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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鹤之形

    第一百九十五章 鹤之形

    看了一曲张国荣的‘霸王别姬’,才明白什么叫‘荡气回肠’。

    ——以下正文——

    巨蟒贪婪的往那些火红果子移去,浑身绷得更紧,蓄势待发!

    苍鹤徘徊不去,厉叫不绝,如要被毁家断根一般,鹤头嵌着水晶的两点亮到极致,如同燃烧灵魂聚成的两把利剑;尖嘴上,光泽流转不休。

    突然,一声长啸,打乱了蛇鹤之间的肃杀。

    一蛇几鹤,几双眼睛都往巨木上集中。

    李行之站在纵卧的巨树之上,手中抓着几个红果,脸带笑看着巨蟒,怎么看都有些挑衅意味。

    苍鹤看清楚不远处人影,刺眼厉芒收摄,发出焦急的清唳。

    巨蟒眼光愈加yīn毒。

    他已经等不及,口喷出一口腥气,蓄势的巨身在水底冲出,水声轰然巨响,空气爆鸣不断。

    还不到眨眼的时间,一道狂黑巨影,带着滔天气势,压迫而来,意yù将眼前的生物,吞了干净!

    李行之心神巨震,整个人被剥干净仍在满天雪地中,通体刺寒,毛发倒竖,jīng神却前所未有集中。

    一柄寒刀,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捏在手中,尚未作势,亦没有任何声响,只闻得一声震天动地的兽吼,滔天巨兽,身体在空中变得僵硬,凶猛来势,没了借力,直直撞向山崖,山石轰然滚滚掉落。

    首当其冲的李行之,即便有真力护身,也震得两耳发麻;空中,几只早已透支的白鹤,奋力扑哧了几下,无声跌落;山巅,心有忧虑的众人,突然觉得山体晃动了几下,道观石壁哗啦裂开几道缝,山底下传来的雷霆巨响,轰隆隆,在远山荡开!

    李行之看着跌落的几只白鹤,护之未及,眼睁睁看着几片白羽被银浪吞没,只勉力救得尚有余息的一只。

    两只苍鹤在空中晃了晃,竭力扇动翼翅,落到巨木之上,脖颈一歪,昏睡过去。

    李行之看着倒在树上的三只大鹤,又朝崖顶望了望,暗黄发黑的云遮挡了一切,此时,即便是他目力极强,看向周围山壁,也是黑乌乌一片,只巨木之下,涧水呜咽yīn冷,偶尔传来滚石落水或大或小的响声——看了今天是上不去了。

    崖上数人,看着越来越暗的天sè,往崖下望去,却只看到一个黑漆漆吞人的巨洞,又想到刚才听到的鹤唳兽吼声和山摇地动的巨响,脸上忧sè愈显。李霖芷皱着小眉头,本来自信乐观的面容收敛;旁边周柔儿更是小脸苍白,着实让人怜惜;元一道士干脆盘腿坐在旁边,等着消息。

    就在这时,一声接一声的长啸传来,音到高处,又缓缓落下。

    “是李大哥,李大哥没事!”

    李霖芷眉头舒展,拉着周柔儿蹦跳起来。周柔儿脸sè依旧苍白,但也露出些笑意,手随着李霖芷的拉扯晃啊晃,口中也跟着道:“李大哥没事啦。”

    李霖芷听着渐渐停下来的啸声,突然张大嘴、扯着嗓子,对着崖下喊道:“李大哥,你在吗?什么时候上来——!”

    这一顿喊声,可是把全身的内力给用了出来,道观翘檐都震颤起来,山壁上几块大石也刷拉震得掉落下去,蜀中大山、整个天地间都是少女的呼喊声!

    坐得近些的两个小道士直接被李霖芷这一喊,给震晕了过去。

    旁边打坐的元一道士睁开眼睛,看着少女,满脸惊骇!李行之但一路被李行之带着,内家修为也没显露多少,元一道士虽知晓少女有些根底,却不想还要胜过他许多。也亏得有李行之这个‘妖孽’在前,因而还能接受。

    元一道士只知常年积累,哪里知道这世间有那等提升功力的丹药、有铸就高手的秘籍。而李霖芷两人,正是被李行之特地挑出来的灵丹妙药、神功秘籍灌注,起点更不知高了多少倍。

    李行之在崖底长啸,也算是报个平安,正准备收拾个落身所在,却忽觉头顶罡风刷得他脸面发麻,昏沉的天顶,几个yīn影渐大,带起呼啸响声,随之入耳的,是李霖芷让整个山涧震动的喊叫。

    他看着落下的几块巨石,脚一开踏,手握拳往上打出,正准备直接击碎了事,却不想,脚底下,巨木晃了晃,发出‘吱咯’的刺耳响声,让他浑身一震,本来绷直了打向大石的手化作浑圆形状,断金的刚,转为胜水的柔,体内金鸣生出水声哗啦,越来越大,到得盛时,大石正落手边,就这么一震一推,接连几块大石如同圆润润的滚珠在手上滚过,浑不受力,转而投入大水入穴之中,发出几声闷响。

    李行之看着微微陷入木质中的双脚,不由苦笑一声,对着底下大树道:“大树兄,你也太不禁用了。”

    他又想起崖上的那个惹祸jīng,好气又好笑,若不是他武功厉害,当真就要乌龙又窝囊的被石头给砸死。

    崖上,李霖芷见着元一道士满目惊骇,又看到旁边昏过去的两个小道士,方才知道自己闯了祸,满脸歉意的吐了吐小舌头。

    这时,一个不大的声音却在众人耳边响起:“小丫头,你是谋杀啊。刚才那几块石头,差点没把我给砸死。声音小点,我能听得见。”李行之到这时才突然想起,曾经练得不如何熟练的千里传音的法门。

    李霖芷听着如在耳边的声音,只道李行之上到了崖顶,连忙惊喜的转过头去,却是什么也没看见。

    “李大哥,你在哪里?”

    “我还在崖底下,明rì再上来。你现在带着柔儿乖乖的去睡觉。再大呼小叫下去,你最最亲爱的李大哥我,早晚被石头砸死。”

    李霖芷吐了吐舌头,受不了李行之那从后世带来的、肉麻死人不偿命的言语,满脸羞红,点头应声,拉着周柔儿往道观中走去。

    第二rì,晨星闪耀、玉兔西坠。

    道观中人早已起来,开始做早课。两个少女也起来,见得天地间还一片昏暗,后崖空空无人影——李行之还没上来——也干脆学着几个道士,坐在崖边静坐冥思。

    崖底,三只被李行之喂过灵泉的鹤鸟,晃了晃脑袋、动了动脖子,接连晃悠的站了起来。

    两只苍鹤用头蹭了蹭李行之,发出感谢的鸣叫声;被李行之救下的那只白鹤,显然还昏沉着,把头直接埋进李行之怀着,嘴中呜呀而鸣,眼中泛起濡沫之sè,满是亲切之意。

    一只苍鹤口中衔起一个红果给白鹤喂下,然后两只苍鹤又各自吞下一个果子,晃悠着单脚dú lì、鹤背耸起、引颈昂头,翅膀微展振动,全身毛羽颤抖,胸口不时起伏,嘴中发出微弱清鸣。那只白鹤也随之演练起来。

    这是——站桩?这倒是有趣。

    他这么想着,也摆了个金鸡dú lì的姿势,随之三只鹤的动作,不断调整,渐渐的,整个人也化作一只巨型大鹤,全身骨骼爆鸣,伸长的脖子竟然也发出若有若无的鹤鸣。

    崖涧,大水巨木上,启明星下,只见得四只‘鹤鸟’dú lì。

第一百九十六章 欲-仙-欲-死

    第一百九十六章 yù-仙-yù-死

    决定第两百章上架,我总觉得我好囧。最近都成夜猫子了,每天上课大瞌睡,我哭~

    ——以下正文——

    天光渐起,悬崖底下,也是明堂堂一片。

    李行之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身体,只觉全身舒坦。那感觉,不比练过少林寺的‘健身cāo’差。

    崖上,晨露渐晞,李霖芷从入静中醒来,看着崖下依旧没有动静,又急了起来。

    正在这时,崖底下传来几声苍鹤清唳,不多时,便见得三只鹤影在云层中显出身形。当头的两只苍鹤神采奕奕,毛发更变得黑亮许多;而后面那只原本身躯娇小的白鹤,也壮大许多,羽翼更显白皙。

    如意道人眼见着本就不如何壮大的鹤群,此时竟只剩三只,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嘶哑而沧桑,“回来就好。”一脸慈和模样,如同是在招呼归来的后辈徒孙。

    三只鹤仿佛也感受到如意道人的悲伤,把头往道袍上蹭了蹭,口中发出略显低沉的唳叫,好似在悲戚感叹、又似在安抚,让在场众人有些浮躁的心,顿时安稳下来。

    站在旁边的李霖芷,看着三只鹤鸟平安无事,而崖底下又迟迟没有个动静,本来放下的心又提起。

    “李大哥呢?他怎么还没上来?”这些时rì,李霖芷已经知晓这几只鹤鸟颇有灵xìng,略通人言,当下直接发问道。

    三只鹤听着李霖芷焦急的声音,略略一愣,对着崖下鸣叫,其中那只白鹤,更是飞入崖涧云层中。

    李霖芷还待说些什么,崖下突然跃出一个拖长、巨大的黑影,带着腥气扑过来。

    她心下一惊,待看清楚眼前事物,正准备拔出腰间弯刀的手停了下来,“李大哥,这是什么东西?”

    李霖芷见着上来的是李行之,又闻着刺鼻的腥臭味,连忙退了几步。

    李行之满身狼狈,手里拖着一段长锥形乌黑带鳞的东西。那东西还有很长一段垂到悬崖底下,让人看不清全貌。

    他不答话,轻嘿一声,抓东西的手用力往前一掷,一道如水桶粗壮的巨大长条形事物从崖底飞到众人头顶上,轰然落地!

    众人看着场中事物,倒吸了一口冷气——竟是一条水桶粗、十余丈的怪蟒!此蟒通体乌黑,全身铠甲在阳光下闪烁冰冷光泽,没有丝毫破损,在仔细一看,才发现蛇目上的些许损伤。

    巨蛇虽死,余威犹在,青石上站立的三只鹤在蟒蛇出现的一刻,全身羽翼紧绷,目露jǐng惕、忌惮之sè。而周围众人,明知这巨蟒已死,却仍屏住呼吸,不敢上前。

    “此蟒不知是什么异种,如此身躯,莫不有几千斤重……”元一倒比其他小道士定力好上许多,好奇的看着巨蟒,怪道。他说道后面,声音渐渐小了,双目瞪大,好似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要说李行之先前的作为还有迹可循,在人力范围内,但今rì从千尺悬崖之下,将几千斤的巨蟒一路拖拽上来,却已不是人能做到。若是那些青衣书生见得,必然要瞪大眼睛,怪异大叫:殆非人力也!

    实际上,李行之能如此轻松将巨蟒拉扯上来,除了增长力气的长生厚土之气外,主要还是靠他一直加在力量上的属xìng点。现已升到35级的李行之,看似身形瘦弱,但单凭肉身力气,便能力抗数千斤巨鼎,说是一只人形暴龙也不为过。

    李行之看着巨大玄蟒,从腰间拔出一把乌光匕首,从巨大蛇头插入。

    “嗤!”

    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发出,李行之稍一用力,匕首顺利刺破蛇皮,一划拉,整张蛇皮从中而分,手一摆、一震,身形随之而走,不多时,一张蛇皮顺利解下,其上竟无一丝肉sè。更可虑的是,被剥去皮的巨蟒身上,肉sè晶莹,可见到底下已经凝结的血液和白森森骨头。

    “看来我这‘庖丁解牛’的刀法还没落下。”李行之看着肉sè莹润而无血液流出的蛇身,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将偌大一张蛇皮铺在旁边,乌光短匕插入莹润不见血的肉sè骨间,不多时,场地上只剩巨大突长的森森蛇骨。

    蛇骨如玉,不显苍sè,看那模样,放在能人手中,也是难得的好东西,不过,李行之却看不上。

    正当李行之准备出来被剥下的蛇肉、蛇胆的时候,一股奇异诱人的清香弥漫开来,让人浑身一轻。已经练出内气的几人,只觉全身真气如沸,蠢蠢yù动。

    李行之鼻子抽动几下,直往巨蛇未被敲开的头部看去——那上边有一个被匕首划开的小洞,香味正是从那洞中漫延出来。

    他拿着乌光匕首,沿动将蛇头骨割开——里面白花花一片,含浆带液,晶莹如玉泽,异香浮动,溢满林间。

    连旁边三只鹤鸟也被诱得转头望来。

    道士虽然在某些时候,会有斋戒,但大多时间段,是荤素不忌。太清宫之所以常食素斋,全是吃不上肉的缘故。道观毕竟不如需要镀金的和尚庙宇来得堂璜。

    rì到中天,后崖炊烟袅袅而起。

    李行之一脸云淡风轻,面前两只大锅热气升腾不止,清香四溢而开。本来还怀疑李行之厨艺的几个小道士,全都化作饿狼,若非李行之护在两只大锅旁边,几人早已不顾形象扑上去了。

    巨石上,须发斑白的如意道人,如得道高人一般盘腿而坐,垂眉吊目,两只眼睛却漏下一线光,喉头耸动。

    李行之熄了火,揭开锅,本来蠢蠢yù动的几个小道士,此时再也经受不住,也顾不得李行之身旁两只‘母老虎’,一个个捧着个碗,往锅前凑。而巨石上,还装模作样的老道士,不时大声的咳嗽,却没有引起那些道士的注意。

    李行之看着汹涌而来的小道士,嘴角微翘,非常殷勤的给每人打上一碗晶莹泛白带异香的浆液。

    旁边正准备冲上去的两女,瞧见李行之嘴角的一丝怪笑,伸出的手又顿了下来。两女皆想到:李大哥怕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在她们心中,李行之总是懒洋洋,一旦勤快起来,定了别有所图。

    果不其然,这些道士刚喝下一碗浆液,还没能将那美妙的滋味回味一番,便觉浑身火热,通体赤红,躬身驼背,如一只只煮熟的大虾。一个个不断撕扯自己衣襟,狼狈不堪。

    坐在青石上的如意真人喉口处动了动,心底暗道一声庆幸——差点就晚节不保。

    他看着自己徒儿这般模样,怕他们再露出什么丑态,清喝道:“快快盘身打坐、聚气定心!”

    却原来,这蛇脑本是阳热之物,更具蛇胎yinxìng,虽经李行之出来,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未处理干净。若是内力深厚、定心凝神,自然无事;但这些小道士,怕是得吃上一番苦头才成。

    让这些小道士感受一番‘yù-仙-yù-死’的美妙滋味,也算是让他们缺失的人生完满了。这么想着,李行之觉得自己是个大大的好y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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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下山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下山

    这rì,天光未气,晨雾正爽。

    一行三人,在一群小道士满含不舍、犹豫、畏惧等等复杂的目光下,离开了太清宫,往山下纵去。

    周柔儿在李行之的帮助下,功力一rì千里,比之山上那些道士还胜一筹,又rìrì在后崖绝壁旁打坐冥想,此时不惊不怕,带起白衫衣带飘舞,留下一串银铃般笑声,说不出的畅快,如同久困笼中的鸟儿展翅翱翔。

    一声鹤唳从后崖响起,又有两声清唳应和。

    李行之听着响彻山野的清亮鸣唳,抬头回望,却见得一只白鹤冲天而起,围着道观盘旋几周,便往山下飞来。

    他停下脚步,不多时,一只白鹤大翅一展,双脚落在旁边巨松之上,朝着李行之清鸣。

    白鹤身形高大、姿态玲珑优美,羽翼纯白,曲长颈项上,双眼清亮有神,头顶一点赤黑之sè特别显眼,更显出几分孤傲不群。

    这只白鹤,正是李行之当rì救下的那只。自被李行之救下后,便黏着他不放,好似找到了主人依靠一般。

    苍鹤虽难得,但李行之更喜纯美的白鹤。对于白鹤的亲近,心中自然高兴,偶尔也弄些好东西给白鹤开开小灶。

    白鹤不知是不是吃多了灵草的原因,灵xìng似乎不弱于那两只千年苍鹤。

    李行之开始还担忧白鹤灵xìng强了,羽翼也会变成苍sè,却不想,除了头顶长出一撮如冠赤黑sè毛发外,再无其他变化,倒是让他更喜几分。

    “你是想跟我走?”

    李行之看着清吟不止的白鹤,面露几分喜悦之sè。

    他本来就有带走这只白鹤的想法,但后来考虑良多,这才放下念头。只是没有想到,白鹤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白鹤听着李行之的疑问,侧着头,好似人在思考一般,接着,眼睛露出明了神sè,口中发出喜悦高亢的鸣唳;同时,双翅一展,纤细的双腿轻轻一蹬,便停到李行之伸出的臂上,细长的喙,小心的啄弄着李行之被山风吹开的长发。

    “好鹤儿!”

    李行之右手摸了摸白鹤光洁顺滑的毛羽,然后如同变戏法一般,变出几个百年人参顶上结出的赤红参果出来。

    两女看着李行之手中凭空出现的果子,早已见过不怪。李霖芷大多时候是个粗神经,多次发出疑问,见李行之笑而不答,便没了兴趣,只当是变戏法儿。而周柔儿xìng子柔顺,虽心中疑虑不少,但见李行之不说,也不多问,只是见着他如仙如神的手段,眼中露出些敬仰之sè。

    白鹤看着李行之手中参果,本来清亮的眸子更亮几分,如一块镶嵌的剔透水晶,口中清鸣带着几分欣喜、感谢之意,长喙伸出,没多久,便将几颗参果啄食了干净。

    三人一鹤,沿着来路,游山玩水,倒是爽快。

    在三人离开之后不久,又有一人长袍鼓荡,自鹤鸣山巅跃下,也不管长须纷乱,片刻不停的往南飞奔而去。

    数rì后,正午,rì头正毒。

    蜀中,某无名山,迎来三位古怪人物。

    却见三人在险山绝地,如履平地一般,没有半丝劳累、亦未有半点汗迹,衣饰看似简单,却在细微处显出不凡,生得唇红齿白,指如葱根无茧,看模样,正是富贵人家之女。

    此三人,若走在长安朱雀大道之侧,倒也平凡,但在这蜀中险地,却怎么看怎么奇怪。

    这三人正是从鹤鸣山下来的李行之一行人。

    山高林密、道路复杂,即便李行之记忆不错,也有没注意到的地方,于是,三人不出意料的迷了路。

    几人倒是不急。这山中别的不多,果子野物不少,再加上李行之的厨艺,以及他时不时从空间中摸出来的好东西,两女非但没有因为跋山涉水而瘦弱半分,反而身形愈发的莹润起来,根本不在意走到了哪里。

    倒是李行之,感受着太阳炽热,有些厌乏了,总想寻些人气热闹的地方住两天,探听些消息八卦,证明自己还未与这个世界隔离开。

    正当李行之漫不经心走着的时候,远处,山坳里,竟有几道炊烟袅袅升起。

    “快看,前面有人!”李行之高兴的叫道。

    旁边两女也注意到远方袅袅炊烟,跟着大叫道:“李大哥,真的有人啦。”

    人毕竟是群体动物,脱离群体久了,偶尔遇见同类,即便是乐不思蜀的两女,心中也不由喜悦。

    李行之长笑一声,顾不得其他,直接携着两女,用出‘鸟渡之术’,借着山间大风,往远处飞渡而去!

    那rì跳崖,无意中用出了‘凭虚御风’的法门,待他回过神,却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感觉。不过,经此境遇,倒让刚入门径的‘鸟渡术’晋升至炉火纯青之境界,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李霖芷感受着这天空的辽阔、山风之凛冽,看着大地渐渐变小,一种奇妙的感觉生出,心底莫名喜悦,山呼出来。

    而周柔儿,静静的靠着李行之,抱紧了他,本来有些惊慌乱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感受着身旁人强健有力的心跳,白嫩嫩的小脸儿,慢慢生出几道可爱红晕;一种安定、温馨的气息,渐渐在她身上漫延开。她慢慢睁开眼睛,如李霖芷一样,感受着天地的宽广、辽阔。她注视着李行之,心底生出一种别样的喜悦与自豪。

    不知什么时候,一只身形轻矫的白鹤出现在几人身旁,发出高亢的清唳,绕着几人兴奋的上下翻舞,好似在游戏,又似在保驾护航。

    ‘鸟渡之术’用出来,将距离无限拉近。本来普通人数rì的脚程,不过小半时辰,便已走完。

    李行之携着两女,在一个小山头一面落了下去。

    山头另一边,是一条小道。道旁,停驻着十数人,人边上,还有数只‘驴子’。这些人升起火,大镬已经放上,热气腾腾而起。

    李行之从山上下来,走到道旁,闻着饭菜香味,鼻子抽动几下,心知这饭快熟了。

    ————

    看完几部小说,到这么晚才写,我有罪。放假了,忍不住啊。

    话说,看小说的时候,觉得‘盗版’实在是个利人利己的好东西;但自己写的时候,又觉得,盗版这东西,应该让我‘代表月亮消灭你’。

第一百九十八章 胡三儿

    第一百九十八章 胡三儿

    胡三儿,蜀地商贩,常年往返于新都、德阳两地,已有十余年,膝下无子,只有一侄儿,唤作胡苗儿。

    这胡苗儿家中也算殷实,再加上这伯伯疼宠,长到十余岁,也是顺顺利利,倒养出些骄气傲气,颇有些目无余子;索xìng本xìng还算良善。

    本来,胡三儿准备用多年走商的钱,盘个大商铺,做个富家翁,安度晚年便罢,却耐不住胡苗儿苦苦哀求,只得带着他,跑上这最后一趟,也借机让他那不通事物的侄儿,见见世面,明白生活不易,以后安心本分过活,免得闯出什么祸端。

    穿城过栈,沿途打点,胡三儿早已熟稔,倒也没出什么意外。那侄儿的叫苦连天,更在他意料之中。

    这rì,rì头正毒,商队一行寻得道旁凉爽处,正待歇息片刻,胡苗儿便叫唤着肚子饿。

    连rì不着店,干粮早已吃完。

    胡三儿见周围几个跑腿儿亦是腹内鼓响,又念着前边不远便有一小城,干脆唤了几人,生火造饭。

    饭将将要好,胡三儿耳朵一动,正听得不远处草丛翻动的‘索索’声。听那声音,倒像是什么大型野兽出没。

    当即,也不多话,‘嚓啦’一声,拔出身旁钢刀,将胡苗儿挡在身后,严阵以待。

    众人早有默契,无需多说,数个大汉亦拿起手旁兵刃,将胡苗儿连同中间背负货物的骡子围在中间。

    “李大哥,快点走,这些草扎死人。”

    李霖芷在后头抱怨着。她想不通李行之为什么不让她用轻功直接踏草下来,非得在草丛里钻;也亏得系了驱虫的香囊,不然,隐在草木中的毒蛇恶虫便够几人喝一壶的。

    这些大汉听得一女子娇声抱怨,骨头顿时都轻了几分,刀还没放下,但jǐng惕之心去了九分。

    不多时,茂盛过人头的草木中,钻出一男两女三个人。

    男的倒也罢,虽然生得唇红齿白,但也没什么好看的。可那两个女人,却让这些汉子眼前一亮——一红一素、一动一静,凹凸有致、娇娇俏俏,并排站一起,便是魏紫姚黄,相衬更艳!

    三人出来,拍去身上草屑,这才发现前边不远处打量着自己三人的十数人。

    李行之略略打量了一番面前一行十数人,方才携着两女走到胡三儿面前,抱拳道:“前路难行,我们又在这山中失了路途,老丈可否卖个好,带我们一路?”话说着,往袖中一揽,摸出个鼓鼓的荷包,递了过去,“些许好处,还请老丈收下。”

    胡三儿看着从草中钻出来的三人,不知怎地,总有些古怪感觉。多年行走,自有一股气势在胸,倒不虞什么山jīng妖怪,但总觉有些不妥当。

    他看着李行之递过来的钱袋,心道:自己在这山中奔走大半年,怕也赚不到这许多。

    常年在恶山险地奔走的哪有什么良善之辈?若是早年遇到这些事,他即便顾及再多,也不过杀人越货了事。

    但今rì不知为何,竟未起这腌臜心思,或许是老来心软和了,想为来rì积些德行的缘故。

    胡三儿心念急转,也不接那钱袋,不动声sè道:“听小哥口音不似我蜀地人士,倒像中原长安一带的人。”

    李行之听得胡三儿这么说,倒不掩饰,随口道:“此次是随我叔父来蜀地访亲,正见蜀中好山水景致,便溜了出来,却不想,不过数rì,竟忘了路途。”

    胡三儿听得李行之的话,心中不由大叹这少年男女傻大胆,又不得不‘佩服’几人的运气。毕竟,没有人比他这十多年的老蜀人明白蜀地的凶险——贫山恶水,杀人无算;即便自认为还算本分行商的他,手底也不知躺了多少人命。

    被护在中间的胡苗儿听得李行之的话,也是一惊。

    这些rì子,他不知碰到几起凶杀事,路旁更是白骨累累;不过月余的路途,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所谓:磨牙吮血、杀人如麻!可不是空口白话。

    这也是李行之运气好。

    入蜀的时候,走水路,自然没遇到什么事;而去鹤鸣山,有元一这道士带着,少有人敢惹;而回时,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走的那些道路,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应该走的,人影子都碰不到一个。

    “我们此去德阳,却不知小哥准备哪里落脚。”

    德阳正好在通往巴西的关隘上,不过,李行之却不想一直跟在这群人后边,于是道:“老丈领我们到最近的城池便行,到时,我们自有法子回去。”

    胡三儿也不是什么老好人,便不再劝说,收了银子,看着俏丽而引人注目的两女,眉头搭了搭,道:“她们两个,还要换件衣服装扮一番才行。”又转头看了一眼李行之,道:“你也是。”

    李行之看着两女俏丽模样,又见周围大汉看向两女如狼一样侵略的目光,有几个眉眼间更是煞气隐含、yin邪障目,满脸不怀好意。他眉头皱了皱,心道:怕又要生出事端。

    三人换过衣物,跟随着一行人,一路向北跋涉。

    路虽陡险,但比之元一道士带他们走的路,已经算得上宽敞大道,三人行走其间,便是如履平地。

    几乎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脚下,只有不时关注着三人的胡三儿,眉头越皱越狠。

    商人重信,既收了人钱财,胡三儿便想着一路照看一二,却不想,这一看,却看出问题来——一路行来,那些大汉都注目脚下,生怕行差踏错、尸骨无存,更被这烈rì照得满是津汗、灰尘扑扑;而那小郎,连同他身旁瘦弱女子,身上点尘未沾、些汗不出,左顾右看,实在是一副游山玩水的的姿态,好似根本不将脚底的陡险隘要放在眼底。

    这次,可是看差了眼!胡三儿心道,看来晚上要好好敲打交代一番,莫得罪了这摸不清底细的三人才是。

    还未等胡三儿如何交代,没多久,一行数人便到了栈道中间宽敞处。

    此处与两边山头相连,上边更立一木寨阻住来往去路。

第一百九十九章 寨子

    第一百九十九章 寨子

    寨前,立着一个缁衣黑脸大汉,见得有人过来,打了个呼哨。

    寨门吱啦一声打开,不多时,又有几个煞气横疤的大汉身携哨棒摇晃而出,满嘴腥臭,面目狰狞,哑声笑道:“啧啧,又有生意生门啦!”

    正说着,胡三儿带着商旅人数走到了近前。

    “哟呵,原来是胡三儿,你不是说不准备再跑商了吗?怎么又过来了?难到是媳妇卷了家财跟人跑了?”当头大汉认出了排头的胡三儿,当即口生混言调侃道。

    站在李行之身边的李霖芷,看得数个横脸大汉提棒出来,只道是山匪上门,又听得这大汉的荤话,心下忿怒,往腰间一抹,便要打杀上去。

    李行之看着周围众人并无jǐng惕防备神sè,心知来者并非祸患。

    他看着身旁蠢蠢yù动的少女,握住她抽动鞭子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他难得想体验一番平常人的生活,可不想被李霖芷给搅和了。再说,今rì若打了这大汉出气,这大汉定要把罪过记在胡三儿身上,非他所愿。

    李霖芷看着李行之摇头,心下颇为懊恼丧气。

    李行之知晓她是功夫在身,一直没有机会表现,不过是见机发作而已,也不多做理会,站在一旁,只静观其变。

    排头的胡三儿,闯荡多年,混话听多了,却不在意,抱拳道:“原来是焦二爷。本来小老儿是不准备再跑这一趟,却耐不住我这侄儿想出来看看,我也就带他出来见识一番,免得以后长眼不认人。”

    话说着,从腰间摸出个大葫芦,抛了过去。

    焦二接过葫芦,便觉发沉,摇了摇,闷声不响,看来是满满一大壶。

    他解开塞子,颇为享受的闻了闻,砸吧了一口,又小心的塞上,本来yīn沉的面目瞬间和朗许多。

    “就你胡三儿要得!”

    焦二一挥手,后面的人便让开路,仍由这十余人通过。胡三儿走在最后边,看着人骡过去,从腰间解下个叮当作响的布袋,抛给焦二,才跟在后边走过崖寨。

    李行之三人被掩护在中间,看着胡三儿的交际,心下了然——原来是收过路费的山贼。

    想弄出些事的李霖芷,到底失望了。路比想象中的要平顺,寨子里的山匪大汉见得胡三儿一伙,还不时打着招呼,聊上几句,还有三五小儿高兴的围上来买些玩意。

    不过,可能还是有些顾虑,即便天sè渐晚,一行人还是挑头离开山寨,又走了大半个时辰,方安营扎寨。

    晚饭后,天sè更沉,狼啸猿啼不绝于耳,不时还掺着豺狗哭嗷。本来青青翠翠的山林,顿时黑漆漆、惨森森一片,魍魉横行、凶兽漫走,龇牙食肉、瞠目淌血!

    李行之三人在山中来去近月余,哪里还怕什么鬼哭狼嗷?即便最是怯弱的周柔儿,此时也呼吸平稳,渐渐入眠。

    夏末初秋,天愈热。

    但到得晚上,秋月泛凉。

    冷白的月,升到中天,本来热闹的山林,也渐渐安静,甚么狼嗷猿啸、山虫蛇鸟,好似也入了眠一般。

    无名山脚下,火堆将熄未熄,旁边两个大汉昏昏yù睡。

    在这个时候,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

    躺睡在地的李行之,蓦然睁开眼睛,脚未曲,人如僵尸一般直立而起,轻轻挽开布帐,耳朵动了动,脚底未动,让便如鬼魅一般飘了出去,踩在草上、枝头,亦无半点声息。

    山风微凉,轻寒入骨,让他全身舒爽。

    他看着不远处的两个黑影,只慢慢吊在其后。

    两个黑影沿着山路往回去,既无拖赘,速度不慢,不多时,便又回到了那个寨子前。

    他们在寨门前敲了几下,没多久,一个大汉骂骂咧咧的打开了寨门,又等得些时候,数十个缁衣大汉手持大刀大棒,杀气腾腾,在两道黑影的带领下,一路往山下行去。

    李行之看到这里,心下了然。

    他脚下一动,正想直接将这些人结果了,但念头一转,又停下脚步,也不再管那些满是煞气的大汉。

    人如一道清风,便往回飘去。

    李行之站在小棚前,拉开布帘,正对上一双在黑暗里亮晶晶、鼓瞪着的、生气的眼睛。

    “哼!”

    少女早已醒来,看到身旁没人,便知道李行之又发现什么好玩的,自己一个出去了。

    “你怎么醒来了?也好,把柔儿也叫起来罢,有麻烦来了。”

    李行之也不尴尬。他看着那些人过来,知道没好觉睡,自然是要把人叫起来,也好有个防备。

    “麻烦?”

    少女看着李行之一脸不在意的模样,知道约莫就是些小贼小匪,没什么危险。不过,即便这样,也能让她兴奋一下。

    当即,也不计较李行之‘吃独食’的事,叫起周柔儿,往外边走去。

    “不知小哥儿把我们叫醒,有什么急事。”

    胡三儿人老成jīng,又窥得李行之三人几分不凡之处,心中虽亦有不耐,但还是耐着xìng子,轻言问道。

    其他大汉可没有这份耐心和客气,呼啦大声喝叫:“是啊,有什么事?!若说不出个一二三,爷爷今天就削下你几块细皮嫩肉尝尝鲜!”

    数个大汉看着李行之那身晶莹莹的嫩肉,还真泛出些贪婪神sè,喉口涨动,咽着涎水。这些刀头舔血的大汉,那个没尝过人肉的滋味?这年代,一到灾荒,还有什么是吃不得的。莫说他人之肉,即便是自家子女,也有‘易子而食’的时候。

    中原一代,初时灾荒已过,正是贞观圣朝,加之玉米红薯的推广,仓廪实足,李行之几人又常处京畿之地,却没见得此等凶人。

    他看着几个大汉如狼似隼的目光,心底将将忍着了结几人的冲动,冷声道:“你们看看这里少了什么人没有。”

    众人见李行之不是无理取闹的模样,半信半疑的转头看了看周围人数,陡然惊道:“乌老大、乌老2怎么不见了?!”转而,几个大汉又狠戾的盯着李行之,恶声道:“小子,是你搞的鬼?!”

    “李大哥若捣鬼,还会把你们叫起来?真没脑子!”李行之还没说话,李霖芷跳出来,看着那莽汉,大骂道。

    “小丫头,你找死!”莽汉前跨一步,恶目圆瞪,粗声吓道。

    胡三儿见着就yù发作的莽汉,立身挡在前边,说道:“行了,还是小哥儿说说是个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李行之顿了顿,接着道,“只是看着两人鬼鬼祟祟的跑出去,怕没什么好事,这才把大家叫醒。”

    这些大汉听着李行之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又咋呼喝骂起来。

    李行之听着已到百余米之外的脚步声,干脆不做解释,只等人来。

    不过半刻,站在前头的胡三儿好似听到什么,支起耳朵,没多久,大喝一声:“有人来了,大家抄家伙。”话说着,又骂骂咧咧,“乌家那俩小崽子,真的把咱们卖了。”

    待众人提起刀棒,从寨子里出来的数十凶煞大汉,已经到了。

    这些凶汉见风声走漏,也不躲藏,一个个从道旁走了出来。

    两方人马,提刀带棒,在红艳艳的火光映shè下,异样的肃杀激荡而出。一时间,剑拔弩张!

    ————

    晕死,本来准备把这一段写完。

    结果,晚自习从七点半到十点,也只这么点,明天再继续吧。

第二百章 女儿一剑摄敌胆!(首订啊啊——)

    第二百章 女儿一剑摄敌胆!(首订啊啊——)

    火光艳艳,胡三儿认出了当头几人,除了方才不见的两个乌姓汉子之外,还有焦家寨的两位头领,焦老大和焦老2。

    “焦老大,不知我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要如此大动干戈。若真有差处,我胡三儿给你道个歉。”

    胡三儿见着几人身后黑压压一片,不是有寒光闪过,惊讶之余却不慌张。虽说商人逐利,但世间有什么东西是不逐利的?!既然没有利益冲突,那他就有理由相信,肯定有化解的可能。

    “胡三儿,前些时候说你为人老实,但现在看来,你也不是个老实的东西!”焦老大没有说话,旁边的焦老2却高声横道。

    “焦二郎,我胡三儿孝敬从没少过,不知哪里对不起你了。”胡三儿心中忿怒,但语气仍旧平和。他们跑商的,就信奉一个‘和’字,若无绝大的利益,或者到事情无法解决的时候,是绝不拔刀的。

    “你们两个,给他说说!”

    焦二斜睨了旁边乌家兄弟一眼,眉目间,隐含不屑,满脸横肉间,杀机暗藏。

    “乌老大、乌老2,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狗汉!”胡三儿身后一股壮汉注意到站在旁边的乌家兄弟,顿时叫骂起来。

    乌家兄弟对望了一眼,面目狠戾,“胡三儿,难道你忘了路上的那一男两女?那可是极品货sè!既然你准备独吞,那就怪不得我们兄弟俩。”

    到底是利令智昏。以他们动辄杀人的xìng子,哪里能明白胡三儿陡然生出的积善之心。

    站在胡三儿身后的那些大汉,面上也闪过惊疑之sè,行动也迟疑起来。

    “早就不应该留下你们两个祸害!”胡三儿面sè涨红,“我若是此等心思,哪里还这么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后面那句话,更像是对李行之以及他身后诸人的解释。

    疑窦既生,自非一句话的功夫就解得了的。

    倒是李行之对胡三儿的话深信不疑。毕竟,以他现在的修为境界,很容易就能看出对方的善心恶意。

    乌家兄弟也不跟胡三儿啰嗦,对着后边众人喊道:“诸位兄弟,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若现在跟了我乌家兄弟,自没有亏待的说法。再者,这胡三儿只想做他的富家翁,哪里还管得了我们兄弟的死活?今rì若将他宰咯,拿了他那小侄儿,白花花的银子,都是大家的……都是大家的!我乌某人绝无虚言!”

    本来焦家兄弟准备先看看货sè再说,免得到时不值当,却不想,这乌家兄弟竟借着他们的势,开始‘招兵买马’。

    焦家兄弟皱了皱眉头,面露凝重,只觉自己等人轻看了这乌家两人。随后,又想到,今rì将胡三儿得罪了个干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这么想着,焦二就着乌家兄弟的话,附和道:“你们若跟了乌家兄弟,我们焦家寨自是给他们个面子。”

    胡三儿见得对方势大,加之威逼利诱,当即气急,手脚青筋暴起,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些跑江湖的,并不是什么豪侠剑客,面子啥东西,是一文不值。

    利益与xìng命都有了,这些人自然知道怎么选择,没多久,胡三儿身后,加上李行之三人,也只剩大猫小猫三五只。连方才痛骂乌家兄弟的大汉,也不见了踪影。

    李行之站在后边,平平静静的看着这一处戏,也没有丝毫表情。周柔儿站了他身侧,眸中柔波泛起,忧虑之sè只一闪便逝。

    倒是旁边,身着粗布麻衣的李霖芷,小脸气得红嘟嘟,腮帮鼓起,手直往腰间摸去。

    她一直以为,跑江湖上的这些大汉都应当是‘千金一诺’‘视死如归’的好汉子,不想今rì一见,让人大失所望!

    薄薄的一片黑云,遮了秋月,火光渐熄,只炭火赤红,照见当中情景。

    黑压压的一片粗壮大汉,将三五人围在中间,在黑暗中,最丑陋的面目露出,不虞人看见。

    云层间缝,泄下一丝冷光,刀芒亮起,映得几人目眩心寒。

    焦家兄弟,借着光亮,眯着眼睛,正瞧见李行之三人面目,心中惊喜难言,只道:这趟,真值当了!

    只单看那两女容貌,便是平生所见,若能一亲芳泽,这辈子就算活够了;若寻个路子发卖了,还怕下辈子没酒肉吃?

    “咦——?”

    就在焦家兄弟脑中幻想丛生的时候,一声惊疑,从不远处黑暗地方传来。

    在场众人闻得人声,顿时抓紧手中兵器,转过头去,露出jǐng惕戒备之sè,杀气显现,直扑声音来处。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看那形貌,比之焦家寨众人,更壮硕十分,一手提着一把半丈来长的乌漆大刀。

    大刀刀背极厚,鳞纹隐隐,不似凡物,估摸着,怕不有数十斤重,此时被人提在手中,竟轻若无物。

    待近些,看清了壮汉样貌——浑身上下,肌肉虬结如古藤;满脸虬髯,髭须斜出,颇有豪放姿态。即便近处歹徒,也不由为之气势所摄,心中大呼一声:真壮士也!

    “原来是洪山洪大郎!”

    焦大看清楚壮士样貌,jǐng惕之sè去了大半,神sè之间,略显恭敬,抱拳作礼。

    “却是焦家寨在办事。”

    洪山见焦大执礼甚恭,侧身让过,并做半礼而回,心下有了计较。

    “还请洪大郎担待一二。只待我等办完事,自是设宴款待,酒肉管够!”若是平rì,焦大可没有这么大方。

    洪山却不领情,眸中光芒一闪,道:“当下过来,却不是馋你这一顿酒肉!”他声音洪亮,在四野荡开。

    洪山说着话,也不看挡在前边的众人,更不理会那些大棒利刃,只身往场中走去。

    焦大看着走近的洪山,眉头紧皱,脸sèyīn沉的要滴出水来。本来以为肥肉一块,就在口边,哪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不过,他知晓这洪山为人,也不急于动刀,且看他准备如何。

    李行之看着走过来的大汉,微微讶异,只觉好生巧合——这洪山,正是当rì,李敬请去助阵的几人之一。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洪叔。”李行之既知道洪山认出他来,也不再做姿态,便大方上前相认。

    “哈哈!你这声洪叔,我可担不起呐!”洪山听着李行之的叫唤声,摸摸须髯,大笑出声。

    在江湖道上,洪山比李敬低一辈,算来,这声‘叔’也算担当起,但自从见过李行之那出神入化的剑法之后,却再不敢如此托大。

    焦大见得洪山与李行之认识,本来yīn沉的脸,更露出几分凶厉,眼中尽是疯狂之sè。

    这洪山确实厉害,但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这么多人围着,倒也不如何畏惧。到时候,只要掩盖好消息,谁知道这洪山是他们杀的?

    洪山却好似没瞧见周围手持刀兵、蠢蠢yù动的数十大汉,满脸是故人相见的喜悦之sè,拉着李行之,对焦大介绍道:“这是巴西剑客李敬李大郎的侄儿。”又转头对李行之道:“当rì一别,却不想在此地相见。”

    巴西李敬?好大的名头!焦大心中凛然,惊疑不定。

    他们这样的寨子,不过是普通的山头土匪,多为生活所迫,混口饭吃,与李敬那等剑客豪士间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就是近rì传言,诛杀了巴西城主的李敬?”

    “嘁!你倒还有那个李敬?!”

    一个洪山,尚可杀之后快;但若与李敬这等人扯上关系,那就麻烦大了。到时,处理得再干净,也有人能凭借蛛丝马迹摸上来。毕竟,这山匪豪客,在有心人眼里,都是有数的。

    此时,站在李行之旁边的胡三儿,心中已是相信了几分,面露欣喜之sè。

    焦大自然不可能凭洪山一人之言而放人。

    他看着李行之瘦削身形,犹疑道:“你是李敬李大剑客的侄儿?乌大,你去看看他剑法如何。”

    李敬是厉害,他这从哪里冒出来的、弱不禁风的侄儿嘛,也就那么回事,杀了不行,但也无须敬着。

    洪山见得焦大犹疑模样,心下忿怒,但见对方势大,即便是加上李家小郎的jīng妙绝伦的剑法,也不敢保证全身而退,更何况还有几个拖油瓶在。当下,也不说话,只待李家小郎施为,震慑群小。

    乌大虽不满焦大郎将他推到前台,但还是走了出来,持棒而立,竟不作势,显然不将李行之放在眼里。他并不信此人与那巴西剑客有什么关系。

    “想给我比划,你还差了些。”

    洪山听得李行之如此说,只道他准备让李霖芷下场,却不想,走出来的是另一个柔柔弱弱的少女。他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话,只道李家小郎已有计较。

    众人见李行之叫了个柔弱少女出来,只以为他胆小怕事,心下更为不屑。站在前头的焦大郎,也只道洪山诳了他。

    “锵!”

    就在众人心思百变的时候,少女侧身往腰间一拔,一把长剑利落而出,青雾朦朦、寒光湛湛!

    “好剑!”洪山大呼。

    他看着少女手中长剑,两眼放光。其余众人皆是凝重,光看这拔剑是态势,便已知不凡了。

    少女侧身持剑而立,也不等原本松松散散的乌大站好,挺剑便刺!

    乌大持棒挡去,却被一剑刺得从中而分,慌忙撒手,又从旁边抢过一把大刀,当身劈去。

    “叮!”

    刀剑相撞,厚实的刀身经裂开个大口,看到旁边刀主人肉痛不已。乌大却不敢停留,又抢身前劈。

    “叮叮叮!”

    接连数下,刀口上,裂出无数缺口。在众人看来,又沉又急的数刀,竟未能碰到少女的衣襟!设身处地,他们也能做到,但绝不可能这般轻松,狼狈一番是免不了的。

    旁边,李行之却看得直皱眉——明明机会无数,周柔儿却畏惧不前,非是不能,而是她xìng格使然。

    “踏乾位,细斟北斗!”

    正当众人看得入神的时候,脆亮声音从李行之口中发出。

    周柔儿直接那声音有无尽魔力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往乾位踏出,一招“细斟北斗”刺出。

    “嗤!”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便听得长剑入肉的声音,却见场中乌大凸凸瞪圆着眼睛,看着当胸而过的长剑,满目是不敢相信。

    死不瞑目!

    众人捂着胸口,只觉也有一柄寒剑当空刺来。

    乌二看着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乌大,双眼赤红如血,难以置信的看着插着长剑的尸体,喉头嘶哑发颤,“大哥——大哥~”

    他抄过身旁大刀,冲到周柔儿面前,当头劈下!

    一刀银亮,用尽了乌二毕身气力!

    众人方从前事中回过神来,待到惊觉,已经无法挽回。

    周柔儿仍看着手中长剑,对当头而下的要命大刀,毫无所觉。

    “坎位,星河yù转!”

    脆亮声音又起,周柔儿还未从方才杀人事中回过神,右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拔出长剑。

    “噗!”

    乌大胸口鲜血喷涌而出,滴滴血红溅到她脸面上,只觉冰冷一片。

    她双目茫然,脚却不由自主往前侧一踏,一剑带起青蒙蒙的剑雾,如一条青蛇,shè入乌二后胸。

    乌二“咯咯咯”用尽剩余的力量想转过头,终究不济;喉咙咕噜,头便垂了下去,眼睛亦是难以置信的鼓胀凸出。

    他身体慢慢从剑上滑落,带起一溜血sè;血sè聚成一颗颗血珠,随着剑尖轻颤,滑落在地。

    长剑,一如刚出一般光亮。

    众人看着眼前一幕,还晃着神,当中持剑少女,眼睛渐渐恢复清明,本来红润的脸sè顿时惨白一片!

    “呕——”

    “哈哈!”焦大干笑两声。一个女人就如此厉害,看那样子,旁边那个所谓李敬的侄儿,剑术更不知到了什么地步。他心里想着:李敬一个侄儿就这么厉害,那他本人的剑术,真得……

    李行之自是不知道造成了如此误会,即便知道了,怕也懒得去解释。

    “今rì之事,真是个大误会。改rì,我焦大再设宴赔罪。”说着,拱手一礼,躬身后退,招呼众人,就准备离开。

    周围大汉,哪里还有来时那如狼似虎的凶焰煞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今夜不静

    第二百零一章 今夜不静

    “焦大郎就这样走了?”李行之看着灰溜溜、准备离开的焦大道。

    “哦?不知李小郎还有什么吩咐?”

    焦大低着头,脸上狰狞之sè闪过,心中更是抑郁、愤懑不已——本来以为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到了手里,却发现是个烫手山芋,强大落差之下,心智难免扭曲。

    “吩咐倒是没有。不过,我同伴有些手痒,不知,可否赐教一番?!”

    李霖芷早在先前就想下场活动一番手脚,但机会被李行之给了周柔儿,心中正自郁闷。现在听得李行之的话,失望的小心脏又活跃起来,也不待焦大回答,提着长鞭,走上前去。

    “少年人,还是有点分寸的好!”

    焦大眼睛泛起血丝,如一头受伤的凶兽,若再撩拨,定要上前拼命。

    他知道自己若和那少女比斗,下场不一定比乌家兄弟好多少。

    周围大汉听得焦大的话,本来恹恹的气势,又升了起来——他们这么多弟兄,难道还怕了这几个人?

    这些人一个个龇牙磨爪,只待焦大一声令下,便如猛兽扑杀上去。

    洪山看着围过来的众多凶汉,虽有不愿,但却不怕。见李行之一番逼迫,也不阻止,免得平白失了气势。

    “啪!”

    焦大的话语刚落,便听得一声重响,却见得皮鞭打在地上,灰尘卷起,平白多出一条半寸深的鞭痕——这若打在人身上……

    李行之看着这一鞭,心底也打了个寒颤——应该说每次看着李霖芷出鞭,他眼前就会出现一个身穿皮衣、左手蜡烛、右手皮鞭的女人站在他面前,一脸怪异笑容盯着他。

    “这个暴力女。”李行之轻声吐槽道。

    “你、你想干什么?”

    焦大不敢再想,说话都有些哆嗦,更无半点狠戾之气,躬着身,慢慢往人群中退去。

    “干什么?哼!”

    李霖芷一鞭打在他身上顿时皮开肉绽!她收回皮鞭,上面竟还拉带着些血丝肉沫。

    旁边洪山看着这一幕,想起那rì那只胡蹦乱跳的大马猴来,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诵念那句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南无弥勒佛’。

    “哼!嘶——”焦大发出一声闷哼。

    这一鞭打在他身上,把他仅剩的勇气给打了出来,“臭娘们,我要**你!”焦大眼珠子都是赤红血sè,“都给我上,谁杀了这娘们,以后谁来当——”

    “啪!”

    话未说完,凌空又是一道黑影,人还未有反应,便打在了身上。这此,力道更重,入肉寸许。

    “啊!”

    叫声未落,又是几道鞭影划破夜幕,鞭打而下。

    鞭子是打不死人的,只能让人痛死、痛昏过去,而现在的焦大,连骂人的气势也没有了,屈身抱头,在地上不断颤抖求饶。

    “大哥——”旁边冲出一道人影,正是焦二。

    他见着如狂魔乱舞一般的漫天鞭影,不敢上去,把长刀仍了过去。周围众人见得如此,也连忙撒上将手上木棍、大刀掷出。

    “轰拉!”

    空中几声空间被划破的爆鸣,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条黑sè长鞭,如一条活动的细长毒蛇一般,左绕右绕,竟将掷出的东西都绑住了。

    洪山这个魁梧豪壮的大汉,看着如此神奇的鞭法,此时也突大了眼球!

    没有练出气的人,哪里知道真气的妙用?

    此时,胡三儿和胡苗儿一老一少两人竟是一般神情——瞪大了眼、张大了嘴,满脸古怪、不可置信,如见鬼神,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的惊骇。

    胡苗儿当时见着李霖芷的时候,还偷偷看了不知道多少眼,心里还幻想着要是能将这等美人儿娶回家就好。但现在,看着那剽悍模样,心中那朦胧的梦,一瞬间碎裂。他看着躺在地上血肉淋漓的焦大,浑身就发寒,恨不得爹妈没多长几条腿才好。

    “接着!”

    李霖芷正玩得高兴,可没注意到旁边几人的神情。她手一撒,被掷出来的东西以更快的速度飞回去。

    一个大汉看着飞回来的木棒,伸手便准备接过,谁想,一股极大的力量如碧海生涛,自木棍上激荡而出——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

    借木棒的大汉运气还算还的,若是接大刀的,保不住,半边身体都难动弹;若是运气再插上半点,刀尖对着飞过来,怕是要丧了老命。

    “哎呦!哎呦!”

    一声声哀嚎从数十大汉口中叫唤出,一个个还中气十足,一时间,漫山遍野都回荡着这片哀嚎。接着,方圆数十里之内的林子都热闹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周围贼众,虽说是亡命之徒,但终究不是拼命三郎之类的傻愣,气势一再被打压,即便还有反抗之力,也不敢提刀再战。少数幸运还站立的几人,早已逃命去了。

    洪山看着这一幕,再度傻眼。他再一次低估了几人能力。早知如此,他哪里还会好声好气和那些贼子说话,还把李敬这座大山拉来吓唬人。

    首恶尽诛!

    原来热热闹闹十数人的队伍,现在却只剩大小猫几只。

    月又出来,泛起淡淡黄sè,在这寒夜里,平白生出些暖意。

    几人另寻一处所,升起大火熊熊。火光耀得人脸发红,全身暖洋洋一团。

    “是不是怪我?”李行之轻轻搂着已经换回白衫的周柔儿,感受着她微凉的身体,轻声道。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周柔儿已经那么善解人意,目光柔柔的看着李行之,两人间,生出些旖旎气息。

    “柔儿妹妹,你总这么让这他。这家伙就会得寸进尺!”旁边插进来一个人,把有些浪漫的气氛,绞碎。

    “李霖芷,我发现你越来越男人婆了。”

    李霖芷李行之混了这么久,自然知道男人婆是什么意思。实际上,即便不知道,也能猜出来。

    “哼!你才是男人婆!柔儿妹妹,我们不理他!”李霖芷每次看到李行之和周柔儿亲近的时候,心里就不爽快。当然,她自己从不认为那是吃醋,她只是怕柔儿被坏人欺负了而已。

    周围几人也不是什么卫道士、老夫子,看着小儿女打情骂俏的,只装作没看见。当然,如李行之那等大胆作为,有时也免不了在心里骂一句:伤风败俗。

    夜愈沉。

    几人都没有睡觉的意思。不知是谁,肚子‘咕咕’轰鸣作响,接着,众人的肚子就奏起了交响乐。

    地上的虫儿,也跟着有一声没一声的鸣叫起来……

    今夜,注定不会安静。(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谁说的憨态可掬

    第二百零二章 谁说的憨态可掬

    夜难寐!

    众人既腹内空空,肠肚鼓鼓而响,便从包裹里拿出几个大饼,放火上烤热,准备垫垫肚子。

    胡三儿从布包里拿出几个大饼,递给李行之。

    李行之摆了摆手,“我自己去找点吃的。”

    这几rì,天天嚼着这又大又硬、没什么味道的大饼,开始还觉新鲜,到后来,简直比吃苦药还难受。

    蜀中多竹,近旁不远,便是一片竹林。

    竹子这东西,通常长得很霸道——有它在的地方,除了杂毛矮草三两根,必定没有其他植物,只见得绿丛丛一片朝天去。而竹林底下,必定是空静静的一片,残叶深积,踩下去,软绵绵,倒不虞甚么荆棘毛刺扎人。

    可偏偏的,就这么一片空旷旷、极好走的林地,老蜀中人没几个愿意进去。

    这边,胡三儿还来不及阻止,李行之已经进入了竹林中。

    黑夜中,竹林更显空寂,大风一吹,刷拉拉一片响起,左摇右摆,呜咽不止,带的月影婆娑;除了偶尔的几丝月sè,满目是密密麻麻的黑影,稍远些,是黑洞洞一片。

    李行之虽不至虚室生白的境界,但借着这漏下的几丝月光,便将这片竹林瞧了个明白。

    他拇指弹动,一声尖利啸声,划破静夜,打在左旁插天的大竹竿上,只听咚的一声,一道曲长的影子断成两截,在空中扭曲不停,掉落在地。正巧月光淌下,将黑影照出,却是一线新鲜亮眼的碧绿。那绿油油还在蜷曲扭动的身体,从中断裂,猩红之sè与碧绿一衬,颇有些触目惊心。

    若是胡三儿在这里,定然大叫一声:“竹叶青!”

    这竹叶青长在夏rì,便身碧如叶;到了秋冬,便和竹叶一般,慢慢变成枯黄,平rì里,即便眼力再好的捕蛇人,也难以发现。他们经常躺在碧绿从中,一动不动,但有动作,必然伴随着一个生命的消失。

    此蛇口含剧毒,毒xìng极烈,中毒者走不出七步便死,又称七步蛇。

    此物,也正是无数蜀人见竹林而sè变的原因所在。

    这竹叶青虽毒,但其肉,比之其他蛇,要鲜嫩百倍,更因常年栖息竹林,肉中还带着些许竹叶之清香。

    李行之看着地上断成两截、不过尺许的竹叶青,心中无奈叹息,没有伸手去捡拾的**。

    “咦?”

    他疑惑的看着地上有些鼓胀的蛇颈,持剑往前一划,蛇皮肉裂开,露出蛇体内一个毛绒绒、灰溜溜的小东西。

    “我怎么把这东西忘了。”

    心里想着,手握住剑柄,剑身不断拍打旁边大竹子,发出“梆梆梆!”无规律的噪音。顿时,整座竹林热闹起来,鼠窜蛇闹、还不时传出几声鸡叫鸟鸣。

    李行之一边用剑身拍打竹子,一边运气于耳,倾听四处响动。此时,那些鸡叫蛇窜的声音再不入他耳,耸动的耳朵里,只剩“咯、咯……”的磨牙声和“呼,呼呼……”的带着几分不安焦躁的叫声。

    他提剑寻得声音来处,长剑一拍。

    “刷拉!”

    青青翠翠的绿竹中间,被拍得粉碎,长长竹竿带枝叶往旁边倾倒,底下只剩一段竹桩子。那圆圆的竹筒里边,正是两只又大又肥的灰毛竹狸子(竹鼠)。

    李行之削出一段大竹筒,把其中打空,倒提着已经被震昏过去的鼠狸,丢入长直竹筒中。

    依法施为,不多时,长直竹筒中已经满满沉沉,只盏茶功夫,数十只竹狸便入彀中。

    他满意的掂了掂怕莫有数十斤重的竹筒,便往回走去。

    “砰!”

    一声轻响,一团黑影,竟从李行之头顶竹林高处掉落下来。底下枯叶厚实,掉下来的小东西慢悠悠的爬起,往旁边爬去,颇有些目中无人的味道。

    “嘶!”

    一只半丈来长的大蛇蛇尾攀住竹枝,如在空中游动,迅速往方才掉落的那一团黑影追去,直袭颅顶。

    那团黑影慢悠悠的伸出后脚,待蛇身自空中急速滑下的一瞬间,划拉过去。动作丝毫不快,但你来我往、相向而动,速度便极为可观了。

    大蛇猝不及防,擦身而过。李行之明锐的目光,甚至能看到碧绿蛇皮下渗出的红sè。

    大蛇有些生气,焦躁不安的扭动着身体,红信快速的吞吐。不过,这次,他学老实了,jǐng惕的看着眼前那团,以待时机。

    那团黑影好似害怕了,慢慢移动着笨拙的身躯,往后退去,不时舞几下爪子,虚张声势。

    李行之看着那团黑影,开始还有些不确定,待那团黑影从刺刺拉拉、密密麻麻的竹叶覆盖处走出来,才看得分明——竟是一只黑耳、黑手、黑脚、黑屁股、白身、白头,憨态可掬的国宝大熊猫!

    这只不过三尺来长的未成年熊猫,手上黑爪颀长、寒光闪闪,大大溜黑的眼睛中露着些狡黠,身形慢慢往后退。

    李行之看着那条被这只熊猫绕得晕乎乎、一圈圈紧缚到竹竿上的大蛇,不由讶然。

    此时大蛇曲长身躯缚在竹竿上,那只熊猫本来憨呼呼、慢悠悠的身体,顿时快了几分,绕到大蛇身后,龇起长牙便咬。

    长牙比寻常利器更胜几分——

    “嗞拉!”

    绕在树上几段蛇身尽皆断开,鲜血淋漓!

    而大蛇受此一激,原本绷紧身躯,更加用力,整条曲长身体都颤抖起来。

    此时,那只大熊猫满嘴鲜血,哪里还有憨态可言,反倒是那还龇着的牙,现出几分狰狞之sè,让本来高兴的伸手想去凑几分热闹的李行之,心一凉,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原本大熊猫在他心里憨态可掬的形象,瞬间崩塌!

    他心里念叨着:国宝啊国宝,你怎么能这么凶残!

    大熊猫吮完蛇血,也不管那残破蛇身,晃着脑袋、插着爪子,往竹竿上划磨,将‘罪证’消灭干净。而那根可怜的竹子,此时惨不忍睹;竹身处的血迹,如同斑斑血泪控诉着这只熊猫的暴行。

    大熊猫晃了晃脑袋,一双骨碌碌充满灵气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生物,又晃悠悠的爬到李行之面前,黑黑鼻子一抽一抽,好像李行之身上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一般,伸出爪子,便往李行之身上搭去。

    李行之自然知道自己修炼出的长生青木之气,生机盎然,让很多生物都心生亲近之感。不过,现在他还没从“憨厚可爱到狡诈凶残”这两个词语的转换中回过神来,一抖衣襟,凭空生出一道气浪将大熊猫拍开。

    大熊猫摔倒在地,却不现委屈可怜之sè,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李行之,露出如人一般的疑惑之sè,歪着脑袋,蹭了蹭爪子,好像有什么问题想不明白。

    李行之不管这只破坏形象的大熊猫,手抓过被大熊猫重度伤残的竹叶青,转身便走。

    对于抢走人家大熊猫猎物的行为,李行之是没半点愧sè——jīng神受打击,自然要补偿一二。

    憨厚的大熊猫歪着头,看着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疑惑仍然不得解。他慢悠悠的循着气味,跟了过去。

    ————

    一章两千,多的算附送。

    话说,订阅当真惨不忍睹,收订比1:100有木有?不过,还是会坚持写完,至少会把大纲里边已经想到的情节写完。

    这小说,一收钱了,压力就大了些,虽然,千字零售价,至今不到一块-_-|||(未完待续。

关于本书的一些说明与反思

    关于本书的一些说明与反思

    今天,突然问了自己:你写的是什么。

    我默然。

    大编以前也问过我类似的问题——你的主线是什么。

    当时我只说不知道,或许,对这个问题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今天想了想,突然忆起写这本书最初的想法——一个带着金大腿的穿越者在唐朝的游记。

    这个从小说的开头应该可以看出一点。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歪楼’了。

    至于原因么,自己反思了下,除了其他太过复杂的东西,主要还是自己积累不够、惰xìng又重、想得太多……有时候明明很简单的东西,一定要找出个什么根据,因此顾此失彼、拾小丢大,人物刻画的时候并不认真,以至现在这种局面。

    我不是一个喜欢回顾的人,可以认为是没有勇气,但写到现在,无论现在如何或者将会如何,不管是灌水还是挤牙膏、甚至是NC小白、错漏百出,还是会将这本小说写完!!!——即便我自己都不敢看……

    书到用时方恨少,少年不悔读书迟!

    写完这本书,可能以后的一两年都不会写书了,好好的学习积累才是要道。

    至于写小白文,我还是放不下去,或许我还没有‘卑微到尘埃里’,又有可能,是那一点点所谓的我也用来讽刺别人的‘文青也是一种病’。(这不是准备跟某些人战斗-_-|||)

    当然,即便在某些人眼里,这本书就是小白加脑残-_-!

    最后感谢听我啰嗦的各位,感谢你们长期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蛇鼠一窝’

    第二百零三章 ‘蛇鼠一窝’

    人都有点尿xìng,最近吐槽多,大家权当我发sāo,想看就看,不喜欢就别看,反正看不看的,我也不知道。我这人,说话就是放屁,除了响和sāo臭之外,放过了,我自己也不记得。我这人品,想来大家都知道鸟。

    ——以下正文——

    静夜里,火光耀出满目的红。

    李行之拿着个长直的竹筒,从林中走了回来。

    胡苗儿有些好奇的看着,正想发问,竹筒中却传出“咯咯——咯……”的磨擦声,不时,又几声“呼呼……”带着焦躁的声音传出。

    李行之手往竹筒一拍。

    “咚!”

    一声沉鸣,竹筒中再无声息。

    他走到火堆边,将竹筒一倒,首先出来的是一条断成几节的碧绿长蛇。

    “竹叶青?!”

    胡三儿看着那抹鲜亮的碧绿,身体反shèxìng的弹跳开,口中惊道。

    “已经死了。”

    胡三儿长呼出一口气,尴尬的坐了回去。不是他胆小,而是这竹叶青的名头太大!

    “小哥儿怎么把这等毒物弄来了?”胡三儿仍是心有余悸。

    “这东西虽毒,但其肉却最是鲜嫩。如此美食,自然不能放过!”这竹叶青,还是以这蜀中的最有名。以前只在食谱上看过,如今见得机会,李行之怎会放过?

    他说着话,手倒提竹筒,里面一呼噜滚出十余个毛乎乎、灰扑扑的小东西。

    “这——这是竹狸子?”

    胡三儿毕竟在这蜀中山野摸爬打滚十余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一眼就将这东西认了出来。他倒是好奇,不过盏茶的功夫,李行之怎么捉来这么多竹鼠。

    “老丈吃过这竹鼠?”

    “倒是有幸吃过一次。竹狸甚是鲜美,可惜……”胡三儿唉声叹气,眼瞅着旁边那抹鲜亮碧绿。

    李行之看着胡三儿眼中神sè,心中了然,只不知道,这竹叶青要到带走多少xìng命,才让这些刀口舔血的蜀中老人如此畏惧。

    他从腰间摸出一把乌光匕首,另一只手倒提鼠尾,方用寒锋在竹鼠皮毛上比划几下,提鼠尾的手再一掂,油光发亮的鼠皮,便如一件丝绸般滑爽的衣物,直接从老鼠身上掉落下去。底下红润露出,竟不可怖,晶莹莹,如一块红玉。

    匕首再一划,内里腌臜又掉落在地。

    捏着鼠尾的手,只一荡,一段黑sè粗糙的皮留在手中,被剥了皮的竹鼠,掉落在一个新鲜、干净的竹筒子里。

    依法施为,处置干净老鼠蛇段,从身上拿出几个调料包,撒入其中,又拿出一大葫芦清酒,将竹筒灌满,然后捂住筒口处。

    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方才手法,兀自惊异,只觉其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流淌。即便是见多不以为怪的两女,每次看到,还是不觉注目。

    若有看过庄子,喜欢玄学的人在,定要感叹:技近于道乎?!

    众人正注视李行之双手,期待这他下一步动作,却不想,李行之手往竹筒一端用力一拍,竹筒如箭矢shè出——

    “噗!”

    竹筒直接钻入熊熊大火中!

    哔哔啵啵的声音响起,金sè火星四溅,火炎更冲起三尺。

    待众人回转神来,转头看去,只觉火光依旧耀目,火堆底下,依稀可见的半缕绿sè,慢慢的,被火灰堆没。

    “没想到李家郎还有这一手!”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李行之往声音来处看去,正见得洪山转头看向自己手中去,手筋暴突,握着黑鳞大刀,不断比划着,若有所思。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李行之还不知道他那一手“庖丁解牛刀法”,给自认刀法一流的洪山,以怎样的冲击!更不知道,几年后,有所悟的洪山,因此而创出一路刀法,成为刀法大家!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呀——这是什么——好可爱、好萌!”众人闻声看去,正见一个红衣少女,满眼冒星星的看着不远处一只黑白分明、眼中充满好奇的异兽。

    众人光盯着异兽,至于少女口中的那些从李行之那里学来的什么“可爱”“萌”之类的新新词语,倒没注意。

    “这小东西怎么追过来了。”李行之怪道。

    这些人没见过这小东西张牙舞爪、磨牙吮血的时候,倒被它那副憨厚可爱的模样给萌住了。

    “这是、这是啮铁兽?!”胡三儿惊道。

    他一个经常往山里跑的人物,其他东西甚么毒蛇猛兽都见得多,唯独这‘啮铁兽’只闻其名。

    竹林对于蜀人来说,绝对是个要命的地方,而大熊猫又生息在竹林深处的某些固定区域,自然难见!

    “啮铁兽?老丈认识这东西?”李行之好奇的问道。

    在后世,这国宝大熊猫,据说还是被外国人先发现的。

    “倒不认识,只听说过。据传,这啮铁兽生得黑白驳杂、壮硕似熊、痹脚,齿牙甚利,能食竹骨铜铁。”胡三儿满脸惊异的看着这小东西,心里疑惑转溜:这么小而憨的东西,怎么能舔食铜铁那等硬物。

    若说食铁,李行之是不信的。但这小东西的好奇心实在过甚。

    在他看来,怕是有人看到大熊猫,用那尖牙把那些生铁青铜铸就的器物,啃咬碎了,方才传出‘啮铁’之名。至于这些东西能不能咬碎这些青铜铁器,见识过刚才那一幕的李行之,绝对没有任何怀疑。

    “啮铁?”

    少女听说这只小东西牙齿爪子极利,本来伸出去,准备抱住熊猫的手,立马缩了回来,又听得小兽啮铁之名,半信半疑的掏出一把jīng钢匕首,小心的丢到大熊猫面前,看那模样,好似在给小狗丢根骨头。

    小东西看着少女丢过来的匕首,有些好奇的用鼻子嗅了嗅,感觉并不是什么害“熊猫”的东西,稍一犹豫,伸出舌头,匕首上舔了舔,又往口中咬去。

    百锻jīng钢,自不是那些杂质生铁可比,大熊猫牙齿再利,也不可能把它给当豆腐嚼了。

    李行之看着少女小脸紧皱,看着胡三儿,一脸‘你是大骗子’的表情。而后者也面现尴尬之sè。

    “匕首用百锻jīng钢铸造,怎么能跟那些生铁青铜相比。”李行之看着胡三儿尴尬表情,连忙救场。

    少女虽然有些傲娇,但却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见李行之这么说,也不再紧盯人家老头子,又转过头,大眼睛放光的看着眼前可爱萌物。

    正当李霖芷和‘小可爱’大熊猫玩得乐乎的时候,李行之抽动着鼻子,一股清清淡淡的酒香从他鼻子下飘过,逸散开来。

    在其他人还没什么感觉的时候,李行之赤手伸入火中,直接将那泛黄泛出竹香酒气的竹筒,小心的取了出来。

    众人看去,只见竹筒上,几缕如发丝粗细的白雾直往上冲,却原来,李行之早在竹筒上打了几个小孔。这几个小孔开始暴露在空气中,后来,筒中酒沸,亦是不虞灰尘落入其中。

    李行之用竹刺堵住几个小孔,倒转竹筒,用匕首削去顶盖。

    “噗!”

    一声闷响,一窜白汽冲出,在众人头顶散开,如小一团蘑菇云。这团云雾渐渐将众人笼罩在其中,一股淡淡而清逸的酒香顿时弥散开来!

    连沉浸在‘解牛刀法’奥秘中的洪山也醒过神,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他只觉浑身都浸泡在温水泉中,连rì来奔波的劳累,全都散去,多年暗积伤处,尽皆消弭。

    当然,李行之做出来的这东西,自然没这等效用。不过,这效用么,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其他的嘛,大多就是错觉咯。

    “妙、妙、妙!”洪山大概是说不出其他的词了。这么个豪壮汉,竟然拽出几句文词!

    “李小子,你这东西,是个甚么说法?”洪山说道。

    李行之心里暗暗瞥了个白眼。

    谁说豪壮之人,心里没个弯弯道道?莫说先前应付焦大等人的一番手段,单就面前,那眼睛紧紧盯着他手中之物,口上却带些文绉之气,提些不相干的。

    他坏心一起,眼睛一转,便道:“这吃食,倒是有个名儿,唤作‘蛇鼠一窝’!” “好!”洪山一拍腿,大呼道,把旁边的李行之吓了一跳。

    这名字,难道真的就好了?李行之听着他这么肯定、洪亮的一声,也怀疑起来。

    洪山倒不觉这个词儿如何,只是觉得贴切,好记而已。瞧他那直瞪瞪的眼神,怕是更多是想着,怎么把这好东西早点吃上口才‘好’。

    李行之看着这豪爽汉子这般模样,心底暗诽的同时,倒也有几分得意。也不多说,长剑刷刷几下,削出几个竹碗。

    竹筒倾倒,rǔ白sè粘稠带着几分莹润的蛇鼠肉羹倒出,一股混合着竹香、酒味、蛇狸肉腥鲜的异香顿时沁入几人骨髓心间。

    “喔~~”

    几个大汉发出一声让李行之肉麻的呻吟。他手一抖,差点就把手中竹筒给丢了。

    众人一人拾起一碗,顾不得什么礼仪和客气,等不及的往口中倒去。

    “呜呜呜——啊啊啊——”

    心急喝不到热汤。就这么一到,烫得几人呜呜直叫,又舍不得吐出来,如同一个个哑了嗓子的人在yù死又yù仙的嗷叫。

    正看热闹的李行之,感觉有个毛绒绒的小东西在蹭他脚。

    “原来是你这小东西!”

    这只未成年的大熊猫濡湿着眼睛,满是渴望的看着李行之,让他心间的yīn影全都消散,更被萌得不行。不愧是国宝熊猫啊!他心里感叹。

    “这东西做出来,也算有你的一份功劳。”李行之摸了摸小东西那绒绒可爱的头,倒出满满一碗,送到这只小小的熊猫面前。

    ……

    火,依旧明。

    热闹了大半晚的夜,在启明星闪现的时候,也渐渐安静下去。

    ——以上三千二百二十余字,一下习惯xìng吐槽——

    吐槽: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胸无点墨、生xìng懒惰、贪吃贪睡,偏偏又不知从哪里生出来一些,不知是傲骨还是清高的东西。

    我觉得,如果我生在古代,一定是个迂腐的穷酸秀才。

    这不关本书什么事,只看看我做的某些事情就知道——有个助学金的东西。读过大学的都知道,约莫近半甚至过半的人都有机会。当时,我爸把获取助学金的材料都给我准备好了,结果,到申请的时候,我打电话给我爸“咱家不穷,这些东西还是留给别人吧。”

    这不是所谓的自尊心过不去,毕竟,不少同学都申请了,而那些人明明穿戴名牌,而所谓证明书上,却写得凄惨无比。有时我自嘲:是不是因为不要我自己出钱的原因?

    有时候想想自己以前做的某些事,觉得真是有些奇葩-_-|||(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故地

    第二百零四章 故地

    我现在这拖延症已经很严重了,就拿今天,明明…就想着要写小说的,结果到七点才开始。

    ——以下正文——

    既是萍水相逢,自然早起作别。

    洪山离去,李行之一行继续前行。到了前面小城,又与胡三儿几人相别。在小城休息了几rì,继续往北去。

    一路向北,山势逾高,云层好似触手可及,三里不同天,晴雨更没个征兆。再向北,云已经到了眼旁、到了腰间、到了脚下!

    山荒人希之处,白骨隐现。蜀中之地,山险人更凶,其本来面目,渐渐在李行之几人面前显露。

    李行之带着两女,如同吸铁之石,凶人恶匪如cháo浪涌来,如割葱韭,杀之不绝!

    本来暴力因子发达的李霖芷,在这山间走了几rì后,再遇到跳出来的贼人,也不在如先前那边‘蠢蠢yù动’、杀之后快了。而原本xìng子柔软的周柔儿,几rì时间,神sè越来越冷,双剑既出,必不留活口!

    过得万安白马关,地势有渐渐平顺、慢慢低了下去。拾路而去,直通绵州巴西。

    自过白马关,李行之几人遇到的贼匪越来越少,除了偶尔三两个不眨眼的小贼,倒没其他阻碍,只是跟在后边的小尾巴多了几个。

    白rì煌煌,巴西城一派祥和。

    李行之带着两女,走到李府门前,忽觉有一道目光如火一般,投shè到几人身上。

    他转头看去,正见得一长须八字胡的中年人在打量着几人,当看到李霖芷身上的鞭子,以及周柔儿身上双剑的时候,眼睛定了定,瞳孔微缩;待看到李行之的时候,神情又是一变。

    李行之还未说话,那中年人想他抱拳拱手,搭话道:“在下常三,见过这位郎君。”神sè颇为恭敬,又对着旁边两女镇重一礼,“两位可是近来声名鹊起的‘红白双煞’?”

    三人一路游山玩水,倒是不知道几人名声已经在蜀地传开。两女人称“红白双煞”,竟可止小儿夜啼。至于李行之,因为从没出过手,面貌又甚是俊朗,而被人传为是这红白双煞的面首。至于其中有几分,是见过两女容颜之后而产生的羡慕嫉妒恨,便不得而知了。

    先前这常三也只道是如此,但见过三人之后,却不再敢作此想。

    “红白双煞?好难听!”李霖芷皱了皱眉头。

    李行之却好笑的想到:不过是些大字不识的粗鄙人物,能想出什么好听的名字。

    李霖芷看到李行之眉眼间的笑意,却是不依,轻轻的在他腰间掐了一下,嘟囔道:“难道你觉得我和柔儿妹妹不漂亮?什么双煞,应该叫‘仙子’才对嘛!”她‘恶狠狠’的盯着李行之,“你说是不是?!”

    周柔儿听得李霖芷的问话,也看向李行之,带着些许期待。本来微冷的神sè,变得轻柔许多。

    “是、是、是,我们家芷儿和柔儿这么漂亮,怎么能叫这么难听的名字呢?!”不过这口气里,取笑的意味却是多些。

    “看过你们俩杀人的场面,能叫出‘仙子’这个词才怪!也只有那些传奇志异里,才写得出。”他想到。

    “咳、咳!”

    常三看着这三人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实在忍不住咳嗽两声,提醒一下几人。

    “你怎么还没走?!”

    李霖芷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常三。

    随着修为越来越高深,她除了出手更不留情以外,xìng子也越来越直率,说起话来,更是少有顾及。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常三被李霖芷一句话呛住,尴尬不已。又见得她有些凌厉的目光,当下动了动嘴,竟说不出话来。

    少女不过月余,便杀了数百人,杀气难敛,不过普普通通的一瞪眼,自己不觉如何,却让人底发寒,喘不过气来。

    李行之看着常三所行的路径,问道:“先生是要去李府?”

    常三略带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是啊是啊,如此,我先行一步了。”说完话,便要走。他此时是心有余悸,暗道:难怪人称“双煞”。看来此次贸然上前,有些唐突了。

    “等一下。既然要去李府,便一起罢!”

    “去李府?”常三怪道。难得人到中年,这小心肝还是发颤。看来,方才李霖芷带给他的yīn影不小。

    李行之见常三面现异sè,当下道:“这李府的主人,是我爷爷辈的人。先前在巴西的时候,一直住在他府上。”

    “哦。”

    常三默然承受着这个惊人的消息——剑荡剑州北道的“红白双煞”,竟然是剑客李敬府上的人!他身体如同傀儡一般,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跟在李行之几人身后。

    到了李府,只是好酒好肉不说。

    没几rì,李行之又被人缠得烦不甚烦。

    却原来,自从那rì李行之施展惊人剑术之后,李敬就心痒痒,甩下一张老脸,巴望着看能不能学到一丝半点;如果李行之能留下,给家中后辈指点一番就更好了。

    偏偏,那些后辈,在剑术上已有一番见底,对于李行之说出的那些大异于常理的东西,根本就难以接受,甚至于接受了,但身体已有的惯xìng与记忆却难以纠正,不过几天,李行之便撂挑子不干,干脆携着两女,一路向东,出了剑州,直取荆越之地,往潭州而去。

    “什么,那小子又一个人跑了?”李顺看着李敬,面带焦sè大呼道。

    自上次,李顺被李行之剑法所惊,放他带着两女离开,心中便担忧、自责不已,却不想,一不留神,这李大郎有不见了人影。

    李敬倒不如何惊讶,反而满脸笑意、自得。由不得他不高兴——虽然李行之自觉没教多少东西,但却让李敬以及李家那些年轻人,可以受益一生了。而李行之撂挑子的事,反而在他意料之中。

    “你还年轻,这么急躁干甚么。”李敬还有闲工夫调侃几句。

    “可……”

    “可什么,你还不知,我那两宝贝侄孙媳妇,在这剑州之地,闯出偌大名头,比之我数十年的经营,都不差了。还担心什么!”

    得,原本让李敬看不上的‘小白脸’和‘小白脸’他媳妇,现在都成他的‘宝贝’了。

    李顺走出堂屋的,带着满心的疑问,四处打听去了……

    又月余,大雪纷纷扬扬。

    在白茫茫的一片雪地里,三个黑点迅速移动,不时,便出现在一座大城面前。

    往三人来路看去,雪面上,竟无半点痕迹!

    “终于赶到了!”

    一个少年人身披大氅,吐出口白雾,说道。他旁边,还俏生生站着两个捂得严实的少女,只在雪花漫天的白幕下,露出两张红润的脸蛋来。

    这三人,正是李行之一行。

    李行之三人一路游山玩水,竟然忘了时间。待到惊觉,才发现,已近年关。

    不想在荒山野地过年的三人,于是运起内力,紧赶慢赶,终于在年前赶到了潭州城。

    潭州城近在眼前,但李行之没有进去。

    他在两女奇怪的目光下,转到近旁小道。

    一间在茫茫雪地里,显得有些孤单、颓唐、古旧的破庙dú lì在小道尽头。

    那间破庙,经过几年时光,更加的破烂,墙面都裂开的几条缝。

    李行之看着那间破庙,熟悉的情景,如在昨rì。

    “穿越,多么奇妙的词语。”

    他看着眼前破庙,昨rì种种,还在眼前浮现,后世的高楼大厦、铁鸟大车,都如幻象一般,不再真实。

    “庄周梦蝶与?蝶梦庄周与?”

    李行之不禁喟叹,伫立庙前,久久不语。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李行之携着两女,往破庙中行去。

    他看着李霖芷眼中的疑问,当即解释道:“以前我与二郎就在这破庙里生活。不过,那时,这破庙还没这么破,至少不漏风。”

    少女见得李行之不yù多说,也不发问,跟着往里走去。她们也想看看,她们这几近‘无所不能’的夫君,以前是怎么生活的。

    大门黑漆已经脱落。

    李行之轻轻推开晃荡的大门,一股腐沉之气扑面而至,门上灰尘扑啦啦往下落,正对着门,还是那残头神像。

    黑暗中,李行之却不觉神像的yīn森狰狞,反而生出熟悉、亲切的感觉。

    他看着满地落尘,屋檐挂满蛛网,皱了皱眉头,大袍一展,用力一挥,顿时,一股磅礴怪风自大袖底中而生,呼啦向庙内涌去,将甚么灰尘、污渍、残往全都卷起!

    李行之再鼓大袖,人从门边让开。

    顿时,还未散去怪风,如听得指令一般,卷起满庙腌臜,自庙门涌出。

    “格拉——砰!”

    一声轰响,庙中不知摆放了多少年、早已残破的神像,在这怪风一番动作下,竟然再也承受不住,轰然塌裂!

    只有一个残破的头颅,滚落在地,一只神目,依旧炯炯注视庙门处、注视着庙门外的那方天地……

    庙中,只剩石台一座。

    “嗯?”

    刚从神像塌落的震撼中醒来,庙后一堆烂草中的动静,引起李行之的注意。

    他走了过去,扒开枯草,露出里面两张小儿稚脸。

    两小儿脸sè枯黄、嘴唇干裂泛白,浑身冰凉,若非胸口还有微微起伏,只当是个死人了。

    李行之看着这两小儿,如见得昔rì的艰难。若非他有那作弊的系统,比之这两小儿,又能好到那里去。

    他弄了些灵泉水,送与两小儿服下,又为两人推宫过血,取出裘衣,与两人裹身。

    两女见得李行之这番忙碌,倒是不解。毕竟一路来,碰到的可怜人多的是,可没见过李行之这么‘卖力’的。

    李行之又将庙里收拾一番,糊上墙,升起火来。橙红的火光映shè下,小庙顿时温暖似chūn。

    连rì来的奔波,让两女疲惫不堪,靠着火,躺下没多久,只剩鼻间轻微呼吸声。两小儿脸sè红润,紧皱着的眉头散开,脸上露出稚嫩的笑容,不知道在做着什么美梦。

    李行之看着安睡的几人,走到石台边,心念一动,一段巨木出现在上面。

    此木奇重无比,底下能受千钧的石台,都差点被压得裂开。木sè黝黑,泛出深沉紫sè光泽,溢出淡淡清香,让人神清气明!

    李行之往这木头上敲去,竟发出金鸣玉响。

    “好一个深海紫金沉香木!”

    李行之前世从未听过此种木材,甚至在武侠小说中也未见到过,也不知道这系统商店从哪里弄来的。

    他也只从介绍里知道,此物是用来雕刻佛像最好的木材,心下一动,便兑换了出来,却不想,给了他老大一个惊喜。

    即便平白消失的那一千让他肉痛的功德,也值得回馈了。

    一千功德,相对于他仍在增长的十万功德的总量,算不得什么,但这却是他到现在为止,花出去的最大一笔。

    他围着浑圆巨木看了看,又伸出手去,不断感受着这紫金木纹路变化。

    突然,李行之眼中jīng芒一闪,一把长剑蓦然出现在手中,直往巨木刻画而去。

    “叮!”

    一声金属相撞的轰鸣,百锻jīng钢剑竟经受不住,从中而断!

    李行之突然想起商品介绍中的一句话:此木极硬,非异铁神兵不可断!

    当时没多理会,却不想,连灌注了长生庚金之气的jīng钢剑,也不能动其分毫。

    李行之从腰间摸出那把,忘记是什么材料制成的乌光短匕,稍一犹豫,往紫金木上轻轻一划,竟划出一道极细的痕迹。

    他当下欣喜,也不再耽误,运起内力,注入乌光短匕之中,短匕顿时吞吐金芒。

    李行之双目见,一道jīng光闪过,立时纵身而上。一时间,破庙里面,幻出无数人影,巨木上,一道道金芒闪烁……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影幻象又再次聚而为一。

    此时,李行之浑身上下,全是木渣木屑,显得有些狼狈。

    不过,他神情却极为兴奋。

    脑海中,一声巨响传来。

    “叮——恭喜玩家技能‘小李飞刀’晋级‘融会贯通’境界。”

    “叮——恭喜玩家制出七级器物。目标器物可使用功德提升,是否提升?”

    久不见动静的属xìng面板突然弹出,上面还有一个对话框,标示着金sè的数字,一到一万。

    李行之看着身上十万功德,一咬牙,直接把数量加到一万。

    “注入功德一万,是否确定?”

    “注入?确定!”

    李行之话音一落,直接脑中拿到浑圆金亮的光圈,顿时暗下去几分,一道金光,从他身上shè出,直入身前雕像之中。

    被金光这么依照,本来还堆积木屑、不太清晰的雕像,顿时化作一个笑呵呵的弥勒佛。

    弥勒佛像,端坐庙中,坦胸露rǔ,如同活过来一般——两眼金光泛起,如看透世间人情;脸上盈盈笑意更甚;笑口大张,哈哈笑意发出,带着梵音涌起,满庙是梵音佛唱,置身其中,只觉人生无比喜乐!即便是李行之修为再高深,心底也不由应和着佛唱,生出平和喜乐之态。

    睡梦中的两女,听着佛唱,脸上笑意更安详几分。

    而旁边两个小儿,满脑子的金光大佛、佛印梵唱,本来稚嫩的笑容,竟变成的最虔诚的佛教徒才有的安详喜乐之态。

    李行之未想到,今rì这么一弄,机缘巧合之下,竟为佛门造成两个高僧大德出来。

    不过,无论以后如何,现在这破庙里,还只有两个小童,或者上是身种佛根的小童。

    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从微开的庙门shè进来的时候,庙中四人同时睁开眼睛。

    两女第一时间注意到庙中间的那个佛像。

    深沉的紫sè,背对着两人,也看不清模样。

    两女自知又是李行之捣鼓出来的,见得多了,也不在意。

    而坐在不远处的两个小儿,看见庙中间的那尊佛像,虽只能见得背面,但不知怎么,一张大耳厚唇、笑脸大开、喜乐的面容便从心底升起。

    莫名的,两小儿歪歪扭扭的往佛像处跪下,脸上无意露出的虔诚,即便两女也不由被感染。

    李行之回来,正看见这一幕。

    他见着两小儿稚嫩可爱的模样,心中欢喜之意更胜几分。

    李行之手里拿着两个大陶罐,里面全是灵泉水,另一个大罐里,装着是满满一碗白玉香米肉粥。

    拜过佛像的两小儿,闻着肉粥香味,肚中咕噜作响,嘴中发馋,又将方才的喜乐之意,忘在脑后。

    李行之拿着几个竹碗,一人倒上一碗,给两小儿递过去。

    “谢谢哥哥!”童声稚嫩而清脆。

    李行之一愣,到没想到,两童竟还这么礼貌。观其样貌举止,浑不似一般人家。

    两童道过谢,再也忍受不住,捧着竹碗,虎吞起来。

    李行之又在庙中歇过几rì,见着两小安睡的模样,留下些吃食、铜钱,正准备离去,不知为何,心思一转,又丢下本书出来。

    庙中火光隐隐,照现书册扉页,上书三字:易筋经。

    此‘易筋经’,不是李行之常用来锻炼身体,当体cāo用的‘易筋经’。

    他最近才发现,在系统商店里面,易筋经也分好几个版本,除了与这个世界差不多的那本,还有能真正修出内力的,自然,要求也要高很多,什么‘有相无相’,就能把人绕晕。

    李行之也不知为什么,就偏偏把那本易筋经给留了下来。

    ————

    本来写了两千,后面又在中间加了一段,加到六千。最后准备发的时候,突然觉得最后一段不适合放在这一章,就提了出去。

    感谢穷期月票!

    感谢轮回打赏!

    感谢领跑者催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潭州

    第二百零五章 潭州

    三人一行,出了小庙,没走多远,便到了潭州城处。

    与城外的寒冷、孤寂、茫白不同——正是年关,潭州城人来人往、红飞绿映,甚是热闹!

    周围行人百姓,本来有些呆滞的眼神,也变得灵动起来,面sè,更是红润润一片,都露出满足的笑容。瘦弱的身躯,看着就丰硕起来。衣裳,虽然还打着些补丁,但比之李行之初来时见到的甚么‘衣裳褴褛’‘衣不蔽体’要胜过百倍。

    路边上,一个个蒸笼冒起白气,红薯的甜香之气,在这冬rì,格外的浓厚、诱人,不断沁入鼻口。几个馋嘴的小儿,站在笼灶旁,红通着脸、呼啦着小鼻子,狠狠的吸上,便觉是最大的享受!

    寒冬的潭州城,别样温暖!

    李行之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心底间,溢出满满的欢欣与满足。

    再往前走,他鼻子又抽动几下,吸了两口气,一股熟悉的异嗅在鼻间散开——好香!

    他循着香气而去,往深井巷子里走,异香愈加浓烈。

    “什么怪味道,好臭!”李霖芷哼声道。她眉头紧皱,小鼻子难以忍受的抽动,不时有手掩住。旁边周柔儿也是琼鼻紧皱。

    几人沿着深井巷子走去,一拐弯,又是另一个场面,无数小摊小贩摆在这里。口子处,臭味更浓,坐着一个老汉,手拿着筷子,夹起一块块黑乎乎的小方块,放到已经变成黑sè的油里,一炸,再用筷子夹出,戳出几个小洞,淋上油汤,端到客人手中。

    “这黑漆漆、臭烘烘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李霖芷看着排成长蛇的队伍,好生奇怪,但心里却没有丝毫去尝试一下的想法。

    臭豆腐这东西,尝过的觉得香极,没尝过的,便觉恶臭难闻!

    李行之看着卖臭豆腐的老汉,眉头一掀,心里有些古怪,明明这臭豆腐的做法,他只传了丁虞氏,这老汉又哪里学来的。

    这么想着,他走上前问道:“老丈,那卖臭豆腐的妇人呢?”

    “去、去、去,别捣乱!”

    老汉抬起头来,一听得李行之的话,脸上极为不耐。

    倒是旁边一个穿得跟花孔雀似的年轻人,凑上来说道:“你说的是‘豆腐西施’吧。”

    这人说着话,一脸暧昧加八卦的看着长相颇为俊秀的李行之,才指了个方向,“咯,就在那边。”接着,又道:“‘豆腐西施’的臭豆腐一般人可吃不到,你现在过去,排到闭市也没用。”

    李行之转头看去,正见得那边人山人海,排成了老长的一条龙。

    见此,李行之也没有了过去看看的兴趣,转而问道:“我前几年来的时候,只见到那妇人一家在卖,怎么现在……”

    “你岂不知那隔墙有眼?这东西,哪里是藏得住的。”那人一脸看待异类的表情,好似在问:你怎么这都不知道。

    那人分明是个不到十五六岁的少年人,但却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轻叹一口气,“她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已经难捱,哪里还能去管别的。这法子漏出去,说不得也是一件好事。”

    到了最后,还不忘摇头晃脑的加上一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李行之一脸郁闷的看着眼前这个极品,头上都起了好几个疙瘩。

    眼见着这只‘花孔雀’还准备说些什么,李行之连忙借着买臭豆腐的由头,去后边排队去了——这香味,还真是诱人!

    一盒臭豆腐买来,两女竟无论如何也不尝半口。李行之两人不会吃东西,一个囫囵,竟将一盒臭豆腐连带汤汁,吞了个干净。最后,还不忘用舌头把唇上的残渣舔食。

    两女看着李行之那副享受的模样,真有些怀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绝好美味。不过,鼻间异嗅仍在,让两女歇了心思。

    雪映得天湛白,偶尔的几朵浅灰sè云,如同白纸上渲染的淡淡水墨。

    大街上,热闹依旧,面馆酒楼更热闹十倍。

    不知觉,竟到了正午时候。

    李行之看了看天sè,正准备往回走,突然,前面人头一阵涌动。

    “你这个小兔崽子、混账不孝子,今天我不把你打服了,我就跟你姓!”李行之正抬眼看去,这时,一声苍老而洪亮的声音从人群中间传来。

    “爹、爹,你轻点、轻点,把你孩儿我弄坏了没关系,但您要注意身体啊~”一个哭丧的声音传出来,听的这话,反倒是孝子一个了。

    李行之听着这声音,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他再往前走一段,一栋雕栏画栋的木楼展现在他面前。

    此楼正中立一匾,上书:悦来客栈。

    李行之更觉奇怪——什么人竟在他客栈前闹出事来,而且还没个人出来理会。

    “今**被我逮住,便别想去做甚么劳什子的厨子!cāo此贱业,把老祖宗的脸面都丢尽了!”

    “哎呦、哎呦,我的耳朵~”“老爹、爹,你轻点~”“要不、要不咱们先在这里喝口茶,慢慢说?”那声音哭丧着,一副小心讨好的语气。

    “啰嗦什么!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今天我若不把你带走,明天,我就叫你老子!!”声音依旧苍老,但愈加洪亮,红气冲天。

    “啊——你轻点~哎呦~我走、我跟您走。”“我跟您走还不成吗!”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开!!”

    一声叫骂,人群顿时纷乱,渐渐让出条道来。一个身高七尺、十分壮硕、肌肉虬扎、毛发斑白的老者,提着一个近两百斤的大胖子,往外一步步走去。

    那老者,面sè通红,虬髯如刺,浑身煞气,也不知杀过多少人,就这么一步步走出来,竟未有人敢阻挡半分。随着老者往人群外去,热闹的人群都安静下来。

    李行之看着那老者,还未如何注意,眼睛就被他手上那个眼睛轻重,本来就肥厚的耳朵,更被捏得张大的胖子吸引住了。

    此人竟然是留在潭州的罗三、罗胖子!

    李行之听着方才两人的对话,也知道这英武壮硕的老者,便是罗胖子的老爹了。他当rì见到罗胖子的时候还好奇——这么白白净净的一个小胖子,怎么长出来一脸渣人的络腮胡?但看到着老者,方才有了答案。

    不过,话又说回来,两人除了这胡子,还真没一处张得相像的。

    他本道这罗三没了亲人,却不想,竟冒出个老爹来。不过,既是人家家事,他也不好在站出去说什么了。

    可惜,事非如人愿。李行之不想沾事,但这事,却赶着跟了过来。

    被老者单手托着、满脸红如烤猪的罗三,看着不远处三人,眯眯眼等成鸭蛋大。他使劲的擦了擦眼睛,见眼前人还在,脸上表情瞬间就兴奋起来,如将死之人遇回chūn妙药一般,整个人都打起鸡血。待老者提着他走过三人旁边时,罗三一个虎扑,挣脱了固囿,抱住李行之大腿,凄惨叫道:“李大郎、李大郎,救命啊!”

    老者看着罗三丢人模样,双目中冲出来的怒火,都能将几人焚尽!

    李行之见老者面sè通红,如爆竹一般,一点就要炸裂,当下,连忙扶起罗三,对老者一礼,道:“老丈唤我李大郎便是。我与罗三是朋友。”“老丈既来潭州,何不去我府上坐坐?”

    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老者再不满,涨红的脸sè,也稍稍平复。他正要说话,罗三连忙在一旁拉住李行之,说道:“爹,这是李大郎,可是孩儿的救命恩人。”“你可别看他这么瘦弱,那rì,孩儿被贼人抓住,可是他一人一剑,杀尽贼匪,将孩儿救了出来。”

    罗三知道他这老爹,平生最重恩义、最敬勇士,所以才有这么一番说道。

    罗老爹听得罗三的话,半信半疑,脸sè却是好了几分。

    他知自家孩儿虽然滑溜,却是个实诚人。但若说相信——面前这个少年人,看那身姿气度,分明又不像能一剑荡群贼的壮士。倒是这少年人身旁的两个少女,身上煞气隐现,不似凡类。

    不过,他孩儿既说是恩人,想来是不差的。当即抱拳一礼:“我这孩儿多有不孝,倒让李家郎笑话了。既是李家郎相邀,小老儿也只能携这不孝子去叨扰一番。”

    罗胖子听得罗老爹的话,两只眼睛都笑眯了,本来哭丧的面容,露出一丝喜意。

    “哎呦!”

    还未等开心几分,罗胖子只觉耳朵一阵剧痛,眼中泪滴便不由自主的下来。勉强睁开眼睛看去,正是罗老爹拖着他,跟着李行之三人,往李府方向行去。

    一路往西南行,路越来越偏僻,再往前,凄清的巷弄,又有了几分人气,不多时,沉厚的乌黑大门,出现在几人面前。

    ————

    PS.关于臭豆腐,是本人的亲身感受。真正的臭豆腐绝对是黑漆漆的一块,炸出来,也是黑乎乎,且绝对奇香无比,隔个三五十米味道都还浓烈,这种浓烈,并不刺鼻。不黑的、气味不浓烈的,绝对不正宗。(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回家

    第二百零六章 回家

    几人伫立门前,尚往门牌面看去,一声嘹亮、高亢、欢喜的狗吠声从前庭传出,在这安谧的巷坊里,格外引人注意。

    这声狗吠刚响起,院中,又一声稍显尖锐但不刺耳、同样欢喜的狗吠声传来。

    几声吠叫刚落下,又有人的惊呼声起,好似在埋怨两条狗乱跑、乱叫,奇怪的是,倒无寻常人家的叫骂声,只稍一sāo乱,整个宅院有一如方才的安静、恬谧。

    李行之听得狗吠声,平静的心海一阵波动。

    他也感受到了两犬的欢喜、高兴,随之,亦生出些阔别重逢的喜悦。

    李府侧边牙门,一只身形壮硕如巨狼、浑身金毛翻滚的巨犬冲出,大吼一声,如一阵飓风,直冲大门前站立的几人而来。

    罗老爹见得这未见之大的巨犬,心底顿时一惊!还在晃神的功夫,金毛巨犬已经冲到了眼前。

    罗老爹也非是常人,一惊之后,见得异犬来势极汹,当下不敢怠慢,全身热气鼓荡,肌肉脉络如地龙虬扎隆起,像一股股刚绳搅聚,立在两人身前,便有与这巨犬搏杀一番。

    他正蹲身立正,准备迎接巨犬扑击,却觉一个人影带起一阵清风自他身旁掠过,还未来得及反应,那道瘦弱的人影便与巨犬碰撞到了一起!

    “完了!”

    罗老爹看着冲出去的那道人影,心下冰凉一片——只观巨犬汹汹来势,这少年人绝无幸存之理!

    他双目瞠得不满血丝,本来鼓起的身体,更似膨胀了一圈,数十年积聚的凶气、煞气、杀气,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他提身便要前去为着少年人报仇。

    纵只萍水相逢,不到半个时辰,连相识都算不上,但此人是他小儿的活命恩人,却死在他面前,岂能让他不怒?!

    罗老爹胸中热浪涌起,正要上前,提拳扑打一阵,却被眼前情况震得一时回不过神,傻眼了——却见那少年瘦弱的身躯,此时恍若铜墙铁壁,任由巨犬扑撞到身上,竟没倒退半步,看模样,正与巨犬玩耍欢乐。

    “大黄,想我没有?”李行之蹲身下来,避过大黄舔舐的舌头,用手摸了摸他蓬松干净的金黄sè毛发,高兴问道。

    让人惊讶的是,巨犬竟人xìng化的用头在李行之脸上厮磨一阵,点了点头,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声。

    这一刻,一人一狗成了这个小世界唯一的画面,和谐而自然,站在旁边的父子俩,都能感觉到一种情感的洋溢。好似,那不是一人一狗,而是两个阔别重逢的人。

    李行之正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祥和,又几声呜鸣声传来,一人一狗转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侧门又出现了一团热烈火红,火红之中,几点白皙,如在熊熊烈火中飘扬的洁白雪花,格外显眼。

    仔细看去,竟又是一头巨犬。

    “点点!”

    毛sè火红的巨犬应和着呜咽几声,却比方才的金sè巨犬含蓄几分,踱着轻快的步子,很快到了李行之面前。

    李行之搂着点点,也亲昵的蹭了蹭她长满蓬松毛发的的头。

    “点点,想我没有?”李行之摸了摸她蓬松毛发,有笑着道:“大黄没有欺负你吧。如果大黄欺负你了,我帮你教训他。”

    火红的巨犬呜呜叫了几声,灵动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之sè,显然,这么复杂的语句,她还有些听不懂。

    大黄却不知道听懂了没有,看着点点的眼睛,溢满了温情,伸出舌头,在她脸上舔了几道。

    旁边,看到如同成了jīng一般的两条巨犬,罗老爹再一次惊住了。看清两条巨犬身姿模样,感受两犬体内如cháo水涌流激荡的雄浑气血,再想到方才那一扑击,心里不禁一阵后怕!

    不过,经过刚才那一幕,他对于罗三所说的‘眼前这少年曾一剑荡群沸’的话,再无半分怀疑。

    他心里估摸着,面对方才那一扑击,若他如这少年一般应对,绝无可能这般轻松自如。这么想着,看向不远处正和两条大狗亲热的少年的目光,便有了些不同,赞叹之中,还有三分热切。

    罗老爹虽不是个纯粹的武人,但对于各人实力的提升,还是很热衷的。

    李行之感受到投shè到他身上,突然灼热的目光,回望过去,正看见还等在门口的罗老爹,心底生出几分歉意和尴尬。自己只顾和两犬亲热叙旧,倒忘了还有客人在。

    他拍了拍两犬,当即起身,歉然道:“小子乍见老友,心中欢喜,倒让老丈久等了。”

    “无妨,小友自然随xìng,正是我辈风范!”此时,罗老爹如刀刻般、有些生硬的面容,柔和了几分。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侧门又走出个人来。

    罗老爹转头看去,正见得一个肤白齿洁、身体丰腴的妇人一手拽着襦裙跑了出来,形容虽有些狼狈,但观其眼神清亮有神、眉宇舒展高翘、浑身气质温润,让人一见舒心。他只道是李行之的那个长辈。

    妇人一出来,张望一番,看见蹲在旁边的两条大狗,正要说话,却见到巨犬旁边的少年人,一愣,顿时喜笑颜开,“阿郎回来啦!”

    “阿郎?”罗老爹心生疑惑。再看那妇人走到李行之旁边,分明一副下人姿态,这才知道方才又想岔了。即便脸皮极厚,也不禁郝然。

    李行之看着眼前肤白貌美的妇人,正自疑惑,端详几番,才在眉眼间发现几分熟悉之sè,不确定的试探道:“吴大娘?”

    “是我哩,阿郎不识得我了?”

    李行之怎么也想不到,才几年不见,本来双手粗糙、满脸枯黄,粗鄙而带着几分市侩气的吴大娘,竟变成眼前这般面貌。

    他却忘了,他曾在李府那口吃水大井里,灌注了不少灵泉水,再加入不少生息净水的宝物。井中之水,现在虽远比不得灵泉水,但比之那些深山碧泉,更要清冽几分。再加上,他曾传下的一些普通养息吐纳之法和锻炼身体的动功,被这些仆人奉作神术,每rì一到时刻,便修炼不辄,几年下来,虽未养出内息,但一个个身强体健、耳清目明,随之心思也清明灵动起来。

    “吴大娘怎未随吴老六去王家村?”

    吴大娘将吴老六当做孩儿看待。而吴老六,在李行之应允之下,已在王家村与寡妇王刘氏成家立业,顺便为李行之看顾田地产业。按理来说,吴大娘也应该跟过去才对。

    “我呀,一把老骨头,还是在这府里待得清闲,离了这府地久了,就全身不自在。”

    两人正说着话,沉黑的大门吱嘎一声开了一道缝,一个年纪不大的人窜了出来,眼睛转动间,全身机灵劲。

    他一跳出门,便注意到吴大娘和她旁边的两条巨犬,心思便放了下来,看着旁边几个人,问道:“大娘,他们是谁呀?”

    此言颇有些无礼,但看其眼sè清澈,童言稚语的,几人倒无不快。

    吴大娘连忙拉过那小少年,对着李行之介绍道:“阿郎,这是小石头。石老夫子在大街上见得可怜,便将他收留下来,还让他在书院里读书。我见他生得机灵,就将他留在府里做些事务。”

    小石头看着眼前小哥哥长得俊秀,通身一股说不出的气质,让人亲近,正自好奇,却听得吴大娘一声‘阿郎’唤出,连忙低下头去,又按捺不住好奇,溜溜着眼睛,斜瞟着。

    李行之府上到没什么规矩,王秀才离开后更是如此,主仆之间也处得随意。旁边罗老爹也是个粗人,瞧得这主仆间的相处,虽然微微讶异,但也不放在心上。

    吴大娘介绍完小石头,便将他打发走,自己则陪着李行之几人,往大门走去。

    小石头刚入府,李府沉黑大门吱嘎一声敞开,里面男男女女十数人排列而出,迎接着他们主人的到来,没有一丝纷乱慌张。

    罗老爹往这些仆众看去,男的健壮有力、女的肤白丰腴,一个个衣着虽然简单,但却比平常人家好生几分、整洁不少,难得的是,各个眉目清朗,屏气凝神而待,现出几分庄重气势。

    还未走几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让罗老爹心里一紧。

    他紧盯着的大门,瞳孔顿时一缩!

    却见门内数十壮汉,迈着整齐步伐,分作两列而出。这些大汉一个个孔武英健、肌肉隆起,举止有规,四肢粗大而有力,气血充盈满足,竟还胜过罗老爹许多。

    最当先一人,身形反倒瘦弱些许,但也jīng壮至极。此人一袖空空,竟是单人独臂!

    虽只一臂,却在罗老爹看向此人时,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一如当年数万大军前与敌将挑阵。那种危险刺激的感觉,让罗老爹全身寒毛倒竖,浑身气血激荡不止,有一种不吐不快之感。(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府宅

    第二百零七章 府宅

    才知道WIN7的系统是自带防护的。直接把360卸了,电脑轻松老多。

    ——以下正文——

    毕竟不是时候,罗老爹极力压制住吐发的**,随着李行之几人,在众仆的接迎下,进了李府。

    爷俩几年未见,罗老爹想来有不少话要交代。当即李行之也不管罗三哀求、哀怨到极致的表情,先叫吴大娘将两人安顿好。

    李行之则带着两女,径自往自己昔rì住的院子行去。

    潭州的建筑,除了大唐圣朝固有的几分宏大气势外,更多的是如江南一般小桥流水的婉约,这婉约之中,又带着些潭州地方人的硬朗。

    而这李家别院,迎合李行之的口味,有生出几分现代人的务实与简约。

    于是,在冬rì里,这李府成了青松、绿竹、傲梅与粗大线条的假山巨石的组合。

    两女走在长长的回廊里,好奇的打量着李行之以前生活的居所,只觉周围的紧致,倒与以前看到的人家,没多大的不同,但仔细打量,又有一种不同的韵味在其中,让人舒畅,景sè移换间,没有丝毫突兀。

    穿过几道石月门,一座清幽的小院出现在几人眼前。

    这座小院出来清净些,倒没什么特别,反而还没有前面看到的院落大。

    院子的四围,竹叶青青。zhōng yāng,是一棵高大撑开的树。树的叶子早已落尽,只枝干粗犷健壮、曲腾伸长,有几分沧桑古朴之气。

    大树稍远处,是一口青砖小井。冬rì的阳光shè向,幽粼粼的波光映照到井台上,虽未见得井中之水,但也可知其清冽甘美。

    树下,树与井的中间处,放置着一口巨大的深绿sè水缸。

    李行之看着那口大水缸,心中一动,想到:不知那两尾火鲤怎么样了。

    这么想着,便往水缸边走去。

    缸中水自有人添加,倒仍是满满的、清亮。缸中曾盛有细泥,更种得一株小叶莲。此时,因为没有李行之的允许,没人去清理,只剩荷残花败,盖住水面。水面虽被残荷盖住,但偶尔露出缝隙,让光线漏入,映出一丝耀目的火红!

    李行之在两女好奇的目光中,小心的把残荷拨开,底下是清澈澈一片,映着深绿缸壁,照出无尽的绿意,让中间依偎在一起的两段耀目的赤红,更是凸显。

    两女在李行之身后好奇的伸出头去,见得大缸中间,显露两尾赤红火鲤。

    阳光泄下,两尾火鲤赤鳞上,金sè光泽流转;头顶上,更映出一抹亮眼的金sè;厚厚的唇边,生出两撇龙须,细长的在水中飘荡,衬出几分潇洒不凡;鱼尾曲长,赤红而透明,如薄纱轻飘,越往尾后端处,越是剔透清淡,正是这抹清淡,将鱼身的华丽托出,不落凡俗之气。

    两条火鲤首尾相贴,说不出的安谧和谐。

    李霖芷这小姑娘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小鱼,心里极是欢喜,张嘴就要唤出声,却有不忍破坏了水中静谧,用手将小嘴捂住。

    正当这时候,不知谁的一只手伸入静水中,平面荡起细纹,静水吹皱。

    本来安静的两条火鲤,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一般,长长的身体带着尾巴轻轻一动,姿态优雅的往前上滑出,看似缓慢的动作,却很快就浮到水面,带着长长的细须绕着那只手悠悠游动,不时用厚厚的唇在那只手上轻吻,观其模样,甚是欢快。

    这一人两鱼间,充满着异样的和谐。

    李霖芷却看得羡慕,把手伸了过去,谁知,本来甚是欢快的两鱼长尾一甩,就那么柔柔的尾巴,竟甩出一大片凉水!

    少女虽用长袖阻挡得及,但却也将袖口裙摆湿透。

    “你们……”

    李霖芷指着两条鱼,就想狠狠的说教一番,随即反应过来,好气之余又些哭笑不得之感。正自气愤,却留意到李行之那似笑非笑、带着几分揶揄的面容,顿时,憋在口中,发泄不得的气,顿时有了目标。

    “哼!鱼都给你教坏了!”

    听着少女的气话,李行之脸上笑意更大几分,而旁边的白衣的清冷少女,嘴角亦是微翘。

    少女自觉被两条鱼给戏弄了,又见两人取笑,好不尴尬,当即跺了跺脚,转身往石门外走去。

    李行之知她正发着小脾气,还尴尬着,见她离去,也不唤回,只叫了几个奴仆,给少女去准备热水衣物。

    院中还有一雕栏木屋,坐北而朝南。

    李行之打开房门,并没有想象中的陈腐之气,只一股清新极淡的檀香味溢出,让人安宁沉静。

    房屋不大,与府邸主人身份全然不合,其中摆饰更简单,不过一个蒲团、一张案几和一张沉木大床,一席绘有山水意境的百叶长帘,将大开的窗户遮蔽,光线稀稀落落漏入,更显清幽雅静。窗边上,还有一盆兰花,此刻已然萎谢。

    小小的房间,简约的风格,反倒倍显温馨与舒适。

    李行之看着旁边一直安静的少女,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眼中闪过淡淡的欢喜之sè,笑着道:“怎么样,喜欢吗?这里以前是我一个人的,现在也是你们的。以后你们就跟我住这里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可能是为了野游的方便,三人常常幕天席地睡在一起。

    因着修炼的缘故,三人的**并不强烈,再加之李行之觉得时机未至,倒没有做出什么来。虽然如此,温香软玉在怀的李行之,再也舍不得放手,两女更无从反对。

    听着李行之的话,周柔儿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泛起微红,如一朵白莲花上,濯染粉红。如此娇羞模样,连心思已然纯定的李行之,都移不开眼。

    平rì里也无甚多亲密,荒野之地,也算得权益之策,但到了这李宅,三人大被同眠,由不得周柔儿不多想。

    ————

    好吧,谢谢A-KING的更新票。但是为毛我看到更新票的时候,已经悲催了涅……

    呜呜~,快没电了,就这么多。其实这些本来应该昨rì写的,可昨天,悲催的写到两千九百多字,实在倦了,干脆就发上来——俺除了更新,其他都是大好人呐。(未完待续。

只要没饿死,咱接着写

    只要没饿死,咱接着写

    儿子:爸,没钱了。

    爸:我在出差,明天晚上给你打过去。

    儿子:好。

    四天后,下午

    儿子:……

    爸:哦,忘记给你打钱了——见你打电话过来,才想起来。

    儿子:……

    爸:不急吧?!

    儿子一愣,摸了摸已经饿了大半天的肚子正抗议的肚子:不急。

    晚上

    爸:今天你妈骂了我一顿,说忘了给你打钱。

    爸:吃过晚饭没有?

    儿子摸了摸瘪瘪的、还在呻吟的肚子:吃了。

    爸:今天晚了,明天再给你打钱。

    儿子:……

    ————

    以上那个悲催要命的孩子就是我了,至于那个极品老爸,大家能猜到是谁么。

    实在不想跟人借钱,瘫在床上,没什么力气,脑子如同生锈了,不想动。

    看了看袋子里不多的‘阿尔卑斯’——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一天的干粮——想着还遥遥无望的明天,悲愤、哭。

    好吧,我们要相信,只要有水,再饿个三五天,也死不了人。

    阿门、阿弥陀佛、无量道尊,希望明天某人能想起某件事。

    世尊弥勒佛~大家再原谅苦逼的我一次吧。

    以下自我安慰——

    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饿其体肤……增益其所不为。

    最后声明:如果此文再无后续,表示作者已经饿死鸟。但是,只要没饿死,咱接着写~(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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