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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香烟盒子     重生之官场风流txt下载     重生之官场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二章 残酷

    第六十二章残酷

    西州市政府大楼六楼的市长办公室里,陈扬正在听取胡立楠关于案情所做的报告。(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胡立楠刚从东湖区公安分局赶回来,汇报结果如下,一周前那起聚众斗殴案件已经正式立案,证据确凿,准备提交检察机关对那二十多个嫌疑犯进行正式批捕和刑事起诉。

    不过,因为双方都没有人在斗殴中,并且在派出所里有良好表现,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估计程序走到了法院那里也是没太大意思,顶多就是判个缓刑啥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次斗殴双方都是市里的一些标准的太子党,其中那个叫赖毛的西大在校生就是党群副书记赖安军的小儿子,而另外一方叫光子是西州职院的大二学生,他老子则是西州市财政局长朱富强。

    可以说,他们的问题直接涉及到了一些市里面的高级干部,若是传扬出去,将会造成很不良的社会影响,也不利于搞好团结。而且自打事情发生之后,就一直有不少看不见的手在私底下活动着,若不是陈扬一直压着,他们这帮人恐怕当天就回家洗洗睡了。

    对于陈扬而言,他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打算,事实上这件事他本来也没真当回事,这次之所以一直压着不同意分局放人,无非就是让,

    他要听的其实不是这些,而是那天那个砸宝马车少年所说的冤情。

    据胡立楠回来向他汇报,那个少年叫何小强,市第三中学的初三年级学生,而他家里头还有个姐姐叫何小兰,是西州市纺织厂的车间女工。

    大约在八个月前,他姐姐何小兰在一次参加完厂里的周末舞会后,回来的途中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绑到了一辆同样是来历不明的小面包车上,然后被带到了一处公寓里头,服下剂量很大的*药后,被人**了。

    而这何小兰第二天被放了之后,羞愤欲死的她直接选择了跳河轻生,也许是她命不该绝吧,被河边钓鱼的人给救了起来,然后在家人的鼓励下,她才鼓起勇气去公安机关报了警。

    幸运的是,在被**的当晚,她在失去意识前,曾经恍惚中听到绑匪中有人称呼一个领头的年轻人“华哥”,并且在当晚她参加厂里的舞会时,也曾经发生过一起不愉快的事件,当时她们厂长叫她和她们车间的几个女工去陪市大开发公司的一些领导跳舞,可她说自己不会就没去,结果挨了厂子和主任好一通训斥,她事后回想起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惨剧恐怕跟这事也有些关联,当时自己好像还跟对方公司里的一个年轻人闹得很不愉快,骂了对方几声流-氓。

    最后,经过她家人的查探,很容易便找到了那个年轻人的名字,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她和她家人都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原来那个年轻人是大开发旗下物业公司的总经理,名字就叫做吴中华,想来也就是她当晚听到的那个叫华哥的年轻人了。

    可不幸的是,尽管已经有了一些很靠谱的线索,但警方顺藤却没摸到瓜,反倒是很遗憾的告诉她,她提供的线索没有任何价值,大开发物业的吴中华有很明确的不在场证据,甚至都用不着去查。

    最终,这起案件也成为了西州市N多起悬案中很不起眼的一起,被装订成册塞到档案柜里头了。

    本来这种事当事人忍忍也就过了,即便真让你查出来是对方干的也没用,对方财雄势大不说,吴中华的叔叔吴振邦更是市委书记的座上宾,听说在省里头都有通天的背景,你一普普通通的平头小老百姓怎么跟别人抗衡?

    可惜,何小兰的父亲是个从部队退伍下来的老兵,眼睛容不得一点沙子,更别说自家闺女受了这天大的委屈了。结果,这个犟老头不信邪,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上访之路。

    只是,这也才仅仅是悲剧的开始。

    何老头曾经参加过79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还多次荣立过战功,其中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两次,他就穿上当年心爱的军装,把他珍藏了十多年的军功章都别在了胸前,去到市委信访办门口静坐,要求市领导给他们家一个说法,还他闺女一个公道。

    但遗憾的是,结果可想而知,现在是和谐社会,哪里能容忍他这么一个退伍老军头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在多次劝退无效后,何老头扰乱别人正常工作秩序的行为无疑已经激怒了信访办的同志,结果在某天傍晚,他被几名工作人员很技术的KO掉了,目前人已经从厂里头病退待在家里,整个人已经半傻掉了,整天嘴里尽说着些谁也听不懂的胡话。

    看到自己的瘸腿老父亲为了自己的事情落到这种惨状,原本因为惨遭不幸而变得脆弱不堪的何小兰突然间就变得坚强了起来,她接过父亲的班,继续开始根本看不到头的上访之路,不仅把举报信投到了市里,她甚至还多次去到了省里,跪在省公安厅门前的小广场上,手里举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这么几个大字——“民女何小兰恳请政府还我一个公道”

    但她的结局也跟她父亲没什么两样,不,她甚至比她父亲更惨,跪了大半天还没等到媒体曝光,就直接被省城公安部门给,最后安了个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关了十五天之后才放出来,而回到西州没两天,她就在一次回厂里领清退工资返家的路上,被一辆横空杀出来的白色宝马车给撞飞了出去,肇事者她不认识,不过当时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男人她却是化成灰都忘不了。

    至今她仍然躺在市第三人民医院的病床上,成了半个植物人,并且因为手术费一直凑不齐,做不了开颅手术,她随时都有可能香消玉殒。

    而何小强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的当街把人家的豪车给砸了,原因就很简单了,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泄愤行为。

    据他自己向公安机关交代,他们家接连遭逢不幸之后,本来已经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低头了,准备跟对方私了,只要对方那个有钱的公子哥能拿出钱来支付她姐姐的医药费,他们就再也不敢当刁民了。

    可惜的是,对方却只是象征性的给了五百块钱的,这点钱别说开刀做手术了,连一周的药费都不够,这还是在条件比较差的市三人医,要是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就目前何小兰逐步恶化的病情,恐怕两天的药费都撑不过。

    可就是这五百块钱,还是对方良心发现才肯掏的,因为经过车祸发生时负责现场勘察的交警同志判断,当时宝马车属于正常行驶,而他姐姐则是违章骑车横过马路,也就是说,他姐姐要负全责。在当时的法律条件下,交警部门所做出的这个结案处理,合理又合法,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于是乎,才有了当日发生在西大校外的那起恶性砸车案。

    胡秘书汇报到这儿时,才停了下来。

    而陈扬一直在默默听着胡秘书向他汇报这起事件的来龙去脉,中间没有插话,只是连续抽了好几根烟。

    胡秘书生怕是自己哪点没做好,就有些忐忑的看了陈扬一眼,然后才道:“市长,那个何小强做的笔录里记录的就这么多了,这儿还有一份笔录拷贝。”边说边把一叠用牛皮纸包着的厚厚的卷宗轻放在了陈扬的办公桌上。

    陈扬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喷出烟雾时,才抬眼看向胡立楠,淡淡的问道:“小胡,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的?你觉得这些都是何小强的一面之辞,还是确有此事这里面真的是有天大的冤情呢?”

    胡立楠赶忙答道:“市长,我个人认为,何小强所言应该属实,只是案子城中分局已经做过调查,是不是大开发的吴中华所为,还不敢妄下定论。”

    “既然你认为他的话属实,为什么不早点跟我汇报,是因为这件案子已经过去太长时间了吗?”陈扬继续问道,声音却渐渐的沉了下来,“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爱人好像也是在西州纺织厂工作的吧?”

    “市长,我”

    胡立楠心里叫苦不迭,抬头刚说了半句,可一对上陈扬那两道严厉的目光,他立刻就羞愧不已的低下头来。的确,这事当初在纺织厂里头闹得沸沸扬扬的,而他老婆是厂里的宣传干事,并且他家就住在纺织厂职工宿舍里头,又怎么可能会不知情呢。

    曾经,他也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年轻人,可他的这份正义感却随着年龄的增长早不知道被藏哪里去了,事实上当初他听到也不过就是一笑而过罢了,在政府里头当了这些年的公务员,虽说不是什么领导,但也混成了人精,这种事又不是头一回发生,他哪里还看不透这里面的道道啊。

    正在胡秘书羞愧万分的时候,办公桌面上的固定电话突然间“铃铃铃”的大响了起来,他这才得以找个理由离开,轻轻关上门后,他才惊觉自己的衬衫后心处都湿了一大片了。

    门掩上后,陈扬才把电话接了起来。

    “呵呵,小陈啊,怎么样,最近工作还算顺利吧?”

    “挺顺利的,兰副省长。”

    陈扬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第六十三章 隐忍不发

    第六十三章隐忍不发

    兰副省长在电话里没有讲太多有实质性的东西,无非就是让他尽快把工作重心调整回到政府日常工作中来,不要因为一些小事情牵绊住了手脚。(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但是,陈扬仍然从他那为数不多的几句话里面,听出了这么一层意思——他是来给迄今仍然羁押在派出所里头的吴中华做说客来的。

    挂了电话,陈扬点起颗烟,深吸了一口后,他的眉头不由轻蹙起来。

    也难怪,他可从未想过,自己动这么一个小小的纨绔子弟竟会如此困难,这些天来,不仅仅是市里面有很多人明里暗里的在活动着,现在,甚至连在省里权柄很重的兰天也拐弯抹角的帮着说情了,这家大开发真的只是一间普通的房地产公司吗?能量真有这么大吗?

    陈扬摇摇头,用力把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然后拿起电话,把胡立楠重新叫了进来。

    很快,门口再次响起敲门声,胡立楠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陈扬办公桌前,忐忑问道:“市长,您是有什么事要办吗?”

    陈扬恩了一声,道:“小胡,你这样,立刻再去市局一趟,让他们把何小强的案子尽快处理一下,差不多就把人放了吧。”停顿了一下,马上就接着说道,“对了,如果没什么事,你还是亲自叫辆车送那个孩子回家吧,顺便去他家里头看看,回头再跟我把具体情况说说。”

    “好的,市长。”

    胡立楠忙不迭答应下来,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市长既然还能差遣自己办这种小事,显然刚才并没有太介意自己对待这起案件的冷漠态度。

    想起前面在老板面前丢了分,他这时就马上想补救一下,小小的拍记马匹道:“市长,这次您亲自办了大开发的吴中华,真是大快人心啊,话说回来,大开发这些年搞征地拆迁动不动就闹得天怒人怨的,群众们意见可大了,别看他们一直都,但若不是韩书记的关系,他们早该出事了呢,就拿我爱人她们纺织厂来说”

    可还没等他马屁拍完,陈扬脸色一变,莞尔道:“谁说我要办他?”

    胡立楠马屁拍到马腿上,一时间张大嘴巴,“啊”了一声,傻愣愣的看着陈扬,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板这意思不是明摆着要帮那家人出头的吗?自己难道又会错意了?

    想想这些大领导的心理想法一会儿一个样,他顿时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没事儿拍什么马屁啊,真是多此一举了。

    等小胡出去后,陈扬才拿起手机,拨通了市局李志贤的电话。

    而在陈扬打完电话的当天下午,吴中华就被无罪释放了。毕竟单就只论这起斗殴案来讲,关了他一个多星期,已经有点不合法理了。而且据说韩书记在参加政法委的一次例行内部会议时,就措辞严厉的批评了市公安局对这起斗殴案件的一些不合规矩的处理手段,他甚至还在会上点名批评了市局新局长李志贤,不过当时陈扬还没有松口,李志贤只能硬扛着了

    周六晚上,西州大酒店一如寻常周末那样,依旧是热闹非常。

    当然,从停车场里那一大排挂着各级政府车牌的小车便可得知,公款消费的居多。不过,西州大酒店本就是原政府招待所改制而成,干部们闲暇时到这里来消费也情有可原,毕竟这里也不是什么五星级酒店,咬咬牙,一个月的工资还是能来吃两三顿饭的。

    因为今天改制后的西汽集团在这里搞个业务洽谈会,而陈扬做为政府的一把手,并且这个项目是由他亲自抓的,因此今天也不得不提前结束了在南港市的考察,专程来这里走个过场。

    新厂厂长李栋按照陈扬的授意,把车价订得很低,几乎都是保本价略高一点,有这么大的优惠,因此可想而知,这次的招商供货会办得相当成功,原先积压在仓库里的八百辆各式农用车、高顶棚、小货车等等一系列老厂生产的车子都被抢购一空,甚至还有不少中间商当场就想要下订单订货,可惜这种便宜事不是天天都有的,这批库存积压的货出完,回笼资金后,新厂就将直接上新的生产线,主力生产中高端的西汽奥迪A6小轿车了。即便以后还有部分车型要走低端车市,但想必也不可能会有这种白菜价了。

    而陈扬风尘仆仆赶到现场的时候,供货会已经接近尾声了,于是他在现场就只简单讲了几句话,一方面是对远道而来的各地客商表示欢迎,第二个他代表政府出面,也从一定程度上能坚定经销商们对新西汽的信心,而这次被邀请来西州参会的大多都还算是全国各地比较有实力的汽车经销商,这些中间的渠道如果不梳理好,对将来的销售工作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随后,他又跟一些华南片区的大经销商们坐在一块,亲切的跟他们沟通交流了一下。

    忙了约有十分钟左右的样子,供货会才正式宣布结束。绝大多数供货商都会在酒店聚个餐,而他则在酒店经理的陪同下,上到八楼的贵宾包厢里用餐。没办法,到了他现在这个位置,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即便他再不想搞特殊也是没办法。就拿吃饭来讲,他如果跟政府办那些工作人员一块就餐,估计别人都不敢动筷子了。

    整个酒店八楼都不对外营业,专门用于给西州市委市政府的厅级以上官员搞招待或者住宿,里面除了有餐厅、客房外,另外一些配套设施也很齐全,就陈扬刚来西州那会儿,政府办就是在这里帮他提前安排了个落脚点。

    包厢很大,不过陈扬就只有一个人,并且他这阵子天天待在乡下,实在是有些疲惫,因此就简单点了几个小菜,打算吃过饭之后就直接回家休息。若不是项瑾因为要处理,他估计也不会留在这里吃饭。

    笃笃

    吃饭到半时,门口突然轻响了两声,很快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陈扬下意识抬眼看去,不由就是微微一奇。

    原来,此时被服务员引进来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而且还是他曾经见过一回的大开发集团的董事长秘书,徐倩。

    也是巧了,那起车祸案案发当天,正巧就是陈扬到西州赴任的第一天,而他也刚好目击了车祸的全过程。

第六十四章 明目张胆

    第六十四章明目张胆

    陈扬当然不可能预料到大开发的这位美女董秘能找到这里来,不过,他大约倒也能猜出些对方的来意。(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前段时间微汽厂经过重组后,已经正式整体搬迁到了郊外政府新划给他们的一处占地近百亩的新厂区,可虽说微汽厂搬走了,也把西城区的老厂区的地皮空了出来,但接手的大开发公司却在老厂区宿舍的动迁工作中接连碰了壁。先后组织了好几次业主会议,可双方在补偿款的问题上意见分歧很大。

    大开发方面认为这些厂区宿舍虽然已经买断下来了,但职工们手里只有半产权,因此他们只会按照市场价的50%给予搬迁补偿费用,而职工们却坚持认为虽然他们拥有的只是半产权的房子,但房产证却是职工们的名字,只是不能上市交易罢了,其实跟别地儿的商品房没什么太大区别,于是就要求大开发公司能让他们回迁,或者是按照市场价的1.2倍全额给予补偿。

    而双方的条件差距这么大,自然是谈不拢的了。

    这事陈扬之前在市长碰头会上就听常务副市长廖国栋提到过好几回,只是他没有过多参与旧城改造项目,不过,他还是让秘书起草了份文件,内容无非就是督促大开发尽快把征地问题处理好,不要在社会上造成不良影响等等。

    他这份文件里看上去好像都是些空话,可真若是大开发,还是有很多文章可做的。

    于是大开发在摸不准新市长脾性前,一直投鼠忌器,原先在动迁工作中的好几柄利器一样也没敢使出来。只是接连打了几个报告上来,希望政府能出面帮忙跟老厂宿舍的业主协调一下,最好是能出台一份有政府效力的正式文件,把那些刁民给处理掉。但可惜的是,这些报告一但转交到了陈扬手里,就如泥牛入海般,石沉大海了。

    而徐倩是这次动迁工作的总协调人,大开发派她来找到自己,不用想,估计八成是想来疏通自己的。

    果然,那徐倩进屋后,就笑靥如花的跟陈扬打起了招呼:“陈市长,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用餐了,您别介意,我就想跟您汇报一下市微汽厂搬迁的事儿,很快就走。”

    她说话的声音娇滴滴的,腻人得紧。

    陈扬点点头:“好,先坐下吧,徐小姐。”

    徐倩就笑吟吟的说:“谢谢市长。”

    陈扬对她这副讨好的笑容,只是抬眼看了看边上那位未经自己同意就擅自把人给领进来的服务员,并没有说话。

    但即便如此,这位叫姚莉的服务员仍是吓得不轻,赶紧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陈市长,我,我黄经理他说他说”

    陈扬见她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就摆摆手打断她道:“好了,小姚,你去帮我泡壶清茶进来。”

    姚莉如蒙大赦,赶紧转身出去泡茶了。

    陈扬看着她有点不安的离开包厢,暗地里摇了摇头。他在吃饭前就已经交代过这个负责看包厢的小姚没事别来打扰自己,当然,他没有责怪小姚的意思,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若不是上面的经理交代,这个最底层的小服务员怎么也不敢这么把人往包厢里带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有些微怒,别看自己前段时间接连烧了几把火,可对西州官场的影响力微乎其微,别说在市委市政府里左右逢源了,现在就连这个小小的酒店经理都敢对自己的话阳奉阴违,招呼都不打就敢把人往自己这儿领,恐怕自己这个市长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头,跟上一任被韩海天排挤走的李市长没什么太大区别吧。

    想想自己来了也快四个月了,对西州的各项工作都有了大体的了解,但如何能全面接手、真正将自己的影响力渗透到市府的每一个角落呢?

    不一会儿,忐忑不安的小姚端着壶热腾腾的清茶重新进了包厢,帮陈扬和徐倩分别倒了杯茶水后,才重新出去,并且把门轻掩了起来。

    陈扬微微皱眉,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随口问道:“说吧,徐小姐,你专程找我,是为了微汽厂老厂区的拆迁工作来的吧?”

    徐倩就笑了笑:“陈市长,您真是料事如神。”

    陈扬不动声色的转头看向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徐倩只好无奈的开口问道:“陈市长,听说您前两天又把我们协调这次拆迁工作的方案报告给搁置了?”

    陈扬也不否认,点点头道:“徐小姐,你们交上来的报告我的确是看过,我不知道廖市长跟你们是否有过沟通,但我从来都不认为政府插手干预市场是种好现象,因此,你们在报告上面提到的希望政府介入去解决问题,这个办法不现实也不可取。怎么跟拆迁户把条件谈妥,终归还是得靠你们公司的商业行为,当然了,这次是政府的项目,对于你们中标商,能给予的支持我们还是会尽可能的给予。”

    徐倩听了他打的这官腔,不由暗暗撇了撇嘴,用得着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么?你们市政府的廖国栋早跟吴总谈妥了,要不是你一直卡着,我们叫上几个分局,早把事情搞掂了。

    心里腹诽,但她脸上却依旧是挂着娇媚的笑容:“呵呵,陈市长,想必您也应该知道,为了做好这次旧城改造项目,先期我们公司已经投进去很多资金,您这么一搁置,我们可就头疼咯”说到这,方才察觉失言,忙抱歉道,“噢,对不起,市长,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我们公司最近在省内同时新上了几个大项目,财务方面真的比较紧张,实在是难以答应拆迁户的要求,并且,这次如果不能跟尽快跟拆迁户达成一致,工期就得一直拖着,甚至公司都可能被这次的旧城改造项目给拖垮了呢。”

    陈扬当然知道对于一家房地产企业而言,资金链的稳定是多么的重要,而且往往规模越大的开发商,对资金方面的诉求也就越大,至于像南扬集团那样现金流充裕的地产巨擘,在业界实在是凤毛麟角。

    看到陈扬若有所思,徐倩心中一动,忙继续软语求道:“陈市长,你也知道,我们大开发是国企改制的,已经连续五年都排在全市企业税收的第一名,也算是为西州的发展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而您做为西州的父母官,您也不希望看到眼下这种局面吧?”

    边说着,她不动声色的把屁股挪了挪,挨近了陈扬,一头充满时尚感的大*浪卷发的发梢都已经能沾到陈扬的脸上了。

    陈扬不觉有异,只是稍稍把头往旁边偏了些,正色说道:“徐小姐,你言重了,就我个人感情而言,我是很支持本地企业快速有序发展的,而对于你们大开发公司,我也没有任何偏见,相反,我很希望看到大开发继续扎根西州,这些话,你回去也可以替我转告你们吴总。”

    徐倩眨了眨眼睛,挺了挺饱满的**,貌似很急切的样子在陈扬的右手胳膊上蹭了几下,脸上表情如常,只是点头应和道:“陈市长,您放心,我回去一定转告吴总,但这事儿吧”

    陈扬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很抱歉,徐小姐,对这事儿,我还是持原先的态度,并且我想我有必要多提醒你们几句,之前你们大开发承建的几个项目里,在动迁方面一直都存在很多问题,希望你们这次能在法律框架允许的范围内展开工作。”

    徐倩怔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这么个说了半天貌似屁用没有,面前这个跟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而她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找,若是完不成吴总交代下来的任务,回头估计她就要倒霉了。并且她前面所言虽然有点夸张的成分,但实际情况也是不容乐观,如果政府再不强力介入,大开发虽然有钱,但跟那些拆迁户比起来,总归还是耗不起的。

    心念转动间,她暗暗咬了下牙根,然后手突然间一颤,原本端着手中的茶杯立时便从她手中脱落掉下,紧接着就听到她很夸张的“啊”的惊呼了一声,手忙脚乱的躲闪了一下,但四溅开来的温热茶水还是转瞬间就把她胸前的衣襟给浇湿透了。

    今天她身上穿的一件米色的高纺缎面女士衬衣,胸前的开襟本来就已经很低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还故意挑了件小半个尺码的衣服,把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得更是诱人,而她胸前的那对凶器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呼之欲出一样。这刚一被茶水浸湿透,衬衫立时便湿漉漉的贴住了皮肤,而里面那件黑色xiong罩的轮廓顷刻间也变得清晰无比,那同样貌似尺码小了些的半罩杯根本遮不住多少*光的,直接把她胸前那一对D杯以上尺寸的胸部给展露在了男人面前,黑白分明的,性感极了,同时还晃得人眼晕不已。

    “徐小姐,你没事吧?”

    陈扬虽然隐约嗅到了空气中飘荡着一丝暧昧的气味,但还是赶紧把身子挪开,关切的问了对方一句。并且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要朝对方的胸口上瞥去。

    “哦,真对不起,陈市长,我,我没,没事的。”

    徐倩结结巴巴应道,从沙发上飞快起了身,朝着陈扬的方向微微躬着身,手忙脚乱的拍打着前襟处沾上的茶水,然后就见她又再次很不小心的弄开了上面的一颗纽扣,露出了些许胸前那白花花的嫩肉。

    陈扬虽然还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可这时眼见对方貌似连衣服都快脱下了,他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一些对方的用意,顿时就微微有些皱眉,清咳两声后,他也赶紧从沙发起了身,并且转头要走向包厢门口的方向。

    徐倩见陈扬要走,讶异不已的同时,在肚子里大骂这个姓陈的究竟是不是从火星来的?没看到一个正值芳龄貌美如花的女人正在勾引他吗?臭不要脸的,还装什么正人君子啊,对了,这年头还有正人君子吗?

    当然,她可不会半途而废,紧接着,就见她脸上旋即展现出一副妖媚到了骨子里的笑容,顾不上再整理衬衫,扭着小蛮腰,三两步追了上去,从后面伸出手,如撒娇般的把陈扬的胳膊抱住在了自己胸口上,娇滴滴的腻声说道:“陈市长,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好不好嘛?”

    陈扬没想到这个徐倩这么开放,而且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前边说是不小心就算了,可现在直接就明目张胆的想勾引自己了?一时间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就猛的用力把胳膊从徐倩胸前那处深深的沟壑中抽了出来,闪开了眼看着就要挂到他身上的徐倩。

    跟着把脸色一沉,正色道:“徐小姐,请你自重点”

    可惜的是,此刻他的这副做派,看在徐倩眼里头却认为他是在装正经。

    男人嘛,尤其领导干部都最喜欢这个样子了,可到了床上还不是一个个的坏到了骨子里。正人君子仔细想想的话,倒也不是没有,但那些都是修炼过辟邪剑法的上古人物了。

    因此,她对陈扬的警告意味颇浓的言辞丝毫不以为意,旋即把笑容收住,如变脸似地换成了一副仿佛刚被男朋友抛弃掉的小媳妇模样,眼睛红红的,泣然欲滴的道:“陈市长,您别误会,您”说着,她脸上表情再变,脸蛋儿悄然一红,露出一幅娇羞无限的模样,咬着唇,低着头小声说道:“您要是愿意,我人家今天晚上可以陪您“

    “滚出去”

    她的一番苦情戏还没来得及做完,就听到包厢里冷不丁响起了陈扬淡淡的声音。

    声音不大,却异常冷酷,坚定,并且不带任何一丝一毫的感**彩。就如同刚刚从北极圈上空遛了个弯儿才飘过来的一样,

    如果说他只说“出去”这两个字,那么还勉强能继续解释为他在装模作样,可一旦加上那个“滚~”字之后,再说是他假装正经就真是有点不靠谱了。

    霎时间,徐倩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眼了。

    虽然她此刻距离陈扬不过半尺距离,却仿佛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

    紧接着的下一秒,徐倩羞愧得无以复加,霎时间便已经泪流满面了。

    而这回,估计应该是真的了。

第六十五章 邪恶的伊始

    第六十五章邪恶的伊始

    岭西省城宁州,也叫春城,因为一年四季温差不大,时时如春而得名。(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位于宁州北安区的西街是一条即便在整个国内都很有名的娱乐街区,整条街上酒吧会所林立,各大小会所的建设风格很有点小香港的风格,白天看不出来,可一旦到了夜晚,华灯初上时,整个街区彷如被笼罩在一片五彩缤纷的霓虹下,很是纸醉金迷。

    而在这整个街区里,皇朝娱乐会所无疑是这顶皇冠中最耀眼的那颗明珠,从外面看,才仅仅十八层的楼高看起来似乎并不起眼,但只要你有幸到里面消费一把,尤其是上到十五楼上面,那么即便你是再挑剔的客人,恐怕也必须要承认,这颗明珠的杀伤力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里面,只要你有足够的金钱,或者说你手中有足够的权力,那么在这里,你绝对能享受到帝王一般的服务,里面的娱乐项目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皇朝会所做不到的,似乎用销金窑已经不能形容这家会所的昂贵和华丽了。

    而事实上,这家会所的幕后老板姓李,叫什么名字不详,上流圈子的人士都喜欢喊他李公子,而这李公子的来头也绝对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如果非要形象的比喻一下,那他应该就是跟陈扬这种级别相当的太子党。

    当然,这些都跟陈扬没什么关系,甚至跟西州也没多大关系。

    此刻这间会所里头,唯一跟西州能扯上点关联的就是大开发的吴总了。

    吴总这会儿正在大厦十六楼的一间私人俱乐部里的桑拿部蒸桑拿,房间里,浓浓的水雾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几天前刚刚在陈扬那里吃了鳖的徐倩这时正小心翼翼的在吴总边上伺候着,手里拿着块大毛巾,随时准备递给吴总。

    但时间过去良久,赤-身-裸-体的吴总却依然在闭目养神,貌似对旁边站着的这个貌美如花身材火辣并且风骚入骨的美女秘书完全无视。

    甚至不仅仅是在精神上,哪怕是他身体上的反应亦是如此。在他胯下那条代表男性特征的玩意这会儿如同一条蛇一样,软趴趴的耷拉着脑袋,没有一点精气神。

    如此,只能做两种解释,一是他确实对这个下属不感性趣,但这种解释貌似不大靠谱,而第二个嘛,就比较合理多了,他属于修炼避邪剑法的那一类人群。

    或许是站得太久了,徐倩的精神出现了少许松懈,她颇有些不耐的瞥了一眼吴总胯下那条没精打采的男根,心里难免会漾起几分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复杂,有厌恶、憎恨、恶心等等情绪,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好,唯独不会出现鄙夷的情绪。

    这不奇怪,事实上她曾经亲眼见到过这条软蛇雄起时候的恐怖场景。那还是在三年前,那时她刚刚因为家逢巨变不得不投身于吴总麾下,可让她奇怪的是,她原本早已经做足了充分准备要献身给吴总,偏偏吴总却一直没要她,就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终于在一个很巧合的机会下,她有幸跟着吴总去公海的一艘赌船考察。

    结果,让她意外的看到了一幕终身难忘的场面。

    是对,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眼里温文儒雅的吴总竟然在船上的一间小包厢里,把五个来自日本的小女孩给强-奸了,而这些小女孩无一例外的都是处*女,最大的也才不过14岁不到的样子。

    从此以后,这血腥的一幕深刻在她脑海里,几乎已经成为她的一个梦魇了,每每想起,都是冷汗狂飙,那些小女孩绝望的哭喊声似乎仍然留存在自己耳中,让她想起时就忍不住心脏颤抖不已。

    而她也才恍然,原来吴总不是不喜欢女人,而是他喜欢玩那些未成*人小女孩。

    无可否认,这是一种极度扭曲变-态的性取向,据说跟吴总从小的生活环境和成长过程有关联,但更详细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并且在知悉这个秘密之后,心细如发的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现吴总的行程表上总是会安排有几天到公海上游玩的假期。当然了,公司里除了她之外,没人知道吴总是去干啥的。

    每每想到隔个十天半个月就有一些还没成年的小萝莉惨遭吴总毒手,她就禁不住会打个冷颤,恶心得汗毛都倒竖起来。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口,一直默默思考着的吴总终于开了腔:“这么说,那个陈市长还真是个刺头,软硬都不吃咯?”

    吴总边说边用手轻轻拍打着边上的木质椅面,很有节奏感。

    “是的,吴总。”

    徐倩很谨慎小心的回道,同时,脸色有些微赧。的确,一想起那天自己被那个天杀的火星人如同驱赶一条狗一样的撵走,她的自信心无疑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吴总旋即睁开眼睛,在徐倩脸上来回打量起来。

    徐倩心里就是一哆嗦,禁不住惶恐起来,垂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吴总,我没帮上您的忙。”

    吴总目光转回,却没有责怪这个忠心耿耿的下属的意思,只是又皱眉思忖良久,才道:“好吧,既然这样,你回去就跟廖国栋讲一声,这次的项目就按市价的80%支付给那些拆迁户,这是底线,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的。”

    说这话时,吴总眼睛里头精光闪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事实上他也从来都是一个精于计算的商人,在他看来,任何事情都有一个价码,这次谈不拢只能说价钱没给到位,即便是真撕破脸了,他也不会轻举妄动,只有在他确认自己能掌控住全局时,才会发出致命的一击。比如陈扬的前任李市长,去年就是因为一些见不得光的经济问题被调走了。目前在省人大挂个闲职,听说已经被纪委控制住了。而这幕后操作的黑手,却很难讲跟他没有关系。

    徐倩听吴总这意思,貌似打算退一步海阔天空了,就急忙说道:“吴总,可是这个季度公司账户上的流动资金”

    “别可是了,就照我说的做吧。”

    吴总挥了挥手,打断了徐倩的劝告。心中一旦有了决定,他似乎就不再把这些小事情放在心里啦。

    然后懒洋洋的起了身,径直走到了外间的洗浴室。徐倩也赶紧跟了过去。

    简单冲洗了一下,他便伸手轻拍了下徐倩的嫩脸,眯着眼睛说道:“一会儿我要去见个客人,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好的,吴总。”

    徐倩乖乖的应了声。

    然后也不用吴总发话,她就很贴心的打开毛巾,帮吴总仔细的擦拭起身体来。从脖颈一直往下,经过胸口,快擦到吴总胯下那玩意时,她就忍不住有种恶心想吐的反胃感觉,甚至恨不得立刻就把这根软趴趴的东西给掐掉,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片刻的冲动,她强忍住胃部那一阵阵让她感觉极为不适的痉挛,温顺的蹲下身子,把吴总那玩意握在了手心里,如同对待一件心爱的珍宝似的,用柔软的干毛巾帮吴总仔仔细细的擦拭起来。

    吴总就这么光溜溜的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美女秘书的温柔服务。

    “对了,小倩,紫金小区月底就开盘了,回头你陪韩书记的夫人去看看房,除了别墅区一号楼之外,其他的话,差不多你就先把事情给办了吧。”

    “哦,好的,吴总。”

    徐倩恭顺应道,她当然能明白吴总话里那个“差不多”是什么意思,紫金小区是大开发进军省城后的第一个大手笔工程,高档小区,开盘均价高达2600元每平米,吴总显然是投桃报李,算是还韩书记在西州城建项目招标过程中的人情了。

    吴总等把事情交代完毕,才缓缓睁开眼睛,然后目光垂下,毫不掩饰的从徐倩半开着的领口处钻了进去。可是,当他看到徐倩那被黑色文胸紧紧包裹着的36D挺翘胸脯时,却没有如其他正常男人那样起了生理反应,反倒是脸色倏地变得阴沉无比,眼中也悄然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阴狠,如果此刻徐倩抬起头来,准会被吓得半死。

    直到徐倩从地上起了身,他的脸色才恢复了常态,心里很是为自己出现情绪波动感到,他很清楚自己不喜欢,徐倩不过是他手中一个还算用得顺手的工具罢了。

    当然,有一个女人却是例外。就是上回在市政府看到过的那位站在陈扬身边的女人,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短短不到两秒钟的惊鸿一瞥,他尘封了多年的心门竟然被打开了,并且一向来只有看到小萝莉才会有反应的下身,也突然间变得硬邦邦的,像根铁棍。他以为自己终于能恢复正常了,可事后当他急不可耐的找来几个高素质的美女陪床时,却悲哀的发现,无论这些jian货如何讨好取悦自己,自己还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这个发现的确是很悲哀,但也更坚定了他要把那个能让自己像个正常男人那样硬起来的美女弄到手里的决心,哪怕是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事实上这项工作他一直都没有落下,最近他放下了一贯的高姿态,主动出击,跟打算进军省城的凯悦连锁酒业集团初步取得了联系,打算把手中的一块位于省城闹市区的空地盘给对方。他不期望仅仅这样就能取得对方的好感,这些不过是商业手段,他也不会说贱卖地皮等等,他要的不过是需要一个契机罢了。放长线钓大鱼的活儿他玩了三十多年了,这一套他熟溜得很。

    约莫十分钟后,吴振邦才穿戴整齐,然后去到了楼上的一间贵宾厅前。

    这间贵宾厅即便是在整间酒店里也是个绝密的场所,无他,只因为它是会所老板李公子的专属地方,也只有少部分被他邀请到的贵宾才有资格进到里面。

    门口处有两个黑衣墨镜男如两尊石像一样的杵着,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显然,这里面是闲人免进的了。

    不过,看到吴振邦时,两个墨镜男却是很恭敬的跟他打起了招呼:“吴先生,您好,我们老板在里面等您。”

    “恩。”吴振邦可有可无的点点头,然后便在墨镜男的引领下,轻易的进到了这间一号贵宾厅里。

    这间贵宾厅其实不大,也就一百多平米的样子,但装修绝对能用奢华来形容。

    吴振邦进到里面的时候,在酒柜旁那张高档真皮沙发上,早已经坐着一个年轻男人在等着他了。这个男青年看上去一脸疲懒模样,但相貌长得却十分英俊,高高的鼻梁,剑眉星目,肤色甚至比绝大多数女人都要白皙,却又不是那种病态的白,反倒是给人一种很古典男人的感觉,而且咋一看居然跟吴振邦有几分相似之处,两人都是那种瘦削的身材和特招女生喜欢的小白脸模样。

    很明显,能这么大喇喇的坐在这里的自然便是这会所的主人李公子了。

    看到吴振邦进到厅里,李公子就主动起身迎了上去,笑着招呼道:“来了,四叔。”

    “恩。”

    吴振邦还是可有可无的应道,对李公子一副不大感冒的样子。

    分别坐定后,李公子边缓缓伺弄着一套古董茶具,边随口说道:“四叔,老爷子准备让我回京去了,”

    “哦,安排到哪里?”

    吴振邦眉毛一挑,问道。

    “还不确定,不过我听我爸讲,应该是去中石化。”李公子说着又撇撇嘴,叹口气道,“其实去那边儿也真没什么意思,可老爷子这回是发了十二道金牌要召我回去了,想再偷个懒都不成啊。”

    边自顾自说着,边把刚泡好的一杯茶递给吴振邦:“哦,对了,四叔,前些日子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好没有?这间会所你要是不要?你若是不打算要,那我可就盘给其他人了。”

    吴振邦接过茶杯,浅抿了一口,才淡淡回道:“那好,我就盘下吧,多少钱你吱声,我让会计部转给你。”

    李公子就笑:“四叔,你跟我还讲这些干嘛,多伤咱叔侄俩的感情啊,你喜欢就拿去玩着呗,我还能真跟你要钱啊。”

    “江南,一码归一码,毕竟我跟你不同,我从来就不是你们李家的人。”

    吴振邦仍然还是风轻云淡的淡淡说道,谢绝了李公子的好意。

    李公子就有些黯然,但还是讪讪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又喝了口茶,吴振邦才问道:“对了,江南,我上回让你帮打听的事,你帮我问没有?”

    “四叔,你说你们西州那个新市长啊,呵呵,他是老陈家的人,原先不知道混哪疙瘩的,也是最近这几年才冒出来的,恩,听说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前阵子好像在京里跟叶家的大少爷闹得不可开交的,结果被他们家老爷子发配到了中央党校,不过听我爸讲,这次好像是上头有人看中他了,才让他到这边来工作的。”

    说到这里,李公子停顿了一下,转头好奇道:“怎么,四叔,你打听他干嘛?难不成你还真想扎根西州一辈子啊?咳,我不是早跟你讲过了吗,这边的环境不太好,中央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太大动作,而且我看你的公司现在也快发展到瓶颈了,真想把规模做上去,干脆去苏东那边好了,我爸今年开完省人大应该能上到三把手,你去那边搞不简单得多了啊,在那边盖一栋海景别墅都抵得上你在这里卖一栋单元楼了。”

    “哦?”

    吴振邦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端起茶杯良久,才沉声问道:“江南,你说我要是找机会动动他,会有影什么响吗?”

    谁知他这话一说,李公子一直挂着轻松笑容的脸色顿时就是滞了一下,他忙正色说道:“四叔,你说真的啊?上回你农村领出来的那个小侄儿吴中华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怎么,还真跟他杠上了?”

    “杠上倒还不至于,我也就是个生意人,只要他不过分,我当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吴振邦继续可有可无的回道。

    李公子听他这么说,这才貌似松了口气,跟着又撇嘴说道:“不过说真的,四叔,你真要阴他也得过阵子再说,你们岭西的刘书记你知道的吧,团里的干将,这家伙别看胆大妄为经常得罪人,可他命好,路子又野,跟九条命的怪猫一样,被自己家老爷子打入冷宫了还能咸鱼翻身,这回能起来,除了中央有个大佬发了话的缘故,听说刘书记也在一些场合里头力挺这家伙,我看这家伙现在是铁了心要走团系的路子了,他在西州就算真搞出大事,省里估计还是会保他的,你以后多个心眼准没错。”

    李公子一副官场百事通的做派,侃侃而谈道,边说边还留心看了眼吴振邦,见吴振邦脸色貌似有些阴沉,就又宽慰他道:“四叔,其实你真要修理下这小子也不是不行,但这事你还是先别着急,等省人大开完,我估计刘书记这届任满肯定走人,你到时候想怎么弄他都成,岭西可不是他们陈家的地盘。”

    听到这话,吴振邦紧蹙着的眉头才缓缓开来,把杯中的茶杯当做了美酒,敬向李公子:“江南,你赶明儿就得走了,四叔在这里预祝你一路顺风,以后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嘿嘿,谢谢四叔了,不过我那破前途就不说了,那可是没谱儿的事,不被老爷子教训我就偷着乐了。”

    李公子笑眯眯的跟吴振邦干杯致意

    西州,南麓小区的一栋幽深别院里,灯火通明。

    陈扬刚吃过晚饭,这时正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家客厅的宽大沙发上,抽着根市面上买不到的特供中华,看着电视里正准点播放的新闻联播。

    而据他不远处的小饭厅里,一个穿着条碎花居家短裙,腰间系着围裙的年轻女人正忙里忙外的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饭,跟闲得无聊的陈扬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个女人长得十分娇美可人,瓜子脸,杏眼峨眉,身材凹凸有致,该挺的停,该翘的翘,即便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居家短裙,也能让她穿出几分性感的魔力来,另外,她那一双白皙娇嫩的小手怎么看也不像是干这种粗活儿的女人。

    并且,背对着陈扬时,她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眼圈也微微有些泛红,貌似刚刚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只是不时的轻咬下嘴唇,才勉强没让眼泪掉落下来。

    只不过哪怕心里再怎么委屈,她还是强忍住不舒服,手脚利索的收拾起了满桌子的碗碟,至少从动作上看,她还是比较像能持家会过日子的小女人的。

    而陈扬神经大条得很,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前面在饭桌上那一通硬邦邦的训斥,给这样一个任谁看了都恨不得搂在怀里好好温存呵护的小女人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这会儿的他,仍然在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里正播放的新闻节目。

    其实新闻真没什么看头,由于临近新千年的第一个国庆节了,因此电视新闻里全是长篇累牍的关于“九五”计划超预期完成的献礼集锦,对他而言,确实是有点没意思。而且就算他想搞到一些秘级很高的中央内参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不过是他的习惯罢了。

    “九五”计划是国内启动五年计划以来,发展得十分快速的一个关键阶段,在国内人口比1980年增长3亿左右的情况下,实现了人均国民生产总值比1980年翻两番;基本消除贫困现象,人民生活达到小康水平;加快现代企业制度建设,初步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这短短几句话里,不知凝聚了多少劳动人民的辛勤汗水。

    当然,陈扬比较关注的还是新闻里关于在“九五”计划期间启动的西部大开发的一些内容,即便是有些名不副实的夸赞,他还是很认真的看了下去。

    刚刚启动没两年时间的西部大开发战略工程在经历了初始的热闹之后,现在陷入了低潮期,毕竟,要把这些个落后多年的地区发展起来,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不经过时间的积淀,很难取得跟东部沿海地区一样的高速增长。

    但他深知,自己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浪费,要想真正的上位,必须要像在辛庄那样,做出让人瞠目结舌的成绩来才行。

    时间不等人啊

    他暗叹一声,脑子里满是近段时间政府里经他手相继出台的一些振兴西州经济的措施,反复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能够做得更好些。

    嗒~

    这时,深赭色的钢化玻璃茶几轻轻响了一下。

    茶几边上,刚才那个委屈的小女人把一杯刚泡好的雨前龙井轻放到了他面前,然后边解开围裙,边柔声说道:“老公,你先别忙着看电视了,快喝点茶吧,前面吃的东西都太油腻了,不好消化的呢。”

    “恩。”

    陈扬应了一声,可别说跟人说声谢谢了,他好家伙甚至连头都懒得转一下,拿起杯子,吹开热气,然后继续关注新闻节目。

    边上那个漂亮女人手里解围裙的动作一下停滞住,刚好不容易才在厨房里调整好的委屈心情又故态复萌了,使劲咬了咬嘴唇,瞪着关心新闻比关心她多得多的陈扬,心里恼恨的想到,你这坏蛋到底长没长眼睛啦,转头看看人家会死么?你这该死的难道不知道人家现在心里难过死了都,你就只知道关心你的新闻,你关心过我吗?

    这一刻,她也开始怀疑她男人是不是火星来客了。

    可是,饶是她恨得牙痒痒的,却也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只能是在旁边驻足剜了陈扬几眼,然后才恨恨的转身走了。

    过了大约十分钟不到的样子,她才再次回到了客厅里头,同时,手里多出了一只盛满热水的木盆。

    这只木盆貌似有些大,而且里面盛满了热水,她捧起来颇有些费劲。

    并且,盆里盛着的似乎是一些泡了草药的热水,是以她才刚一走出到客厅外面,那浓郁的药味就立时散发到了客厅的每个角落。当然,也包括陈扬所处的沙发位置。

    陈扬的嗅觉被这股浓烈的中草药味道很是刺激了一下,他奇怪的同时,才总算是转回了头,把注意力从新闻挪回到了客厅里那个满脸委屈的女人身上,皱眉问道:“仙儿,你搞什么鬼,弄得满屋子都是这怪味儿?”

    女人没理会他的诘问,自顾自的端着木盆走到沙发旁陈扬的身前,蹲下身子,把木盆轻放到了陈扬脚边,然后又挪近了些,才一边挽着陈扬的裤腿,一边没好气道:“老爷,拜托你把脚抬一抬,好不好?”

    “仙儿,我说你这次是不是把分量搞错了啊?以前可没这么浓的味道,熏死人了。”陈扬皱眉不已,但还是依言把脚抬起,放入到了木盆里。

    可脚底刚一接触到水面,立时就被烫得缩了一下,他嘶的吸口凉气,有些恼火道:“仙儿,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不知道等水凉点儿再弄么?”

    纪仙儿偷偷的在肚子里嗤笑一声,哼哼,就是故意的怎么啦,看你以后还敢那样子说我不?

第六十六章 目标何人

    第六十六章目标何人

    看着这只木盆里跟以往明显有些浓度不太一样的药水,陈扬很是有些不情愿,但最后还是拗不过纪仙儿的坚持,重新把脚伸进了有些小烫的木盆里。(顶点小说手打小说)不过这回他留了点心,只是慢慢放了进去,然后才顺手拿起旁边的一份西州晚报翻看起来,任由纪仙儿自己去鼓捣了。

    虽说心里对陈扬之前在饭桌上的一通训斥很有些委屈,但这时她仍然很用心的帮陈扬做起足底按摩来。其实只要她待在陈扬身边,总是会在饭后或者其他时间里帮陈扬做做按摩啥的。

    而且她就是有这点好,少女时代曾经经历过的太多不幸让她更加珍惜眼前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在陈扬的这些女人里面,她是属于基本上不太怎么会吃醋的,当然,有时候多少总还是会有点不高兴,但相较而言,那绝对是极少发生的。

    忙了一会儿,她才稍微停了一下,用手背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水,边问道:“老公,这个周六就是国庆节了,你真不打算提前回燕京去呀?”

    “我手上还有些事情没忙完,等过了国庆再回去好了。”

    陈扬翻看着报纸,随口回道。

    纪仙儿见他心不在焉的,不由就又有些暗恼,伸手轻掐了一下陈扬的小腿肚子,忿忿说道:“老公,大姐没跟你提是怕影响你的工作,我跟你讲,她可跟我说过好几回了,总院的大夫说她的预产期就是国庆节那几天呢。”

    陈扬听她提起陈若男,不由愣了一下,其实他何尝不想立刻就飞回燕京陪伴在马上就要分娩的陈若男身旁,可是一来节前政府里需要他主持的事情很多,大会小会不断,二来他最近正忙着处理大开发征地的事儿,他还真怕自己不在西州坐镇,万一闹出些什么事情就难收拾了。

    毕竟现阶段国内关于征地拆迁而引发的社会矛盾逐步的变得激化起来,跟两三年前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而这次虽说大开发是承建单位,但归根到底,除了一部分用做商业用途的地块之外,其他主要的也还是政府的城建项目,出了事他这个市长难辞其咎,这也是他一直坚持不让大开发轻松拿到地块的原因所在。再说,他可一向来没有帮别人背黑锅的习惯。

    不过这几天在电话里听若男聊天时,也没听她提起过预产期提前的事儿,自己倒是有些忽略了。

    见陈扬还在思考,仙儿就又继续说道:“老公,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提前几天回去,不然大姐万一在国庆节前生了,她就算嘴上不说,可心里还不得埋怨你一辈子啊。”

    陈扬想了一下,真若是孩子出生时自己不在场,依着陈若男的性子,指不定得怎么埋怨自己呢。而且不管怎么样,跟孩子比起来,工作放一放也是必须的。

    之前陈若男去照过B超,已经确定是个男孩子,虽说对他而言,男孩女孩都喜欢,可在陈家这么样一个大家族里,尤其是在老辈人眼里头,若男第一胎生了个儿子无疑是比较理想的,功利就功利点吧。当然,说一千道一万,最重要就是自己也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种初为人父的兴奋感涌上心头,然后就把报纸搁在了旁边,看了一眼纪仙儿,笑着捏了捏她白嫩的俏脸,调侃她道:“仙儿,我说你整天没事就净花心思去琢磨你刚认的这大姐了吧?”

    纪仙儿闻言俏脸就是一热,忙扭捏的侧过头,躲开陈扬的手,红着脸咬唇驳道:“你别瞎说,我可没有这么做。”跟着又把陈扬的手抓牢在自己手里,满是期待的看着陈扬,“老公,你快做决定嘛,咱们到底哪天才回京啊?”

    陈扬这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就说道:“这样吧,回头你先去订好国庆节前天的机票,我看到时候如果没什么事,咱俩就一块提前两天回去。”

    “真的?”

    纪仙儿眼睛登时一亮,她这趟来西州,主要是因为陈扬的爸妈现在都已经回京去照顾陈若男了,她就没敢继续待在医院里,其实她心里是很想留在燕京的,至于她来岭西处理的公司的事就完全是顺道办的了。

    陈扬笑着点了点头:“嗯。”

    纪仙儿这才满意的重新垂下头,帮陈扬细心按摩起来。

    前面陈扬忙着看电视看报纸,这时才注意到仙儿因为蹲在他脚边的缘故,裙子前襟就敞得很开,他的目光很自然的就顺着仙儿领口往里瞅了进去。而仙儿在家里的时候,只要没外人在,一向来都是不怎么太注意,有时候甚至连文胸都懒得穿,今天也是如此。是以他那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压根没怎么费劲,就已经攀上了仙儿胸前那两座饱满诱人的**。

    仙儿的胸部虽然不小,但还没到夸张的程度,不过胜在她的胸型完美,是那种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坚挺圆实,就如同两只玉碗倒扣在那诱人之处,让人。

    即便是陈扬早已经对仙儿的身体十分熟悉了,这时仍是忍不住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更加之眼前这个妩媚勾人的女人是他的女人,这下更是无所顾忌的尽览那衣襟里的诱人*光了,那只被仙儿搁在大腿上做着按摩的右脚,也渐渐开始变得不规矩起来,一点一点的往仙儿那大腿根部的衬裙方向挪去。

    而仙儿因为一直都在专心帮陈扬做按摩,这时并没有发觉她男人已经从火星回来了,只是因为陈扬不规矩的动作给她的工作带来了难度,她才不满的嘟哝了一声:“老公,你别乱动嘛。”

    陈扬哈哈轻笑一声,却没有依言老实下来,反倒是把脚尖又往前挪了点,脚掌很无耻的在仙儿小腹下沿处研磨了一下。

    仙儿再怎么不注意,这时也发觉到陈扬的异样了,忙抬起头,诧异的问道:“老公,你怎么了呀”话说到半,她才瞥见到陈扬正一脸坏笑的打量着自己胸口,她先是一愣,紧接着俏脸腾地就是一热,忙打住话头,赶紧把衣襟往上扯了扯,然后才把垂下头,咬唇暗啐了一口“流-氓,刚才干什么去了呢”。

    陈扬被她欲拒还迎的娇羞模样逗得大笑起来,伸手摸了把她羞红的脸蛋,大言不惭的调笑道:“仙儿,快把裙子脱了吧。”

    “不要,不想脱。”

    仙儿低着头轻声应道,说完就把脸蛋别扭的挪了下,然后脸却是变得更红了,似乎一下子不太适应陈扬从一个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瞬间就转变成一个大坏蛋。而且她其实平时不是这样的,但或许是因为有两个多月时间没见陈扬了,没见着时总是牵挂着,真见着了可没陈扬这么随心所欲,一时间就有些女儿家做派,放不太开。

    陈扬也有半个多月没近女色了,加上仙儿的美色当前,又是他心爱的小情人,这时哪里还管得了其他的东西,把脚从木盆里抽了出来。

    哗啦一下,水溢出来时,仙儿同时低呼了一声,一不注意就被陈扬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有些手足无措的摔趴在了软绵绵的沙发垫子上,姿势相当不雅,正好跪趴在陈扬****。

    这种暧昧的姿势她以前也不知道被陈扬摆了多少回,粉脸腾地一下变得滚烫起来,然后张开性感的小嘴,隔着一层裤子就咬了一口那地方陈扬那已经明显硬起来的部位。

    嘶~

    陈扬也不知道是痛还是舒服的吸了口气,跟着手一伸就把仙儿拉到了怀里,有些急不可耐的要帮怀中玉人解开裙子了。

    仙儿不停轻喘着,两只还湿漉漉的小手绵软无力的撑在陈扬胸口上,阻止着陈扬的进一步动作,嘴里轻呼道:“老公,你不要这样嘛。”

    陈扬稍微感觉到一奇,以前仙儿可不是这样的,顿时手停滞了一下,奇怪道:“怎么了?”

    “我,我不想做。”仙儿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又说,“人家都赶了一天的路了,现在,现在有点困了呢,你就不能等明天啦。”

    其实她只不过是没洗澡不习惯罢了,加上前面陈扬在饭桌上很严厉的训斥了她一通,这时她就想听陈扬说两句好话哄哄她,倒不是困了还是什么其他的托辞。

    陈扬却真以为她今天一整天又是坐飞机又是坐汽车的,下午到了西州也不消停,还得忙里忙外的打扫屋子做饭等自己下班回家,这时候可能是真很困了。于是也只能有些扫兴的“哦”了一声,虽然很有些不爽,但还是松开了她。

    仙儿却是没有趁机逃开,反倒是看见陈扬松开手了,她心里又不高兴了,立刻就又搂住了陈扬,软软的偎在陈扬怀里,俏脸贴在贴在陈扬胸口,轻哼道:“谁叫你刚才吃饭时那样无缘无故数落我的,还有,刚才人家心里难受得要死,你也对人家不理不睬的,你这坏蛋。”

    这本来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可陈扬听了却是正色道:“仙儿,你既然敢偷偷摸摸的支使人去省城跟人谈开店的事,还不许我说你了是不是?我这么跟你说好了,现在绝对不是你那凯悦集团到岭西发展的时候,西州不行,省城也一样,你到底明不明白?还是你把我以前跟你讲过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

    仙儿没想到陈扬又摆出了刚才吃饭时候的那副臭脸,说话声音也是一声冷过一声,心中顿时气结不已,把头撇到了一旁,咬着嘴唇说道:“我刚才都说了我不开店了还不行吗?你还想我怎么样?要不我干脆把酒店卖了,这样你满意了吧?”

    事实上她因为去燕京照顾陈若男,已经有小半年没管过公司的事了,平时也就只是跟具体负责关小荷电话联系一下,然后看看公司账目什么的。关于公司跟岭西省城的南安建设谈购地建酒店的事情,她之前确实不知情,也是事后才得知是对方资金方面出了些问题,想把手里的一块地皮盘出去。

    当然了,即便事后她知道了,也觉得这个机会不错,对方开出的价钱虽然有些贵,但她还能够接受,而陈扬只是叫她先别急着在西州开分店,并没有提及省城,于是就示意手下的关经理去跟对方谈了。这事在她来之前就已经谈得七七八八的了,对方同意把一块位于春城黄金地段的待建地皮转手给凯悦集团,开出的条件除了比市场稍低的转让条件外,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要在凯悦在春城开的分店里面占5%的股份。

    鉴于那块地皮位置绝佳,很适合她给凯越集团的商业定位,在商言商,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她斟酌了一下,5%的分店股权不多,一看就知道是来混分红的,无伤大雅,她就点头同意了。

    可她前面兴冲冲的讲给刚下班回来的陈扬听时,原以为会得到一通夸奖,没想到却被陈扬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说的话也跟现在一样,什么不合适云云,其实在她看来,无非就是怕酒店或者干脆说她被人盯上,影响到他的仕途罢了。

    如果说陈扬只是说她不懂做生意或者其他的,她都能忍受,可唯独就是这一点,让她心里委屈得不行,就好比自己成了一个累赘似的。

    当然,这只是她的自卑心理在作怪,别看她现在也算是个小有点资产的富豪了,在外界看来,是个自信大方,漂亮典雅的神秘女强人,但实际上,一旦在陈扬身边,她就很难自信得起来。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这种不自信的感觉就变得越来越强烈,她很害怕陈扬的官儿越当越大,到最后,自己就真成了个累赘了?

    陈扬却不知道仙儿心理活动这么复杂,仙儿提到的要买下的那块地他也有所耳闻,倒不是说对方开出的价钱方面有什么问题,他只是觉得既然对方把地皮空置了三年时间,很明显,是囤积奇货代价而沽了,怎么可能会选择在眼前这种地产市场全线飘红的时候转手呢?

    因此,他只是担心仙儿被别人利用了,或者说是他似乎嗅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对方的目标很可能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这个新上任的西州市长。

    可不是嘛?能在春城的黄金路段拿下这块地皮并且囤了三年没开工的大老板,真的会出现资金周转不灵的情况吗?

    不,这不大可能

第六十七章 说走就走

    第六十七章说走就走

    现在的陈扬早已经不再像上辈子那样只是个纯粹的商人了,很多事情他都会习惯性的往某些阴谋诡计的方向展开联想,这事一个政治家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鉴于事态有些异于寻常的发展,他不得不提前给仙儿敲一下警钟。他绝不希望任何一点不和谐的因素影响到他在仕途上的发展,哪怕是他的女人也不行。

    沉吟片刻,看了一眼低头不再说话的纪仙儿,他才沉声继续说道:“仙儿,我告诉你,你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现在不是在辛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瞪大了等着看我倒霉呢。还有凯悦现在规模也不比以前,你必须要时时刻刻多留个心眼,别到时候被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再说我不缺你赚的那千儿八百万的,你听懂了吗?”

    陈扬这话说得有些重,纪仙儿听后眼圈一下便红了。当然,若是换个环境,比如说在床上,那么她听起来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生硬了。

    她垂着头,轻轻抽了抽鼻子,忍不住小小声声的顶嘴道:“我怎么就会被别人当枪使了?我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蠢笨么,好人坏人我都分不出来啊?”

    说着说着,心里一酸,眼泪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然后她便赶紧转过身,背朝着差异,伸手用力擦了擦眼角,把那滴不听话的泪珠给擦拭掉了,一副既气愤又委屈的模样。

    只可惜陈扬没注意到她这些小动作,依旧严厉教育她:“仙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也不动动脑子好好想想,春城的地价现在,对方既然能在中心商业街拿到地块,省里没人关照可能吗?还是你觉得对方会因为短时间的资金周转不过来,就把这块已经吞进肚子里的地块拱手送人?”顿了顿,又嗤笑道,“呵,这个世界上有这么慈善的地产商么?还是他觉得你们凯悦大有前途,那5%的分店股权就价值好几个亿了?”

    纪仙儿听得一怔,其实她不是不会做生意,事实上她从十六岁开始就已经在街头摆地摊了,可是她做的都是些贸易或者,对地产这行当肯定没有上辈子在这行浸yin了十多年的陈扬经验老到了,而且对方开出的价钱着实不低,也一定程度上让她想当然的以为这是一次正常的商业行为,而没有细细考虑这背后是否有什么猫腻。

    如果是往常,她这会儿就乖乖认错了,可今天被陈扬训斥得都偷偷哭了好几回了,这哪里还是亲密的情人关系,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他单位里的那些工作人员了,哼~就没见过像他这样对自己女人的。

    因此,这会儿她再忍不住,回嘴道:“不管怎么样,就算我们公司跟南安建设谈妥了,账目上也是会弄得一清二楚的,他们肯卖,我就买,不卖就算,哪有像你说的那么多阴谋诡计了。”

    “你知道南安建设是什么人开的吗?你买地前,仔细调查过对方的背景吗?都没有吧?你什么都没了解过就这么相信对方?我都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跟人做生意的?”陈扬冷声诘问道。

    纪仙儿闻言就又是一滞,刚刚才好不容易酝酿好的一些话儿,一下子就没了影儿,但还是硬着头皮转回头,气愤不已的回嘴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我不过是想着在你开间分店,或许还能帮得上你的忙,西州你又不让凯悦进来,我还能怎么办?我哪里做错了,你用得着这么说我吗?”

    “你不帮我倒忙就好了。”陈扬皱眉道。

    “你”

    纪仙儿使劲咬了咬下唇,只说了一个字就又气呼呼把身子转了回去,两只手绞着衣角,身子簌簌颤抖着,显然是委屈得不行。

    “还有,今天的事我本来都懒得说你了,你来西州就来好了,可你没事跑我办公室干啥?你自己说你想干什么?真以为那栋大楼里的所有人都是傻瓜吗?还是你真觉得他们会认为你这样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来我办公室是专门来谈生意的吗?”

    陈扬故意把话讲得很重,目的就是为了让仙儿时刻绷紧思想上的那根弦,别有事没事一到西州就先跑自己办公室,还打着那连鬼都不会相信的拙劣幌子。哪有那么多投资项目是需要她这个知名企业老板亲自送上门来谈的啊?

    一次两次还行,可三次四次之后,总是会招来闲话的。

    事实上他心里也很清楚,西州不比辛庄,在自己还没有完全控制住局面的时候,这栋政府大楼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无时无刻的密切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回头准会传到市委那边,消息甚至都不会过夜。前面纪仙儿说的事更是给他提了个醒,背后说不定已经有人在开始搞小动作了。

    不过现在瞧见仙儿被自己数落得委屈不已的样子,他心里顿时就有些不忍,于是才把一些更严厉的话收回了肚子里,把声音缓和下来道:“仙儿,不是我想说你,但我现在在西州的根基还浅,不比以前在辛庄,你以后做事真得多留个心眼,别等事情到了难收拾的地步才追悔莫及,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你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陈扬的本意是像开开玩笑,把这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谁知道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仙儿就猛的转回头,瞪着他质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呀?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到了那一步?到了哪一步?你跟我讲清楚点”

    说着说着,她眼泪哗啦一下,瞬间就淌了下来。

    陈扬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怎么就刺激到了她,自己不过想开开玩笑,想缓和一下气氛的,怎么反倒是更让她难过起来?

    张了张嘴,忙坐过去伸手搂住了她肩头,诧异道:“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

    怎料仙儿却是突然挣脱开他的手,站起来,泪流满面,浑身颤抖道:“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你还想要对我使什么手段?是不是以后若是有一天我惹了麻烦事,你就要跟我撇清楚关系了?你生怕被我这个只会惹麻烦的女人害得你连官都当不成了,是这个意思么?”

    “仙儿,你胡说什么呢?”陈扬听得一头雾水。

    “我没胡说,你就是这么考虑的。”纪仙儿伸手擦了擦流个不停的眼泪,跟着又语无伦次的说道:“哼,我原先还奇怪呢,你怎么一晚上就忙着数落我了,还对我不理不睬的,不过现在我算是知道了,你恐怕早就做好打算了。你刚说的一点没错,我是很蠢笨。可不是吗?你现在了不起了,官路亨通,我刚跟你那会儿,你还只是个处长,现在可是个地级市的大市长了呢,多大的官儿啊,而我纪仙儿是什么人,还不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以前你就不是很喜欢我的,你敢说不是吗?现在更是恐怕连给你这个大市长当情人都不够资格了,更何况,再过两年我也快三十岁了,你现在也早该玩腻我了是吧,就想着要跟我划清界限”

    陈扬听得脸色一变,也站起来抓住她胳膊,恼火不已的沉声呵斥道:“你都说些什么啊?你给我闭嘴”

    谁知纪仙儿却是一把挣脱了开来,抽噎着说道:“陈市长,你放心,就算真到了那一步我不会也不敢拖累你的,我从跟了你的第一天起就没妄想到过要缠着你一辈子,更别说连累你了我也不敢劳烦你陈市长想方设法来撇开我,你不想我以后再跟着你了,你就开口直说好了,用不着像这样拐弯抹角的提醒我,我,我很识相的,我自己会走的”

    说到最后,她已经是泣不成声,跺了跺脚,两手捂住脸庞,呜呜的失声痛哭着,转身就往房间里跑了过去

    陈扬瞠目结舌的看着仙儿的背影,都不知道刚才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如果说是自己前面那番话刺激到了她,那自己可真是比窦娥还冤枉了。

    没错,自己是有不少手段,可自己那些手段都是在床上才能使得出来的,这女人都想哪去了?

    当即摇摇头,赶紧也跟着上了二楼。

    可他到的时候,卧室门已经被纪仙儿反锁住了,他在门外敲了老半天,又喊了半天,可里面人却不说话,就只是能听到些饮泣声。他一时间有些纳闷,从兜里摸出一盒香烟,取出一颗,刚点上还没来得及吸,门口却是“嘭”一声打开了。

    然后他就看到纪仙儿眼睛红红的拉着门把扶手走了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一套素色的衣裙,坤包也背上了,一副马上就要出门的样子。

    “仙儿,你要干什么去?”

    陈扬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吃惊道。

    “我走了,回江南去,省得你陈市长见了我就心烦,还得绞尽脑汁的暗示我。”纪仙儿撇头看向了旁边的一副张大千的山水画,用力吸了吸鼻子。

    陈扬一听之下,立马动了真怒,冷喝道:“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给我回屋睡觉去”

    纪仙儿噙着眼泪回头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跟着就用力挣脱开来,蹬蹬蹬的就跑下了楼。

    很快,客厅的铁门传来一声闷响。

    嘶~

    陈扬倒抽一大口冷气,这小娘们居然还真敢离家出走啊?

第六十八章 躲不开

    第六十八章躲不开

    虽然西州的初秋时节跟夏天相比,并不十分的明显,但晚上若是走在西江边的河堤上时,仍然能感觉到些许凉意的。(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而刚刚从家里哭着跑出来的纪仙儿此时就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堤岸上的长街,这时已经差不多快晚上十点多钟了,距她出来已经过了一个多钟头了。

    她边走边四处张望着,似乎是想从这条冷清街道上那寥寥的人流中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但可惜的是,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映入她眼帘的,来来去去就是偶尔路过的一些疾驰而过的车辆,以及刚开始夜生活的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人。

    没有看到陈扬出来寻她,她心中当然失望不已。

    事实上她不仅没有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即刻回江南省,甚至她才跑出别墅的院门时就已经后悔了。她开始先是在院门附近的一株榕树后面躲了几分钟,等了半天没看到陈扬出家门才愤然自行打车离开的。然后就一个人跑到了市中心的商业街闲逛了一下,走走停停的,就是希望能看到陈扬突然间出现在她身旁,那样的话,她心里就什么委屈就都没有了,陈扬待会再怎么数落她,她心里也是觉着高兴的,起码能证明她在自己男人心里还是很重要的。

    可是,她左等右等,直逛到商业街最大的那几家商场都已经打烊了,别说瞧见陈扬的影子了,这人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过来一个。

    走到一处有铁栏杆的亲水平台,她放慢了脚步,扶着栏杆站定了下来。

    “纪仙儿,你别傻了,他那种没良心的坏蛋,不等着你乖乖,你还指望他真的会出来找你呢”

    她幽幽的在心里数落了自己一句,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微微有些湿润的眼角,看着远处风平浪静的江面,她心里头却是纠结到了极点。

    的确,这时候她哭也哭过了,心中,想起前面情绪激动下竟然就这么草率的做出了离家出走的幼稚举动,她心里就后悔不已,其实她跟了陈扬这么好几年时间了,对陈扬的性格已经摸得很熟,她很清楚自己的男人是属于那种软硬不吃的性格,指望他说些甜言蜜语来哄自己,那除非太阳改从西边出来了。

    当然,她也从来没指望过陈扬会突然间升级成为情圣,她的要求其实不多,只要陈扬这会儿能出来找她,哦不,只要陈扬能给她打来一个电话,哪怕只是打来训斥她的,她也会心花怒放的立刻回去乖乖认错。甚至这时候若不是放不下女人那特有的矜持,她早就打车回家了。

    “那该死的不会是真以为我回湖城了吧?可我的行李一样都没带,他就没瞧见么?他再生气,也该给我打个电话的呀,难道他真的就要借着这个机会,这就要赶我走了?那我该怎么办?我该不该,不,如果他还真打算这么做,我反正我不管,玩完了就算?哼,他想得美我纪仙儿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也是清清白白的跟了他的,他要是敢始乱终弃,我就让他这辈子都不舒坦,我才不管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背景呢”

    想到前面陈扬话里隐隐露出的一些要跟她断了的意思,她心里头纠结万分,脑子里更是胡思乱想着,如同一团乱麻般理不清楚,纤长的十指紧紧的抓在镂空的铁扶栏上,因为过于用力,指头都有些泛白了。

    只不过她这时却似乎完全忘记了,即便她没有误会,陈扬是真打算断了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也不能被她扣上始乱终弃的大帽子。这段孽缘说白了完全是由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若不是她使了些下三滥的手段想整陈扬,也不会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给搭了进去。

    这时,一阵夹杂着湿冷气息的江风徐徐吹来,把她的裙袂吹得轻轻扬起,在明亮的堤岸景观灯的映衬下,一袭黑裙的她看上去像极了一株悄然盛开在百里西江边上的妖异莲花,清澈干净,却又不失妩媚婀娜。

    不时有路过的小年轻们准会下意识的朝她所站的位置看过去,惊艳不已的同时,更是蠢蠢欲动。甚至,就连那一辆辆疾驰而过的车子,在经过她身边时,司机们也会下意识的把车速降得很低,如果不是这里不让停车,路又比较狭窄,恐怕很多司机大哥都忍不住要专门停车下来,欣赏一下这道难得一见的美丽风景了。

    当然,任何时候,总是会有些人去做些大煞风景的事情的,尤其是她这种级别的时尚靓丽大美女,更是足以让那些夜间才出来猎艳的苍蝇们激动得爆血管了。

    尝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但凡美女身边,总是不缺登徒子的。

    因此,很快,她才歇了没多长时间,立刻就有几个嬉皮笑脸的小年轻上来搭讪了。

    “嘿,靓女,一个人看风景啊,要不,哥们来陪陪你?”

    “诶,姐姐,给个面子,一块去天浴K歌,交个朋友咋样?”

    “哟,妹子怕了,别怕撒,哥几个不是坏人滴”

    一连串姐姐妹妹的调侃搭讪声中,几个二十多岁的黄毛怪物嘻嘻哈哈的走近了过来。

    听到这些不怀好意的调侃声从身后传来,纪仙儿一下子便收起了对陈扬的满腔埋怨,瞬间就提高了警惕性。没办法,如果是在其他城市她倒是不怎么害怕,可上回跟陈扬在酒店吃饭时碰到的那档子事儿,以及之前偶尔听陈扬提到过的几句关于西州治安环境不太好的评论,等等这些,都让她不得不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而且她很清楚自己被陈扬开发过出落得愈加玲珑有致的身材在穿上身上这件黑色蕾丝边的薄纱裙后,再配上黑色丝袜和高跟鞋,对这种二十啷当的小年轻有多大的杀伤力。

    的确,这条新款纪梵希裙子前襟开得很低,貌似还有些紧窄,把她的火辣的娇躯包裹得更加的惹火撩人,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燕京没跟在陈扬身边,是以压根就没敢穿过。而她前面本来还幻想着陈扬会追出来找她,才特意换上了这条裙子的。本想着自己打扮得这么性感撩人的大半夜的跑出来,陈扬再怎么样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性格,也总会拉下面子出来,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的女人吃亏么?大不了又被骂一顿咯,反正今晚他就没停过。可结果却是让她失望透顶,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在陈扬心目中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罢了。

    一念及此,她心里更是后悔得不行,苦不堪言的暗恼道,要是早知道那个没良心的不会出来找自己,就不应该穿这身打扮出来的,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不过她倒也不是那些涉世未深的无知少女,在跟了陈扬之前,她开过黑店,可以说是做过不少犯法的勾当,虽然犯的事都不大,但也曾经被陈扬拿下关在局子里三五天,手底下最辉煌的时候有将近六十多个小姐跟着她混饭吃,而自从跟了陈扬以后,更是洗尽铅华,身上那种草根风尘气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事一种成熟稳重美丽大方的商界女强人形象,而她接触的人和事也都不知道上了多少个台阶,见多识广是必须的,要说她怕了这几条不知从哪里游过来的小杂鱼倒还不至于。

    因此,虽然心里警惕性瞬间提高到了临界点,但她还是不为所动,只是皱眉瞥了一眼这几个头发染得黄黄绿绿的二流子,然后也没工夫搭理他们,当即转身离开铁栏杆,径直走回到了马路边上,招手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怎料她刚把后车门拉开了不到两厘米,就见其中一个貌似带头大哥模样的男人闪电般伸出手,懒洋洋的帮她把车门重新关上了。

    “嘭~”

    一声闷响猝然间响起。

    然后就见那个带头大哥笑眯眯的朝她说道:“妹子,刚才你没听见啊,我想跟妹子你交个朋友,给个面子,一块去练歌房唱个歌,如何?”

    说完,这位带头大哥还很潇洒甩了甩不长不短的前额刘海。

    不过,纪仙儿却是恶心得差点当场吐出来。

    说真的,她从高中毕业后因为家里条件不允许,即便考上了名牌大学也只能辍学,然后就一直在社会大学里混,以她这幅标致的外貌,碰到类似像这类有人撩她的事情都不知道多少回了,就跟买彩票不中奖一样,对她来讲腻歪得紧,家常便饭罢了。

    如果依着她以前的性子,这当口恐怕说不定立刻就要张口便骂了。

    但现在她修身养性,并且为了在各种层次上跟陈扬看齐,她别说骂人了,甚至都已经好几年没跟人红过脸了。没办法,虽然陈扬从来没有要求过她,可她心里总觉得哪怕自己只是陈扬的情人,但自身素质也要,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跟人吵架了,那样做不仅不淑女,而且恁地让陈扬小瞧了。尤其是在见过陈若男之后,她对陈若男惊为天人,虽然她也知道,陈若男身上的某些东西,比如陈若男身上那种出自豪门大族的修养气度等等之类的东西,是需要时间和环境去积淀的,她这辈子恐怕永远也学不来的。她也没有那个条件。但是,她还是很认真的学习一些,因为她不希望陈扬因为这个而看轻她。

    只是她却不知道,她已经走入了一个误区而不能自拔,她哪里会明白,她如果变成陈若男那个样子,陈扬恐怕才真的要崩溃掉。

    实际上陈扬喜欢的是真实的她,那个经常领会不了领导意图,或者说干脆直接把领导意图给曲解了的,时不时会犯傻气的仙儿。

    当然,这些就连陈扬自己都不知道,更何况她了。

第六十九章 看看再说

    第六十九章看看再说

    出租车边上,情况有些不太乐观,几个小年轻基本上属于那种完全没有眼力价的二流子,在街上看到个美女就想上去搭讪,但很明显,他们也不看看纪仙儿身上那一溜的穿着打扮,看起来低调,其实全是世界顶级奢侈品牌,光是一个lv的纯手工手袋就已经价值上万块人民币了,这种女人哪里是他们能搭讪的,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不过,无知者无谓这句话也不是白瞎的,几个二流子拿出了前所未有的泡妞劲头,嘻嘻哈哈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纪仙儿围在了出租车后门边上。

    这也直接导致了纪仙儿现在进退两难,进的话,后车车门被那个一脸yin-邪的带头大哥用手拍死了,退的话,就会很恶心的从这几个二流子身边擦过去,到时候吃了暗亏都不知道是怎么吃的。

    当然,这也是几个二流子的独门绝技,他们一不偷二不抢,也不主动在街上行猥-亵妇女的事儿,就是跟木桩样的杵在边上嬉笑调侃着,就算公安来了也奈何不了他们,之前屡屡得手,不少小姑娘大媳妇就中了他们的招,吃亏了也是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

    纪仙儿虽然并不害怕,但还是被几个二流子的口水横洌的流-氓模样弄得恶心得不行。在车门被那带头大哥拍死之后,她没有做那种继续开门然后又被带头大哥继续拍死,如此反复几次让流-氓们乐开怀的蠢事。

    只见她俏脸一寒,没有说话,不紧不慢的从lv坤包里摸出了一款小巧时尚的摩托罗拉手机,打开翻盖,立时就要拨打陈扬的电话。这时候她可没有了那些纠结的女儿家心思,前面赌气归赌气,真遇到事情的时候,她肯定是第一时间就想到要找她男人出面解决的。

    而几个二流子看到这款精致的粉色手机时,眼前不约而同的一亮,颇有种看到地上有一百块钱的感觉。也难怪,这款全球首部支持J**A功能的TP108手机在这时候绝对是引领时代潮流的顶级手机,造型优雅时尚大方,一向是成功女性的最爱,现在也仅仅是在欧洲发售,别说这一众流-氓从来没见到过啦,国内估计都没几个人能认出来的。价格当然也很夸张,这种豪华版的仅出货价就达到了三千多欧元。

    在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过后,带头大哥才猛醒过来,很邪恶的伸出手,抓住了纪仙儿的手机,嘿嘿阴笑两声道:“妹子,看不出来,身上还有两钱哟”

    “滚开”

    纪仙儿清叱了一声,扬手就把手机拍在了那带头大哥瘦削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很突兀的响起。

    纪仙儿出手太快,并且毫无先兆可言,自打这帮二流子出现后,她就没开口说过话。因此,别说这时还站在边上观望的那些个小弟,即便是那带头大哥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右脸就已经挨了一记狠的。而这时候的手机质量绝对是很牛叉的,虽说纪仙儿的力气没有一般男人那么大,但这么近的距离一耳光扇过去,就如同被人生生砸了一板砖似的,痛的那带头大哥当场就捂住脸呲牙咧嘴的惨呼起来。

    也是纪仙儿曾经在社会上混过些年头,若是换了其他女人,这会儿别说主动扇人耳光了,恐怕早就被几个二流子调戏得有些懵了。

    并且,纪仙儿打完人之后,经验丰富的她立刻抓住对方惊愕住的那零点几秒钟,干脆连手机都懒得要了,把手机猛的往那捂住脸的带头大哥身上一砸,伸手一推开对方,然后“嘭”的一声,她飞快的拉开车门,闪身钻进了后车厢里头,边带上车门,边急切不已的对前面的“的哥”说道:“司机大哥,麻烦您赶紧去南麓小区。”

    出租车司机前面停车下来后也瞧见了几个二流子在调戏这个长得貌美如花的女人,这时听到纪仙儿温软的江南口音,一声“司机大哥”更是喊得他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爽得不行,一时间正义感勃发,轻快的应了声“好嘞”,直接挂档,松离合,油门轰起就要开车走人。

    谁知,这时候那带头大哥也反应过来了,他来不仅破口大骂,也不顾出租车已经发动,闪电般伸出手,抓向了纪仙儿还差几厘米就要关上的车门。

    纪仙儿冷不丁看到一只手从车门缝儿里钻了进来,皱眉暗道一声不好,两只手同时使劲,哪里管那只手的死活,用力的把车门往回带。

    嘭

    又是一声闷响,车门很显然没能顺利关上,倒是那带头大哥的右手前小臂被车门狠狠的夹了一下,痛的他眼泪水都快飙出来了。

    可这还不算完,纪仙儿见他不肯缩手,跟着就又是连续把车门的用力猛关了几下。

    嘭嘭嘭嘭

    一连串关门声响起的同时,伴随着的是车门外带头大哥鬼哭狼嚎的惨叫声,这时已经不是他想不想把手缩回来的问题了,他现在痛的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更别说把手缩回去了。

    很快,也就眨眼不到的工夫,在手臂挨了好几下狠的之后,终于传来了一声不易察觉的“咔嚓”轻响声。

    貌似骨头已经不行了

    紧接着,就听到车门外那带头大哥一声从喉咙底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

    可纪仙儿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两手紧紧抓住车门把手,一个劲的把车门往回猛砸,仿佛只要你不松手,我就一直砸下去,那些惨叫声听到她耳朵里也跟没有一样,完全不顾及外面伤者的感受。

    别说,她这彪悍果断的举动就连前头的的哥也是瞧得冷汗狂飙,甚至,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后门发生的惨剧,在心里啧啧有声的吃惊道,嘶,这该不会是哪个道上大哥的女人吧?瞧着柔柔弱弱的,怎么动起手来比他-妈男人还黑啊

    终于,带头大哥在一门之隔的车外面大骂起来,咬牙忍住手臂骨折的剧痛,满头大汗的招呼起来,“二子,你们几个蠢货他-妈-逼还楞着干什么,快点快点把这车给老子砸了”

    其实,也不是这几个小弟在傻愣着,实在是纪仙儿的动作太快,并且太过突兀,你总得给人留下些吃惊的时间不是。

    在带头大哥还没招呼的时候,他们已经行动起来,其中一个穿白T恤的黄毛动作最快,一个箭步冲上前,悍不畏死的挡在了出租车的前面,伸手咣咣的猛敲起了嗡嗡作响的桑塔纳前车盖板。

    “他-妈-逼熄火停车,听到没有”黄毛咧嘴大骂起来。

    的哥无奈,只能把档位拨回空挡,然后把头从车窗处探出去:“这个小兄弟,有什么事好好说”

    “说你-妈-逼啊这没你的事,不想死就滚远点”黄毛叉腰站在车头,指着的哥大骂道。

    的哥吓得赶紧把头缩了回去,像他这种大叔级的司机,家里有老有小的,正义感来得快,去得更快,忙不迭把车熄了火,转头苦着脸对纪仙儿道:“小姐,你瞧,这些人不好惹呢,要不,你还是下车跟他们沟通一下?”

    而这时候几个小弟的手都已经掰住了车门边,纪仙儿根本顾不上回应的哥,听到车熄火时,她心脏就猛的往下一沉,与此同时,还得奋力把车门往回拉。

    但可惜的是,她一个弱女子,就算胆子再大,终归还是敌不过门外那三五只男人的手,眼见着不到一小会儿的工夫,车门就已经被外头人一点一点的掰了开来。

    带头大哥捂住受伤的右臂,顾不上擦拭满头满脸的冷汗,手刚一被就回去,就弓着身,脸色狰狞的冲车后座上已然把手松开了的纪仙儿吼道:“妈-逼-的,臭*子你找死是不是”

    此时,出租车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不仅熄了火,甚至前后左右都有二流子看管着,而的哥又是个硬不起来的怂货,纪仙儿终于感觉到了一阵惊惧从后心处嗖嗖的冒了出来。

    怎么办?

    她俏脸染着一层寒霜,冷冷的盯着在冲她嘶吼的带头大哥,一点点的往后面挪去,但很快,就撞到了坚硬的另外一侧车门。

    嘭

    一声轻响,这侧车门也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她吓了一跳,忙又缩回到了中间。再转头看时,另侧车门已经多出了一张yin邪阴狠的脸庞。

    遭了

    她在心里惊呼一声,下意识就把皮包横在胸前,做出了一个很正常的自我保护的动作,脑子里却是异常清醒的想到,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自己是宁死也不能让别人侮辱的。

    “你们这些流氓不想死的话,就立刻给我滚开,听到没有”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老子装逼啊”

    带头大哥脸上狞色狂现,怒火冲天的吼道,说着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还完好的左手,闪电般

    “啊”

    纪仙儿尖叫起来,条件反射般的就用手包去砸这只探向她胸口的脏手,但是

    但是让人很奇怪,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两个有正义感,并且敢于跟邪恶势力做斗争的身影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的。

    而且,英雄救美这种事情好像就跟家常便饭一样,总是很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

    “住手”

    一声坚定果决的厉喝在几米之外的快车道上响起,并且迅速传了过来。

    声音大而不散,如若洪钟,好像天生就有一种让人臣服的魔力,顷刻间就让这几个正准备施暴的二流子们心脏如被重锤狠砸了一下,不自觉的就按照对方的话照做了。

    可等众人看过去时,却不敢相信这声音是从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口中发出来的

    与此同时,只相隔不到十米的不远处街对面上,一辆本田车在夜色的掩护下,低调的静静停泊着。

    一个壮汉挠着头,一脸无奈的回到车里,回头像后车座位上的一个年轻男人恭敬的请示道:“市长,您?那,那我还过去吗”

    “先看看吧。”

    后车座上的这个年轻男人缓缓靠向了车座,然后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时,看着车窗外,眉头却是渐渐轻蹙了起来。

第七十章 人心叵测

    第七十章人心叵测

    这个横空杀出来的中年男子出现得十分突然,但却又是出现得那么的合适,就仿佛之前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衬托他的出场,虽然他的长相斯文并且不算是很高大威猛,但奇怪的是,他身上却有着一种威势,绝对能给宵小之徒以强大的震慑力,就连旁边本来远远看着不敢走近的路人们也感到心惊肉跳。(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不过,想要出头当英雄做好事,还是需要一定资本的,不是说你简简单单几句话,人家几个二流子就怕了你的。没有足够的实力,王八之气乱放的下场总是很凄惨的。

    几个二流子在经历过初始的心头那不到一秒钟的颤栗之后,迅速回过神来,然后就见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小年轻回过头冲这个中年男人很不耐烦的吼了一句:“你他-妈-的谁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没逼事就给老子滚远点,信不信把老子惹毛了,老子待会儿连你一块揍”

    可惜的是,这个眼镜男的吼骂声丝毫不顶用,这个中年男子非但没有被吓退,反倒是步履如飞,面沉如水的大步走近了过来。

    “操~”

    几个二流子都是咒骂一声,不得不暂时离开出租车旁,一块转头迎向了那个见义勇为的中年男人。

    很快,中年男人就走近到了出租车边上,孤身一人跟这几个二流子冷冷的对峙着,面容肃然的他不等对方开口,就负着手,冷哼了一声:“识相的就立刻给我滚蛋,然后自己去派出所报到,省得我打电话”

    他架势很足,但瞧在几个小混混眼里头,却是有些滑稽,有人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基哥,听见没,还真有这么牛-逼的人啊”

    “是哟,瞧瞧,开宝马车的,该不会是什么大老板吧,哈哈,老子踩的就是你丫的这种装逼犯”

    笑声当中,那叫基哥的带头大哥也不废话,忍住手臂骨折的剧痛,大手一挥:“哥几个,弄死丫的”

    吼声还没着地,除了他之外,几个小弟都蹿了出去。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岿然不动的就站在原地等着这几个小流氓朝他冲了过来,就仿佛他是个武林高手,能一个单挑五六个年轻小伙子似的。

    这时旁边已经有不少路人及司机停车下来围观了,看到这一幕,旁人都不由都倒抽一口冷气,不忍再看下去,这就是不知死活强出头的下场啊。

    然而,就在旁人都以为这个大条过头了的中年男子马上就要惨遭几个小流氓围殴蹂躏时,却听到后面冷不丁传来一个沉着的声音:“都给我滚远点,别伤了吴总”

    紧接着,众人眼前一花,就见从这位吴总身后不远处硬生生的蹿出个黑西裤白衬衫打扮的瘦削青年,面罩寒冰的横在了吴先生身前,然后闪电般出手,一把抄起那冲得最快的眼镜男的半披肩长发,膝盖猛的一抬,照着那眼镜男的面颊就是一记凶悍无比的膝撞。

    蓬

    喀拉

    一声闷响加上一丝轻微的骨折声音,才半个回合不到,那眼镜男竟然就被直接撞晕了过去,等被那青年扔到地上时,旁人才惊觉,眼镜男满头满脸全是猩红的鲜血。

    兴许是这个一副司机打扮的青年出手太过凌厉残忍,其他几个小流-氓赶紧各自停住脚步,吓得脸色巨变,哪里还敢再冲上去。

    在后面出租车旁边督阵的基哥也是瞬间吓得面如土色,使劲咽了口唾沫后,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半步。今儿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真他**撞邪了。

    于是乎,一场刚开场的斗殴好戏不到两秒钟就已经结束了,让人不得不啧啧称奇。

    而这时仍滞留在出租车后车厢里的纪仙儿则是连喘了好几口气,惊魂甫定过后,下意识的探头挨近到车窗边上,往窗外飞快瞅了一眼,跟着就忍不住秀眉轻蹙起来,奇怪的自语了一声:“咦,这人挺眼熟的,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青年用敲山震虎的手段轻描淡写的搞定这帮小混混之后,却没有专美于人前,反倒是即刻转回头,很恭敬的对那位中年男子恭敬喊道:“吴总,您没事吧?”

    吴总微微点头,算是应过,然后摆了摆手,这位白衬衫青年立刻就乖巧的退到了边上,同时,手里掏出遥控器摁了一下,远处的一辆宝马车传来“滴”的一声脆响,估计是前面下车太急,忘了锁了。

    看到这一幕,众人这才恍然,对这个见义勇为的中年男人大为叹服,果然没点斤两还真不敢强出这个头,瞧瞧人家,随便一个跟班的小司机就已经猛得不像话了,收拾几个小瘪三跟玩儿似的。

    可更让人意外的事儿还在后面,一直躲在后面的基哥,瞧清楚刚才出手的那白衬衫后,突然间就如同见了鬼一样,吓得脸白如纸,,腆着脸一路小跑过来,硬挤出笑脸,点头哈腰的狗腿道:“小辉哥,您怎么来了?”

    那白衬衫皱了皱眉,显然没料到这种级别的小混混会认识自己,没有回答基哥讨好的问候,而是用请示的眼神看向吴总。

    可吴总根本就没心思理会这些琐事,冷哼了一声:“小廖,你处理一下。”

    然后也用不着详细交代,该送派出所还是留用,他手下的得力干将自然会办理得妥妥当当的,径直走到了出租车旁,矮下身,伸手轻轻敲了敲玻璃。

    嘭一声,车门打开,纪仙儿从车上走了下来,有些诧异的打量了一眼这个在紧急关头帮了自己大忙的中年男人,然后才礼貌的表示感谢:“这位同志,哦不,这位先生,刚才真是谢谢您了。”她跟在陈扬身边久了,有时候说话也总是下意识的跟陈扬看齐,为此还闹出了不少笑话来。

    吴总闻言却是呵呵笑了起来,之前面对几个小瘪三时的冷峻,转瞬就被一抹让人瞧着很舒服的微笑给取代了。他很有风度的主动伸出手道:“您应该就是凯悦集团的纪小姐吧,呵呵,您好,久仰大名了。”

    纪仙儿听他这么说,心里更是奇怪不已,按说这整个岭西省除了她男人陈扬之外,她好像并不认识其他人,就算近期紧锣密鼓筹划着的买地,也是由她手下的吕经理一手操作的,她基本上就没怎么参与过,都是在幕后听取汇报,然后拍板做决策。

    不过出于礼貌,还是跟对方浅浅的握了下手,松开时,诧异问道:“您好,不知您是?”

    看到纪仙儿脸色有异,吴总就笑道:“纪小姐,鄙人姓吴,是西州市大开发建筑集团的总经理,您可能不太记得了,六月份在春城的一个慈善酒会上,其实我们见过面的,不过当时有俗事缠身,就没有机会跟您认识一下,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西州这儿碰上了。”

    纪仙儿哦了一声,这才恍然,前几个月她经常燕京,西州两头跑,因为一直考虑着在岭西开一家分店,倒也应省政府下辖的一些经贸部门邀请,参加过几次比较大的招商酒会,不过这种性质的酒会她基本上都是去走个过场的,能推就推,即便推不掉去了的话也是坐个十来分钟就走人了,自然不会对与会人员留下太多印象。

    不过因为陈扬的关系,她对西州也算比较了解,自然知道这个大开发集团是西州本地最有实力的一家地产企业。当即略带些歉意的笑笑说道:“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原来您就是大开发的吴总啊,倒是我眼拙了。”

    吴总就笑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跟着转头看了一眼右侧不远处,关切的询问道:“纪小姐,刚才您没出什么事儿吧?”

    纪仙儿也看了过去,却见到刚才那几个试图非礼她的几个小流氓这时候一个个抱着头蹲在人行道边上,老实得就像是良民一样,而一旁那个叫廖辉的司机则站在边上讲着电话,估计是在等派出所的同志过来处理。

    不过,她却是不希望去派出所做什么笔录的,毕竟这事万一影响到陈扬怎么办?到时候真不知道陈扬会怎样数落自己呢。而且今晚吃亏的不是她而是倒霉的基哥,她想想还是等回头跟陈扬商量过,才妥善处理为好。

    而吴总似乎能猜到她不愿意惹官非的心思,就温言道:“纪小姐,您放心,我会交代下面人妥善处理的。”

    “哦,那真是太麻烦您了。”

    纪仙儿再次很客气的向对方道了谢。

    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个大开发的吴总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客气,但不管怎么说,这次对方算是帮了自己不小的忙,而她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平时的一些社交礼节,一些必要的礼节还是要讲的。

    而且话说回来,吴振邦跟其他那些腰缠亿万的大老板有很明显去不,他谈吐举止得体,长相斯文儒雅,身上的书卷气很浓,更像是个站在大学讲台上给学生授课的教授,而不是个财大气粗的成功企业家。因此,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十分良好,并且显然也是很难让人生出恶感来的。

    随后,纪仙儿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半钟了,她就主动告辞道:“那就这样先,吴总,待会儿我还有些事儿,就先告辞了。”又笑道,“今天的事欠了您一个人情,改天有机会您到江南省去,我再请您吃个饭好了。”

    吴振邦没想到纪仙儿话没讲两句就要告辞离开了,心里微微有些不爽,但脸上没有表露半点,只是客气挽留道:“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您一程。”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真的不必再麻烦您了。”纪仙儿客气的回绝了,跟着又落落大方的轻笑说道,“呵呵,我倒是不介意,不过我老公可是会很介意的呢。”

    而她这嫣然一笑,仿若海棠花开,就连眼睛里都藏着笑意,那娇俏模样美得不可方物,恐怕也只有在提到最心爱的人时才会有这种让人心驰神往的笑容吧。

    吴振邦一时间也瞧得有些失神,心里边更是油然生出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的复杂感觉。

    虽然手头上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他却也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猜度出来,纪仙儿八成是那个老是跟自己过不去的新市长的地下情人。一想到自己心仪的女人每天晚上都会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着,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好在多年坎坷的生活经历让他变得坚韧无比,也跟那些二十啷当的毛头小伙子不一样,并且,他也不是一个所谓的处*女控,他发迹之后玩过的处*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还都是如假包换的小萝莉。他甚至不得不承认,纪仙儿身为别的男人地下情人的身份更能激起他莫名的,这种感觉让他兴奋得无以复加。虽然他也明知道这是一种变态的,很不健康的**,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要搞到这个这么多年来唯一会让他产生正常性冲动的女人貌似困难不小,但没有难度的事,他吴振邦是不屑去做的,越是困难的挑战,他就越是会感觉到兴奋,甚至,一想到将来有朝一日把这个心仪的美女弄到手之后,对方心甘情愿的臣服在自己胯下,进而在床上颠鸾倒凤时的美妙光景

    不得不说,光是想想,就已经让他下身惊人的勃起了。

    对于长久以来都没有对成年女性有过生理**的他而言,这可绝对是个好现象。

    而且这种看上去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他眼里,也并非就是一件堪比登天的难事,他深信,只要给他时间,他不相信会有哪个女人能抵挡住自己的魅力。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现在,第一步良好关系已经建立起来了,接下来,他还有的是手段征服对方。

    兴许都用不着一年时间吧?

    想到自己制定下来的一整套计划,他更是信心满满,熟谙女性心理的他知道怎么样征服这种级别的女人,他也明白自己的优势所在,至于劣势,无邪

    而等他再次看向纪仙儿时,就如同盯着一只美丽的猎物一样,眼中悄然间闪过了一簇燃烧着可怕**的火焰却不自觉。

    难得的失态愣了好几秒钟,他才堪堪回过神来。

    而正巧这时候旁边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笛声,貌似110警车也赶到了。

    他就没有任何的想要勉强纪仙儿的意思,脸上也瞧不出被拒绝后的不悦,依旧保持着刚才那抹让人感到如沐春风般的浅笑,很有风度的朝纪仙儿点了点头,说道:“呵呵,那好,既然纪总你还有事要忙,我就不敢打扰了,那就这样先吧,咱们改天有机会再约时间慢慢聊。”

    对方的伪装功力深不可测,纪仙儿丝毫没意识到,才短短几秒钟时间,自己已经被别人在脑子里很恶心的从头到脚意-yin过一遍了。她只是含蓄的点点头,客气的说声好,没问题。商场上,多一个朋友总不是什么坏事,加上对方又是西州本地企业的翘楚,她也下意识的希望能从对方口中了解多一些东西,或许能帮上老公的忙也不一定。

    吴振邦也不纠缠,点点头后,结束了这次虽然略显突兀,但还算圆满的见面,转身潇洒离去。

    可是,刚一矮身钻进宝马车后座,他整张脸刷的一下,瞬间就变得阴沉了下来,猝然看去,黑沉沉的,眼神更是阴鸷得骇人,哪里还有半点刚刚那样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感觉,才只不过几秒钟时间,简直是判若两人。

    然后,就只见他闭上眼,伸手使劲掐了下太阳穴,看起来显得十分的烦躁不安。并且,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此刻他那两只摁在太阳穴上的手似乎在轻轻颤抖着。

    尽管知道老板现在情绪很不正常,但做为老板的司机兼心腹跟班,廖辉还是很谨慎的询问了一声:“吴总,还去南方大酒店吗?”

    吴总闻言猛的睁开眼睛,冷冷的瞥了手下一眼。

    廖辉登时心脏猛的一收缩,忙低下头认错,“对不起,吴总。”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吴总脸色阴沉的摆了摆手,然后点起颗烟,不是他习惯的雪茄,因此只抽了一口就又掐灭掉了,然后似乎已经有所决断,毕竟不能老是停在这里,让人误会了就不好了。

    “小廖,直接去省城吧,你叫张副总加紧跟凯悦的合作,另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要得到凯悦的控制权。”

    廖辉不仅是吴振邦的司机这么简单,从某种意义上讲,他还是吴振邦的经济高参,听到老板说要拿到凯悦的控制权,他不由一惊,忙道:“吴总,据我所知,凯悦好像还没上市吧?”

    其实即便是上市了的公司,想要夺得控股权又谈何容易,更别说像凯悦这样完全是纪仙儿一个人占了90%以上股份的私营企业了。

    吴振邦却是毫不介意,摆了摆手,有些疲惫道:“没有的话,那就想办法帮帮他们好了。”

    廖辉愕然,但还是恭敬应道:“好的,吴总。”

    “对了,回头找几个人,把前面那个戴眼镜的蠢货的腿给我敲断了。”

    说这话时,吴振邦眼中毫不掩饰的闪现出了一股狞色。原因么,自然是因为刚才那个眼镜男骂得比较难听了。

    交代完毕,吴振邦这才重新闭上眼睛,缓缓靠在了柔软舒适的垫子上。

第七十一章 突发事件

    第七十一章突发事件

    远处的本田车里,烟雾缭绕。(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陈扬不动声色看着车窗外不远处,已经发生过的一幕活剧,从头至尾,始终一言不发。只是一直默默抽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的确,虽然他跟这位西州首富没有什么深层次的交流,也就是上回在大开发成立周年庆典时简单聊过几句,但不管怎么样,一些关于这位首富不怎么太好的风评他也听说过不少,比如当年吴振邦如何靠野蛮拆迁起家的,又比如吴振邦是怎么样靠着跟韩海天的关系拿到各种各样的项目等等,甚至还有传闻说吴振邦才是整个西州最大的黑社会老大。

    等等这些,他不知道是否属实,他也没兴趣去干那种挖人祖坟的事,至少现在没有。

    至于说什么吴振邦是黑社会老大之类的传言,他却是一笑置之。因为以他从小生活的环境,以及目前所处的层次来看待这个问题的话,中国当然是没有黑社会的。那些个纠集起几百号人,然后拿着三棱军刺,几把垃圾手枪的,只是有组织犯罪团伙罢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

    当然了,普通群众可没有他站的位置这么高,更没有他手中的权势,是以在群众们眼里头,这些流-氓团伙就是黑社会。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当一个先富起来的人在社会上拥有如此口碑的话,陈扬对这个人的好感肯定也是没有的了。

    而刚才发生在对面街上的那一幕,却是让他有些费解,他怎么也不愿意把吴振邦跟一个路见不平见义勇为的五好市民联系在一起,因为那样会颠覆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固有形象。还有,无巧不成书的事情只应该发生在书里边,这么

    可如果这些都不是,吴振邦究竟为了什么目的呢?

    仙儿么?

    也许吧

    陈扬不敢肯定,因为他从来没听仙儿说起过她认识这号人,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认为到了吴振邦这种级别的有钱人,身价过亿,人长得也不差,甚至可以说是个中年帅哥,身边总是不会缺女人的,多的是主动投怀送抱的花季少女,犯不着去挑战高难度吧?

    想到这儿,陈扬有些无奈苦笑起来,真不知道怎么搞的,自己身边的几个女人除了老婆陈若男之外,好像都会碰到这种麻烦事儿,这种苍蝇真就不能自动飞远点么?天底下漂亮女人多的是,怎么就不见别的男人遇到这种麻烦,比如自己的老同学纽葫芦,不一直都活得挺潇洒的嘛。

    其实他哪里知道,天底下美女是很多,可一个身边都没有苍蝇环绕的美女,估计就不是美女而是恐龙了,而且那样反倒是显得不太正常。更别说现在社会发展很快,以前那些高尚的老观念早被人们弃之如敝履,总是不会缺少那种仗着手里有钱有权,就大行欺男霸女之事的货色,而且越是层次比较高的人,就越是不乏这种心理不是很阳光的货色的。

    即便是陈若男,又有谁敢说她在学校里不会碰到这种事儿,只不过陈若男性子不好惹,加上学校里毕竟单纯点,更何况校长就是陈若男的舅舅,自然没谁敢对她动那份心思了。

    直到目送着吴振邦的宝马车离开后,他才收回目光,把纷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然后缓缓打下车窗,让车里的空气能稍微流通一些。

    随后,他才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纪仙儿的电话。

    “市长,咱们还继续跟着纪小姐吗?纪小姐好像又上车了。”

    这时,一直谨言慎行的司机刘猛不得不转头询问了陈扬一声。

    陈扬这时刚掏出手机,不由一怔,抬眼看向车窗外,果然,对面马路上,刚刚还站在街边上的纪仙儿这时已经不见了人影,而出租车也已经重新发动,貌似要离开了。

    “就继续跟着吧。”

    陈扬叹口气道。

    其实之前纪仙儿从家里出来后,他就一直跟着了。先是打的出租车,后来到了市中心,见仙儿开始逛街了,他才电话通知刘猛赶过来的。倒不是他不关心仙儿,他跟着仙儿一整晚就已经能证明一切了,只不过是由于他向来不是很会处理男女关系,尤其是当女孩子生气时,他更是有点不知该怎么劝对方才好。以前他倒也试过去安慰对方,或者是做些解释,可往往是收获适得其反的效果。说来也怪,他说的那些安抚对方的话,他那几个女人都是听不进去的,这点让他烦得不行。因此,他虽然跟着仙儿,却一直没有现身,倒也不是说他故意要玩什么深沉,他不过想等仙儿自己没气了才现身。当然,主要是西州治安环境还不算太好,他担心仙儿碰上麻烦才跟踪对方的,要是在燕京,估计他干脆就待家里等着了。

    本田车启动时,他继续把刚才拨到一半的号码拨完了,很快,电话才响了一声,仙儿就接通了电话。

    不过,电话通了之后,仙儿却一直没吭声。

    陈扬股摸着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就主动打破沉默,故意随口问道:“仙儿,你现在在哪儿呢,还不打算回家么?”

    不过对方没上他的当,一点反应也没。

    陈扬一愕,又再重复了一遍:“仙儿,你在哪儿呢?”

    可惜这次还是跟刚才一样,听筒里一片寂静。

    又等了许久,陈扬才皱眉道:“仙儿,你在听么?”

    “”

    “你不讲话我就挂电话了”

    “你不许挂”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急急忙忙的打断了他的话,跟着就如同打开了话匣子,哽咽着道:“陈扬,你怎么现在才想起要打电话来呀?我真没想到,你竟然真这么狠心,你,你根本就一点也不关心我我出什么事都跟你无关了,是不是啊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在街上碰到什么事了吗?陈扬,我告诉你好了,我刚才在街上差点被几个流-氓非礼了,现在,你高兴了?你满意了没有?你就是等着想看我的笑话是不是?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啊”

    好家伙,这噼里啪啦的一连串质问让陈扬完全招架不住,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从什么地方讲起了,可是,刚才还在街上时,明明看到她跟那吴振邦聊天时挺从容的嘛,搞得自己还以为她气都快消完了呢,现在看来,完全是两个人嘛。

    他把手机往边上挪了挪,稍微离得耳朵远了些,可饶是这样,仍是能听到仙儿的质问声。良久过后,仙儿的声音稍微小了些,但却变成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他这才得以开口道:“好了,仙儿,你先别急着哭了,有什么事等回家再说吧。”

    “回什么家呀,我哪儿还有家啊,我告诉你,陈扬,我,我现在就在去机场的路上,以后我再也不来西州了,我再也不想听你教训我了,我不沾着你的边儿,你陈大市长总该满意了吧?”

    陈扬看了一眼正前方,十几米远之外的那辆出租车这时正开往滨江路,哪里是去西州机场的方向啊,倒是回南麓小区还差不多,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这娘们,讲起谎话来真是不带眨眼的。

    他忍住笑意,问道:“仙儿,你真不打算回家的话,那我可就不给你留门了?”

    “你不留就算”

    纪仙儿斩钉截铁道,说完,气鼓鼓的把电话挂断了。

    嘟~嘟~

    手机里传来一阵忙音。

    陈扬拿着手机一阵无语。半晌过后,他正打算把手机收起来时,谁知手机铃音却又很突兀的响了起来,貌似电话又进来了。他看了一眼,却不是仙儿的,而是市政府值班室的座机号码。

    看到这个号码,他不由就是一奇。

    的确,虽说他自从上任之后,就把手机号码留在了市政府的值班室,可一般情况下,如非遇到特别紧急的情况,值班室是不可能会给他来电话的,他这个号码搁在这里也就是个摆设,更别说现在还这么晚了。

    当即也不做他想,赶紧接了起来。

    一听,是政府办秘书长张亦驰打来的。

    “市长,不,不好了,出大事了,您”手机里传来一阵惶急的声音。

    陈扬闻言脸色登时就是一沉,冷声道:“亦驰同志,你先别着急,慢点讲话。”

    “哦,好的。”张亦驰忙应道,稍微放缓了语气,可还是显得很焦急,“市长,是这样的,前面我接到值班室的电话,说是市纺织厂里有几百个工人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跑到了政府大院附近,我挂了电话就赶紧过来看了,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谁煽动的,现在这帮人就都堵在政府大院前门的大街上,不吵不闹,我估摸着可能是想等明天早上闹事呢,您看”

    “这样,亦驰同志,你先带人盯着现场,我马上就到。还有,在我赶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许轻举妄动,尤其是市府的保安队,不要激化矛盾,所有事情等我去了再处理,听明白了吗?”

    陈扬飞快的打断他道。

    挂断电话时,他的脸色愈发阴沉下来了,这种群体**件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个大事件,说不定是要被撸帽子的。

第七十二章 我就是陈扬

    第七十二章我就是陈扬

    西州市政府大院,宽阔高大的两扇铁柱门紧紧合拢,七八个保安和刚赶到的十来个派出所的民警们如临大敌般,成一条直线排着,站在铁门前。(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倒不是需要他们维持秩序,事实上现在外面不远处的街上虽然有几百名来自西州纺织厂的工人,但他们没什么太过激的反应,也没有大声喧哗,给人感觉不是很乱,另外还有几个领头模样的男子正在组织起大伙,三三两两的摆弄着一些宽大的写满了字的红色横幅。

    不过也幸亏是晚上没车,才没有造成交通拥堵,但等到了白天,估计这里就该水泄不通了。

    几乎就是在双方都保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状态当中,陈扬的市长专车乘着夜幕,缓缓驶向了市政府大院那扇座宏伟雄壮的大门口。

    坐在车里的他,透过车窗玻璃,默默的注视着这人行道及马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饶是他再怎么能处变不惊,这时仍不觉暗暗紧锁住了眉头。他都感觉到头疼不已,倒也难怪前面秘书长张亦驰给他打电话汇报时,会呈现出一副火急火燎讲不出整话的状态了。

    他的目光一扫,看到其中一幅悬挂到半截的红色横幅,上面写着这样的一大段话——“无家可归的市纺织厂三千职工集体向市委市政府,向陈扬市长泣血请愿,希望市委市政府以及陈扬市长能收回成命,我们拥护党的领导,但是,我们的厂子坚决不能破产”

    看到这句话,陈扬不用等人跟他汇报,已经能猜出个大概来了,目光一转,旋即看向下一幅,同样是写着些不是很和谐的标语——“陈市长,请您发发慈悲,请您给我们一点点希望,我们要工作,我们要吃饭,我们要活下去”

    随后,陆陆续续又有些职工把手里头已经弄好的标语或者横幅打了起来,内容虽然不一,但实际上都是在说着同一项内容。

    终于,陈扬不忍再看这些打着泣血旗号的职工们,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脸色有些低沉的点起了一颗烟。

    事件起因其实并不复杂,但真要从头讲起起码得追溯到一个多月前了。当时陈扬在对市里所有困难国有企业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充分调研之后,就如之前他在东山干县委书记时候那样,轻车熟路的挥起了屠刀,果断的对其中二十三家已经资不抵债并且看不到任何扭亏为盈希望的大小国企,下发了让其分批限期破产重整整改的政令文件。

    这本来是一次很正常的政府行为,毕竟陈扬做为一市之长,不可能任由这些企业年复一年的拖累西州经济向好的方向发展。并且这些困难企业说得不好听点,就如同吸血虫一般,附着在西州这个本来已经病入膏肓的病人躯干上,一点点的把西州那本就不好的财政状况腐蚀得更加的千疮百孔。

    而早已经洞悉国家未来政策的他深知,很快,国家就会出台《关于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若干指导意见》的战略指导性文件,一系列关于针对各级政府应对国企实施“放下包袱,抓大放小。”战略的文件也相继出台,也就是说,他现在做的只不过是提前点执行国家大的方针政策罢了,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当然,他在签署这份文件时,不是不知道这项工作会遇到阻力,困难会很多,破产企业的职工也肯定会有强烈抵触,事实上他也已经做好了最坏考虑的打算。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改革开发已经进入到第二十一个年头的时下,企业破产、职工下岗早已经不再像九十年代初那几年那样让人谈虎色变的情况下,现在第一批执行破产的企业就反应得这么强烈。

    是的,这已经有点超乎他的想象了。

    虽说当年还在东山县当书记时,他就干过类似的事情,几乎把当时东山县所有国有企业集体企业都卖了个精光,当时东山县就曾经发生过几起小规模骚动,但由于组织不力,当然最主要还是在陈扬的铁腕打压下,没有激起半个水泡。而等到了一年以后,腰包鼓了起来真正脱贫致富了群众们对他们的陈书记无不发自内心的拥戴起来,不仅没再听到有人在私底下称呼陈书记为“陈卖光”了,甚至每家每户都恨不得给陈书记安个神位,把他当财神爷一样的供着。而陈书记当年的一些苛政以及一些感人事迹,更是被编成顺口溜,写成纪实小说,甚至还被改编成当地的地方话剧,成为无数段佳话,在东山广泛流传开来。

    当然,种种这些,陈扬都不得而知,他不是一个很喜欢听群众夸奖称赞的干部。只是,他管不了群众的千万张嘴巴,如果这些事被一向来都比较低调的他知悉,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只不过这些事都,重要的是现在。

    而现在的情况显然要比当年更恶劣得多,并且从这些职工们有组织的行动表明,情况显然也要比当初复杂很多。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他也可以选择使用保守疗法,花个三五年时间,慢慢的把这些厂子一个个剥离出去。但可惜的是,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想当安安稳稳当太平官的干部,对于他而言,如果在其位不谋其政,尸位素餐毫无作为,得过且过,那样才是对人民群众最大的不负责。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西州发生,对他这种上面有高层大佬关注,身份背景惊人的红色家族子弟而言,西州不再仅仅单纯是他工作的地方,更是他政治生涯中一个异常重要的关键阶段,一个重要的跳板。

    的确,他现在虽说已经是正厅级干部了,貌似位高权重前途无量。但是个人都知道,从正厅到副部这两个级别中间,别看才只差了半级,却有着一道常人难以逾越的鸿沟,哪怕是他这种,不说别人,就拿他当年的老对手兼便宜姐夫方逸同志为例,方逸是在三十三岁那年升的正厅,可到了现在都已经四十岁了,干过的地方不少,也都是一二把手,不失市长就是书记,可饶是如此,他的级别却是动也不动,七年过去了,还是正厅级干部一名。

    说起方逸,这里不得不多提两句,自从上次闹翻之后,方逸就被调动到西部的一个省会城市蛰伏起来,许久都没有消息。不过最近倒是有传言说,他终于缓过劲来了,听说马上就要调到中纪委监察部去,虽说部级,但以方家的家庭背景,一个副部级监察员之类的职务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像他这样先把级别提上去,在中央锻炼个几年时间,以后再下到随便哪个省里干个副省长啥的,简直神不知鬼不觉,而他的仕途却立马就会变得豁然开朗,阴霾尽去,重新宽阔起来。不得不说,这不失为一记曲线救国的妙招。

    而很显然,陈扬并不希望自己也像这样先耗个几年,然后才曲径通幽的升上去。但是,他如果不想走这条路的话,以他的年纪,就只能做出一番让人信服的成绩出来才行了。不然,哪怕他有陈老爷子的关照,甚至是校长的欣赏,他想这么顺顺当当的升上去,又不必去六部委里混个什么巡检员的闲差,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

    车子缓缓驶上近院门的一个必经的水泥斜坡时,陈扬纷乱的思绪也总算抽离出来,回到了现实当中来。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破产企业职工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闹事,但从之前市政府专门负责纺织厂破产重整及安置领导小组先后向他做的汇报来看,明显两者出入很大。

    按领导小组组长王安国副市长汇报上来的情况看,经过领导小组全体成员日以继夜的努力工作,并且其间多次深入到基层找一线工人亲切聊天沟通,了解到了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以及他们对将来的生活都有那些担心,最后总算是不辱使命,领导小组做通了职工们的思想工作,职工们现在精神状态饱满,思想状态稳定,而市纺织厂的破产安置事宜也进展得十分顺利,只等法院的判决书一到位,领导小组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是,这就是王安国所说的精神状态饱满?思想状态稳定吗?

    陈扬忍不住再次瞥了一眼车窗外的远端

    窗外。

    还真别说,职工们还真是个个精神状态饱满,不过,他们的精神头都用来弄标语,整队形去了。而且在那几个貌似是小头目的男子带领下,俨然就是一支素质过硬的纪律部队。

    陈扬只看了一眼这黑压压的人头,就立刻收回了目光,有些恼火的暗暗摇了摇头,这个王安国,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然后,他用力把烟蒂掐灭,对前面专注开车的刘猛道:“小刘,停车”

    嗤

    一声干脆利落的刹车声音响起,本田停了下来。

    陈扬到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瞧见他的专车在半坡位置停下,早已经在院门口等得望眼欲穿,却又害怕打草惊蛇不敢过分靠近的张亦驰吓得冷汗直飙,二话不说就领着一大帮人,包括干部,保安以及派出所的同志等等,二三十人一块朝陈扬停车的地方冲了过来,刚才还人满为患的政府大院门口转瞬间就没了人。

    没办法,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领导的安全都是必须要放在第一位的。

    于是,同志们都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劲头,陈扬刚推开车门下车没几秒钟,他们就已经第一时间跑到了本田车边上,每个人脸色都是严峻异常,如临大敌的围住了陈扬的车子,并且在本田车和下面马路上的群众间形成了一道人墙做为屏障保护领导。

    “市长,您还是快点进院里吧,这儿不能多待啊。”

    秘书长张亦驰满脸急切的说道,一副忠心耿耿护主的架势。在现在的西州市政府里头,他算是率先主动靠近陈扬的一拨干部中的一个,倒不是说他对陈扬就心悦诚服还是说陈扬刻意拉拢他,完全是因为他做为市政府的大管家,位置不尴不尬的,想向市委那边靠拢人家还不一定把他当自己人,而且回头新市长不满意的话直接换掉他也是没有任何人敢多嘴的,总之,他现在走这步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至于日后当他从某种渠道得知陈扬的来头之后的那种欣喜若狂,则是后话了。

    陈扬却是动也不动,目光飞快扫过这二十来号同志,跟着眉头就是一皱,沉声问道:“亦驰同志,王副市长他人呢?你没有通知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找到矛盾症结所在,听取负责纺织厂破产安置工作的领导小组组长王安国的汇报当然是不二选择。

    看到陈扬脸色愈发难看,张亦驰心中叫苦不迭,出了这么大件事,连您都惊动了,自己敢不通知那小组长老王吗?

    就赶紧凑上去回道:“市长,我前面已经联系过很多次了,可是王副市长的手机一直关机打不通,打他家里座机,他爱人倒是在家,可却说他今晚下班就没回来,只是往家里去了个电话,说是在纺织厂做工人思想工作。”

    虽说他私底下跟王安国交情不错,并且也知道说得这么直白很不仗义,可现在情况紧急,老板明显有些发火了,先明哲保身保住自己再说其他的吧,别被误伤到。

    而且这老王也真是的,平时在市政府里头风传就不是很好,上次带队去深市搞招商更是闹出了团队里有干部集体到香港招J还不肯给钱的丑闻,因为是具体分管科教文卫那一块的工作,近水楼台先得月,听说在外头跟市经济干校的一个年轻女教师乱搞男女关系,甚至他自己也曾经在市里的某个娱乐场所里头见到过王安国和他那个小情人单独吃饭卿卿我我的,只是这种事捕风捉影的,而且也没有谁会闲得无聊去找人晦气。

    可是,现在正值关键时期,并且他带队的那个安置小组都还没有解散,他瞎跑个啥啊,有那么急着去会小情人吗?而且还不开电话,这回怨不得别人,都是他自找的了。

    陈扬虽然来的时间尚短,但也听说过政府里关于王安国的一些传闻,这时见出了事人没及时赶来,而且手机又打不通,他就有些恼火,不过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再说,不然明天一大早这,就真成了大笑话了。

    当即沉声吩咐道:“这样,你马上去联系一下韩书记。”顿了顿,才又说,“嗯,就按实际情况汇报好了。”

    “好的。”

    张亦驰应完后立刻就去办事去了,其实他等陈扬这个指令已经很久了,韩书记因为最近一直在省城开会,一时半会肯定赶不过来,但若不是陈市长亲**代下来的,他也不敢擅自做主马上就去汇报,谁知道市长把事情平息下去之后,会以什么样的一种口吻跟韩书记说起呢。

    刚交代完,陈扬还没来得及拨开挡在他身前的同志,就听到街心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陈市长来了,大家快看那坡上,那辆本田真的是陈市长的车,那边,大伙快过去啊”

    貌似就这一小会儿工夫,已经有眼尖的职工认出了陈扬的车子。

    而一石激起千层浪,紧接着,这阵喧哗声瞬间放大数倍,而原本还安分守己老实在马路上待着的几百号职工立刻交口相传,并且顷刻间就如潮水般纷纷向坡上涌来。

    不好

    一干干部和民警脸色一滞,脑中都不约而同的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其中市政府保卫科的一名干事更是拿着扩音喇叭就迎头冲了上去,不停的大声吼着,试图维持秩序:“请大家冷静点,退后一点,退后一点,注意保持克制”

    可群众们本来就是来找市长讨要个说法的,乍然间听闻市长已经深夜赶到了,哪里还肯退让半步,在几个激进工人的带动下,边呐喊着,边冲了上来。

    “陈市长,我们要个公道”

    “对,我们厂子明明还能发得出工资,为什么要向法院申请破产?”

    “陈市长,我们一家老小都指望,你说没了厂子,我们一家老小还怎么生活啊?”

    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转瞬间就把那名保卫干事的吼声给吞没掉了。

    而这时候,更是有几个激进工人头目冲在最前,大声的质问道:“陈市长,我们想要知道,是不是有开发商看中了我们厂的地皮,市里面才觉得让工厂破产清算的啊?”

    “对,没错,不然凭什么厂领导的遣散费和失业补助都有好几十万块,可我们这些普通工人拿到手里的才不到一千块钱?”

    “谁说不是的,他们那几个混蛋只知道贪污**,把我们原本好好的厂子都给搞破产掉了,可现在到头来却一点事也没有,还能领到手几十万的补助,还有没有天理了?陈市长,我们要向您讨个说法”

    “我们要说法”

    一谈到个人的切身利益,尤其一听到所谓的厂领导们都有好几十万的卖地款时,更是如同往人堆里点着了一把火,所有工人的情绪立刻变得失控起来,高举着手中的横幅和标语,呐喊着冲向了半坡上陈扬的那辆本田车

    霎时间,情况可谓是糟糕到了极点,而这汹涌的人潮貌似随时都有可能把本田车所处位置方圆十几平米的地方给吞噬掉。

    “陈市长,现场人太多了,您快点走啊”

    “李所,高队,叫你们的人务必要保护好陈市长听到没有”

    “市长,您快回车里去,我开车冲出去”

    一连串焦急无比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可是,陈扬却没有依言后退半步。

    是的,哪怕此刻面对的是几百个情绪完全失控的职工,他也没有露出一星半点的惶恐或者紧张之意。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临危不惧更是他的拿手好戏。

    只见他飞快拨开死命护住他,并且试图把他拉往大院门口的两名保卫科干事,然后手脚麻利的蹬蹬的踩着本田车的金属外壳,跳到了车厢的顶棚上,扬手大声疾呼道:

    “同志们,大伙儿都给我安静下来,我就是陈扬”

    尽管他的吼声很大,可是,他的声音在汹涌的声浪中却显得异常的微弱,弱小到甚至距离他最近的,目前在车边上围成一圈的政府方面的工作人员都听不到。

    可是,让现场数百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个在现场里显得极其微弱的声音,却是让整个现场纷乱无章的呐喊声渐渐的停了下来。

    也许,工人们看到这个突然跳到车顶的年轻男子感到奇怪才停住了呐喊声,又或者,群众们都已经听到了他所说的最后那几个字——我就是陈扬

    他就是陈扬?

    他就是我们西州的父母官陈扬陈市长吗?

    只一秒钟时间,所有工人的目光就都聚焦在了冷然伫立在车厢顶棚上那个浑身现出刚毅果决气魄的年轻男人身上。

    众人的目光形形色色,有惊愕,有崇敬,有下意识的胆怯,但更多是不敢置信。

    的确,这个自称是市长的年轻人瞧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年纪,他真的就是陈市长吗?

    看到现场纷乱的人潮有停滞下来的迹象,站在车顶上的陈扬稍微松了口气,微微蹙眉,随即一伸手,旁边车底下立刻就有人递给他一个扩音喇叭。

    “同志们,我是西州市市长陈扬,请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几句”

    由于此时喧哗声已经很小了,大家伙这才算是真正听清楚了从扩音喇叭里传出来的市长大人的声音。

    而一旦真正确认下来,这个年青人就是陈市长之后,剩下的那已经不大的嘈杂声也马上就低了下去。而同时,刚才那种种复杂的眼神转瞬间就统一了起来,这些工人们的心里莫名就升起了一些敬畏。

    或许,这就是市长这个在普通人眼里只能仰视的官位带给大家伙的无形威压吧。

    就在现场因为陈扬的出现而引发混乱,并且同样也是因为他的出现而安静下来时,任谁也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在人群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名穿着牛仔裤白衬衫的年轻女孩子正拿着本子飞快记录着什么。她是《岭西日报》驻西州记者站的青年女记者肖楠,今晚上她本来是在宿舍里忙着改一篇新闻稿的,可快到十点钟的时候,省报一名常务副总编亲自给她打来了电话,让她立刻赶到市政府采访一起突发性**。对像她这种刚刚转正的小记者而言,副总编大人亲自打电话过来布置任务意味着什么,其意不言自明。

    说实话,自从被发配到西州来之后,她一直在做一些没有营养的新闻报道,不是她没有发掘重大新闻的敏感能力,而是因为凡是可能会影响到和谐稳定的新闻稿件,在她采访完发回社里之后,百分之百都会泥牛入海杳无音信,比如前段时间她采写的一篇关于《越战英雄为什么要下跪》的新闻稿,本来她还自认为写得很有深度,应该能得到领导的赏识,谁知道发上去之后,被主任骂得头都臭了,若不是因为她家里还稍微有点关系,早被撤职查办无数遍了。

    其实做为一名专业的新闻从业者,在赶来之前她对今天这个事件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市纺织厂关于破产重整并且准备要公开拍卖清算各类资产的事情她也从各种渠道里略有耳闻,在她看来,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无法就是所有矛盾聚集在一起,最后的总爆发罢了。

    她本来也就是听听就算了的,反正就算自己采访了也写了报道发回去也没用,可谁知道,现在看来听社里的意思竟然是要对西州纺织厂破产的事情进行全程跟踪报道,虽说她不知道这后面意味着什么,但她这么个一向自诩很有新闻正义感的小女孩却是不自觉的感到兴奋不已,接到副总编的电话后,立刻就打点好行装,飞速赶到了现场。

    前面发生骚乱时,她就一直混在混乱的人群里,生怕去得晚了,就弄不到第一手有价值的新闻或者图片了。

    可是,在这个危急关头,陈市长非但没有退却半步,反而一个人站到了最显眼的地方,直面这几百个情绪激动的破产企业员工,光是这份临危不惧,已经令人钦佩万分了,并且,他这份勇于承担责任的大无畏精神,跟那些一旦遇到事儿第一时间就想先找人出来顶缸的领导干部比起来,那真是有天渊之别了。

    因此,尽管她从心底里是站在维权工人这一边的,但她仍然是忍不住被这一幕深深的震撼了一把,下意识的就取出专业相机,偷偷的摁下了快门,抢拍下了这个珍贵的瞬间。

第七十三章 正气

    第七十三章正气

    陈扬环视着已经稍微安静下来的全场,才脸色严峻的大声说道:“同志们,大家的心情我很理解,也很明白。(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可是,现在你们这样的做法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人群中顿时有些哗然,但跟前面群情激奋的场面不一样,上访工人们只是窃窃私语起来。

    陈扬没有理会,继续沉声说道:“难道说,大家认为把市政府大楼给拆了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就能让你们重新上岗,挣钱养家或者说过上更好的生活了吗?还是你们中有谁觉得自己有能力,能够让负债累累的厂子起死回生,或者说比我更适合当这个西州市长。”

    顿了一下,他目光扫视一眼底下,正色说道,“如果真的有这个人,我不介意让他试一试但如果没有,大家就要听从政府的安排”

    而他这话就如同一颗大石头被扔到了一泓平静的湖水里面,众职工大多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陈扬身上那股强大气场的威压下,这时哪里还敢吱声,个个面面相觑起来,现场一下子变得针落可闻,完全安静了下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于,人群里有一个激进的工人头目有些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站定了良久,才鼓起勇气大声喊道:“陈市长,我们不是不知道厂子已经快不行了,现在都是靠政府补贴才能勉强支撑着,这些我们都懂得。可是,我们这个有三十多年的老厂子为什么会垮掉?”

    “没错,今天来这儿的,都是厂里的普通工人,大家都没什么文化,可就连我们都能知道,咱们纺织厂之所以垮掉,还不都是因为那些厂领导成天贪污**,把厂子都给掏空了,咱们厂才落到今天这一步。”

    “可是现在政府说不管就不管了,按照安置小组的干部们跟我们大家伙说的,您说这就是市场经济,厂子不行了就必须要按照市场规律办事,但您说的这些大道理我们都不懂,我们只知道,凭什么他们这些厂领导把咱们厂搞垮了还不算,到头来还能利用手中的权利,卖厂房卖机器,把厂子最后那一点价值也给榨干瓜分掉了,而我们这些为厂子努力工作了大半辈子的普通工人却只能领到一千块钱的遣散费?陈市长,您说,这样公平吗?”

    这个跳将出来的工人头目在经历初始的忐忑不安后,他越说越起劲,说到最后,他的情绪亢奋,握拳高举着,简直让人闻之振聋发聩,而群众们刚缓和下来的情绪也再次被他调动了起来。

    “陈市长,田工段长说的没错,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

    “我们拥护咱们的政府,但是,希望政府也能给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工人看到一些希望”

    “陈市长,您是个好官,希望您能为我们做主”

    “陈市长,我们需要公平的生存环境,绝不能让那些**分子把厂子卖了。”

    现场一片哗然声中,陈扬却沉默了下来,在反复思考着。

    事实上对西州纺织厂破产的事情他只是负责统筹全局,下面的具体工作他都是交代给破产安置小组去处理的,毕竟他的工作实在太忙了,不可能大包大揽的把所有事情都干完了,并且这次需要破产重振的国有企业也不仅仅只有西州纺织厂一家,这些工作都需要有人去处理。而且即便真有时间,他也不会凡事都亲力亲为,这样很不科学,怎么样调动手下人按自己的思路去办事,才是做为领导必修的一门课程。

    而如果这个职工们的代言人所言属实的话,那么在纺织厂破产安置过程中很可能发生了一些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中间估计出现了一些涉及到金钱的**问题。

    当然,这不是说他不清楚破产企业的运作模式,实在是因为这次派到纺织厂搞职工安置的是王安国副市长。而这个王安国副市长,说起来也是整个西州领导层里第一个主动向他靠拢的干部,自从上次在深市见识过陈扬在深圳商圈的能量之后,王副市长审时度势,回来后就主动向陈扬靠拢了。

    而陈扬虽然听说过这王安国的私生活有些小毛病,但对这些生活小节他不是太在意,再说了,他自己也是有情人的人,五十步笑百步罢了。主要对方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不触及到他的底线,他就不会介意对方主动朝自己靠拢。

    毕竟,到了市一级层面,很多事情已经不能像他以前还在东山或者辛庄那样,过于简单直接的考虑问题了。

    因此,真说起来,这王安国现在可以算做是他这条线上的人。而他的人在下面出了事,先不说会不会牵扯到他自己,就将来保还是不保对方都是个让他头疼不已的问题。而这更是很可能成为一个风向标,若是放任王安国就这么靠边站了,势必会影响到一些有心向自己靠拢的干部们望而却步,还没靠拢过来就主动打退堂鼓了。

    这些事,想想就很头疼。

    他的脸色越发的沉了下来。

    沉吟片刻,他没有深入再往下想,只是再次看了一眼这个跳出来的激进工人头目,试图从对方的行为举止中找到些,原因很简单,刚才那一番有礼有节义正词严的慷慨陈词,不大像是能出自像他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口中。这背后,很可能有人在支使挑拨。

    因此,陈扬更愿意相信自己心里的想法,这次怕是有人想要整一下王安国,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对方想要通过动王安国而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说,给自己这个新官上任的市长上点眼药,来个下马威啥的。

    而那个工人头目见陈扬的目光朝他直视过来,冷不丁就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但还是狠命咽了口唾沫,挺了挺胸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很快,陈扬收回目光,心中也有了决定。

    的确,不管怎么样,如果涉及到了贪污**,那么不管金额大小,无疑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对于这些把黑手伸向这些个连饭碗都丢掉了的普通工人们身上的干部,他更是持零容忍的态度。如果有切实证据表明,跟他走得比较近的干部也有人参与其中,那么他就算再怎么宽容,也是不能放弃这个大的原则的。

    他再次抬起手,举起手中的扩音喇叭,在空中缓缓压了压,示意大家静下来。

    很快,群众们的声音就小了下来,他这才缓声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西州纺织厂的后续破产工作处理好。这是市政府的决定,必须无条件执行,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发生改变。”

    紧接着,在底下再次要响起喧哗声时,他的话锋却又是一转,坦然道:“但是,我在这里可以很负责任的承诺大家,厂子虽然破产清算了,但政府绝对不会扔下大家不管,西州纺织厂破产后下岗的,有一个就算一个,有两个就算两个,即便是有一万个同志因为企业破产下岗了,政府也绝对不会不管。我今天也把话放在这里,市政府会尽快在两个月之内就让大家都能找到新的工作,总之一定会照顾好大家的生活这点请大家一定要放心。”

    “而这之前的生活,大家也无须担心,市政府会一管到底。若是政府补贴的遣散费不够,大家还是因为没钱吃不饱饭,那么大家随时都可以到市政府来找我,再不够,我陈扬就自掏腰包请同志们吃饭。只要你们中间还有任何一个人没有重新上岗,我今天的这个承诺就依旧有效”

    “至于刚才有同志提到说,在纺织厂资产清算过程中,有人浑水摸鱼借机中饱私囊的问题,现在我也可以在这里跟大家郑重承诺,只要这个问题真实存在,那么我不管他是谁,他在市里省里有什么关系背景,只要我陈扬还在西州当一天市长,我就绝不会姑息这种问题。手里面有切实证据的同志,随时都可以到市政府来找我”

    陈扬斩钉截铁的话音一落,听到群众们心坎里,都暖融融的,只觉得从来没受到过这种待遇,很快,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原本安静得吓人的现场突然出现了一阵轻微的掌声。

    渐渐的,这阵掌声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了一阵如潮水般的掌声,直冲云霄。

    所有人都发自肺腑的用力拍红了手掌。

    小记者肖楠也忘记了继续做记录,也跟着群众一块,使劲的鼓起掌来

    市委办公楼二楼大会议室。

    围着椭圆形会议桌,除了军分区司令肖天,其余十二名常委悉数到齐。

    市委书记韩海天,昨晚连夜赶回西州,并且在翌日早上就亲自召开了这次的紧急常委会,讨论昨晚在新华路市政府大院门前发生的这起“破产企业职工围攻市政府”的群体**件。

    他首先在并且在会上作了自我检讨,说得声情并茂,自己对经济工作监督不严,才导致发生昨晚那样的影响很坏的突发事件。到最后,满脸都是凝重之色。

    陈扬冷眼看着他的表演,随后又翻阅起了桌上的材料,是市委办公室准备的,一叠厚厚的举报材料,是关于这次西州纺织厂在破产安置过程中所发生的一系列让人触目惊心的**问题。

    涉及到的人员有纺织厂的一些高层领导,厂长,书记等等,另外,市国资委的一个姓黄的副主任,以及下面固资科的一些中层干部也都榜上有名。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材料里,牵扯到了担任这次西州纺织厂破产安置小组的小组长,王安国副市长。

    在座常委都沉默着,会场里,除了喝水的声音,就是翻动纸张地声音。

第七十四章 图穷匕见

    第七十四章图穷匕见

    材料看上去很厚,但内容其实并不复杂。(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有纺织厂职工举报,在这次西周纺织厂破产重整过程中,纺织厂厂长李东赶在清算小组正式接管企业之前,把六十个本属于老厂的沿街小商铺卖给了原纺织厂下属的一家三产公司,本来按正常程序,这些都是非法的商业行为,但不知李东在幕后怎么操作的,最后竟然还真就把这些炙手可热的商铺的所有权转移到了三产公司名下,并且已经在市住建局登记注册了。而这些商铺本来价值三百多万,最后才收回了三十多万,直接缩水了将近十倍。众所周知,纺织厂下属的这家三产公司其实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转包了出去,承包人正好就是李东的小舅子安海,现在就连公司法人也变成了他的小舅子。

    当然,这几百万的资产还只是小头,真正让在座常委们触目惊心的是,这李东胆子忒大,竟然在市政府的破产安置小组已经进驻到厂里的情况下,还欺上瞒下,把厂里现有库存的一批价值两千五百多万的纱线和布匹转手倒卖给了岭南的一家私营企业,而收回来的账面货款才仅仅显示不到八百万,这凭空蒸发掉的一千七百万的货款入了谁的腰包,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虽然这些都只是厂里职工们的一些捕风捉影的揣测,并且厂财务科帐面上做得很干净,一点痕迹不着,用厂子李东的话讲,他还是求爷爷告奶奶才把这些滞销货卖了出去,而按现在的市场行情,能收回这八百万块钱,已经谢天谢地谢人了。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中间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在审计尚未正式介入时,谁也不敢打包票。

    纪委书记张高明是继韩海天后第一个发言的,只见他脸色很沉的看向韩海天,沉声说道:“韩书记,这次的群众举报如果属实,问题将十分严重,会后我会立刻让人跟进,对所有涉及到的党内干部都将彻查到底,并且争取尽快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由于西州纺织厂是国有大型厂矿企业,因此实际上李东等厂领导都是政府委任下派的,比如李东原先就是轻纺局的一个科级干部。但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这种模式日渐显现出它的弊端,获得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反倒是滋生了不少**问题。当然,这是题外话了。

    因此,纪委介入调查也是顺理成章的。

    “很好,高明书记。”韩海天微微点头说道,对张高明的表态很满意,跟着,脸色就是一沉,“我的意见是,如果在调查中真的发现有干部身上有违纪问题,查出一个,立刻处理一个,绝不姑息。”

    顿了顿,他却又说道,“至于这次具体负责纺织厂破产安置工作的王安国同志的问题,我想先听听看常委会的意见,是否先让他暂时休息一下,等所有问题都调查清楚后再做定论。”又正色说,“我觉得不管王安国同志是否真的有违纪问题,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休息一下,也是出于对他的保护嘛。”

    说完,第一个转头看向陈扬:“市长,你的看法呢?”

    陈扬点了点头,言简意赅的表态道:“我同意。”

    陈扬的态度立时引来众人揣度,心里皆是摇头不已,这个陈市长,本来还以为他挺硬气,会坚持一下的呢,现在看来不过尔尔,一点护住手下干部的意思都没有,那王胖子这回看来真是拜错了码头,抱错了大腿,死定喽.

    不过,干部违纪问题虽然严重,但却不是这次紧急常委会需要讨论的主要内容,按照会议议程,主要要讨论的是关于市纺织厂职工集体到市政府上访的事件。

    是的,这才是当务之急。事实上就连陈扬也料想不到,就在这起群体**件发生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上,消息就见报了,而且上的还是省城日报这种重量级报纸的第二版。

    自打陈扬上任以来,省报各级媒体方面关于西州的报道都还算是比较正面的,但这次却是结结实实的打了西州一巴掌。尽管因为有纪律并且要考虑和谐问题,省报方面刊登文章时字斟句酌,并没有只言片语提到过半句关于西州纺织厂职工到市政府闹事的群体**件,只是从经济角度考虑问题,以西州纺织厂的破产重整为切入口,深入浅出的对西州市政府这次大刀阔斧砍掉困难企业的做法进行了剖析,并且对这种激进做法是否正确,表示了置疑。

    看上去,这篇文章作者立场很中立,不偏不倚的探讨一些改革进程中出现的新问题。但其实只要稍微用心点,却能轻易猜得出来,这篇文章背后是别有深意的,并且显然是本地人捉刀写出来的,否则如果不是很了解当地情况,是写不出这么有深度的文章的。

    陈扬在事件见报后却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并且也没有去费心思猜测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想整自己。

    实际上虽说他上任时间不算太长,但在市委市政府两栋大楼里面,想试试自己能力深浅的干部多不胜数,更别说他在强行推进困难企业破产进程中,已经无意识的间接得罪了一批跟这些企业或多或少都有瓜葛的高级干部了。

    至于原因嘛,也不复杂,一个企业在破产清算时往往会牵扯出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除了他陈扬自己之外,市里头的干部们谁又敢拍胸口保证自己就不会被牵连到。

    这时,等韩海天把会议议题拉回到正题上之后,众常委们明显比前面讨论干部违纪问题时活跃了很多。

    常务副市长廖国栋做为全市工业企业那一大摊子事情的分管领导,出了这档子事,他责无旁贷。

    这时候,也是他第一个发言。

    只见他脸色阴沉的皱眉道:“各位在座的同志,我做为市工业企业的分管责任人,在这次市政府抓困难企业破产工作中,我没有做好本职工作,出了这样的事情,在社会上给西州造成了不良的负面影响,我要负主要责任,回头我会写一份深刻检查交到市委。”

    他一开口就在口头上把责任揽了下来,韩海天微微点头,对他的态度表示认可。

    随后,坐在他对面的副书记王俊康就冷笑道:“国栋市长,现在可不仅仅是负面影响的问题,这次这些职工代表这么一闹腾,听说陈扬市长还答应了工人们的要求,把遣散费用提高到每个职工三千块钱的标准,特困家庭还额外有双倍补助,这些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接下来咱们的工作很被动,大家都很清楚,市财政本来就已经捉襟见肘了,现在还要额外再拨三百万出去给纺织厂的工人做补贴,这些钱要怎么筹?而且现在才只是个开头,按政府的决议,将来短期内还会有二十多家企业要走这个过程,如果将来每个困难企业的职工都这样闹一闹,财政还怎么搞?”

    廖国栋随即沉默下来,拿起茶杯喝水,似乎被说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准备好的托辞再也说不出口。

    而王俊康随后又一脸沉痛的道:“当然,作为主抓经济的书记,我也要负起责任来,唉,这次我对破产企业的监督不力啊”说着转头看向主位上的韩海天,正色道:“韩书记,以后我一定会吸取教训,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加强对破产企业清算过程的的监管力度。”

    陈扬见到这滑稽的一幕,不由嘴角一勾,轻蔑的笑了笑,然后捧起茶杯,喝了口茶。

    自从他上任以后,在经济方面王俊康这个经济副书记已经逐步被边缘化,他这个副书记也几乎成了摆设,也难怪他这时候会急不可耐的跳出来,逮住个机会就想在会上让陈扬难受一下,顺道还争取回些权利。

    这时陈扬哪里听不出来王俊康这话里的意思,但如果不是私底下得到了韩海天的授意,就只能说他自己蠢了。毕竟当初自己推行这个计划是获得市常委会批准通过的,出了问题,整个班子都要负责。

    果然,韩海天就皱眉看了王俊康一眼,心里嘟哝了一声,真是个饭桶,能不能不要把话讲得这么明显?

    但他还是开口力挺王俊康,喝了口茶,说道:“俊康同志说的没错,不是市里边不照顾困难企业职工,但这也必须要量力而为,我们要尊重市场经济规律,既然决定了要减轻财政负担,尽快帮他们实现再次就业才是头等大事,不然,类似事件还会发生。我觉得,这次一次性的把这么多家国有企业实施破产重整,步子确实是迈得太大太快了些,现在虽然出了问题,但好在问题出得早,咱们还有时间亡羊补牢。当然,我并不是置疑政府方面关于大力推进困难企业破产重整的工作,西州经济要想腾飞,财政减负势在必行,但是不是先把这个工作缓一缓,是不是需要再好好研究一下,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考虑一下的。”

    顿了顿,才转头问陈扬:“市长,你的看法呢?”

    陈扬当然不会自己打自己脸,去认同韩海天这个“扔包袱”计划先缓一缓的建议,从容不迫的说道:“事情虽然已经发生,但好在问题不大,并且已经得到控制,现在我认为我们最紧要要做的是怎么样挽回负面影响,就我个人来说,是相信我们的群众们不会无缘无故就上访的。”

    “当然,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我们的步子迈得是否太大太快,而是我们制定的一些政策到了下面执行起来就有些变了味,中间有某个环节没有做好才导致问题的产生,咱们如果就这样贸贸然的先暂停对纺织厂的破产重整工作,不仅不利于接下来的工作开展,而且也会给其他相关企业一个错误信号,认为我们市委市政府对弃包袱下的决心不够大,只要闹一闹就行了。”

    陈扬的话刚说完,还没等韩海天表态,自进入会场后一直脸色严峻的宣传部长田春明就忍不住插话道:“陈市长,很抱歉,我不同意你的观点,现在的情况是,事情非但没有得到有效控制,反而是性质已经变得很严重了。今天的省城日报我想你也看过了吧,上面就差没点名批评我们的工作了,我怕如果不暂停下来,彻底把问题搞清楚,再同各方面把关系理顺,将来要是再出了事情,省委方面怪责下来,咱们整个班子都会受到影响。”

    陈扬抬眼瞥向田春明,对这个春明部长,他是好感欠奉得很的。在上次西州微汽厂改制重组过程中,市委宣传部非但没有起到推波助澜的良好作用,反倒是处处给予掣肘,对市报市台的宣传工作抓得很松散,对舆论口的管控力度很弱不说,还听之任之的让一些不利于微汽厂改制重组的文章堂而皇之的刊登在市报上,甚至还让市电视一台专门做了几期回顾微汽厂光辉历史的专题节目,反复播放,这不是存心找事吗?若不是他最后还是硬顶着压力要上这个项目,估计光是不明真相被舆论玩弄的那些群众们的口水就足以把他吞没掉了。

    他有理由怀疑,这次把事情捅到省里的,估计就是这个瞧上去一脸正气的家伙。虽说到目前为止,他并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戴副厚厚的玳瑁眼镜的小眼睛中年男人。

    果然,田春明话音刚落,紧接着就又有几名常委先后发言,口径跟田春明如出一辙,之前方案通过时,人人都表示赞成,可现在出了问题,个个都恨不得立刻撇清楚身上干系。一些或许真的跟破产企业名单上有关联的常委,更是态度激烈的认为,政府这种

    至于其中几个态度比较暧昧的中立常委,这时虽然态度没有那么激烈,但还是委婉的建议政府方面最好先缓一缓,等这起事件彻底平息下来后,才继续推进计划实施也未为不可。

    陈扬虽然还算能坦然面对这些马后炮般的质疑声,但他心里多少还是再次感受到了他在常委会上的人微言轻以及孤立无援。

    可不是吗?现在才仅仅是闹出了点小事故,自己就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真若是那天自己没有及时赶到现场控制住局势,并且把工人们都安抚好劝走了,这个事件还不晓得会被这些人拔高到什么程度。

    终于,韩海天在等众常委们都依次发言完毕后,才再次发言表了态:“各位同志,我前面已经讲过,发生这种事情,不仅仅是政府的问题,我作为西州班子的一把手,要负主要责任。首先,我还要再重申一次,对政府这次计划让那二十三家严重资不抵债,并且没有太大行业发展前景的国有企业进行破产重整,我是极力支持的。”

    陈扬看了一眼端坐喝茶侃侃而谈着的韩海天,脑子里却是若有所思。想来,对于自己一门心思要把西州经济搞上去,韩海天当然是举双手赞成并且也是积极配合的,但是,这不代表对方就不会时不时的给自己下点眼药,尽最大努力去削弱控制自己做为西州的二把手日益上升的影响力。这种既打击又配合的手腕要想玩得炉火纯青,非一朝一夕之功,而韩海天显然深得其中三昧。

    果不其然,紧接着,韩海天话锋一转,“但是,具体怎么做比较妥当,才不会激化干群矛盾,我们的考虑都比较过于简单了些,我个人的意见是,政府这次启动的二十三家国企破产事宜先缓一缓,等纺织厂的事情彻底平息后再开常委会讨论研究具体怎么样分工负责才比较合理,接下来,咱们就在会议上开始表态,赞成的同志就请在会上举个手。”

    陈扬闻言心中登时一沉,这个老匹夫,在牢牢控制住常委会的情况下还要玩这种把戏究竟想干什么?彰显自己的影响力么?还是他天真的认为,等事态平息后他就能顺理成章的插手到政府里头来?替自己重新调配一下几个副市长的工作?

    想到这,他似乎猛然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或许,这个常委会不仅仅是单纯只讨论善后事宜以及怎么扭转宣传风向这么简单。

    “我赞成韩书记的意见。”

    第一个举手表态的不出所料正是韩海天的铁杆拥趸经济副书记王俊康,他这次没有一个字的废话,朗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随后,党群副书记赖安军,市委秘书长林朝阳,宣传部长田春明,等其他三名常委也迫不及待的先后跳出来投了赞成票。在在这种需要表态的时候,他们的立场都是无比坚定的。

    上述这五个人属于韩海天的票党成员,或许平时意见有所不一,但关键时候无疑是坚定的值得信任的,同时,也是韩海天控制西州常委会的根基所在,加上韩海天自己那分量最重的那一票,如果可以看成是两票的话,在十二人组成的常委会上,这就已经差不多过了半数了。

    而毫无疑问,这几个人陈扬想要争取到的难度可谓比登天还难,唯一的捷径只有把他们统统都踢出常委会。但是,这话讲讲可以,真要做到,又谈何容易。

    投票还在继续,接下来,统战部长黄振东,组织部长冯广田两人在犹豫片刻后,选择了明哲保身,但说话的口气就不像前面那几位那样坚定了,只是表态同意常委会大多数人的意见。

    对于这两个同志,看来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陈扬目光扫向他俩,然后在笔记本上没有规则的划了几笔。

    纪委书记张高明属于典型的中立派,对所有跟纪律工作无关的问题,他都持中立态度,显得比较特立独行,但也正因为这种超然态度,让他两边都不得罪,几任书记市长换下来,甚至常委都不知换了几拨了,他都还是岿然不动,有成为西州官场不倒翁的趋势。

    因此这时他也只是朝陈扬微微点点头,表示歉意后就沉声道:“我遵从常委会最后的投票结果。”

    随后,韩海天的目光随意看向常务副市长廖国栋,听他表态。

    做为政府那边的人,一般来讲,他当然是要支持陈扬的。

    只见他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韩海天,“我赞同韩书记和常委会意见,并且,对陈扬市长这次大力推行,这么做是否妥当,陈扬市长亲自点名圈出来的那二十三家企业是否真的就一点希望没有了,我持保留意见,而关于这点,我在市长办公会上也曾经提出过,可惜的是”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向陈扬,却才发现陈扬那清澈的目光也正朝他看过来,两道目光在空气中甫一触碰,他就羞愧不已的可耻败退了。

    虽说他认为自己这是在公事公办,在党内讨论会上面提出不同意见是一个党员的基本素质,他也不想只做一个应声虫,但不知为何,陈扬刚才那道目光让他猛然间有着不寒而栗的感觉,他能从一名技术员干到常务副市长的高位,早不是个愣头青了,自然知道官场上站错队的下场有多么凄凉。

    不过,他没有选择,陈扬是不熟悉西州官场,事实上对这座的其他常委来说,他表这么个态很正常,因为早年他还在微汽厂当业务科科长时,就是韩海天慧眼识珠把他提拔起来的。

    在听说这个陈市长在京城里有背景后,其实本来有机会彻底的倒向新任市长,但很遗憾,他还是作出了跟往常一样的选择。

    唉,希望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误吧。

    他慨然长叹一声,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酸涩。

    不过,在败退之后,他接下来的话却也不方便再说。

    好在他要表明的意思和态度已经十分到位,韩海天喝了口茶,朝他微微颔首以示鼓励。

    而对于廖国栋无条件的,甚至是有些猖狂的跳反举动,陈扬不足为奇,只是微微觉得有些诧异。他早就知道在政府这边有人,只是没想到会是廖国栋这个常务副市长罢了。

    事实上陈扬对自己的这个副手印象还算不错,并且廖国栋其实也还算一个不错的同志,学历高,有一线工作的经验,在分管的工作上也挺有想法的,自己本来还准备给他加加担子,让他接手边贸区那一摊子事,可现在他来了这么一出幺蛾子,显然是要毫不留情的打压进而踢出局的了。

    这也难怪,对于一个不能跟自己步履一致的副市长,工作上再怎么有想法,也是不能重用的,鬼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在关键时刻在背后捅自己一刀。再说了,他可没有在自己身边安放个定时炸弹的坏习惯。

    至此,与会的十一名常委已经差不多都一一表明态度了,现在就剩下坐在偏角落位置的政法委书记刘荣山还没有发言。

    但让人意外的是,前段时间跟陈扬有过龌龊的刘荣山这时候却没有如同往常那样,韩书记一开口说要投票啥的,立刻就跟没有脑子一样的跳出来举手赞同,一直沉默不语,低头喝茶。

    自从上回丢了公安局长一职之后,刘荣山除了去参加一些无关紧要的会议之外,已经完全沦为一架常委会上的投票机器,整个人变得消沉起来,而他现在所坐着的最靠边的位置,也一定程度的反映了他目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尴尬处境。满头的白发更是让他看上去像七十好几的人了。

    当然,不仅仅是其他人感到意外,就连陈扬也百思不得其解。按说现在手中权力尽丧,刘荣山应该更加努力的靠拢韩海天才对,这个时候还装什么深沉?

    察觉到会场里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刘荣山才惊觉轮到自己发言了。不过,他还是不紧不慢的把手里夹着的廉价红塔山给掐灭掉后,才抬头起来,说道:“韩书记,还有各位同志,我搞了半辈子的政法工作,对经济方面是个纯粹的门外汉,一点都不懂,就我个人来说,常委会让我来对一个经济问题表态我觉得很不合适,经济工作我认为还是应该由专业人士去处理,比如说陈扬市长,我听说陈扬市长之前在其他地方就曾经有过很好的搞活地方经济的经验,这次虽然因为他的一揽子减负计划而引发了一些群体矛盾,但我想政府方面”

    韩海天面露不悦,干咳一声,冷冷的打断他道:“荣山书记,现在只是要你表个态。”

    “我支持陈扬市长。”这次刘荣山没有半点犹豫,很干脆利落的说道。

    会场顿时就有些哗然,韩海天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阴沉,在他的票仓里头,刘荣山虽然因为一些关系没处理好,近段时间被自己疏远冷落了一些,但应该还能算得上是他的人,这一票也是稳稳的。这个时候虽然不是什么关键时候,并且讨论的问题看上去也无关紧要,但绝对是需要向自己表忠的时刻,没想到这厮竟然给自己唱了这么一出。

    看来,是时候得把这个废人给踢走了。

    可不是么?一个连投票机器都当得不称职的同志不是个废人还能是什么?尽早踢走得了,省得瞧见了恶心自己。

    陈扬这时却才恍然,虽然他也隐约知道点刘荣山貌似被韩海天打入冷宫了,但他也清楚,刘荣山选择在这种场合里抛弃旧主,向自己表忠心,也是显得很不切合实际的。

    现在看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估计是从某种渠道得知了自己来头不小,从而在这种时刻选择倒向自己,毕竟在韩海天那里,他几乎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而站队到自己这边,如果成功的话,显然还可以再拼一把,退一万步讲,即便他站队错误,自己将来被韩海天踢走,他顶多也就是被踢到人大或者政协弄个闲职,跟现在的境况比起来,其实也没多大分别。这种稳赚不赔的政治投资,是个人都懂得怎么选择的了。

    想到这里,陈扬不得不用愕然的目光再次看了一眼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不禁觉得有些莞尔,没曾想,这个跟自己有过节的小老头,竟然会是常委会里头第一个选择站队到自己队伍里来的干部,看来,以后得想办法先保住他了?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算上陈扬自己那票,9:2的悬殊结果无疑让陈扬丢了面子,经常委会一致讨论通过,这次陈扬关于给西州财政“减负”,剥离那二十三家负债累累的一揽子计划先暂时搁置一段时间,等纺织厂这个事件稍稍平息下来后,才再重新开会研究,商讨下一步比较稳妥的计划。

    只是,要知道对早已经习惯了在各级常委会上说一不二的他而言,乍然间瞧见这么一出戏码,还真是有点不太习惯。

    当然,对这个结果他其实并不意外,也能坦然接受,毕竟他在西州没有根基,只是,他实在是不愿意这次的“减负”计划被搁置起来,如果真的有那么个有心人在背后搞小动作,天知道舆论导向什么时候才会回到正轨上来。不继续恶化下去都算好的了。

    出了会议室,陈扬的心情有些沉重,恰在这时,前面刚刚在会议上表态支持他的刘荣山急步朝他走了过来,主动打了个招呼,但却没有多少什么。陈扬也只是扭头笑了笑,摆了摆手,他就快步先行离开了。

    随后,王俊康,赖安军,等人一个个也从他身边走过。看着这些个韩海天的铁杆支持者从容不迫的从自己身边走过,还满脸都是公事公办的笑容,陈扬心里就觉得这帮人虚伪得不行,他暗暗发誓,今天的这个第一次,也绝对是最后一次

    既然他们喜欢玩这种投票游戏,那行,自己也是时候该踢几个人出局了。

第七十五章 整人开端

    第七十五章整人开端

    回到办公室,陈扬想也没想就立刻给在省委组织部工作的学生刘梅去了电话。(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得知是陈老师的来电,刘梅显得十分高兴,赶紧接起,寒暄过后,陈扬开门见山的问道:“小刘,你跟省委宣传部的人熟不熟?”

    他的目的很明确,先要挖出那个在背后搞小动作的黑手,不然,这次的搁置也不知道得花多长时间,他可没时间跟韩海天耗下去,尽快消除负面影响才是正事。并且,要是真让他查到这次搞小动作的真的就是田春明,那么他第一个就要把这个不称职的宣传部长给踢掉,不然那家伙还真把自己这个市长当成了摆设,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电话那头的刘梅知道陈扬没重要事,这时也是收起前面的笑意,赶紧认真回话道:“陈老师,您这回算是问对人了,您忘记了,我爱人就在宣传部呢,您有什么事的话,我马上就打电话帮您问问看。”

    陈扬惊讶的“啊”了一声,刘梅的爱人也在省委工作,这他是知道的,不过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就是在省委宣传部工作的,这回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就赶紧道:“那好,就麻烦你爱人去帮我查一查,今天早上刊登在岭西日报第二版的关于西州的一篇报道是谁写的,哦对了,最好能帮我查出来,是谁让刊登的这篇文章的。”

    “好的,陈老师。”

    刘梅应完就挂了电话。

    而他陈老师交代下来的事,刘梅当然很重视,办得飞快,过了没多久,电话就打了回来。

    这次刘梅讲的比较多,这里长话短说,原来,该篇没有署名的报道是岭西日报驻西州记者站的一个叫肖楠的小记者写的,这还没有什么,关键是刘梅那个在省委宣传部新闻科当科长的老公还帮忙打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这次关于西州纺织厂破产的负面报道,竟然是在他们宣传部的一个副部长亲自授意下,才得以一路畅行无阻的进行的。

    末了,刘梅才发挥起参谋的作用,很认真的帮陈老师出谋划策道:“陈老师,我和我爱人都是芝麻大的官儿,说不上什么话,我觉得这事要想妥善解决,您最好亲自来省城一趟,毕竟您是西州市市长,岭西日报刊载这种负面报道,影响您那边的工作不说,还很容易激化矛盾的,我想,如果您能亲自跟省委白书记聊一下,事情兴许就能解决了呢。”

    陈扬沉吟片刻,想了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想,不亲自找一找这个主管宣传口的省委大佬看来是不行的了。

    挂了电话,陈扬又仔细琢磨了一下刘梅告知他的消息,眉头渐渐有些紧锁起来。

    显然,这次背后想整自己的人能量不小,居然跟省委宣传部的副部长都挂上钩了。

    这个人是谁呢?

    他仔细把自己在西州这半年来在西州工作中跟人结怨的事都逐一排查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只有韩海天和那什么大开发的吴振邦了。一个是儿子被自己教训了一下,另一个则是侄子被自己弄到看守所去了,都有理由跟自己过不去。

    至于刘梅提到过的那个作者,一个叫肖楠的小记者,陈扬听着倒挺耳熟的,不过却没想起来就是上回在新闻发布会上采访自己的那个年轻女孩,他的秘书小胡的表妹。

    当然,即便真想起来了,他也不会把这个小女孩怎么样,这种背后隐藏着若干政治目的的文章绝对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记者能捉刀写出来的,她最多也是被上面当枪使罢了。

    第二天,陈扬就专程跑了趟省城,去到省委大楼。

    可惜的是,他来得很不巧,省委分管意识形态和宣教工作的白书记日理万机,工作非常多,他来的时候,白书记正好在开会。

    而他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晚上下班时,省委的会议还在进行着。

    没办法,陈扬只能在快下班时离开了省委大院。

    出到外面,手机就响了起来,还是这两天跟他联系密切的学生刘梅给他打来的,这回刘梅很有眼力的没有问他工作上的事,只是说他既然到了省城,他们这几个在省城工作的学生就想借机跟陈老师聚一聚。

    陈扬想想左近没事,就答应下来。

    这顿师生聚餐在刘梅这个班上的组织委员的操办下,搞得很温馨,师生五人加上一些家眷,比如刘梅的爱人等等的,一块在省城一家比较出名的川菜馆摆了一大桌。

    酒桌上,听陈扬讲起一些在西州工作的事情,众学生都是唏嘘不已,那性子比较火爆的省财政厅的郭德田更是当场就咋呼着嚷道,“陈老师,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我非让那家伙吃不了兜着走不可,还有跟您搭班子的那个老韩,这老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回头我非想办法整整他不可。”

    他也是只在陈扬及一干党校同学面前才说话如此放肆,要知道在省厅里,他可是出了名的老奸巨猾,不然也不会才三十来岁就干到副厅长一职了,而且在岭西省的路子颇广,在岭西一班同学里绝对是领头羊。这点甚至连陈扬这个外来户都自叹不如。

    而刘梅则有些感慨道:“陈老师,您贵为西州市长,想不到也会碰到这么多棘手的事情,我看啊,您不如把咱班上的同学都想办法调到,有我们这些同学全力帮衬,您的施政理想和您的伟大抱负一定能实现的。”

    以前还在学校学习时,陈扬就经常给他的学生灌输一些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伟光正的远大理想,他是为了学生好,希望他们能树立,其实他自己是不咋相信的,可是,这直接导致了他在学生们心目中的形象高大而伟岸,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心只为群众谋福利的世间奇男子一般。

    这时,听到刘梅的感慨,陈扬只好报之以无奈的苦笑,若是让这些学生知道自己养了好几个情人,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自己哟。

    又看了一眼打从进屋就不怎么敢说话的刘梅爱人,他亲切道:“小李,小刘这个女同志向来都是刀子嘴惯了的,平日里你没少受他欺负吧?”

    刘梅爱人是个戴眼镜的斯文男生,跟刘梅同龄,都是二十六岁,不过一看这老实模样就知道是被刘梅吃得死死的。这时听到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陈老师一口一个小李的叫着,他脸上就忍不住有些发红,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否认道:“陈老师,您误会了,刘梅其实挺好的,在家里也不会欺负我。”

    众人闻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原本略显凝重的气氛顿时就活跃起来,有种昔日在校聚餐时的感觉。

    “哎呀,李爱国你这个废人,你,你都在陈老师面前胡说什么呢,你真是气死我了,小心我不要你了。”

    刘梅气鼓鼓道,虽然她不是什么艳光四射的大美女,但也是小家碧玉类型的,这一生气起来,倒是有模有样的。李爱国也知道自己前面话说得有些不妥,哪里还敢多言,赶紧小声给娇妻赔起不是来。

    一餐饭在欢快的气氛中,直吃到晚上十点钟才收工,去外面要车时,前面被调侃后一直惴惴不安的李爱国趁着爱人去要车的当口,突然凑近陈扬,小声说道:“陈市长,有些事之前不方便在小梅面前讲,真是不好意思了。”

    陈扬有些诧异对方称呼上的改变,显然,刘梅这爱人绝对是个心思慎密的人,就微笑看向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的,其实我觉得您今天就算真见着了白书记也没用,前几天我跟朋友去皇朝玩时,就曾经听人说起过要去西州搞点事出来,回头到省报上把事情炒作起来,说是要整个人,当时我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那伙人当时怕是说的就是您呢。”

    一旦不在刘梅面前,这李爱国如同变了个人似的,讲话很得体,身上隐约流露出些跟他那个宣传部小干事很不一样的气质来。其实这点陈扬前面也能瞧得出来,这个小李跟别人不太一样,虽然同样显得拘谨,但那是因为他老婆在旁边的缘故,倒是看向自己的目光一直都是不卑不亢的,似乎自己这么一个在世人眼中已经很牛了的市长在他看来,也不算稀奇。

    见陈扬目光有异,李爱国才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道:“我父亲是省政府的李志忠,倒是我在宣传部只是个小科员,让您见笑了。”

    陈扬这才恍然,难怪这等隐秘他也知道,更别说刘梅年纪轻轻就能在省委组织部混个小科长,而且当初还能去中央党校自己班里学习,想来都是因为她有个当省长的公公了。

    其实对他班里的七十多个学生的情况,比如家庭背景什么的,他是相当了解的,刘梅的家境算不上差,但也仅仅是个公务员家庭罢了,却没想到原来是岭西省长的儿媳妇。

    不过话说回来,这什么皇朝会所很了不起么?那里面随随便便一个人说出的话,就牛得不行了?好像京城里也没几处这种地方嘛。

    李爱国跟着才又解释道:“陈市长,您可能对皇朝会所不了解,经常会去那里玩的人大多都是些省委大院的干部子弟,我记得当时那人说那番话时,白书记家的小子好像也在边上,这小子在南山当副县长,而且今天我特意又跟朋友打听过了,这事怕是跟皇朝会所的老板也有干系,不然我们部里的肖部长也不会这么给面子的。”

    陈扬没想到事情牵扯到这么广,看来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正在慢慢形成。只是他不怎么相信自己堂堂一个地级市市长为了工作去找白书记沟通就没用。毕竟,在省委大佬们眼里,工作就是工作,绝不会跟这些太子党有什么干系,或许会打压某个不听话的公子哥,但那绝对是有其政治目的的,像李爱国的担心,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这些东西他原先不是很了解,也是这两年随着地位不断升高,才渐渐知悉的。

    于是就笑了笑,随口问道:“那个会所的老板叫什么?”

    李爱国尴尬道:“这个陈市长,那家会所我其实去得很少,倒真没见过那里的老板,只是听人说好像是会所是京里的一个背景挺深的太子党开的。”

    陈扬闻言更是好奇,刚想再问几句,不料这时刘梅已经把一辆QQ车开过来了,停在边上,从窗口边探头出来招呼道:“陈老师,您真不打算去我家对付一宿吗?”

    陈扬就轻笑拒绝道:“那可不行,待会儿你家小李生气了可不好。”跟着又一本正经的说道,“刘梅同志,我可要批评你了,你做为一个女同志,还是个党员干部,以后讲话做事还是要多注意一点影响啊。”

    刘梅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想到,陈老师跟在学校时一样,严谨,克己,真是我等楷模啊。

    这时,旁边又响起一个大舌头声音:“小刘,你瞧瞧你,都结婚了就别老打咱陈老师的主意了,我看啊,人小薛都比你有资格。”

    刘梅性格开朗,听了调侃也不生气,反倒是笑眯眯道:“哈哈,对头,陈老师,小薛可是当着咱全班同学的面亲口承认暗恋你的哦。”

    陈扬知道这帮学生又再拿那个薛小宝出来说事了,这时只好无言以对。

    当晚,陈扬滞留在省政府招待所,第二天一大早,就再次去到了省委办公大楼,不过跟昨天一样,白书记的秘书告知白书记又去开会了,把他给郁闷的挡了回来。

    就在陈扬心生疑窦之时,电话响了,是纪仙儿从燕京打过来的,说是陈若男通知他尽快赶回去,预产期就在国庆前后这两天,陈家小少爷随时都可能降生。

    当然,上次的事情其实还没完呢,纪仙儿那天晚上因为没带钥匙,被迫在家门口待了大半个晚上,气得她差点疯掉,只是当她看到陈扬满身疲惫的赶回来时,她方才得知陈扬确实是去忙去了,这才生生的把怨气憋住了,可现在时过境迁,虽然隔着千里之外,陈扬却仍然能听出纪仙儿那满肚子的怨气。

第七十六章 儿子

    第七十六章儿子

    九月底,陈扬乘飞机抵达了首都机场。(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此行他轻车简从,悄然返回燕京,身边就跟了个秘书小胡,其实他本意只是想一个人回来的,但考虑到回京后还有些工作要处理,特别是要去拜访几个部委的叔叔伯伯们,怕自己一个人的话,显得有些寒碜,这才把小胡一块带了过来。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跟以前相比可不一样,办公事的话,身边有个人鞍前马后的跑跑腿总是好的。

    机场外,早有西州驻京办的工作人员在守候着了,不过,陈扬却没有随车一块走,而是简单交代了小胡几句,然后就自己叫了一辆出租车,径直赶去武警总医院了。

    武警总医院坐落在北京市海淀区永定路69号,其前身最早是中央军委警卫营卫生所,组建于1937年,曾辗转于**圣地延安和西柏坡,于1949年进驻北京。之后虽然随部队多次改编,但不管怎样,都毫无疑问是一所全国知名,军内先进的首都名院。

    但对于普通群众来讲,位于总院西面的六号楼绝对是一个比较神秘的所在,不仅楼前楼后都有荷枪实弹的武警官兵在二十四小时守卫着,甚至整个西院都属于闲人免进的禁区,除非持有总院颁发的特别通行证,否则管你是什么豪门贵胄,一律不得入内。

    而此刻,陈若男就在这栋楼里的606号特级病房里静养待产。

    陈扬因为来得比较急,身上自然不会有通行证,不过他也不急,在乘出租车来的路上,他已经给纪仙儿去了电话,交代她到时候记得下楼来等自己。

    因此,一下车,在附院的门口,他远远的就看到了在里面花圃边上,翘首以盼着的纪仙儿。

    此时的燕京已经是初秋时节,天气有些微凉,纪仙儿也早换上秋装,黑色短装外套衬在白色连衣裙外,配合她那高挑匀称的身材,真是绝配,站在花圃边上,确实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陈扬想不瞧见都难。

    而纪仙儿也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心中就是一喜,但之前两人在电话里沟通得不算愉快,这时她也就不好意思显得太过热情,赶紧装出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走了过来,下意识边伸手接过陈扬的一只小皮箱,边嘟哝着埋怨道:“你这人怎么来之前也不先给我打声招呼啊,我也好开车到机场接你。”跟着又说,“对了,你这回怎么这么快啊,我前两天才给你去的电话,你这就回京了,我本来还以为你又要再拖几天呢。”

    陈扬知道她还埋怨自己那天没追她的事情,就笑笑摇摇头,“也没什么,我把那边的工作安排完了就回来了。”

    当然,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让纪仙儿帮他提行李,就没递过去,只是又问她,“怎么,还生我的气呢?”

    “没有。”纪仙儿然后撇头看向旁边,酸溜溜的说道,“我一个小女人哪里敢啊。”

    陈扬当然能听出她这话里味道不对,就笑笑说道,“那天晚上我不是说了有紧急的事要去处理的嘛,你自己忘带钥匙了,怪得谁来。”

    纪仙儿就郁闷的轻哼了一声。

    “好了,咱们快走吧。”

    “嗯。”

    纪仙儿没好气的应了一声,想必她心里也很清楚,这种时候可不是使小性子的时候,有什么事回头有的是时间再好好说道。而且陈扬也能觉察出来,在这个比较特殊的环境里,纪仙儿明显变得比平时要拘谨得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或许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比较特殊吧。

    “对了,你这次回来能待多长时间?能过完十一才回去吗?”进到电梯间时,纪仙儿垂着头,小声的问了一句。

    “这我可说了不算,得看那个臭小子什么时候才肯不折腾他**妈了。”陈扬一脸轻松的说道。

    纪仙儿先是一怔,可很快就明白了陈扬的意思,他这次怕是得待到孩子出世才走了,心中登时就是莫名一喜,之前她曾经旁敲侧击的询问过陈扬,自己能不能也生一个孩子,当时陈扬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说等以后陈若男生了再要好了,而她仔细算过,这几天不是自己的安全期,如果*房事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怀上呢。说起来,随着陈若男一天天的临近分娩,整日价陪伴在陈若男身边的她也感同身受,而她那做母亲的渴望也越来越深了。

    不过这时她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轻“哦”了一声就进了电梯里。

    很快,两人边聊着,转眼间就到了六楼。

    纪仙儿却是走近到门口时便停了下来,指了指紧闭着的房门,小声道:“大姐在里面等你呢,一会我就不进去了。哦对了,这几天心情好像有些不怎么好,你说话可得注意点,别惹得大姐生气了,知道不?”跟着又伸手过去,“待会儿我还得回家去熬点汤,你把行李先给我拿着吧。”

    “好。”陈扬就点点头,把皮箱递给她。

    纪仙儿接过陈扬的皮箱,转身正要走,陈扬又叫了她一声:“仙儿,等一下。”

    她停住脚,回头奇怪道:“怎么了?”

    陈扬犹豫了片刻,却又把话缩了回去,只是轻叹口气,摇头道:“没事,就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纪仙儿闻言心中一暖,但还是白了陈扬一眼:“你才知道呀。”然后,便才转身走了。

    陈扬无奈的笑笑,其实他是想跟纪仙儿说说凯悦在岭西省城投资搞酒店的事情的,就昨天跟他学生的饭局上,他特意打听了一下这次要跟凯悦合作的那家公司,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他吃了一惊,原来这南方建筑的大股东竟然跟大开发是同一个人,都是那个吴振邦吴总。

    但想了想,话到嘴边,他不知怎么还是忍住了。

    目送仙儿的身影拐出了过道尽头,他才回过头,轻敲了一下房门后,也没等里面人应声,就自顾自的扭开门锁,开门走了进去。

    可让他意外的是,房间里空无一人,陈若男并没有像纪仙儿之前跟他讲的那样,一直待在屋里睡觉。

    看了一眼宽大病号床,上面略显得有些凌乱的,伸手一摸,还有些温热,显然人刚起床没多久。他想了想,估摸着陈若男这会儿要不是去厕所,就该是去做检查了。

    想想陈若男一会就该回来了的,当即也没有立刻就出去找,而是在床边上缓缓坐了下来。

    有纪仙儿从旁照顾,整个房间布置得很明亮温馨,也十分干净整洁。转回头,却意外发现旁边的床头柜上面有一个相框,伸手取过来一看,是自己和陈若男结婚时给人敬酒的照片。

    轻轻抚摸着照片上那个从小到大跟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并且即将为自己生下一个健康宝宝的女人,他心中难得的百感交集起来,然后不自觉的就涌起一丝浓浓的愧疚之意,想想若男十月怀胎这么辛苦,自己却是临到她快分娩了才急匆匆的赶回来,无论从哪方面看,自己都不是个合格的丈夫啊。

    陈扬这还在唏嘘时,门口突然咔咔响了两声,他顿时就是一喜,以为是陈若男回来了,赶紧从床上起身,走过去正要开门迎接,不料这时门口嘭的闷响了一声。

    打开门,却没有看到陈若男,反倒是瞧见一个才两岁左右的小男孩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地板上,正瞪大了眼睛瞧着他,估计前面就是这小男孩撞到了门口。

    门口一开,那小男孩紧张了一下,立刻就要爬起来,谁知他刚学会走路没多久,跌跌撞撞的刚爬起来就又摔了下去。

    “

    看着这个牙牙学语的小屁孩连站都站不稳的模样,陈扬不禁莞尔笑了起来,伸手就要把他从地上抱起来,不料小男孩却是缩回了头,虎里虎气的瞪着他道:“你是谁啊?”

    陈扬一乐,没想到这小屁孩说话这么溜,瞧着不过两岁年纪左右吧,难不成是天才么?还是现在的小孩子营养好,早早就学会说话走路了?

    然后赶紧看看过道两边,可却也没发现有大人的踪迹,这诺大的一条长廊里面,半个人影也没有,真不知道这个小男孩是怎么样跑过来的。

    心里顿时一奇,谁家的大人这么不负责任,让一个小孩子自己一个人在医院里头到处乱跑。

    然后顿下身,跟个怪叔叔一样的伸手捏了捏小男孩的嫩脸,笑眯眯的说道:“小朋友,你别害怕,叔叔是好人,不是坏蛋哦。”

    那小男孩极不情愿的被陈扬掐了一把,然后又被陈扬从地上硬抱了起来,登时就有些不乐意了,皱了皱小脸蛋,小手小脚挣扎个不停,嘴里还奶声奶气的急急嚷道:“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啊?”

    陈扬吓了一跳,生怕把孩子弄哭,赶紧又把他放到了地上,正要问他,他**妈在哪里时,边上突然响起一阵嗒嗒嗒的很急切的高跟鞋声音,他循声抬头一看,脸色遽然一变。

    这个女人他不但认识,而且还跟对方有过很不愉快的过往经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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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官场风流介绍:
九十年代初,一《春天的故事》唱响了神州大地。
有人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有人说,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让你激情燃烧的时代。
官谚有云:当官要当正,玩妞要玩嫩。
同样的,这也是重生后的陈扬在官场中奋斗的真实写照。
当然,陈扬也不会想到,一个“礼仪小姐”评选活动居然会成为他青云路上的敲门砖。重生之官场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官场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官场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