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车里车外
第二二五章车里车外
对面奥迪车上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扬多日未见的老同学江馨。自从上次在西州糊里糊涂的同居一晚之后,江馨就不留只言片语很神秘的人间蒸了。陈扬试过给江馨去过电话,不过从来没打通过。
当然,说实话其实对陈扬来说,在他管辖的行政地界里,真想要查出江馨跑哪里去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一想起江馨对自己的爱慕之意就觉得很是头痛,后来又见到对面的别墅再没亮过灯,干脆就把这事放下了,也算是当了一回托鸵鸟吧,毕竟他这个人确实不太擅于处理这种感情问题,就他现在自己屁股后面还一堆烂事没解决掉呢,实在是经不起这种折腾了。
然而,此刻大半夜的在岭西省城遇见了多日未见的江馨,而江馨貌似坐着的还是钟兆亿的公车,陈扬虽然了解政fǔ近期的工作是搞招商,但还是吃了一惊。
不仅仅是陈扬,对面车上的江馨显然比他更加吃惊,她这段时间之所以离开有她自己的考虑,她跟陈扬是同龄人,早已经过了对爱情要生要死的年纪了,在多次被陈扬拒绝后,如何面对这份藏在她心里多年的感情,她自己也找不到最佳方案,以至于那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跟陈扬生了友谊关系后,她突然间有种无法面对陈扬的感觉,这才急急忙忙的不留一言就跑到了香港躲了起来,希望能好好整理一下纷1uan的情绪。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她才真正的下工夫研究了一下岭西官场,最终得出来的结论却让她更加惊讶万分,原来陈扬刚开始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陈扬确实是西州的市长,哦不,现在应该是市委书记了。
这个不算惊人的现让她内心深处失落了很久,她万万没想到在学校里头看起来家世,更让她伤心的是,陈扬在外媒网站上所公开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履历中显示,陈扬的家庭关系那一栏填的是已婚这两个字,这一点,陈扬也没欺骗她,再一想到自己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真是颇有啼笑皆非的感觉。而她在幼年时父母亲就因为第三者cha足的原因离婚了,这让她最痛恨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了,没想到,她自己却在无意间当了一回第三者,这让她很瞧不起自己。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心中纠结万分的她思前想后之下,才一直躲在香港不敢见人。不然,她跑到香港没过几天就应该回来了的。
当然了,这些都是她自己的想法,陈扬现在老婆情人好几个,完全就没往这方面想过,他的家庭要是能破坏得了,早不知道被破坏多少回了。事实上随着大家年龄的增长,陈扬家里现在难得的出现了很和谐的一面,几个女人平时都各忙各的,难得有机会聚在一块,也都很克制的没谁去说那些扫兴的事,打打小麻将大家娱乐下多好。
至于她这次到岭西,则是因为她家里的一个长辈叫她来net城参加一个省里搞的招商宴会,她在香港憋了好几个月,加上她根本就克制不了对陈扬的想念,这个长辈跟她随口一提出此事,她稍一犹豫,就回到了岭西。不过她知道陈扬去了燕京开人大会,并没有直接去找陈扬,而是打算找个时间再约陈扬见个面的,可世事难料,这边酒会刚一结束,没想到在这大街上就碰到了刚从燕京返回岭西的陈扬。
这时,钟兆亿的司机也现了对面大老板的座驾,脸色微变的忙chou空回头对钟兆亿道:“钟市长,陈书记的车在咱们边上。”
钟兆亿也坐在后排,方才在酒会上通过一些省里的老关系,他意外的认识了来自香港的年轻漂亮的江总,刚巧西州现在项目很多,不少还跟江总的传媒公司有业务来往,相谈甚欢下,他便在酒宴行将结束之时,很客气的邀请江小姐换个地方继续深入沟通一下。在商言商,江馨接手的公司在西州业务一直没铺开,对方既然是西州市长,稍一犹豫,她也就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而小钟同志虽然有老婆还有情人,但像江馨这样的身材样貌俱佳,气质谈吐一流的极品女人还真没接触过几个,也就是前些日子曾经见到过凯悦集团的纪总能给他这种感觉,一时间,听到对方应邀,他心中就是暗爽,立刻就打破惯例热情的邀请江馨跟他同坐一辆车子,江馨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落落大方的答应了下来。
此时,车厢里有个气质美女就是不一样,美女就是美女,仿佛江馨一坐上车之后,整个车厢里就香喷喷的,给人一种暗香浮动的旖旎感觉,钟同志正不知想着什么美事呢,听到前面死机小宋的话顿时就是一惊,这才急忙转头看去,果然,透过车窗,他便认出了停在边上的另外一辆奥迪车。
看到同样朝他这边看过来的陈扬之后,他迅把一些杂念抛到脑后,嘴巴一张,刚要打声招呼,可这时绿灯闪烁起来,陈扬笑着朝江馨点了点头,算是简单打过招呼了,随即,奥迪车轰鸣一声,率先朝前面驶了出去
钟兆亿见状有些无奈,就拿起手机给陈扬拨了过去。
陈扬的车里,小胡拿着陈扬的手包,现里面一阵震动,知道有电话进来了,就赶紧把陈扬的手机找出来,看了一眼是谁打来的,然后才转头递给陈扬,小声问道:“书记,是钟市长的电话,接吗?”
陈扬“嗯”了一声,顺手接了过来。
电话一通,立刻传来了钟兆亿的声音,“喂,陈书记吗?”
“呵呵,钟市长,你们刚在省里开完招商会吧。”
陈扬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对于省里搞的年终招商会,他是知道的,不过这些都已经是政fǔ那边的事情,他倒是不会管这么宽,这也就是随口问问罢了。
“呵呵,是啊,陈书记,刚刚才在岭西酒店吃完饭,这次招商会收获不少,有几个国际知名大公司对西州挺感兴趣的,我已经正式向他们出了到西州考察的邀请了,正打算等你回来定夺呢。”
钟兆亿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很低调的主动汇报道。不低也不行啊,陈扬在西州的资历虽然不长,但比起他这个省里的空降干部,还是要深得多的,更何况现在的西州常委会压根就是陈扬搞的一言堂,他也就是个执行常委会决议,专门负责跑腿干活的苦命儿。
陈扬几年前就当过县委书记,当时的他还年轻,工作热情很高,也喜欢把所有事情都大包大揽下来,不过随着在官场里工作时间的增长,对于自己以前的一些工作方法,他也不太认同,现在也逐渐在调整中。而做为市委书记,大的展方向和构架在常委会上讨论通过之后,具体的事情他无须再事必躬亲,关键是把人事权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管住了人,自然就能管住了事儿,这是经过检验的颠簸不破的官场真理。
这时对钟兆亿谦虚谨慎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就笑笑回道:“兆亿同志,这我可得批评你了,市政fǔ现在是你在当家,你用不着再像以前那样事事跟我汇报,关于招商这一块的事情,市里常委会上既然已经形成了决议,也制定了相应的推进措施,你大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只要是有利于推动西州经济展的项目和客人,我代表市委表示热烈欢迎。”
顿了顿,陈扬没给钟兆亿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哦,对了,你车上的那位客人是我的一个老同学,今天时间不太凑巧,改日咱们再约个时间,我再给你正式引见一下。”
陈扬很难得的破例提到了江馨,相信有他这句话,江馨在西州做起生意来无往不利了。
“好的,我知道了,陈书记。”
那边的钟兆亿一副受教的模样,很谦逊的应声答道。
挂断电话,他却是在肚子里郁闷的暗骂起来:“日,漂亮话谁不会说,不用老子事事汇报?妈的,真哪天老子要是不汇报了,你能放过我不?***,这西州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是你陈书记的人,老子这市长恐怕是全国最憋屈的市长了,当起来真他妈没意思。”
不过,郁闷归郁闷,钟兆亿心里却是格外珍惜这次跟陈扬搭班子的机会,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走通了高层关系过五关斩六将才获得的机会,西州现在展得这么快这么好,只要他不自毁长城去跟陈扬闹别扭,将来有了在这里当过主官的辉煌履历,前途绝对是无可限量。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钟兆亿在心里默默安慰了自己一句,然后转头看向江馨,目光却是一变,嘀咕两声,怎么这江小姐跟陈扬是老同学吗?不过还是主动问道:“呵呵,江总,原来你跟咱们陈书记是老同学,你刚才怎么不早说,咱们是一家人嘛。”
江馨这时还有点被陈扬离开前那个微笑nong得有点魂不守舍,两眼失神的看着车窗外面,听到钟兆亿问起,她才回过头,勉强的笑笑说道:“呵呵,钟市长,你可别误会,我也是刚回国内展不久,还没急着联系以前的老同学呢,改天再找个机会正式去拜会陈书记。”
说完,却是暗暗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心里1uan糟糟的,之前她对陈扬的那种感觉仿佛随着身份地位的骤然变化,一下子变得很有距离感了。
第二二六章 密谋
第二二六章密谋
就在陈扬的专车行驶在赶回西州的高的同时,之前不久陈扬在机场曾经偶然遇到的大开吴振邦等一行人,则直接乘车赶到了位于net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皇朝娱乐会所。
这间会所原先是李江南经营的产业,一直以岭西顶级销金窖闻名于岭西各大小党政领导及公司老板中间,其中又以大厦最上面的顶楼最为神秘,基本上没有李江南亲自送出去的vip金卡,管你是什么达官贵人,管你手里有多少钞票砸过来,也绝对不可能上到顶楼消费。
吃喝嫖赌chou,只要你想,在这里绝对能享受到最顶级的服务,而且绝对不会担心被小警察sao扰。因此,这里也渐渐的成为了岭西的一处顶级消费场所,每天都爆满,不提前预定的话十点以后根本就没有位置。差不多有点身份的人都喜欢跑这里来联络感情或者洽谈生意,一般情况下,即便到不了顶楼,只要能到这里的下面几层消费都已经是件倍有面子的事了,而且生意谈成功的几率很高。
而李江南被家里老爷子叫回去到国企里上班后,就把这间日进斗金的会所转给了他的叔叔吴振邦,吴振邦接手之后,基本上没有对会所做什么改动,依旧是保持原有的档次和格局,毕竟他看重的不是这个会所的赚钱能力,而是通过这间会所助其在商场上大杀四方。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这间会所的关系,他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不少岭西实权派人物,结jiao了一大批岭西政商界人士,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在net城站稳了脚跟,现在的生意可谓是越做越大,如果没有被套在西州房地产的那二十多个亿,他现在的小日子可以说是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现在时间尚早,才十点多钟,吴振邦回到自己的地盘后,先是跟几个老朋友一块,在五楼的桑拿部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洗去了旅途的疲惫,差不多快到十一点时,几人才有说有笑的上到了八楼顶层的一间不对外开放的豪华vip包厢里。
因为都是老熟人老朋友,大家都放得很开,从桑拿部出来以后,身上连衣服也懒得换,直接围着块宽大的白色浴巾就进了包间。
在意大利进口的鳄鱼皮沙上分别坐下后,立刻就有一个穿三点式的女孩子手里托着个精致的托盘走了进来,把早准备好美酒,依次在几个大人物面前放下了,然后才粉颊微红的拿着盘子退了出去。
吴振邦最近改了口味,不再喜欢喝那种十来万美元一瓶的红酒了,而是mí上了xo这种烈酒,会所的工作人员就很贴心的及时送上了美酒供大老板享用。
身材有些福的net城副市长杨鸿大腹便便的深陷在软绵绵的沙里,背靠着,眯着一对小眼目送着那三点式女孩子的摇晃着小腰肢缓缓离开,抿了口有些辣喉的xo,才笑眯眯的问了身旁的吴总一句:“呵呵,老吴,这个小女孩好像之前没见过,新来的?”
这个总统包厢他之前就来过很多次,加上跟吴振邦关系很铁,这时说起话就很随便,丝毫没有半点平日里工作时候的那种冷面作风,若是让他的一些下属看到了,估计会跌碎一地眼镜。
要知道别看他长得胖胖的,似乎应该是很平易近人的一个大胖子,但在整个net城市政fǔ里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接近,平日里对下属不苟言笑,平时只要不是公家的宴会,他根本就不会参加任何私人xìng质的酒宴,这可让想找他帮忙办事的人头疼不已,想送钱都没法送,也是因为这种严苛的工作作风,他才深得省里市里高层的信任,自从走上副市长岗位以来,一直分管的是net城规划,国土这一块féi缺。
吴振邦当初拉这个老杨下水着实花了不少工夫,最后还是靠着一对未成年的双胞胎姐妹才搞定了杨胖子,当然,若不是杨胖子希望能搭上李家这条线,估计吴振邦也很难得手。
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是一起吃喝嫖赌过的好哥们了,听到杨胖子问起这个刚离开的女孩,就笑眯眯的回道:“怎么着,老杨,有兴趣的话一会儿别急着走,我叫她过来帮你松松骨?”
杨胖子犹豫了一下,他今天跑去接机主要是接李江南这个太子党的,倒没想过**,想到此,就还是摇摇头道,“算了,我就陪着江南老弟喝两杯,给江南老弟接个风就得回去了,我家里的那个黄脸婆最近不知chou的哪门子疯,天天盯着我几点回家,过一点钟回去就能罗嗦一整晚,烦得不行。”
吴振邦闻言呵呵一笑,知道杨胖子的老婆素有恶名,倒也不以为意。
很快,几人说笑间接连碰了几杯,大概有二两洋酒进肚之后,杨胖子就主动问起李江南:“江南老弟,难得你来一趟岭西,老哥我这里有个事想让你帮个忙,看看改天能不能找时间帮我约一下爱民部长,我想跟爱民部长汇报一下工作。”
最近省里风传省委书记刘琨马上要走了,而随之而来的肯定有一番高层人事调整,什么事情只要涉及到了高层,肯定是一番老百姓想象不到的暗流汹涌,不过这些跟杨胖子关系不大,他最近比较关注的是他们市里的老大,省委常委net城市委书记陈刚的具体动向,陈刚虽说已经是两届省委常委了,但年龄却不大,今年也才五十岁出头,这次就有小道消息说陈刚有很大希望到省里当三把手,出任管人事的省委副书记。
陈刚这一走,市里肯定也是一番大调整,杨胖子心思也就活泛起来,希望能借此动一动,提到常务副市长的位置,进市委常委。虽然他在net城是老资格的正厅副市长了,但上头关系不打通的话,怎么也轮不到他上位。他在省里有不少关系,但都不是太起作用,他想来想去,还是要去拜省组织部长张爱民的码头才行,虽然他跟张爱民不熟,但他却知道张爱民跟李家的关系不错,之前也听李江南提起张爱民时,都是张叔叔长张叔叔短的,而这一年多时间以来,他可是从手里头放了不少黄金地段的地皮给吴振邦,这个人情说不得也该是时候收回来了。想来只要李江南去帮忙说一声,自己的问题应该很容易就能敲定。
果然,杨胖子刚一张嘴,长得酷似琼瑶戏里的男一号马景涛的李江南就闻弦歌而知雅意,张爱民很多年前曾经给他父亲李晥当过秘书,这种事情对他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稍微提一句就行了。
不过他倒也不急着答应杨胖子,脸上现出几分踌躇之意,皱眉思索起来,貌似挺有难度。
一旁的吴振邦看不下去了,用长辈的口吻说道:“江南,老杨是二叔多年的好朋友了,在net城市政fǔ里是出了名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凭什么那些擅于钻营的投机分子一年上一个台阶,而老杨这种兢兢业业的老黄牛却不招省里待见,要我看,这个事儿你可不许推脱。”
听到吴振邦帮忙说话了,老黄牛杨胖子心里就是一松,他知道吴振邦跟李家关系匪浅,但脸上表情还是不变,很诚恳的看着李江南。
李江南就是想把这个面子卖给自己二叔,这时就顺水推舟的笑笑答应下来:“那好,杨市长也是赶巧了,这次我家老头子刚好这几天要过来,估计张叔叔会过来一块吃个饭,到时候我就在吃饭时找个机会跟张叔叔提一句这事,约个时间应该不成问题的。”顿了顿,又笑道,“不过老杨你这事最后成不成,我可不敢打包票哦,你知道的,张叔叔这个人蛮难搞的。”
杨胖子彻底松了口气,却是没理会李江南最后那句托辞,他知道李江南能这么说,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自己也省得再跑其他门路了。但嘴上还是很客气的道:“不管事情成不成,江南老弟这个人情老哥我是记下了。”
说罢,扬起酒杯,几人相视一笑,纷纷干了一大杯。
搁下杯子,进包间后就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吴亚成突然开口道:“对了,吴哥,听你说起你跟三建的古总在西州一块搞的生意做得不是很顺,是怎么回事呢?”
“***,别提了,西州那鬼地方就是无底dong,姓陈的那小混蛋简直就是冲着我来的。”
吴振邦闻言脸色一变,甚至忍不住当场飙了句粗口。
提起西州南城区cbd的那些地块,吴振邦就一肚子邪火,这些地块现在都快成了吴总的一屁股烂帐了,当时他跟古鹏联手,再联系了岭西七八个房地产大亨一块野心勃勃的杀入西州,众人联手号称豪掷了一百个亿,一举圈下了西州政fǔ放出来的那七千多亩土地中的八成,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第一期的好几块地皮,七八个大型高档楼盘都已经建好,但因为南扬的几个小户型楼盘还在热销中,他们根本就不敢放盘出来跟南扬打对台。
骂了句脏话后,吴振邦心情还是难以平复,就接着这个话题问道:“亚成,省里这次人事调整,听说要动不少人,你是跟着国芳书记的,有没有听到什么可靠消息?哦,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想办法让姓陈的动一动?”
吴亚成是省委办公厅的副主任,省委第一副书记张国芳的秘书,在省委中枢工作,消息一向来很灵通。听到吴振邦问起,眉头就有些蹙,缓缓摇头道:“我看这事挺玄的,虽然这次省里和几个地市都有不少岗位空缺,但陈扬刚当上市委书记,短时间内省里不太可能对他的工作做出调整。”
吴振邦也知这事挺不靠谱的,但陈扬现在就是他的眼中钉,rou中刺,不拔掉的话大家都难混,听到吴亚成这么一说,就转头看向李江南,试探着问道:“江南,你的人面广,有没有什么法子找人让他挪个窝?只要这***不继续待在西州坏我的大事就成。”
李江南是知道陈扬的太子党身份的,听到二叔问起,他迟疑了一下,才有些无奈的缓缓开口道:“二叔,这事我可没什么办法,这次的人大会你也去开了,姓陈的现在是紧跟中央的步子走,好像中组部新上来的于强还是他的大学老师,关系很不一般,我看这事除非是他自己想跑路子进省里,否则光靠咱们几个,可搬不动他。”
李江南这话一出,吴亚成和杨鸿两人都是一惊,他们都是本地干部,听到这种来自京城的秘闻还是很少的。
吴振邦也知道李江南这话很实际,但一想到被深套在西州的那几十亿资金,以及每天都蹭蹭往上疯狂飙升的银行贷款利息,他就觉得身上仿佛压着一座大山一样,喘不过气来,虽然现在还可以支撑得住,但他目前在整个岭西的摊子铺得很大,这事要是搞不好,说不定哪天资金链一旦维系不了,他的整个集团就彻底玩完。
“江南,你是自己人,二叔也不想瞒你,现在的情况是这姓陈的不走人,二叔在西州的投资可能会是个大麻烦,你能不能”
说到最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是住嘴不说了。
李江南显然很了解自己这个二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道:“这样吧,二叔,我可以试着去给老头子敲敲边鼓,不过我估计恐怕老头子说话也不一定能搬得动他。”
说罢,看到吴振邦还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他叹口气,宽慰道:“二叔,我觉得这事还是急不来,咱们再等等看,刘琨这次被调到江浙去,我听老头子说过,咱苏东的何叔叔这次好像也有点机会,到时候如果真是何叔叔上来,有的是机会玩死他,让他灰溜溜的滚出岭西!”
李副总理到中央前就是经济强省苏东省的一把手,苏东也一直是李家经营多年的地盘,真要是像李江南所言,现苏东的副书记何民生调过来当一把手,那么陈扬也确实是讨不了什么好。
说到最后时,李江南脑中突然间浮现了一个靓丽的倩影,口中语气不觉加重了不少,眼中也忽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而他这话一撂下,众人都仿佛看到了光明的前景,纷纷再次举杯相碰,似乎提前庆祝陈扬的滚蛋。
叮!
一声清脆的碰杯声音响起,吴振邦刚准备美美的品尝一口美酒时,门口嘭的轻响一声,一个西装革履的经理打扮的年轻男人敲门快步走了进来。
吴振邦知道自己的心腹小高这么急进来肯定有事,就点头示意一下,搁下酒杯起身走到了吧台边上。
“吴总,四楼的金鹿厅有个客人借酒闹事。”
小高走过来后,就压低声音汇报道。
吴振邦“哦”了一声,皱眉责备道:“这种小事你自己处理就行了,不用过来请示。”
小高却是急急的解释道:“是这样的,吴总,被那个闹事的客人打伤的客人中,有一个女客是您的朋友凯悦的纪小姐。”
吴振邦闻言眼睛一亮,再次“哦”了一声,声调却是提高了不少。
第二二七章 省城公子哥
第二二七章省城公子哥
皇朝会所下面的几个楼层除了装修比较豪华之外,大致结构跟其他的会所没什么两样,都是一间间大小包间加上外间的一个大厅组成,这个大厅看情况和楼层不同,可以装修成酒吧,咖啡室,甚至是小型舞池等等。
而出事地点就是在四楼的大厅,叫金鹿厅,是一个供客人休息娱乐的小酒吧,厅中央不大的空地则被圈起来修成了个小舞池。
此刻,金鹿厅里挤满了围观的客人,虽然一个个穿着打扮都很有款,看样子都是些社会名流,绅士小姐,但有热闹看,这些人自然不会放过,尤其是在这种会所里头出现的纠纷,更是以后茶余饭后的谈资。
闹事的人是个三十出头穿一套灰色休闲装的男人,身材不高,但长得还算周正,戴副眼镜,挺斯文的样子,不过此刻他满脸红得跟关公似的,看样子应该是喝了不少。这时他看上去显得狼狈不堪,正用一块白手帕使劲的擦着湿漉漉的脸庞,可不管怎么擦,他身上那件休闲西装上被鲜yan的果汁染上的痕迹却是擦不掉的了。
而他显然不是一个人来玩的,身旁还站着几个同伴,都是些年轻的公子哥,这些人抱团站在一块,气势明显比被他们几个堵在卡座里出不来的纪仙儿要足很多。
纪仙儿此刻脸色十分难看,一手扶着桌台,另只手则捂着微微抬起的右脚踝,瞧她眉头紧蹙,脸上香汗尽现的模样,显是刚刚被伤到的地方应该就是这只脚踝了。
她当然不可能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玩,在她身旁还站着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都穿西装打领带,身上的官味很浓,一看就是官场中人。
事情真要说起来并不复杂,也没什么特殊之处,纪仙儿是昨晚才从燕京飞回岭西的,而她旁边的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外人,一个是陈扬的学生,省财政厅的副厅长郭德田,另一个则是郭德田的老同学,岭西国土局的局长严方国。
纪仙儿一直都有在岭西开分店的打算,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地皮,原先岭西五建公司倒是有意转一块地皮给她,谈得也七七八八了,但因为五建是吴振邦的关联公司,陈扬就没同意她跟对方接洽,之后陈扬也没精力去帮她跑关系,这事就搁下了。不过在商言商,纪仙儿的凯悦集团现在展得很好,前两个月刚刚在深jiao所上市,手里有一大笔闲钱,最近岭西市刚刚整治了好几个城中村,她就起了心思,想要在这片刚整出来的城中村里nong块地来盖酒店。
只是她知道陈扬比较反感自己在岭西搞生意,就没敢跟陈扬提这事,当然了,她经商多年,自己的路子也不少,之前跑了几个部门,规划什么的都搞通了,就差把国土局的头头脑脑们搞定就差不多了,不过国土局有拍板权的老严她不认识,联系了好几次连人都见不着,她不敢找陈扬出头帮忙,但陈扬在岭西的学生她却是见过不少,也一块吃过几次饭,关系都很不错,结果就找到了财政厅的郭德田,郭德田可是个人精,早从前面几次饭局里看出了纪仙儿百分百是他最尊敬的陈老师的女人,接到纪仙儿的电话后,他立刻高度重视起来,平时想拍陈老师的马屁都找不到门儿,这回纪仙儿是自己送上来了,而且也是巧了,国土局的老严是他认识二十多年的老同学了,这事搁在他手里根本就不算是事儿,好办得很,于是乎,他趁热打铁就把老同学约了出来,而且生怕怠慢了陈老师的女人,亲自做东,把老同学和纪仙儿都请到了这家顶级会所来见个面。
有了郭德田的出面,纪仙儿的凯悦集团的实力就摆在那儿,老严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几人相谈甚欢,这事几乎就谈了十分钟不到就敲定得七七八八了。
纪仙儿是瞒着陈扬提前回岭西的,也知道陈扬的行程,事情既然办妥,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就想立刻赶回岭西的家里休息,可偏偏就在快要走的时候,邻桌的一个客人很不知趣的跑过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什么香港某大型娱乐公司的何总,觉得纪仙儿的气质外貌俱佳,正好他们筹拍的新戏里缺个女主角,就想邀纪仙儿去试镜,总之是说了一通废话。
纪仙儿闻之简直哭笑不得,她可不是那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可不是,叫她这个大老板去当戏子这不是当面骂人吗?鬼才知道这厮是不是打着星探的旗号来泡妞的呢?加上堂堂的集团老总的身份摆在那儿,怎么也不可能会答应对方的搞笑要求.
只是碍于这个会所还算是比较高级的社jiao场合,她也不好当场翻脸骂人,就只是冷漠的拒绝了对方。
可谁知道,这何总不知喝了多少杯马niao,被拒绝后还不死心,而且这厮估计刚到内地没几天,看到漂亮女人就迈不动腿,接下来还异想天开的想要邀请纪仙儿到舞池里跳舞,纪仙儿不允之后,他借着七八分酒意就开始mao手mao脚起来。纪仙儿可不是什么善类,如果说以前她是由于生活所迫才不得不小心给人陪着笑脸迎来送往的,可自打跟了陈扬之后,她即便是做生意,也都用不着看人脸色,遇到难缠的主儿,大不了不做便是了,哪里还会给自己找气来受。因此,她根本不做他想,老娘的手是你个傻x想摸就摸的吗?当场就翻了脸,一大杯没喝两口的柳丁汁劈头盖脸的就往高总脸上招呼了过去。
这下子好了,捅了马蜂窝,这个来自香港的高总来头也不普通,陪着他一块到这里潇洒的都是些岭西圈子里的太子党,其中一个叫张亮的公子哥更是省委副书记张国芳的二公子。
郭德田和严方国虽然都是岭西干部,但却跟这些太子党没什么jiao集,也不认识,这一闹起来,他自然得拼命护住陈老师的人,可对方都是些年轻人,当然,他也不老,只是好汉难敌群殴,几番推搡之下,他的腰部腿部都挂了彩,严方国当过兵,身手还行,不然就刚才sao1uan一起,他们仨早被这些喝多了酒的鸟人给揍惨了,只是即便这样,纪仙儿还是很倒霉的在混1uan中不知被谁给狠撞了一下,一不小心把右脚给崴了,肿起了一个大包,疼得要命。
现在虽说会所的保安已经及时站了出来,但两帮人还是在对峙着。
“哼,简直不像话!”
郭德田满脸铁青的冷哼了一声,今天出了这鸟事,可是把他给气得肺都快炸了,他倒不在乎自己受的那点小伤,主要是纪总现在伤了,他回头可不好跟陈老师jiao代,而他做为省财政厅的实权副厅长,平日里去到哪里不是被人当财神爷一样供着的,这时哪还能忍,当即掏出电话,直接给省公安厅治安处的一个熟人去了电话。
而一旁的严方国也不是什么善茬,手里掌握着全市的土地矿山资源,平时也是岭西很牛bī的人物,前面一番闲聊,他已经隐约听出了纪仙儿跟西州陈书记的关系匪浅,他早就想找个机会跟来自燕京的陈书记拉点关系了,这下子机会来了,他自认不甘人后,老郭打电话的同时,他也没闲着,直接就给皇朝会所所在的城中区公安分局的廖局长去了电话。
他们行动的同时,对面也没闲着,年轻的何公子虽然脸色红得吓人,但经过这一番折腾,也已经清醒了不少,这时cao着一口港普,恼火不已的冲边上的省委张书记的二公子张亮道:“张少,你不是说这里是你罩的吗,现在连一个小妞都搞不定,妈bī的,老子不管,今天这事你负责帮我搞定,不然老子明天就回香港。”
张亮靠着老头子的名号,在岭西太子党圈里算是一号人物,在岭西可以横着走,不过他大学是在m国上的,现在算是海归,毕业也就两年时间,他已经在香港开了间皮包公司,正准备跟这个家底丰厚的何公子合作,在岭西投资搞一个影视基地,对方出钱,他负责搞地皮搞公关,股份两人各占一半,很常规的官shanggou结模式,对这个财神爷他当然可不想得罪,今天特意把何公子请到岭西谈生意,没想到就碰到这倒霉事,他也觉着挺郁闷的,这时又被何公子语气不善的说道一番,肚里暗骂一声,妈bī的,有两个钱就牛bī什么,哥们长这么大还没被人使唤过呢!
肚子里骂归骂,他却是不想把到手的生意搞黄,当即把脸色一沉,毫不犹豫的亮出了自己家老头子的名头:“我是张国芳的儿子,我不管你们是些什么人,现在我要求你们立刻向我请来的香港客人道歉,不然,今晚你们谁都走不了。”
如果是在其他普通会所,他这么自报家门有装bī的嫌疑,可放在当下这种局面,却是解决办法的最佳途径。
毕竟能到这个会所里消遣的百分百都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谁没有些七拐八弯的关系啊,他这么一说出来,大家私底下掂量一下,看看谁的后台能量够大,那谁就牛bī一些,拼不过别人只能低头认栽,也省得出了事大家都去找人解决问题了。而且这里人多眼杂,也避免了出现万一相互间的后台都是自己人,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搞笑情况。
果不其然,张少此言一出,顿时激起了现场一阵小小的sao动。省里三把手家里的公子,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党了,哪里是一般角色能惹得起的。更别说最近省委高层风声很多,貌似张国芳正在跟李铨省长激烈竞争着刘琨书记调走后的一把手位置,万一张国芳胜出,那张少可就是岭西的第一公子哥了,更没人敢触其眉头了。
郭德田和严方国都是体制内的人,自然知道张国芳这三个字的份量究竟有多重,即便之后张国芳没能胜出,但仅仅是其现在分管的全省干部升迁调动的那一摊子事儿,也绝对是一柄悬在两人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真惹了人张副书记的儿子,以后还用得着在岭西官场里混吗?
一时间,两人正拨打电话的手都不由一滞,心里暗暗叫起苦来。
郭德田人胖但心思细密,知道今日之事很麻烦了,也不是他能妥善处理得了的,当即也就没继续给省公安厅的那哥们去电话,而是收起电话,转头朝纪仙儿低声说了一句:“纪总,对方是省委张副书记的儿子,事情怕是有点麻烦了,咱们还是赶紧给陈老师去个电话吧。”
郭德田的决定很果断,这事要是不搬出陈扬,肯定难以全身而退,其实不用他说,纪仙儿也听说过张国芳的名头,心里正暗暗后悔不迭,早知道刚才就不该把矛盾激化的,这次闯了大祸,回头说不得肯定会被老公臭骂一顿了。
她心里也清楚,以郭德田和严方国两个副厅级干部的份量还远远不足以跟省委高层相抗衡,只是她这次是瞒着陈扬回来的,哪里敢跟陈扬明言自己其实不是回江南探亲而是跑来谈生意来了,而且她记得陈扬应该是乘坐下午的班机回岭西的,算算时间,这时应该已经在回西州的高路上了,哪里能赶得过来。再说了,即便陈扬来了,人家也不一定就卖你一个市委书记的面子。
因此,听到郭德田的建议,她直接摇头拒绝了:“不行,不能打电话给陈书记。”
当然,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对方低头道歉,她更是打死也做不出来的。说完就抬眼看向张少和何总等人,冷声说道:“我不知道张国芳是谁,现在请你们把路让开。”
说完也不管郭德田两人,拎起手包就要朝前边走去。
“纪总,等等!”
郭德田知道这些公子哥不是什么善茬,见状情急之下,顾不得给陈扬打电话,赶紧跟了上去。
而此时在顶楼的一个隐秘的房间里,在监控录像前看了大半天的吴振邦脸上终于是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从容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二二八章 一山还有一山高
第二二八章一山还有一山高
“哼!”
张少冷哼一声,见状大咧咧的上前两步,伸手拦在急往前冲的纪仙儿胸前。
纪仙儿不得不急忙停住脚步,只是她这一下动作过猛,牵动了她脚踝的伤势,一时间痛得厉害,差点没往后摔倒。
“纪总,小心!”
郭德田心里焦急,上前一步喊道。
纪仙儿站稳之后,才回头道,“我没事,咱们走吧。”
“我最后再说一遍,你们不立刻跟我请来的朋友道歉,就别指望能离开这里。”张少的声音沉了下来,一脸阴鸷的表情恶狠狠的盯着纪仙儿。跟着又朝后面的何总示意道,“何总,这样好了,叫你的人先把他们几个带走,咱们换个地方再跟他们慢慢聊。”
何总身旁是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只是他没想到张少解决问题的手段这么简单粗暴,一时间就有些犹豫,毕竟这里是在内地,他的保镖可不是螃蟹能随便抓人。
张少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就笑眯眯道:“呵呵,别担心,出了问题我扛着。”
他这话说得简直是狂妄无比,光天化日下就敢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只可惜,这话听到在场的所有人耳中,却没人认为他没这个能力。
何总闻言心头就是一宽,有你这个省委副书记的公子保驾护航,自己在岭西的确是可以横着走,也不必担心惹来什么麻烦。冷笑着看了纪仙儿一眼之后,给身后几个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们会意,立刻大喇喇的上前两步,很客气的对纪仙儿三人道:“几位,请跟我们走吧。”
说完见没人理会,就旁若无人的伸手要制住纪仙儿。
郭德田见状再忍不住,上前拨开两个保镖的手,勃然大怒道:“滚开!我是省财政厅的副厅长郭德田,我看你们谁敢动手打人!”
张少闻言先是一怔,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胖子还有这身份,不过小小一个副厅级干部他是不会放在眼里的,愣了一下后旋即嘴角一勾,微微一笑道:“呵呵,原来是财政厅的郭副厅长,怪不得这么牛气呐。”说着又转头对何总笑道,“怎么了,何总,人家可是个副厅长哟,怕了么?”
何总哪里会怕,一脸不耐烦朝几个手下的摆了摆手。
手下们会意,不再有任何心理负担,很粗鲁的朝挡在他们前面的郭德田胸膛上猛推了一把,郭德田当场就往后一个踉跄,胖胖的身子狠狠的撞到了后面的桌角上,顿时痛得他额头上冷汗狂飙。
纪仙儿脸色一变,下意识就往后退去,口中娇斥道:“你们站住,再过来我就要报警了!”
报警?
在这个会所里,这恐怕是最不靠谱的一件事了,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报警会起到什么作用。即便真有警察找上门来,也绝对进不了院门,更别说上来主持正义了。
会所有会所的规矩,矛盾可以有,但从来都是内部解决,这也是一种太子党圈子里不成文的潜规则。
果然,张少闻言哈哈干笑一声,跟着如学过变脸一样,笑容猛然一收,冷喝道:“给老子动手!”
纪仙儿情知不妙,顾不上脚痛,连连往后退去,最后干脆一屁股摔坐回了卡座里头,满脸惊恐的看着这几个朝她走来的大汉。
几个膀大腰圆的保镖却没有丝毫怜香惜yù的心情,其中领头的那个更是把手猛的往前一探,准确无误的抓住了纪仙儿慌1uan下急忙探入手包里的右手。
“啊!”
纪仙儿尖叫一声,手被猛的一拉,刚抓住的电话被甩到了几米之外。
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被那粗鲁的保镖从卡座里生拉硬拽了出来。
“你们住手!”
旁边传来一声暴喝,是严方国的声音,只可惜,他的声音够洪亮,但屁用没有,没等他冲上来,其中一个保镖很轻易的就推开了他。
嘭!
一声闷响,堂堂一个国土局长也在众目睽睽之下,倒霉无比摔了个四仰八叉,跟之前倒下的郭德田做了对同命鸳鸯。而保镖们却还不过瘾似的,当着场子里二三十个绅士小姐们的面,抬起圆头皮靴就朝两人身上一顿猛踹,一时间,郭德田两人只能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躲闪,哪里还顾得上护住纪仙儿。
而纪仙儿被拖拽在地上之后,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活生生的拉拽到了张少和何总跟前。
这一幕虽然恐怖,还有点不可思议,若是在外面,恐怕任何人都不敢想象,两个堂堂的副厅级国家干部被人这么暴揍。只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的,也没有哪个人会傻了吧唧的跳出来劝阻一下,就连会所的保安这时也跟鸵鸟一样,龟缩在边上面无表情的目睹着这一幕惨剧。没有老板的指令,指望他们保一方平安,那就是你自个傻了。
没办法,弱rou强食,这本来就是这间会所,或者说这个圈子里的游戏规则,谁叫你们不知好歹惹了人家张少呢?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呵呵,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何总脸上洋溢着满面net风的笑容,问了个刚才去搭讪时曾经问过,但却被纪仙儿嗤之以鼻的问题。现在的他,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方面,无疑都占据了绝对上风。
嗯,是的,这种猫戏老鼠的感觉真的不错。
纪仙儿此刻早没了到会所前的雍容端庄的贵妇人姿态,俏脸上写满了愤怒,一身名贵的西装套裙也在方才的几次拉扯下变得凌1uan不堪,整个人显得狼狈极了,两眼喷火似的的怒瞪着对面这个带金丝眼镜的香港男人,用冷哼做为回答。
何总显然不介意纪仙儿此刻身上脏兮兮的,对他而言,这时的纪仙儿反倒是有种别样的mí人魅力。也是,美女就是美女,无论身上再怎么脏,还是个美女。
只见他笑容不改,在大庭广众之下,伸出贼兮兮的右手,边摸向纪仙儿的脸颊,边说道:“小姐,”
纪仙儿眼瞅着一只脏手朝自己伸了过来,顿时只觉恶心不已,当即不顾后果的扭开头,呸了一声,朝何总脸上吐了泡口水:“滚开点!”
何总猝不及防下,脸上被吐了口口水,顿时勃然大怒,连国语都不记得讲了,张嘴就飙出了一句粤语:“丢你老母!”同时,盛怒之下的他扬手就要给纪仙儿一个耳光。
纪仙儿被保镖反扭住手腕,根本就无处可躲,眼看着这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不可幸免了,她心中反倒是冷静了下来,这个仇只能先记下了。
大厅里这时非但没人挺身而出,这些所谓的上流人士们反倒是,一脸的风轻云淡,甚至还有不少幸灾乐祸的偷笑声音传了出来。显然,笑出声来的估计都是些女人,毕竟看到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被虐总是会让她们有种莫名的快感。没办法,这些人的心理就是这么阴暗。
然而,就在何总冲冠一怒论起大手的同时,一个笑呵呵的声音突然间在这间金碧辉煌的豪华大厅上空,响彻了起来。
“呵呵,张少,过分了点儿吧?在我的会所里动手伤我的客人,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吧?”
众人闻声都是一怔,纷纷回头看去,就连已经抡起大手的何总闻言也是为之一滞,手举到半空就卡住了。
只见在一片目瞪口呆中,一身笔挺休闲西装,手里夹着根粗大雪茄的会所老板吴振邦潇洒之极出现在了大厅门口,然后无视众人各式各样的眼神,边说着话,大步流星的朝矛盾中心走了过来。
而其身后,还跟着一个打手模样的西装青年。
在场的绅士小姐们即便不知道他是这里的老板,也肯定听说过大开吴总的名头,因此,他一走过来,所到之处,人们便自动让开了一条宽阔的通道,至于原先一直在当看客的会所保安们,这时看到大老板来了,赶紧收起看好戏的表情,一脸恭敬的纷纷迎了上来,在吴振邦身旁停下,躬身喊道:“吴总!”
吴总没心情理会这些家伙,一路走来只是微微点头,鼻子出两气就算是回应了。
等他走到场子中央,才站定了下来,抬眼平静的看了张少一眼,笑道:“呵呵,张少,纪小姐是我的朋友,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给我个面子,就这么算了,如何?”
“朋友”这两个字他咬得很清楚。
张少跟吴振邦原先在其他场合就认识了,但关系算不上很熟,这时他刚刚飙起来,管你是这儿的老板还是什么牛人,他一概不管,加上吴振邦虽然是笑眯眯的,但口气却是让他听了着实不爽,因此根本就懒得理会。
他嘴角一勾,脸上现出一丝冷笑,“吴总,不好意思,这个女人得罪了我请来的客人,若是今天让她就这么撒完野就大咧咧的离开了,你让我情何以堪呢?”
吴振邦闻言脸色就是一僵,不过他好歹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旋即就把这丝不快掩饰住了,他心知眼前这个公子哥不是什么好打的善茬,这时看到那何公子被nong得灰头土脸的,更是觉得有点棘手。
想了想,只能把姿态继续放低下来,开口道:“张少,这样好了,一会儿我在楼上摆桌酒席,大家有话好好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矛盾,待会儿叫纪小姐给你朋友敬杯茶认个错好了。”
“做梦!”
张少等人还没来得及吱声,纪仙儿已经怒不可遏的冷斥了一声。看到一块来的老郭和老严两人刚才被对方的几个打手踹得不netg人样,她已经出离愤怒了,这时虽然不知道这个吴总怎么会替自己出这个头,但抱歉,这个人情她可没心情领。
张少本来就不打算放过纪仙儿,听到她这话,心中冷笑两声,然后朝吴振邦摊了摊手,耸耸肩道:“吴总,你看到了,不是我不想给你面子哦。”
说完,根本懒得等吴振邦回话,转头对何公子笑笑说道:“走吧,何总,咱们换个地方耍。”说罢,转身就要潇洒走人。
吴振邦来这就是为了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的,这时却被张少直接无视掉了,他脸上哪里还挂得住,脸色倏地一沉,轻喝一声:“张少,等等!”
而他话音未落,会所的保安就已经行动了,齐刷刷的拦住了张少等人的去路。
张少不屑的扫了一眼挡住自己去路的会所保安,头微微一偏,朝身后的吴振邦嗤笑一声道:“怎么着,吴总,难不成你还想强行留住我不成?”顿了顿,不等吴振邦答话,他就继续笑嘻嘻的自语道,“呵呵,吴总,你的面子还没这么好使吧?”
吴振邦在岭西也算是个人物,但确实,跟人张少一比,还真没那么大的面子,这时听到对方的冷嘲热讽,他如同被人当场扇了一个耳光,一张英俊的脸庞倏地变得涨红起来,既不敢强行留人,可又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心仪的美人被这么拖走,真是左右为难啊!
“哈哈!”
张少得意洋洋的干笑两声,无视前面的保安,大步就要朝前面迈出去。
可就在这时,前方的门口却又缓缓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张亮,我二叔的面子你不想卖,那你觉得我的面子够么?”
这句话堪堪落地时,门口处就闪现出了一个长相斯文,面带微笑的年轻男人。
张少的笑容顿时就是一僵,皱眉迟疑片刻,才有些吃惊的看向来人,哑声道:“江南?”
不错,这个年轻男人正是之前在楼上跟吴振邦一块喝酒的李江南,他是这间会所的创始人,而且在岭西混了六七年,跟大大小小的太子党都很熟悉,是以张少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而他的出现,现场的气氛立刻变得没有那么紧张了,只见他笑眯眯的走到愣住的张少身旁,很随意的拍了拍张少的肩膀,笑着寒暄问道:“张少,什么时候回国的啊?”
张少这辈子最他妈烦谁拍他的肩膀了,若是换了其他人,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可这时面对的是李江南,他也只能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皮笑rou不笑的回应道:“呵呵,刚回来没俩月,这不,跟朋友到你这地儿捧场来了,谁知道却搞成这样。”
看到李江南出来帮对方撑腰了,他知道从容带人离开的可能xìng已经没有了,但让他就这么轻易算了也不可能,就看对方怎么给台阶他下了。
李江南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微笑着看了眼纪仙儿,他不认识纪仙儿,不过既然吴振邦想要保这个女人,他也不介意替他二叔出面,就淡淡说道:“这位小姐,你看,今天这事闹得大家伙都不愉快,不管谁是谁非吧,你这就去给张少道个歉,这事就这么算了。”说着,又看向张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问道,“张少,你看如何?”
虽然张少心里很不爽,但奈何这李江南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这时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当然,面子他还是要的,这时就没吱声,只是轻哼了一声,满脸高傲的转头看向了一旁。
何公子虽然仍然处于暴怒状态,但他不傻,一见到张少这种姿态,就知道来的这青年肯定是什么有来头的大人物了,当即沉着脸朝自己的几个手下摆了摆手。
很快,他的手下会意,松开了纪仙儿,同时,对郭德田两人施暴的几人也停下了手。
这个姿态一摆,接下来只要纪仙儿几人接下来说几句赔不是的软话,今晚这场风波就算是消停了。
而李江南不认识纪仙儿,纪仙儿却是听说过李江南其人的,知道这个年轻男人就是李晥的儿子,事情至此,这些行事风格乖张的高级太子党接二连三的出现,她再如方才那般强硬就是犯傻了,得罪一个张国芳倒没什么,可如果得罪了李副总理,她真的不知道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
同时,她更是生怕会因为自己而给陈扬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因此,李江南出面调停后,她迅冷静下来,尽管心里委屈得不行,明明是对方先调戏的自己,可这时却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上前一步,走到张少和何公子面前,强忍住心里的恶心,微微低下头,蚊鸣似的小声说道:“张先生,何先生,对不起,刚才一场小误会,是我们做得不对,请你们谅解!”
她一口气把话小声说完,心里委屈得都快掉眼泪了。
可饶是如此,张少却似乎还不甚满意,他嗤的冷笑一声,一脸不屑的看着纪仙儿,耸肩说道:“这位小姐,你刚才跟我们说什么?说大声点好么?”
纪仙儿一怔,猛的抬起头,看向皮笑rou不笑的张少两人,气得浑身都轻簌簌抖了起来。虽然她以前一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可即便是那个时候,她也从来没有受到过像今天这样的羞辱。此时此刻,她只想一死了之,哪里还能鼓起勇气再说第二遍对不起。
何公子看着浑身颤抖个不停的纪仙儿,心里头的愤怒稍稍总算减轻了些,就在一旁阴笑着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小姐,要是你实在说不出口,那这样好了,待会儿就麻烦你陪我跳支贴面舞,ok?”
纪仙儿闻言脸色一变,她是宁死也不会跟这个老流氓跳什么贴面舞的,一咬牙,她大声道:“对,对不起”话没说完,她实在忍受不住这种屈辱,再说不下去了,同时,眼泪哗的夺眶而出,她赶忙把头转到了一旁。
“哦,还有呢?”
张少冷笑道,一点也没有放过这个可怜女人的意思。说着又看向面带微笑的李江南,“江南,你看到了,这妞儿好像没什么诚意嘛?说句对不起有这么困难么?”
这个圈子里有自己的规矩,毕竟李江南跟纪仙儿不熟,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你没别人牛bī就只有被人这么羞辱。
李江南闻言莞尔一笑,摊了摊手,不置可否的道:“张少,你急什么,等等好了”
他话声未落,场外很突然的传来了一个似笑非笑似乎还带着几分揶揄的声音。
“我看还是别等了吧,我就挺有诚意的,要不就让我来帮她跟你们这些垃圾说句对不起好了。”
这个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了个真切。
的确,这种话似乎出现在这里很不合适,要知道这里在场的可都是些名流,随便动动根小指头就能让你万劫不复,想打抱不平?你丫的吃饱了没事干,还是脑袋刚被门板夹了?
哗!
众人惊愕之下,无不循声看了过去。
李江南一向很有城府,但这时脸色也是为之一变,当即转头冷冷的看了过去。只看了一眼,他脸色顿时就是一沉。
张少当然也第一时间看了过去,但他不认识来人,就忍不住在肚里暗骂了一声,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傻叉?
现场也就只有纪仙儿没有回头看过去了,因为她根本用不着看就知道是谁来了,更何况当身后这熟悉无比的声音传来时,她神经系统直接就崩溃了,差点就当场晕倒过去,自然没有力气转头了。
是的,这时进到大厅里的正是陈扬。而他身后还带着两人,不用说,自然就是秘书小胡和司机刘猛了。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扫了一眼场子里头的男男女女们,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李江南等人脸上,用很平和的语气说道:“对不起,各位,我现在要带我的朋友离开这儿,可以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目光盯着他。也是,你是带了两个跟班过来,可你傻啊,没看到人家保安加上保镖有十几个人吗?哦,对了,妈的,你这个傻帽是怎么混进来的?
张少同样很哭笑不得,他看了一眼李江南,李江南不动声色的冷笑回了他一声,“呵呵,张少,你不是吧,在国外待久了,居然连你们岭西最年轻的市委书记,大名鼎鼎的西州陈书记都不认识吗?”
张少一怔,他虽然挺奇怪这人年纪轻轻怎么会是个市委书记,但毕竟他才刚回国,不熟悉岭西官场情况,更不知道陈扬的背景,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怵的。大不了再像前面招呼那俩倒霉蛋一样,给他点颜色瞧瞧好了。
旋即哈哈一笑道:“哟嗬,原来是市委书记啊,难怪了,刚才陈书记一进屋就霸气外露,哈哈,好大的官威哦。”
陈扬没有理会他的调侃,面带微笑的走过去,拉住了纪仙儿的手,。
精神状态欠佳的纪仙儿猛的一个激灵,下意识觉得不好,就想挣脱开来,可陈扬马上就很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她就再不想挣开了。是的,她只希望这一辈子这只手都永远不要放开自己,只要他在自己身边,自己就永远都不会被别人羞辱,被别人欺负。
紧接着,陈扬便旁若无人的转身就要离开。
张少愣了一下,被当成了空气,他心里头着实不爽,当即把手一伸,拦在了陈扬面前。
陈扬的脾气不错,被人这么拦着脸色依旧不变,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把你的手拿开,不然的话”
“呵呵,不然怎样,陈书记?”张少笑嘻嘻的,半是玩笑半是戏谑的调侃道,“哈哈,难不成你陈书记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我不成?喏,我不就跟你面前杵着吗,要不你试试好了”
啪!
一声清脆嘹亮的耳光声赫然响起,很干脆利落的把众人的欢笑声硬生生的打断成了两截。
于是乎,四座皆惊!
第二二九章 玩大了
第二二九章玩大了
是的,这一记突如其来的耳光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现场霎时间就从前一秒钟的哄1uan中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现场只剩下了低沉的呼气吐气的声音。
没错,安静,相当的安静!
貌似什么都没有生过,可是,张少白生生的左脸颊上那只鲜yan的五指山却告诉人们,事情已经生了,而且绝对是大件事!
张少是什么人?他可是省委副书记的宝贝儿子,如假包换的岭西顶级太子党,在场的其他公子小姐见了他,那绝对是得老老实实招呼一声张少或者亮哥啥的。
你这么大庭广众下chou人家一个大嘴巴,考虑到后果了吗?
你是西州市委书记又怎么样,市委书记就能随便动手打人吗?考虑过政治影响没有?拜托,你是再说你一个市委书记在这里算个mao啊!
别说,陈扬还真没有考虑这么多,既然对方希望他试试,他就满足对方的这个小小要求好了。事实上若不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如果他不在官场里混,就方才进到大厅里看到自己的学生郭德田像只死狗一样的躺在地上,他就已经出离愤怒了,可不会仅仅是chou对方一个耳光这么简单。
而一旁看戏的李江南,这时也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知道陈扬的背景,但是但是你再牛bī,真当人张国芳是泥人?再说了,泥人也有几分土脾气,你这么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chou了人家的宝贝儿子,这不等于是一巴掌chou到了人张副书记的脸上,以后还想不想在岭西混了?
不,别说混了,说不定待会儿陈扬根本就走不出这个大厅门口,陈扬是带了两个人上来,可人家张少和何公子手下的那十几个跟班更加不是吃素的。
而现场这几十号人,恐怕除了张少自己,其他人根本就无法理解这记耳光带给他的震撼有多大,的确,他爷爷张绍刚曾经是南巡长身边的警卫连长,随大军南下解放岭西后就一直留在了岭西,退休前官至岭西军分区的副司令员,可以说他是正儿八经的红三代,他父亲多少还吃过不少苦,可到了他这一代,那真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太子党了,从小到大别说被人这么被人当众chou个大耳刮子了,家里的叔伯长辈们就算是大声训斥都几乎是没有的。
以至于被chou了之后,他捂住左边脸颊足足有近五秒钟时间,才堪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紧接着,他被扇了之后变得半红半白的脸庞迅被一股浓郁的青色所覆盖住,当场就情绪失控的了飚,边狂吼着就朝陈扬扑了过去:“cao你妈的,老子今天不踩死你这个**ī书记”
只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蓬!”的一声闷响,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只看见一个人影从陈扬身后飞闪身从了出来,抬脚就往气势汹汹的张少胸口猛踹了过去,可怜的张少连衣角都没能挨到陈扬,整个人就惨呼一声往后摔飞了出去
而这还不算完,这个人影跟疯子一样,踹飞张少后,紧接着就一个大跨步冲到了重重落地的张少身边,想也不想的就抡起他那穿着八十年代军用干部皮鞋的右脚朝张少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猛踹,边踹还犹不解气的破口大骂道:
“你娘的,你嘴巴他妈给老子放干净点,我们家书记是你个大垃圾能骂的吗,妈bī的,老子今天就踩死你!”
蓬!蓬!蓬!蓬!
一连串大头皮鞋命中目标的闷响接二连三的响起,而张少在地上抱头满地的翻滚,口中啊啊的大声惨叫起来,声音凄厉无比。与此同时,原先拼命压抑住自己呼吸声音的现场的绅士小姐们也再抑制不住内心的惊惧,纷纷失声尖叫jī飞狗跳的往外圈逃窜起来,大家似乎都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殃及到。
整个过程让人瞠目结舌,目不暇接,而这个如黑塔般的壮汉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迅,甚至连何公子的那些保镖想上来帮把手都来不及。
好在十几脚猛踹过后,这些保镖们,哦不,应该说是何公子总算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脸色霍然剧变,瞪大着双眼,手舞足蹈的边往后退,边指着这肆意撒野的壮汉,嘶声招呼自己的保镖:“快,快他妈拦住他!”
也怪张少不走运,这个壮汉身手着实不错,三四个同样膀大腰圆的专业保镖根本都拦不住他,边跟这些保镖拉扯,脚下动作片刻不停,一眨眼工夫,又是十几记势大力沉的连环腿重重的踢到了张少身上,直踩得在地上翻滚的张少哭爹喊娘,最后,得亏李江南反应过来了,大声招呼起了会所保安,十几个大男人合力之下,才总算是把这个疯子一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汉子给拉拽了出来。
而这个壮汉被一帮人不要命的扯出来之后,还不解气的死命往空中踢了几脚,嘴里破口大骂着:“***,快放开我,这混蛋敢骂我们陈书记,老子今天非nong死他不可”
听听他这话说的,人张少刚刚好像也没干什么吧,大不了就是牛bī哄哄的揶揄了他家老板几句,搞得就跟杀了他全家一样,至于吗?
直到此时,在场的人才从震惊恐惧中都稍微缓了口气之后,而他们这才现,地上的张少还抱着脑袋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口大口牛喘着,看样子已经奄奄一息了。
说实话,刚才这些观众看到张少嚣张跋扈的指使手下狂扁两个厅级干部时,他们还隐隐觉得这厮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但现在,他们对张少只剩下了满满的同情和怜惜,瞧瞧,张少满身的鞋印子就不说了,他那一脸的血渍和青色瘀痕瞧在众人眼里,就更是可怖极了,至于张少身上究竟还受了多少内伤,怕是只有他自个才能知道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通不要命的猛踹下来,张少身上的内伤绝对比脸上要多得多,要知道刚才现场可是有不少人都听到了“喀喀”的骨头折断的声音。
而陈扬在自己的司机整个的行凶过程中,非但没有出言制止,反倒是一脸平静的纵容自己的手下当众行凶,甚至当他听到张少那此起彼伏的如杀猪般的惨叫声时,他嘴角居然还露出了一丝轻易察觉不到的淡淡不屑的笑容,真可谓是很完美的诠释了一个看客的心态。
倒是在他边上的纪仙儿被刘猛的突然爆吓得俏脸一片死灰,差点没当场晕死过去,她知道今晚这事都是因己而起,真要是闹出了人命,把人家省委副书记家的少爷给nong死nong残了,这事儿就太大了,陈扬即便有通天的背景,恐怕也撇不了干系。
同样差点吓晕过去的还有李江南,此时此刻他脸都绿了,微张着嘴巴小口喘气,目瞪口呆神不守舍的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张少,有点魂不守舍。
也难怪,虽说他年幼时在京城混过一段时间,但因为他父亲的工作关系,他大多数时候还是在各个省里头混,接触的也都是些省级的太子党,说真的,他以前少不更事时也绝对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纨绔子弟,也跟不少公子哥生过龌龊,可他万万没想到,人家燕京的太子党原来是这么玩的,什么潜规则人理都不理,不管你什么来头,不爽的话一声不吭就往死里踩,连话都不带解释的,今儿个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当然,脸再绿他也得忍着,现在人是在他的场子里出事的,他有责任有义务去做好善后工作,至少要保证事后冤有头债有主,跟他们李家撇清楚干系,同时,他还迅的意识到,接下来他必须保护住陈扬,不让事态进一步扩大。毕竟陈扬的身份就摆在这儿,没错,普通的市委书记在他们眼里确实不是什么得罪不起的大官,可是以陈扬的背景,他这个市委书记真要是在这里被人揍了,那绝对是比张少被踩死更具有恶劣的政治影响,这让他既感到郁闷得快要疯掉却又无可奈何,总之,今天这事,他算是黄泥巴掉裤裆里头,不是屎也是屎了。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陈扬并没有让他收拾场面的意思,陈扬看到刘猛被人拿下后,也不觉得是多大的事情,转头看了一眼他的秘书小胡,小胡立刻会意,忙不迭凑上来低语道:“书记,我上来时已经报过警了,警察很快就到。”
小胡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让现场所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知怎么搞的,就在几分钟前,当“报警”这两个字从纪仙儿嘴里说出来时,他们只感觉到不靠谱,甚至还觉得这个美女的话说得十分搞笑滑稽,可此刻当陈扬提到了报警时,他们却又觉得简直是太靠谱了。
是啊,警察总算是来了,真好啊!
他们甚至都有种长出了一口气逃出生天般的舒服感觉。尽管在今天晚上之前,他们不管什么时候来皇朝潇洒,不管这里闹出了多大的事情,可是从来没见过警察。这里就如同**的天堂,跟公检法是绝缘的。
第三零零章 很大条啊
第三零零章很大条啊
做为会所老板,吴振邦在经过之前的震惊之后,这时也总算是回过了神来,这时眼睁睁的看着张少在自己的地盘里被揍得跟个猪头一样,虽然张少跟他没什么关系,可事后追究起来,他也逃不了干系,而他并不像李江南那样知道陈扬的太详细的背景,因此,这时候再不站出来说句话,以后别想在省城混了。
可不是吗,皇朝会所的金字招牌建立得殊为不易,今晚算是彻底砸了。
很快,他深吸口气,把情绪平缓下来后,缓缓上前冷冷的对陈扬说道:“陈书记,我这里是正规的会所,不是你可以颐指气使的地方,这里也不是在西州,希望你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不然”
“不然怎么样?”陈扬脸色平静的打断他的话,然后不屑的看了一眼正围过来的多名会所保安,淡淡的笑道,“难不成你觉得自己能把我留在这里么?”
吴振邦气得脸色一滞,别说前面动手的不是陈扬,陈扬也就是动手打了张少一个耳光,真正行凶的是陈扬的跟班,可就算行凶的是陈扬,说实在的,他也没辙儿。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江南,如果这个大侄子挑头出来,他倒是有所依仗,可惜的是,这时李江南虽然也是满脸铁青之色,但还是还给他一个严厉的眼神,然后还微不可察的轻摇了摇头,显然,李江南在警告自己别轻举妄动。
怎么办?
气氛顿是一僵,好在,就在吴振邦下不来台之际,楼下传来了一阵刺耳的警笛声,接着没几秒钟,十几个省厅的干警冲到了楼上。
一个会所大堂经理模样的女人急急忙忙的先开门冲了进来,快步走到吴振邦身旁,一脸苦意的说道:“吴总,这些警察说今晚要临检解放路的所有会所,拦都拦不住,他,他们”
临检个屁!
吴振邦没等手下汇报完毕,就冷着脸摆手打断:“行了,你出去吧。”
也是,平时会所虽然跟公检法绝缘,可现在这些警察既然是陈扬叫来的,自然不会给他们会所的面子。等此间事了,回头再跟省厅那帮吃了不认账的东西算账。
领头的是个身材矮小,长得颇有几分像笑星潘长江的中年男人,此人叫潘国明,是省公安厅的常务副厅长。省公安厅的厅长是由政法委书记武强兼任的,因此,他实际上就是省公安厅的一把手,在公安系统里权力很大。
不过说实话,瞧这厮的模样,跟警察一向高大威猛的正面形象根本不搭界,但现场所有人都不敢小看他,的确,虽然只是个正厅级干部,但省公安厅的常务副厅长谁敢小看啊。而这个潘副厅长据说不是很好打jiao道,有时候甚至连武强的面子也不卖,但因为他是刘琨的嫡系,因此武书记只能把这口闲气暂时忍了。
而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个矮小的潘副厅长刚一进到大厅,扫了一眼现场情况,立刻快步走到了陈扬跟前,脸上的那股严厉凝重之色也缓和了些,主动把手伸向陈扬,“陈书记,你没什么事吧?”
陈扬跟他用力握了下手,摇摇头,道:“国明厅长,辛苦你了,这么晚还得叫你出来跑一趟。”
说是这么说,可是刚见到潘国明带队进来时,他心里也有些奇怪,毕竟他赶来之前,其实并不知道事态会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他只是听说纪仙儿和郭德田几人惹了张书记的儿子,而他在省城没什么人脉,然后才叫小胡报了11o。因此干脆就给刘琨的秘书肖华去了电话,谁知道肖大秘书在省城的能量这么大,居然直接叫动了潘国明亲自过来。而实际上陈扬跟这个长相有点猥琐的老潘并没有多大的jiao情,认识的时间不长,也就是去年他去省里给刘琨拜年时,当时这厮好像也在。
当然,这时候陈扬却不知道,他这次很循例的给领导拜年却是给潘国明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当时好几个正厅级干部都在场,可是陈扬一到刘书记家,刘书记立刻就把陈扬单独叫到了书房里,虽然时间不长,可当时这一幕却是给潘国明和在场的干部心头羡慕的同时更是暗自琢磨起了陈扬的来头。这个老潘是个有心人,也有些路子,回头暗地里一查,自然不难查到陈扬的一些背景,当时就有了结jiao一番的心思,可惜的是,人陈扬在西州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平时压根就没什么地方要用到他的,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不,机会还是来了。
也正因为如此,潘国明适才接到肖华的电话后,想也不想的就第一时间带人过来帮忙了。当然,来了之后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那张少他是见过的,也知道此人是张国芳的儿子。当然了,他并不介意亲自搅这趟浑水,做为刘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他之前就一直是刘书记帐下的先锋干将,干了不少得罪省里其他大领导的事儿,如今刘书记肯定要调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管接下来是李省长或者张国芳胜出,他在省公安厅主持工作的可能xìng都很小,他最好的归宿就是争取能活动到部里或者继续追随刘书记,自然不介意再得罪一回张国芳。加上他早打听到陈扬在中央关系深厚,他可不希望断了这条未来升官的路子,他今年才四十出头,前途还是不错的。
话说回来,其实今晚这事事情并不大,无非就是一起很普通的社会治安案件,张少被痛扁了一顿,但看那样子不是还没挂掉嘛?
只是生在这些有身份的人身上,再普通的小事都变得不普通了。因此,要是处理不好,回头还是能惹出大麻烦来的。
潘国明亲自到这来,主要是确保陈扬不会在省城自己的地盘上出事,如今陈扬好端端的站着,而张国芳的儿子却是被揍得不netg人样,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现在摆在他面前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一块带回厅里就统统放走了事,至于回头张国芳的怒火怎么宣泄,不关他的事,也不是他这个常务副厅长能管得了的了。要是连你陈书记都扛不住,自己这么个小角色更加承受不了的了。
心里有了主意之后,这事也就好办了,他跟陈扬握手完毕后,对陈扬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立刻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转身大手一摆,他带来的那十多个警察都是他的得力手下,知道老大的意思,三两下就接管了现场,一点也不客气的把被几个会所保安联手制住的刘猛解救出来,当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可不敢当众放人,就让一个手下看住了刘猛。
而刘猛倒也机灵,这时候就老老实实的待着了,很配合警方的工作。虽然方才他当众打了人,不过他对自己的处境并没有太过担心,反正有老板在,自己也不会真出什么事,顶多就是待会儿回去写份检查材料罢了。说实话,他心里此刻更多的兴奋和博中大奖的喜悦,他跟了陈扬两年多快三年,对自家老板的xìng格脾气拿捏得很准,刚才老板一声不吭就意味着自己做得并不过火,他可不管你是什么太子党公子哥,先把态度摆出来再说,毕竟他就只是一个小司机,将来能否飞黄腾达全指着陈老板身上。
“潘厅,这个伤者怎么办?”
这时,一个穿制服的中年警官走到潘国明身旁,指了指远处的一张卡座,低声询问道。
卡座里,张少佝偻着身子,哆哆嗦嗦的靠躺在沙上,两名懂点医护工作的会所服务小姐正拿着yao水帮他紧急处理一下伤处,而他嘴里哼哼唧唧着,显然还处于半昏状态,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更别说开口说什么了。
潘国明斜睨了一眼,看到张少形貌甚惨,心里头也是暗暗吸了口凉气,我cao,不就是斗口气呗,你陈书记用得着把人往死里整么?
要照他的想法,他的意思还是尽快先送到医院去的,想了想,他又看了不远处的陈扬一眼,看到陈扬面沉如水的样子,他稍一迟疑,还是大手一挥道:“一块带回厅里再说。”
这位干警一怔,还是赶紧按老大吩咐办事去了。
陈扬这时的确脸色很不好看,他正跟已经缓过劲来的郭德田和他的老同学net城国土局的严方国两人了解情况,严方国倒还好些,他当过十多年兵,身子骨还算硬朗,这时只是对今晚的遭遇唏嘘不已。也难怪,想想自己堂堂的国土局局长,在net城也算是个人物,可在这**ī地方还真他妈连只狗都不如,被这些,要是今晚陈书记不及时赶到,这憋屈恐怕
而郭德田却是被踩得灰头土脸的,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在陈扬跟前,他如同看到解放军亲人一般,一直紧紧的拉着陈扬的手,就差没直接跪下来抱陈扬大腿了。
边说边忿忿的转过头,一双眼睛喷火似的的瞪着正接受治疗的,简直恨不得再冲过去再暴揍张少一顿,毕竟方才刘猛动手的时候,他还没缓过来,就没上去踩对方两脚,看刘猛揍那张少虽然痛快,可怎么也比不上手刃仇人来得痛快。
又想到今晚被张亮像死狗一样的狂踩,传出去,他这个省财政厅新上来的领导算是什么脸都丢光了,他心中情绪始终难以平复,一头1uan蓬蓬的头顾不得梳理,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感慨道:“陈老师,我,我这心里头真他妈难受啊”说着,他情绪再度失控,松开陈扬的手,转头就要朝张少冲过去。
陈扬知道自己的这学生刚才肯定是为了护住仙儿才招致对方的毒打,心里没来由的就激起一丝怒气,幸亏他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陈扬了,不然光是看到自己学生现在这副凄惨的模样,他说不得都要再上去揍张少一顿。
而这时候他也只有赶紧拉住féi胖的老郭,温言劝道:“好了,老郭,你跟老严赶紧先去看看伤势,别留下什么后遗症,这里就jiao给公安的同志吧。”
“是啊,老郭,你就听陈书记的。”一旁的严方国也赶紧过来劝道。
几人正说话间,潘国明也把事情搞定了,就过来跟陈扬打了声招呼:“陈书记,很抱歉,你的司机恐怕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嗯,我明白的。”
陈扬很理解潘国明的难处,大度的点了点头,反正有自己在,刘猛最多就是在厅里睡一个晚上。而他也不打算继续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场所逗留了,就开口道:“国明厅长,事情其实也不算大,我的司机的确是动手伤了人,影响很不好,但还算是情有可原”
顿了顿,他却没再就这件事讲下去,“嗯,好吧,就先这样吧,等你这里有了处理意见,希望你能够及时通知我一声,我回头会再找个机会亲自跟刘书记汇报。”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给潘国明吃颗定心丸,同时也是警告他别指望拿他的司机出去当替罪羊,然后两边都不得罪人。
果然,潘国明闻言面色一松,陈扬这话的意思看来也是希望大事化小的,同时心头暗跳了一下,别说,他还真有打算是如果张国芳亲自打电话到厅里,他就把陈扬的司机jiao出去。看到陈扬扔下话后转身就要走,他就生怕自己带走陈扬的司机会让陈扬心里觉得不舒服,就主动追上一步,询问道:“陈书记,我还是叫个车送你。”
陈扬笑笑摇头拒绝了。然后,在众人难以掩饰的诧异目光中,他很快就跟郭德田等人,在潘国明的几个手下的护送下,一路畅通无阻的下了楼。
门口有十来名闻讯赶来的会所保安,清一色的壮硕青年,平时他们都是眼高于顶的主儿,在这儿闹事了想轻松走人?对不起,想都别想!但可惜的是,这时候在几名干警的冷厉目光下,却没人敢上前阻拦的。
而陈扬这一走,现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吴振邦这才无可奈何的现,原来整件事里头压根就没他什么事,人家打完人拍拍屁股,走就走了,连声招呼都不带打的。
“妈的,这个窝囊气老子受够了!”
他暗骂了一声,看看自己的侄子,李江南这时也是冷着脸盯着陈扬离开的方向,一声不吭,似乎还若有所思。
其实就李江南个人,甚至他们李家跟陈扬之间说起来也没多大仇恨,只是因为吴振邦的关系,他才希望看到陈扬倒霉,现在陈扬跟张家间有了龌龊,他更是幸灾乐祸,事情至此,已经很好处理了,回头到局子里各家顾各家好了。
这时看到潘国明迅把场面控制住,他心里也是巴不得乐见其成的,这让他省了不少事儿。
当然,该摆的架子还是得摆,不然别人真以为他开的这个会所是间公厕想来拉屎拉niao都行了。
只见他冷着脸走到潘国明跟前,哼了一声,说道:“潘大厅长,你可以把张亮从这儿带走,但是我希望你搞清楚,张亮在皇朝被人打伤的,这里这么多双眼睛也全都看到了,我相信你接下来会秉公执法,对吗?”
潘国明没见过李江南,但也听说过这个曾经的岭西头号公子哥的名头,不过对方这副颐指气使的态度让他心里很是不爽,妈的,要不是仗着家里的权势,你算老几啊,敢教老子怎么做事!
当即板着脸,故意装着不认识鼎鼎大名的李公子,冷冷的回了一句:“这位同志,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至于我们公安机关怎么办案,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说罢,头也不回的领着手下急匆匆的下了楼
会所楼下,郭德田和严方国两人都开了车来,两人身上都是些皮外伤,不算严重,也都还能开车,陈扬就在停车场里头又跟他俩说了几句话,jiao代了郭德田一些事情后,就上了他自己那辆奥迪车,先行离开了皇朝会所。
“妈的,省厅这帮饭桶吃错yao了,简直是欺人太甚,等明天我一定要让武强给我个说法!”
顶楼一间闪烁着昏黄灯光的包间里,已经灰头土脸回到包间的吴振邦目光阴鸷的盯着陈扬的奥迪车缓缓驶出了会所的大铁门,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酒杯,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一旁的李江南闻言笑眯眯的端着杯酒走了过来,“呵呵,二叔,你看开些,要我说,今晚生的事情反倒是件好事,你想想看,张亮被打成这副模样,他老头子张国芳可不会像咱们这么好说话。”
他话声刚落,一个笑眯眯的声音和一个冷哼声也相继响了起来。
“呵呵,老吴,你不是一直琢磨着怎么才能让这姓陈的滚出西州吗,这回你可是瞌睡遇着枕头了,别人自己去找了不痛快,现在你有什么可气的,等着瞧好了。”
“哼,这个陈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他真以为这里是他那个小小的西州吗?哼,目中无人的竖子小儿,迟早叫他知道厉害!”
说话两人自然便是吴亚成和杨鸿了,刚才他俩碍于身份不方便,就一直躲在上面包间里看录像,而吴亚成更因为是张国芳的秘书,跟张亮自然是极其熟悉的,只是刚才的情况他也不能出面,而且他出面也顶不了用,就只能开开嘴炮过下干瘾了。
第二三一章 惊魂一刻
第二三一章惊魂一刻
岭西虽地处南方,但十一月的初冬季节仍然很是清冷,有其到了晚上,更是雾深露重,陈扬的奥迪车在net边高上撒了欢的奔驰着,车头车尾的灯光闪烁个不停。
离开皇朝会所后,他并没有在省城停留,而是仍然按照原定计划连夜返回西州,毕竟他昨天已经安排了很多迎检工作下去,若是在省城滞留,这些工作就没办法展开。
当然,因为出了这个岔子,他还是jiao代了秘书小胡一些事项之后,把小胡给留在了省城,他的想法很简单,除掉当事人身份不提,这事顶破天了也不过是一起很寻常的治安案件,想来张国芳也不会跟自己的司机纠缠,那样也太跌份了,按官场潜规则,自己跟张国芳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此事最终的处理结果极有可能是不了了之,只是事后张国芳的怒火肯定要宣泄到自己头上,这是毋庸置疑的。
平白无故的给自己增添了一个能量很大的敌人,很不明智,但陈扬却并不后悔,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事规则和底线,更何况到了他这个级别也必须要有自己的规则和态度,一种很严谨的政治态度,否则,轻易示弱的话不仅自己颜面扫地,更会让紧跟自己身边的干部感到无所适从前途渺茫。
只是,另外还有一句老话说得也很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刘书记这一调走,将来的岭西政局会演变成什么样,谁也不清楚,但至少可以保证,不管是谁将来上位,对陈扬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哪怕就算是李省长上位,是否还会像之前的刘书记那样,对保持一贯的支持态度,这也得打上个问号。而如果张国芳在角逐中胜出,对陈扬那就绝对是个毁灭xìng的打击了。
陈扬脑子里反复思考着省里高层的这次人事变动,想到自己在西州辛辛苦苦干了两年半,眼看着各方面都进入了良xìng展轨道,马上就要出成绩的时候,一直看好自己,甚至可以说是自己能到西州工作的关键人物刘书记却要调走了,这让他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时不我与的感慨。
唉!
他暗叹了口气,也许,前两天答应老爷子回燕京工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最起码也不用再跟若男两地分居了。可转念又一想,老爷子原先的意思,八成是想安排自己到国务院办公厅工作,虽然这绝对是个黄金旺口,国家行政的绝对中枢,而如果能在厅里混到办公厅一把手的职务,将来展顺利的话,出任政fǔ副总理的机会将大大增加,但院办里边的关系更加错综复杂不说,而且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真要是到了院办,不用说他就得天天跟在方同和屁股后面转悠。
想到方同和那张让他琢磨不透的冷脸,他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管了,我还真不信刘书记走了,自己在岭西就混不下去了。两年,只要再给自己两年时间,自己能顺利完成这届市委书记的任期,西州的这块大蛋糕就算是出炉了,将来自己的这个政绩谁也抹杀不了,那么自己到西州的目的算是圆满达成不留遗憾了。
或许是想给自己鼓劲,一念及此,他猛踩了一脚油门,奥迪车轰鸣一声,陡然加快了度,风驰电掣的朝笔直的前路驶去。
许久都没有自己开车的他车技却没有太过生疏,而且市里新采购的这第一批西汽奥迪生产的合资轿车xìng能也相当不错,轻轻松松的就把度提到了一百五十迈以上。
只是,他飙车过瘾的时候,却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的女人吓得脸都白了。
因为今天的事儿因己而起,纪仙儿一直处于自责当中,上车后就老老实实的垂着头一声不吭,也不敢去触陈扬的霉头,不过她心里装着事,就忘记把安全带给扣上了,前面陈扬开得不快倒没什么,这度突然提起来后,车子猛然一震,差点没把她的额头给撞到前面的玻璃上,她好不容易抓着边上的扶手,口中连声说道,“老公,你,你开慢点。”边说着,忙不迭把安全带扣上了。
陈扬这一路上只顾着开车想自己的事情,倒是没怎么留意身旁的女人,这时听到仙儿吱声,才想起来还没好好说道一下这女人呐。
说起来,今天这事儿他心里头对纪仙儿是有几分怒气的,这女人现在翅膀硬了,越来越不听招呼,都跟她说了不知多少次让她别在岭西搞七搞八的,谁知道她就是说不听,昨儿还跟自己说是回江南省老家去看nainai,今晚就偷偷摸摸的跑回岭西来了,要不是前面在高路口碰到自己的学生刘梅,把情况跟自己说了,自己还真不知道她私底下去找了郭德田办事。这老郭也是,一点觉悟都没有,把纪仙儿当他师母了吗?一点原则都不讲,还真给约了严方国出来。
现在陈扬真是有些后悔当初给纪仙儿张罗这么一摊子事儿做了,早知如此,当初还真不如就把她当金丝雀一样的圈养起来得了,省得现在经常给自己找麻烦事。当然,话说回来,这还真怨不得陈扬判断失误,他哪里会知道这么个当初就只开过一家小黑店的仙儿能力这么强,不就是给了百八十万给她,短短几年时间,这生意做得简直连他都有点要甘拜下风。
想到这儿,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纪仙儿,板着脸瞪了她一眼,冷哼道:“仙儿,你现在挺能耐的嘛,瞎话张嘴就来。”
纪仙儿以前混社会时是经常撒谎,可跟了陈扬以后,她这还是头一回讲谎话骗陈扬,心中有愧,俏脸登时就是一热,咬着下唇,伸手轻扶住陈扬挂着档位的右手,娇滴滴的小声赔着不是:“老公,对不起了嘛,我不是故意想要骗你的,谁叫你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的,你是不知道,这次net城市刚刚下大力气整治完城中村,对我们凯悦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我真的不想再错过这次机会。”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陈扬冷着脸没好气的哼道。
纪仙儿就不吱声了,一脸幽怨的转头看向了车窗外边。她心里很是有点想不通,同样是做生意,凭什么李秋禾不仅在岭西可以畅通无阻,甚至还在陈扬主政的西州大举投资,而自己想开家小小的分店就这么难,还要偷偷摸摸的。难怪人家常说,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想想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起早贪黑的,容易吗?
这女人吃起醋来,果然是不可理喻的,若是陈扬能听到她此刻想些什么,恐怕吐血的心都有了。他现在,哦不,应该说是他主观潜意识里从来就没有动过寻花问柳或者跟美女勾勾搭搭玩暧昧的心思,这方面也不是他的强项,甚至他重生后刻意经营仕途,主观上其实并不希望沾上女人的。而这么十多年来,除了项谨之外,说心里话,他并没有主动去追求过哪个女人,他现在搞成这样,老婆情人好几个,他自己也搞不懂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按理说,就以他那副臭脾气,以及他根本不懂得讨好女人的做派,没道理这么些个姿色身材俱佳的极品美人一个二个的可着劲的往他身上粘,仅仅是因为他身上的权势吗?好像也不是,现在这几个情人里面,不管是项谨,仙儿,方晴,还是秋禾,甚至是颜玥都好,全都跟他认识七八近十年了,完全解释不通嘛。
算了,男女间这点破事,永远都解释不通的。
喝问了一句之后,陈扬见纪仙儿又沉默下来了,还一副委屈的模样,顿时就有些心软,可一想到有些事不跟她说清楚,说不定以后还是会再生。这次也是自己运气好,刚好在高路口碰到了学生刘梅,才想着转头回来看一看,否则真不知道如果自己不来,会生什么事情。
而且别看仙儿曾经在风尘场所混过一段不短的日子,可骨子里还是个很刚烈的女子,偏生又长着一副容易招蜂引蝶的姣好面容,不说别人,就是那吴振邦估计对她也有点想法,这必须得给她提个醒儿,别稀里糊涂的着了别人道,吴振邦既然跟南港的走私案子撇不清干系,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鸟,真bī急了他,还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面容更冷,刚软下去的心肠立马又硬了起来,冷声喝问道:“你不说话就行了吗?哼,你知不知道你今晚上去的是什么地方,我告诉你,吴振邦这几个人不是什么善类,小心别被人连皮带骨头给吞了。以后别整天跟我满口的瞎话,有事就老实jiao代,真以为自己福星高照,永远都能逢凶化吉么?还有,我警告你,以后少在岭西搞你那破生意,你是不是还嫌我的麻烦事不够多”
纪仙儿没想到陈扬会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她,她想着自己也不就是撒谎骗了陈扬这次吗,有什么啊,自己还不是不希望他不高兴才编了个善意的谎言,至于用这种口气责备自己吗?
心里纠结气恼之下,她忍不住转回头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陈扬的话道:“我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个会所别人去得,我为什么就去不得?再说你以为我愿意去那种地方啊,还不是你那个三好学生郭德田给订的地方。还有,那个吴总是什么人我的确是不知道,但最起码他帮过我好几次忙,就刚才的事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人吴总站出来,我早被人打一顿了,你别跟我说大开什么事,我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也看过大开公司的资料,至于像你说的这么不堪吗?再说了,做房地产生意的,有几个老板是干净的,你敢说如果没有你家里的那些关系,南扬集团会是现在这种规模吗?”
陈扬万万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学会顶嘴了,一时间听得那叫一个郁闷啊,可偏偏纪仙儿说得好像还头头是道很在理似的,他想训人都找不到切入点。
“哼,省委副书记,多大的官儿啊,你不就是觉得这次我给你惹了个大麻烦了么?可这是我想招惹的事吗?”纪仙儿伶牙俐齿的继续愤然说道,仿佛想一口气把心里的郁闷全都说出来,稍喘口气后,她用力一咬嘴唇,两眼定定的看着陈扬,冷着脸道,“那好,你要是嫌我麻烦,你大可以跟我划清界限好了,以后我干什么都不关你事,这样你满意了吗?”
陈扬闻言一怔,原本一直注视前方开车的他也不由得转头瞥了纪仙儿一眼,旋即毫不迟疑,马上就转回头看路,口里却是硬邦邦的沉声回道:“好,如果你已经考虑清楚了,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纪仙儿原本就是气头上说出来的话,她可没想到陈扬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她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鼻子一酸,眼泪马上就不可遏止的夺眶而出,口中惶恐不已的惊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跟我说一遍?”
陈扬的架子已经端起来了,加上他本来就是有意吓唬一下仙儿,给她点颜色瞧瞧,这时就面沉如水的冷冷重复了一遍:“仙儿,你跟了我也好些年了,既然你觉得这样对你比较好,那么我也会尊重你的”
陈扬话说到半,就听耳边传来了“喀拉”一声极其轻微的声音,很像是车门锁扣拧开的声音。
陈扬一愣,刚想问你搞什么鬼,可话没来得及说,就感觉到身旁哗啦一声,一阵狂风猛然间从外面呼啸着灌进了车厢里
不好!
陈扬已然知道不妙,下意识的转头扫了一眼,只见纪仙儿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一边用力推开了旁侧的一扇车门,一副要跳车的架势,甚至有半只脚已经悬空跨了出去。
只看了一眼,陈扬整个人吓得魂都快没了,他想也不想的顺手一拉,使劲的紧拽住了纪仙儿的左胳膊,口里焦急万分的喊道:“仙儿,你在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快给我坐回来!”
“你要跟我划清界限了,好,我我不想活了,我现在就去死给你看!”纪仙儿哽咽着大声说道,边说边用力想要挣脱陈扬的手。
纪仙儿的泣声混合在呼啸涌入的狂风中,一齐灌入了陈扬的耳朵,陈扬听得真个是心惊rou跳,背心处不自觉的就飙出了冷汗,他就在刚刚还想到了仙儿是个烈xìng子的女人,没想到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一转个背就烈给他看了。
大惊之下,他顾不上再说半句废话,一只手netai的劲儿死死的拽住纪仙儿的胳膊,生怕自己稍微一松手,一桩惨案就此生,同时,脚底下飞快的把油门松开,车子的度骤然间就减了下来。
等这一系列连贯动作做完之后,他猛踩了一脚刹车,随后才听到“嗤”的一声尖利刺耳之极的刹车声破空响起,由于车过快,这么一通急刹,车子立马就有失控的危险,陈扬赶紧飞快的往边上狂打了好几下方向盘,车子这才在距离减道旁的铁护栏边上还有十多厘米的地方歪歪斜斜的停了下来,车子也一下就熄了火。
呼呼!
停下车后,陈扬总算松了口气,又大口的喘了两口气,他这才现,自己内里穿的衬衫已经全给冷汗给浸湿透了。
一转头,现纪仙儿好端端的被自己的右手紧紧的拽着,他放心下来后,却是一股怒意转瞬间就狂涌了上来,也对,这是能随便开的玩笑吗?
他想也不想的就冲纪仙儿怒道:“纪仙儿,你什么疯呢,你不想”
话还没骂完,纪仙儿却不管不顾的转身朝他扑了过来,两只白皙的胳膊用力勾住了他的后颈,也不管这车厢里头狭窄异常,自己穿的又是条棉质冬裙,直接一抬脚就跨坐到了陈扬的大腿上,然后整个身子软软的偎进了陈扬怀里,跟着螓一低,俏脸抵靠在陈扬胸膛上,伤心之极的呜呜放声大哭起来。
陈扬怔了一下,不知为何,责备的话却是再难说出口,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无奈的轻叹一声,伸手轻拍了一下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仙儿,把语气放缓道:“好了,快别哭了,我不说你了,这样总成了吧,诶,你快松开我吧。”
纪仙儿却是呜呜的哭着使劲摇了摇头,口中含混不清的说道:“你这个混蛋,你听不出来我刚才说的是气话么?你随随便便就答应了,你这就是尊重我?呜呜,可怜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把什么都给了你,还有,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真要跟我划清界限,你没良心”
边说着,她非但没有依言松开,反倒是两只手臂勾得陈扬更紧了些。
陈扬听得一阵无语,看来自己这几个女人真不是一般人,一言不合就喜欢动真格的,这回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吓唬成对方,自己反倒是吓了个够呛,想起来就是一身冷汗啊。
第二三二章 工作安排
第二三二章工作安排
陈扬并没有猜错,在皇朝会所生的事情隔了一天之后,果然就如同根本没生过一样,并没有在岭西激起什么波澜,甚至连一个小水花都没溅起。
他在第二天中午就得知了此事的处理结果,并且这个结果是省公安厅副厅长潘国明亲自给他打来的电话,据说张亮当天晚上录完口供后才被送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院,经确诊,这厮的伤势不算太重,但也绝对不是简单的皮外伤,最严重的地方在他胸腔部位,共被踢断了两根肋骨,还好,小命倒是没什么大碍。
而省厅介入后,具体最后的处理结果正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第二天一大早把案子nong清楚后,案子并不复杂,起因是张亮醉酒指使手下殴打了两个干部,接下来这两个干部的朋友恰好赶到,又把张亮打了一顿,具体到人,因为当事三方都表示希望和解,因此最后定xìng为一般xìng社会治安案件,当事人各被打了五十大板,在警察局里罚了几百块钱就草草结案了事。最终当事三方都在警局直接签字确认了这个处理结果。
事情至此,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至于当事几方的心情是否如各自在结案书上签字时表现的那么痛快,就不是警方能控制得了的了。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省厅这么快就把事情平息下来,还是让陈扬小小的吃了一惊。他事后又仔细想了想,才大致得出了比较切实的真实答案。想来这跟最近张国芳在角逐省委一把手的宝座的原因有关,目前这段时间正是跟李省长暗地里斗争进入到白热化阶段的非常时期,一个小小的不慎都可能会影响全局,只要稍微有点政治敏感xìng的人,在这种时候都只会做出隐忍的选择,更何况张国芳这类浸yín官场数十年的老手了,他会傻了吧唧的把事情搞大才是怪事哩。
当然了,这个梁子陈扬算是跟张副书记结下了,以张国芳的身份和xìng格,自然也不会容忍别人骑到他头上拉屎拉niao,秋后算账的日子估计也不会拖得太久,恐怕等省委高层权争告一段落,不管张国芳最后能否如愿以偿,想必也不会轻易把这事儿搁平,到那时候相信只要陈扬出了什么纰漏,张副书记就应该会出手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平白无故的就多了个份量很重的敌人,陈扬就有些无奈的感叹自己八成是天煞孤星转世,为一点jīmao蒜皮的破事也能结下个死仇,还不够煞星的么?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生,他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毕竟生活还要继续,他面前还有很多的工作等着他去完成。
而他当前最重要的一项工作,自然就是迎接由中央六部委组成的联合考察团的视察工作了。
前期的接待准备工作,比如考察团下榻的酒店,以及到西州后的行程安排,这些比较琐碎但很重要的小事情他都已经jiao代给下面人去办了,当前最需要他伤脑筋的还是怎么样准备一份比较完善的应付材料,此次六部委联合下来南方六省视察工作,虽然并没有很明确的检查重点,按上面领导的意思就是到南方这片区域来走走看看,调研一下。
不过,陈扬经过分析研究意识到,此次考察团的级别很高,而且选择要去的几个考察城市都很有针对xìng,除了深市这个改革前沿特区外,另外的几个考察点都是一些极具展潜力的中等地级城市,让陈扬感到比较欣慰的是,他曾经担任过一把手的几个地区这次都在中央考察团的重点考察范围内,jiao州自不必说,有了辛庄开区这个火车头带动,jiao州的经济这几年展度迅猛,而东山撤县改市之后,现在也是经常被国内主流媒体宣传报道的热点地区,这也意味着高层对他的工作表现还是肯定的,
此次考察团的第一站选择了西州,虽然带队下来的中央领导跟陈系没什么关联,但在**刚刚胜利落幕,校长正式成为一号长的大背景下,以陈扬身上深厚的团系背景,这背后的深意,其实也很让人深思。至少,通过到西州考察调研,回去后再稍作宣传,陈扬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团系干部形象已经呼之yù出了。
只是高层把橄榄枝抛了下来,陈扬却半点也轻松不起来,西州目前的情况比较复杂些,展势头是十分不错,各项主要经济指标,尤其是全市gdp增量已经达到了让经济学家崩溃的地步。但客观的讲,西州目前的问题也存在不少,先就是西州房地产业的现状不容乐观,在国内各大小房地产老板都赚得嘴巴都合不拢的情况下,西州的房企老板们却是愁眉苦脸,同业恶xìng竞争严重,尤其是去年市政fǔ拍出去的那几千亩土地里边,除了已经封顶竣工的少量几个楼盘外,大多数地块拍出去之后却一直处于荒废状态,现在貌似已经有人开始把枪口对准这里,准备拿这被荒掉的几千亩土地来做文章了。
另外还有一个让陈扬比较头疼的问题是关于南港市的走私问题的,南港的地理位置绝佳,面海而建,从古至今都是走私的天堂,国家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千亿的税收就是从南港这个天堂溜走的,虽然国家每年都在加大对走私犯罪的打击力度,可现状却让人费解,各种大大小小的走私活动是越打击越多。按理说,这一块工作是海关总署直接负责的,不过陈扬上任后,第一时间就瞄准了这一块大蛋糕,不仅提拔了他原先的办公室主任去南港担任主官,整顿当地的秩序,并且在他市长任期期间亲自主持cao办的最大一项工程,也正好就是在南港打造了一个未来二十年内都不会落后的大型港口。
现如今,新港第一期工程已经竣工多时,竣工典礼时,中央改委的领导都下来看过了,只可惜的是,新港虽然有多处优良的深水码头可供各类大型货船停靠,但从试运行后的各项反馈情况看,新港远远没有达到陈扬想象中的繁荣景象,业务量一直上不去,平时除了西汽集团经常会些集装箱到非洲大陆外,几乎就没有什么能拿出来说的成绩了。这让陈扬有些心急如焚,毕竟如果花了大力气,千方百计的找到了近百亿的投资砸了下去,却每天只有那么可怜兮兮的几条小渔船出入港口,将来无疑会成为一个笑柄,甚至还很可能会成为他政治生涯的污点。
可不是吗?要知道新港管理公司虽然投资形式多样,聚集了不少国内知名大老板投资入股,可实际上该公司的股份形式并不是很复杂,除了西州政fǔ占了3o%的股份外,最大的股东其实是占股达到35%的南扬集团,或者说是南扬集团背后的新泛海系,因为这里面大部分钱都是项谨拆借给南扬融资的。说白了吧,这么个规模在国际上都排的上号的大型国际港口其实就是陈扬自己在跟自己玩儿,他自己掏腰包出了大头,然后再跟西州政fǔ一块搞的生意。
而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将来新泛海系一旦被人盯上,谁知道会不会把他给牵扯出来,要知道狗仔队都是很厉害的,哪怕是现在,香港也已经有不少媒体注意到刚转持香港身份证的新泛海系的美女总裁项谨小姐了。套用港煤的话说就是,这个富可敌国的美女是个谜一样的女人,而他们媒体人要做的就是解开这个谜底。
因此,这个新建的港口必须要挣钱,而且还是要能挣大钱,只要西州政fǔ每年收益良好,自然就能堵住不少人的口水。到时候陈扬的回旋余地也比较大。
从目前情况看,虽然因为西州或者干脆说岭西全省都还算不上是达地区,放眼全省,几乎也数不出来多少个大型外向型进出口企业,新港刚建起了,暂时没什么业务量似乎也情有可原,但陈扬却不这么认为,他手里现在就有一份去年度的由南港代市长,也就是他的前办公室副主任田青亲自手写的内参材料,据田青反映给他的情况看,南港的海岸生意不是没得做,正好相反,南港的进出口繁荣昌盛得,就老码头那一块,每天几乎都有成百上千的大小船舶入港,在保税区堆积的集装箱如小山一样高,大大小小运送货物的卡车络绎不绝,简直就是一派繁荣昌盛的热闹景象,跟新港码头那边的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这些都是用不着调研的事情,只要有空过去那边码头看两眼就知道了,虽然南港海关就设在码头附近,但起到的作用并不大,这点从每年上缴国库的关税的可怜程度就能看得出来。按理说,新港已经建好了,条件好不说,收费也有优惠,这些商家应该可以转到,只是,到目前为止,新港的业务还是十分的可怜,其中的秘密就不必明言了,嗯,这是司马昭的秘密,等于没有秘密,若真要揭开这个盖子,那绝对是震惊全国的大案,整个南港地方海关恐怕都得被强行取缔掉。这可是让无数人脑袋搬家的事情,非有大勇气大智慧的人绝对不能胜任。
陈扬倒是有这个胆量,也有这个能力揭开这个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盖子,但他一直没动手,他始终觉得条件还不够成熟,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中央的人眼看着就要下来了,这个时候搞大案子,那不是纯粹给自己找事做嘛。
跟向党中央国务院展示自己卓有成效的工作政绩相比,南港的走私问题可以放一放,也必须要放一放,近段校长就位以来,在不同场合都强调了稳定这个词,陈扬经常开会的,心里清楚得很,只要这段时间南港方面不出事就行了。
不管怎么样,既然中央这么看重,那自己的这篇大文章务必要做到最好,这也是一次展示自己执政政绩的绝佳机会。
市委里有专门的政研室,都是些笔杆子出众的老板凳,就是专门负责帮领导写文字材料的,不过这类人在市里平时都是属于吃闲饭不干事的家伙,难得有什么事情干。
陈扬就把政研室的主任陈风华叫了过来,把大致的思路和要求跟他详细谈了谈,陈风华是个四十多岁的老板凳,原先是市日报社的副总编,对这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文章自然是颇有心得,只是突然间接受了这么重要的任务他心里多少还真有点七上八下的,就怕万一文章做出来后,陈书记要是不满意,那自己退休前能解决掉的正处级待遇恐怕就得黄掉了。他现在在政研室虽然是个副处级主任,但他那地儿都是板凳待的地方,平时人迹罕至,他对自己的仕途早就绝望了,年龄也老大不小了,就指着退休前能混到正处级。
好在这个老陈你让他干具体的实事不行,但搞务虚这一套他却是专家教授级的,一片洋洋洒洒的万言书仅鼓捣了三天不到时间,就新鲜出炉了,内容简明扼要,字斟句酌,最难得的还是紧跟中央思想chao流,把陈书记在市长及书记任上,不管大事小事都跟中央的思路紧密结合了起来,几乎陈书记每做一件事,每颁布一项政令,都能在中央文件里找到解释。这就是了不起的务虚能力了,恐怕当初jiao代他工作的陈老板也想象不到。
而且,更让人咋舌的是,陈风华的笔头很硬,通篇文章读下来,你看不到一个字是在拍老板马屁的,都是实实在在的把这些亮眼成绩跟市委市政fǔ密不可分的有机结合起来,不明情况的群众看到,一个励精图治为广大人民群众谋福利的,有想法敢做事能做事的领导集体跃然于纸上,而这个领导班长的领航者那份果敢坚毅睿智并极具前瞻xìng的目光的伟岸形象也是呼之yù出。
说实话,通篇文章看下来,陈扬已经修炼得很厚实的脸皮都有点微微热,忍不住自我反问了一句,我有那么高大全吗?呵,这个老陈,倒是有点笔力。
不得不说,这陈风华还真是个能耐人,仅仅用UU小说的文字就轻易调戏了陈老板一把,他还是头一号。当然了,这篇文章若是被道行高深的官场老油子拿到看了,却立马能从字里行间嗅出一股浓浓的马屁味道。
不过,陈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篇文章他表示很满意,这是个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年代,做出了成绩,他必须要让人知道,尤其是让上面的高层知道。
一万多字的文章,陈扬大概看了十多分钟,以他的阅读度,这绝对是很罕见的情况了。
而在他看材料的过程中,政研室的老陈则一直老实巴jiao的在旁边站着等待,说实在话,这篇文章虽然是他绞尽脑汁熬了三天三夜一个字一个字码出来的,可对这份材料jiao上去后老板是否满意,他心里是一点底也没有,据他平时听到的一些关于陈书记的传闻,陈书记好像很少让下面人帮忙写材料,很多时候甚至准备了言稿也从来不看,这也是最近有人私底下给陈书记安了个“不看稿书记”的绰号,即便从陈书记很少流传出来的言稿中也可以看出来,陈书记的文风很干练简单,有事说事,小事情直接省略掉,他倒也是按照陈书记的这个风格来打造文章的,可奈何这两年多下来,西州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值得大书一笔的地方太多,他都不知道该砍掉哪部分内容,最后只能一块整理进去了,效果怎么样,现在还不好说。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专心看稿的老板,看到老板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他心里就觉得有点悬,一时间有点站都站不住的惶恐感觉,说实话,陈扬刚到这栋楼上班时,做为老板凳,他打心眼里是挺瞧不顺眼这个年纪轻轻的当家人的,总觉得相比起来,还是以前的韩老大牛bī,整天笑眯眯的却让人望而生畏,他曾经有一次被迫跟韩书记打了声招呼,可仅仅就是一个早上上班时的普通见面礼,他回到办公室后却现自己的衬衫都湿透了,而像陈扬这样一个三十刚出头的年轻人即便当了一把手,他这种老油条是不会害怕的,就还是打招呼吧,以前见到韩老大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腿都有点打哆嗦,可现在他已经能在上班路上很轻快的跟这个新任的陈书记打招呼了,而这个陈书记不像韩老大那样笑眯眯的示人,最多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显得很有权威似的,可在他看来,这就是没有城府的表现。
嗯,这就是区别了。还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怕个逑!
别说,还真怕。
也不知为什么,在陈扬这间大办公室里待得越久,他就越觉得腿肚子有点chou搐的感觉,往日里好像还挺寻常的那张年轻人的脸庞现在却让他打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望而生畏的畏惧感。而等陈扬把他送过来的材料看完搁下,朝他看过来之后,他更是一瞬间有种血往上冲,心脏被提到嗓子眼里的压迫感。
“风华同志,你这篇材料写得不错。”
陈扬轻飘飘的一句话,立马就让陈风华六神归位,心脏也回落到正常位置,浑身mao孔都舒张开来。他脸上挂着恭敬的笑容,谦虚的回道:“陈书记,我做得不够好,您之前已经把文章提纲思路都跟我讲得很清楚了,可我写完又反复修改后,还是觉得没能把咱们西州的展新貌展现出来,达不到您的要求,这让我很惭愧自责。”
“呵呵,你这个马屁拍得就没意思了啊。”陈扬淡淡一笑道,旋即话锋一转,“但是呢”
一瞬间,陈风华刚归位的魂魄再度出窍,心脏也重新提到了嗓子眼里,他甚至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腿肚子的哆嗦打得更厉害了,他不敢接话,只能傻乎乎的听老板指出不足。
看来这在官场里混,可比在游乐园玩过山车要刺激多了。
陈扬也知道这些下级面对自己时,难免都会有些敬畏,这时就不藏着掖着了,很随和的说道:“风华同志,你用不着紧张,你这份材料的总体框架我是比较满意的,但侧重点稍微有所偏颇,我们的政fǔ所做的一切工作,立足点无非都是为了广大的人民群众谋福利,你要更加突出这个重点,尤其是要突出强调西州人民群众当下的幸福指数,相信以你的文字功底,回去后稍作下修改应该能达到我的要求了。”
幸福指数?这是什么东东?
陈风华听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忙不迭的应声道:“陈书记,您放心,我待会儿回去立刻就按您的指示精神做修改,加大突出我们西州人民群众的幸福指数,保证让您满意。”
陈扬看过这厮cao刀的文章,倒也不怀疑他的能力,就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从chou屉里掏出了一盒烟,掂出一颗,陈风华虽然距离陈扬办公桌甚远,但还是三两步冲了过去,麻利的掏出打火机点着,给陈扬递了过来。
陈扬笑纳了手下的这记马屁,点着后,深吸了一口才缓缓问道:“对了,风华同志,我记得你在人事档案上写的你爱人好像是南港大江村的?”做市委书记,陈扬的主要工作就是管理干部队伍,他这段时间可没少花时间研究全市干部的一些个人详细资料,对一些跟南港有关系的干部他更是看得仔细。
陈风华刚拍了老板马屁,这时正美着呢,突然听到老板问起自己的家庭情况,顿时就是一怔,但还是立刻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的,陈书记,我家那口子就是从大江村出来的,我当初在南港报社当记者时候去大江村采访时才跟我爱人认识的,83年结的婚,现在都出来已经快二十年了。”
虽然他不知道老板问自己的目的,但还是问一答十,有什么说什么,不然要是让陈书记不舒服就白瞎了前面那几天熬夜的工夫了。
陈扬当然不会是随口问问,这个大江村就在南海边上,是全南港出了名的贼窝,也是南港走私最猖獗的一个村子,虽然跟老码头的大规模走私xìng质不大一样,但小打小闹也是很可怕的,基本上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渔船到公海接货回来,就是靠着多年走私的积累,该村的渔民也都个个了大财,可以说是南港乃至全省最富裕的一个自然村,腰缠万贯开豪车的村民在当地随处可见。
不过陈扬倒还真没想到陈风华当年是因为去村里采访才泡到的老婆,就好奇的笑问道:“哦,你当年是去村里采访认识的你爱人?对了,你采访的是什么题目?”
陈风华一听这话,顿时后悔自己刚才的大嘴巴了,当年他到大江村采访的就是刚刚兴起的走私犯罪,在当时那个年代,村里人即便出海也是偷偷摸摸的,很怕被人知道,更别说记者了,也怪他当年刚从大学毕业到报社当了记者,愣头青一个,怀着一腔热血想要去搞点猛料出来,谁知道暗访过程中,不知怎么就露了马脚,结果被两户人家非法拘禁了起来,还好他命大,被当时的村支书给救了出来,后来暗访自然进行不下去了,不过他却在村支书家里住下了养伤,想当年一个堂堂的中文系毕业的本科生那多牛啊,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村支书的女儿唬得一愣一愣的,结果,在村支书家里住了没几天,回头就把人家的黄花闺女给拐跑了。
只是,陈书记这时候感兴趣的明显不是自己的那点见不得光的破事,至于陈书记想了解什么,他当然也猜得出来,还不是大江村那屡禁不止的走私活动嘛。但大江村的问题哪里是自己能说得清楚的,可偏偏当年自己还傻不愣登的去搞过暗访,这下子好了,想推搪一下都不行。
在脑子里飞快的斟酌了一下,他还是决定老实jiao代:“陈书记,当年我刚到报社实习,社里有采访任务,课题是自己找的,我当时也是听人说起,大江村那里有村民偷偷开船到香港拉二手家电回县城里卖,觉得这里面有新闻价值,就跑到村里做了一下调查,结果我现当时村子里这种偷运物资回国内倒卖的现象很普遍,几乎家家都有涉及到,当时我暗访了十多户人家,其中有两户人家不知怎么就查到了我的资料,结果就把我非法拘禁起来,后来,后来还是村支书把我给救了出来。”说到这里,陈风华有些尴尬的脸红了一下,“哦,对了,当时的村支书后来成了我岳父。”
陈扬微微一笑,“哦,那你回来后对这次采访怎么处理的?”
陈风华没有多做考虑,很快就回答道:“虽然当时我的笔记本和一台相机都被村里人扔海里了,但我回来后还是根据自己了解到的第一手资料重新整理了一遍,最后写成了一篇调研类型的论文,jiao给了报社。”
“表了吗?”陈扬随口问了一句。
陈风华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可能当时我写的东西太片面,涉及到的问题也比较尖锐,文字使用更不够熟练,我们编辑室的主编没给过稿。”
陈扬大概也能猜到当年他的这篇采访稿为什么会被枪毙掉,换了他是当年那个主编,他也会把这种稿子枪毙掉,文字什么的倒都是其次,关键是上面要没人打招呼的话,他这种文章能表出来才真是怪事了。难怪陈风华虽然笔杆子挺硬的,也很能写,又是,看他的履历倒也曾经在权力部门任过职,但仕途上却始终不得志,才刚四十出头就已经在政研室等退休了。
想了想,陈扬便继续说道:“那里算是你半个娘家,你岳父又曾经担任过村里的支部书记,我想听听看你的看法,恩,你随便谈点看法就成,不要拘束。”
陈风华没想到陈扬会让自己谈谈看法,一时间有种怀才得遇的激动心情,心chao澎湃起来,他也顾不上坐,当即就侃侃谈道:“陈书记,据我了解到的,大江村的走私活动已经有过很长一段的灰色历史了,其实这不仅仅是改革开放后才产生的新鲜事儿,上溯起源,应该从清朝道光年间时候就已经存在了,虽然近年来抓过不少人坐牢,但还是屡禁不止,要我看,最大的问题还是在官员**上面,海关缉私二队就在村子西面二里地的地方,可从来都没有见他们到村里,我岳父是个老党员了,当年就是因为看不得国家财产遭受损失,去举报了一些人,结果就被村里的几户村民找人花钱给整了下去,现在换上去的村长,自己就是村里最大的走私头头”
陈风华唾沫横飞的向陈扬介绍道,尤其是说到他老岳父的那一段故事时,他更是显得义愤填膺,胸中恶气难平。也难怪,说起来,他当年在市政fǔ办公厅好歹也混到了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按理说前途还是不错的,可就因为老岳父出了事,他气不过,把大江村的问题整理汇总后送到了省里,这可犯了越级上报的官场大忌,结果他也被整了下来,调到政研室彻底挂了起来。
陈扬chou着烟默默听着,他本意就是想在大江村的问题上听听看陈风华的看法,毕竟那里算是他的半个娘家,而且陈风华不在具体权力部门任职,没有利害关系,看问题应该能比其他干部客观一点。现在看来,村里的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涉及面也更广,而这还只是个别自然村,其他的周边村子不用想,肯定也存在类似问题。
听完了大概之后,他才摆手示意道:“好了,风华同志,你谈的问题我大致了解了,你先回去忙你的事吧,材料要争取尽快搞出来。”
陈风华一愣,他慷慨激昂的高谈阔论了一番,本以为陈书记是把自己当成了幕僚,想在自己这里找点解决的办法,他也打算好好的帮老板参谋一把,他甚至联想到这说不定是自己的一个机会,可突然间陈书记却叫停了,这就好比zuo爱到半被人硬生生的从被窝里拽了出来,真是让他心如千百只猫爪子挠过一般,难受得紧。
不过领导话了,他也只能令行禁止,讪讪的收住话头,恭敬道:“好的,我知道了,陈书记,您放心,我加班也争取在明天早上之前把材料送过来。”
陈扬满意的点了点头:“好,辛苦你了。”
陈风华心里还是觉得此次跟老板谈话收获很大,虽然留有些小遗憾,但对他这种老板凳来说,这已经是个绝佳的翻身机会了,说不定哪天有位置缺人了,老板能想到自己呢?
因此,临出门时,他还有点意犹未尽的主动请缨道:“陈书记,对大江村的问题,我勉强算是了解得比较清楚的,回去后我想再去搞一次调研,争取能做成一份比较详尽的材料给您做为参考。”
对于主动揽活争取上进的干部,陈扬还是很欣赏的,虽然知道被排挤到政研室这种清水部门的干部八成都有些问题,但临时拿来用用倒也不错,就笑着点点头,jiao代道:“好,不过这事也不急在一时,你们政研室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具体方案,调研时也要注意方式方法,毕竟我相信违法1uan纪的只是极少部分的人,大部分的群众还是遵纪守法的。”
他这话包含有更深层次的含义,他可不希望因为搞个调研而nong得满城风雨的,在他有精力动手彻底解决问题之前,一切还是以稳定大局为主。当然,他不敢保证陈风华这书呆子能否听得出来。不过,随他吧,在官场里混了这么多年了,如果连这点意思都听不出来,这家伙也就是在政研室养老等退休的命,烂泥巴始终是扶不上墙的
把南港的事情暂且搁下后,陈扬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迎检工作中了。
十二月的第一个周六早上,从燕京飞抵岭西的中央六部委联合组成的考察团在省城短暂停留之后,马不停蹄的在当天下午四点半钟赶到了西州。
&www.uu234.com边高路下西州路口是一个宽阔的三岔地形,这里之前还是个1uan石成堆的小型建筑工地,不过短短的几天工夫,工地已经被市委办公厅的大爷勒令自动消失了,至于什么时候能复工,得看领导心情,领导心情好了,在西州待的时间久那么他们就得继续在家里待着。
现在这个三岔口已经被临时改建成了一个欢迎中央领导抵达西州的欢迎平台,道路两旁搭建了临时的隔离栏,隔离栏上,挂上了许多大幅的红色标语,像什么“热烈欢迎中央考察团莅临西州检查指导工作”,“团结就是力量”,“感谢中央领导的关怀爱护!”,等等这些,反正都是些喊了绝对不会错的口号。
在宽敞的三岔口跑道上,还可以看到几个从市jiao警队精心挑选出来的美女jiao警骑着崭新的女式警用摩托,正来回忙碌的往返梭巡着,其实这条道上早清理过了,现在别说人和车堵塞jiao通了,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而最搞笑的是,市jiao警支队的一把手,那位肚子挺得跟个孕妇一样的高局长此刻也亲自驾驶着一辆钱江25o摩托,也在这路口徘徊着,看他万事俱备的样子,应该是只等中央领导一到,他立刻就会领着他的美女下属们在前面拉风无比的给领导开道。
另外,在道路两旁,还整齐的站满了十数个方阵的高举向日葵花环,脖子上系着鲜yan红领巾的少先队员,还有一个由西州小学生管弦乐团组成的乐队方阵在队伍的最前排,小朋友们一个个已经蓄势待,只等领导的车队一到,他们立刻就会开始鼓乐齐鸣。
现在已经到了冬季,今天天公又不给面子,阴沉沉的,路口周围时不时还刮起一阵南方特有的阴冷chao湿的小风,这么在户外杵着怪折磨人的,更别说这些小朋友们了,说真的,挺遭罪的。
但没辙儿啊,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大能最先明创造出来这种欢迎方式的,但这年头让少年儿童来负责迎接领导似乎已经成了不成文的惯例,你不这样搞,你就是个怪胎,你就是不欢迎,不尊重领导同志,西州市委办的工作人员都是接待经验异常丰富的老江湖了,自然不会是怪胎。
而在道路的西侧的角落地带,则井然有序的停放了十多辆黑色的车辆,几乎是清一色的西汽集团生产的奥迪车,这些车都来自西州市四大班子小车队。
这次陈扬亲自率领西州市四大班子的所有党政主要成员过来迎接中央考察团,除了在外地出差实在来不了的,但凡在家里的都一个不落的给陈扬叫过来充当迎宾司仪了,没办法,要对中央领导的到来表示郑重嘛。
因为领导行踪比较飘忽,大家只知道抵达的大概时间,却不能够再具体到几点几分,因此这时都来得比较早,而大家同朝为官,不管私底下是否有龌龊,但表面上关系都是极好的,这时就在车边上三五成群的聚成一堆,各自跟相熟关系好的同志net风的扎堆闲聊起来。
今天恰好是附近乡里的集市,隔离栏外,不时就会有扛着锄头或者挑着箩筐的附近村民赶圩回来,看到这大一个阵势,村民们都咋舌不已,看到那车边上一个个脑满肠féi正谈天说地的四大班子干部时,他们虽然都有些畏官心理,见官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走人,可走之前,这些朴实的农民兄弟嘴里头却大多都会偷偷摸摸的嘟哝个几句,看他们的嘴型就能猜到,从他们嘴里头说出来的八成不会是什么好话。
第二三三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二三三章大风起兮云飞扬
当然,也有不少好事且又不怕事的村民会留下来看看究竟,甚至三五聚堆的在边上指指点点的大吹牛皮。现在车边上的隔离栏就有好几拨这样的村民,在七嘴八舌的闲聊指点着。
“哟呵,一个个西装领带加皮鞋,还都戴着胸花,人模狗样的,诶,大伙说今儿个该不会是哪个领导家娶新媳妇吧?”
“娶个逑,你不识字啊,看到没,今天是中央有人要到咱西州来。”
“麻痹的,这些当官的,整天净不干好事,刚有俩钱就使劲的花,市里头有这闲钱搞接待,还不如给咱们村里修条水泥路呢。”
“切,二牛,你丫的做梦吧,有钱还不得被这些当官的吃完喝完netbsp;“诶,咱几个话可不要说得这么满,要我说,咱村这条水泥路说不准哪天乡里就给修了的,你们不读书不看报不知道,现在市里头是原先的陈市长在当大当家,他去年投钱在全市搞了村村通公路的工程,我二表姑他们村里就用政策修了路,还是条从山上开下来的水泥道,听说政fǔ花了上百万呢。”
“靠,我看这些贪官污吏修路也是为了搞钱,哪里会那么好心来帮咱们老百姓改善生活,修一条路他们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这些我管不着,反正谁给咱们村修路,我就要拥护他,我就认为你们嘴里骂归骂,别把陈市长给带进去,他可是个好官。”
“可不是,陈市长当然是好官,他是燕京过来支边的上等人,到咱们西州以后帮咱们老百姓做了多少事情了,远的不说,就说市里现在搞了这么多家汽配厂,我几个哥姐现在都在城里的厂子打工赚大钱呢,要是陈市长被你们骂跑了,厂子将来倒闭了,大家都没得饭吃,你们就开心了。”
“好官个jī-巴!要我说,麻痹的都是一路货色,那姓陈的大官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做出点政绩给上面的大领导看,为他以后升官财铺路,什么狗屁真心为老百姓做实事,去逑吧,煞笔才信呢!”
“诶,对了,你们谁听说了吗,陈市长好像可年轻了,今年才三十出头是不?”这厮看来有点政治头脑,说得倒是头头是道的。
“嘻嘻,就是就是,陈市长不但年轻,还长得很帅呢。上次陈市长来我们乡检查工作,他还跟我握了手呢,他还给我出致富点子,说以后猪rou肯定卖得贵,叫我们平时多养些生猪,最好搞大规模,乡里要鼓励村民办生猪养殖场,他还亲口答应了,乡里的信用社会给我们提供贷款的,谁要是不批就去政fǔ找他,他亲自给写条子。”
“帅个jī-巴mao!net兰,人家当官的怎么你了,不就是跟你握了个手吗,你瞧你现在那副net的样儿,你还不赶紧去帮人大官热被窝。”
“cao你妈的,田驴子,你个傻x,老娘就net怎么了,老娘还告诉你们几个了,陈市长真要是瞧得上俺,俺立刻就脱光衣服陪陈市长睡觉,睡一晚上俺net兰就算短命十年都愿意。”
众人闻言立马哄然大笑开了,也难怪,原本一个娇滴滴的村里小妹子转瞬间就变得跟只母老虎一样,两手叉腰的大骂粗口,确实挺搞的。
只是话糙理不糙,公道自在人心,在场的村民虽然都是些口没遮拦的刁民,但大多数都是心向年轻的市委书记的。不管陈扬是不是真心为民谋福利还是搞政绩工程,但毕竟陈扬上位后,一直下大力气搞活本地经济,而且富有成效,村民们都能实实在在的看到西州,甚至就在自己村子里正生着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他们嘻嘻哈哈的大嚷大吵着,显然让附近不远处的四大班子的领导们有些不快,不多时,立马就有个黑着脸的警察同志快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把几个想看热闹的她们给轰走了。
刁民都轰zou光了,等世界重新清静下来后,四大班子的官员们才再次热络的谈天说地起来。
“诶,老刘,你说老板今儿个搞什么,怎么都四点半了人还没到?待会儿别中央领导都到了他还不见人影,那咱们都得倒大霉了。”
说话的是常务副市长王安国王胖子,他正问的则是市委副书记刘荣山,两人都是陈系的铁杆拥趸,在私底下也很随意,都喜欢称呼陈扬为“陈老板。”
刘荣山也是西州几个常委里头最早倒向陈扬的,说实话,他这次的选择简直是正确之极,现在他早已经把心态从最初始的在常委会上跟陈扬保持合作转变到了现在的唯陈扬马是瞻。
不过今天这么个重要日子,陈扬却迟迟未见现身,确实挺让他奇怪,甚至还有些焦急起来,这时听王胖子问起,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他也就随口狐疑的回道:“早上我去办公室汇报工作时好像看到军分区的肖天了,该不会跟肖天聊到现在都还没聊完吧?”
“哦,肖政委,他也在西州吗?”
王安国闻言也是一奇,他倒向陈扬的度既快而且最重要的够彻底,他几乎是把自己看成是陈扬的跟班的角色了,当然,也收获了不菲的回报,现在从副市长中脱颖而出成为常务,还当了市委常委,手中权柄很大,早非当年的那个靠边站的副市长了。也是陈扬搁在政fǔ里控制局面的重要棋子。
而两人口中提到的肖天也是市委常委,西州军分区政委,不过肖政委平时基本上不会参加市里的大小会议,他那票等同于弃权票,因此,想到陈扬跟肖天聊了一整天才迟迟不来,大家都挺费解的。
正说话间,远远的传来了一阵平缓的车辆声音,众人一看,正是挂着西aooo1牌号的黑色奥迪,于是乎,原本还聊得热火朝天的一大帮子干部们立刻纷纷收起了话头,一些玩笑话也不敢开了,一个个的都正经起来,甚至有几个市委的同志还下意识的紧了紧衬衫领口系着的领带,生怕会在自己身上出什么纰漏。
很快,奥迪车缓缓驶入了停车地点,稳稳的停了下来。
副驾驶位上的秘书小胡夹着个黑皮公文包,以最快度跳下了车,然后飞快的打开了后车厢的侧门,整个过程用时不过o.5秒。
随后,在众人的注目礼下,陈扬才下到了车外。
他没有像其他官员一样,因为中央领导莅临而特意改变穿着,还是穿着平时常穿的一件手工做的灰白色的立领风衣,显得他整个人格外清爽,他胸口上当然也不会像其他干部那样,戴着表明职务身份的新郎官胸花,要说区别,他今天也就是比平时多戴了副茶色墨镜,倒不是他要扮酷或者扮黑社会,而是昨晚上他熬夜工作到凌晨三点多,眼睛有些疼。
而他一向来不喜欢用那些油光亮的蜡打理自己的头,这时一阵阴风袭来,把他的头吹得呼呼作响,风衣的衣袂也是簌簌的飘了起来,还真别说,乍一看,配上副墨镜,颇有点像电影里头的黑社会老大。
只是,他这么随意穿着可以,谁叫他是老大嘛,其他人可就不敢造次了,这么重要的场合,该怎么穿你还得怎么穿,该戴胸花你还是得老实戴上。
这时,穿着藏青色笔挺西装的代市长钟兆亿脸上挂着让人如沐net风的笑容,快步朝陈扬走了过来。走近之后停下,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呵呵,陈书记,你可算是来了,还好,一点没迟,大家伙还都担心你会被事儿给耽搁了呢。”
他是市里的二把手,自然有这个资格第一个跟老大寒暄说话。
“没办法,我倒是想早点过来,不过军分区的老肖到我那儿去了,一时聊着事情就差点过时间了,不过还好,我倒是来得算早的了。”陈扬略有些歉意的点头回了一句。
陈扬这随口说的一句话差点没让干部们当场吐血,大家伙可都在这里煞笔一样的吹了半个多小时的冷风了,你倒好,还他妈来得太早了?你还让我们活不?
而陈扬却没在意众人的目光有所变化,下意识的抬腕看了看时间,才四点三十五分,就随口问边上道,“朝阳,省里通知车队大概几点能到?”
旁边早等候着的市委秘书长林朝阳立刻就上前一小步,回道:“通知的是四点半到,不过十分钟前我刚给于秘书长去了个电话问了一下,他说中央的车队现在过了关塘收费站了。
十分钟前才刚过关塘收费站,那不是还得二十分钟?
陈扬听了一阵皱眉不已,心说这些中央领导,敢不敢守时一点?
不过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丝毫不快,而是笑容满面的对一大帮看着自己的四大班子成员,见大家面色都有些紧张,就随口开了句玩笑说道:“呵呵,大家都是各个岗位上的领导干部了,咱们要学习领导身上好的品德作风,但这种不守时的时间观念,咱们可千万不能学哦。”
没办法,一干领导干部们只能再次郁闷的吐血。
钟兆亿更是在肚子里暗自腹诽一声,你牛bī,我们可不敢跟你比!
第二三四章 周折
第二三四章周折
等人总是一件让人很烦的事情,不管等的是领导还是女人。
陈扬现在就挺觉得挺烦的,别说二十分钟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都过去了,却依旧没有看到中央考察团车队的影子,叫秘书长林朝阳再打电话去询问,才知道车队在路上碰上了点麻烦,前面有辆拉货的大车翻了车,堵了很长的一截路,整支车队都停了下来,jiao警都没有办法,现在高管局的人正紧急调动全部人力,务必尽快恢复通车。
&www.uu234.com边高修好通车其实才不过短短的三年时间,但因为经常有重车走,导致这一段路路况一直都很差,经常听到车毁人亡的惨案生,车队今天碰到这种麻烦是很平常的事儿。本来按规矩,中央领导的车队下来视察是得把路段封锁一段时间的,但听前方传来的消息称,考察团的团长李晥副总理不希望因为中央同志的到来而影响到地方的正常经济生活,就没有同意岭西方面临时封锁路段的安排,结果很不幸,偏偏考察团的车队就倒了霉。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通车,西州四大班子的领导们也就没前面那般翘以盼朝气蓬勃了,什么事都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干部们的心情恐怕就是如此,打不起来多少精神了。
陈扬也同样打不起精神,他昨晚上看文件一直看到凌晨三点多才休息,中午跟军分区的肖天一块吃的饭,没时间补觉,而且还喝了两杯茅台,现在被这空旷山地里不知哪里吹来的阵阵阴风给nong得头都开始有些胀了。
见自己在场,其他同志似乎都有些谨慎,也不敢过分聊天,他干脆便独自一个人走到了三岔路旁边的一个小山丘上面,静静的chou烟等待着,脑子里顺便chou空整理一下接下来应付考察团调研的思路。
这次中央下来带队的李晥副总理他虽然不是很熟悉,但副团长改委的刘海泉主任是陈系的重要干部,跟他也是极其熟悉的,相互间的关系也处得十分融洽,因此他也已经从刘主任口中大概了解了一些考察团比较关注的调研内容,其中最主要也是必须要调研考察的一项主要内容就是关于地方经济社会等各方面是否能和谐展。
简单的举个例子,比如说现在很多地方政fǔ为了盘活地方经济,对资源的过分开采以及对环境的大肆破坏,只是一味的追求gdp增长,说穿了也就是一些地方官员为了谋求个人政绩的一种极其短视的行为。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中央也逐渐意识到了过分追求经济增长而忽视生态环境保护将会给国家带来的巨大隐患,因此在**期间,就已经有代表就这个问题提出了看法。
再说得通俗点,这里指的就是科学展观了。虽然目前中央还处于调研考察阶段,但以陈扬对后世的了解,他算算时间,也就是校长上来这一两年时间,科学展观应该马上就要被展提高成为一个很高层次的理论,也是全党所有干部同志必须要认真学习对待的新时期的理论课题。
陈扬在上任前就已经对西州进行了科学的产业规划,在他的规划布局里,当然不会出现一些不符合科学展观的企业,原本市郊附近倒是有一家污染很严重的钢铁厂,不过陈扬上台之后,已经通过跟弱弱联合,把这家整天生产无数废气的企业踢给邻市南安市了。因此,中央开始大力推动科学展观,对他非但没有影响,反倒是件天大的好事。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治下的西州实际上就是一个按照科学展观思路进行科学规划展的模板城市。
把思路再理清了一遍,陈扬对此次中央考察团对西州的调研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非要让他说,恐怕他也就是得担心李晥个人是怎么样的态度和想法了,毕竟调研这种东西都是存在多面xìng的,你看问题的角度如果不一样,那么得出的结论自然会有天渊之别。加上李晥现在刚上位,跟陈系关系有很一般,他是否会有选择xìng的进行调研,专门找些不太好的方面深入调查,这还真是个变数。比如现如今西州房地产市场的诡异现象等等问题。不过话又说回来,有刘海泉在,对这方面的问题,陈扬也实在没必要太过杞人忧天。
不知为何,西州今年冬天显得格外的寒冷,往年到了十二月份,穿件薄羊mao衫就能过冬了的,可今年不行,气温最低达到了摄氏三四度,甚至还下了一场罕见的雨夹雪,加上南方这种特有的阴冷chao湿的气候,让他颇有点难以适应。而且他平时又很少到户外活动,穿着一向单薄,这时,一阵冷冽的寒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倒是给他提了个醒,放眼一看远处,那些来自市里各个小学的小朋友也是被冷风吹得脸蛋红扑扑的,本来按他的习惯,是不太喜欢搞这种务虚的场面活儿的,可这次是迎接中央领导,办公厅的同志就做出了这种符合潜规则的迎接安排,他前面见到了,只是问了一声,倒也没说得太多,不过现在算算时间,来得早的都快等了一个半小时了,他这个大人都冻得难受,更何况下面穿得也不多的小孩子呢。
想到这儿,他立刻转头把市委办大管家林朝阳给叫到了跟前。
“朝阳,叫学生们都回去休息吧,这大冷的天,在外头站着怪难受的,也不知道还得等多长时间,别一会儿把孩子们给冻着了。”
林朝阳是上一任韩海天的秘书长,按惯例新老板上台后,第一个要换的就是这个市委大管家,可陈扬上来之后,却一直没有动他,他心里也是十分感激陈扬的容人之量,一直都很用心卖力的为陈扬做好服务工作,而他本身也是个极有能力的人,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他也通过自己逐渐的获得了陈扬的信任,这点从陈扬对他的称呼变化中就可以察觉出来,原先陈扬可是一直称呼他为林秘书长的。
这时听到陈扬说要叫这些孩子们先回去休息,他心里就有几分打鼓,中央下来的考察团如果才仅仅是四套班子的干部们过来迎接,现场显得冷清不说,而且没个乐队吹拉弹唱也真有点不太像话,别的地方也没见过敢这么搞接待的。
“书记,我觉得还是再等等看吧,我刚跟那边联系过,高管局的同志说路障已经基本排除,应该很快就能恢复通车了的。”他委婉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陈扬却是摆了摆手说道:“再快我看最少也得半个钟头,算了,别让孩子们等了,叫带队的老师领回去吧。”
“那好,我这就去办。”林朝阳应声去办事去了。这点他做得很好,一般他有不同看法时会直言不讳的跟老板提出来,但只要老板决定的事儿,他总是能一丝不苟的马上去执行。陈扬用他用得挺顺手的,干脆也懒得换人了。
很快,几分钟后,这十多个方阵的小学生们就在带队教师的带领下,虽然一个个的露出些许不解的表情,等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就不用再继续等了吗?但最后还是井然有序的回到了大巴车上,过不多时,几辆大巴车就已经缓缓驶出了三岔口。
陈扬在土坡上面看到教育局的同志还在围着林朝阳说话,显然,林朝阳还得耐心跟他们解释一下,不是他们的工作做得不到位,而是老板了话,才让他们提前走人的。
陈扬苦笑着轻摇了摇头,这官场里,很多事真是挺让人无奈的。
旋即抬眼看向远处蜿蜒盘旋的高公路,冬季天黑得早,这时候虽然才刚到傍晚六点,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影影绰绰的光线映衬下,远远的眺望过去,此时的高公路就宛如一条盘旋着飞向空中的巨龙般,很是雄奇。
陈扬的目光渐渐凝聚成了一个焦点,深邃而冷静,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似乎也生出了几分坚毅之色,就仿佛再难办到的事情到了他这里,也是迎刃而解。
与此同时,几十里外的事故现场,几十名骑着摩托飞赶到的jiao警和高管局的清障人员在紧张的忙碌着,这次耽误了中央长的行程,回头高管局的领导看来八成是得拎出来当替罪羊了。
前方的道路已经清理得七七八八了,肇事的车辆也在拖车赶到之后,被迅拉走了。
整个现场其他闲杂车辆都已经被清理干净,高路上就只剩下了考察团车队和岭西省委的十多辆车,最前面的则是一辆负责开道的警用桑塔纳轿车,车顶棚上的警灯不停闪烁着,同时还不间断的出刺耳的警笛声,让人心里莫名的平添了一丝烦躁。
落在车队最末尾的是一辆挂着net城车牌的宇通中型客车,领导们当然不会坐在这里,这车上的乘客都是些考察团的随行工作人员,有各位中央部委领导的秘书,另外还有就是办公厅的一些后勤人员,当然,也少不了一块陪同下来的岭西省委办公厅的一些中层干部。
坐在客车最前排的是一位穿着深蓝色西装套裙的女人,胸前则挂着张代表自己身份的工作牌,上面写着她的职务——国务院办公厅行政司机关二处副主任,嗯,这个职位比较繁琐,但繁琐后面却代表着权力,在国家中枢要害部门工作,哪怕只是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仍然是让绝大多数地方官员需要仰望的特殊存在。
虽然她脸上不施任何脂粉,甚至连最普通的粉底都没打,可她的肤色却还是显得格外清润娇嫩,她身上的穿着也很朴素,但所有这些也丝毫不能掩盖她那让人第一眼瞧见就会惊yan无比的天资绝色。
此刻因为行程受阻,她这个负责后勤工作的副主任也就暂时没啥事可干了,就待在车里等道路恢复。而她似乎嫌外面的警笛声有些吵耳朵,干脆就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随身听,把耳塞戴上悠闲的听起了音乐。也不知道她都听的是什么音乐,总之她清丽脱俗的俏靥上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笑容,而她手中则一直把玩着一枚白金戒指,造型很普通,甚至连钻石都没镶上去,就只是很简单的一枚小指环罢了,不过看得出来,她似乎很爱惜这枚戒指,一直用两只纤细白皙的手指不停的把玩着。而她的十根手指上都没有明显的指环印记,看来她平日里根本就没机会戴上这枚戒指。
其实也不奇怪,在国务院办公厅这等要害部门工作,项链戒指耳环等等这些女儿家的饰物自然是不允许佩戴的了,更何况,她大小也算是个领导呢。
边听着随身听,她一直把这枚不甚起眼的指环往自己的右手无名指的指尖里套进去,不过每次她却都只是套进去半只指节就停了下来,俏脸上跟着就会现出几分复杂的神色,似乎有些嗔怪之意,但却又夹杂着几丝隐约的羞赧,总之很复杂的神色,也只有她自己才能清楚。
“小方主任,好了,总算是好了,经过紧张的施工,前面的路障现在已经基本清理干净了,咱们的车队马上就能够出了,您看,是不是由您去跟长说一声。”
这时,身旁响起一个焦急的中年老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那纷1uan的遐思。
她赶紧把戒指收起来,然后才不急不缓的摘下了耳塞,循声转头看去,方才知道是岭西省委办公厅那位长得很胖很憨厚的高副秘书长,听到道路马上就要畅通了,她立刻收拾起了心情,很客气的朝高副秘书长点了点头,微笑着起身应道:“好的,我马上去向李副总理汇报。”
“哎哎,辛苦您了,小方主任。”
高副秘书长像个老农民一样,边用手背擦着额头上不停渗出来的豆大汗珠,一边忙不迭的连称感谢,态度谦卑得都有点过分了。
“呵呵,高秘书长,这种事谁也不想它生,天灾**嘛,长也不会去无端责怪你们的,你就别太过分紧张了。”
小方主任轻笑着开解这位地方的同僚道,边说着边施施然的下了车,准备到前车去请示长,看看是否可以继续按原计划前进。没办法,长没有手机这种高科技玩意,任何大小事情都必须当面请示汇报。
看着小方主任下了车,后面的高胖子略微松了口气,从看到小方主任那窈窕的背影时,他忍不住暗暗咽了口唾沫,不过他也知道,虽然在岭西他勉强也算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过像这种天仙一般的人物,却是他这辈子都无福消受得起的了。
第二三五章
第二三五章
是的,这个国务院办公厅行政司机关二处的方副主任就是方晴。
真说起来,方晴其实也是刚刚才办完调动手续,她之前在团委工作的那大半年时间估计顶多也就是过度一下,最终让她转行到行政司去恐怕才是方同和对她的妥善安排,别看这个岗位不太起眼,平时事情也多,院办每天来往的公文都是以吨计算的,但在这里如果能锻炼个两三年,将来不管是到下面挂职还是继续在部委里工作,仕途已经算是彻底打开了,对于她这种半路出家的干部而言,这种机会更是弥足珍贵。
当然,这时候的陈扬压根还不知道,才小半个月时间不见,方晴居然已经调到了国务院办公厅,还当上了一个不太起眼的副处级干部,这官升得之快,简直连他都自叹弗如。
此时此刻的他接到前方最新传来的消息,说是路已经畅通,不出意外的话,考察团二十分钟后将准点抵达西州,而他接到消息后,当即从小土坡上走了下来,在现场把四大班子的干部们都召集在一块,简单布置了一下之后,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果然,这次考察团没再出什么意外,七点一刻,远处就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车辆运行的轰鸣声,远远的看过去,已经能看到在最前面开路车辆车顶篷上的警灯不停闪烁着了。
靠,总算是来了
苦等了三个多钟头后,大家伙终于松了口气。
陈扬的精神也是为之一振,可或许是老天爷非要跟西州的官老爷们作对吧,恰恰就在这时,原本就已经黑下来了的天色突然间变得更加的阴暗,一大片密集的乌云不知从哪里被吹了过来,黑压压的,颇有几分乌云盖顶的态势。
“嘶,这鬼天气,不会是马上就要下雨吧?”
陈扬心里头刚一咯噔,转瞬间,头顶上已经嘀嘀嗒嗒的开始有雨滴落下来了。
刚刚才振作起精神的四大班子的干部们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搞懵了,纷纷跑回到自己车里去取雨具,一时间,现场1uan作一团。
与此同时,小胡则已经飞快的从陈扬的车里取来了雨具,三步并做两步急奔到了陈扬身旁,边打开伞边急急忙忙的说道:“书记,给您伞”
陈扬顾不上说话,赶紧接过了黑色的大伞。
忙完之后,小胡就赶紧又冒着大雨跑回车里去了,他不是班子成员,自然没资格在最前面等。
几乎就在这阵暴雨倾盆洒落的同时,考察团的车队也缓缓驶出了下高路的检票口,并且在头车的引领下,径直朝三岔口开了过来。
“走吧,大家都一块过去”
陈扬这时也顾不上再整理干部队伍了,没有耽搁半点,车队驶入三岔口时,他立刻就领着有点像乌合之众的一帮子四大班子成员们,急匆匆的迎了上去。
嗤
开道的头车驶入场子中央后,就缓缓停了下来,紧跟着,整支车队的十多辆车便接二连三依次停了下来。
很快,就看到车队中间的一辆黑色奥迪车的副驾驶室车门嘭的一声,率先打了开来,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干部迅下到了车外,边撑开一把蓝伞,边走到后车门附近,躬身打开了车门,然后朝车后厢里坐着的一位看样子也就五十多不到六十岁的面容清冷的男人恭敬的询问了一声:“长,西州的同志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很明显,这位长着一张国字脸的男人自然就是此次考察团的团长李晥副总理了,而站在车外的这位,不用想,肯定就是他的机要秘书简光明了。
不过,李晥听到秘书简光明的汇报后,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就下车,而是转头看了看车窗外面,也不知道他是在观察外面的雨势大小,还是在观察外面等候着的西州四大班子的干部,总之,他看似tǐng随意的扫了一眼之后,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摆了摆手,吩咐车外简光明道:“中央三令五申叫地方上不要动不动就搞这种没有意义的欢迎仪式,中央的同志下来不是给地方的同志添麻烦的。”顿了顿,又道,“你去跟西州的陈扬说,叫他立刻把班子成员都带回市里去,八点钟,准时在考察团住的宾馆先开个会。”
车外的简光明闻言就是一怔,虽然他知道李晥副总理的工作作风一贯是雷厉风行的,但人地方的同志大老远的跑来这里迎接,而且都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这样搞是不是不太好啊?最起码也得下来跟地方的同志寒暄一下吧?
当然,他想是这么想,但脸上却不敢表1ù半点,再一看车里,李晥jiao代完之后,就已经闭上眼睛并且缓缓把脑袋靠回了后座,他当即干脆的应声道:“好的,长。”
嘭
转身时,他顺手把车门给关上了,然后撑着伞,阔步走向了迎接的队伍。
陈扬就站在队伍最前面,看到简光明一个人走了过来,心里就是一沉,但还是快步迎上去,主动伸出手问候道:“简主任,你好,路上辛苦了。”
“呵呵,陈书记,你好,你好。”
简光明一脸笑意的跟陈扬用力握了下手,虽然两人之前从来没打过jiao道,但此刻却仿佛刚过完草地的红二方面军跟陕北红军胜利会师一样,显得亲热熟络得不行。
松开手后,简光明没等陈扬问,直接开口道:“陈书记,是这样的,天气不大好,长也不太喜欢这些繁琐的迎接仪式,现在就暂时先不下车了,他让我通知你带上市里的班子成员先回市里,嗯,八点钟准时在西州大酒店开个会。”
陈扬闻言就有些懵,这李晥也太不给脸了吧?下个车走两步会死啊?
当然,他知道李晥肯定是有其用意的。
简光明没说几句话就又转身跑回了车里,然后再过了半分钟不到,李晥的命令就已经传达到了车队上下,很快,开道的警车灯光闪烁了一下,再次缓缓启动了。
陈扬身后的干部见到车队一刻不停的就离开了,顿时都有点大huo不解,一个个的脸上1ù出了略显惊诧的表情,眼睁睁的看着这十多辆车,在眼皮子底下缓缓驶了过去。
秘书长林朝阳一脸错愕的三两步走到陈扬身旁,低声询问道:“书记,这是怎么回事?车队不是先要在这里停一会儿吗?”
陈扬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朝阳,你通知下去,叫班子其他同志立刻赶回市里,李副总理八点钟要在宾馆开办公会。”
说完,他脸色顿时就是一沉,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这时的脸色想来肯定是有些难看。
这时,一辆辆省委安排的高级轿车缓缓从他眼前驶过,他撑着伞倒也不急着走,而是站在路旁,目送着这些车辆从眼前经过。
前面的十几辆车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奥迪,虽然看不清楚车里都坐着的是哪位大领导,但他凭借多年的官场经验,也大致能判断出来依次经过的奥迪里面坐着的都是谁。
到第五辆奥迪车从他身前十几米处经过时,这辆车的车头很让人奇怪的往外面一拐,驶离了车队行进的方向,倒是靠在路边缓缓停了下来。
紧接着,车窗就缓缓打了下来,里面一位戴着宽边眼镜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朝他招了招手:“陈扬,你过来。”
陈扬看到这位中年人,脸上也是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赶紧快步走了过去,在车旁停下,主动问候道:“刘主任,你好。”
“呵呵,你小子现在当了市委书记倒是长本事了,上次到燕京开会这么多天,也不见你小子到我那儿去坐坐。”
陈扬闻言就有些挠头,上回参加**,他还真没chou出时间去看望这位改委的刘海泉叔叔,这时只能尴尬的笑笑说道:“那阵子事儿太多,我实在是走不开,再说了,我真要是去杏园看您,您也没那闲工夫招待我啊,您开会那么忙的。”
“呵呵,算你小子识相,这次就原谅你了。”外面雨下得很大,加上没太多寒暄的时间,刘海泉就没下车,不过还是一脸笑意的跟陈扬说了几句不见外的话,然后才摆摆手道:“好了,咱们废话留着待会儿吃饭再说。”顿了顿,又道,“对了,你待会儿做好准备,我估计李副总理开完会之后,可能还会单独找你聊几句。”
陈扬知道这是避免不了的,他也早有准备,就笑着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刘海泉的车子就重新开回了车队里,远远的驶离了。
陈扬正打算也要离开时,这时,车队最后面的一辆豪华中巴车不知怎的就经过了一个洼地,渐起了一滩泥水,差点没溅到在路边上的他。
靠,这个开车的太离谱了吧
陈扬心里有些暗恼,下意识的抬头朝中巴车看去,不想一看之下,他顿时就是一愣,那车前排上坐着的竟然是方晴?
第二三六章 喝酒
第二三六章喝酒
西州大酒店星级不高,也就是家普通的三星级酒店,但实际上内部装潢环境及服务质量等各方面条件都是很不错的,原先就一直是西州市政fǔ的官方接待酒店,改制后还是承接了绝大部分的官方招待活动,因此,此次考察团也被西州方面安排下榻在了此处。
酒店分前后院,前院是一幢八层的大厦,也是酒店的主体,后院则有两幢全由旧式红砖砌成的老楼,平时从来不对外开放,也只有在接到了重要接待任务时,这两幢红砖楼才会启用。据说在六十年代初期,这里曾经接待过周恩来总理,而周总理也是迄今为止到过西州的最高级别的领导人了。
今天因为要招待李副总理一行人,在陈扬的授意下,这两幢红砖楼也重新启用,将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内供远道而来的贵宾们工作以及休息。
李晥主持的会议现在就在二号楼底层的大会议室里召开,能容纳五六十个人同时开会的会场布置得很严谨,正中央的主席台背后是十二面鲜yan的红旗,硕大的党徽则高悬在后墙中央位置,跟这十二面红旗遥向辉映着,和小楼外墙的颜色一样,颇有历史感。
不过,会场里的家具和一些配套设施倒是tǐng先进的,都是清一色的红木家sī,以及从国外进口的扩音设备。
坐在主席台最中央的李晥没有任何废话,人一到齐,立刻就开始了言:“同志们,本来我应该先到西州各地方走走看看才开这个会的,mao主席说的,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嘛,不过,今天西州的四大班子成员都在了,我还是希望能借着这个跟大家开见面会的机会,简单聊一聊中央的政策和关于“十五”计划期间振兴地方经济展的一些思路和要点。”
顿了顿,他喝口茶,继续说道,“相信前段时间大家都学习过了**的精神文件,这次党中央提出来一个新的展观念,就是务必要我们全党全国人民深入开展一次学习‘科学展观’理论知识的热chao,现在我也还在学习中,不过我可以把我的一些学习心得跟大家简单讲一下”
从李晥的讲话风格便可轻易看出来,他是个很务实的领导,基本上话里不打什么官腔,在这里他就是最大的官儿,但他也不跟干部们客套什么,一上来就简明扼要的点出了主题。而在他讲话时,台底下鸦雀无声,西州的干部们都低着头,刷刷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做着记录,尽管很多人就算记了满满一大本子估计会去也不会看,但这种时候,样子总还是得做做的。
李晥一个人在台上讲了差不多近半个小时,几乎全是关于“科学展观”的内容,而且还以理论内容居多,要是真的板书出来,估计会让人崩溃掉,不过对于台底下的干部而言,却没有谁会感觉到枯燥的,毕竟大家都是吃文件饭的,平日里还得自己hua时间钻研吃透中央精神,这下由李副总理给大家讲解,那真是省事还又省力,更不会在之后的工作中出什么岔子。
的确,领导就是领导,讲话水平那真的是相当高的,就算是陈扬做为一个过来人,他也隐隐能感觉到从李晥的一席话里获益良多,同时,他心里也调整了对李晥的看法,这个李副总理确实能力很强,从他对“科学展观”理解的层次和高度来看,就是一般的领导干部根本达不到的,难怪这次校长会叫他带队下到南方六省来考察调研。
说是考察,其实中央无非也是希望能通过这次考察团的调研工作,除了要了解到第一手材料之外,推动“科学展观”的普及和深入的工作也是他们此行的重中之重,毕竟南方一直都是改革的前沿阵地,在改革开放初期各地方为了把经济搞上去,根本不关心其他的问题,现在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着实不少,要把以前那种不科学的经济模式扭转过来,关键还是要各个地方的主官从思想上认真重视起来,否则接下来的工作将很难开展。
因此,李晥刚一到西州就要求召开这个会,大谈特谈一些高层建筑的理论知识也就不足为奇了。
李晥讲话完毕后,陈扬做为西州的一把手,接下来自然就得他言了,而他早已经做了充分细致的准备工作,言十分顺利,差不多hua了十五分钟左右时间,把西州现阶段的情况向中央的领导同志做了简单介绍,这里就不赘述了。总之,他言的侧重点说白了只有两个,一个是西州目前以及未来的规划建设问题,另外一个则是民生问题。
而他谈到的这两点内容里,虽然没有提及科学展观这几个字,但通篇却是紧跟中央精神的,比如西州是典型的喀斯特地形地貌,版图上石山众多,各种有色金属的矿藏储量也很丰富,但在规划方面,他却从来没有把目光盯在这些能迅提振地方经济的有色财富上面,早早的就在政fǔ规划中把这块内容划掉了,并且依法取缔了绝大部分非法小矿区,这点绝对是走在中央及各地方前列的。而关于第二点民生问题,他也提出了许多新颖的观点。
陈扬言时,李晥一直听得十分认真,偶尔眼角的余光看到随团书记在不停的做着会议记录时,他心中难免泛起几分不足为外人道来的复杂感觉。
对于这个在国内政坛渐渐崭1ù头角的年轻后辈,他其实下来之前就早有耳闻,一方面,做为一名高级干部,他是认可陈扬在经济工作中所取得的一些成绩的,可另外一方面,从他个人内心深处来讲,说实话他其实是不太希望看到陈扬这样一个跟其处于不同派系的年轻干部蹿升得这么快的,只是现在团系势大,做为一名成熟的政治人物,他所能做的只能是暂时的避其锋芒,徐徐图之。
更何况,对于一个年轻干部而言,上升得太过迅其实并不见得一定就是好事情,年少得志就很容易让人养成骄傲自大的处事风格,说不定哪天自身就出了问题,然后被政敌抓住直接打得永不翻身。在漫长的仕途竞争中,也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关于这点,他看得很清楚,因此,即便他现在能清晰感觉到陈扬做为新生代官场里的拔尖人物,身上隐隐展现出的那股子舍我其谁的强大气场,他却还是觉得并不足以多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古训放诸四海皆准,国内政坛当前看似团系一统江山,但实际上内部却是派系林立,相信早有人已经把目光紧盯住了上升迅的陈扬,只要将来陈扬在官场里行差一步,自然有的是人会跳出来,倒实在用不着他太过担心的。坐山观虎斗,捡落地桃子同样也是一名政治人物必须具备的本领。
此次,中央派人下来考察,对庸碌无为者当然是坏事,可对有作为的干部而言,那绝对是天大的好事。而这次他下来要走访的几个地方里面,陈扬担任过领导职务的就占了三个之多,要知道这份走访名单当初出炉时其实也是十分有讲究的,基本上都是各大派系经过碰撞,最终多方平衡后才敲定下来的名单,其中陈扬在中央高层心目中的地位可见一般。
看着台上正侃侃而谈着的陈扬,李晥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当中,思绪渐渐的又回到了离京前开召开的那次院办工作准备会议,在那次例行会议上,校长破天荒的在百忙之中chou空到场参加了会议,除了暗示出校长对此次他带队到南方考察的重视之外,在会上,校长还多次提到西州,甚至是陈扬的名字,并且校长在讲话时说得很直白,希望考察团的同志要能放下架子,能多走些地方,多听多看少说,尤其是到了展得比较好,展得比较科学的地区,要虚心向当地的同志取经,争取回来能形成一套经验,不要给地方上的同志造成思想上的困huo,等等这些,言犹在耳啊。很显然,陈扬的表现在高层心目中,还是获得了极大肯定的。
并且可以预见得到,等此次考察回京,向院里做汇报时,以西州目前良好的展态势,陈扬不出意外肯定会再次受到高层的赞赏和肯定。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一个极低的声音,才把李晥的思绪拉了回来。
“李副总理,西州的钟市长已经言完毕了,前面岭西省委办公厅的高秘书长来请示,问今晚的晚宴还照常举行吗?”
李晥知道是自己的秘书在提醒自己,头也没回的“嗯”了一声,可身后的简光明刚要去给高秘书长回话,他却又摆手把简光明给叫了回来,微微侧头道:“算了,现在也快九点半了,大家舟车劳顿,先好好休息一晚上吧。”
“好的,那我马上去通知他们把晚宴取消掉。”
简光明应了一声,旋即转身离开了。
由于李晥比较疲惫,西州方面本来精心安排的晚宴,最终连宵夜都没能安排上,就不得不取消了。这让西州四大班子的同志都感到有些无奈,甚至有不少同志开始胡1uan猜测中央方面是不是对西州有意见了。不过既然领导话了,大家只能是遵照着执行,很快,会议结束之后,大家就各自散了。
散会后,陈扬却没走,倒不是他想留下来找到方晴,这里人多眼杂,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傻到在这里找麻烦事儿。
他之所以留下来,却是为了陪刘海泉吃个饭。
刘海泉做为副团长,当然也是住在红楼里,为了方便说话,陈扬就让林朝阳另外在酒店里安排了一个sī密的包厢,然后点了菜,跟刘海泉边吃边闲聊起来。
刘海泉喜欢喝茅台,陈扬就叫小胡从他家里取了两瓶茅台过来,倒不是说西州大酒店的酒不正宗,而是他家里的茅台是窖藏了三十多年的珍品,还是前些日子仙儿过来时顺便带给他的,他想着自己平时一个人喝也没意思,加上刘叔叔一直都tǐng关照他的,就拿过来借hua献佛了。
包厢里很清静,就他跟刘海泉两个人,饭桌也不大,是那种小圆桌,两人都是经常遭遇饭局的主儿,陈扬就拿主意只叫了几个西州的特色菜,都是又麻又辣的家常菜式,像什么青椒小炒rou,红烧河边鱼等等,刘海泉是四川人,倒是tǐng对他胃口的。
陈扬边随口问了问燕京的情况,边斟了两杯酒道:“刘叔,您难得有机会到我这个老少边穷的地方来一趟,我先敬你一杯。”
这里的环境不错,加上没旁人在,刘海泉心情甚佳,一直笑眯眯的跟陈扬闲聊着,他是部委里出了名的海量主任,这点小场面自然不在话下,就乐呵呵的举起杯子,跟陈扬轻碰了一下后,一口干了。
搁下杯子,他才开口道:“小扬,最近红兵那臭小子从华海回来了,开始整天在部委里转悠,你给我老实jiao代,他现在搞的那些电子商务到底有没有前景?”
刘海泉的儿子刘红兵早在八年前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外头搞网络公司,现在已经是IT业界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了。当然,他之所以能hún得风生水起全都是靠陈扬给他出的点子,甚至资金也都是陈扬提供的,刘红兵自己和他的创业团队在公司里以技术入股,但占的比例却只是不到3o的一小部分。
而刘海泉虽说嘴上是整天骂自个儿子,可归根到底,心里头还是十分关心刘红兵的,也就是刘红兵那小子整天拿陈扬来当挡箭牌,他才一直默许了儿子在外面创业。最近刘红兵打算投巨资在网上搭建一个大型的B2B电子商务平台,前期的资金没什么问题,就是还需要一些政策支持,他近期就一直留在燕京跑政策。这也导致了刘海泉破天荒的连续半个月时间内,居然都在家里都看到了这个小兔崽子,是以才有此一问。
刘红兵这个创意本来就是陈扬给他的淘宝和阿里巴巴模式,当然是稳赚不赔的,陈扬就笑着给刘海泉再把酒满上,然后才解释道:“刘叔,我这里给你打包票,红兵这次的投资肯定没问题。还有红兵都快三十的人了,现在好歹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ceo,你老人家不要用老眼光去看他了,别太cao心了啊,他聪明着呐。”
“哼,他就是自恃有点小聪明,整天还不是靠着关系到处钻营,我看啊,他再这样搞下去,迟早得败光我的门风”
提到刘红兵,刘海泉一向来嘴里头都不会有什么好话。而且说实话,他虽然在以前的国家计委现在的国家改委一直身居高位,从来没有利用手中职权为儿子谋过sī利,可是客观的讲,有他这么个在改委当一把手的老爸在,各部委的官员们又有谁敢不卖刘红兵的面子呢。
陈扬当然也深知其中的潜规则,只是这是国人数千年下来才形成的固有人际jiao往的模式,作为一介凡人,他也没办法改变,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本着自己的良心来办事了。
心里暗暗摇了摇头,他才继续开口道:“刘叔,红兵是跟我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他的本质肯定是没问题的,而且他现在做的事情都是在框架允许的范围内,他也很清楚自己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再说了,我可是经常跟他联系的,您还能不放心啊?”说着,他再次举起手中精致的白yù瓷杯,“好了,刘叔,别说这些了,咱们再干一杯。”
刘海泉给陈扬的老爷子当过八年秘书,也算是看着陈扬长大的长辈了,对陈扬的品行自然是极放心的,这时也就不再说家里的兔崽子了,笑着摇摇头,举杯再次干了。
随后,两人继续边喝边聊着,几杯酒入肚后,刘海泉逐渐把话题转回到了他们此次的考察调研上来。
“小扬,这次中央派我们六个部委的同志组成工作组下来,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向中央汇报工作的机会,我了解过西州这两年多的一些展情况,你的很多做法,高层是很欣赏的,刚才李晥副总理在见面会上也说了,中央很重视科学展观的推动工作,而你前期的工作思路就跟科学展观很契合嘛,等这次调研结束,在给上面的总结汇报上,我会尽量能把西州的成绩和经验突出出来,另外,中央随后可能还会在国内找几个做得比较好的地方,加大政策和投资的倾斜力度,我也会尽力帮你争取到。”
刘海泉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陈扬能做的不多,只有感谢的份了,举杯敬道:“刘叔,谢谢您一直以来都这么关照我。”
“呵呵,你小子也千万不要骄傲自满,还是得继续努力啊。”
刘海泉笑眯眯的把酒干了,跟着才又略有点感慨的叹口气道,“小扬,你现在的路走得很顺,说实话,这对你不一定就是件好事,你要好好把握啊。”
在他权力允许的范围内,他能帮到的自然会尽量帮组陈扬,可正所谓扶上马再送一程,这点他可以做到,但将来能走多远,关键还是要靠陈扬自己。
“刘叔,您放心,我知道的。”
陈扬自信的笑了笑,虽然他今年才刚刚三十出头,可他毕竟是重生过一回的,心态阅历早就不能用这个年龄段的同龄人来做标准了,而且他对未来的大势走向了如指掌,加上现如今又有庞大的资金支持,将来无论走到哪里,想出什么政绩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相信只要他自己不犯低级错误,别人根本就别指望能扳倒他。
看着陈扬年轻自信的脸庞,刘海泉也微笑了起来,心里颇有些感慨,同时更多的是欣慰,江山代有才人出,做为陈系的核心干部,同时也做为陈扬的长辈,他当然是希望看到陈扬未来能走得越远越好。
不知不觉中,一瓶茅台已经见底了,陈扬不是个嗜酒之人,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十一点半钟了,刚想开口问问是不是就此结束时,转而想起一事,就问道:“刘叔,这次考察团里也有团中央的同志吗?”
“团中央的干部?”刘海泉摇了摇头,笑道,“那倒没有,工作组里大多都是各部委的领导,另外还有些厅里的工作人员随行。”
那就奇怪了,方晴怎么也hún进来了?
陈扬脑子里打起了问号,可又不方便直接询问,只好迂回道:“这就奇怪了,我前面在工作组里好像看到一个人tǐng眼熟的,哦,对了,好像是叫方晴的女同志,她之前不是一直在团委工作的吗?”
本来以刘海泉的职位,自然是不会认识方晴这种随行人员的,但因为方晴身份特殊,是方总理的女儿,加上此次方晴是此次考察团的后勤工作的具体负责人,因此陈扬刚一提到方晴的名字,刘海泉就反应过来了,就笑着答道:“呵呵,你是说小方啊,她也是刚刚才到院办工作的同志,原先好像就是在团委工作的吧。”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一脸狐疑的看向陈扬,“怎么了,小扬,你原先认识小方?”
陈扬本不想承认的,但既然问出口了,只能点点头道:“算是认识吧,我之前在jiao州工作时,方晴就在jiao州电视台工作,打过一些jiao道。”
刘海泉嗯了一声,跟着又正色说道:“小扬,你小子不会是跟她有过什么瓜葛吧?”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陈扬才说了只言片语,差点就被刘海泉猜了个一清二楚。
他只能赶紧否认道:“刘叔,你都说哪里去了,我也就是好奇问问。”
刘海泉也是随口一说,更不可能真猜到方晴跟陈扬sī底下的关系,但还是又提醒道:“我可跟你说,她是方总理的女儿,你可千万别干出什么糊涂事啊。哼,你要是做出什么对不起若男的事,我可不轻饶你。”
陈扬没想到刘海泉眼睛这么毒,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刚要出言再解释两句,不料这时门口一声轻响,貌似有人在敲门。
“请进。”他朝外面喊了一声。同时心里有些奇怪,也不知是谁过来了,要知道门外守着的是他的秘书小胡,一般情况下,小胡断不可能主动打扰的。
很快,门口被人轻轻推开,小胡领着一个穿着深蓝色套裙的美女走了进来。
这个美女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皮肤极其白皙细嫩,眼眉等五官长得极其精致,身材也是浮凸有致,该tǐng的tǐng该翘的翘,尤其是她那一双修长的**更是让人很容易便浮想联翩,脸上虽不施一点脂粉,但进屋后却让人禁不住眼前一亮。
陈扬也是眼睛一亮,不过心里却是嘭的一声,猛跳了一下,这可真是说曹cao曹cao到,刚提到方晴,她却如知道一般,立刻就出现在了眼前。
但很明显,方晴肯定不会是来找自己的。
果然,方晴一进屋之后,就对刘海泉道:“刘主任,李副总理叫我来通知您,如果您没休息的话,就请您到他的房间开个小会。”
这都多少点了,李晥还要开个小会?
陈扬不得不暗暗佩服李副总理的工作热情。而刘海泉做为考察团的领导,自然不可能无端消失掉,来这边吃饭前,他已经有所jiao代,是以方晴才能找得过来。
而方晴向刘海泉汇报完毕之后,才很用一副很公事化的口ěn跟陈扬打了声招呼:“陈书记,你好。”同时似乎有点恶作剧似的朝陈扬主动伸出了小手。
陈扬没想到方晴也来搞这一套,但还是得硬着头皮轻握住她的手,点点头回应道:“哦,你好,你好。”
tǐng能装的呗
方晴暗暗咬了咬牙,松手之际,悄悄在陈扬手心里头用力掐了一下。
陈扬心理的负担可比rou体上的疼痛来得要大得多,这时生怕被刘海泉瞧出什么端倪来,非但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反倒还是要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又装糊涂的转头问刘海泉道,“刘主任,方晴同志是团里负责后勤联系的吗?”
刘海泉自然不知道两人的手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暧昧了一回,乐呵呵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对方晴说道:“刚才我还跟陈扬提到你呢,怎么,小方,你们以前在jiao州就认识了?”
方晴浅浅一笑,回道:“呵呵,是啊,刘主任,我以前在jiao州工作时,跟陈书记就是老相识了。”边说边看向陈扬,“陈书记,你不会想否认吧?”
陈扬刚刚还满口否认自己跟方晴不是很熟,可瞧方晴的架势,却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时只能闭嘴,免得方晴又起什么幺蛾子,她倒是没所谓,大不了不当官了,自己可还是得注意影响的。
好在这时刘海泉的秘书小廖也过来了,跟刘海泉低语了几句后,刘海泉就神色郑重的朝陈扬知会了一声,随即就急匆匆的走了,看来应该是李晥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这个副团长商量,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而且明知道刘海泉在跟陈扬聚会还把他找去。
也不知道是刘海泉走得太急了方晴没能跟上,还是这小娘们压根就没想过要走,总之,等刘海泉走了之后十多秒后,陈扬才惊愕的现,方晴还好端端在包厢里站着呢,而且人家一点都不担心,在包厢里四下里走走看了看,然后又走到桌边看了眼桌上的菜肴,张嘴轻哼一声道:“你倒是tǐng会享受的,别人开完会哪个不是赶紧回家休息了,你倒还有心情在这里陪人刘主任在这里喝酒聊天。”
陈扬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就给回到门外的小胡使了个眼色,小胡虽然不知道这个考察团的美女为什么会留下来,不过看样子跟老板是老相识了。他当然不敢多问什么,反正他现在知道老板的秘密也不少了,虱子多了不咬人,他也算是见怪不怪了,赶紧按吩咐把门带上了,然后很自觉的就走出了过道,在外面大厅的沙上坐下等候着了。这跟前面老板跟刘主任在屋里情况不一样,前面他在外面守着可以随时听候老板召唤,可现在老板跟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如hua似yù的大美人独处一室,他当然懂得要避开嫌疑。虽然陈扬根本就不可能看到他的行动,但这点自觉xìng他还是有的,好奇心太重,是当不了一个合格的秘书的。
门关上后,他脸上就是一沉,大步走回到了方晴身旁,一把掐住她的手腕,把她从桌子边拉了出来,冷着脸恼火不已的大声呵斥道:“你搞什么?刚才不知道刘主任在啊?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俩的关系啊?”
方晴却是对陈扬的瞬间翻脸早有心理准备似的,这时不怒反笑,反倒是扬起了小脸,眉眼带笑的质问起了陈扬:“那你自己说,你之前明明在车上看到我了,为什么开完会也不给立刻我打个电话?还跑到这里来喝酒,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希望看到我啊?”
陈扬心里那个苦啊,他倒是想打电话给方晴,可是他不敢啊,先不说考察团里有通信管制,他就算真打了电话,也不一定能打通,而且就算是为了避嫌,他也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招惹方晴。
而方晴见一句话就把陈扬噎住了,心里也有些自得,扯了扯自己被拽住的右手,微微皱眉道:“哎呀,你这么用力拉着我干嘛,我忙了一晚上,到现在都还没空吃饭呢,你先陪我一块吃点吧。”
嘶,有没有搞错啊
陈扬再次在心里倒chou了一口冷气,他不知道工作组的具体工作规程,可是不管怎么样,做为团里随行的工作人员,方晴也不太好滞留在这里太长时间吧。她不是专门过来通知刘主任的吗?
方晴却清楚知道陈扬心里担心什么,撇撇嘴,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讥诮说道:“你瞎担心什么呀,我既然敢留下来,就不会害得你陈书记身败名裂的”
“你胡说什么呢”
陈扬强忍住在这里就把她就地正法鞭笞一番的冲动,把手松开了。不过他知道方晴既然这么说,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刘主任走了,换了方晴过来,陈扬却没刚才那般轻松的心态了,他也懒得再叫服务员再换一套菜系上来,就让方晴吃点剩饭剩菜,早吃完早点回去歇着,以免节外生枝。
只可惜方晴却似乎并不介意吃这些陈扬吃过的剩菜,她看起来真有些饿了,盛了碗米饭和一碗甲鱼汤就坐下来自顾自的慢慢吃了起来。
陈扬在旁边点起根烟,冷冷的看着,一言不。
说来也怪,自从上回在燕京两人重温了一把旧梦后,关系虽然还不至于好到变成一个人,但也算是有了很明显的改观。两人虽没机会再次见面,但相互间的电话联系还是比较多的,尤其是这一周时间,方同和没有再,陈扬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要给方晴打去电话,听听儿子的声音。
一方面,陈扬突然间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的存在,心里头对方晴自然有着很深的歉意,再难做到像之前那样冷漠了,要知道之前他曾经多次考虑过要跟方晴划清界限了的,可现在既然有了儿子,这个念头却是怎么也不可能再有的了。他现在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方同和对两人的事情持什么样的态度,他都不会再让方晴离开自己。
而且他心里很清楚,方家同样是有头有脸的家族,跟他一样,方家也绝对不可能把这种事情公之于众,最妥善的处理方法就是大家都对此事沉默下来。虽然这样做方家心里肯定不舒服,陈扬也多少有些厚颜的意思,甚至还可能会影响到陈扬未来的仕途展,毕竟现在方同和已经今非昔比,是政治局里面排名第二的常委,陈扬有了这么个不对付的便宜老丈人,是福是祸,真是难以预料。至于方同和心里的真实想法,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另一方面,方晴似乎也突然间意识到,一直以来自己担心的家族里的压力似乎不再存在了。虽然那天事后,方同和就很郑重的找到她长谈了一个多小时,当时她很斩钉截铁的告诉了父亲,她这辈子只爱过陈扬一个男人,就从来没有想到过嫁给其他人,而且有了儿子,她其实也没有再考虑去认识其他的男人,虽然她看得出来,父亲知道这个答案后很失望,甚至很长时间没再让她见儿子一面,但这确实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而随后事情的展再次出乎了她的意料,没过多久,她就能再跟儿子住在一块了,虽然父亲还是没有说什么,但至少,这就是一个良好的信号,只要她自己坚持住,父亲权力再大,也拿她没办法。
第二三七章 小麻烦
第二三七章ia麻烦
陈扬对nv人的耐心一向来不多,在旁边ou完一颗烟之后,见方晴也不说话,只是慢腾腾的细嚼慢咽的,就忍不住开口问了声:“你吃完了吗?”
毕竟这里是在酒店里,而且两人都有职务在身,方晴再怎么样也不敢太过于随意放肆了,她搁下筷子,佯怒的皱眉剜了陈扬一眼,道:“你要是还有其他事儿,那你先走好了,反正我就住在这里。”
“那好,把你的电话给我,我跟儿子说几句话就走。”陈扬边说边把手伸了过去。
“你想得美。”方晴白了陈扬一眼,“你不看看现在几点钟了。”
陈扬想想也是,现在都快十一点一刻了,儿子怕是早该睡下了吧,就收回手,又耐着子坐了回来,问道:“你什么时候跑院办去工作的?怎么事先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现在真是ǐng庆幸的,要是前阵子答应老爷子调回燕京去,说不定以后就跟方晴在一块工作了,那可真是件让他头大的事情。只是他并不知道,方晴之所以要调动工作,也是听到了关于他要调动的ia道消息,这才找父亲的秘书吕辇悄悄帮忙把她也调到了院办里,吕辇是方同和的秘书同时还是国务院办公厅八个副秘书长中的一个,帮她这种正科级的ia干部办调动自然是ia事一桩,就随便在机关处帮她谋了个不是很重要的职位,连带着还级别也进了一ia步,从正科提到了副处。
“我跟你说干嘛?你是我什么人啦?”方晴没好气道,她打听到的都是ia道消息,因此并不知道,陈扬压根就不想到她父亲手底下干活,这事已经黄了一大半了。
陈扬很不满意方晴此时说话的口ěn,皱眉道:“ia晴,你还说这些话有意思吗?”顿了顿,又道,“我跟你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为了咱们的儿子着想,咱俩的关系也只能这样了,我跟你说过,我是不可能接受ia俊喊其他人爸爸的,如果你要那么做,那是你的自由,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到时候我就算拼着把官帽子丢掉,也会把儿子抢回来,我说到做到。”
方晴这三年时间里独自一人抚养儿子,虽然因为家庭条件比较好,但每当夜深人静时候,她总是会想起陈扬,这段时间里她也确实是想通了很多事情,心态已经不知不觉的生了许多变化。事实上,现在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只要家里头父亲不反对,她也默认了,只要儿子能健康快乐的成长,她这辈子也就别无他求了。尽管她今年也才二十七岁,这辈子还长得很,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因此,陈扬这时的话说得是不太好听,但她心里却不是很介意,甚至,陈扬的这种表态,她还是很满意的,至少,陈扬没有把儿子看得比前途更重要。
不过,心里这么想,她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这样子的,而是一副很恼火的样子,瞪着陈扬道:“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难道我这辈子都这样无名无份的带着儿子跟你过吗?”
陈扬知道这是回避不了但却不能不回避的问题,他缓和了一下口气,拉住方晴的手道:“ia晴,我知道我亏欠你很多,我会在将来努力补偿你和ia俊的,当然,我也希望你就算是为了儿子着想,能够理智一点。”
方晴哼了一声,心却是软了,嘟哝道:“你别拉拉扯扯的,ia心让别人瞧见。”说着就往回扯了扯手,却没能扯回,只能任由陈扬握住了。随即又想起一件正事来,前面一打岔,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忙正-道:“对了,我有件重要的事儿要跟你说的。”
陈扬见她脸-郑重,就严肃起来,问道:“什么事儿?”
“我来这儿之前,简主任把考察团的工作日志jia给我封存留档,我偷偷看了一下,李副总理明天的行程安排里,打算要到西州房地产市场走访一下,其中要去走访调研的第一个楼盘就是西州大开房地产公司开的‘金湖园’。”
方晴的话有泄漏领导行程机密的嫌疑,这在任何国家都是渎职的大罪,也就是面对陈扬她才敢说这些机密的话。而她的话虽然不多,但也透1-出了一个消息,别看她之前那两三年里没跟陈扬有什么联系,却是一直在默默关注着陈扬的,不然,她也不会知道陈扬跟大开的吴振邦间不对眼了,并且在看到李晥的行程表后,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提醒一下陈扬,这才会借着来通知刘海泉的机会偷溜了出来。
陈扬听后却是心里一沉,西州的房地产市场呈现出的局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他本意是希望借此机会重重的打击一下岭西这些敢在他的地盘上兴风作的岭西财阀,事情进展其实也一直在他控制之中,他相信照目前情况展下去,最多不过一年时间,以古鹏和吴振邦为的房地产炒家们将会在西州血本无归,最终灰溜溜的滚出西州,毕竟这个上不得台面的较量比的其实就是看谁的钱多,谁就能撑到最后,同时也能笑到最后。
可他万万没想到,中央会在这个时候派下来一个考察团,这样一来,他的工作就比较被动了,如果李晥回京后在呈上中央的报告中随便多写上这么一句,西州政fǔ有涉嫌用行政手段去间接干预一个行业市场正规展的行为,对他的影响还是很不利的,高层想必也会对他有看法。
只是,即便是知道李晥的行程他也无计可施。短期内,西州的房地产市场肯定还是这么个怪异的局面,经济展势头与本地房价背道而驰。唯一的指望只能是在刘海泉身上了,毕竟考察团虽然是由李晥负责牵头组织,但最终还是要综合考虑过其他重要成员的意见后,才会形成一份文件以内参形式上报到中央的。
但凡很多政fǔ行为或者一些重要法规的出台,看似师出有名,但其实质上无非都是为了配合某个利益集团,背后都是有利益在驱使着的,而李晥做出这么样的一个安排,显然有人在做他的工作。
想到李晥一到西州就先想着挑自己的刺,陈扬心里莫名的就有些恼火。A
【……第二三七章小麻烦绿色小说文字更新最快……】a!!
第二三八章 大麻烦
第二三八章大麻烦
考察团到西州的第二天是周五,一大早,西州市委办公厅秘书长林朝阳就接到了省办公厅高副秘书长亲自送来的行程安排,按计划,考察团今天要走访两个地方,一个是西州南城区,主要要去走访的南城区的几家比较大型的房地产企业,和一些已经建成的ia区,中午则稍作休息后立刻赶到南港市,对这个西州辖下唯一的一个县级海滨城市进行调研考察。
东盟自99年成立以来,西州的战略地位越的被突显出来,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挥出西州地理位置的优势作用,以点带面,带动全岭西的对外进出口贸易的大幅增长,也是党中央国务院jia给此次考察团必须要考察调研的一项重点内容,而此次在南港的调研任务很重,估计要两天左右时间,因此晚上一行人肯定就得住在南港了。
由于早就做好了各项迎检准备,得到省厅同志jia下来的行程安排表后,林朝阳忙而不很快就把工作安排到位了。早上八点半,等考察团的领导们用过早餐后,十多辆各式轿车缓缓驶出了西州大酒店,由一辆警用本田引领着,并且另外还有二十多辆jia警摩托从旁护送,一路浩浩拉风之极的朝南城区开了过去。
几乎每到一个十字路口,路中间倒是空的,一辆车也没有,但马路边上却围满了好奇观望的群众,虽然昨晚的西州新闻也播出了李晥副总理到西州考察调研的重大消息,并敬请西州市民要保持高昂的jīng神面貌,让中央的领导同志看到一个开放有活力,热情好客的新西州,不要聚众围观,但真在路上碰到中央领导的车队时,群众们还是自的在路边停留了下来,驻足观望起来。
好在李晥对这种群众自的夹道欢迎的礼仪已经见惯不怪了,一路上闭目养神,不一会车队就抵达了目的地——位于西江边上的大型高档住宅ia区“金湖园”。
这个金湖园目前虽然只是一期工程刚刚竣工,但整个ia区的轮廓也已经勾勒出来了,从远处看,ia区依山傍水,端的是一处风水上佳的宝地,另外,ia区的各项配套设施也很不错,不仅ia区内绿化覆盖率高,还建有大型游泳馆,网球场,室内篮球馆等等娱乐健身设施,ia区对面街上则是一幢十五层高的大型休闲商铺,周边的街道也相当宽敞,可让人很难理解的是,就是这么样一个标准的一站式高档商住型居住ia区,ia区口附近的一处售房中心虽然大开口迎客,售楼ia姐也够漂亮热情,可是到里面购房的市民却是寥寥无几,甚至进去咨询的市民都不多。
说穿了,原因其实很简单,这里的房子卖得太贵了。整个金湖园一期的房子均价在35oo元左右,去掉jīng装修那部分现房拉高的虚数,即便是坯房也达到了让人难以接受的28oo元的高均价。要知道据国家房地产业权威媒体的最新数据显示,西州目前的楼市均价才仅仅在21oo元左右ia幅bo动。
而就跟金湖园只隔着一条马路的另外一个新开盘ia区“锦江庭院”则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虽然今天不是休息日,但来咨询购房的市民几乎已经把锦江庭院售楼部的大给挤塌了。
原因也不复杂,先一个就是锦江庭院跟金湖园走高端成熟路线不一样,锦江庭院走的则是亲民路线,整个园区面积跟金湖园一期差不多大,共有十五栋十八到二十五层不等的电梯房,但户型面积却普遍在7o-12o平米之间,并且没有建有别墅区,几乎可以说是专为工薪阶层打造的一处楼盘。其次从市教育局最新布的学区划分来看,市里有意向把但市景行ia学,市十五中,及西州高中等几所重点学校从老城区搬到新区,可让大开吐血的是,虽然两个ia区仅隔着一条马路,但偏偏锦江庭院这边被划入了学区范围,而金湖园却被硬生生的划出去了,这点也让不少中产阶级迅放弃了到金湖园买别墅的念头,把目光转投到了锦江庭院来。
当然,说一千道一万,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在于价格,锦江庭院的户型亲民,而开盘价也同样亲民,均价才是215o元,比金湖园少了将近3o,这个差距实在是优点太大了。
因此,出现这种情况也就很正常了。
考察团到西江路时,恰巧也看到了这冰火两重天的一幕,大家啧啧称奇的同时,不少中央的同志也开始询问起了陪同到此走访的西州官员。
在考察团临下来前,陈扬早已经给西州的大ia干部开过很多次会了,大家思想都ǐng统一的,把这种怪象全都推给了市场,这是企业的市场行为,跟他们政fǔ无关,毕竟政fǔ把地皮卖出去后,怎么经营就看各人自己的了。
李晥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一直都ǐng随和的,停车下来之后,看到金湖园售楼处ǐng冷清的,就很随意的提议到里面去看看。
很快,一行领导干部们就谈笑风生的走进了宽敞明亮的售楼处大厅,大厅里显然是早就安排过的,市委办公厅的同志在领导下来之前也打过招呼了,而且里面本来就没有几个市民,这会儿根本用不着怎么清场。
一行人刚一进入,立刻就看到一个穿着职业西装套裙的丽人满面ūn风的领着十多个同样漂亮感的售楼ia姐迎了上来。也是巧了,她倒还是个老熟人,就是经常跟吴振邦出现的徐倩。
负责后勤组织工作的市委办综合科的吴ia华科长满头大汗的赶紧上来帮领导做介绍道:“长,这位徐经理是金湖园售楼中心的负责人,也是承建公司大开集团里的一位项目经理。”
徐倩也是眼角通挑的主儿,立刻笑眯眯的喊了声:“长好。”
“呵呵,你好,你好,ia徐同志。”
李晥跟其他中央高层一样,对于像徐倩这种路人角-态度那不是一般的随和,边微笑着回应一声,同时还大方的伸出了手。
徐倩顿时受宠若惊的赶紧伸出双手跟中央领导轻握了一下手。
跟在领导旁边的除了一些随行干部之外,还有很多新闻媒体的同志,不仅有像西州电视台和岭西省电视台这样的媒体全程跟踪报道,甚至连像央视这样的权威媒体也专派出了一个报道ia组,跟着李晥一块到各个地方走访,而李晥在公众场合里的一举一动,他们自然都如实的记录了下来。像这样跟普通群众亲切jia谈的镜头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随后,李晥就亲切的继续问道:“ia徐同志,你别紧张,我就是下来了解一下情况,前面我在外头看到你们这个ia区搞得还是很不错的,档次和园区规划也接近了东南沿海达城市的水准,可怎么看样子,你们的销售情况好像很不理想啊?”
不用说,徐倩肯定是接受了吴振邦的指派,才专程侯在这里准备大吐苦水的,毕竟一个老总在镜头面前倒苦水估计也没几个人相信,而话如果从像她这样的ia经理口中说出来,效果当然会好很多。
果然,接下来她当着领导的面,接连列举了数条导致销售业绩不佳的原因来。只听她娓娓说道:“长,我们的楼盘销售状况不好,这中间有我们定位不准的原因,但另一方面,我个人觉得,主要还是西州目前房地产市场的现状太过才导致的。”
她此言一出,周边的一些领导干部脸-都不约而同的悄然一变,那位离她最近的市厅综合科的吴科长更是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希望能引起她的重视。可惜她本来就是打算来给市政fǔ添堵的,哪里会理会这么多。
李晥通过一些内参文件对西州房地产业的现状本来就有了一些了解,加上前天刚到ūn城时又听儿子提到过几句,这时脸-就变得有些严肃起来,道:“ia徐同志,我们从中央下来,就是想了解到地方第一手展情况的,你提到说你们公司的房子卖不出去,跟西州本地的房地产市场环境有关,就这点,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讲,讲错了也没有关系嘛。”说着又回头扫了一眼随行的文书,吩咐道,“你们要做好记录。”
徐倩领了尚方宝剑,胆气更足了,就ǐng了ǐng**,继续道:“长,西州房地产市场现状同业恶竞争的情况尤为突出,我给您举个例子,就拿我们现在刚开始销售的这个楼盘来说,我们的开盘销售价格是均价28oo元左右,这个价格虽然比当前的市场价偏高一些,但我们通过综合调研分析后认为,这个定价还是比较合理的,而且这个价格我们的利润空间已经很薄了。要知道,在我们岭西省,地方gDP和人均收入等主要经济数据跟西州差不多甚至远低于西州的其他地方城市,楼盘均价都至少比西州的房价高出15以上,整个岭西,这是不符合市场经济规律的一种倒退现象。
当然,您可能要说,其他同业企业怎么就那么好卖,就能卖到那么低的价格,对不起,长,我的确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能够做到的,但我可以客观的讲,按现在他们的开盘售价,每卖出一平米房子,他们就会净亏掉3oo元。”
徐倩如背书一样的把情况向副总理同志反映了,旁边的西州干部们一个个脸黄如土,都恨不得把这个nv人当初给轮了,而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的陈扬此时脸上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谁也不知道他这个西州老大听到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告黑状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而李晥闻言却微微颔,表示认可道:“ia徐,你继续讲。”
“长,我们大开公司是从西州展壮大的,对西州是有感情的,当初也是因为看好西州的展前景,同时也是为了支持帮助西州地方经济展,才最终决定到西州投资,还ua了大价钱在西州拍了多幅土地,我们是真心希望能跟西州人民一块共同展,最终实现双赢的目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地方政fǔ把地皮高价转到了我们手里后就放任市场恶竞争不管了,我们曾多次向政fǔ反映,希望通过政fǔ出面,成立行业协会来协调解决当前西州房地产企业相互间恶竞争的问题,可地方政fǔ对我们的建议却始终不予理睬。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地方政fǔ这么做,确实是把所有的风险都转嫁给了我们企业,更是严重伤害了我们民营企业的投资热情。”
徐倩不仅口才好,表演才能也是一流,说着说着眼圈就有些红了,她用手背轻轻揩了一下湿润的眼角,动情的哽咽讲道:“长,我跟您说句心里话吧,我们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十分不好,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很危险的境地了,之前为了支援西州地方建设,我们不仅倾尽所有,还跟各大商业银行进行了合作,可如今资金回笼不了,不仅收不回我们的成本,每个月还有沉重的还贷压力,我不瞒您说,如果情况再不生改变的话,那么我们公司将很可能会被在西州的巨额投资给活活拖垮,到时候我们整个集团上下,一千多名职工就将失业下岗,生活举步维艰了。要是我,这么困难的情况下早就撂挑子了,而我们集团的吴总,现在却还在每天到处奔bo凑钱硬扛着,他无非是为了这一千多名员工,希望能把公司维持到市场规范转暖的那一天,能保住这一千多个员工的饭碗。”
徐倩声情并茂的讲述让现场许多人都为之动容,哪怕是熟知情况的陈扬也有些惊愕于她的表现。说真的,除了最后那句画蛇添足的讴歌吴振邦的话之外,徐倩的整个叙述还是很客观的,事实上如果不是陈扬在幕后很yīn险的强行干预纵市场,以西州目前的展形势和未来远景,房价正常情况下再怎么样也不会排到全省最末一名,应该说,大开的定价还是比较合理的,也符合西州当前的经济状况。
事实上即使是南扬集团,在连续放出了五六个楼盘之后,现在也已经有点撑不住了,毕竟当初陈扬大手笔卖地针对的不仅仅是岭西炒房团,南扬也是ua了数倍于市场价格的钱才拿到土地的。现在这个价位卖房,也确实是如徐倩方才所说的那样,都是在亏本贱卖。当然了,最终的受益群体还是西州当地的老百姓,在老百姓眼中,他们能以如此低价购买房子,最感谢的可不是什么黑心的房地产商人,而是他们的陈书记。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初若不是陈扬让南扬去炒高地皮筹措建设资金,西州的房价也不会蹿升得这么快。总之,这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偌大的一个西州,无非是他们陈书记手中的工具罢了。
李晥方才一直很认真的听取徐倩做的汇报,等徐倩介绍完之后,他才有些语重心长的做了总结言,他有些感慨的叹口气道:“是啊,国家现行政策虽然是鼓励和展非公经济,但说到底,民营经济还是受到一定歧视的,尤其是在企业融资方面,更是比国有企业不知道要艰难多少倍,现在我们国家的经济体制强调政企分家,政fǔ不参与市场经营,只提供场地,当好服务员就可以了。但现在,很多地方政fǔ的同志一心思只想着向企业收税,却从来没有考虑到要给企业创造一个良好的展环境,也没有切实可行的帮助企业提高市场竞争能力,只知道一味的索取,这是很不可取的,企业展壮大了,我们的政fǔ税收才有可能得到保证,而如果企业经营不善倒闭了,最终损害到的还是我们政fǔ的自身利益。”
不得不说,李晥的这番讲话还是很有水平的,让在场的干部都受益良多。这也是他作为一个政治家所必须具备的素质,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总是能找到很客观很让人心服口服的切入点。
而李晥停了一下,看向陈扬,旋即话锋就是一转:“虽然我还没有做过具体调查,但我相信,大开公司面临的困难应该是具有一定代表的,当前国家政策是大力鼓励和扶持房地产市场的展,西州的各项经济展都十分不错,这点我不想否认在场各位同志的付出和努力,但同时我们也必须看到,房地产业做为拉动国家经济展的火车头,做为国家的支柱产业,在西州的展却是很缓慢,西州要想追上达地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各位任重而道远啊。”
说到最后,李晥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严厉起来了,做为一个靠抓经济才得以上位的领导,他对这里面的道道清楚得很,而陈扬跟南扬集团间那根本拎不清的关系他也不是不知情,他前面随便听徐倩简单介绍一下,再结合他之前了解到的一些信息,他也差不多能猜出个大概来了,这里面若说陈扬没有在背后搞鬼纵市场,他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这里,我还是要批评一下陈扬同志,你作为一个地方的一把手,手底下管着一百多万人口,没有容人之量是当不好这个火车头的,从西州房地产市场的局以及本地民营房企陷入的困境中,我认为,地方主要领导人是有失职的地方的,工作做得不细,把地卖完了事,并且也没有从思想上高度重视过这个问题,更不会仔细考虑过该如何为企业排忧解难。这点让我感到很失望啊,同志们。”
李晥冷不丁的突然了飙,让在场的干部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都有不知所措之感。
中央下来的同志倒还没什么,李晥在四个副总理中,是冲劲最足,也是最严厉的一个,这下子,这个西州的陈书记算是撞到枪口上了。他们都是各部委的大员,早见惯了风雨,也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有不少人心里还存有幸灾乐祸的心态,也难怪,陈扬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这让他们这些从基层一步步打拼上来的干部即便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少还是会有点不爽的。
而西州的本地干部以及省委陪同下来的省里的一些领导则都有些难堪的把头扭过了一边,都生怕李晥的怒火突然间烧到自己身上。
至于被领导点了名的陈扬,这时候虽然看上去还算能沉住气,脸上还是一副淡然表情,但他心里头却早已经是怒火中烧了。可不是吗,大家都是有身份的官员了,虽然你官大点,可也用不着帮得这么出脸吧?更何况,大开难不成是你家开的公司,看你那一下来就迫不及待的要替他们讨回公道的样儿?一个的售楼部经理随口说两句话,你堂堂一个副总理立马就信了个十足?
不过,李晥是副国级的中央高级干部,跟陈扬之间的差距可以十万八千里来形容,他心里头再不舒服,此刻也必须要强忍下来。
他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也确实没什么好辩解的,他就是这场金钱战争的始作俑者。
就在李晥话音落下久久的没人敢搭腔回话的时候,一个相当低沉严肃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陈扬同志,当初西州的规划文件送到省里时,省里就对你在土地出让过程中不规范才作行为有不同的看法,甚至还引起了不少争议,没错,你的确是最大限度的利用了地方上宝贵的土地资源,获得了大量的财政资金,可是,企业却由于地价偏离市场价过高而耗费了大量的资金,直接就导致这些实力雄厚的房地产企业进入西州后反而没有了展后劲,这也在客观上导致了有些企业干脆囤地居奇,大片被征用的耕地现在被荒掉,即便是勉力盖楼施工的,也因为成本问题不得不把价格提高到群众难以接受的地步,造成了企业资金链出现了问题,进入西州市场的这几家房地产公司我还算是比较了解的,本来,以他们的公司实力,如果能很好的加以利用和培育,相信这些公司是能够带动起一个地方经济展的,可现在却起了反效果,我认为,造成目前这种现状,你做为主持工作的一把手,必须要对此负责”
能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说话的当然是有一定分量的人,很不巧的,此人正是这次陪同李晥一块到西州来考察的岭西省委副书记张国芳。
他的话说得很客观,但针对也很强,看来他儿子被打伤的事情已经在他心里深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了,不然,以他的身份,是断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而且他这话里面煽风点火的意图也太明显不过了。
“陈扬同志,昨天我还表扬了西州的产业规划是符合科学展观要求的模范代表,可一味追求利益最大化并不一定都是好事情,杀jī取卵是最不可取的行为,你是个懂经济的领导干部,怎么连涸泽而渔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呢?”李晥有些痛心疾的说道。
如果说方才陈扬还能忍耐的话,那么,张国芳这么一番严厉苛责下来,两个最大的领导如同早就说好了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下子算是把他心底里的怨气都给bī了出来。
老子辛辛苦苦在西州当了两年多老黄牛,愣是靠一己之力把这个鬼地方换了个样子,卖命的干了这么长时间,一句好话没听到不说,反倒是听到这等风凉话,还有,老子把西州的地价炒贵了替政fǔ赚了钱这反倒成了不符合科学展观的典型了?呵呵,李副总理,张书记,我拜托你们两个还敢不敢把话说得更过分些,更搞笑些
虽然在官场里头被上级领导批评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可这也太过了点,再说了,现在在场的可有绝大部分都是他的下属,这个时候他再有城府,也不得不站出来替自己说几句话了。到了他这种级别,也的确是需要在特定时候出自己的声音了。
“李副总理,我不否认,西州房地产市场秩序的现状,做为原先主抓政fǔ工作,现在市里的一把手,主要责任在我。但是,市场经济里面,政fǔ是能起到一定的指导调节作用,但最终起决定因素的还是市场的客观规律,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更何况进入西州的这些房地产公司里面,资质良莠不齐,有很大部分房企当初是抱着一种投机的心态进入西州市场的,我做为西州的主要领导,我不仅仅是要对他们几家公司负责,我更要对西州的一百二十万人民群众负责,如果任由一些投机分子肆意扰西州正常的经济秩序,我是不会允许的。比如这家大开公司,如果他们能规规矩矩的在西州做生意,那么我代表市委市政fǔ表示热烈欢迎,可如果他们也是抱着捞一票的投机心态来西州投资,那么对不起,我不欢迎这种投资。”
陈扬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湖中,瞬间就在现场众人心中jī起了惊涛骇
西州的干部个个吓得脸都绿了,可不是,你陈书记在西州是老大,说一不二这没问题,可人家两个可是副总理和省委副书记,都是随随便便就能决定你一个的厅级干部命运的牛人,你这么出言顶撞,是不是不想在官场里头下去了。当然,也有同志心中对陈老板的崇拜已经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张国芳副书记冷哼一声,对陈扬的话看似恼火,心里头却有种yīn谋得逞的爽快感,看吧,这ia子果然是沉不住气的。
李晥也同样是万万没想到陈扬当着这么多干部的面,就敢出言顶撞自己,没错,你背后有人,可就算如此,官场里还是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地方,你眼里头究竟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
一时间,他被陈扬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说得还真是有点反应不过来,可很快,他当即就把脸-一沉,看向陈扬的目光也是立马严厉起来。
可这还不算完,陈扬并没有介意众人朝他投来的各-目光,继续朗声讲道:“至于刚才张书记所提到的关于市里规划占地拍地的问题,说句实在话,对张书记的意见,我个人心里是有想法的,中央的一些领导同志可能不是很了解,简单说吧,我是两千年年中从中央党校下派到西州挂职工作的,迄今已经两年多了,当初我刚到西州工作时,中央和省里一共财政拨了十个亿下来,但单靠这些钱想要建设好西州还远远不够,因此,通过卖地来筹得展资金是必须要走的关键一步,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有限资源筹到最多的展建设资金,是我当时做为市长摆在面前的一个课题,我个人认为,这跟科学展观是不相矛盾也不冲突的。”
“我这里不是想强调自己在任职期间里头做了多少工作,但是,我扪心自问,西州能取得现在的展,我是做出了重要贡献的,我也没有辜负组织上对我的信任,我并不是像张书记方才所言,对西州的展起到反作用的。”
“陈扬同志,请你注意你的讲话方式”
张国芳有点火了,跳出来厉声呵斥道。如果说方才他只是想的点把火的话,那么眼下,陈扬当着这么多干部的面直接驳斥自己,简直如同直接扇了个耳光在他脸上那样,让他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更是郁闷难受得紧的一个市委书记,真是狂得没边了。
陈扬非但没有被张国芳的厉声呵斥吓住,反倒是有种豁出去的畅快感觉。既然这些人摆明了是要拿放大镜来给自己挑刺的,自己再假惺惺的刻意奉承就实在是没必要了,难不成别人扇了你一巴掌,自己还得把另外半张脸也递过去吗?
不,别人或许可以做到,但他不行。如果真要他这样做,那么他宁肯这个官儿不当也罢。
只可惜,他的举动无疑已经犯了官场大忌,李晥再怎么样也是代表中央下来的,而且还是位高权重的副总理,他的这番替自己辩护的铮言,在大多数人看来,非但无济于事,还绝对会给他招来**烦。
真是可惜别人方晴昨天晚上还提醒了他几句,他看样子却是根本就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其实方晴现在也在场,就站在比较靠外围的随行干部队伍中,她刚才听到李晥的责备之后,已经隐隐感觉到有点不妙了,果不其然,陈扬就是这个脾气,这时见陈扬无所顾忌的出言顶撞两位领导,她心里顿时急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心里暗暗着恼起来,早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就不该jī他的。
而李晥当然容不得陈扬这样一个的地级市一把手在自己面前耍横,只见他等陈扬把话说完后,才冷哼了一声,道:“陈扬同志,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谦虚谨慎的党内工作作风你都忘在脑后了吗,你眼里还有没有其他领导?我看,你现在这个态度就很要不得。”
陈扬正视着李晥的bī视目光,沉默了半晌,他才把目光软了下来,淡淡说道:“对不起,李副总理,我突然间感到有点身体不适,我想先失陪一下。”
说完,不等李晥答应,他立刻就在众人惊愕惶恐的目光中,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这间宽敞的会客厅。
而他这一走,李晥气得脸-倏地铁青一片,什么涵养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当着在场几十号处级以上官员的面,恼火万分的斥道:“哼,国芳同志,你看看,还是党多年培养出来的干部呢,就是这么个素质吗?回头你要负责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国芳同样也是脸-难看之极,他半是尴尬半是冒火的点了点头,应道:“李副总理,我回头一定严肃处理。”跟着马上就转头吩咐省厅的高副秘书长,“老高,你立刻去把陈扬给我叫回来。”
“是,张书记。”高胖子领命后,立马迈开粗壮的边掏出手机拨号,旋风般的跑了出去。
一众干部听到张国芳这般说话,心里边不约而同的就是一沉,省里管干部的副书记了话,要严肃处理,陈扬这下子哪里还跑得掉,即便上头有人保着他的官位,但一个行政处分是跑不掉的。这是官场里的铁规矩,而规矩是不容许任何人去破坏的。
刘海泉前面一直就在边上,也亲眼目睹了陈扬的愤然离开,可他一来不是很了解具体情况,二来他的身份也不方便他亲自站出来替陈扬讲话,毕竟陈扬并不是他手下的官员。而且说实话,他也万万没想到李晥会突然间针对陈扬说那番话,本来这种质的走访调研,做为一个领导就算你心里对一个手下的干部再不满意,也绝对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别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关上讨论嘛,再说了,陈扬好歹也是这里的一把手,你当着这么多他的手下让他下不来台,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啊。陈扬如此愤怒,他还是能够理解的。只是,陈扬这么做已然是犯了官场大忌,这是任谁都保不了的,这下子可真是有点难搞了。
刘海泉感觉头痛的时候,方晴则急急忙忙的ia声对身旁的一个nv同伴道:“何姐,这里你先负责一下,我出去方便一下。”说罢,她不等这个叫何姐的同事应声,就急急忙忙的从旁边绕了出去。
“哎,方主任,你先等等”
何姐张手要喊住她,可却已经晚了。她顿时就心急起来,她们都是陪同领导下来的随行人员,负责考察团的后勤工作,方晴更是她的直接领导,眼见着领导扔下句话也不详细jia代一下工作就跑路了,她能不急吗。
方晴追到外面,四处看了看,却哪里还能找到陈扬的踪影,她咬了咬牙,恨恨的在原地跺了跺脚,焦急不已的ia声啐道:“这人怎么搞的嘛,跑得这么快?到底去哪了呢?”
边嘟哝着,边飞快掏出了手机,可刚拨了两个按键,她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收了回来,然后一脸气恼的朝原路走了回去。
确实,她可跟陈扬比不了,陈扬行事可以随心所她却不行,做为考察团的后勤负责人,她可跑不了。
而陈扬其实并没有跑得太远,他出后,就让刘猛把自己的车开了过来,然后上车就叫刘猛送他到附近的一座水库去了。而他此举,竟似乎完全把中央考察团的一干领导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哪里还有半点要注意影响的想法。
附近的这座水库他之前曾经来过一回,就是上回几个nv人跑到这里打麻将的那处有山有水的风景优美的地方。
车子在山脚停下后,他吩咐刘猛在下面等自己,然后就一个人上了这座土山。
山虽然不太高,但也有四五百米的海拔,而陈扬几乎是一口气从山脚下快步走上来的。上到山顶时,他出了一身臭汗,又用力的深吸了几口山顶上冷飕飕的空气,才总算是从之前的jī动情绪中渐渐平复冷静了下来。
恰在这时,一路上就响个不停的手机再次叫唤了起来。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省委同志的来电。
刚才他一直没心情接电话,这时等自己冷静下来后,他才取出了手机,随便扫了一眼,已经有十多个未接电话了,果然是省委高副秘书长打来的电话。
此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不理智将会给他带来很多不可预知的恶果了,但这时候他也没办法改变已经生的事实了。更何况如果重新给他选择一次,他多半还是会出言顶撞领导的,没办法,他就是这种格,这种脾气。
他没有犹豫,很快就摁下了接通键,沉声道:“你好,高副秘书长,有什么事吗?”
“陈扬同志,你现在在哪儿?张书记要求你不管是什么原因,立刻赶回来再说。”高副秘书长火急火燎的说道。
“高副秘书长,很抱歉,我真的是身体不适,这样,待会儿我会亲自给李副总理和张书记去个电话解释一下。”
陈扬说完,又随口敷衍了两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很快,他随后马上就拨通了简光明的电话,在电话里,他随口扯了一个理由,称自己胃病复,在外面吃了点还是坚持不住,就直接乘车赶去医院看病去了,希望领导能批他半天假。至于那边陪同,他会妥善安排好,就由代市长钟兆亿同志替自己陪同考察团到南港走访调研。
他这个理由听上去似乎很荒诞,但官场上就是这样,不管理由再荒诞都好,有了这么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各方面就都有了台阶,陈扬无视组织纪律的行为也找到了合理的借口。你可以批评他态度不好,对领导不敬,但绝对不能说他撂下工作不管。难不成病倒了还得咬牙硬撑在工作岗位上吗?靠,他又不是焦裕禄,他还没那个觉悟
而那边李副总理或许对陈扬背后的势力还是心存忌惮,在听到陈扬这个蹩脚的理由后,他板着脸哼了一声,却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当然了,他心里头的不爽却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了。
几个电话打完之后,本来事情也不是很多,都是早就安排好了的,陈扬就轻易的把事情jia代好了。
而且话说回来,他陪着考察团去了南港其实也没他什么事,这里边就是一个面子问题。真说起来,中央可也没有哪条硬规定说,但凡有考察团下来,他这个地方主官就一定要全程陪同的。反正现在已经撕破脸皮了,他也不指望李晥能在考察报告里说他什么好话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你爱咋咋地吧,老子就是不鸟你。
回头他还是ou空跟刘海泉解释了一下,在电话里,刘海泉的态度也不太好,批评了他几句。当然了,对于刘海泉的批评,他还是能够虚心接受的。
把所有的身外事都jia代清楚了,他也在山上待够了,这才慢腾腾的下了山。
到了山下,他也没急着回城里,而是叫刘猛去租了副钓竿,就在水库边上钓起鱼来。
别说他平日里难得有时间这么悠闲的跑来钓鱼,这么静静的坐一坐,他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正打算收工回去时,不料ia板凳还没来得及挪,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陈扬,你不是说你胃病犯了吗,害我前面一通好找。哼,想不到你居然跑这儿来了”A
【……第二三八章大麻烦绿色小说文字更新最快……】a!!
第二三九章 心情
第二三九章心情
陈扬闻声转头看去时,却见穿着一套深蓝西装的方晴正俏生生的背着手朝他身后走来,瞧她的工作牌都还挂在iong前,显然这一路上赶得ǐng急的。
“你怎么找来了?”
他没有回答方晴的话,倒是反问了她一句,只是,他虽然在询问,但实际上他对方晴能找到这儿来并不是太惊讶。
“怎么,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方晴气鼓鼓的回了一句,她当然不好意思说是她心里在担心着陈扬是不是胃病犯了,才急急忙忙的跟团里请假找过来的。尽管她也知道这种可能很ia,但之前听到省厅的高副秘书长讲起时,她还是忍不住亲自过来看看。
陈扬能听出她的口不对心,虽然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了解nv人心思的男人,他的几个nv人心里想什么,他基本上都捉mo不透,平时也没时间和jīng力去琢磨这事,可唯独对于方晴,他自认为还是很了解的。
因此听到方晴气呼呼的回应,他也不以为意,转回身拉住她的手,莞尔一笑道:“既然来了,就陪我坐坐好了。”
方晴低着头,瞥了一眼地上,有些忸怩的说道:“这就一张凳子,有什么好坐什么呀。”
“呵呵,那你直接坐我uǐ上不行吗?”
陈扬很大方的拍了拍自己的uǐ,有些坏笑的示意道,说完还悄悄在手上使了使暗劲。
方晴闻言俏脸登时就是一红,她原本以为陈扬这种时候心情应该是低落到了谷底的,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可谁知道现在一看,这人居然还有心情调戏自己,哪里有半点心情不好的样子。
“诶,你这人,你等等,你先别拽了,我自己”
方晴拗不过陈扬,半推半就之下,还是有些尴尬的坐了下来。
陈扬把她拉坐在自己uǐ上后,就顺势用两手从后面环住了方晴柔若无骨的纤腰,然后从把脸颊贴近在方晴的鬓边上,也不说话,就是默默的嗅着方晴颈间梢处若有若无的nv人香。
而方晴被抱住后,刚开始还多少显得不太自然,心脏嘭嘭的加跳个不停,就怕陈扬万一要是不想好事,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今天惹了麻烦,心情肯定不是很好,若是拒绝吧,两人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才修复了些,万一他又有什么其他想法怎么办。可是,现在是大白天,而且还是在这荒郊野地里,那种坏事她又是万万做不来的。
因此,她一直用两只葱白如y-的ia手有些僵硬的牢牢摁住陈扬jia错环在她腰间的大手,生怕陈扬突然间会对她使坏。可过了一ia会儿,她现陈扬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静静的搂着她,她一瞬间似乎也感受到了陈扬此刻的心境,原本略显僵硬的身子渐渐的变软了下来,随即缓缓的偎进了陈扬怀里。
别看两人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可实际上他俩真正待在一块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别说像现在这般耳鬓厮磨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之前那两三年间,两人甚至连见面机会都不多,而且难得见了一面,也大多是不欢而散。
于是乎,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可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享受着这美丽的湖光山以及各自的心跳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貌似快到中午时分,连日来的yīn雨天气也因为此时太阳的出现而扫去了的yīn霾,人的心情也为之晴朗起来。
方晴这时才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些酸意了,她怕陈扬会太累了,才有些扭捏的在陈扬怀里动了动身子,转回头变换了一个姿势,幽幽的看着陈扬,轻声问道:“陈扬,你刚才在想什么呢,这么久都不吱声?”
陈扬伸手轻抚了一下方晴白皙的脸颊,笑道:“你猜我方才在想什么事儿?”
“你肯定还在烦心今早上在金湖园的事儿吧?”方晴秀眉轻蹙了一下,认真的问道。然后不等陈扬答话,她却又有些幽怨的垂下头,ia声说道,“等这次行程结束回京,李晥肯定会在报告上说你的不是的,可惜我在考察团里也讲不上话,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跟刘主任沟通一下,他跟你的关系不是ǐng好的么”
虽然她是方家的大ia姐,但事实上她心里很清楚,去掉她的家世不谈,她其实人微言轻,在考察团里顶多也就是一个为领导鞍前马后服务的ia人物,她能为陈扬做的也就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陪他坐一会儿,仅此而已罢了。
只是,她还没说完话,陈扬却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伸手轻掐着她嫩白的脸蛋儿道:“ia晴,你说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刚才可在没再想着早上的事情,难不成,你觉得我还不够烦么?这事吧,李晥他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管不了,反正我有正当理由,请个病假违反哪掉纪律了?他真要还是不满意的话,把我一撸到底好了。”顿了顿,才坏笑道,“呵呵,其实吧,我刚才一直在考虑今天晚上该怎么样吃了你哦。”
“你胡说什么呀”方晴俏脸腾的飞起两朵红云,轻推开陈扬在她脸蛋上使坏的大手,然后羞红着脸嗔道,“我跟你说认真的呢还有,我待会儿马上就要赶去南港,可没工夫应酬你。”其实她之前是谎称自己身体抱恙,跟团里请了病假,这才能留在西州市里的,她根本就用不着再赶过去跟考察团会合了,这么说,无非是nv人的矜持心理在作怪罢了,事实上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晚上跟陈扬重温鸳梦的心理准备了。
陈扬瞧她低头嗔怪自己的模样甚是羞涩娇媚,心弦仿佛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就俯下身子,轻ěn了一下方晴红扑扑的俏丽脸庞。
只轻轻一ěn,方晴的心脏倏地怦然猛跳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把头垂得更低了下,轻摇着脑袋躲闪着陈扬炙热的嘴回避着陈扬的热情,口中吃吃的ia声道:“你别这样,痒死了。”
可奈何陈扬的ěn便如ūn雨般,无声无息的就勾起了她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情感,在实在躲闪不开时,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一转身,两手用力勾住陈扬的脖颈,同时仰起脸颊,主动送上温软炙热的红喘气着,热情如火的回应起了陈扬A
【……第二三九章心情绿色小说文字更新最快……】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