再一闪身,转而不见。

    路剑平的眼泪都急出来了,不停地喊着师傅,却那里还有时迁的影子?情急之下,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路少光也傻了,见过时迁的身手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飞贼。

    不过路少光此时心中却对时迁的印象有了改观,劝儿子孝敬爹娘,会是个正人君子,要是能留下来就好了。

    想归想,还是长出了口气,总算是把儿子留下了,随即又犯起愁,这个飞人若是再来,该怎么阻止他把儿子带走呢?

    转眼两天过去了,兖州城还同从前一样,在一阵吵嚷中开始,在平静中度过。

    在兖州城郊,有一座破烂不堪的军营,这里就是兖州团练副使王有为的厢军营地。

    这家伙仗着干老子王甫的威势,在兖州城中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估计他自己也知道早晚会惹得天怒人怨,所以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军营里。

    兖州府城是整个兖州的州府,驻军也相对更多,但却没有禁军,都是地方的厢军。

    兖州有一厢士兵,而这一厢士兵满编要一万多人,可如今只有他一百多个亲信手下,带着三千多老弱病残,支着整个兖州厢军的番号,其余都被他吃了空饷,至于他这一百多亲兵战力就不用说了,欺负一下普通百姓,或是打击一下衙门里的城管们还差不多。就算是遇到匪寇也要躲着走的。

    王有为满身酒气地靠在一个被他抢来的女人身上,斜眼看着下面十几个鼻青脸肿的手下。心中也满是疑惑,在这兖州城还有敢动我手下的人?莫非是过江的强龙?嗯!很有可能,不然事后怎么找不到了?

    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老子知道了,都滚吧!以后做事小心点,别尽给老子添麻烦”

    王有为同京城那个王全一样,因为姓王才硬贴上王甫的,根本就没什么关系,王甫能不能记住这个人都不好说。不过用这个身份吓唬一下地方官员,在本乡本土糊弄一下百姓还可以,至于太大的事他也不敢惹。

    也不管下面的人走没走,拉过身后的女人就准备快活一下,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

    扭头望去,却见是今天本应在城门职守的小军头,这些军士不但要守城门,同时还担负着替他搜刮过往商旅的任务。

    打搅自己的好事不说,还敢擅离职守,王有为眼珠一瞪就要发火。

    军头都快要哭了,顾不上看王有为的脸sè,气喘吁吁地道:“大..大人不..不好了,城外来了无数人马,也不知是那的队伍,如今已经有一队人马进城了”

    进城了?

    王有为也吓了一跳,他倒是知道最近会有一队人马路过兖州,可没听说要进城啊!

    顾不上身边的女人,披上件外衣就向外跑,他身负州府团练之职,私放不明身份的军队进城,那可是大罪。怎么也得去看看,把事情弄明白再说。

    还没等他走出军营,大群身着浅绿军服的士兵就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就将王有为和他的一众手下包围在中间。

    王有为有些蒙了,这是那的人马?这左右也未听说有人造反啊!再看这些身着陌生样式制服的军兵,心中疑惑,难道是朝廷换发新式军服了?

    “众..众位兄弟,你们是那部分的?咱们可是自己人”

    士兵们根本不理会他,这时就见一个披散着头发,眼冒凶光、穿着半身铠甲的壮汉分开士兵走了进来。

    上下打量了王有为几眼才道:“你就是那个什么团练副使,王有为?”

    “正是在下,敢问将军是?”

    来的正是赤发鬼刘唐。刘唐看着王有为,就如同在看个死人,大手一挥道:“带走”瞪着凶光四shè的眼睛,在军营内看了一圈,又下了一道令“不相干的人都给老子滚出去,放火”

    军营本就破败,现在被火一烧,更是连渣都剩不下了。

    此时兖州府衙也已经乱成一片,各职司的皂吏衙役们神sè惊慌地里外忙碌着,仿佛大祸临头一般,有的干脆已经躲回家中,想等事态平息些在出来。

    知府路少光在一众随员衙役的护卫下急匆匆地向城门处赶去。

    他已经得到消息,不知那来的军队,已经封锁了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并在菜市口处搭建了一座台子,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用。

    路少光心中同样疑惑,不是要路过吗!怎么闯进城来了,若是惊扰到百姓,本官定不与带兵将领甘休。

    说也奇怪,这队人马在毫无征兆下出现,又忽然出现在城中,却丝毫没有惊扰百姓的意思,此时已经有胆大的老百姓围在这群衣着怪异的士兵外围,好奇地观察着他们要干什么。

    赶到此处,路少光一行人已经无法再向前行,因为前面已经被看热闹的人挤得水泄不通。无奈之下,衙役们只好运用他们的特殊身份,总算是把路大人送过去了。

    看到这群身着怪异军服的士兵,路知府也迷糊了,这是那的人马?叛军?可还有这么温柔的叛军吗?

    表明身份后,让军兵带他去见领兵的将领。不经意间路知府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平儿的师傅吗?他怎么会在这里?看他的样子好像在这些士兵中地位还还不低,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路少光的心越发疑惑起来。

    士兵对路知府很恭敬,带着他来到一辆刚从城门进来的马车旁,向一个如铁塔般的巨汉报告了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路知府仔细打量巨汉,却怎么也无法把他和军队首领联系在一起。正疑惑呢,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

    “这位一定就是路知府、路大人了”

    随着话音,一个风神俊郎的年轻人从马车内钻了出来。

    这当然就是宋清了,时迁回去向他禀报后,宋清当机立断,立刻兵发兖州,同时传令给各驿站,有关梁山人马的消息,一律扣下。

    大军围城,是要造一种声势。率军入城,则是要行收买百姓之心的第一步。

    路少光知府打量着面前这个笑容可掬的年轻人,片刻才道:“你就是带兵的将领?你们是那里的军队?要干什么去?又是谁给你的权力可以纵兵入城的?”

    面对这些杀气腾腾的军队,路知府毫无惧意,大声质问起宋清来。

    宋清也不生气,微笑道:“这些问题我一会再回答你,现在我们先去看场好戏”

    路少光为人耿直,没有听到他想听的答案岂肯罢休?正要继续追问,忽听身后传来儿子的声音。

    “爹,我找到师傅了,哈哈!我师傅不但武功高,还是天下闻名的英雄,哈哈!爹,我实在太高兴了”

    路少光愕然回头望去,却见儿子路剑平此时正骑在一匹马上,伴在他师傅身边冲着自己用力地挥着手。

    单从儿子高兴的样子,路少光知道,再也休想把儿子从他师傅身边拉走了。

    心下暗自叹了口气,回头望去,就见青年将领正带着一脸灿烂笑容地看着自己。心中顿有所悟,原来这一切都是人家早安排好的。

    这么就拐走自己的儿子,路少光突然有种冲上去狠揍这个青年一顿的想法。

第八十五章 软硬兼施

    菜市口并不特指一个地方,在古代一般特指比较繁华,人口比较密集的地方。那个城市都有。

    由于士兵们都很和善,所以外围的百姓越聚越多,很有点看大戏的意思。

    没有让百姓久等,时间不大,就见一群士兵押着几个五花大绑的人自远处走来。

    有眼尖的认出被绑在最前面的人是王有为来,顿时高喊起来。

    “那不是王又死吗?快看,这个畜生也有今天?苍天开眼啦!打死他、、”

    一时间,但见漫天的菜叶鸡蛋壳等污秽之物向王有为一行人丢去。

    其实王有为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而且干老子还是朝中高官,这些人居然什么也不出示就把自己抓起来,还有没有王法了?到现在他还不相信自己会死。

    只是到这时他才想起王法来,恐怕已经没什么用了,梁山办案只讲拳头,王法就不要同梁山好汉提了。

    现在所有百姓都知道搭建那个高台是干什么用的了,一时间欢声如cháo,犹如过节一般。

    一家酒楼临窗处正好对着台子。

    路少光的脸sè又沉了下去,他虽恨不得王有为早点死,可那得是接受朝廷律法的惩治才行,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有什么权力处置朝廷命官?

    转头对坐在一旁的宋清道:“私自处斩朝廷官员,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隶属那里的人马?”

    宋清淡然一笑,从怀中掏出老皇帝的任命递了过去。

    路少光接过任命,只看了两眼,脸sè就变了。

    这些居然是梁山贼寇的人马,他们什么时候接受朝廷招安的?而且朝廷的明诰上也从未提过这件事,难道这任命是假的?可上面明明有皇帝的玺印,怎么会有假?这其中显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路少光有点明白上官的信函上面为什么写得不清不楚了。

    可既然朝廷是将登、莱二州划与梁山,他们闯进我兖州干什么?

    宋清微笑着道:“皇帝是想将我们梁山骗入死地,然后围而歼之,路大人觉得我有那么笨吗?”

    看着宋清那诡异的笑脸,路少光的心没来由地慌了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我要感谢皇帝陛下给了我出兵的借口,不然我只有举旗造反一途了。都说来而不往非礼也,皇帝陛下送我这么大的礼物,我怎么也要有所回报才行,所以我决定全取山东半岛之地,将山东与我梁山连成一片,以作为对皇帝陛下的回报。路大人,你觉得如何?”

    宋清头一次毫无保留地对外人提及自己的计划,倒不是他多信任路少光,因为他不会给路少光出卖他的机会,如若路少光不肯配合,那就只有杀他一途了。

    路少光一向以维护皇家正统为己任,更没想过居然有人在他面前如此侃侃而谈造反事宜。一时间只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宋清道:“你做梦,你这个反贼,路某与你拼了”说着就要冲向宋清,却被宋清一句话就打回去了。

    “不想要你儿子了吗?”

    宋清的声音有些yīn冷,用人家儿子威胁老子,似乎有些不道德,不过宋清更相信枪杆子出政权的道理,讲仁义还是去找别人吧!

    儿子无疑是路少光的命脉,呆立片刻,颓然坐下。

    “你想怎么样?平儿还小,你不能伤害他”

    宋清换了副面孔,淡然道:“其实我谁也不想伤害,我知道在你们这些人心中,最讲的是所谓的皇家正统,谁若出言反对,就将被视为叛逆,可是你来看看外边”

    这时外面的场面已经快接近白热化,人群高呼杀死王有为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王有为这回知道他们是要玩真的了,直吓得屎尿齐流,哆嗦着嘴唇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同他一起还有十几个平rì里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的主,都被梁山军士们拖拽着拉上高台,就等时辰一到,就要开刀了。

    “路知府,不是我小瞧你,看看你治下的这些百姓们,他们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你这个做父母官的难道没有责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屈身于权贵,眼睁睁看着这些供你吃穿的百姓被人鱼肉,你的圣人之书都读到那去了?你配称百姓的父母官吗?你若真是青天大老爷,台上那个人就不会有了”

    宋清的话毫不留情,把一向自命清高的路少光知府驳得体无完肤,坐在那里,脸青一阵、红一阵的。

    宋清忽地又换了语气,语重心长地道:“路知府,我知道你是个好官,也一心想为朝廷和百姓多干些实事,可你看看当今朝堂上受重用的都是些什么人?当然,我现在不会强迫你答应我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接着把兖州的百姓治理好,做一个真正的青天大老爷”

    路少光有些反应过来,冷冷地看着宋清道:“你想让我同你一起造反?告诉你,办不到,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与你同流合污的”

    “呵呵!你当然可以不用和我同流合污,但你的儿子会”

    提及儿子,路少光又蔫了,耷拉着脑袋,半天才道:“放了他,我答应你们”

    宋清凝视了他一会,忽地笑道:“有一件事你可以放心,我不会举旗造反的,也不会让你背上乱臣贼子的骂名,所以你也最好不要妄想同我动什么心机,我既然把什么话都告诉你了,自然就有办法让你什么都说不出去,还有,时迁哥哥很喜欢你儿子,他在时迁哥哥身边是不会有危险的”

    路少光从小就受儒家正统思想教育,虽有儿子牵绊,可若这么容易就被宋清收服,显然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心里未尝没有假意投降,先保住儿子,而后在向朝廷举报的想法。

    他这点小心思,又怎能瞒过宋清,告诉他自己下一步的举动后,顺便jǐng告他一下,不要拿谁当傻子。

    路少光自负机智,可到了这青年面前却总是束手束脚,每一步想法都落在人后边。一时间,心灰意冷到了极点,长叹一声,低下头不在说话。

    这时忽听外面的高台上传来一个嗓门极大的声音。

    “兖州城的父老乡亲们,我知道你们都很疑惑我们到底是那里的军队,现在我告诉你们,我们即不是叛军也不是朝廷的军队,我们来自梁山,梁山你们知道吧?替天行道是我们梁山的宗旨,帮助所有贫苦百姓是我们的义务,在知道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以及官府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后,我们大总管非常震怒,亲自带兵来到这里,就是要为民除害,为百姓伸张正义”

    说话的是铁叫子乐和,他的嗓门其实没这么大,只不过手里拿着一个没有底的深铁碗,所以声音才变这么大的。

    乐和大声喊着宋清教给他的话,心中还念叨呢!还别说,总管的这些话虽然饶嘴,不过说起来确实挺能煽动人的。还有这个东西,原来怎么不知道用这玩意能把声音变大?

    人群中有不少知道梁山的,从前只听说他们是土匪贼寇,那曾想他们竟然是一支仁义之师,是能替贫苦百姓出气的队伍。

    短暂的惊愕之后,人群中顿时就有人大声质问起来。

    “梁山真能替我们穷苦百姓出头吗?不怕官府报复吗?”

    “呵呵!这位大哥,你什么时候听说我们梁山怕过官府了,要说官府怕我们还差不多。而且从今以后,你们也不用再怕官府威胁,因为我们梁山会在这里设立一处衙门,百姓们有冤屈可以去向那里举告,只要所告属实,不论是谁,就像这个王有为一样,我们梁山决不放过”

    梁山要在这里设衙门?那官府的衙门怎么办?有些明白事理的百姓顿时觉出不对来。

    这时忽听有人高喊“时辰到,行刑”

    随着这声行刑,早已站在王有为等人身后的刽子手们举起手中的砍刀,手起刀落,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如熟透的瓜一般滚落在地。

    人群中深受其害的百姓们再一次欢腾起来,老百姓求得就是出了胸中的恶气,他们那管你是官府还是梁山?

    也不知是谁先带头喊起来“梁山万岁、梁山万岁”紧跟着所有人都跟着喊起来。整个城市到处都是梁山的声音。

    听到喊声,路少光变的面如死灰,梁山已经这么深入人心,今后在这兖州城内,谁还会信服官府?

    宋清撇了他一眼,心中不由想起一句歌词来“得民心者得天下,看江山由谁来主宰?”

    梁山这场公审大会办得实在太成功了,随着大队人马撤出城外,无数百姓跟了出去,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梁山的衙门设在那,所以有去跟着追问的,甚至还有想要加入梁山的。

    只占据了一座府城,还不算对整个兖州的占领,不过这已经不是问题,一是其他地方没有像样的军队,兴不起什么风浪。另外梁山也没有公开打出反旗,除了路少光本人,一切还是像从前一样运行着。

    至于府衙的其他官员,就是有心反抗也没有能力。驿站又在梁山手中,消息同样也送不出去。

    正规渠道的消息虽然传不出去,但有一样却是任何人都控制不了的,那就是老百姓的嘴。

    梁山人马在兖州府城做的事,已经向风一样向四周村县蔓延开去,不过要说传到京城那边,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宋清命大军在兖州暂作休整,路少光被放了回去,反正他儿子在时迁那呢!宋清相信路少光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解散了原来的厢军,搬空府城的官库以做军资。命跳涧虎陈达率三千人马驻守兖州。就像济州一样,占住的地方就绝不能再放手,待朝廷反过味来,梁山人马已经彻底控制这些地方了。

    一切安排妥当后,宋清的眼睛又瞄在下一站,沂州。

第八十六章 梁山水军

    在宋清摆平兖州的同时,梁山另一路大军也到了齐州附近。

    大宋朝由于水运发达,直接带动了造船业的发展。千旦大船比比皆是,梁山水军一万分乘在五十条大船上,丝毫不见拥挤。

    船上虽携带了不少粮食,但也不能只吃用船上的,路过州县免不了下去购买,如果有幸遇到官府的船只,就毫不客气地一扫而空。

    济水是内流河,在这样的水面上没人是梁山水军的对手,又是顺水行船,所以一路行船甚速。

    在往前就是大宋京东东路的治所齐州了,齐州城勾连南北,交通便利,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城里驻有重兵,水面也有一营水军。

    官府的水军根本不够看的,但公孙胜还是非常小心,他的任务是要把梁山水军拉到大海上练兵,不是在这里同这些地方官兵纠缠。

    因为这一路走过没少同地方官府打交道,所以他们这支庞大的船队在未到齐州之前,坐镇齐州的京东东路安抚使就已经得到消息,并已经关闭齐州水道,命水军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消灭这股不知从那冒出来的水军。

    宋清去登州走的是陆地,而且也没有走齐州这条路,这位安抚使大人在朝中属于那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那种。

    皇帝给他的密旨并未做太多交代,只是让他撤回登、莱二州的官员,并提前通知梁山人马所要经过地方的官员,尽量不要招惹梁山人马,却根本未提水军的事。

    这倒不是老皇帝对他有所隐瞒,实在是因为老皇帝也不知道宋清是分两路进军的。

    梁山水军虽然有旗帜,但公孙胜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并没有打出来,所以这一路所过之处,谁也不知道这支庞大的水军是从梁山来的。

    为了阻挡这支水军,齐州水军在济水上搭建了一座浮桥,连通河两岸,同时步军也在两岸搭建了数座高大的箭塔,随时可以支援水军对抗来敌。

    听到前方哨船的回报,公孙胜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倒不怕敌人的布置,只是如果硬闯的话,一定会有损失,这些可都是梁山水军的jīng英,若折损过多,他如何对得起宋清的重托?

    朱武不在这里,他没有那么多情报支持,一切都得靠他们自己。

    吩咐扎下水寨后,公孙胜一个人沉思起来。

    若能再有一支人马佯攻齐州城,调开河边的步军,闯过去就更有把握了,可问题是那来另一支人马?

    也不知二郎那边怎么样了?

    脚步声响,就见阮家兄弟一先一后地走进舱来。

    “道长,我同哥哥有个想法,请道长参详一下,看是否可行?”

    阮小五接着兄弟阮小七的话道:“我和兄弟是想趁天黑,带一些水xìng好的弟兄偷偷潜过去,放火烧了他妈的浮桥和齐州水军的船,等咱们的船冲过去,谅步兵那些兔崽子们拿咱们也没什么办法”

    公孙胜点头道:“火攻是条好计,不过官兵搭建浮桥的地方是选在河道最窄之处,烧掉敌军的船只容易,可若硬闯的话,势必要面对陆地上的箭塔,他们可以居高临下地对付我们,我们却对他们无可奈何,所以在闯关之前,必须除掉箭塔的威胁”

    阮家兄弟不吭声了,要知道箭塔左右也是有重兵把守的,他们虽不怕死,却也不会去做无谓的牺牲。

    公孙胜忽地想起一样东西来。不由一笑道:“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清晨的时候我们出击,我保证可以一举冲过去”

    见公孙老道笑的有点神秘,兄弟俩有心想问,却见老道已经把眼睛闭上,开始入定了。

    哥俩无奈只好先回去了。

    听到脚步声出去,公孙胜却又睁开眼睛,他为什么突然又变的如此有把握?那是因为他想起临行前宋清交给他的几样东西。

    火蒺藜,经过改装之后,外面的铁皮更薄,内中还附带着许多钢珠,一旦被引爆,威力更胜从前十倍。

    还有就是投石机了,投石机是一种大型攻城武器,从前谁也没想过要把它安在船上,宋清却说可以,在会同程老四一些工匠研究后,将投石机体积改装缩小了很多,战时可以在船上组装,不用的时候也可以拆卸下来,还不占地方。

    梁山水军一路过来,根本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所以也根本没想到这东西。不过现在却是不用不行了。

    二郎,你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里面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有?

    这就是一直困惑公孙胜的地方。

    三更时分,梁山水军就开始忙碌起来,升火灶饭,而后拔锚起航。这时忽有很多人惊奇地发现,在帅船之后的并排十艘船上,突然安装了许多奇特的支架,也不知要干什么用,让人看着非常怪异。

    前方的官兵虽早有准备,可多年积攒下来的散漫习xìng,早已经把他们的反应降到了最低点,直到看见梁山水军的船只,才大呼小叫地奔向自己的岗位,拿起自己手中的武器,做好迎敌的准备。

    看着官兵惊慌失措的模样,公孙胜面含冷笑,令旗一挥,大声道:“儿郎们,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梁山的威武”

    随着令旗挥下,早已严阵以待的士兵们猛地拉开投石机的开关,投石机原本装石头的兜栏里,那些已经被点燃的火蒺藜顿时如雨点般向对面的官兵洒去,而那些高耸箭塔显然也是袭击的目标。

    火蒺藜官兵也有,却没有梁山水军这次准备的这么充分,而且就算是现在点燃也来不及了。

    “快躲起来,那是火蒺藜”

    有军官高喊起来。不用他喊,距离较近的士兵们早已经四处找寻可以躲避的地方。

    虽然在躲避,可这些官兵显然不太重视这种武器,只准备火蒺藜爆炸之后,他们在出来反击敌人。

    可这次他们恐怕没有机会在反抗了,随着隆隆的爆炸声,无数的惨叫声也随之响起。原本以为离着远可以不受波及的士兵们成片地倒下,有的被伤到要害,直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有的则躺在地上嚎叫翻滚着,而随着投石机的再次发shè,箭塔也开始燃烧起来。

    就连梁山的士兵和很多头领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看着火光冲天的官兵阵地,竟呆住了。

    公孙胜见效果已经达到,命令停止发shè火蒺藜。令旗再次挥下。

    “梁山水军,冲击”

    醒过神来的梁山水军们顿时嗷嗷叫着驾船冲了过去。

    先以几艘船横在水面还击岸上的微弱抵抗,同时用几条抢来的官船开路,顺水向已经燃起大火的浮桥冲去。片刻间就冲出一条水道,同时在水流的冲击下,水道越来越宽。

    公孙胜的帅船,一马当先地闯过封锁线,随后梁山水军的全部船只也都跟着冲了过去。

    接到报告的安抚使大人,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这居然是梁山水军?梁山水军怎么跑这来了?他们要干什么去?

    还未等这位安抚使大人弄明白怎么回事,手下有人送来一封据说是梁山水军统领写给他的信。

    打开一看,安抚使大人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信的内容很简单,写道“梁山水军都统领公孙胜拜上,尔等胆敢阻拦梁山天军,乃死罪一条,念尔等是初犯,故不予追究,望早rì迷途知返,若再敢抗拒梁山天军,必死无疑,切、切”

    这还了得?梁山这不是也反了吗!

    安抚使大人顾不上生气,立刻修书把这里的情况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请皇帝定夺。

    别说是信了,就是飞信恐怕都到不了京城,早在开chūn之初,各地的驿站就已经被朱武派人渗透进去,尤其是山东一带,现在基本都已完全控制在梁山手中。

    那个送八百里加急的信差,还未出齐州地面就失踪了。

    从这以后,京城就基本没报过什么消息来,而等这些官员觉出问题,已是数月之后了。

    宋清的大军在向沂州行进着,水路的公孙胜也顺水向目的地进发着。

    朝中老皇帝还在为自己的得意之作沾沾自喜着。

    可这天下并不是只有他们。

    梁山宋清率兵出山的消息在十数天之后,也放到了阿骨打的御书案上。

    完颜宝康在梁山埋下的钉子被宋清拔了,但他对宋清的监视却并没有因此放松,在得到宋清出山的消息后,他的第一直觉也是梁山要造反,可当知道宋清的去向后,他也迷茫了。

    即不反也不降,宋清这是要干什么去?

    迷惑归迷惑,完颜宝康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皇帝。

    要不是那天吴乞买提起宋清,阿骨打根本没把这个土匪头子放在心上,不过看过完颜宝康的报告后,阿骨打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半晌之后,心中猛地想起一件事来。当年同大宋订立海上之盟,宋朝人走的不就是登州吗?如果这个叫宋清的小子占据了登州,会不会从海路来袭击我大金?

    阿骨打越想越觉有这个可能,心中顿时冒出一个想法,此子不可留。

    想了想,却命人把完颜可儿找来。他知道,在完颜宝康口中宋清是一个样,而在完颜可儿嘴里,一定又会是另一样。

    阿骨打马上就要亲征残辽了,他不想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所以要先了解一下这个宋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第八十七章 完颜可儿

    虽已过了寒冷的冬天,不过北国的chūn天明显要比南方脚步慢一些,四月的风依旧刺骨。

    吴乞买家的练武场里,完颜可儿一身武士劲装挥刀练的正起劲。月白sè的武士服紧贴在身上,更衬托出曼妙的身姿。

    在她面前不远有一根被砍得面目全非的人形靶子,而此时的完颜可儿仍像不解恨似的,一刀刀砍向靶子,仿佛靶子就是那个可恨的人,唯有此才能发泄心中的恨意。

    完颜可儿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平时见惯了北国男儿的粗犷豪迈,冷丁见到宋清这样的小白脸,难免喜欢,但也说不上是情根深重。

    世事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在意,反而越得不到。

    完颜可儿这个北国公主,从来都是被人追被人爱,那里受过冷落?更何况最后还被宋清的手下所伤。

    这样一来,原本的那点爱意统统化成了刻骨的仇恨,现在她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的就是如何整治宋清,以消她的心头之恨。

    听说皇帝找她,完颜可儿立刻收拾一下就赶奔皇宫。

    大金刚建国的时候,还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而且阿骨打确实很喜欢这个侄女,对待她甚至比自己的子女还要娇纵。

    阿骨打当然不能立刻说出自己找完颜可儿的来意,拉着完颜可儿的手闲聊一阵后,忽然笑问道:“听说你阿玛要给你说亲事,你却说什么也不同意,为此你阿玛还挨了一鞭子”

    完颜可儿有些扭捏地道:“什么呀!阿玛也不问问人家同意不同意就胡乱找人,人家当然不干了”

    “是不是还想着宋朝的那个小子?”

    阿骨打突然问道。

    完颜可儿根本没想到皇帝会这么问,小脸没来由地一红,随即想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那小子?要说恨还差不多。

    大声道:“谁喜欢他了?我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他,哼!等他落到我手中,定要他好看”

    小女儿的娇羞之态,嘴里虽说着狠话,却那有一点吓人的样子。

    阿骨打老于世故,立刻就看出其中的问题,暗暗决定,得告诉吴乞买,看住这丫头,不然这丫头早晚得惹出事端来。

    点头道:“是啊!我们的天之娇女,怎能喜欢南人?这个宋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武功很高吗?怎么你和宝康都是受伤回来的”

    “他会武功吗?那到不知道,不过那小贼甚是jiān猾,我同宝康哥好心给他送礼,却被他扣下,您说他是不是该杀?”

    接着完颜可儿把她知道有关宋清的事,原原本本地对阿骨打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完颜可儿忽然发觉阿骨打的神情有异。

    “叔叔,您今天怎么忽然想起问他了?”

    此时阿骨打心里正回味着完颜可儿告诉他关于宋清的事。

    亲手斩杀高俅,揭破假宋江和卢俊义的诡计,突袭济州生擒知府,逼童贯以朝廷名义将四州之地尽付梁山,又在声头正旺时急流勇退,只身换回宋江。

    短短的数月时间,这个叫宋清的年轻人居然做了这么多事,不简单哪!

    直到完颜可儿追问了两遍,阿骨打才醒过神来。

    “呵呵!前几天你宝康侄儿对我提及此人,好像他对此人也有很深的恨意,今rì看见你突然想起这个人,才随便问问”

    完颜可儿撇了撇小嘴,道:“他还好意思恨人家?打不过人家的手下,赶忙答应给人家战马,粮草、”

    说到这完颜可儿突然不说了,因为她忽然想起,她曾答应过完颜宝康,这件事谁也不告诉的。

    愕然片刻,忽地一阵娇笑,撇下阿骨打,风一样地跑了,银铃般的笑声一直传出很远。

    对这个侄女近乎疯癫的举动,阿骨打只能报以摇头苦笑。这个疯丫头。

    心中忽地转念,什么战马、粮草?宝康怎么从未对我提及此事?

    阿骨打戎马半生,最痛恨的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如果完颜可儿说的是真的,完颜宝康真的为了活命,向宋人献上礼物才换回一命,阿骨打绝不饶他。

    命人把完颜宝康传来心的同时中忽又想起宋清来。

    如果我所料不差,宋清此举定是要扩大地盘,而他没有向南发展,显然是想避开大宋这团乱局,看来此子果然是个人物,若能早早除去最好,如若不行,也应该收买过来,以免将来成为我大金的劲敌。

    时间不大,完颜宝康奉诏传到,当阿骨打问及战马粮草的事时,完颜宝康立刻面如死灰,他当然知道他们这位皇帝最痛恨的是什么,这件事现在只有完颜可儿知道,其他的都被灭口了。不过此刻也顾不上痛恨出卖他的完颜可儿,慌忙跪倒在地。

    “皇爷爷,孙儿错了,孙儿不是怕死,只是觉得死在那种人手上实在不值,孙儿还要留着有用之身为我大金开疆扩土”

    说完不住地磕头,完颜宝康知道在这位开国皇帝面前最没用的就是怕死求饶,若说一些大道理或许还有用。

    事实证明完颜宝康是对的。

    阿骨打原本yīn沉到极点的脸终于有一丝松动。

    冷冷地道:“既然宋清已经拔掉你埋在他身边的钉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听皇帝的口气松动,完颜宝康忙道:“孙儿打算再派一组杀手去,誓将之杀死”

    阿骨打低头看着完颜宝康因害怕紧张而苍白面孔,毕竟是一家人,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摇头道:“杀手就先不要派了,咱们女真人还没有说话不算的,明天你就赶奔登州,见到宋清后兑现你的承诺,告诉他,女真人最敬重英雄,如果他愿意归顺我大金,我就封他为王,如若不然”

    顿了一下才又道:“那就按你的主意办吧!”

    完颜宝康有点傻了,想说当时答应不过为了活命而已,怎么还能真给他战马粮草?那可是一万匹战马啊!

    不过刚逃过一劫,眼见皇帝的脸sè还未完全缓过来,那敢再说不字,答应一声,磕了个头才起身离开。

    看着完颜宝康的背影,阿骨打不由微微摇头,他的这些后辈子侄,没有一个让他觉得可以托付大位的,倒也不是说他们不行,只是在他们之前有一个人实在太优秀,那就是他的兄弟吴乞买。

    若按女真人原来推举首领的方式,下一个皇帝就是这个吴乞买,那自己的儿子们怎么办?

    阿骨打熟知汉史,知道在汉人中,一旦改换皇帝,原来皇帝的那些儿子女儿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一边是手足兄弟,一边是血肉相连的儿子,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阿骨打很久了,却始终找不出解决的好办法。不过他已经决定,此次征辽回来之后,一定要彻底解决这件事。

    完颜可儿出了皇宫满脑子还在想宋清的事,快到家门口了才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惹祸了,她一直同这个比她大几岁,却比她小一辈的侄子感情很好。

    顾不上再回家,急急忙忙向完颜宝康家赶去。却听说完颜宝康已经被召入皇宫,顿时吓得不轻,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见完颜宝康又回来了。

    顿时高兴的像只燕子似的飞到他身边,拉着完颜宝康的手臂道:“臭小子,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陛下会处置你呢!”

    完颜宝康正一肚子气没处发,要知道他可是死里逃生啊!有心痛骂完颜可儿几句,可见到小姑焦急的模样,以及流露出那种发自内心的关爱,这火又发不出来了。

    冷哼一声道:“我要是死了,你不是更高兴?”说着甩开完颜可儿的手,大步向里走去。

    “哎!臭小子,你这不是没什么事吗?再说了,你若真有事,我还会看着吗?真是不知好歹”

    完颜可儿撇着嘴说道,却还是跟着完颜宝康走进门去。

    眼见完颜宝康还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小姑给你陪不是还不成吗?还大男人呢!怎么一点肚量都没有?”

    完颜可儿说完坐在完颜宝康另一边,抓起桌上的水果就往嘴里塞,那里有半点淑女模样。

    完颜宝康对这个小姑是毫无办法,忽地想起一事来。

    愤然站起,大声道:“真是气死我了,皇爷爷居然让我给宋清小贼送战马,你说那有这样的道理?”

    完颜宝康知道完颜可儿曾喜欢过宋清,不过他更相信完颜可儿同他一样恨宋清入骨。毕竟两人有同样的遭遇,又是同族人,正应那句话,叫同仇敌忾。所以才在完颜可儿面前流露出心中的不满。

    什么?皇帝叔叔要给宋清送战马?

    完颜可儿也很意外,不过随即一个主意就闪过心头。

    在家待着,阿玛总逼我嫁人,我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出去躲躲?嗯!别的地方还真不行,要不就去宋清小贼那里,顺便还可以找机会报复他一下。

    完颜可儿也不管自己心中的理论通不通顺,只知道打定主意,照做就是了。

    想到这,眼睛顿时眯成月牙状,笑眯眯地对完颜宝康道:“乖侄儿,小姑一直对你怎么样?”

    完颜可儿的表情把完颜宝康吓了一跳,他和完颜可儿一起长大,深知这位小姑的为人,知道小姑一旦露出这表情,就是要有意想不到的事要发生。

    “你又想干什么?”

    完颜可儿“嘿嘿”一笑,虽未说话,心里却在念叨,宋清小贼,我又要来了,看这回我怎么报复你。

    宋清小贼今天很忙,真的很忙。

第八十八章 正常男人

    宋清很忙是当然的,不过今天他要忙的却同他这次出征没什么关系,纯属于忙里偷闲的那种。

    宋清是个很正常的男人,豆娘有孕在身,他要陪在豆娘身边,找别的女人又怕豆娘伤心,所以虽觉难过,但还是一直守身如玉。

    在山上的时候还好些,每天忙里忙外的也想不起来。可现在不一样了,每天一到后帐就被两个如花似玉的丫头围在中间,温香软玉间,虽没有直接的挑逗,但眼神已经快把宋清融化了。

    在兖州眼睛休息两天,该忙的事也都忙完了,宋清的jīng气神已经完全恢复过来,而他那股邪火已经憋到了临界点。

    明天就要率大军启程,路途上办这种事难免会影响军心,所以宋清今天晚上就把这件事办了,也算是另一种放松吧。

    可能是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饭后两姐妹看宋清的时候总是羞答答的。

    虽然宋清在这方面很有自制力,不过他已经不能在忍下去,不然恐怕要憋出病来了。

    虽没有睡在一张床上,可朝夕相处,彼此都已经再熟悉不过,但宋清是头一次要同时搞定两个女人,一时间心中竟有点小小的紧张。

    这里是兖州城里一个富商的家,宋清临时入住的,这样的人家里装饰自不用说,睡得也比帐篷不知强上多少。尤其是卧室里的那张大床,估计睡五个人都没问题。

    宋清如在忠义堂般,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看着站在面前含羞带怯的两个丫头,有心想说几句,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难道还能像命令手下似的,喝令她们脱了衣服过来?

    最后干咳一声道:“过来坐到本公子身边”

    两个女孩子显然已经想到已经要发生的事,尽管心中一百个愿意,也rì思夜盼着,可事到临头,难免又紧张又羞涩,低着头扭扭捏捏地靠过来,一左一右坐在宋清身边。

    闻着姐妹俩身上味道迥异的香气,宋清感觉自己好像快要爆炸了,伸出双臂搂住姐妹俩,不过这时脑中突然闪出一个既严肃又很有趣的问题,我应该先动那个?

    不管了,管她是那个,反正今晚都跑不了。

    仰身躺下,在姐妹俩的娇呼声中将她们同时带到床里,不管三七二十一,翻身上马,以大无畏的禽兽jīng神,挺枪扑向两个娇娃。

    烛光闪烁,红尘滚滚。好一场盘肠大战,许久、许久之后,战事才渐渐平息,也不知最后是谁战胜了谁?反正是归于沉寂了。

    黎明,当天空刚露出鱼肚白时,宋清就睁开了眼睛,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早起,所以昨夜虽然疯狂,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再看这姐俩,原本每天这时候她们早已经起来侍候宋清洗漱了,可被宋清折腾了半宿之后,现在还睡得沉沉的。

    姐俩一边一个,如八爪鱼般牢牢地把宋清搂在中间,宋清如果硬要起来,非惊醒她们不可。

    时辰还早,宋清也是出于对姐俩的宠爱,老老实实地又躺好了。不过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躺在那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豆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快生了吧?知道我把她们拉上床,会不会怪我?唉!老婆,不要怪我,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啊!

    公孙道长他们到那了?梁山水军不说天下无敌也差不多,再加上我给他们配备的武器,这一路走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也不知孟康、阮小二他们在登州发展的怎么样?大宋的造船业这么发达,海船也应该没问题,如果一切顺利,我很快就能打造一支海军,嘿嘿!这应该是中国最早的海军了吧?

    宋清的思路有些天马行空,一会想东、一会想西的。

    就在宋清躺在美人怀里想东想西之际,一匹快马来到城外的大营处,向守营门的军官交付了一样东西后,又跳上马挂着一身露水走了。

    马上人传着一身浅绿sè制服,背着一个褐sè兜囊,正宗的梁山信使装束。

    营门军官见信套上打了火漆,不敢怠慢,忙亲自送到朱武帐篷外。

    军营里起床的号角还没有吹响,不过朱武早就醒了,正在挑灯观看行军地图。

    朱武接过打了火漆的急信,见上面并未署名总管亲启,就打开看了起来。可看了几眼就看不下去了,站起身喊道:“快,备马进城,我要去见总管”

    虽然还没到开城门时间,可现在守城的都是梁山人马,所以朱武毫不费力地进了城,来到宋清的临时住处。

    宋清此时已经起来,定好吃过早饭就启程,他这个大总管还猫在女人怀里成什么样?住在城里已经是自己给自己开小灶了,别人不说什么,他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

    听说朱武来了,宋清心中不由一紧,他住在城里,朱武驻守大营,没有大事,他是不会亲自来的。

    二人见面顾不上寒暄,朱武直接把急信递给宋清。

    “这是刚收到的”

    宋清接过信一看,先是一愣,随即却笑了起来。

    信的内容是方腊在江南发展很快,已经占据了六州五十二县,自称圣公,而与他一同起兵造反的王庆和田虎,闹得也挺欢实,一个建立楚国,自称楚王,一个建立晋国,自称晋王,不过却没有称帝,不知这是不是与方腊商量好的。

    大宋版图内突然多了三个dú lì的国家,这还不算宋清这一伙,换句话说,这天下已经四分五裂,难怪朱武坐不住了。

    宋清却知道这哥三叫唤的虽欢,但不会有一个成气候的。

    微一转头看都朱武热烈的眼神,心中顿时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见自己了。

    天下已经乱了,而且已经有人开始称孤道寡了,梁山兵强马壮,为什么就不能挑起反旗,与群雄逐鹿天下?

    宋清估计这不但是朱武现在心里所想,很多头领也都有这心思。

    微微摇头道:“哥哥,相信我,还不到时候,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占据地盘,然后巩固它,直到我们真正强大的时候,再想其他的事”

    朱武想了想,忽地笑道:“总管比我年轻许多,怎么却比我老成?不过我想还是总管说的对,别人忙别人的,我们忙我们的”

    二人相视而笑。

    梁山人马终于要走了,这几天里,兖州城上至官员豪绅下至贩夫走卒,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那些欺压过善良百姓的官吏富豪们,无疑成了梁山这次重点打击的对象,而梁山也通过他们,兑现了他们惩jiān除霸的诺言。

    不过梁山军队也并没有胡乱杀人,只有在事实充分,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才会派兵锁拿。

    罪大恶极的砍头,家眷充军服劳役,家产一部分充公,一部分分给穷苦百姓。

    宋清此举无疑又给梁山套上了一个金sè的光环,现在兖州百姓中最流传一句话,那就是有困难找梁山。

    原来的知府衙门,现在虽叫知府衙门,但已经同梁山办事处差不多,每天前来告状伸冤的人络绎不绝。

    现在梁山大军要走了,许多受过梁山恩惠的百姓纷纷扶老携幼地出城相送。

    此时人马已经集结完毕,就等宋清下达出发的命令了。

    这几天城中的百姓进出城的时候,看见的都是在军营里cāo练的少量士兵,可今rì一见军容严整,漫无边际的梁山大军,再一次被镇住了。传说中朝廷最厉害的禁军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而此时宋清正在对路少光做着最后交代。

    “路大人,该说的我都已经对你说了,虽说我不想强迫你,不过我希望你能多想想百姓,多想想你儿子,至于大宋的天会不会变,我们来打个赌,三年之后若还没有变化,我就放回你儿子,宋清说到做到,决不欺瞒”

    路少光心中苦笑,儿子现在心已经跟着梁山飞了。三年之后,儿子恐怕早成梁山一个贼头了,那还会回来跟我?

    虽说路少光并不相信大宋会亡。可当他见识了梁山人马的威武之后,那颗心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动摇起来。因为他也没见过这么威武雄壮的朝廷军队。

    宋清又向陈达交代几句后,纵身上马,手一挥,原本静立的队伍顿时动了起来。

    阳光照在宋清的盔甲上,反shè出夺目的光辉,仿佛整个人笼罩在一团圣洁的光晕中,让人有种膜拜的冲动。

    路少光的心越发乱了。

    人马出兖州城沿泗水而行,快要接近沂州的时候,突然拐道向南,再往前就是山区了。

    茫茫群山,这几万人丢进去连个影都看不到,若没有向导领路,没准什么时候能转出来。这只是南拐的原因之一,另外就是跟宋清的计划有关了。

    早在兖州之前,原来的计划就变了,宋清要让每一个他经过的地方,都变成梁山的地盘。所以行军路线也必须得改。

    用兵讲的就是一个突然xìng,按原来的路线,怎么也走不到沂州府城,只是横穿沂州而已。

    现在宋清要做的是按原来的路线到达兖州、沂州边界的时候,给人造成一种假象,然后突然改道,兵进沂州府,彻底控制那里。

    刚进入沂州的时候,给宋清的感觉是同兖州比起来,沂州要荒凉的多,大军有时走上一天也看不到一个村落,更不要说人影了。

    眼见这般荒凉的景象,宋清不由在想,自己占据的这些地方,将来都是要变成根据地、大后方的,可这般荒凉,建设起来可有难度了。

    其实也不是不好建设,主要还是人的问题,必须要有大量的人力才能改变这种状况,可是人从何来?移民吗?从那移?谁又肯被移来?

    这些问题想想都让人头疼,干脆就先放在一边,rì后再说。

    这时前方探哨来报,前方五十里就是费县,县令已经率县衙官员在县城外二十里的地方恭迎总管。

    县令出来迎接我?这家伙莫非听说什么了?

第八十九章 找个借口

    宋清很相信一句话,那就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尽管在兖州派驻了军队,但不论旗号还是大部分官员,仍旧是原来兖州的。因为这样更容易迷惑别人。

    宋清在没出梁山的时候,曾派人给童贯送去了梁山大军行军所要经过的州府路线图,要他交给皇帝,以便皇帝提前知会地方州府,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但现在计划已经改变,路线当然也要改变,却已经没有再通知童贯的必要了。

    下一站的目的地虽是费县,可进入沂州境内之后,人马已经加快速度,按理说费县的衙门官员不应该反应这么快才对,而且梁山人马是什么身份?县令身为朝廷命官,会亲自跑来迎接?

    难道是因为害怕梁山大军?

    也许会有那么一点,不过要说因为这,县令就出来迎接他,宋清还是有些不信。

    好,既然你有胆识,我就会会你。

    命令人马加速前行,到费县再休息。下完命令,随手翻出费县令的资料。看了看,却未发现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也许是自己多心了。毕竟自己大军在兖州住了几天,有消息传出去也并非不可能。

    五十里的路程转眼即到,大队人马按照事先的计划,立刻分为前后左右,将费县团团围住。

    县令此时正带着一大群官员士绅,备好猪羊酒水等劳军之物站在路边相迎。按他的想法,宋清即便不亲自来见他,也应该就地驻扎人马,怎么一句话不说就派兵围城?难道梁山真如传说中那样,也反了?

    县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仍强作镇定,向纵马而来的中军官躬身施礼。

    “敢问将军,宋总管可在?费县令章国才求见”

    中军就是来找费县令的。点点头道:“等在这里,待营盘安扎完毕,总管自会见你”

    不就是一个翻了身的土匪头子吗?好大的架子。

    费县令心中暗怒,却是敢怒不敢言,万一这群军兵匪xìng发作,纵兵为祸,费县不就完了吗?

    大队人马在章县令等人身边纵横奔驰着,卷起的漫天尘土遮天闭rì,章县令等人犹如狂涛中的小舟,转眼就被淹没其中。

    尽管费县也是个大县,可数万人马要包围它,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知过了多久,待烟尘散尽,章县令等人看着眼前的景象时都傻了,只见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连营已经拔地而起,县城四周号炮连天,显然已经将县城团团围住,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军要攻城呢!

    县城里除了县衙的几十个城管,连个兵丁都没有,梁山大军真若是有心,都不用攻,直接进去就是了。

    就在章县令心急如焚的时候,忽听大营方向又传来“呜、呜”的牛角声。片刻之后,数十员顶盔挂甲的将领从四面汇向中军。看样子像是去开会了。

    这次没有让章县令他们久等,一个中军将他们引进营盘,把其他人挡在外面之后,单独把章县令一个人带进了中军大帐。

    进了大帐,章县令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但见数十员杀气腾腾的武将分两旁站立,一个个对他怒目而视,仿佛他才是叛军似的。而一个年轻将领坐在帅案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章县令原本也不是胆子太小的人,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腿脚发软,差点没跪倒在地。

    哆哆嗦嗦地抱拳施礼道:“下官费县令章国才见过总管大人,不知总管大人何故围我费县?”

    “章县令不必害怕,本总管此举绝无恶意,只是闻报说沂州有人兴兵做乱,为了保护费县百姓,本总管这才不得已而为之,章县令先请一旁休息,待本总管交代完军令后,再与县令大人会话”

    沂州有人兴兵做乱?我怎么不知道?

    章县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宋清却已经不理他了。

    挥手命人抬过一张地图,地图正对着章县令。章县令怎么看这张地图怎么眼熟,忽地想起,这不就是整个沂州的地图吗?这个宋总管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这个章县令之所以能提前知道宋清的人马要来,并不是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也没有别的什么特殊渠道。而以他这种级别的官员,能知道有大队人马经过就可以了,上官根本不可能对他说太多,事实上他的上官,沂州知府也什么都不知道。

    之所以他能知道大军要来,是因为他在得到有军队经过的消息后,立刻就派人等在兖州和沂州的交界处。他派去的人,在见到军队后立刻就来回报,而宋清的人马却是在进入沂州才加的速,所以就给了他准备的时间。

    这位章县令之所以对军队这么上心,实在是他们县被朝廷的军队祸害坏了,如果能把这种祸害提前消除,让他受些委屈也无所谓。

    却怎么也没想到一番苦心之下,换来的还是这个结局。章县令现在真是yù哭无泪。

    让章县令没想到的是,他的这番做作,却引起了宋清的疑心,以为行踪被朝廷掌握,所以决定提前发动。

    宋清站起身从帅案之后走到地图前,用手指着沂州府城方向对众将道:“据可靠情报,反贼王庆一部已经窜入沂州境内,正在向府城进发,朝廷已经急令我派兵平叛,为了不让我沂州百姓遭受叛军涂炭,我决定立刻派兵救援沂州府,同时切断叛军与外界的联系,彻底剿灭这股叛军”

    众将齐声道:“愿听总管号令”

    宋清点点头,返身回到帅案后,抽出一支令箭。

    “关胜听令,命你率三千人马,火速赶奔承县,切断叛军退路”

    “得令”

    关胜接过令箭转身大步离开了。

    “秦明听令,命你率三千人马火速石门镇,配合关将军围堵叛军,不得有误“

    “末将听令”

    秦明接过令箭也走了。

    “呼延灼、董平听令,你而人各率五千人马进驻沂州府城左右,护卫府城,消灭来犯之敌”

    “得令”

    呼延灼和董平接过令箭也走了。

    宋清双手扶案,扫视了众将一眼之后,朗声道:“其余人等,即刻回营准备,待本总管同章县令商讨剿匪事宜后,立刻起兵剿匪”

    众将轰然道:“谨尊总管将令”

    一阵哗哗甲页碰撞的声音之后,帅帐里一下的清净下来。

    宋清似乎这时才想起这个费县令章国才来。

    “呵呵!让章大人久等了,来人,给章大人看坐,上茶”

    章县令现在那有心思喝茶?宋清派出三路人马,其中两路截断了徐州和淮阳军进沂州的路,一路去往沂州府城,说是保护,可府城自有兵丁,那用别人来保护?再说,也根本没听说沂州境内有叛军的影子啊!既然什么事都没有,你派出那么多军队干什么?

    莫非他剿匪是假,造反是真?

    想到这,章县令不由倒吸了口冷气,看向宋清的目光也变了。他只是个普通县令,改变不了什么,为国尽忠的事也从未想过,况且人家也没说造反啊!

    躬身一礼道:“总管大人,下官不敢干涉大人的军令,只是希望大人能善待百姓,费县的百姓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宋清传达命令的时候,之所以把这个章县令留下,就是想观察一下他的反应,如果他真是朝廷派来监视他的,那这个人绝对留不得,反之,宋清倒不介意让他继续做这个县令,毕竟自己手下太缺这方面的人才了。

    却没想到这个县令居然先想到的是县城的百姓,谁说大宋的官员都烂到根了?先有路少光,后有章国才,这不都是好官吗?

    挥手让端茶的亲兵退了下去,凝神看了他一会,点头道:“章大人请放心,我梁山人马行的是替天行道,为民做主,回去好好做你的县令,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同时管好你手下的人,如果我听到有不利于我们的话传出来,就别怪我要屠你的费县城了”

    梁山人马要屠城?

    章国才愕然看着宋清,他一直听说的都是梁山人马如何如何仁义,却没想到是梁山人马还有另一面。既然都能做出屠城的事来,那他们现在的这种举动似乎就可以解释了。

    那自己能做什么?向朝廷报告梁山已经反了?先不说这个消息能不能送出去,再有,人家可是说了,自己回去当好县令就行,万一惹怒梁山,全县的百姓岂不会因为自己而遭受没顶之灾?

    呆立片刻,章县令再施有礼道:“希望总管大人言而有信,下官回去一定管好百姓官员”说罢转身而去。

    宋清也没有拦他,自己话已经说出去,如果这个县令言而无信的话,屠城的事当然不会干,不过杀几个人却在所难免。

    情报早就侦查清楚,沂州没有像样的军队,所以拿下沂州根本不是问题,可宋清现在却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梁山位属京东西路,可不论是济州还是郓州,再加上刚占领的兖州,却都在梁山的实际控制下,所以京东西路已经名存实亡。

    沂州却不同,它位属京东东路,虽说山东半岛上的驿站基本都被梁山控制,可谁敢保证没有别的渠道传递消息。

    如果京东东路的朝廷治所齐州在知道梁山人马的所为后,会有何反应?现在还不是和朝廷人马全面开战的时候,所以这件事不得不防啊!

第九十章 一战而定

    事实证明宋清的担心绝不是没有道理。

    齐州京东东路安抚使司在同梁山水军交过手后,就觉出问题严重,可朝廷那边却一直没有进一步的指示,派出的信使又联系不上。

    所以这位安抚使大人立刻又同时派出几路探马,分别前往兖州和沂州等地。沂州还没有消息,兖州带回的消息却让这位安抚使大吃一惊。

    梁山虽没有举旗造反,可居然派兵接管了兖州的城防,他们想干什么?

    兖州已经被梁山人马实际控制,那么他们的下一站沂州呢?现在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如果这么让梁山人马走下去,山东一带将再无朝廷之地,不行,不能再让梁山人马走下去了。

    这位安抚使也是位很有韬略的官员,打定主意后,一面继续派人向朝廷汇报这里的情况,一面派人追寻梁山人马的行踪,看梁山人马已经到何处了,同时只会各府文武官员,调集人马到密州,务必要将梁山人马挡住。

    正如这位安抚使大人所想,梁山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不血刃地拿下沂州,甚至宋清都没有到沂州府城,战事已经结束。

    而此时宋清已经接到京东东路安抚使集兵在密州准备迎击梁山人马的消息。

    接到这个消息后,宋清知道不能再去沂州了,朝廷人马在密州阻击自己,能调动多少人马虽不知道,但朝廷人马可是占着天时地利的,而这也是梁山大军出山以来的第一场硬仗,打过去就是一马平川,再无任何势力可阻挡,败了就是前功尽弃。所以必须沉着应对。

    命锦毛虎燕顺率三千人马驻守沂州,同时派裴宣协助燕顺稳定沂州局势。

    这哥俩也没有让宋清失望,完全照搬宋清在兖州的那一套,解散府衙官兵,杀恶除霸,收买人心,同时将沂州主要官员的家眷全部送上梁山。这一招无疑是非常管用的,所以沂州很快就稳定下来,丝毫没有给宋清东进带来什么后患。

    宋清这边调回关胜、秦明等人,在费县休整两天后,举兵杀奔密州,为了保存体力,这次大队人马没有加速,而是缓慢前行。

    大军在到达苏村镇的时候,宋清同时收到两个消息。

    京东东路安抚使在密州聚集六万人马,准备一举消灭梁山人马。而此时宋清带领的梁山大军只剩三万多人,是朝廷人马的一半多一点。

    前方就是有朝廷的十万大军,宋清也必须迎上去,不然他所有的心血都将白费,说不得还要回去当山贼。

    第二个消息则来自京城,不过却是个好消息。原来梁山人马占兖州、犯齐州的消息终于传到朝廷,却被梁师成按住了,所以皇帝到现在还不知道山东这边的消息。

    宋清不得不感叹金钱的力量,命张青再去给梁师成送礼。你不是喜欢这东西吗?我梁山别的没有,就钱多,你帮我办事,我是决不会亏待你的。

    夜幕降临,宋清站在地图前,凝神思考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这一战。

    宋清对梁山人马的实力很有信心,而山东半岛的朝廷军队,大多以厢军为主。所以军力虽是一比二,宋清也丝毫不担心会战败。他在琢磨这一战之后的事情。

    从地图上看,郓、济、兖、沂,四州之地虽已连成一片,实际却是危机重重,南有徐州、淮阳军,东有齐、青等州,若这些地方同时发动,自己根本无力抵抗。

    而当初之所以没有选择走齐州、青州,就是因为这些地方都是朝廷重地,驻有重兵,从那里走的话,势必要同这些地方的军队交战,而一旦战事陷入胶着,对梁山人马来说,将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但是从长远来看,齐州、青州等地,必须也握在手中,不然随时都有被切断后路的危险。

    看来此战之后,该招兵了。

    随手拿起书案上关于京东东路安抚使的资料。

    邓世广,原吏部给事中,因于蔡京不和,遂被排挤出中枢,为人jīng明强干,忠于皇室。

    显然这是个死忠份子。对这样的人,宋清是不报什么招降希望的,毕竟身份不同,而且这样的人即便有弱点,恐怕也不易被折服。

    既然折服不了,那就拿你祭旗吧!

    大军在苏村镇休息一天后,再次启行,半rì后进入密州境内。

    这个邓世广很有心计,将沿途所有村镇的百姓全部迁走,实行坚壁清野,显然是不想给梁山人马留下补充寄养地方。

    好在宋清此行早带够了粮草,所以即便有老百姓,也不会抢夺的。

    两天后,大军终于到达密州府城外。

    但见密州府城外早已扎起无数座军营,如众星拱月般将密州围在中间。军营里刀枪闪烁,营盘上空旗带飘扬,到也有几分威势。

    宋清骑在马上手搭凉棚向密州城望去。

    估计是得到梁山大军到来的消息,此时城墙上也聚集了不少官员将领,在向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因为宋清早有准备,所以士兵的体力保持的都很好。

    宋清也没有急于下令扎营,令旗一挥,大军排开阵势。

    林冲一马当先,纵马来到朝廷大营前,钢枪一点,高声道:“梁山天兵已至,尔等还不速速投降更待何时?如若不然,大军杀入城中,鸡犬不留”

    朝廷人马也不甘示弱,大营中号炮响过后,无数军兵从营中飞奔而出,当先一员武将手提大刀,纵马来到两军阵前。

    大刀一指林冲,喝道:“大胆贼寇,胆敢犯我密州?下马受死,免得爷爷费事”

    林冲冷笑一声,也不搭话,纵马而上,挺枪就刺。

    其实以林冲现在的身份,根本用不着他出手,不过这可是临阵第一功,而且林冲很久没有出手,这手早就痒痒了,所以今天第一个跳出来。

    宋清一看林冲于人交手了,立刻传令“擂鼓”

    古时用兵都是闻鼓而进,闻金而退。但闻“冬、冬”的鼓声有如震天般地响起。

    听到鼓声,林冲越见jīng神,钢枪乱点,只三个照面就将持刀武将挑于马下。

    见此情景,梁山这边欢声雷动。

    官兵那边可有点蒙圈了,他们从来没和梁山人马交过手,那知道梁山人马的厉害?

    林冲的手脚还没活动开呢!大枪一指,喝道:“梁山林冲在此,还有谁来送死?”

    林冲的嚣张惹恼了官兵,但见官兵阵中同时抢出两员武将,一持枪、一挺斧,也是二话不说,挥舞着兵器就杀向林冲。

    林冲暗道一声来的好,挺枪迎战二人。这哥俩还不如刚才那个使刀的,俩打一,同样没超过三个回合就被林冲一枪一个挑落下马。

    官兵这回是彻底傻了,看看有如战神般跃马挺立在两军阵前的林冲,再看看梁山大军前面那如云的战将,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梁山都这么厉害吗?

    林冲这时在挑战已经没有人敢应战了,许多人的脚步已经开始慢慢向后挪了。

    宋清眼见机会来了,猛地抽出鱼肠宝剑,大喊一声“杀”

    林冲已经痛快了,这边的梁山好汉们早憋的不耐烦了,听到宋清进攻的命令,顿时如下山猛虎般,嗷嗷叫着冲向官兵。

    官兵的气势已失,再加上这些东拼西凑来的军队本就不是大宋最jīng锐的禁军,如何敌的过犹如虎狼的梁山人马?

    两军稍一接触,官兵就被砍倒一片,随即就如决堤的洪水般溃退下去。

    梁山众将这回可是过瘾了,自打出梁山就没遇什么像样的抵抗,早憋了一身气力,现在终于有机会发泄了。

    马将在前,步兵在后,只杀的官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有反应快的,干脆跪地投降。

    城墙上观战的官员们都吓傻了,那想到这梁山比传说中还厉害百倍。而平rì威风凛凛的官兵也太不禁打了吧?如此下去,这仗还怎么打?

    安抚使邓世广面sè铁青,他从前倒是听说过梁山如何如何厉害,总觉得那不过是讹传,自己调动两倍于梁山的人马,难道还敌不过这些草寇?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大错特错,而为这个错误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自己该如何向朝廷交代?

    不忍再看城下正在被梁山人马追杀的官兵,转过身,仰天长叹,随即喝道:“关闭城门”

    什么?关城门?

    许多官员以为自己听错了,城外还有那么多官兵,你不派兵增援就也就算了,怎么也得把他们放进城来吧?不然还不都得变成梁山的刀下鬼吗?

    “大人、”

    有官员忍不住就要劝说,可刚张嘴就被邓世广挥手打断了。

    邓世广扭头看着众官员,沉声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可若不关城门,梁山贼寇跟在官兵后面进来怎么办?密州是朝廷的密州,邓某决不能看着它落入贼寇手中”

    道理谁都明白,可眼睁睁看着昔rì的手下在外被人追杀,谁能看下去?官员们纷纷走下城墙,有的回家,有的则找地方琢磨自己的退路去了。

    随着邓世广的命令,密州城门缓缓关闭。许多来不及退入城中的官兵都被关在城外,一时间城外骂声如天,不过也无济于事了,于是更多的官兵选择了投降。

    密州城外一站,梁山大获全胜,杀敌五千,俘虏近两万,除了进城不少,还有不少官兵四散逃走了。

    面对这近乎完美的战果,宋清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密州城墙高大,梁山人马又不擅长攻城,该怎么拿下密州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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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6020/ 第一时间欣赏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最新章节! 作者:月半疯所写的《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为转载作品,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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