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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半疯     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txt下载     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议论造反

    这位王公子确实不是一般人,他就是被世人称做当朝六贼之一、大贪官王甫的小儿子,王俅。

    听说这小子原来不是叫这名字,而是在他老爹没发迹之前,在知道太尉高俅因球踢的好而讨得皇帝欢心,才高官得坐的,遂给他改了名字。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在知道高俅是死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手里后,还会不会把名字改回去。

    要知道他老子王甫可不得了,拜大太监梁师成为干爹,在官场一路高歌猛进,现已是特进加少宰,正二品的朝廷大员,不得了啊!

    王甫的公子是一个小小巡城捕快能惹得起的吗?而且明知道这小子在胡说八道,也得顺着办。

    捕头还不算太坏,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带走这两个人,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放了,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也不想把事做太绝。

    只可惜他今天碰到这俩,也不是他能惹的。

    捕头来到红脸壮汉面前,高喊一声:“来人,把这两个江洋大盗给我带走”随即低声说了句“好汉不吃眼前亏,走吧!”

    捕头这边要带宋清和红脸壮汉,那边王俅的狗腿子们已经再次扑向宋清身后的姐俩,在这些狗腿子们心中,公子和别人啰嗦这么半天已经是他们失职了,这次说什么也要给公子把人抢回去。

    人群中的高进等人知道不能在等,正准备冲出去救人,却没想到红脸壮汉和红衣少女比他们还快。

    只听红脸壮汉怒喝一声,身形暴起,闪身落在众狗腿子们中间,拳打脚踢,像掘高粱杆似的将几个狗腿子打翻在地。

    那边红衣少女也没闲着,如一朵红云般穿梭于几个捕快间,指东打西,闪转腾挪,转眼就将几个捕快放倒了。

    眼见这两人的身手,宋清心中不由一动,用眼神再次制止了高进等人。

    这两个人身手这么好,又不是官府的人,显然也是草莽中的英雄。宋清顿时起了结交之心。

    那边的王俅已经吓傻了,这几年同横行京城,欺男霸女,还从未遇到像今天这样的事。看着趴在地上哭爹喊娘的狗腿子们,一时竟呆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至于他身边的那些同类纨绔们,见此情景,也不知是谁发了声喊,顿时化作鸟兽散,把王俅老哥一个丢在这。

    有酒同喝,有女人同上,至于有难,还是哥们你一个人扛着吧!管你老爹是谁呢。

    红脸壮汉来到王俅面前,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抓了起来。

    “你..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我..干爷爷是谁?”

    王俅终于想起报号了。

    “你祖宗就是天王老子,老子也不怕,这次先饶了你,下次再让我看到,定要你狗命,滚”说罢,大手一挥,王俅顿时如断线的风筝,被丢到他那堆狗腿子之中,门牙也被磕掉俩。

    王俅这回真应了他名字中的那个俅字,在几个能爬起来的手下搀扶下,顾不上满嘴的血迹,连滚带爬地滚球了。

    红脸壮汉转过头,一语双关地对宋清笑道:“看来是某家多事了,公子的手下可是不少啊!”

    红衣少女也来到豆娘身前,上下打量了几眼豆娘,然后才道:“这位妹妹的功夫也不错吧?哥,看来我们真是多余了,看刚才妹妹的起手式,我就知道,只这位妹妹一个,那些人加起来也不是对手”

    不管是伤到宋清,还是身后的姐妹,豆娘都是不能答应的。身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做出应战的准备。一般人或许不注意,但在明眼人中,当然能看出她隐藏的后招。

    宋清知道瞒不过去,况且想交朋友,就不能对人家太过保留。

    微笑着抱拳道:“让兄台见笑了,在下宋保平,不知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宋保平?”听到这个名字,红脸壮汉眼中似有jīng光一闪而没。学着宋清的样子抱拳回礼道:“在下方达,这是小妹方红,冒昧地问下,宋兄弟可是来自山东?”

    方达眼中的细微变化并没有逃过宋清的眼睛,心中细细咀嚼着方达这个名字“方达、方腊,呵呵!不会这么巧吧!看这家伙的样子,应该是知道自己,而且即便他不是方腊,也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闹出这么大动静,虽还不知道那个王公子是谁,不过连捕快都打了,若还待在这,那是有毛病。

    淡然一笑,答非所问地道:“不知方兄住在那里?已经这时候了,不如去我那里喝几杯如何?”

    “如此最好,实不相瞒,我和小妹刚到京城,还真没找到住的地方,况且我有种和宋兄弟一见如故的感觉,若是宋兄弟不嫌弃,我们可就真去打搅了,哈哈!”

    方达一脸兴奋地说着,仿佛是遇到了多年未联系的朋友般高兴。

    宋清也笑了,女人都没有让他一见倾心的,男人中除了岳飞,还真没谁让他一见如故,这个朋友还真有点意思。

    就这样,两个各怀鬼胎,却“亲如兄弟”的两个朋友,把臂反身向宋清的临时府邸走去。

    在他们身后不远,同时坠上了几伙人。

    太子的手下自不必说,王俅又岂是甘心吃亏的人?一边派人跟着宋清,找到宋清的去处,一边则派人回家报信,美人要抢回来不说,打他的人也必须死。

    另一伙自然就是城管了,身负当地治安,却被人打的满地找牙,他们若能咽下这口气,也不用在京城混了。

    宋清自然知道有人在后面跟着,却也无可奈何,这里毕竟不是梁山,不是他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地。

    一壶老酒,四样清淡小菜。

    因为宋清他们刚刚入住,柴米油盐什么的还没有准备齐全,所以在街上临时买了这几样酒菜来招待方达兄妹。

    酒菜的好坏并不能说明什么,方达和宋清都明白两个人坐在一起,绝不是简单的联络感情。

    方红借口同豆娘切磋武艺,拉着豆娘去后院了。桌上只有宋清和方达,门口处则站着高进和铁锤。

    方达喝了几口酒,随便和宋清聊了几句后,四下看了看,忽地一笑道:“却没想到梁山宋保平居然在东京有这么好的住处?我发现越同宋兄弟聊,就越糊涂,不知宋兄弟可否为在下解说一二?”

    宋清越来越觉得这家伙就是方腊,没有什么证据,就是直觉。

    微笑道:“方兄可能还不知道,在下现在已经是朝廷命官,从五品的游击将军”

    “什么?”

    这句话如同重磅炸弹,只见方达如同怒狮般腾身站起,瞪视着宋清,久久都没有动。

    在方达站起的同时,一直在监视他的铁锤和高进也猛冲进来,护卫在宋清左右,一脸jǐng惕地看着方达。

    宋清却挥了挥手,他相信方达只是一时激动,却决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蠢事来。平静地迎着方达的目光。

    如果方达真是方腊,相信以他的头脑,定能看出事情绝没那么简单。

    果然,片刻间,方达就换了副表情,重新坐下,微笑着道:“宋二郎果非凡人,差点被你骗过去”

    聪明人之间,话不用说太多。

    宋清举起杯敬了方达一杯,然后淡然道:“若兄弟猜的没错,方兄应该来自江南吧?而方达也不是方兄的真名字吧?”

    方达先是一呆,随即“哈哈”一笑道:“宋二郎,名不虚传,不错,在下江南方貌,还请宋二郎多多指教”

    居然不是方腊,宋清心中微感失望,方貌在他心中的印象不深,水浒传中好像出现过,应该也同自己一样,属于龙套一级。

    点头道:“原来是方兄,方兄大老远从江南来京城,恐怕不是简单的游山玩水吧?”

    虽不知道这个方貌和方腊是什么关系,不过按宋清的估计,方腊那哥们这时候应该在研究怎么造反呢,方家的人不在方腊跟前帮着忙活,反跑到京城来,若说没什么目的,鬼都不信。

    方貌当然不可能知道宋清这老鬼来自后世,对他们家那点事,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故作神秘地一笑道:“我若说想来看看名闻天下的宋二郎,宋兄弟肯定不会相信,不过事实上这真我来此的目的之一”

    顿了一下又道:“不知宋兄弟对现下的大宋朝有何看法?”

    来了,这家伙开始鼓动我了。

    皱了皱眉头道:“方兄有话不妨直说,兄弟的出身你也知道,断不会干出有损江湖道义的事”

    方貌左兜右套,宋清却始终不上道,方貌有些沉不住气了。正如宋清所说,假如宋清不是根正苗红的土匪出身,他也不会坐在这同他浪费时间了。

    当下整了整面容道:“宋兄弟所在的山东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江南一带的百姓却已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皇帝老儿设西城括田所,大肆搜刮田地,让贫苦百姓无家可归,又在江南设苏杭应奉局,对民间百姓的家私也毫不放过,更让百姓雪上加霜,若在这样下去,江南的百姓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实不相瞒,方某此次东来,就是为了联络各路英雄,共同反抗朝廷。宋兄弟以为如何?”

    北宋完蛋是早晚的事,历史上也曾说这同方腊造反有一定关系,但显然这只是朝廷施政有误的一个缩影,真正给北宋致命一击的还是金兵。

    宋朝可以灭亡,但宋清却不想太早或是压根就不想让自己的影子出现在这件事上。

    正不知该如何推脱这件事,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扭头望去,只见一名侍卫快步跑了进来。

    “报公子,外面突然来了大队官兵,已经把我们这里团团围住”

第四十七章 小人当道

    方貌正口沫横飞地鼓动着宋清造反,却听说宋清家四周忽然出现大批官兵,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宋清把他出卖了。

    不及细想,愤然站起,伸手就想去拔刀,可手还没等碰到刀柄,高进的刀已经放在了他脖子上。

    在老周侗那学了几招,高进现在的身手可比从前快多了。

    宋清挥了挥手道:“都不要激动,方兄想必是误会了,你可以放心,宋清虽不会同你去造反,却万不会做出有损江湖道义的事,官兵不是我找来的,你先稍安务燥,既然到了我这里,我就会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说罢扭头对高进道:“告诉杨志、石秀两位哥哥,守住大门,让他们告诉外面的人这是谁的家,有敢硬闯的,格杀勿论”

    再大的官,有太子大吗?太子既然把自己安排在这里,附近怎么可能没有他的眼线?出了这么大事,他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而太子费了这么大劲和自己搞关系,决不可能眼看着自己被官兵带走或杀死。

    这就是宋清敢下这样命令的理由。

    方貌缓缓坐了下去,不过脸sè还不太好看,紧紧盯着宋清道:“但愿宋二郎能言行一致,否则我江南方家断不会善罢甘休”

    宋清怎么会怕他的威胁?冷冷一笑,刚想说什么,却见豆娘、明月姐妹陪着方红从后面走了出来。

    看几个女人谈笑盈盈的样子,显然相处的不错。于是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高进却没有那么多忌讳,冷笑道:“江南方家怎么了?我梁山就是好惹的吗?”

    方红见两伙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忍不住奇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方貌其实也明白过来官兵不是宋清找来的,只是一时还拉不下面子,再加上被高进这么一激,心中更怒。也不答妹妹的话,怒哼一声转过头去。

    宋清也懒得理方貌,他在等外面的结果。自己现在怎么说也算是朝廷官员,还是被太子罩着的,如果外面的官兵还敢冲进来,那他也不用在京城待了,赶紧收拾东西回梁山吧。

    门外来了两伙人,一伙是开封府的众城管,不过这时候已经靠边站了。

    因为在他们前面站是更牛叉的朝廷禁军,禁军的人数也不是太多,五六十人左右,由一个校尉统领着。

    在这群禁军旁边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个赫然是被方貌丢出去,摔掉两颗门牙的王俅,而王俅身边也有个奇形怪状的人。

    这个人也没奇怪在什么地方,只是那张脸被人打的如同车祸现场差不多,让人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脑袋上还缠着厚厚的白步,知道这是受伤后包扎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个印度肥阿三呢。

    那个校尉原本以为是个普通人家,到时候自己率人好好表现一下,万一被少宰大人赏识,连升个五六七八级的也未尝不可能。

    可当听到对方竟然也是朝廷官员时,这个校尉就犹豫起来。私自调动人马已经是一条罪名,无故冲击官员的家,就是罪上加罪了。万一到时王少宰来个一推六二五,自己脑袋还不得搬家呀?

    禁军是最讲纪律的,他们头没发话,任你什么公子也指挥不动他们。

    王俅见禁军迟迟不肯动手,不由大怒,呲着漏风的牙怒喝道:“快他妈动手啊!还等什么?人抢回来,本公子重重有赏。你要再不动手的话,我就回家告诉我爹,让他派你去守边关”

    要说砍脑袋,校尉还真不一定害怕,因为王甫大人虽然位高权重,却断不会直接下令砍一个小兵的脑袋,不过若说把他调到边关,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王公子,事后您可得保我”校尉咬了咬牙,正准备下令。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传过来。

    时间不大,之见一骑快马飞奔而至。马上之人一身黑sè劲装,后背一把单刀。由于天有些黑,所以这人的容貌看不太清。

    只见这人到了之后也没有下马,冷冷看着众禁军,喝问道:“谁是领头的,站出来”

    这人未着官服,却好大的官威。校尉本就有点心虚,忙挺身站出,抱拳道:“标下就是,不知大人您是..”

    马上之人催马上前几步,举起手中的一块牌子,冷声道:“你不用问我是谁,我问你认不认识这是什么?”

    有手下递过一支火把,借着火光,校尉看清这人拿的是一块银牌,银牌上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飞龙。

    长年在京城混,校尉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毫不犹豫地躬身施礼道:“请大人吩咐”

    见他认识这东西,马上人把银牌收起来,吩咐道:“马上带着你的人回去,殿下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再有,今后再不许打搅这里的主人”

    “是..我这就走,多谢太子宽宏大量,小人再不敢了”

    校尉说完,抹了把汗,顾不上搭理王俅,带着手下人匆匆走了。

    “哎..你们干什么去?小子,你不要命了?你他妈是谁呀?敢管老子的事?”

    王俅还在扯着漏风的门牙嘶喊着,只可惜校尉明白官再大也没有太子大的道理,心中不由庆幸没有真冲进去,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马上客赶走了禁军,也没有搭理王俅。对那些还在犹豫要不要撤的城管,却连掏牌子给他们看的心情都没有,冷哼一声道:“还不快滚?”

    禁军都惹不起的人,城管更不用说了,再不犹豫,纷纷转身落荒而走。

    马上客赶走了官府中人,纵马来到宋清的门前,冲守卫在门口严阵以待的杨志抱拳道:“我家主上命在下转告宋将军,刚才的事,是我家主上思虑不周,还望宋将军多多海涵,改rì我家主上当摆酒为宋将军压惊洗尘,告辞”

    马上客自始自终没有看王俅等人,转达完太子对宋清的话,就纵马离开了。

    王俅虽然恼恨没有抢到美人,不过这回他听到马上人提起太子了,心中也是吃惊不小,心说原来这家伙还是个将军,而且有太子做后台,看来这美人是抢不得了。

    王逑虽然混蛋,却也不是毫无脑子的人。眼见没有了帮手,他也怕里面的人再冲出来,到时候恐怕就不是掉俩门牙的事了。

    冲着宋清家的大门“呸”了几口,算是小出了口气,转身带着手下人也撤了。

    一旁跟着的印度阿三转了转眼珠,凑过来道:“表兄,美人事小,面子为大,您在京城是什么人物?何时吃过这亏?”

    王俅不由摸了摸没有门牙支着的嘴唇子,心中的怒火又被勾了起来。

    恨恨地道:“那你说怎么办?对了,你说被人打了,好像也是什么将军,不会也是这家伙吧?”

    这个印度阿三正是因勒索宋清而被教训的王姓小吏,他的大名叫王全,这家伙仗着也是王甫的本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套上了这层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

    只可惜这小子属于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种货sè,所以至今仍在礼部做个小吏。

    狗被人打了,当然要找主人,只是主人还没找到,先碰上少主被打的事,出了这种事,他这条狗当然要冲在前了。却没想到打他家少主的人,竟然和打他的是同一伙人。

    眼看大仇即将得报,半路却又杀出了太子的人,这让他如何甘心?思来想去,这件事还得落在这个便宜表兄身上,不然他这仇永远也别想报了。

    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的事就不用提了,表兄的面子才是大事。小弟刚才在想,太子虽是储君,但终究不是皇帝,以陛下对叔叔的宠信,若叔叔能求得陛下出面,我想太子也就无法再出头了”

    听完王全的话,王俅勃然大怒,骂道:“放屁,就我这么点破事,老爷子知道还不定怎么骂我呢!还会为我去找皇帝?我看你真他妈是猪脑子”

    王全忙道:“表兄你先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有屁快放”王俅正烦着,就是平时他对这个比他还大几岁的便宜表弟也没什么好脸sè。

    王全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继续道:“假如表兄把伤弄的再严重些,我是说假如,以叔叔对表兄的疼爱,叔叔能不出头吗?”

    王全的话未说完,王俅就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

    自己老子是皇帝跟前的宠臣,假如自己被人打成重伤,而打自己的人后台是太子。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重臣,你说皇帝怎么管?处置太子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显然也不会再让太子出头。如果太子不出头,以自己老子的权势,想动谁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收拾了这伙人,不但可以出口恶气找回面子,同时两个小美人也可抱回家,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王俅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拍了拍王全的肩膀,笑道:“这主意不错,事成之后,本公子定不会亏待你”

    想到得意之处,不由放声大笑起来。王全的脑袋虽疼,却也不得不陪着干笑起来。

第四十八章 下蛋金鸡

    方貌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听到官兵撤走,立刻就起身给宋清认错,同时也还想就刚才的话题继续谈下去。

    宋清却不想同他谈了,吩咐人给他们安排住处,然后自行回到后宅。

    豆娘和明月姐妹也不知在谈什么,嘻嘻哈哈地说个不停。见宋清回来才停止说笑,明月姐妹给宋清施礼退了出去。

    豆娘给宋清端上醒酒茶,见宋清的笑容有些勉强,豆娘乖巧地在他身边坐下,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宋清的一举一动,代表的是什么,她都了然于心。关心的话无须说,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足以表达心中的那份关切。

    宋清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智珠在握、泰山崩于前而不变sè的样子,但他也有脆弱的时候,而这个时候,豆娘温暖的怀抱无疑是他最需要的地方。

    躺在豆娘滚圆的大腿上,嗅着豆娘身上特有的气息,宋清的思绪又开动起来。

    太子给宋江吃的是叫逍遥丸的毒药,能让人吃了就上瘾的药,不是现代叫做毒品的药物是什么?别说这种药压根就没有解药,就是能拿到药的样品,研究出药物的成份,也同样无法研究出破解的药出来。

    二十一世纪那么发达的科技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在古代就能解决了?

    明知不可为,却又必须去做,这才是让宋清闹心的地方。

    接近太子似乎不是不可能的,可就是能接近他,就能弄到药了吗?太子更不会傻瓜到拿出药去让你研究。

    不对,太子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拉拢自己,在目前的情况下,他显然还不想让宋江死,那他会不会通过自己把药交给宋江,以达到再次控制宋江的目的呢?

    不是可能,是太有可能了。

    如果真是这样,拿到药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想明白了这点,宋清兴奋起来,翻身坐起,却见豆娘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不由心中一暖。

    抛去了心病,兴致就来了,伸手环过豆娘的纤腰,柔声道:“我的小豆豆既然这么想要孩子,我们就继续努力吧!”

    虽是老夫老妻,听丈夫的调笑,豆娘仍忍不住羞涩,不过正如宋清所说,她真的很想要孩子。

    挥掌删灭烛火,以一种大无畏的jīng神,纵身投入宋清的怀抱,为他们的造子大业,一起努力耕耘起来。

    王全的计划很成功。当衣衫破烂,满脸血污,豁牙漏齿的王俅出现在家里之后,王家顿时就炸了锅。

    王甫的老婆像疯了似的,立刻派人把在朝中职守的王甫找回来。

    王甫见到儿子这幅模样也急了,谁这么大胆敢打我王甫的儿子?第一想法就是命人拿自己的帖子去开封府,可听到这件事扯上太子之后,老jiān巨猾的王甫顿时谨慎起来。

    宋清这个人他知道,也知道朝廷给他什么官职,朝廷的这种封赏,无非就是一种变相的软禁。连这种人也敢欺负自己?实在是奇耻大辱。

    正如王全所想,王甫这几年实在太顺了,皇帝宠信不说,还拜了大太监梁师成做干爹,别说普通的大臣了,就是皇子见到他也得退避三舍。

    在忌惮太子的同时,却忽然想到太子现在地位似乎也不太稳当,他知道的就有好几个皇子对那个位置有兴趣。在这个关键时候太子应该不敢得罪自己,自己若在找皇帝出面,想必太子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想到就做,王甫立刻来到皇宫,在皇帝面前哭天抹泪地哭述着自己身为朝廷大臣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万般无奈下只好请陛下做主云云。

    老皇帝修仙是修的挺起劲,可并不傻。给宋清官职虽是太子提出来的,但若没有他点头,这件事同样办不成。

    而之所以给宋清官职,实在是因为老皇帝对梁山真的是又恨又怕。要知道他这几年玩修仙,今天建个台子,明天鼓捣个亭子的,没少败花钱,若不是靠着西城括田所等衙门给他猛搂银子,他现在都有要去抢的意思了。

    朝廷没钱,却又处处用钱,打仗更是烧钱。所以能不打的仗最好还是不打。

    上次太子把宋江弄来没有告诉他,他已经很生气,所以才同意让康王去带兵,借此jǐng告太子。

    太子那点小心思他当老子的能不明白吗?不过这次太子把宋清弄到京城,以此要挟梁山的办法,显然也很合他的意。所以在这件事上他是支持太子的。

    现在王甫要动宋清,这不就等于破坏了他和平解决梁山的大计了吗?所以宋清不能动。可这个王甫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若一点不处置宋清,也恐寒了自己忠臣的心。

    老皇帝现在很纠结,心中对宋清也不无埋怨,这小子,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见老皇帝半天没有发表意见,王甫心中有些没底,偷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梁师成,却见干老子正在冲他微微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我儿子也就是你干孙子被人打成那逼样,你连管都不管?我平rì白孝敬你了?

    见这个蠢货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梁师成不由瞪了他一眼,拉长音道:“王大人,圣意早有裁断,你且先退下吧!”

    徽宗皇帝正在为难这件事,听梁师成开口赶王甫走,心中顿感欣慰,还是老梁最了解自己。

    温言道:“爱卿且先回去,朕一定会处置宋清,给爱卿一个交代的”

    宋清不过一被软禁在京的土匪头子,老皇帝怎么也维护起他来?王甫越想越糊涂,却见干老子不住冲自己使眼sè,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了。

    “梁伴啊!还是你最了解朕的心思,要说朕对这个宋清也恨的要命,高爱卿就是被他所杀。朕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可朕现在也很为难,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朝廷的稳定,朕还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唉!难啊!”

    老徽宗皇帝说着不住以手按头,一副忧国忧民之状。

    老皇帝抬抬屁股,梁师成就知道他会拉什么屎,可明知道他其实是畏梁山如虎,却也不得不捧着他说话。

    刚要说话,心中忽地闪过一个主意,眼珠转了转道:“官家,老奴倒是觉得这宋清是该敲打一下,不然他在京城在这么无法无天下去,百官也不能干啊!不过老奴又想出一个择中的办法,官家要不要听听?”

    “快说说,朕就知道,只有梁伴能为朕分忧”

    梁师成向徽宗皇帝施了一礼,算是对皇帝夸奖的感谢,才继续道:“梁山这些年四处劫掠,为祸百姓不说,不少官府衙门都被他们搜刮的干干净净,想必已经积攒了不少不义之财了吧?宋清现在朝中为质,又闯了这么大祸事,是不是该..”

    梁师成说到这已经不必再说下去,他相信老皇帝能明白他的意思,同时也知道老皇帝对钱财的渴望程度,所以老皇帝一定会支持他的想法,到时由自己出面,把从梁山弄到的财宝来个二一添做五,那将是多大一笔财富啊?

    想想梁师成就心头火热,恨不得现在就去敲诈宋清。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徽宗皇帝对钱财的渴求已经超越了历代任何一位皇帝,根本就没想过这件事会给他自己,给这个朝廷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他也更不会想到他最忠实的手下,也早已把他当成一个发财的工具。

    但身为人君,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怎么能由他提出来?故意把脸一沉道:“不要再说了,朕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做这种事?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梁山之财来自民间,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你见见这个宋清,把朝廷的意思转达给他”

    梁师成早就知道他这位主人即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脾xìng。忙道:“是..都是老奴思虑不周,官家尽管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和官家有半点关系”

    徽宗皇帝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点点头起身正准备回后宫,忽地又想起一件事。

    “这个宋清虽是贼寇出身,但现在已是朝廷命官,为避免被闲杂人等打搅,告诉步军司派一队禁军驻扎在他家附近,只要他不离开京城,就不要干涉他的行动”

    这个宋清现在不单是梁山在朝中的人质,还是一只能下金蛋的公鸡。同时老皇帝也不想几个皇子同宋清走的太近,所以干脆派人以保护为名,把宋清看起来。

    “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办”

    送走老皇帝,梁师成开始琢磨起怎么能让宋清痛快地掏银子来。正琢磨着,就见一个小太监在殿外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着。

    “没规矩的小兔崽子,滚进来说话,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

    听到骂声,小太监忙快步跑了进来。

    “老祖宗,您的干儿子还等在外面,说一定要等到您见他”

    这个蠢货怎么还没走?梁师成刚想说不见,忽地眼前一亮,暗道:“这不就是个最好的由头吗?”

第四十九章 谁是羔羊

    天刚蒙蒙亮,宋清住所后院的一块场地中,却已经传来阵阵娇喝和叫好声。

    只见场中两个身着青sè箭衣短袖的少女,正在你来我往地对打着。正是豆娘和方红。

    方红和他哥哥一样,也是个假名字,真名叫方小玉。

    原来这个方小玉极好武术,只是身为女孩子,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手。宋清的老婆对她来说,简直太合她兴趣了,昨天简单的切磋过后,却仍觉不过瘾,这不,一大早就把豆娘从床上拉起来,跑到后院对练起来。

    豆娘也同样好武,同方小玉一样,也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对手。方小玉的挑战可以说正合她意,所以大清早就抛下宋清,一个人跑出来了。

    一旁高进和十几个侍卫围在场子四周,一方面在给夫人鼓劲,一方面也是怕豆娘受伤,他们无法向宋清交代。

    相对于后院的热火朝天,卧房内的宋清却流着口水睡的正香。

    他做了个梦,在梦中他成了战无不胜的战神,身着黄金战甲,平金灭辽,铲除西夏,顺势又推翻腐朽的大宋,最后他荣蹬九五,成为至尊为上的帝王。

    YY梦做的正欢,却感觉有人在擦拭自己的嘴角,他那知道自己睡觉做梦还流哈拉子,只以为出去练武的豆娘又回来了。

    眼睛也没舍得睁开,拉住那只擦自己嘴角的小手,顺势往怀中一带,嘴里还不住地嘟囔着:“来吧我的皇后,再陪我睡会”

    忽地感觉不对,来人身上不是豆娘那种特有的气息。宋清不由吓了一跳,忙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被宋清拉入怀中又推开的女孩显然也被刚刚宋清的举动惊呆了,片刻后才爬起来,翻身下床跪倒在地。

    一脸惶恐地道:“公子恕罪,婢子不是有意的”

    天虽已经大亮,但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来,使卧房内仍带着一丝朦胧之感。

    宋清定睛望去,跪在地上的女孩显然是姐妹花中的一个,妹妹穿红,姐姐着绿,地上的绿衣少女一定是姐姐了。

    宋清回想起刚才的梦,知道怪不得人家,这个时候她进来应该是给自己送洗脸水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宋清也不是什么卫道士,这些rì子相处下来,他已经渐渐喜欢上了这对姐妹,虽知道豆娘不会反对,只是他一个现代人,突然三妻四妾的,让他还有些不习惯。

    更不喜欢被人跪来跪去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迈步下床拉起还跪在地上的明月。

    摸了摸明月的头发,温声道:“以后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我有那么可怕吗?”

    宋清对这姐妹俩还从未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一时间小姑娘感动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哽咽着道:“我们还以为公子不喜欢我们,我们更怕那天公子不高兴了会把我们送人”

    大清早的,一个小美女在你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说怕你不要她的时候,是个男人恐怕都会有想法。

    宋清年轻气盛,又值早晨,他感觉到身体上那个罪恶的部位已经蠢蠢yù动,不过还好裤子够大,没有被明月发现自己的丑态,而且理智也一直处在上风。

    轻轻亲吻了一下明月的额头,柔声道:“公子不会不要你们,除非那天你们想去嫁人了”

    明月姐妹情窦初开的年纪,宋清又是要长相有长相,要权势有权势,更难得这个公子一点架子没有,两个小姐妹的感情早已沦陷了。

    听到宋清终于说出心里话,明月只觉自己快要幸福死了,一个劲地道:“不..我们不会嫁人的,不..除了公子,我们谁也不嫁”

    小姑娘兴奋的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如果在这么下去,宋清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持住,忙把小姑娘哄出去,一个人重新躺回床上,降一降心头的火气。

    以目前的处境来说,只有回到梁山,才有采摘这对姐妹花的心情。

    一夜的时间,方貌似乎也想明白了,再见到宋清的时候,也不再劝他造反,只是天南地北地胡侃神聊。

    宋清虽明白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却知道方貌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不然早晚会惹祸上身。

    方貌在宋清这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也有走的意思。宋清话中刚流露出一点意思,方貌立刻就起身告辞,非常痛快,弄得宋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方小玉却不想走了,原来是和豆娘打出了感情。

    豆娘虽也舍不得这个伙伴,却听丈夫说过这兄妹身上隐秘太多,不适合留在家里。只好同方小玉相约以后再见。

    方貌兄妹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幸好他们走的早,不然恐怕真走不了了。

    刚刚送走方貌兄妹,宋清正琢磨着要不要去同孙二娘他们联系一下,杨志却急匆匆走了进来。

    “二郎,外面又来了好多官兵,这回情况好像不大对劲,看样子象要动真格的”

    这帮家伙还真不死心,当老子是好欺的吗?反正有事太子会兜着,大不了把事闹大,梁山人还从没有怕事的。

    剑眉一竖,杀气腾腾地道:“告诉兄弟们准备,有敢硬闯的杀”

    杨志答应一声,随即又道:“二郎,要不我们杀开条路,你和夫人先走”

    宋清瞪了杨志一眼,有心告诉他这场仗基本打不起来,想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见宋清没有走的意思,杨志却以为宋清是不忍抛下兄弟先走。这个热血汉子顿时生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抱拳大声道:“二郎但请放心,杨志但有一口气在,断不会让人伤害到二郎”说罢转身就走。

    宋清呆了一下,心说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这时又见一个侍卫从大门处跑了过来,看他跑的虽急,却不慌乱,显然官兵并没有开始进攻。

    “报公子,门外来了几个太监,说是让您出去迎接什么检校太尉”

    “太监?还什么检校太尉?妈的,架子倒是不小,凭什么要我去接?你当你是皇帝老子吗?”

    宋清做梦也想不到来的是谁,更不要说来人的目的是什么了。

    命人大开中门,同时在厅堂内摆了张桌子,自己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然后让人带话出去,想见自己就进来,要让自己出去拜见?绝办不到。

    梁师成为了给宋清造成一种威势,同时也算是安王甫的心,假传圣旨,调了一队龙神卫禁军,前呼后拥地来到宋清住所外,二话不说,先命禁军将这里团团围住,然后命人传话给宋清,让宋清出来拜见。

    按他的想法,宋清一个土寇,见到这么威猛的朝廷禁军,不吓得屁滚尿流才怪?到时自己要什么,他还不得乖乖地奉上什么?然后在给王甫点甜头,也算是对他平时孝敬自己的补偿。

    梁师成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算出宋清这个土匪头子压根就没拿他当盘菜,反让他进去相见。

    这还了得?梁师成怒气暗生,这么多手下看着呢!还没等发话,一旁跟来的王甫先跳了出来。

    “阿父,这个宋清实在太过狂妄,不要再犹豫了,下令进攻吧!将明保证把他的脑袋给您送过来”将明是王甫的字。

    梁师成斜了王甫一眼,心说在这京城内,想摘宋清脑袋的人多了,连皇dì dū想,他不还照样好好的活着吗?杀他容易,我的银子,老皇帝的银子冲谁要去?

    梁师成也确实没受过这种蔑视,看来不给这个土匪点颜sè是不行了。尖着嗓子喝道:“来人,给咱家冲进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宋清长了几颗脑袋?”

    大宋京城的禁军不论从那方面都优于其他军队,自视又高,现在还是护卫除了皇帝之外的朝廷第一人,对方居然连大门都不出,这是**裸的侮辱啊!

    带兵军官一声令下,数十名禁军挺起长矛向大门冲去。

    宋清现在身边的人均来自梁山,而且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历经无数次血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jīng锐。在他们心中只有首领,皇帝是谁对他们来说根本没用,首领的话比王法都管用。

    杨志手持扑刀,石秀则手拿双刀。两人一左一右战在大门两侧,狞笑着看着越来越近的禁军士兵。其他兄弟则退到门里戒备着,谁都知道这哥俩杀起人来最恨被人打搅,所以还是把场子给他们让开的好。

    公子可是说了,敢硬闯的格杀勿论。从梁山下来也好久没有杀过人了,两个人的手早就痒了,这些朝廷的所谓jīng锐在他俩眼中,无疑是一头头待宰的羔羊。

    这些禁军别看一个个jīng神抖擞,却很少有见过血的。队伍排的虽整齐,气势也够盛,但面对浑身杀气盈盈的梁山群寇,脚步不由渐渐慢了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停下了?”

    梁师成不明就里,仍坐在轿子里催促着。

    带队的军官终究是打过仗的人,见此情景,心中也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妈的,这俩是什么人?身上的杀气怎么这么重?”

    军官虽然害怕,不过好在他有足够用的炮灰,打仗嘛,在后面指挥就行了,犯不着冲在前面。

    大声怒吼道:“你们没听到大人的话吗?再有敢停滞不前者,杀无赦,给我冲进去”

    士兵们虽然有些害怕,但禁军的好处就在于对纪律的服从,长官都发话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况且身后还有这么多兄弟呢!

    士兵们终于加快了脚步,快步向大门冲去。

第五十章 院里院外

    禁军们在加快前进的脚步,可有人比他们更快。

    离大门还有十几步的距离,就听杨志和石秀怪叫一声,犹如两只猛兽,纵身跳进还在前冲的禁军中,二话不说,抡起手中刀,犹如砍瓜切菜般狂杀起来。

    这些禁军平时就是摆样子吓唬人的,那经过这个?开始还有人勉力抵挡一下,但眼见同伴不断地倒下,而两个满身血污的恶鬼,正大呼小叫地冲向自己的时候,这些禁军的神经终于崩溃了,也不知是谁先发了声喊,只见这些平时威风凛凛的禁军们顿时化作鸟兽,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起来。

    梁师成坐在轿子里都吓傻了,别说他从没经历过这个,就是他做梦,也未曾想过如此jīng锐的禁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更未想过有人还敢对抗朝廷禁军,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他的轿子处在队伍中间,众禁军逃命要紧,那有心情管他?等跑出很远,带头的军官和比禁军跑得还快的王甫才发现,梁大人、他的干老子还在人家门口呢。

    梁师成不但是皇帝最信任的人,还是王甫的干爹,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即便这时候逃了,回去皇帝也会要他们命啊!

    没办法,军官一边向上级报告,请派援兵的同时,也把梁师成被抓的消息送了回去。然后收拢残兵败将重新向宋清家而来。

    只是同刚才不一样,大队人马刚才来时的大张旗鼓、趾高气扬,这时已经统统不见。

    巨大的盾牌放在最前面,士兵们小心翼翼地躲在后面向前走着,生怕那两个杀神杀的不过瘾,又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再看刚才来过的地方,遍地残肢断臂,还没死透的军兵躺在地上不住地哀号翻滚着。一片人间地狱的惨状。

    而此时宋清的住所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宋清仍旧坐在桌案后,饶有兴致地看着被杨志扯进来,脸sè惨白、浑身发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的梁师成。

    说实话,宋清倒是听说过梁师成的大名,却真不认识他。

    上下打量了梁师成半天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攻打我的家?谁派你来的?”

    梁师成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干嘛要接受老皇帝这个旨意,让别人来办不行吗?若是能把他骗到自己的地盘,也不会出现这种事啊!

    “咱..在下姓梁,是陛下的奴才,刚刚也无意冒犯虎威,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在下回去一定狠狠惩治带兵的将领”

    说了几句后,梁师成的嘴才渐渐流利起来。

    姓梁,还是太监。又这么有权势,这家伙不会就是那个大太监、六贼之一的梁师成吧?

    如果真是这家伙,可有意思了,传说这家伙是个巨贪,无缘无故的突然出现在我家,他干什么来了?

    想到这,宋清心中似有所悟。挥手命人给梁师成看坐,然后故作恭敬地道:“原来是梁公公,不知梁公公可否认识梁师成公公?哎呀!在下早就听说若论当朝谁对万岁最忠心,当属梁师成公公。在下此番来京一直有心前去拜见,却没想到刚来就出了这事,看来什么时候能见到梁师成公公,可说不准了”

    宋清一脸惋惜的模样,嘴里还不住地叹着气。

    梁师成老jiān巨猾,当然不会就这么被宋清骗住,心中却也难免迷惑。

    “这小子莫非真的久慕咱家大名,已经准备礼物去拜见?可刚刚他的手下对咱家可半点留情的意思都没有啊,我要不要承认自己就是梁师成呢?”

    无论从他的衣饰,还是表情。宋清都已经能肯定抓到的这个大太监就是梁师成。这可是条大鱼,必须充分利用才行。

    正在这时,侍卫来报,门外又来了大队人马,不下数千之众,而且还带来了弓弩等大型进攻武器。只不过并没有立刻进攻,似乎在等什么人。

    梁师成在里面,外面的军队投鼠忌器,当然不敢贸然进攻了。

    听到外面来了援兵,梁师成的腰杆不知不觉间硬了起来。尖声一笑道:“宋将军,怎么说你也是朝廷官员,现在这种行为已经同造反没什么区别,不过只要你把咱家恭送出去,咱家必会在圣上面前为你讲情,对你犯下的罪过既往不咎,你看如何?”

    放他简单,可若是就这么放了,今后势必会被他迁着鼻子走,我宋清又岂是能受人胁迫的人?

    扭头看了眼高进道:“准备酒菜,我要与这位梁公公痛饮几杯”

    梁师成以为自己听错了,外面大军压境,他居然还有心情同我饮酒?这小子没毛病吧?

    宋清打什么主意?其实宋清现在也没什么主意。但他知道,有时候没有办法的办法,才是最好的办法。

    梁师成在这里,官兵不敢打进来。而自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杀了梁师成,更不可能放他出去。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等一个能解决问题的人出现。

    片刻间,几样小菜,一壶小酒就摆上桌案。

    宋清提起酒壶,亲自给梁师成满了杯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上。举起杯冲着梁师成敬了一下,笑道:“梁公公,相遇即是缘分,来,在下敬你,干了这杯”

    梁师成的脑袋还没转明白宋清的真正用意,下意识地端起酒杯,还没等送到嘴边,终于醒悟过来。

    “宋将军,咱家的话你没听到吗?只要你放咱家回去,咱家保证你平安无事”

    “来、来,喝酒”

    宋清好像真的没有听到梁师成的话,端起酒杯,干脆不管梁师成,自斟自饮地喝了起来。

    梁师成心中大怒,张嘴就想呵斥宋清,可当见到宋清身后,有如铁塔般站在那里、恶狠狠盯着他的巨汉,到嘴边的话又被吓了回去。

    刚刚他可是见过门外那些禁军的惨状,以及两个索命恶鬼般的凶徒,到现在他的腿肚子还在转筋呢,裤裆里也是**的。万一真把这帮凶徒惹急了,别在把自己也咔嚓了。

    就在这时,又有侍卫来报,外面有军官喊话,限一柱香时间放人,不然冲进来鸡犬不留。

    宋清好整以暇地命侍卫转告外面的军官,最好不要轻举妄动,里面的刀已经磨利,如果有人敢硬闯,随时可以杀人。

    宋清说话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瞄着梁师成的脖子,其用意不言而喻。

    梁师成在宋清yīn冷的目光注视下,只觉脖子上凉风阵阵,好像有把刀架在上面似的,心中暗骂,是那个王八蛋在领军?想要咱家的命是怎么地?等咱家回去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一时间心中忐忑,坐也不是,站又不敢。这种感觉,梁师成长这么大还没经历过。

    若是能纵观现在院里院外的场面,简直可以用诡异两个字来形容。

    院外兵甲林立,刀出鞘、弓上弦,随时可以出击的样子,可除了带兵将领如热锅蚂蚁似的来回乱转外,整支队伍却鸦雀无声。

    院内,除了大门处众梁山好汉在凝神戒备外,其他地方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宋清在有滋有味地品着酒菜,铁锤瞪着一对牛眼紧盯着坐在宋清对面坐立不安、提心吊胆的梁师成。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院外有人高呼“太子殿下驾到”

    宋清心说“你终于肯来了,我都快装不下去了”

    梁师成也听到了,看着假做什么也没听到,自我陶醉般品酒的宋清,小心翼翼地道:“宋将军,太子殿下到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该去迎接一下?”

    “哦!太子殿下到了?快、快开大门迎接,这帮混蛋,怎么不早通知我?”

    宋清好像刚听到似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也没管梁师成,快步向厅外走去。

    梁师成也想跟过去,可屁股还没等抬起来呢,宋清的话音就从厅外传了进来。

    “梁公公不必心急,请在此稍待,待我接过太子,就回来陪你接着喝。来人,侍候好梁公公,梁公公若有什么不满意的,本公子拿你们是问”

    随着宋清的话音,两个面sèyīn冷的带刀侍卫从外面走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往梁师成左右一站,那架势倒有几分梁师成保镖的意思。

    我他妈能不急吗?要不咱俩掉换一下,你来当人质试试、

    梁师成心中怒骂,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乖乖地坐在那里等宋清回来陪他了。

    大门已经打开,梁山好汉们分燕翅状两面排开。青一sè的黑sè武士装,虽没有大宋禁军的盔甲威武,但从骨子里透出的那股杀气,却是大宋禁军拍马也赶不上的。

    宋清当然不会傻到站门外去接太子,事实上他也不认识太子,只是从服饰上猜出那个站在军队前,只带着两个随从的白衣青年,应该就是太子。

    虽然带兵的将领坚决不同意赵桓进去,但赵桓却有些一意孤行,不是他胆子有多大,只是他觉得这是收服宋清的最好时机。

    看着不顾手下阻拦,只带两名随从缓步走来的赵恒,宋清也有些疑惑。记得历史上的宋钦宗也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看这小子的样子不像啊!莫非传说有误?

第五十一章 收买皇帝

    赵桓的胆子确实不大,一个从小生活在深宫大内,整天被太监、宫女包围着的人能有多大胆子?

    但他还是硬挺着走进了被梁山好汉控制的院子。他的胆量来自两方面,一方面是出于他对军队的极度渴求,另一方面就是跟在他身后的这两个身怀绝技的高手。

    这两个人会寸步不离地跟着赵桓,而赵桓的目的就是要同宋清交谈,假如真有意外情况发生,他们也会在第一时间控制住宋清,从而保证太子赵桓的安全。

    赵桓显然也看到了站在门里的宋清,同赵桓一样,宋清也不需要别人介绍。

    宋清身材欣长、长相儒雅,不然也不会有地俊星之称。在加上他身上独特的气质,所以赵桓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心中难免有些奇怪,这哥俩长的怎么一点都不像?宋江像个地缸似的,他弟弟却这么英俊潇洒,莫非他们不是一个妈生的?

    赵桓在打量宋清,宋清也在打量这个历史上少有的窝囊皇帝。

    气质还可以,长得也马马虎虎,不过这小白脸子印堂确实有些发黑,难怪要倒霉了。

    宋清那会什么相面,不过是根据他知道的历史,在心里胡乱八卦罢了。

    上前一步,长揖到地,高声道:“新任游击将军宋清,见过太子殿下,愿殿下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小子不是有毛病吧?赵桓万万没想到宋清见面第一句话竟会这么说。

    微微愣了一下才抱拳回礼道:“宋将军无需多礼,久闻宋将军威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宋将军可比我想象中年轻多了”

    少和我来这套,老子尽给别人灌**汤来着。

    宋清打个哈哈道:“太子殿下里面请,梁公公正在里面饮酒,听说太子殿下到了,一会还要和太子殿下饮几杯呢”

    梁师成居然在里面喝酒?赵桓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个死太监,外面为他都翻天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喝酒,真他妈行。

    随即想到,不对,那个死太监好像没那么大胆,这个宋清在和我玩路子。

    赵桓也算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尽管心中疑惑,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同宋清谈笑着说些没营养的话,漫步走进花厅。

    一进花厅,赵桓就看到了在两个武士保护下,坐在桌旁,好像死了爹一样表情的梁师成。

    梁师成面前确实有酒有菜,但从老梁的表情就能看出,他根本没有吃喝的意思。

    还没说话,赵桓忽然闻到一股异味从梁师成身上飘过来。微一皱眉,赵桓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中忍不住鄙视,这个完蛋玩意,居然吓尿裤子了,真给朝廷丢脸。

    梁师成见太子进来,咧了咧嘴,似乎想打招呼,但此时此地,显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站起来却又不敢。

    “太子殿下快请坐,来人,换一桌酒菜,本将军要陪太子殿下痛饮几杯”

    外面千军万马围困着,在座的一个是来谈判的当朝太子,一个是朝中最有权势,却被当chéng rén质的大太监。

    不过这些好像都同宋清没有关系,跟个没事人似的。此时的他更像个准备招待客人的主人,大呼小叫地命人准备着酒菜。

    这两人那个是来喝酒的?梁师成更是眼巴巴地看着太子,只希望太子能快点把他救出去。裤裆里湿乎乎的,实在难受啊!

    宋清越是东扯西拉地不往主题上唠,赵桓心中对宋清越是忌惮。能坐到宋清这个位置的人,怎么会是jīng神病?而宋清现在的所为,却让赵桓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宋江是他哥,更是梁山现任大佬,却从未让赵桓有过这种感觉,他的脑海中甚至突然闪现出控制宋清的想法也许根本就是个错误。

    摇了摇头道:“宋将军,酒今天就免了,孤王前来只为解决这次误会”

    顿了一下接着道:“宋将军现在已经是朝廷命官,凡事还应以朝廷法度为重,这样擅杀禁军士兵,扣压朝廷重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念在宋将军刚刚归顺朝廷不久,有些事情可能还不太懂,所以孤王已经向官家请旨,对这次的事不再追究,请宋将军放梁公公离开吧”

    梁师成忙跟着道:“就是、就是,都是误会,过去就算了”

    赵桓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宋清在装糊涂就太不上道了,况且他也不是不知道,真若把朝廷惹急了,他手下的这些梁山好汉就是再厉害也都得交代在这。

    面容一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宋清若是再不听命,就太不识抬举了,不过宋某也有言在先,我梁山兄弟一向不主动招惹是非,但也从不惧怕是非,如果有人妄图欺压我梁山兄弟,我梁山几十万兄弟绝不答应”

    赵桓心说,你还不招惹是非?你都快他妈作到天上去了。

    赵桓确实不知道梁师成干什么来了,他身为太子,一天有多少事等着他处理?那有心思管老爹的手下都干些什么。

    可这回宋清玩的实在太大,他不来真不行了。

    数十禁军士兵被杀,老爹最信任的太监生死不知。

    宋清这一套戏路下来,跟造反有什么区别?宋清是他招揽回来的,宋清若出事,他势必也脱不了干系。他可是有一大票兄弟惦记着他的位置呢,所以救宋清就是救他自己。

    说不怕梁山造反那是假的,可身为当朝太子,若被宋清几句话吓住,岂不有失朝廷脸面?

    脸sè一沉,道:“宋将军,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以后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

    宋清淡然一笑,对赵桓的话未置可否,命那两个保护梁师成的侍卫把梁师成搀扶出去。

    待梁师成被搀走,才向赵桓躬身施礼道:“殿下维护救命之恩,宋清铭记在心,今后殿下但有差遣,宋清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些话宋清已经对赵构说过一遍,现在又原封不动地照搬给赵桓,也没觉什么不对,反正他也从没想过要对这哥俩兑现诺言。

    赵桓没有跟梁师成一起出去,当然也想对宋清说些什么,却没想到宋清竟然主动表白起来。一时间心中狐疑,也不知道宋清说的话是真是假?要知道他刚刚都兴起了要放弃宋清的想法。

    宋清见赵桓迟疑,知道他心中还在犹疑不定。拍拍手命人抬上一口大箱子来。

    “殿下的恩德不是几句话就能表达出来的,rì后殿下自会明白宋清的忠心。我在想,殿下如果就这么回去,陛下一定会怪罪,所以我特地为殿下准备了些东西,只要殿下把这些东西转交给陛下,相信陛下就不会在怪罪殿下了”

    从抬箱子人吃力的表情不难看出箱子里的东西一定很重。赵桓真有些疑惑,宋清让他给老爹带什么?他怎么知道老爹看到之后就不会在怪罪他?

    “这里面是..?”

    宋清微微一笑,命人把箱子打开。

    当赵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不由倒吸口冷气。只见箱子里金光闪闪,竟然是一箱子金银珠宝。

    赵桓身为太子,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他惊异的不是东西的表面,他惊异的是宋清竟能知道他老子的心思。

    知道老爹看着道貌岸然,那都是装给别人看的,他太需要银子了,不然也不会弄西城括田所一类搜刮民财的机构了。

    同这箱金银珠宝比起来,死几个军兵算什么?老梁除了受点惊吓,跟个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安抚几句也就是了。

    那剩下来还有什么问题?什么都没发生过嘛!

    知进退、识大体,宋清绝对称得上是人才,若他真能为自己所用,势必会成为自己的得力帮手。

    赵桓凝视着宋清,半天才道:“孤王希望宋将军能言行一至,来rì孤王必不相负”

    赵桓走了,带着宋清送给老皇帝的礼物走的,虽然也带走了院外的官兵,不过官兵还是在院子不远处征用了几处民宅,做为临时军营,显然是为了就近监控宋清。

    宋清也怕死,这场危机解决不好的话,他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京城,这是不争的事实。

    送走了赵桓,宋清也长出了口气,危机暂时是过去了,今后呢?只要梁师成脑袋没问题,就一定会想着报复。还有那些被杀死的禁军,他们的上官、同袍们会善罢甘休吗?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京城,可进来容易,再想出去恐怕就难了。

    再和赵桓接触几次,以他想对梁山人马控制的心思,药应该不成问题,剩下的问题就是怎么样全身而退了。

    小姐俩和安道玄都不会武功,应该想办法让他们先离开。看来是时候去孙二娘他们那里转转了。

    宋清在家里琢磨着怎么尽快离开京城,赵桓却在研究怎么摆平他老爹。

    以宋清这样敏感的身份干出这样的事,无论那个当权者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问题就在于他俩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所以赵桓要想的不单是怎么保住宋清,还要想着怎么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不能让自己受到半点牵连。

第五十二章 明修暗度

    老皇帝真的怒了,这个宋清也太不上道了吧?不就是管你要点小钱吗,至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居然连朕的宠臣都抓去了,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朕是病猫了。

    当即下旨,调天武卫、龙神卫,两卫禁军包围那片街区,随时准备进缴梁山贼寇。

    当然这只是在盛怒时下的命令,内心深处,老皇帝对梁山是非常忌惮的。若真杀掉宋清,宋江能善罢甘休吗?梁山大军打过来,谁能挡住?

    还好宋清没有继续把事闹大,在太子去后,就把梁师成放了出来。这让内心犹豫不决的老皇帝终于松了口气。

    梁师成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只能下命令剿灭宋清了,这事关他和朝廷的脸面啊!

    梁师成被放出来后,在第一时间被送进皇宫,见到老皇帝的面,梁师成忍不住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起来,添油加醋地哭诉宋清怎样杀官兵、怎样藐视朝廷、侮辱他这个上差等等,说白了就一句话,请老皇帝给他做主,杀掉杀清。

    能杀宋清,老皇帝还会惯着他吗?实在是宋清的根太硬,杀不得啊!

    老皇帝宠信梁师成最主要的不是因为他多么有才干,而是他够听话,能顺着他的意思行事。这是老皇帝一直奉行的用人法则。

    简单安抚梁师成几句,见他还哭哭啼啼地没完没了,忍不住把脸拉了下来。银子没要来,还惹出这么大麻烦,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怎么还没完了?

    正想训斥梁师成几句,太监来报,太子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了一个大箱子,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不过看样子挺沉的。

    老皇帝眼珠转了转,吩咐梁师成下去休息,这才命人把太子请了上来。

    梁师成身为老皇帝心腹,自然最清楚老皇帝的心思,眼见老皇帝面sè不善,初时还以为是在生宋清的气,渐渐才发觉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就在他研究老皇帝心思的时候,太子回来了。

    要是在从前,就算是皇后来了,老皇帝也不会赶梁师成走,今天这是怎么了?

    梁师成当然不敢违逆皇帝的旨意,转身出去的时候却冲在一旁站着侍候的小太监使了个眼sè。

    梁师成身为太监首领,宫内的小太监们那个不是他的徒子徒孙?在这些太监心中,他甚至比皇帝还管用,他若说蛤蟆是三条腿,保管不会有人说四条的。

    小太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梁师成这才急急忙忙地下去了,裤裆里刚才湿的虽已经被体温烘干,但由于他们身体的特殊xìng,就是不受惊吓也一样控制不住的向外流,这会又已经湿得差不多了,他得赶紧找地方换去。

    赵桓上殿向老爹施礼之后,命人把抬来的箱子放下,然后学着他老爹的样子,把手下都赶了出去。

    朝廷人马大举出动,却只弄回个箱子来。好事的人难免会猜疑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什么事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箱子里装满金银的消息传出去,皇帝的这张老脸该往那搁?皇帝派兵上臣子家勒索钱财,好说不好听啊!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出去,难道还能让太子或是皇帝自己开箱,摆弄金银?

    当老皇帝看到小太监打开箱子里的金银后,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随便一出手就是这么多,梁山真他妈有钱啊!看来这步是走对了。

    脸上当然不能表露内心的真实想法,还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沉着脸道:“宋清这是想干什么?朕富有四海,难道还能受他贿赂不成?”

    人说知子莫若父,赵桓对他这个老子同样也了解甚深。他老子喜好什么、讨厌什么,他都一清二楚。从老爹看到箱子里东西时眼睛闪过的那一丝亮光,赵桓就知道,宋清这一宝压正了。

    躬身施礼道:“父皇误会了,宋清其实并无此意,他有感父皇对他的恩德,又听说朝廷正在北伐,所以决定为父皇分忧,捐献一笔银两作为军资,这些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

    “哦!他真此意?”

    老皇帝变脸变的脱裤子还快,听到宋清能如此识大体、明是非,而且这些银两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顿时龙颜大悦。

    随即又想起那些死去的士兵和梁师成的委屈,皱着眉头道:“他既然早有此心,为何还要惹下这么大的事端?而且这件事若就这么作罢,朝中大臣们恐怕也不会答应吧?”

    赵桓已经听出老爹有放水之意,只是还不知道该怎么下这个台阶。

    赵桓和梁师成的私交不错,而且赵桓倚靠梁师成的地方甚多,所以他不能把责任往梁师成身上推。

    拱手道:“儿臣已经初步查明,这件事宋清虽有过错,但起因并不怪他,是有禁军士兵蔑视他们梁山兄弟的身份,辱骂他们,这才起的冲突,造事者已经死在冲突中。当然了,宋清是必须要处罚的,但儿臣觉得也不易过重,以免寒了梁山众将的心,所以儿臣建议对他官降一级,罚俸一年,父皇以为如何?”

    “好,还是吾儿能为朕分忧啊!哈哈!对了,让他尽快把剩下的军饷送进京来”

    老皇帝这回真的是龙颜大悦了。

    宋清的官还没当热乎,就被降了一级。俸禄就更不用说了,连影都没见着呢,这下更好,连一年的都免了。

    宋清还不知道这消息,即便知道,也不过淡然一笑。等着朝廷的俸禄过rì子,他还不得饿死啊?

    经过这次的事后,宋清知道,他已经处在了风口浪尖,他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朝廷里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他的脑袋,所以当务之急,还是琢磨怎么离开才是。

    几天的时间一闪而过,宋清住所周围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要有变化也是在宋清住所不远多了一营官兵,再有就是宋清住所门前这条街道上几乎再见不到行人。

    附近的百姓都听说那个院子里住满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鬼,不管是谁,靠近就没命,没看附近驻扎着官兵吗,好像就是防范那些恶鬼跑出来的。

    这个传言越传越邪乎,直接导致了宋清住所前门可罗雀。

    宋清倒也图得清静,在这几天里,他成功说服明月姐妹和安道玄先回梁山。安道玄本来是不肯走的,他的说法是,行医大半辈子,还没遇到这么难解的毒,所以非要研究明白不可。

    宋清没管那么多,直接告诉安道玄,不走就绑他走。安老头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先回去。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都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落rì的余辉还没有消尽,开封街头的灯火已经陆陆续续点亮了。

    这时只见宋清家府门大开,一队劲装武士涌出来后,宋清夫妇才出门,然后上了一辆早就停在门前的马车,前呼后拥下向夜市方向行去。

    宋清是梁山在朝中的质子不假,开封城中的大小官员都知道,可宋清却丝毫没有质子的觉悟,从入京到现在,一直都不消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那位皇亲国戚的后人呢。

    为此朝中已经有不知多少言官弹劾他了,只可惜这些弹劾奏折却如石沉大海,进了宫后就再没任何消息。

    现在傻子都能猜出是皇帝在保宋清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保一个土匪头子?

    宋清大张旗鼓地带人马逛街,可忙坏了在附近监视的各路暗探。

    一时间皇宫大内、太子府、开封府,纷纷忙碌起来,一边加紧派人监视,加强防备。同时也在提心吊胆地想,这小子不是又想惹什么事吧?

    宋清当然不是出来惹事的,他是借机把明月姐妹和安道玄送到孙二娘那里,这是孙二娘派人和他约好的rì子。

    凡事都是有弊有利,若他偷偷摸摸地送人,很可能会被朝廷的人跟上,说不准还会被抓起来,以此要挟自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宋清选择用这种方式送人。

    在孙二娘开的客栈旁边,有一家不错的酒楼。此时华灯初上,正是酒客最多的时候。

    宋清把目标选在这里,一个是因为离孙二娘近,另外就是这家的掌柜虽然还是原来的掌柜,几个跑堂伙计却已经换成了孙二娘的人。

    酒楼里的客人正喝的高兴,忽见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大汉闯了进来。顿时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奇怪的是,这些大汉也不打搅你,就往你身边那么一站,不错眼珠地盯着你。

    这谁还吃的下去?一楼的客人纷纷结账溜了。

    掌柜的见此情景可急坏了,忙跑出来,怒声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谁开的店?在我这里撒野,你们活的不耐烦了?”

    说话间,宋清一行人走了进来。几个伙计不着痕迹地向跟在宋清旁边的高进点了点头。

    高进上前一步拦住掌柜的,粗声道:“谁开的店又能怎么样?你知不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废话少说,给我家公子准备最好的房间,最好的酒菜,要是误了我家公子喝酒的兴致,我让你这家店再开不起来”

    高进说话间带人围住掌柜,宋清身边的另外几个人却在众侍卫和伙计的掩护下,悄悄遛进后院。

    眼见换做男装打扮的明月姐妹和安道玄消失在后门,宋清这才干咳一声叫开高进,然后又喝退众侍卫,带着豆娘迈步向二楼走去。

    众侍卫cháo水般的涌进来,又退cháo般的撤出去,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

    弄得掌柜跟做了场梦似的,咔吧、咔吧小眼睛,然后才想起招待这位好像有毛病的贵客。抬眼望去,却见宋清已经上了二楼,忙快步跟了过去。

第五十三章 热血青年

    一楼的变化太过突然,又有伙计暗中照应,以至一楼发生的事,楼上的酒客根本就不知道。

    宋清上楼的时候,只听二楼大厅内的喧哗声此起彼伏,酒客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吆五喝六地,尽情抒发着他们的酒兴。

    宋清本来也不是来捣乱的,看了眼喧闹的场面,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在前世他也是这些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不比别人多什么。

    有心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感受一下这种久违的感觉,紧跟他上来的掌柜却不干了。

    能在京城开酒楼的那个不是手眼通透?宋清虽没表现出如何的嚣张,但这个掌柜还是一眼看出这个年轻人绝不简单。他是有些背景,但他更明白和气生财的道理。

    忙抢前一步拦住宋清,躬身道:“公子这边请,本店有专为贵客准备的单间雅室”态度前倨后恭,简直判若两人。

    高进为了安全起见,也劝道:“是啊公子,我们还是去里边吧!”

    宋清有些无可奈何,现在想象平常人一样生活,对他来说似乎也是一种奢求了,苦笑一下跟着掌柜向三楼走去。

    掌柜的亲自把宋清等人送到三楼一个临窗的单间,命伙计端上茶水点心,他则退出去准备酒菜。

    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犹如繁星的灯火,宋清不由想起明月姐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对小姐妹清新活泼,犹如生活的调味剂,让宋清和豆娘的生活变得更加多姿多彩,即便是原来对她们暗存敌意的豆娘,现在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她们。

    虽知道这不是生离死别,可想起姐妹俩那不舍的眼神,宋清的心还是沉甸甸的。

    豆娘猜到宋清的心思,缓步上前,轻轻拉住宋清的手。

    肌肤相接,犹如血脉相连,夫妻俩都读懂了彼此的心思,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高进早已经退出去,单间内只有夫妻两人。

    夫妻俩站在窗边,看着漫天的灯火,许久谁都没有说话,都不忍心破坏这难得的氛围。

    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就在这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从隔壁单间内传了过来。

    “他朱勔不是贼,何人可为贼?梁山吗?那些草寇宵小不过是鳞介之藓,梁师成、李彦之流才是真正的国贼,你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

    若是不提梁山,宋清也许不会在意,天天吵架的人多了,他管得过来吗?

    和豆娘对视了一眼,却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笑意。虽说偷听别人说话不道德,但以梁山为借口,两个童心未泯的年轻人,却不约而同地蹑手蹑脚走过去,把耳朵贴在薄薄的墙壁上偷听起来。

    隔壁似乎只有两个人,刚才说话的应该是个年轻人,还有个年纪稍长的人在不住劝慰他。

    “陈兄禁声,你不要命了?你可知你说的都是什么人?这些话若是传出去,那个弄死你我不像捏死只蚂蚁似的?小心祸从口出啊!”

    陈姓年轻人显然并不甘心,怒声道:“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现下朝中jiān佞当道,天下官员若在都如你这般胆小怕事,我大宋的黎民百姓还有活路吗?道不同,不相为谋,刘兄请便吧!”

    “你、你、好,我走,我倒要看看你这位大宋的忠臣如何收场,哼!”

    接着是一阵桌椅的碰撞声,显然是那个姓刘的受了刺激走掉了。

    又是一个愤青。

    宋清也是愤青,当年也曾在酒桌上、电脑前,口沫横飞地怒发着心中的不满,所以不知不觉间对隔壁这个年轻人倒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宋清很想告诉他,毁灭这个国家的不单是这些国之败类,真正的罪魁祸首乃是高高在上的那位道君皇帝。

    沉吟片刻,拉着豆娘退了几步,然后轻轻拍了拍手掌。

    守在门外的高进应声而进。

    宋清指了指隔壁道:“请隔壁那位仁兄过来喝两杯,先不要告诉他我的身份”

    一般的酒客都坐在大厅,那么隔壁的这位显然也不是一般人。若真是在朝中做官,却敢怒骂皇帝的红人,这样的人是可以好好交一交。

    时间不大,门帘一挑,高进带着个还面带怒气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年轻人一袭白sè长袍,面目英挺,很有几分书生的味道。

    年轻人进来上下打量了宋清几眼后,有些不忿又疑惑地道:“你是什么将军?我大宋还有这么年轻的将军吗?哦!我明白了,你是世袭的吧?怪不得”说着不住摇头。

    看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显然是被高进硬拉来的。

    这张破嘴是挺能得罪人的。这是他给宋清的第一印象。

    上前一步抱拳道:“冒昧相请,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在下并无他意,只是无意中听到兄台怒骂朝中jiān佞,从而心生同感,这才冒然请兄台过来,恕罪、恕罪”

    “你也痛恨这些jiān佞?”

    年轻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宋清。

    宋清正sè道:“深恶痛绝。来我们坐下说话”

    似乎是刚才骂的不够痛快,又或是宋清给他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年轻人向宋清抱了抱拳,闪身坐在桌旁。

    “在下宋平,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宋兄请了,在下太学院陈东”

    “陈东?”宋清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感觉没什么印象。

    两个人年纪相仿,又都是愤青,几句话后就变得熟络起来。

    “陈兄,在下刚到京师不久,大宦官梁师成的名字是早就耳熟的,不知这李彦是何人?他又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以至让陈兄如此痛恨?”

    听宋清提及李彦,陈东的火又上来了。愤然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毫不顾及地大声道:“他做的事又岂是简单的伤天害理来能形容的?他和梁师成、蔡京等人狼狈为jiān不说,入主西城括田所后,更是大肆收敛土地,让多少百姓无家可归?有不服或是上告者,当即杖毙,因此死在他手上的无辜百姓不计其数,你说这样的人不是国贼是什么?”

    这个李彦居然干了这么多坏事?当真该杀。宋清的火也被勾上来了。随即想到,这家伙的所作所为,皇帝真的不知道吗?恐怕皇帝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叹了口气道:“这样的狗官确实该杀,可以你我这样身份的人又能把他如何?”

    “难道就这么算了?我已经想好,我要上御史台去告他,再不行我就去告御状,我就不信没人能治得了他?我定要让这贼子伏法,还我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宋清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理智早战胜了冲动。他很想告诉陈东,理想是美好滴,现实是残酷地。这么冲动下去,早晚是死路一条。

    忽地一个念头闪过宋清的心头,自己得罪了那么多人,可现在这些人居然都能老老实实的忍着,是他们甘心受辱吗?尤其是梁师成,他会放过自己才怪,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隐在暗中伺机而动,随时准备给自己致命一击。

    与其让他们天天琢磨怎么害自己,不如给他们找点事做。

    故意叹了口气才道:“陈兄,不是我小瞧你,你这么做不但起不了什么作用,弄不好还会把你搭进去”

    陈东听宋清这么说,显然很不服气,涨红着脸刚要反驳,却听宋清又开口了。

    “我倒有个办法,就不知陈兄有没有这个能力和胆量?”

    “只要能为国除jiān,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陈东气呼呼地道,血气方刚的年纪被人瞧不起,心里能好受才怪。

    宋清微微一笑道:“俗话说众人划桨才能开大船,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若是陈兄能把你们太学书院的生员们都发动起来,事情就有成功的希望,再有就是证据,你一定要把证据收集齐全,到时得让他们哑口无言才行”

    陈东听完宋清的话,沉思一会,脸上渐现坚毅之sè,忽地长身而起,躬身道:“此次若能为国除jiān,宋兄当属首功,在下这就去联络同窗好友,后会有期,告辞”

    陈东显然是个急xìng子,说走就走,一点不脱泥带水。

    像这样的热血青年,若多些磨砺,去一去xìng格中的棱角,将是一个可造之才。

    宋清沉默片刻才冲高进摆摆手。

    “告诉二娘,派两个机灵点的兄弟跟着他,他若出什么意外,尽力相救”

    李彦不是一个人,他代表的是一个势力团体,陈东若是要告,势必把梁师成等人捎带上。

    朝中也不可能都是梁师成、蔡京一党。这些所谓的清流们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向梁师成等人发难。

    而梁师成等人为求自保,也必定全力反击。

    在朝中各方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就是宋清开溜的时候了。

    宋清正琢磨着这件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反应,却见高进又走了进来。

    “公子,太子设宴相请”

    太子要请我?宋清看了看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sè,心说赵桓怎么这个时候请我?

    微一琢磨,宋清就明白太子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给他下请柬了,赵桓请自己是假,恐怕还是怕自己给他惹麻烦吧?

第五十四章 午夜凶铃

    在大宋都城的另一个角落,太师蔡京的内书房。几个人正yīn着脸沉默而坐。

    坐在主位的是一个年过花甲,体态略显臃肿,仿佛在闭目养神的老人。他就是此间的主人、蔡京。

    在蔡京身旁,赫然就是大太监梁师成。正如宋清所想,他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虽碍于老皇帝之命,不能立刻报复宋清,但却在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让宋清人头落地,以泄他的心头之恨。

    在梁师成下首坐着个尖嘴猴腮、面sè惨白、竟然也是一身宦官服饰的中年人。他就是梁师成手下的头号走狗、李彦。

    最后一个则是梁师成的干儿子王甫。

    从四人严肃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是在商量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这几个人能坐在一起,确实很让人意外。蔡京是康王一党,这是谁都知道的,而梁师成却同太子走的很近。貌似这几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凑在一起。

    已经沉闷了有一会,梁师成终于有些沉不住气,斜了一眼蔡京道:“老太师,我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宋清必须死”

    蔡京耷拉着大眼皮,好像快睡着了,听了梁师成的话,才不紧不慢地道:“像宋清这样朝秦暮楚的人,确实该杀,不过康王殿下的信中也说了,他对殿下有用,现在还不能杀。所以各位还是想想怎么帮殿下把宋清弄到殿下军中去吧!”

    四人中,王甫也是恨宋清入骨的人,李彦则一切以梁师成马首是瞻,看似蔡京很孤立,可蔡京说话的时候却丝毫不给梁师成面子,只因他知道,在座的几个,屁股都不干净,都没少收受康王的贿赂,小辫子都在康王手里撰着呢,所以蔡京才这么有把握让他们听命行事。

    说宋清朝秦暮楚,在座的除了蔡京,又有那个不是两面三刀?一面结好于太子,背地里对康王送来的礼物也是来者不惧。

    都说当官的就怕站错队,可这哥几个似乎没有这种顾忌,只认银子不认人,各个都是有nǎi就是娘的主。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明明大家都知道,只要不说出来,那就还是秘密。

    梁师成的眼中闪过一丝恨sè,却忽地笑了。尖声道:“老太师,这件事咱家几个恐怕还真帮不上忙,你有所不知,这个宋清向官家捐献了一笔军饷,已经送来一部分,剩下的大部正在从梁山运来,如果想这时候把宋清弄出京,你觉得官家会同意吗?”

    宋清送银子给老皇帝的事,老皇帝瞒的甚紧,除了皇帝爷俩,还有那个小太监,而当天晚上,那个小太监就失踪了。所以到现在老皇帝还以为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呢,却不知梁师成在第一时间已经得到了消息。

    蔡京乍闻这个消息,心中也蒙圈了,老皇帝的脾xìng他十分清楚。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宋清就真的别想离开京城了。

    却听梁师成又yīnyīn地一笑道:“不过我估计梁山的那笔军饷永远也到不了京城了,到那时我看宋清如何向官家交代?”

    蔡京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说来说去,还是要杀宋清。不过这个宋清却有些让人琢磨不透,投靠了康王,转眼又和太子勾搭上了,现在倒好,居然还和皇帝搭上了关系。这搭的头也太多了吧?他就不怕最后把脑袋也搭进去。

    那位勾三搭四的宋清,此时正悠哉游哉地一边欣赏着夜景,一边向太子府行去。

    宋清的住所虽也位于内城,但同太子府却相去甚远,穿过夜市,沿着内城河走一段小路,拐上皇宫大内正对着的御街,向着宫城再走一段才能到太子府。

    好在有人领路,不然宋清都怕走丢了。

    喧闹的夜市在身后渐渐远去,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稀少。

    行人虽少了许多,两旁的灯火却未见减少。

    看得出宋人很注重防火,灯笼并没有挂在树上。在树前面每隔几步就有一根木杆,犹如路灯般挺立在路旁,上面搭了根横架,一面挂着一盏气死风灯。将原本荫暗的小路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行走在这样的小路上,宋清不由在想,如果只有他和豆娘俩人在这里漫步,将是一件多浪漫的事。

    正走着,宋清心中忽有所感。

    “停下”

    铁锤和杨志已经反回住所,身边只有高进和石秀带着二十名侍卫。

    听到宋清的喊叫,所有人立刻停了下来。

    看着亮如白昼,却空荡荡的街道,宋清心中不好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

    小心十次不为过,大意一次就够要命的。毫不犹豫地道:“告诉大家注意戒备,我们原路返回”

    赵桓派来的下人没明白怎么回事,却听说宋清居然不去太子那里赴宴了,顿时有些傻了,还没听说那个臣子敢拒绝太子的邀请呢。

    “宋将军,太子殿下在府中已经备好酒宴等你,你都走一半了却突然说不去,这让我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太子殿下要是怪罪下来,恐怕你也脱不了干系,我们还是接着走吧”

    宋清凝神看了他一会,却未从赵桓的这个手下身上发现什么问题。才道:“太子殿下除了请我,还请什么人了?”

    下人想了一下,摇摇头道:“没有了,至少在我出来之前,我知道殿下就请你一个”

    这个人显然什么也不知道。

    前方的路上虽看不见什么,但宋清却能感觉出一股透彻心骨的杀气,很奇怪,石秀、高进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到现在居然什么都没感觉出来,宋清却感觉出来了。

    宋清也说不清是什么理由,只觉得心跳的厉害,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似的。

    来人虽是太子的手下,可这些人只听宋清的,宋清一句后撤,所有人立刻缓缓向后退去。只把赵桓的手下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那里。

    就在这时,忽听一阵悦耳的铃声从队伍的后面传来。

    听到这阵铃声,宋清心中更急,忙催促众人快走。

    像是配合般地,队伍的前方也传来一阵铃声,可另人奇怪的是,两边都是只闻铃声,不见人影。

    高进和石秀这时也觉出不对来,这两人都是身经百战,虽惊不乱,立刻命众侍卫将马车团团围住。

    石秀也曾闯过江湖,见众人护卫好宋清后,拔出双刀迈前一步,向着铃声传来的方向沉声道:“梁山石秀在此,是人是鬼,出来亮亮,鬼鬼祟祟的算什么好汉?”

    “阿弥陀佛,贫僧并非什么英雄好汉,不过是能降妖伏魔的化外僧人而已,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留下马车,你们自行去吧!”

    声音诡异,忽东忽西,竟让人无法分辨他的真实方向。

    “放你娘的狗臭屁,装神弄鬼的,有种站出来,老子和你大战三百合”

    石秀喊的虽狠,心中也有些发毛,不会是遇到鬼了吧?不然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转头低声对高进道“二郎的安全要紧,一会我缠住他,你护着二郎快走”

    宋清是根本不相信有什么鬼怪的,不过都是装神弄鬼、自己吓唬自己而已。

    心中却也不由纳闷,怎么来了个和尚?我什么时候得罪和尚了?

    “既然汝等如此不知悔改,就让老衲超度你等吧!咄!”

    随着和尚的喝声,铃声骤然变得急促起来,接着化作道道厉啸,向马车和护卫在四周的侍卫们飞来。

    侍卫们早拔刀在手,眼见暗器飞来,纷纷舞动兵器击打暗器。

    叮叮铛铛一阵脆响后,地上多了一堆废铜烂铁,却也有几个侍卫被暗器击中,呻吟着倒在地上。

    那个赵桓的手下更是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脑袋上钉满了金sè铃铛,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你保护二郎快走”,

    石秀和高进不但要防备shè向自己的暗器,还得防备车厢,顿时忙出了一身大汗。眼见形势危急,石秀猛推了高进一把说道,话音刚落,却一下愣住。高进顺着石秀的目光望去,也呆住了。

    只见拉车的马屁已经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没有马车,宋清又没有武功,这可如何是好?

    高进和石秀心中更急,不过另他们奇怪的是,马匹虽然已经倒地,车厢也歪了,车中的宋清和豆娘却没有出来。

    马车只是普通的马车,车厢也没有特殊加工,所以两人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宋清受伤了。

    这时却听宋清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沉着应战,以不变应万变”声音沉稳,没有丝毫受伤样子。

    宋清是那种典型的越危险越镇定的人,他深知,如果他这时候弃车而逃,就正中了敌人的诡计。

    这里是大宋都城,巡逻的军兵随时都可能出现,所以对方一旦行刺失败,必然不敢久留。

    而自己若在这个时候逃跑,势必会给敌人第二次机会,所以他不能动。

    似乎是印证了宋清的想法,那个装神弄鬼的和尚在第一轮攻击之后,突然又沉寂下去。

    石秀和高进却丝毫不敢大意,和众没有受伤的侍卫紧围在车厢的周围,不敢有丝毫懈怠。

    就在众人疑惑敌人是攻还是退的时候,忽听一声冷哼,接着一条黑影从路旁的树顶跃起,落地的方向正是车厢的顶部。

    石秀和高进正等着呢,挥刀跃起,向黑影迎过去。

    就在这时,铃声又起,再一次从四面八方向车厢shè去。

    石秀和高进正在迎敌,其余侍卫已经有受伤的,防卫已经出现漏洞。而这一次的铃声更急,显然刺客的每一步都是jīng心策划过的。

    宋清这一次似乎要凶多吉少了。

第五十五章 隐形护卫

    金sè的铃铛如满天风雨般扑向宋清所乘坐的车厢。レwww.uu234.com♠思♥路♣客レ

    金铃不知是用什么特殊材质打造而成,飞舞的时候会发出一种奇特的声音,这种声音能惑乱人的心神。

    宋清因先别人感觉到危险,jīng神一直处于高度集中的时候,所以才对铃声有这么大反应。

    眼看铃铛暗器就要击中车厢,忽地一个奇异的景象出现了,不知从那冒出一个巨大的黑sè物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在控制似的,诡异地围着车厢转了一个大圈,只见所有的铃铛就如飞蛾投火般,纷纷飞向那个物件,叮当一阵乱响后,就神奇般的附着在那个物件上。

    这个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刺客忘了进攻,防守的也忘了反击。

    说时迟,那时快。

    这个变化只是瞬息之间的事,扑过来的刺客眼见暗器失灵,顿时怒吼一声纵身再次扑向车厢。

    所谓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单从对方的身形上,挥刀迎上的石秀和高进已经感受到了压力。

    可他们身后就是梁山的未来之主,就是明知是死,他们也要迎上去。不过也有让他们欣慰的地方,就是从刚才的变化中他们知道来了帮手。

    街道上的灯火依旧,已经可以看清刺客果然是个和尚,中等年纪,慈眉善目,很有点得道高僧的样子,这幅长相让人怎么也无法和一个冷血刺客联系起来。

    和尚此时也急了,虽然他一直在故弄玄虚,可他一个人就是长八只手也不可能发出那么多暗器,他当然还有不少手下,可他跳出来已经有一会,那些手下竟然一个都不见。要说他们临阵脱逃,显然是不可能的,剩下的就只有一种解释了,那就是他们都遭了意外。

    这个宋清身边究竟隐藏着多大的势力?

    和尚此时已经心生退意,无奈他的武功虽然高出石秀和高进不少,但被这两人死命缠住,一时间想要脱身却也有点困难。

    坐在车厢里的宋清此时也一脑子疑问。到底是谁来救自己?孙二娘他们虽然会来,但到现在,他们能不能知道自己有危险都不好说,更何况就宋清所知,孙二娘的手下恐怕没有这么厉害的人。那会是谁?莫非公孙胜在暗中还埋伏着一支力量?

    似乎只有这种解释最合理了,不然宋清真想不出这京城内还有什么人会来救他。

    这时车厢外的打斗又有了变化,和尚终于抓住一个空档,挥舞禅杖奋力逼退石秀和高进的围攻,纵身而起,犹如一只大鸟般像内河方向飞去。

    石秀和高进的功夫更着重于面对面的硬拼,对这种高来高去的轻身功夫,只能望而兴叹了。

    可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厉啸。抬眼望去,只见一道黑线,犹如闪电般追向和尚。

    和尚显然没想到这里也有人用暗器,听到风声,只见他人在空中,大袖一甩,似乎想要打掉飞来的暗器。

    和尚的武功够高,人在半空还能摆动身体,可这次他还是大意了。

    只见那道shè向他的黑线虽然被和尚的衣袖阻挡了一下,却还是掼进了和尚的身体。和尚闷哼一声,就像被shè中的鸟儿,一头从半空栽了下来。

    打中他了,石秀等人兴奋异常,石秀立刻带着两个人快步奔向和尚落下的方向。只是等他们到的时候,地上除了有一滩血迹,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妈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石秀恨恨地吐了口吐沫,反身回到车厢旁。却见车厢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宋清和夫人也钻出车厢,正上下打量着跪在他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全身上下都被笼罩在黑衣内,只露出两只jīng光闪烁的眼睛。

    黑衣人并未说话,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牌子,递给宋清。

    牌子是用纯银打制,上面刻了个七字,翻过来,背面却赫然刻着两个当初宋清提出,过后却一直并未太在意的字“内卫”

    居然是朱富的手下?宋清心中的惊喜简直无法形容。从这次解救自己来看,这些内卫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

    朱富这家伙行啊!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能搞出一支这么厉害的队伍,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看来这家伙还真是干这行的料。不过竟然让自己也一直蒙在鼓里,是该打他屁股了。

    这个人在朱富的手下行七,地位不算低了,就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救了自己一次,回头得让朱富奖赏一下他。

    内卫现在还是隐身暗处的好,伸手把牌子递还给黑衣人,点头道:“你很好,去吧!再查一下这个和尚到底是什么人?”

    宋清虽没有过多的夸奖语言,黑衣人却还是眼露喜sè,磕头道:“主人放心,已经有兄弟跟下去了,小人告退”

    说罢,黑衣人站起身后退几步,然后转身飞跃而起,转眼就消失在黑暗处。

    看着忽来忽去的黑衣人,石秀和高进都一脸的疑惑,公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手下了?两个人心里多少都有点不舒服,他们一直忠心耿耿地护卫在左右,可这些人的存在,公子居然一点信息都没有透露给他们。

    他们却不知道,宋清也是刚知道这些的存在。在宋清想来,这只队伍也应该是刚被朱富派到他身边的,这种事情朱富实在没有瞒着他的必要。

    就在这时,地面忽地震动起来。抬眼望去,只见大队官兵正快速向这里赶来。

    就像电视剧一样,jǐng察总是在最后出现。

    宋清也懒的理他们,命高进前去交涉,自己则拉着豆娘转身向住所走去。

    一边走,一边不住想着刚才的刺杀。

    自己这一路走来,虽说没少得罪人,可记忆中好像都同和尚挨不着边,那这个和尚为什么要刺杀自己?难道是受别人所雇?

    还好有内卫在身边,不然自己一定死的不明不白。

    转眼官兵到了,问明经过后,官兵们这个恨啊!这些该死的刺客,杀宋清就杀呗,怎么还捎上一个太子的人?现在不管都不行了。

    宋清在开封城内除了老百姓不知情外,在官场中可以说快成过街老鼠了,不论是禁军将士,还是巡城捕快,那个不希望他快点死?没有刺客,他们还想动手呢!

    可沾上太子就不得不管了,一时间,京城里风声鹤唳,官兵捕快四下出动,封锁各个路口,严密搜寻刺客的下落。

    搜查却也不是没有重点,因为高进告诉他们行刺的是个和尚,所以京城内的各个大小寺庙就成了重点关照的对象。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之夜。

    宋清反回住所不大一会,太子就派人来慰问了,知道宋清没有受伤后,又一通安慰,表达太子歉意的同时,定好改天在宴请宋清云云。

    宋清知道,太子要请他也是临时决定的,没什么诚意可言,不过他现在却真的很想见到太子,早点把药弄到手,可以早点回山啊!

    其实太子要找宋清不单是要联络感情,一是老爹让他询问梁山的那笔军饷什么时候到。另外就同宋江有关了。

    赵桓派去要挟宋江的人被宋江毫不犹豫地杀了,这时赵桓就知道宋江要失控,但他也知道人一旦沾上那东西之后,势必再也离不开,可宋江为什么会不惧他的胁迫?

    一是宋江找人把毒解了,答案是否定的,因为给他药的人说了,这东西没有解药。

    二是宋江不想受他控制,强行忍住药力的发作。

    不论是那种可能,赵桓都不想看到,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宋江重新沾上这东西。而能把这东西交给宋江,又能让宋江毫无戒心地服下去的人,当然非宋清莫属了。

    所以赵桓找宋清来,也是为了药的事。

    世事就是这么离奇,明明两个人的目的一致,却谁都不知道如何先开口。

    若两个处心积虑人在知道彼此的想法后,不知道会不会有哭的冲动?

    是夜,宋清把杨志、石秀、高进和铁锤叫到书房。

    除了豆娘外,这几个人跟他时间最长,若什么事都对他们有所隐藏的话,势必会带来适得其反的后果。所以宋清把内卫的事毫不隐瞒地告诉了他们。

    听宋清也是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石秀和高进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铁锤脑袋反应较慢,只知道听宋清的话,保护公子不受伤害,对其他都不感兴趣。

    杨志和石秀却满心欢喜,宋清能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说明宋清已经完全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两个人同时告诉自己,这件事到此为止,绝不能再对其他人提起。

    高进最后的表现很意外,同众人一起离开后,又转身反了回来。

    进了书房,二话不说,直接跪倒。

    “公子,我想加入内卫,请公子成全”

    “你想加入内卫?”

    宋清有些疑惑地看着高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况且这件事他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而高进若进内卫,他师傅公孙胜也势必会知道,倒不是他对公孙胜有所防备,只是这种事情当然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公子有所不知,我从小的梦想就是能成为高来高去的侠客,在公子身边固然很好,可是我..”

    高进没有再说下去,不过宋清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小子就是不想过太拘束的生活。

    转念又一想,内卫发展起来,实力无法估量,不能只让朱富一个人管理,还应多放几个自己人在里面。

    想到这,宋清拉起高进,点头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了,你明天就走,回梁山后直接找朱富,告诉他我让你去找他的,他就知道该怎么安排你了”

    高进显然没想到宋清这么痛快就答应,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最终,恭恭敬敬地向宋清施了一礼后,转身走了出去。

第五十六章 意外收获

    一灯如豆,忽明忽暗地映照在人脸上,使人的面部表情看起来有些yīn森。

    这是宋清住所后院的一间柴房,现在已经被严密地监护起来。

    柴房内的杂物已经被搬走,靠墙的位置临时加了张木板床,床上躺着一个浑身湿透、面目浮肿,已经看不出原来样子的人,看年纪似乎不大,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紧闭着双眼,若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怎么看都像是个死人。

    在少年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深紫sè印记,看上去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宋清站在床边,仔细看着这个少年。心中有些疑惑,不明白内卫的人为什么深更半夜把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送来。

    这帮家伙个个都应该是心狠手辣之辈,什么时候玩起见义勇为了?

    看样子这个少年应该是被人下了黑手,以为死了后丢进河中,却没想到这小子命大,居然没死,而且还被内卫的人救起。

    安道玄虽然走了,但宋清的侍卫中还有会些普通医术的人,已经对这个少年检查过,少年现在虽还没有醒过来,却不会死掉了。

    内卫的人把少年送来后就走了,宋清相信,这少年身上一定有故事,不然内卫的人不会把他送到自己这来。

    少年昏迷不醒,宋清也不可能整夜守着他。反身出来,告诉石秀派人严密保护,如果这个人醒了,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他,同时也要通知自己。

    内卫同时送来的还有另外一个消息,和尚似乎知道有人跟踪,带伤一头扎进内城河中就再没出来过,不过内卫的人并不相信他会淹死,已经沿河追查下去,一有消息,一定会立刻通知宋清。

    对和尚刺杀自己的事,宋清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同和尚结过仇。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还是琢磨怎么同太子接上头才是真的。

    要不自己主动约请他一次?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嗯!就这么办,明天就给他下请柬。

    宋清着急的原因不单是宋江的药,更主要的是他忽悠老皇帝的军饷,所谓的大部分军饷不过是为稳住老皇帝,给自己争取时间,梁山上最不缺的就是金银,但他又怎么会把银子送给老皇帝败花?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银子迟迟不到,老皇帝就算是驴脑袋也会明白上当了,到那时他会怎么对自己?用脚趾头想都能想明白。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宋清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直到天都有些朦朦亮了,刚迷迷糊糊的有些睡意,石秀派侍卫来报,那个被内卫送来的人醒了。

    宋清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害的从不干涉宋清事情的豆娘都忍不住埋怨侍卫来的不是时候。

    柴房内的烛火又加了两盏,因为宋清很不喜好那种yīn森的感觉。

    少年脸上的浮肿消退了不少,宋清进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侍卫扶起靠在床头的墙上。

    茫然地四下看了看才转向宋清道:“这是那?是你救的我吗?”

    少年的嗓音有些特别,尖尖的,有点像女人。

    宋清的眉头微皱,心中忽地升起一个念头,这小子不会是个太监吧?同时也越发的好奇,内卫怎么会把个小太监送到我这来。

    有侍卫给宋清搬了把椅子,宋清坐在少年面前,又仔细打量了他片刻才道:“这是我的家,是我手下救回来的。说说吧!你是谁?为什么有人要杀你?”

    听宋清问起为什么有人要杀他的时候,少年突然像受惊的兔子般,忽地缩到床角,蜷着身子尖声道:“别、别杀我,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什么?这小子的声音怎么听怎么是个太监,他要说的事不会同皇宫大内有关吧?

    这小子有点被吓傻了,越是好言相劝,恐怕越适得其反。

    想到这,宋清猛地站起身,厉声道:“我能救你也能杀你,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我就让你再死一次,看这次还会不会有人救你?”

    这声厉喝立时起了作用,少年呆了一下,随即一骨碌爬下床,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道:“大人,您饶了我吧,我除了把那个叫宋清的人给陛下送金银的事告诉过梁公公外,再没对其他人说过,若有半句谎话,让我不得好死”

    一边说一边磕头,几下脑袋就见红了,若不是宋清拦住他,非磕个头破血流不可。

    真是应了那句话“躺着也能中枪”怎么什么事都能联系到我?

    宋清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他也知道老皇帝肯定不能让这件事见光,却没想到会弄到杀人灭口的程度。

    “你是说皇帝要杀你灭口?”

    “不是,是梁公公”少年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恨sè。

    宋清有些明白了,这小子一定是梁师成安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为了不暴露自己,在利用完他之后,梁师成立刻下了杀手。却没想到这小子命大,不但没死,而且还不知怎么落到了内卫的手里。

    少年常年混在皇宫,也是个机灵透顶的人,刚刚的惊慌过后,渐渐发觉出不对来,眼前这个年轻人直呼梁公公的名字,似乎连皇帝也没放在眼里,他到底是什么人?

    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大人您是?”

    一个死而复生的小太监突然出现在自己这里,对自己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沉思中的宋清没有听到小太监的问话,直到小太监又问了一遍,才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宫中是干什么的?还有什么亲人吗?”

    “小人姓秦,别人都叫我小多子,平时就侍候在御书房。小人从小就被送进宫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亲人,在宫中倒是还有个干爹,现在内侍省任个押班”

    小多子平时干的就是侍候人的活,极有眼sè,眼见宋清气度不凡,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乖乖地跪在那里回答着宋清的问话。

    “你的干爹知道你出事吗?”

    押班是干什么的,宋清上那知道去?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突然问起小多子的干爹。

    小多子摇摇头,一脸黯然之sè。

    “我叫宋清,来自梁山,你一定听过我的名字。我梁山干的就是替天行道,为天下的穷苦百姓排忧解难,所以你也不用感谢我。休息一会,天亮就走吧!”

    他居然就是那个让皇帝恨得咬牙切齿、却偏有无可奈何的宋清?居然是他救的自己。

    小多子一下呆住了,忽然听到宋清虽说要放自己走,可自己能去那?有梁师成在,皇宫是肯定回不去了,自己一个太监之身,靠什么养活自己?

    眼见宋清的脚已经迈出去,小多子也不知那来的勇气,忽地跑过去趴在地上抱住宋清的腿。

    “宋将军、宋头领、宋爷爷,小多子已经无家可归,您救人救到底,让我跟着您吧”

    宋清确实起了收下小多子的心思,一方面他也知道这小子已经无路可走,若让他自己离开,他肯定还是死路一条。把他留在身边,也多了个侍候的人。

    另一方面就是和小多子的干爹有关了。宋清也说不上是一种什么心思,甚至想不出小多子的干爹能帮自己干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人或许会对自己有用。

    故意皱着眉头道:“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你能告诉我你都会干些什么?”

    小多子听出宋清口气有些松动,忙道:“小多子会端茶倒水,洗衣叠被,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的”

    宋清点点头道:“嗯!还别说,我身边还真缺个这样的人。这样吧!你先留下,我试着用用,不满意再让你走,不过在没离开京城之前,你不能露面,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稀里糊涂地收个小太监,想想宋清就觉得好笑,家里敢用太监的人,除了皇帝,恐怕也只有自己了。

    好像解决了一件大事,宋清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直到rì上三杆才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豆娘似笑非笑的面孔。

    刚睡醒的人有几个愿意爬起来的,宋清抓住豆娘的小手,笑着问道:“什么事让我的小豆豆这么高兴?”

    “那个新来的小多子有点讨厌”

    豆娘虽是这么说,脸上却并无不高兴的表情。

    “哦!那里让你讨厌了?”

    宋清顿时来了兴趣,小多子是个太监,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能让豆娘在他面前说讨厌的人却也不多。

    “大清早就站在门外,吓了人家一跳不说,还什么事都抢着干,连手都不人家动,相公知道豆娘是闲不住的人,你说他还不够讨厌吗?”

    豆娘一脸娇嗔的表情,却丝毫看不出怒意。

    原来是怎么回事,宋清当然知道小多子的心情,他这么急于表现,还是怕自己把他赶走。

    叹了口气道:“他也是个苦命人,从小就被送进宫中,连自己的爹妈是谁都不知道,若不是我们的人救他,他现在恐怕都成孤魂野鬼了,所以以后我们都要把他当成自己家里人,后院你说了算,告诉任何人都不准欺负他,否则我可不答应”

    “相公放心,豆娘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不会对他不好的”

    夫妻俩手牵着手坐在床上轻声细语,却不知小多子站在窗外早已泪流满面。别人只拿他当奴才,当随时可以舍弃的牺牲品,何时有人真正的尊重过他?

    宋清夫妇的话没有当着他的面说,却更让他感动至深。从这一刻起,他将视宋清为真正的主人,生死不逆。

第五十七章 京城大事

    老天似乎并不理解宋清焦急的心情,一天的时间很快又过去了。

    宋清邀请太子的请柬已经送过去,可听回来的人说,皇帝不知有什么事,急召太子进宫议事去了,所以太子今天恐怕无法分身出来,宋清还得再等一天。

    这几天宋清忙东忙西,一直也没消停,似乎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能找着他,看似没有时间干别的,其实暗中也一直准备着,药到手之后,他会毫不停留地离开,可住所外都是官兵,各路明桩暗探,都在严密地监视着他,他想离开那那么容易?

    所以他必须把后路安排的万无一失。

    眼见rì渐偏西,好像昨天被行刺的人不是他似的,宋清命人准备一番,天黑之后再去夜市,给人的感觉他是去闲逛,其实他还要见一个人。

    高进天刚亮就走了。铁锤和杨志不知就里,暗暗憋足了气,恨不得刺客今晚再来,好让他们痛快地大杀一通。

    在外人看来,梁山这些人不是疯子就是脑袋进水了,被暗杀很好玩吗?

    其实脑袋进水的人是谁还不知道呢!

    宋清这边刚准备好带着杀气腾腾的兄弟们逛街,门外守卫的兄弟突然进来了,一脸的异sè。

    “公子,街上好像不大对劲,军营那边的禁军出动了不少,急急忙忙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现在营中只剩下十几个人在留守了”

    这营禁军可以说是看守自己的狱卒,京城的禁军那么多,没有极特殊的情况不可能动用他们,除非事情就发生在附近,远处的禁军来不及赶来,才让他们出动。可这京城中能有什么事呢?

    宋清心中忽地一动,不会是这小子真搞起来了吧?

    宋清的猜想很快被证实,陈东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先是纠集了太学院的数百名学生准备去督察院告状,结果听到这个消息后,京城士农工商,各行业深受其害的人们也纷纷加入进来,还没等到督察院,人数就已经达到了数万,具说还有人在不断地加入其中。

    陈东眼见声势越来越大,信心也跟着急速膨胀,干脆也不去督察院了,直接带人改道奔皇宫大内而去。

    另外那些低层的军官士兵对这些祸国殃民贪官也极度痛恨,所以在人群开始聚集的时候并没有阻拦,甚至还纵容百姓这么做,这样就更助长了陈东等人的信心。他们于是临时决定改道的。

    虽说是百姓吧,可几万人同时涌向皇城,谁敢保证不出什么意外?各卫的都指挥使们听到这个消息,吓得都快掉裤子了,那还顾得上宋清?纷纷从最近的地方调集人马向皇宫集结。

    听到这个消息,宋清也很意外,他只是想鼓动陈东能给梁师成他们找点麻烦,却没想到他能弄出这么大声势来。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历史上的陈东是在赵桓登基以后才联合官员百姓上书的,现在因为他的出现,已经把这件事提前了好几年。

    这件事自己不能参合其中,不过推波助澜一番倒是不成问题。

    沉吟片刻道:“石秀哥哥,你带几个兄弟去引开外面的桩子,然后去看看热闹,有必要的话,帮陈东他们把事情弄得再大一些”

    石秀没上梁山之前一直混迹于江湖,好事不见得在行,调皮捣蛋、兴风作浪之类的事一定错不了。

    宋清自己则化装改扮一番去另外一个地方。

    这边宋清可以借机消消停停去办自己的事情,皇宫里面却已经乱了套。

    “啪”

    一块上好的玉石镇纸被徽宗皇帝狠狠地摔在地上,顿时变成了一堆碎片。地上的另一堆碎纸片则是陈东他们的请愿书,至于上面写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反正都被皇帝撕碎了。

    “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竟然敢聚众逼宫,他们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那个、那个谁,马上召集禁军,给朕把这群反贼统统杀光”

    老皇帝的脸sè气得都变了,坐在龙书案后不住的发抖,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太子赵桓面带忧sè地站在阶下,京城的百姓一直都很老实,跟绵羊似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抽羊角风吗?

    再往下则是面sè如土的梁师成和李彦。他们可以说是引发这次动乱的主角,弄出这么大动静,心里能不怕吗?

    听说要杀人,太子赵桓可急了,这些闹事的可都是京城百姓,同各卫衙门的禁军士兵们可以说打断骨头连着筋,若是毫不留情的杀起来,非出大乱子不可。还好命令没传出去。

    忙抢前一步,躬身施礼道:“父皇息怒,儿臣以为这里一定别有隐情,我们不妨先听听他们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暂时安抚住他们,过后在抓其主脑,万不可轻动刀兵”

    赵桓表面上忧国忧民,甚至在很多公开场合抨击蔡京等一众jiān党,其实那都是为自己造势贴金,做给别人看的,他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好货sè,不然也不会同梁师成勾勾搭搭了。

    老皇帝不傻,他当然知道胡乱杀人的后果是什么,刚才只是一时气话而已。再说了,梁师成和李彦这么干,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他吗?不过做为一个英明神武的帝王,错误当然是别人的。

    怒瞪了两人一眼,心说这两个笨蛋,尽给我找麻烦,若不是看你俩用起来还算顺手,非弄死你俩不可。

    想到这,脑子不知怎么又冒出宋清来。

    还是土匪好啊!可以明目张胆的搜刮,若都能像宋清这样,把搜刮来的金银都送进宫来,我还至于这么烦吗?

    不过好像宋清答应的后一笔军饷也该到了吧?嗯!一会得让太子派人去问问。

    赵桓等人还在为怎么解决宫外的**发愁,却没想到他老子的心思已经转到金银方面去了。眼见老爹呆愣,还以为他在为此发愁呢!

    脚步轻响,只见一员武将大步从殿外走了进来。

    “启奏陛下,按陛下的旨意,宫门已经关闭,没有陛下的旨意末将没有放百官进来,现在百官们正力劝太学们和百姓离开,但根本没有效果,人众仍聚集在宫门外不肯离开,各卫的禁军们已经封锁了各处宫门街道,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示下”

    来的是今天内宫值守的捧rì卫都虞侯马铁胜。说话的时候不住用眼睛瞄着梁师成和李彦。

    军人的职责让他必须听命行事,但作为绝对忠于大宋王朝的军人,也深知宦官之害。若皇帝有命,他会毫不犹豫地砍掉梁师成等人的脑袋。不过若有人危及皇帝的安全,他也会毫不留情的予以镇压。

    被马铁胜凌厉的眼神扫过,梁师成不由打了个冷战,若是在从前,他是连正眼都不会看这个武夫的,现在才想起,能保住自己小命的还真得是这帮武夫。

    不让百官进宫跟着瞎掺和是老皇帝的旨意,老皇帝看似整天玩修仙,什么都不过问,其实他心里明白着呢。梁师成这两个家伙在朝中同过街老鼠差不多,若是让百官进来,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是杀梁师成等人以平民愤。

    这两个人现在还能给他划拉钱,所以暂时还不能杀。

    早在陈东他们开始集结的时候,就有密探把情况报进宫来。所以老皇帝已经知道陈东他们的真实意图。只是当时听说陈东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督察院,若早知道他们要来皇宫,早就派兵锁拿了,那容他们弄出这么大动静?

    但他是皇帝,怎么可能向百姓妥协?可若不妥协,这件事又该如何收场?

    “太子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自己没办法,干脆推给太子,解决好了是自己平rì教导有方,若不行,自己也可有个回旋余地。

    赵桓的帝王心术还没开始修炼,当然没有老爹的心眼多。事实上他也一直在琢磨怎么处理这件事。

    堂堂大宋都城,怎么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这件事必须速战速决。

    想来想去,唯今之计似乎只有一个办法比较可行,那就是弃卒保军。

    梁师成对他还有用,就是犯了再大的错也必须要保,不过其他人么、、

    赵桓yīn沉的眼神看了看梁师成,又在李彦身上瞄了一眼。有些话不用多说,他相信梁师成能明白他的意思。

    死道友、莫死贫道。这是地球人都明白的道理。

    梁师成读懂了赵桓的眼神,心神不由一紧。他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能不知道吗?原本以为背靠皇帝这棵大树,没有人敢把他怎么样,现在激起了民愤,却发现皇帝似乎也无计可施了。

    李彦是他最忠实的手下,做过的那件事背后没有他梁师成的影子?若把李彦丢出来做替死鬼,李彦不翻盘才怪。可这件事若没有人出来承担,恐怕最后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权衡之下,心里瞬间就有了决定,微不可察地向赵桓点点头,显然是同意了他的决定。

    老皇帝高坐在龙书案后,眯着眼睛好似睡着了,根本没有注意太子和梁师成之间的眉来眼去。其实什么事能瞒过他?

    马铁胜被殿中诡异的气氛弄糊涂了,还琢磨呢,都什么时候了,怎么都玩起深沉来了?

    忽听太子赵桓大喝一声:“马将军,速将李彦这个祸国殃民的阉宦与我拿下”

    事情发展到现在,若说李彦不害怕那是假的,但他心里也有底,因为他做的很多事都是在皇帝和梁师成指使下做的,所以他相信在有事的时候皇帝和梁师成会保他,却万万想不到两人会拿他做替罪羊。

    微一呆后,忙高呼道:“陛下,我冤枉,我这可都是为了、、”

    话未说完就被受了太子暗示的马铁胜捂住了嘴。

    看着唔、唔喊叫却发不出声,被马铁胜像拎小鸡般抓出去的李彦,梁师成躬身走出,大义凌然地抱拳道:“做下这许多恶事,还敢胡乱攀咬,真是死有余辜,官家圣明,太子英明”

    老皇帝像刚睡醒似的,皱着眉头道:“如此结局最好不过,太子,你亲自去一趟,向太学和百姓们申明朕对处置贪官的决心,让他们都各自回家,若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顿了一下又道:“派人秘密把那个带头的陈东给朕拿下,朕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第五十八章 祸乱之源

    大宋的东京汴梁城号称不夜之城,除了终夜不息的灯火外,商业也要比白天繁茂许多,而在内城诸多的商贸集散地中,最热闹繁华的当属紧临御街旁的护国寺一带。

    大宋皇帝信奉道教,内城随处可见大小道观,但若论起香火的旺盛,那些道观却无法和护国寺相比。

    修仙嘛!那是皇家人玩的游戏,咱老百姓还是觉得菩萨来的实在,所以这里的香火始终经久不衰。因为护国寺也是皇家寺院,所以尽管道士们嫉恨,却仍无法把护国寺的和尚们赶出去。

    御街正对着的就是宫城大内,今天的护国寺门前更是格外热闹,不过却同往rì的热闹不同,大部分人都是从各处闻讯赶来参加声讨梁师成、李彦等jiān宦的。

    数万人已经沿着御街从宫门排到了州桥,后面还有人在不断加入进来。

    各卫的士兵默默护卫在人群左右,正如赵桓所想,这些禁军的家都在京城,谁敢保证这些闹事的人中没有自己的三亲六故?只要他们没有过激行为,这些禁军都不会难为这些百姓的。

    石秀带着几个兄弟混迹在人群中,在众兄弟的相互帮助下,很快就冲到了队伍前面。

    陈东作为这起事件的发起者,理所当然地站在队伍的最前头。请愿书已经送进去很久了,可宫内却迟迟没有动静。

    陈东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却也不傻,知道挑起这么大一件事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此时他的心中除了国家、百姓,至于自己的生死却早已置之度外。

    按宋清的话说,他是属于傻的可爱那种。

    在陈东前方不远处则是闻讯赶来,虚头巴脑劝解一番就看起热闹的文武官员们。

    自古朝臣和内宦就是天敌,那一方倒下,对方都会高兴万分,所以又怎会真的劝陈东他们?

    有的官员看着陈东这个年轻人,不由暗挑大拇指,这小子行,不管这事成与不成,这小子都将名扬天下了。

    石秀等人暗暗注意着陈东的左右,二郎可是说了,得保护这个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宫墙上突然出现几个人影,接着有人高喊道:“太子殿下到,众人接旨”

    这里是皇宫,是大宋最神圣的对方,所以四面八方赶来的人数虽众,却很少有大声喧哗的。听到太子出来了,更是静得有人放屁都能听到。

    “奉天呈运,皇帝诏曰,今有内侍省都知李彦,欺君罔上,残害百姓,幸有太学陈东等忠义之士揭发检举,才使jiān宦李彦得以原形毕露,朕特下旨将李彦就地处决,以平民怨,正国心,钦此”

    随着圣旨宣读完,之见宫门大开,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军士兵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宦官走了出来。

    人群中有眼尖的人认出来被绑的就是大太监李彦,顿时叫了起来“他真是李彦,老天开眼了,李贼也有今天”

    李彦的嘴里被塞了东西,只能唔、唔做声,却喊不出话来。

    禁军将领早得了命令,也不废话,直接按倒李彦,挥刀砍掉了他的脑袋。

    眼见李彦人头落地,人群再一次沸腾起来。许多人跪地失声痛哭,更多的人则是跪在地上向着皇宫不住地高呼万岁圣明等等。

    李彦死了,梁师成呢?

    陈东几个为首的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可现场已经被兴奋的人群声浪掩盖,他们的说话声已经微不足道。就连他周围的太学们此刻都被百姓的情绪感染,以为已经完成了为国锄jiān的任务,变的志得意满起来。

    还没等陈东有进一步的举动,几个身着劲装武士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为首之人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就是陈东吧!陛下说你这次立了大功,要亲自奖赏你,跟我们走吧!”

    刚刚皇帝的圣旨中可是明白写着陈东有功的,现在要亲自奖赏,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就连陈东自己都有些意动,十年寒窗苦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报效皇家吗?

    陈东身后不远的石秀却看出了问题,皇帝若真要奖赏陈东,至于搞得这么偷偷摸摸吗?

    眼见陈东就要跟着那几个人走,石秀无暇多想,纵身向前,一把拉住陈东的手臂。

    要说宋清看人那是非常准的,石秀这个人号称拼命三郎,打起架来不要命,使起坏来也是一个顶俩。

    抓住陈东之后就放声高喊起来“不好了,官兵开始抓人啦!”有他带头,几个手下也跟着高喊起来。

    这一喊不要紧,那几个武士原本就是奉命偷摸抓人的,突然被人喊出来,还以为被人识破了,忙纵身扑过来。不抓回人去,他们也无法交差。

    这一下陈东也看出问题了,下意识地就往后退。

    石秀眼看几个武士紧追不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冲手下一使眼sè。

    一个手下从怀中掏出利刃,纵身上前,狠狠掼入一个追的最近的武士胸口。

    武士连哼都没来及哼一声就倒在地上。那边的石秀却又带头喊起来。

    “不好了,官兵杀人啦!快跑啊!”

    他们一伙人连跑带追的,已经惊乱了人群,当听说官兵开始杀人,人群顿时如炸了锅般,四散奔逃起来。

    谁不怕死啊?

    那几个武士也蒙了,这伙人是来请愿还是造反来了?居然先动手杀人?这还了得,必须拿人了。唿哨一声,抽出随身佩戴的刀剑,直奔陈东等人追来。

    连刀都掏出来了,这回不相信官兵杀人的,也不得不信了,甚至有人还想,刚才杀的真是李彦吗?

    看着一窝蜂般四下乱窜的百姓,宫墙上的赵桓都傻了,感觉自己就像做梦似的,刚刚杀了李彦,以为事态可以平息,百姓们还高呼皇帝圣明呢!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这个样子?

    四周的禁军们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上官没有下令,即便是有令,他们就真能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举起刀枪吗?

    宋清一直在找机会离京,却没想到每次都是他自己在给自己下套,不是给自己找事就是给太子找事,他也不想想,太子若一直闲不下来,那有时间搭理他?

    石秀倒是把宋清交代的事情完成的淋漓尽致,拉着陈东在人群中东躲xī zàng,很快就把追捕陈东的人甩掉了。

    陈东的感觉也同做了个梦差不多,自己一腔热血为民请命,为国锄jiān,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也不傻,当然看出皇帝是真的要抓他,封赏个屁呀,脑袋能保住都是祖宗积德了。

    数万百姓,加上四周无数禁军士兵,搅在一起会是什么效果?

    混乱就像一种会蔓延的病毒,开始只是在一个点,渐渐开始扩散,最终无法收拾。

    人推人,人踩人,苦爹喊娘。

    汴梁这座不夜城,今夜真成了不眠之城,发生了这种事,谁还能睡的着?

    宫城那边闹翻了天,在外城的另一角,却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宋清当然不知道他又导演了一出大戏,此时正坐在一条游荡在汴河上的小船中。

    汴河是一条横贯东京的内流河,是京城四大水系之一,平rì里就船运不断。梁山最厉害的就是水军,为了能顺利接回宋清,这么现成的优势怎么会不利用?

    这次来的是浪里白条张顺,混江龙李俊则带着大队水军伪装成漕船侯在城外,随时准备接应宋清回山。

    所以说不论太子也好,赵构也罢,为什么这么想把梁山收入囊中,实在是梁山距京城太近,甚至只要梁山愿意,人马随时可以出现在东京街头。这也是老皇帝为什么如此忌惮梁山的主要原因了。

    宋清现在倒是完全可以走,可就这么空着手回去,让山上的众头领怎么看自己?要知道他可是打了保票的。

    宋清来见张顺一是研究撤走的路线和时机,再有他也想见见梁山的这些老兄弟们。

    微风吹拂,宋清坐在船上,豆娘侧坐在他身后。张顺则一脸恭敬又带着几分亲热的表情站在对面。

    宋清让了张顺几次,见张顺执意不肯坐,也就随他去了。

    “众家哥哥们都还好吧?”

    从梁山出来几个月,宋清真的很怀念在梁山同众人在一起的rì子。

    “都好,大家也都很想念二郎,都盼二郎能早rì回去”

    “快了,这次事后,若不出什么意外,应该就直接回山了”

    想想最终还是要直接面对宋江,宋清的心情又有几分低落。

    张顺还以为宋清是挂念宋江的病情,神情也有几分黯淡,垂着头道:“二郎有所不知,安神医不在的这些rì子里,公明哥哥的病情又加重了,只是公明哥哥一直嘱咐大家不要告诉你,我来之前公孙道长找过我,让我告诉你,若事不可为,还是尽快回山,公明哥哥..”

    张顺说着不住叹息,悲伤之情溢于言表。梁山兄弟最重感情,尤其是他们这些老兄弟。

    其实宋清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他知道吸食毒品的人只会越吸越重,直至死亡,宋江断药已经很长时间,山上还有安道玄这个神医在,怎么病情越来越重了?

    就在宋清百思不得其解时,忽见内城皇宫方向似乎有火光冒起,仔细望去,果见火光已经冲天而起。

第五十九章 两个想法

    火当然是石秀他们点起来的,这家伙是个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乱,平时在宋清面前还好一些,现在宋清放权给他,那还不把事往大里弄?

    一路跑,一路放火,后来陈东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还不知道救他的是什么人,但眼见这种行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路数,立刻就要同石秀分开。

    石秀也觉得有些为难,宋清只说保护这个人,可没让他把人带回去。若是这小子半路出什么意外,岂不有负宋清的嘱托?不过这小子啰里巴嗦,实在令人讨厌,无奈之下只好答应让离开,但暗中还是派人跟了上去,以免他再出意外。

    四处燃起的大火,彻底让内城乱了套,官兵不知道是什么人放火,但也明白是有人在故意捣乱,所以也开始抓起人来。

    老实听话的,待在原地不准乱动,挣扎反抗的,轻则一通拳脚带走,重则就地处决。

    经过一番血腥镇压,在将要天明的时候,京城的乱局终于得到控制。但几条往rì繁华无比的商业街,经过这场sāo乱和大火之后,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恢复原来的容貌。

    赵桓也急了,还以为事情会圆满解决,谁想到会变成这样?给开封府和巡城禁军下了死令,迅速平息sāo乱,严惩闹事者。

    一时间,大队禁军捕快倾巢而动,封锁各城门街道,然后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

    在大火刚起的时候,宋清就知道事情有变,立刻潜回住所。等石秀带人回来,宋清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之后,一时间也不知是什么心情。

    他的初衷只是想给梁师成等人找点麻烦,让他们无暇顾及自己。却根本无意祸乱京城的百姓,现在可倒好,若被人知道他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还不得被人骂死?再说这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还好石秀做了件正确的事,就是没有把陈东带回来,不然想不露馅都难了。看来自己手下这帮兄弟的纪律是该整顿一番了。

    石秀原本还以为宋清会夸奖他一番,眼见宋清面sè不善,不由心下惴惴,赶紧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宋清一个人,眼见窗外的天光越来越亮,心里却像蒙了层yīn影,出了这么大事,太子恐怕又没时间同自己会面了。

    就在这时,忽见杨志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二郎,外面又来了大队官兵,比上次多了好多。将我们这里团团围住之后,却没有立刻进攻的意思。我们怎么办?要不要趁他们还没准备好,现在就冲出去?

    宋清心中苦笑,就这么几个人,冲出去能跑多远?还是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先等等看吧!

    宋清心中明白,刚才学生百姓游行的时候,自己这里出去了很多人,然后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官府不怀疑自己才怪呢!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再想逃走,势必又要增加不少难度。

    这次不同上次,宋清严令众兄弟不得挑衅,避免与官兵发生冲突。

    正如宋清所想,刚才住所外虽临时抽调走了大批官兵,但对宋清的监视也并没有因此放松,虽没有掌握宋清的真正去向,但确实见到这里曾有人进出。

    宋清这里可不是一般官员的家,大太监梁师成来了都差点没死在这,别人谁还敢来?

    但出了这么大事,又以梁山人众的嫌疑最大,所以官兵立刻包围这里,但并没有立刻闯进来搜查,而是层层上报,最后报到了太子这里。

    至于老皇帝,在sāo乱开始时的愤怒之后,听说事态得到控制,立刻当起了甩手掌柜,自己玩修真去了,把这一大摊子事留给了儿子。按老皇帝的想法,谁让他是太子呢!他不多干让谁干?

    听到报告,赵桓也犯愁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宋清的人干的,可无凭无据的,他也不能冒然采取行动,更何况宋清对他还有大用,不能因为这么点事就毁了他,不过也得敲打他一番,不然总这么无法无天,早晚是要给自己惹大麻烦的。

    不过宋清为什么要这么干?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赵桓是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宋清的府邸内外已是一片风声鹤唳,禁军们这次是有备而来,调集的不但是jīng兵强将,还带来了大型弓弩,以及火箭和火蒺藜。

    这些禁军们都憋了一肚子气,在家门口被梁山贼寇欺负成这样,实在太过窝囊,这次说什么也要把场找回来。

    看到这副架势,宋清的心也是七上八下,难道老皇帝和太子识破自己了?真要鱼死网破。

    众梁山好汉倒是没觉什么,除了铁锤,那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大不了一死而已,只是不能把宋清平安送回山,难免心中遗憾。

    却不知铁锤这小子天生也是个好战份子,瞪着一对牛眼,一副跃跃yù试的架势,随时准备出去大干一番。

    就在这紧张时刻,一骑快马飞驰而至。向外面的禁军亮明身份后,又拿出一份指令,同带兵的将领说了些什么后,就见领兵大将心不甘情不愿地带兵撤走了。

    守在门外的杨志见过这个人,正是上次太子派来传话的那个人。

    待禁军撤走后,这个人才跳下马向大门走来。

    虽是官府中人,却也是帮过两次忙的人,梁山好汉恩怨分明。

    杨志迎上几步拱手道:“朋友请了,梁山杨志有礼了”

    来人也拱手道:“太子殿下府中校尉贺云龙,请见宋将军,有几句话太子殿下让我转告宋将军”

    话说的虽客气,气势却不免有些逼人。想是在太子手下被人奉承惯了,见谁都是这个样子。

    杨志感觉有点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也没惯着他,冷哼一声让他在门外等着,自己进去报信。

    只把这个傲气凌人的贺云龙气得七窍生烟,自己怎么说也是替他们解围了,连句感谢话都没有不说,还这么牛哄哄的。不知道禁军若真的打进来,还牛得起来不?

    听说官兵终于撤走了,宋清出了口长气的同时,心说,这他妈真不是人待的对方啊!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非把老子弄出心脏病不可。

    命人把贺云龙请进来,不说宋清也能猜出太子想对他说什么。

    贺云龙见到宋清,想想在门外受的气,心中难免有气,言语虽礼貌却明显带着距离。

    正如宋清所想,太子无非就是告诉他行事低调一些,不要总给自己找麻烦,不然自己也无法保他等等。

    宋清不能象杨志似的同他一般见识,对贺云龙说了一通感激的话,又请他转达自己对太子的谢意,当然了,决心也是要表地。

    随即话风一转道:“山上有信传来,说我哥哥最近身体不太好,让我在京城找几个名医,购买点名贵药材,只是我觉得这个街头卖的东西都不太靠谱,不知太子殿下能不能帮我这个忙,事成之后,梁山上下定不忘太子的恩德”

    贺云龙身为太子的心腹,这件事他也知道一些,当然能明白宋清指的是什么。虽说宋清的态度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不过这么大的事可不是他能做主的。

    抱拳道:“宋将军请放心,在下一定把宋将军的话给太子殿下带到,同时在下也相信,宋头领吉人自有天相助,病情一定会好起来的。对了,太子殿下还有一事相询,就是宋将军答应朝廷的后一笔军饷,不知什么时候能到?”

    吉人天相?你口中的吉人想必就是赵桓那个yīn损小人了。

    “多谢吉言”

    宋清随即又皱起了眉头道:“关于军饷的事,我倒是还有一不情之请,希望大人能转告太子殿下”

    “请说”

    “我不是山寨之主,如今却已是朝廷官员,而我哥哥却至今仍是白身,山寨上下对此已经多有微词,我在想,军饷迟迟未到,恐怕也与此有关,希望太子殿下明察”

    原来是这么回事,贺云龙明白了,敢情宋清是在为他哥要官啊!

    淡然一笑道:“宋将军放心,在下一定把宋将军的心思给太子殿下带到,宋将军就等着好消息吧!”

    贺云龙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走了,宋清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暂时落了地,不过随即又想起石秀的行为。

    梁山好汉义气为先,重然诺轻生死。这是好事,可就是纪律xìng不强,对百姓的死活不够重视。虽说这件事自己有责任,可还是石秀擅自作为的成份居多。

    想打造一支天下无敌的铁军,首先就是要有铁的纪律,只要能做到令行禁止,梁山的实力必将更上一层楼。

    虽说乱世人命如草芥,可宋清深深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梁山若想在乱世中站稳脚跟,是离不开普通百姓的。

    所以回山之后,一定要把这两个想法告诉宋江,趁着天下纷乱未起,把梁山打造成一支纪律严明,又爱民如子的铁军。

    ————

    强推了地说...

    第三章送上...

第六十章 杨氏百年

    给宋江讨官这个想法宋清心中早就有了,虽说梁山上下都知道宋清当这个官是怎么回事,可弟弟有官,身为梁山大头领的哥哥却是白身,似乎怎么也说不过去。

    而且宋清也相信,赵桓不论是为了收买人心,或是替他老子要那根本不存在的军饷,都会把这件事办成的。

    说宋江的身体不好,相信赵桓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至于他会不会直接把药给送来,宋清可就无法猜测了。

    接下来似乎只有一个字等了。不过等归等,像宋清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又有几个能老实在家闲住的?不大一会功夫就想起其他事来。

    其实在还没到东京汴梁的时候,宋清曾想起过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水浒中,把宋江介绍给皇帝的一个关键人物,名jì李师师。

    不过宋清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倒不是宋清装清高、怕老婆,不敢逛青楼。也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一边同皇帝不清不楚,一边又同燕青玩着暧昧,而心生讨厌。

    只是在那个空间,他曾查过李师师这个女人,知道历史上确有其人,不过却同燕青没什么关系,这个时候的李师师应该已经是妈妈般的年纪了。燕青那么jīng神的小伙应该没有那特殊嗜好。

    所以尽管李师师艳名远播,宋清却也没有兴趣。

    嗯!还有个地方应该去转转,天波杨府。

    同水浒一样,杨家将的故事也是伴着宋清长大的,虽然宋清知道杨家将的故事也是演义居多,但历史上却有其人,对杨家这满门忠烈也是给了极高的评价。

    文官落轿,武将下马。这是多么高的荣誉?到了东京汴梁,若不去一趟天波杨府,实在是白来了。

    虽说住所外已处于官府的绝对监控之中,可我又不是犯人,出去转转应该不成问题吧?

    这次宋清把石秀和杨志都留在了家里,除了豆娘外,只带了铁锤和两个侍卫。

    尽管石秀和杨志都不同意宋清就带这么几个人外出,但宋清却执意坚持,不单是一种对石秀变相的jǐng告,而且在这个时刻也真的不能再惹麻烦了。

    至于说安全方面,宋清倒是一点不担心,外面监视的人恐怕比他所有侍卫加起来人数还多,自己若有什么事,一定会第一时间被传出去。尽管有不少人恨不得除自己而后快,但赵桓却绝不愿自己出事。

    宋清只想对了一半,赵桓确实不想他出事,同时也更怕他惹事。宋清几个人出了府门,跨上马没走多远,一个顶盔挂甲的武将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我连门都不能出了吗?”

    宋清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躲在门后准备偷偷跟上的杨志等人眼见宋清被官兵拦住,以为他们要抓宋清,立刻召集所有兄弟闯了出来。

    武将后面也有不少官兵,见此情景也都围了上来。

    “仓啷啷”一阵兵器声响,双方顿时变成了兵刃相像,眼看着只要有人先动手,一场火拼就在所难免。

    武将面容冷峻,挥手压了压身后士兵sāo动的情绪,随意地拱了下手,生硬地道:“宋将军不要误会,听说有人要行刺宋将军,太子殿下特命本将保护宋将军,所以本将只是想问问宋将军要去那里,以便于知道派多少兄弟护送”

    赵桓想的还真他妈周到,他这那是护送?押送还差不多。

    尽管心中有气,不过却也不能说赵桓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扭头对杨志、石秀等人笑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有这么多官兵兄弟给我当保镖,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都回去吧!”

    “可..”

    杨志还想说什么,却见宋清摆了摆手,已经打马继续向前走去。

    带兵将领直恨的牙根疼,老子是天子亲军从来只保护皇上,什么时候成你保镖了?若不是太子殿下有令,哼!

    其实这种保护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说不定太子那天翻脸,杀了这些梁山匪类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将领恨归恨,还是带着一队士兵紧紧跟在宋清身后。

    去天波府当然不能晚上了,宋清一路缓慢前行,就当是闲逛了。所过之处,放眼望去,只见昨夜sāo乱过的痕迹还清晰可见,往rì繁华的街道如今已是一片狼籍,想想这里有自己一定的责任,心情不由低落几分。

    天波杨府位于金水河畔,又因近临天波门而得名。

    宋太宗为表彰杨家的忠烈,拨钱五百万贯建成一座楼,并亲笔题名“清风无佞天波滴水楼”同时诏令满朝文武官员,凡路过杨家,不论是谁,文官落轿、武将下马。以彰显朝廷对杨家的敬重。

    就象去岳飞家一样,宋清也是怀着一种朝圣的心去杨家的。

    杨业去世已经一百多年的时间,杨家也早过了最辉煌的时代,至于到了北宋末年,杨家出没出过什么像样的人才。宋清可就不知道了。

    正如宋清所想,历经一百多年的沧桑巨变,杨家虽还是那个杨家,却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杨家曾有过的辉煌。

    文官落轿,武将下马。早已成了故事,不过宋清却没有忘,离着还很远就率先跳下马,将马匹交给侍卫后,步行向杨家走去。弄得后面跟着的将领还纳闷呢!这小子有马不骑,却愿意步行,脑子有毛病吧?

    杨家离皇宫大内很近,院内的亭台楼阁在院墙外也依稀可见,不过多数因年久失修,已经变了颜sè,有的甚至还挂满了灰尘,墙上的白漆也脱落干净,青黑sè的砖石裸露在外,放眼望去,一片萧条。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宋清心中还是难免戚戚,英雄之家,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转眼来到正门前,宋清却又犹豫起来。

    自己现在虽挂着个将军的头衔,可在朝廷一些人眼中,还同反叛没什么区别。象杨家这样忠烈之家,会欢迎自己吗?可是已经到了门口,难道还要过门不入吗?那自己干什么来了。

    正犹豫间,大门忽然打开了一扇,一个眉清目秀、身材却很粗壮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年轻人显然没想到里会来人,眼见宋清气度不凡,身后还跟着一队军兵,眼中不由闪过一丝jǐng觉之sè。

    冲着宋清抱拳道:“请问这位大人找谁?”

    杨家不是别的对方,宋清不想给杨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抱拳回礼道:“在下宋清,来自梁山,久闻杨家先祖老令公之威名,今rì特来参拜”

    宋清自我介绍的时候,年轻人的眉头明显皱了皱,不过听说宋清是来祭拜先祖的,一时又有些犹豫,显然对宋清的身份有些抵触。

    “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宋清又接着问了一句。

    年轻人恭谨地答道:“不肖子孙沂中乃先祖第八代玄孙”

    真是杨家后人,宋清不由肃然起敬,暗自打量这个叫沂中的年轻人,看样子他应该还是个白身,但不愧是杨家之后,浑身上下透着那么一股jīng气神。

    伸手不打笑脸人,宋清礼数周到,言语客气,让杨沂中挑不出任何毛病。

    只好抱拳道:“宋兄请稍待,我父不在家,待我禀明母亲后,再请宋兄入内”

    宋清赶紧回礼道:“理当如此”

    杨沂中转身回去了。宋清负手侯在门外,看着斑驳的大门,心中不由多了个想法,要不要给杨家捐点银子,让他们把院子重新修整一番,不过却不知道该如何张这个口。

    无意中扭过头,却见那个带兵的将领仍高坐在马背上不肯下来,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

    “这位将军,你没听过在杨家门口,文官落轿,武将下马这个说法吗?”

    杨家先祖的威名,武将倒是听说过,不过还真就没听过这个说法。

    冷哼一声道:“杨家的先人或许有些名声,不过那早已是昨rì黄花,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武将下马?你当这里是皇宫吗?对不住了宋将军,本将还没有在一个没落官员家门前下马的习惯”

    如果不是一起事接着一起事,宋清真想让铁锤把这家伙从马上揪下来,狠狠地教训一顿。这些武将,窝里横一个顶俩,对阵敌国的时候,怎没见他们这么威武?

    这种人也犯不上和他生气,淡然一笑道:“我记得一位英雄曾说过,若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我大宋又何惧异族蛮邦?这位将军想必是百战百胜,同时又没什么可炫耀的先祖,不然恐怕也不会做上这么高的位置,我说的对吧?”

    有英雄先祖的越混越水,他一个啥也不是的却能当上将军。宋清骂人却不带一个脏字,只气得将领脸红脖子粗,偏偏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宋清说完已经不屑再看他,转过头去,却见杨沂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两眼放光站在了他身后。

    杨家有显赫的历史,到了杨沂中他们这一代已经荣光不再,但并不表示杨家人就此消沉没落,相反,他们时刻没有忘记祖先的荣耀,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再次重振杨家。

    官匪不同路,但杨沂中听出了宋清语气中维护杨家的诚意,他甚至能感觉到宋清那发自内心深处的对杨家先祖的敬重。

    这一刻,杨沂中心中再没有官匪之分,命两个兄弟大开中门,用他们杨家最隆重的礼节请宋清入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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