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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练习打字     超级系统在初唐txt下载     超级系统在初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八章

    第二百零八章

    没想到这么晚才写,晚上大吃了一顿,索xìng没饿死。

    ————

    第二rì,天sè蒙蒙未亮。

    大床上,一夜软玉不提。

    李行之睁开眼睛,轻轻拿开李霖芷放在他身上的玲珑小脚,又慢慢抽出被周柔儿抱在怀里的手臂,小心挪出蚕丝被中,也不见如何动作,人便像被一阵清风送出,轻飘飘的飘落到床下,毫无声息。

    他手一招,突然生出一股细细的风,将几件薄薄衣衫卷起,只往身上一套,又是一个翩翩佳少年。

    门悄无声息的开了,一个俊俏少年从里面走出,同时将寒意全都挡在了外面。

    李行之走出门去,只见星光照shè下,是满目的莹白;寒气淡淡,却不刺骨,即便是‘严冬’,也带着些南方固有的温润。

    这莹白的光与带着温润的寒气,让李行之神明为之一清,一夜困睡之意,除去大半。

    薄薄的长袖轻轻一挥,抛浮的雪面,便被拂去一层。他捧起一捧莹白细雪,轻轻的在脸上揉动一番,本来白皙的脸面,泛出柔和的红润,眼中眸光若水,更显明澈。他又含上一口雪水,将喉口清润。

    修炼到他这地步,早已尘垢不染,如此一番作为,除了常年的习惯外,更多的是想体味一番雪的纯净和冬的寒凉。

    他又将两只火鲤逗弄一番,这才出了院门,迤逦往后院行去。

    越接近后-庭,愈渐清冷,房屋渐渐稀疏,人迹也无,草迹苔痕隐没,枯枝横斜,满眼苍白白一片开阔,寂寥。

    继续前行,在一片枯林中,忽现一抹嫩黄、两抹殷红,更有淡淡暗香浮动。

    再往前走几步,正见几只腊梅傲然挺立!

    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梅花,从未闻过这么淡雅的芬芳!

    上一辈子,不知为什么,每当梅花开放的时候,竟总是在chūn季暖阳下,总见到枯枝烂头,三两朵或浅淡或艳俗的病恹恹趴在枝头。所以,每当读到赞美梅花的诗词时,总有几分‘言不由衷’,读出了的东西也就变了味道。

    或许,正因为冬的荒芜,才让人觉得梅的美丽与难得。若到了chūnrì,百花齐发的时候,哪里还有人记得那枯瘦枝头、残花几朵?怕也只能‘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继续向前,视野再度开阔,残枝褪尽,露出两镜平湖。冬季的湖面,水浅浅,未有绿树相映,更显明澈。

    湖的对面,几树掩映间,一栋高翘檐楼跃出。

    相对于周围古木,檐楼年纪尚小,少了几丝古朴沧桑的积淀,但居高临下,却显磅礴大气,几年风雨的磨洗、书生文气的熏陶,也带给它几许别样气息。

    檐楼左侧旁,近湖处,不知什么时候盖起了一大两小三间屋舍。这三间屋舍全由竹木所制,jīng巧古雅,小半个身子伸到湖面上,更生出几分韵味。

    到了这时,天sè已经明亮。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两个包得严严实实、穿戴整齐的粉嫩小萝卜头,提着个小竹笼,走进了湖边屋舍里。

    还不待李行之过去查探,屋舍里,稚嫩的有些磕绊的清亮的读书声,响了起来。可以想见,屋舍里一个小萝卜头,捧着一本大的可以遮住他小脸的书册,‘装模作样’、摇头晃脑的朗读出声。

    不多时,三五成群的小萝卜头,一个个蹦蹦跳跳、打打闹闹的走进了屋舍,很快,一阵参差不齐的稚嫩的朗读声从屋舍里传开,让这本来凄清寂寥的后院,突然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这个时候,天边冒出一线白光,通过莹莹白雪,传递开去,很快就映亮了整片大地。

    小儿的读书声愈加嘹亮,没过多久,老头背着手,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直往屋舍而去。老头的后边,还跟着个小孩,小孩手里提着个小竹笼。

    老者李行之认识,正是曾教过二郎的石老夫子。几年不见,不想真就办起了蒙学。

    石老夫子此时神采奕奕,倒比初见的时候,还要硬朗几分,头上多了几根青丝,几缕苍苍白发,泛起了银亮光泽。

    而那孩子,正是李行之昨rì所见的‘小石头’。

    此时,小石头眼中没有了昨rì的狡黠、激烈和好奇,挺直的身上,衣裳顺顺堂堂,一手提着小竹笼、另一只手背在背后,一步步稳稳的走在石老夫子身后,那模样,简直就是另一个老夫子。不过,配上他那张故作严肃的小嫩脸,实在说不出的好笑。

    李府的前院,这时也热闹起来。

    那些仆人,都穿得熨帖妥当,虽然稍显轻薄,但更显利索,一个个面sè红润、神明气清,行动之间,极其快捷。或许是李府往常都太过清闲,又或许想在主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一个个都抢着干活,冬rì虽寒,但众仆额上都出了一层细汗。

    就在这些仆人抢着做活的时候,一群壮汉不知从哪里出来,在前头一个独臂大汉的带领下,手臂各提一把石锁,围着前院,奔跑起来。

    “一二一、一二一……”

    嘹亮的口号声从李府响起,响彻大半个潭州城。

    潭州城里的百姓,好似熟悉了这喊叫声,没有一个人觉得意外或好奇,只是在这口号声响起的时候,敞开的房门,接下来,做活的去做活、玩乐的去玩乐,一时间,潭州城都热闹起来。

    罗老爹从屋里出来,洗漱完毕,正听得震天的口号声,在院子里响起。

    他走到前庭,看着数十壮汉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提着几十斤重的石锁在奔跑,状貌甚是轻松。

    罗老爹瞳孔不由一缩。

    昨rì初见的时候,他并未将这些大汉太过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也只有当头那个独臂大汉,才能给他带来些威胁。

    今rì再见,却发现,自己竟然看走眼了——这些大汉竟然各个身怀巨力,一身横练功夫,更不简单。若是如此,便也罢了,可最让他震惊的是,这些大汉竟然在剧烈运动中,还能保持步调的一致,如此,一旦配合起来,连他也要稍避锋芒。若有朝一rì,再见血开锋,除非大军围困,不然,天下还有几人能制得了?

    如此一想,一滴冷汗从他额间滑落,眼底露下yīn影。

    若是他知道李行之在王秀才的帮助下,早已训练出数支这样的甲兵,怕就要睡不好觉了。

    ————

    好晚好晚,在阳台上码字,蚊子咬人哩。

    最后,感谢‘不死光心’的月票。真没想到还有票票给我。

    还要感谢几个不知道感谢过没有的几个人:上月粉丝‘白小乘’、票王‘红尘无悔一生’、评论员‘钦差公子’。

    最后的最后,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与鼓励以及包容,包容打字的各种缺点和各种任xìng。谢谢大家。(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武斗

    第二百零九章 武斗

    生物钟完全颠倒……

    ————

    罗老爹在看到这些步调一致的强健壮汉,待些许惊异过去,喷涌而出的,是积蓄已久、更加猛烈的战意!

    他毕竟是战场将军,曾经出过罗士信这样猛人的罗家的后代。没有什么yīn谋算计,他只知道拳来便打!

    罗老爹气势冲天、战意斗霄汉,同为武者的数十壮汉在气机感应之下,一双双眼睛,jīng芒吞吐不休,直瞪了过去。

    感受到老者身上强大的气势,这些壮汉虽然心中惊惧、全身肌肉僵硬,但只一愣之间,还未来得及思考,便如往rì练习时一般,布开了阵势。

    待阵势布好,众人才陡然想起,眼前老者是自家主人请来的贵客,当即,眼中戒惧之意大去、僵硬绷紧的肌肉也跟着松弛下来。

    罗老爹却没理会摆开阵势的众大汉,一双瞪大的眼睛,闪闪发亮、炯然有神,直直看向领头的独臂大汉。

    他大脚跨出几步,便到了独臂赵老五面前。

    “难得见到如此好汉!这把老骨头好久没动过,如今都痒痒了!”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全然不像他自己说的‘老骨头’!只观那矫健动作、壮硕如牛的身躯,一身功夫,想必不凡。

    赵老五也早已手底发痒,这次看见李行之回来,就打定主意要求个能活动下身子的差事来做——哪怕是像其他兄弟一样去‘看场子’也好。

    在这李府,清闲倒是清闲了,对于吴大娘那样的人,算是神仙rì子,但对于习武杀生之人,跟囚牢无异。

    唯一能让赵老五活动一下的,也就是教训教训手底下那些小子,而且,放不开手脚。即便这样,随着手底下这些人越来越滑溜,机会也不好找了。

    赵老五看着浑身煞气、气势缠身的老者,心底暗道一声:好!

    手下却不慢,动作一摆,做出个请势,“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旁边众壮汉听得两人的比试,知道有热闹好瞧,心底暗暗叫了声好。都道:若是能挫挫这个‘独臂阎王’的威风,那更是再好不过。

    这些人这一年来,可被有jīng力没处发泄的赵老五给折磨惨了!到现在,都没人敢直视那个不知道实力有多强的‘阎王’赵老五。

    他们眼角余光暗暗打量了场中的独臂大汉一番,又偏着头去,看了看罗老爹。见得罗老爹气势不凡,但身形比赵老五还是小上一号,须发斑白,当即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显然不报什么希望了。

    听得有人和赵老五比武,每rì只看得赵老五欺负其他人的李府众仆,也在武场周围张望起来,越聚越多。

    他们与那些壮汉不同,都把赵老五看作自己人,都希望他把对面那‘不自量力’的老头给挑了。

    “不知老先生有什么趁手兵器。”赵老五问道。

    罗老爹也不说话,从赵老五让开的地方过去,直接走到对面一排、立在架子上的器具武兵旁边。

    他稍一打量,眼睛落在中间一柄长枪上。只见他步子往前一迈,手一抓,长枪便入手中。

    这杆枪有一人高,通体jīng铁锻造,怕莫有数十斤重。枪身银亮,云纹密布、光泽流转,枪尖寒芒湛湛,常人看上一眼,便好似要被刺穿一般。

    罗老爹将长枪稳稳我在手中,手臂一震,枪身一抖,凭空绽出几朵银花,化作寒星一点耀目。

    “好枪!”

    罗老爹也没想到,随手从武器架子上拿出的一杆长枪,竟是难得的利器!

    “你是去挑上一柄,正好打个痛快。”他对着赵老五说道。

    赵老五摇了摇头,伸出手道:“我最合意的,就这双手掌了。”

    罗老爹看向赵老五伸出来的那只手,发现那只手不紧臂膀比旁人要粗上甚多,连手掌也要大上数分,连掌心都覆盖了薄薄的一层茧。

    罗老爹眉头一皱。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若是让他那这长枪利器去欺负人家赤手空拳的,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但若让他放弃手中大枪,却又让他为难了——他一身功夫,十成有八成在枪上,若弃枪不用,那还比试什么?干脆认输算了。他还没有自大到,以为自己用出两成的功夫,就能把独臂大汉打倒的地步。

    “老先生不必为难。对于我来说,这只手就是全天下最好的武器!”赵老五看着罗老爹皱眉,心下了然。

    “既然如此,我就占了这个便宜。”

    罗老爹倒也爽快,见赵老五这么说,也不再计较其他,当下一手放后、一手平举重枪,不摇不晃,垂心静气,摆好姿态,只待赵老五攻来。

    众壮汉看着罗老爹手中寒枪,不知为何,又有了几分信心,心底皆道,若是能煞煞这rìrì折磨人的‘独臂阎王’的威风,那就再好不过了!

    赵老五看罗老爹的模样,知道他决计不会抢先进攻,当即呼哈一声,一提气,腰间一股暖流升起,全身力量流转,似有无穷jīng力,一步跨出,便是三丈,衣襟一摆、腰身一震,带动粗膀转接用力,肌肉虬结的壮硕手臂瞬间绷直,立掌如刀,侧身往枪身拍去。

    随着这一掌拍出,空气中一阵阵爆鸣响起,绑身短打竟在一瞬间崩开,半条袖结直接被震成碎片、粉末,在空中扬扬而下。

    同时,一阵气浪从场中涌开,震得长青树叶哗啦一片,枯枝树干,吱啦作响。

    众仆看得这一幕,蓦然一惊,难道是天上打雷了?

    “来得好!”

    一声大喝。

    罗老爹手中长枪好似成了伸出的一截手臂,肩部一动,长枪边抖出银光点点,躲过赵老五的拍击,再往前一扎,如白龙出渊,直往赵老五胸口扎去。

    赵老五好似没看到凶残白龙,凝神静气,脚踏北斗方位,收回的右手又是一抓,如黄巾锦带,直缚龙首!

    长龙盘曲隐现,见势不妙,当即又沉入渊底,蓄势待发。

    赵老五却得势不饶人,猛打猛攻,爆鸣声连绵不绝。

    罗老爹见得来势凶猛,也不敢硬拼,更不敢让赵老五近了身去,长枪不断点出,绕着巨掌盘转不休,只待时机一到,便毒龙出窍,直取中庭!

    到得此时,众仆已经眼前人影一阵模糊、寒芒点点直刺人骨,看得人眼睛发花流泪、骨头发疼,当即不敢再看。

    而另一边,十来大汉此时已经管不了谁胜谁负了。一个个眼睛瞪得通红圆溜,泪珠滚滚而下,尚且不知,眼中只有那一片掌影枪光。

    一阵阵爆鸣不止,带起一股股的怪风席卷前庭,庭中青石踏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突破

    第二百一十章 突破

    庭院里,两人奔走如龙。

    其中一人,单人独臂,每一掌拍出,都展现偌大威势,一股股气浪自他发掌之处炸开、涌起。另一斑白了头发的老者,手舞长枪,一旦刺出,便如疾光闪电,与空气摩擦,发出银亮光芒,伴着龙吟吼叫。

    开始的时候,两人尚且留着三分气力,还奉着几分‘点到为止’的态度,可一旦真正动起手来,才发现对方手底下也着实不弱,当下也不敢再留手。

    两人势均力敌,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到最后,每一击出,只听得风雷爆响,再也看不清人影。每次发力,必然用处十成十的力道,全力击向对方要害之处!

    周围的一切,包括对方的身份,甚至自己的xìng命,都已抛开。两人眼中,都只剩下一个人影;所有的目的,都只为了打败乃至击杀敌人!

    两个杀星,一旦对阵,哪里还管得站在对面的是敌是友?

    xìng命搏杀之下,无论是谁,只要起了一丝的杂念,结局只能是万劫不复!

    庭院一片狼藉,周围众仆、甲士,已经远远的退开。

    他们都从对两人的武功绝艺的羡艳中清醒过来,脸上还胜的,全是骇然之sè!

    刚听到轰鸣声,过来观察情况的吴大娘,一见到如此动静,虽惊不乱,心道:现在怕只有阿郎能将两人分开。

    当即转身,便寻李行之去。

    也只有李府当初那些个老人,知晓那个看似瘦瘦弱弱的小郎君,到底如何了得!以至于众人都要奉之为神人。

    如今rì能撕虎裂豹的赵老五,几年前未必能比普通人厉害多少。自得阿郎传授,才在吴大娘慢慢成长起来,至有今rì威风。

    至于阿郎到底有多大神通,吴大娘自觉不是她能揣度的。

    其实,前院这么大的动静,直如晴天惊雷,李行之怎么会不知道?早在两人比斗不久,他就到了前院,只是众人没注意到而已。

    李行之站在一棵树底下,听着相击的响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沉闷,化作银龙的枪影越来越明显,眼中jīng光连闪,心道:赵老五要输了。

    当即闭上眼睛,不待再看。

    赵老五败输是在李行之意料之中。

    虽然赵老五占着身体的优势,但罗老爹一杆银枪,便足以弥补其他,加之罗老爹数十年沙场经验的积累,远不是赵老五这个杀人不过十余的嫩人能比得上的。

    果然!

    没多久,一杆银枪化虚为实,如强龙出渊,直刺赵老五胸口命脉!满天的掌影,只在一瞬间,便如狂风破雾一般,溃散无踪!

    “啊——!”

    “不要!”

    “快躲!!”

    周围众人看着迅猛急速,直插赵老五胸门的长枪,亦见胸口森冷,顿时惊叫起来!胆小些的,长大嘴巴,好似在呐喊,可偏偏,嘴巴里只发出‘嘶嘶’的声音,好像哑了一般,又好像,那声音已经传到了另一个世界。

    赵老五看着当胸插来的大枪,只觉胸口生出一窜寒气,将全身肌肉冻结,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直冲他脑门天顶!

    正在这生与死的危机关头,突然,他发觉整个世界都清晰起来,那杆长枪带着绝伦的气势,在这个清晰的世界里,异常显眼。

    就在这时,他发觉浑身一震。

    一声清脆的破裂声,自他丹田深处响起。

    随着这声震动灵魂的轻响,赵老五小腹之下,好似有只老鼠跳动了几下,从幽暗紧闭的深处窜出。

    这只老鼠好似久居囚牢的犯人,甫一出来,便兴奋的四处乱窜开去。

    赵老五只觉僵硬的身体,随着老鼠的爬过,瞬间破冰解冻。此时,他感觉本应酸软疲惫的身躯,jīng力却异常充沛!他甚至能听到,体内气血哗啦啦流动的声音!

    这是——气?!

    赵老五还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他未出李府,但有那一帮兄弟在外面打拼,消息还是极为灵通的,自然也听过一些关于道家神仙‘采气’‘炼气’的传说。他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修炼出气来,而且,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

    那一声细不可查的轻响,亦被李行之听入耳中。

    他双眼一睁,发出无限光辉,直直的盯着场中的赵老五,好似在确定着什么。

    良久,轻舒一口气,眼中一丝讶异不减,“没想到,区区一套‘伏魔掌法’,竟能让他练到如此地步。”

    李行之当初教授赵老五那套‘伏魔掌法’,不过是对赵老五断臂一事的补偿。

    而‘伏魔掌法’,也不过是一套高深外家功夫,由外而内的修炼,除非到极其高深的境界,否则想要生出内气,几乎是不可能。

    他没想到,不过区区几年,赵老五就修炼出了内气。

    这虽在意料之外,然而仔细想想,又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初,李行之为了短期内塑造出一批高手,留下诸多灵药,为众人打熬躯体;之后几年的修养,更让赵老五将体内药力慢慢融化,于此同时,取自井中稀释的灵水,也‘潜移默化’的替他改造身体。

    到了今rì打斗,最后将他置于生死危机的关口,便如一条导火线,引发他长期积蓄起来的力量,最终打破躯体的藩篱、枷锁,自然生出一口jīng气来!

    不过,此时银枪在侧、危机当前,他虽生出内力,但却无法在短时间内全都转化为战力。赵老五可不想刚刚突破,还没体会内气的妙用,就英年早逝了。

    此时,他眼底出现了从未有过清澈沉静,长枪划出的痕迹便在眼前!

    他用尽全力运转着体内那一丝还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内气,身体奋力的往侧旁移动——一点点、再一点点。在他眼里,这移动速度已经慢到了极点,但无论他如何用劲,都无法再快上哪怕一分、一毫。

    就在这个关头,罗老爹也蓦然清醒!

    他看着当胸刺去、已经无法掌控的长枪,肌肉虬结的手臂,再度隆起,用力将长枪带偏过去。

    在两人的奋力作用下,已然无解的情势,再次变化。

    罗老爹看着已经触到赵老五手臂肩的长枪,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心底叹息:虽然活得一命,但这唯一的一只手臂,怕是留不住了。

    这个时候,赵老五心底无波无澜,只将全身修炼到极致的横练功夫运起。

    “噗!”

    一声破肉声响起,落入众人耳中,再带看去,只见一根银白长枪,插在独臂巨汉的唯一一只手臂肩上,连一丝的颤动一没有。

    枪尖入肉不到三分。

    看着那模样,若非银枪极利,加之罗老爹力道雄厚,怕是连破点子皮都不成。

    “呼——”

    周围众人看着定住的长枪,长长呼出一口气的同时,心底更自震颤不已。那些甲士,本来因为‘独臂阎王’败落而生出的一丝兴奋,全然不见,噤噤不敢发声,看着那具,如他们一般血肉筑成的身躯,心思莫名微妙起来。

    罗老爹也是浑身一紧——他只道眼前独臂大汉掌法极其jīng妙,武艺不凡,却不想,真正的功夫,竟在这具血肉浇铸的躯体之上!如此功夫,哪里还是人能达到的?

    此时,不光是其他诸人,连赵老五自己也惊讶不已。唯一感到理所当然的,也只有站在远处树荫底下的李行之了。

    既不用出手,倒也免了麻烦。李行之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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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LCY轮回’的打赏和月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第二百一十一章

    自从那rì比武过后,李府中沉闷的呼喝声,更加密集起来。

    数十壮士看向赵老五的眼光中,除了一如以前的畏惧之外,更多的是一种狂热的崇拜,那是如同凡人对于庙中神祗的崇拜与敬畏!

    平rì的修炼,也不用赵老五多催促,只一个眼神过去,一个个壮汉就如同吃了chūn-药、打了鸡血一般,拼命的折腾起来,每rì里都要练到虚脱才罢。

    这是好事,李行之也不阻止,反而在这些人的吃食里加了些料,足够让这些每rì将自己折腾得半废的壮汉,第二rì起来,又生龙活虎。

    赵老五此时也不再折腾这些大汉,只每rì里与罗老爹比划几场,迅速增加这他那少的可怜的打斗经验,同时,在李行之的指点下,很快控制住暴涨的力量,掌握住内气的运用法门。

    不过,在李府中数rì的生活,即便罗老爹的神经在粗大,也发现一些古怪,比如,那些修炼硬功的大汉,每rì里拼了命的摧残自己,看得他都不忍卒睹,可一觉醒来,又是生龙活虎!又比如,他年老而气血衰落、只能勉力支持的躯体,竟然又慢慢莹润起来……

    罗老爹这么想着,越想越觉这府邸古怪越多,只是他开始没反应过来而已——谁见过一府下人一个个神完气足,竟然比养尊处优的世家贵人还有灵气?

    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习以为常,才没感觉到其中古怪。

    罗老爹一口浊气呼出,心中杂乱全消。既无恶意,又于罗家无碍,他也懒得去管许多,免得凭生是非!

    李行之倒不知罗老爹的想法。

    即便知道了,也不过一笑了之。

    他本来就没有太多的隐藏,就算有人亲眼看到什么,也决计想不到系统和空间上去,理智些的,知道是变戏法,迷信点的,也只会往甚么神神鬼鬼的东西上猜想。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自身实力的保证!

    腊月到末,愈来愈寒。

    天上,纷纷扬扬的大雪又开始飘落。苍茫的大地,只剩一片白sè。

    李府。

    李行之站在雪地,任由白雪覆盖全身,脑中无比清明。

    过了今rì,就是贞观十年,离他刚来到这个空间的时候,已经相距六年时光。可这仅仅的六年,却比他上一辈子、整整三十年,都要jīng彩!

    雪越下越大,天越来越暗,可神州大地,却到处张红挂绿,炽火熊熊。

    冥冥众生,万念聚汇,都在等待着新的一年到来。

    一年又去!

    李府热闹了一rì,又如往常一般沉静下来。

    人心不移,只任他时光如水。

    初二,宜出行。

    罗三在罗老爹的威慑之下,终于还是如同出嫁的寡妇一般,委委屈屈、幽幽怨怨、忸忸怩怩的走了。

    早在数rì前,后院诵读的童声便消弭,到了此rì,如雷霆鼓鸣的交击,也不再闻见。偌大李府,只剩那些头冒热气、不断呼喝、不知疲倦的光膀子大汉,还留下些许热闹。

    李行之懒坐屋中,手持一卷黄纸在看。

    身前案几上,立着个红泥小火炉;炉上,煮着一壶清酒。酒香溢出,满室皆闻。

    这时,门吱嘎一声开了,进来一个略显瘦弱的青年。看模样,应当是李府的仆人。不过,这李府中,除了几个老人,其他的,李行之也是认不出。

    “阿郎,有人过来拜访。吴管事已经将人安置在客堂,让我过来唤你。”青年微微屈身,声音清亮,语气甚是恭敬。

    他口中的吴管事,就是吴大娘了。

    按理说,府上来客,并非都有主人前去招待的。可这李府一年到头也难得有客人上门,上门的客人,必然是与李行之有些关系的。

    “来的是什么人?”李行之问道。

    “我也不认识,只看得是两个十余岁的少年。其中一个,手里提着一个大箱子。”

    “两个少年?”李行之心里疑惑道。

    这潭州城,他可不认识什么少年。

    李行之带着疑惑,往客堂走去。到了门口,吴大娘已经等在那里了。

    “吴大娘,来的是什么人?”也不待吴大娘出口,李行之直接问道。

    “阿郎,你可来了。”吴大娘笑着道,“那两个少年你可能不认识,但坊市中的‘豆腐西施’,你一定知道。”

    “丁虞氏?”李行之恍然。“他们就是几年前的那俩小童?”

    “是呢。他们每年过年的时候,都要送些东西过来。只是你一直在外面,才不知道。”

    李行之走进堂中,看着一张案旁,已经坐着两个清秀少年。

    而此时,两个少年也暗自打量这个帮助过他们家的恩人,心底兀自惊异:怎么看着,竟不比我们大许多?

    这些年,两人也打听过李行之的一些事,按说当年是个十余岁的少年,现在应该差不多二十岁,长成个俊朗青年了,哪知道,今rì一见,却是如此。

    两人心中虽然惊讶,但面sè却不显露,恭恭敬敬的拘了一礼,“前些年郎君不在,拜会不到,今年听说郎君回来了,这才匆忙前来。母亲大人身子不便,还请郎君勿怪。”

    “家中也无甚好事物,只有大人亲手做下一碟豆腐,还请李家郎君尝尝。”

    两人说着,便把大木箱打开,露出一个厚布包裹的食匣。待解开厚布,打开食匣,便有一股异香溢出。

    李行之低头看去,食匣正中,摆着个乌亮木盘,盘着叠着数十黑sè方块,其上蘸满红椒绿葱,还冒着腾腾热气。看那模样,定是花费了不小心思。

    礼物虽不算什么,但这份情谊却不简单!这世上真正知道感恩的人,毕竟不多。

    李行之闻着香气,喉口生津,也顾不得其他,当即拿起竹筷,夹了块臭豆腐,放入嘴中,一嚼。

    “嗤啦!”

    脆脆的外皮咬破,露出里面细白鲜嫩的肉sè,一股与方才僵脆迥异的柔软覆在唇上,同时,葱的清新、辣椒的鲜辣,迭次而出,让人生出一种‘猝不及防’的惊喜。

    “好滋味!”李行之舔了舔唇上汁液,笑道,“告诉你们阿娘,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臭豆腐!”

    两个少年看着李行之露出笑容,微微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两个少年只送来一碟臭豆腐,便走了。8 9 阅 读 网w w w . 8 9 r e a d . 没多久,隗大郎和屠大郎又过来。

    屠大郎依旧是那个五大三粗、不拘行迹的大汉,身上打理了一遍,倒没什么油腥肉臭。而隗大郎,倒是显得拘谨了些,不过,待到酒酣耳热后,也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气氛也顿时热闹起来。

    酒香菜美,两个大汉没多久就喝得迷迷糊糊。

    待送走两人,便再没什么熟人上门。

    又过得几rì,北方渐息,东风送暖,已然立chūn。

    这个时候,若是北方,便是chūn燕初啼、林雪未化。但到得这荆楚之地,却已经是河开解冻、草冒绿芽、风吹衣湿,万物舒发的好时节!

    初五,立chūn之rì,李行之带着两女,也不用人陪侍,潇潇洒洒,取道北去。

    此时,料峭chūn寒,潭州城里虽然还得带着过年的喜鹊,但也人声渐落。却不知为何,出得城,到了荒野地,反而热闹起来。

    刚出城,便闻得,空气中满是泥土的清新。

    刚出绿芽的湿软的湿软土地上,两只黑皮大角的大水牛,带着大红花,犄角相对而斗,脚已经深陷地中,长鼻喘着粗白气雾,口中发出‘莽莽’的低沉的叫声传遍四野。

    大水牛旁边,围着无数大人小孩,都选定了一只牛,正手舞足蹈的给两只大牛加油鼓劲。

    旁边,还有几个岁许的童子,一个个手提大铜锣,用力敲着,“铛铛铛”的声音从田地上荡开,合着牛叫声、人声,好像要将chūn天唤醒,又似在迎接chūn天的来到。

    李行之三人停了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老牛相斗。旁边两女,看着两头大水牛,一个暗暗为其中一只加油,另一个则如同那些老农孩童一般,大声叫嚷着,跟着舞动手足。

    没过多久,其中一只牛站立不住,只稍稍向后退了一步,另一只低吼一声,趁机发力,如推土机一般,直接推拉过去。

    胜负便分!

    红衣少女看着失败的那只水牛,咬牙切齿,只恨不得以身相待,自己上去斗上一斗。而旁边白衣少女,清冷的脸上,却露出些许笑容,只如chūn风拂过湖面,漾起淡淡水波。

    三人倏忽而来,又飘然而去,空气中,依旧洋溢着欢呼、笑闹的声音,远远传开……

    几人‘脚踏实地’,缓缓而行,如游人揽sè,甚是悠闲模样,可偏偏,常人需要一个时辰的路程,不过一刻钟,便被三人踏过,很快便到了目的地——王家村。

    说是‘王家村’,其实也不过数十间房屋聚集在一起,并无遮拦周围,更没有什么牌匾石碑。只是其中住的人大多姓王,所以外面的人,便给它加了个名称。

    李行之看着眼前村里,虽然已经有几年,却也没有多大变化,唯一的变化是,这一家家,屋里屋外,挂满了各种过年贮冬的粮食作物,前堂屋侧,更是对面了一个个泥呼呼的红薯,模样甚是喜人。

    此时正是中午,一路过去,尽是炊烟袅袅,饭菜合香。

    李行之带着两女,熟门熟路的往村里走,很快,便在一个院落前停了下来。

    这个院落看着颇为整洁,看模样,应该是经常有人清扫;与其他屋舍不同的是,房门紧闭、烟火不起,屋外更不像其他人家一样,堆满、挂满的各种工具、粮食。

    此处,正是李行之先前的落脚之处。

    李行之看着极为干净、整洁的院落,心下点了点头,暗道自己没看错人。这吴老六也算是个明白感恩的。

    他掏出钥匙,在铜锁上撮弄几下,“喀嚓”一声,铜锁便打开了。锁着的铁链一拔下,门也“吱嘎”一声,自己放开。

    李行之正准备走进去,却听得脚步声响起,临近的一间屋舍中,黑乎乎的门洞里,急匆匆走出来一个肤sè白皙、带着几分烟火气息的农家**,脚边还跟着一只毛sè金黄的折耳大狗。

    粗衣**一看到打开的房门,正想说什么,待看清楚李行之的相貌,刚要吐出的话,又收入口中。她走上前来,神情带着几分忸怩,状似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李行之没认出这个粗衣**,倒是认出了她旁边的那条齐腰大狗。其他不说,只看那与大黄八分相似的模样,便可以知道其中关系。

    那只大狗“呜嗷”了几下,贴近李行之身体嗅了嗅,本来有些粗重的尾巴,竟欢快的摇了起来。

    “你是——刘氏?吴老六家的?”

    那粗衣**正是当rì王家村的小寡妇王刘氏,几年前便有吴老六看对了眼。本来良贱有别,是成不了亲的,但在李行之的支持下,王秀才施展一番手段,终于算是成就好事。

    本来少见外人,有些无措的刘氏,此时也稍稍镇定下来,恭敬的施了一礼,听得李行之的问话,轻声细气的点头应了声。

    “吴老六呢?”

    “去地里了,待会就回来。”声音依旧轻细、拘谨。

    李行之听到此处,便没了兴致再说其他。毕竟是一个内室妇人,谈东道西的也不好。

    这大唐的风气,在北地,特别的长安、洛阳一带,受胡风影响极重,民风开化,但在南方,还是十分保守的,对女子的约束,也是极重。

    “我们先进屋了,如果吴老六回来,叫他过来一趟。”说罢,对妇人点了点头,便往屋里走去。

    屋里如外面一样,极是干净整洁。几人带着的东西,只有轻便几件,只把床盖铺好,便是妥当。

    木材劈西,码得整整齐齐放在一旁。都是上好的松木裁出的木料。

    李行之取几根,放在炉灶底下,金属撞击上响起,一点火星滑落,“噗!”,顿成燎原之势,火苗越烧越起,最后化作熊熊烈火。烈火之中,还有一股淡淡的松木之香泛出。

    房梁上,一根粗大的麻绳直垂而下,下面提缚着一个铁镬。

    李行之往镬中放了些水,又加入无数细小蘸盐的牛肉还有不少土豆块,最后盖上盖子,焖着。相信等盖子再一次起开的时候,一锅上好土豆焖牛肉,便可以入口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吴老六一家子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吴老六一家子

    待他刚处置好一锅土豆牛肉,屋外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接着,细慢悠长的呼吸声也进入耳中。 .   .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门口便出现一个高大jīng壮的人影。

    来人正是吴老六。

    “你来了。”

    李行之坐在火边,也不转头,语气淡淡说道。

    “嗯。”

    吴老六依旧是一张木脸,但双眼看着李行之,带着深深的感激。虽然没有什么神sè,但举止比之以前,还要恭敬几分。

    “好些时rì没见着阿郎了。”言辞间,难得的带着些关切之意。

    “以后就不要叫我阿郎了。毕竟,你现在不是李府下人。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家里人想想。”李行之听得吴老六的话,心底一暖,随即也关切了几句。

    古代良贱之别,是万万不能弄混的。想当初,为了给吴老六脱去贱籍,王秀才可是费了不少力气。这还幸亏吴老六身份普通,不引人注意,方才办成。

    “可惜,没能喝上你那口喜酒。”李行之拨动了下火,笑着道,“若是有了孩子,可要记得通知我。到时候,一份生辰礼是少不了的。”

    李行之到底是个念旧的人。

    他在这个世界除了那个便宜爷爷的一家子,就没什么亲人了,对于李府的那些个老人,很多时候,还是系着一丝牵挂、有这一份感情在里边。

    吴老六听得李行之的话,高兴之余,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这丝异样,正被李行之捕捉到,“怎么了?”

    吴老六嘴巴动了动,稍一犹豫,说道:“郎君,我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

    “就有了孩子了?”

    李行之微感诧异,随即猛然想起,他到这里已经有六年时光了,而吴老六娶妻也有三四年,有两个孩子也是应该。

    想到这里,他微微失神,有些恍然。可能是这屋子里的气息,让他有种一切‘恍若昨rì’之感。他不禁叹一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两个孩子——?男的女的?都几岁啦?”

    “大女儿四岁;小儿子一岁。”吴老六依旧惜言。

    两人正说着,旁边大镬已经腾腾冒起白气。白气顶的盖子砰砰作响。一股浓浓的牛肉香味在醇厚的土豆香气的包裹下,溢了出来。

    炉火纯青的厨技,即便是做最普通的土豆炖牛肉,也是神仙打屁——不同凡响,仅凭那股子香味,就已经让腹内空空的几人yù罢不能了。

    屋里的两女,闻见香味,摸了摸小肚子,走了出来。

    “哇!好香!李大哥,今天炖是土豆牛肉吧,好像已经熟了,我先给你试试味道。”李霖芷说着,一双细嫩嫩的小手,也不怕火炙镬烫,直接神来出去,就要将炖着土豆牛肉的大镬取下来。

    “想吃就直说,还少得了你的?”李行之抓住她那贼兮兮伸出去的手,笑骂道,“没看见还有客人在啊。”

    “啊——”这一刻,肚子决定脑袋的少女,首次将眼睛转向其他地方,正看见坐在旁边高高大大的一个人,脸上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红润。

    “李大哥,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就想看我出丑不是?”说是尴尬,不如说羞恼更准确些。

    虽然有时候显得神经粗大,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一旦被人揭出来,作为女儿家的一面便,表露无疑。

    “嘿!我怎么知道,你连屋里坐着这么大个人也看不到?你啊,眼里就只有吃了,怎么就不见你变成个小胖妞。”

    “哼!如果不是你做的,求我吃我也不吃。再说,人家现在这么瘦——如果真能长胖点才好。”

    李霖芷现在的窈窕身材,最符合李行之的审美,但对于唐朝的审美观来说,还要稍显丰腴些,才显得健康美丽。

    吴老六坐在一旁,如木头一般,对于两人有些亲密放肆的话,全然当做没看见,眼睛更不斜视,直直盯着面前的火堆,不时加上几根细柴。对于李行之各种不同于常人的行为,吴老六早已适应,连带着对李行之旁边少女异于常人的言语,也不觉古怪。

    “今天东西做得多,你去把你家里的那几口也叫过来一起吃吧。正好我也见见那两个孩子。”

    按理说,家中妻女内室,一般是不见外客的,但吴老六听得李行之的话,却没丝毫犹豫,点了点头,起身唤人去了。

    没多久,吴老六有走回了屋里。他那高大的身躯让开,后面显出个娇俏妇人,正是先前见得的刘氏。

    刘氏低着头,不敢乱看,显然没有经过这些阵势。她身旁跟着个衣着朴素、粉嘟嘟、一脸好奇张望带着几分羞怯的小女孩,怀里还抱着个白生生的胖小子。

    也不用李行之发话,吴老六取过三个矮小的桩子,当小板凳放在旁边,自己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又示意旁边的刘氏和小女孩坐下。

    在李府,除非有为人在,其他时候,并没有什么规矩,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有很多时候,李行之都和奴仆甲士坐在一起吃饭。而看似木愣的吴老六,心思却机巧,知道李行之不喜欢客气套话,所以也做得干脆。

    刘氏却没有李行之怎么接触过,看着吴老六这么大咧乃至有些‘无礼’‘冒犯’的举动,感到有些忐忑。

    毕竟,李行之几人看着便是非富即贵,而吴老六曾是李家的奴仆,即便现在成了良人,但也该恭敬些才是。

    不过,经吴老六这么示意,虽然刘氏心底不安,但稍一忸怩,也坐了下去。若是其他妇人,说不得还要先试探客气几句,但刘氏不怎么会说话,对丈夫的顺从更是刻到了骨子里,只这么示意,心底即便有些许不认同,也照做了。

    李行之看着刘氏的举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暗道:吴老六这木头架子倒去了个好媳妇!

    他也不去理会旁边忸怩不安的妇人,摸了摸坐在旁边,感染了她母亲几分不安的羞怯的小女孩,和声道:“小娘子好漂亮,让哥哥抱抱好不好?”

    小女孩的小脸儿被李行之摸过,便觉得好生舒服,再听着李行之和气的话语,不知为何,突然就觉得眼前的漂亮大哥哥有些亲切。她心底对于陌生事物的不安也平复下去,剩下的,只有好奇和异样的亲切。

    “好。”

    小女孩声音极轻,若非李行之耳力不错,怕就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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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感谢“DreamMaker”的月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土豆牛肉

    第二百一十四章 土豆牛肉

    “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怯怯的看了李行之一眼,又把目光投向吴老六。

    “告诉哥哥。”吴老六看着小女孩投过来的眼神,说道。

    “我叫红玉。”声音依旧轻细含怯。

    “红玉。好名字。”

    李行之还以为会是什么‘桂花’‘翠儿’之类的烂俗名字,却不想,吴老六取出来的名字还不错,至少要比他取的那些什么‘小金’‘大黄’要好得多。

    他说着话,手便往怀里摸去,掏摸了几下,摸出个腆着肚子的碧绿晶莹的玉佛出来。玉佛被一根细腻柔韧的红缨缠住。这红红绿绿的一衬,红得更艳,绿得更清,拿在手里,直如一潭绿莹莹清水,引得旁边两女都伸过头来瞧。

    “哥哥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此物便算作是见面礼了。”

    坐在旁边的刘氏,见李行之拿出这么贵重的礼物,正要阻止,但见自家夫君坐在旁边、木着脸,也没有什么客套拒绝的意思,又见得李行之已然将玉佛系到了女儿身上,她嘴巴动了动,终究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红玉看着那个模样极为好看的玉佛系在自己颈下,清凉凉却不觉寒,还带着几许温润气息,心下颇为高兴。她小心的看了看吴老六和刘氏,见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把玉佛拿在手里把玩起来,脸上掩饰不住的甜笑。

    “谢谢哥哥。”

    这一声哥哥,却叫的亲切和甘愿了许多,声音也稍稍大了些。

    李行之轻轻的捏了捏小女孩粉嘟嘟的小脸,见她拿着玉佛把玩得高兴,便转头往刘氏怀里那个鼓着嘴巴吐泡泡的小孩看去。

    小孩儿两只小手一抓一放的,嘴巴发出泊泊的声音,正自己一个人玩得高兴。

    “他有名字没有?”李行之笑道。

    “只取了个小名叫做‘小草’。”

    “怎么还没取名字?”李行之奇怪道。

    “我听说先取个贱点的小名,好养。”

    李行之恍然。即便到了后世农村,也还保持着这个风俗。

    这时,吴老六那个木头脸上,些许迟疑犹豫之sè一闪即逝。他拱手施礼,道:“请郎君为小儿赐名。”

    李行之没料着吴老六突然来这一着,微微一愣,有些为难起来——他实在不怎么会起名。如是拒绝,反倒不美。

    他思虑了一会,方开口道:“不若叫承恩如何?这人一生下来,便是承了天地父母之恩,只望他时时牢记,以后感念天地、孝顺父母,也不枉这世上走一遭。”

    李行之说着,只觉这名字取得不错,那叫一个有水平!心里正得意了两下,嘴里念叨了几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再反复一咀嚼——承恩,吴承恩?!他当即有拍额头、吐血的冲动。

    晃了晃脑袋,李行之决定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反正现在没有什么西游记出来,叫‘吴承恩’也挺好。这么一想,他又觉得自己聪明厉害了。

    “哇哇呀!”

    小nǎi娃子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李行之心里的奇怪想法,挥舞着手,就对着他叫唤起来。

    李行之看了看嫩嫩的小孩,笑道:“小承恩要乖,哥哥也有给你准备礼物。”

    说着,他又从怀里一摸,摸出个红缨碧玉观音出来。

    那观音手托玉瓶,一脸慈爱,生动至极。而整块玉佩更是碧翠的要滴出水来。“男戴观音、女带佛”,看着这两件玉品,正是一对的模样。

    “给承恩带上吧。”

    李行之把玉观音递给吴老六——小娃儿被刘氏带在怀里,他也不好太过亲近。

    既然第一块玉佩没有拒绝,这一块,更没有拒绝的道理。吴老六结果观音佩,直接给小承恩带上。

    小孩儿比红玉更敏感。碧玉刚被带上,便觉有种异样的清凉舒适的感觉从玉佩上传出。他抓着玉观音,便往嘴里含,小嘴里,呜啊呜啊的高兴叫唤。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充溢的香味传来。

    小承恩也不玩弄玉佩了,黑sè澄清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小鼻子一抽一抽,嘴角流下许多晶莹。

    李行之转头一看,只见李霖芷乘着他送礼的时候,竟将底下柴火扑灭,揭开了大盖。顿时,一个微缩型的蘑菇云冲起,在这个小饭厅里盈散。

    他瞪了李霖芷一眼,“就知道贪嘴。”

    “哼!等着你开饭,我和柔儿妹妹早就饿死啦!”少女不甘示弱、针锋相对。

    “我这是欠了你的。”李行之一副被打败的表情。闻着这股想起,他的肚子也饿了,没好气道:“还不去拿碗筷。”

    “还是我去吧。”刘氏说着,也不管还抱着孩子,就要起身。

    “没事,让她这贪吃虫去!”

    少女早已站了起来,看着李行之无可奈何的表情,脸上出现胜利的微笑,得意的昂着头,拉着周柔儿去取碗筷。

    待两女将碗筷取来,大镬中的腾腾白气全都散去,露出大半锅淡黄sè糊状物,着实难看。若非里面散发出来的香味实在吸引人,恐怕都没人瞧上一眼!

    “也幸亏是做的牛肉炖土豆,如果是其他,说不得两个孩子就没法吃了。”李行之笑着道。一边说着,一边将盛满大半碗米饭的碗里,舀入一大勺糊状物。

    那黄糊糊到了李行之碗里,露出里面包裹的几块方块形的棕黑sè牛肉。大方块上,一根根纤维状肉丝见得分明。

    “不管大小,要吃自己弄,我就不客气了。”说着话,李行之夹起块牛肉便往嘴里送。

    牛肉被土豆粉包裹在里面,保持着丰厚的汁水;猛火焖炖,早已将牛肉煮得烂透。一口咬下,汁液在口腔里飞溅,肉质酥烂却又不乏那一丝的弹xìng和嚼劲,合着粉粉喷香的土豆味,着实是难得的美味!

    外观上的一丝瑕疵,在这一刻,都可以忽略掉了。

    即便是光吃土豆粉,混着那溢出的一丝丝牛肉汁水香气,味道也是极为不错的。

    小承恩被刘氏抱在怀里,吭哧吭哧,一口口吃着酥爽醇香的土豆粉,正欢实幸福得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雄鸡一唱

    第二百一十五章 雄鸡一唱

    雄鸡一唱,天际现白。 .   .

    随着几声前所未有的嘹亮、高亢、昂扬的雄鸡鸣唱,东边的天际,一线细细的鱼肚白露出,晨星暗沉,将王家村屋顶上,一个‘高耸’巨大、泛着五彩光芒的身影映了出来。

    随着这一声鸡鸣,王家村所有人都掀开温暖的被窝,穿戴好衣物,下得床来,伸几个懒腰,然后劈柴烧火,紧接着,一股股炊烟和着米饭的香味袅袅升起、逸散……

    整片天地,都被初chūn的淡淡寒气和薄雾笼罩,一切的一切,都静谧、平和。

    李行之听得屋顶上那一声震天动地的让人耳鸣的鸡叫声响起,再也无法入眠,感受着温香暖玉,暗骂了一声。

    两女已经睁开眼睛,露出两双晶亮亮如水晶般的眼睛,还带着如同薄雾的迷蒙,看得李行之一呆。

    “李大哥~好吵!”

    李霖芷小眉头皱了皱,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又想继续睡觉。

    终不如意——又一声冲击人灵魂的鸡鸣响起,让还迷蒙的眼睛瞬间清醒了一下,有沉溺在困意中。

    李霖芷跟着李行之这个懒人,也越变越懒了,一般时候,若非rì上三竿,绝不翻身。

    “你先睡着,我出去看看。”

    李行之宠溺的摸了摸少女白嫩的小脸,轻声说道。那声音,温柔的如同滑过人身躯的暖水,让少女觉得舒服极了。

    “嗯……”少女鼻子轻哼了一声,也不知听明白了什么,把所有的被子都捋了过去,包紧了小小的脑袋。

    这个时候,周柔儿已经移出了被窝,挽起头发,一身素白已经穿戴好,又将李行之昨rì被折叠整齐放在旁边的衣物,捏起,放在李行之手里。看模样,若非李行之习惯自己穿衣,她就要代劳了。

    不看少女脸上略显清冷的神sè,完全就是个贤妻良母的形象。眼底的柔波,却将那一丝的轻易出卖。

    原本对命运无奈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完全的顺从了命运的安排,或许,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命运也不总是欺人。

    少年少女穿戴整齐,并肩往屋外走去,如果不看躺在床上,纠结着被窝,发出轻微鼾声的那位,画面就完美了。

    周柔儿走到水井边,纤细素手轻轻一提,一个装着满满一桶水的大木桶从黑黝黝的井洞里冲出,划出一道狭窄的抛物线,以极快的速度往地上掉落。少女手轻轻一搭,一桶水丝毫不漏的接入手中。

    她提着水,襦裙衣裾、身姿窈窕,迈着轻巧的步伐,往侧屋而去——那里有个烧水的火灶。

    李行之感受着带着些寒凉的清爽晨雾,从脸面肌肤拂过,积了一夜的浑身浊郁之气,顿时退散。

    他舞了舞手臂,踢了踢腿,正准备舞弄一套‘广播体cāo’,活络活络气血,突然,一个yīn影越来越大,从天而至,以黑云压顶之势,将他笼罩,把本就暗淡的晨光遮没。

    “扑腾——扑腾~……”

    好似巨鹏挥舞着翅膀,在他耳边扇风,带起巨大风势和动静,连地上都扑起满天灰尘。

    李行之闻着偌大动静,长袖一股,一道飓风卷起,将灰尘卷开。

    这个时候,从天而降的‘罪魁祸首’已经平安落地,待风尘卷去,露出一只壮硕的身影——这是一只鸡,一只硕大的鸡!

    这只鸡肩高过半人,体长米余,毛sè油亮,头高高昂起,其上更生出一团如艳火般宏丽的鸡冠,显得高贵不凡;尾部如同反古了一般,修长而鲜丽,成五彩之sè,在渐起的光芒下,闪耀着五种sè彩,神奇而瑰丽!

    这不是一只鸡,他如孔雀一般美丽,却有比那群清高的孔雀更高贵百倍!或许,这是一只凤凰,一只脱了群的奇怪的凤凰!

    好吧,不管他长得如何的奇怪、惊人、美丽,但李行之却认出来了——分明就是他家的那只鸡!!只是长得了,变异了。

    这只硕大的鸡,长着两只黑亮有力的大爪。

    他两只大爪往前迈一步,如龙行虎步,状甚豪壮,晶亮锐利的两眼,打量着眼前这只两脚生物,带着几丝疑惑和好奇,好奇自己为什么会浮现出熟悉和亲切的感觉。

    李行之看着这只变异了的大公鸡,也颇觉有趣,伸出的手里,蓦然出现一抹鲜艳的不同俗世的绿——这是灵泉边长出的细嫩青草。他曾经就用这些青草和灵泉来喂养自家的鸡。

    大公鸡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和灵魂,虽然还很稚嫩,但不妨碍他的思考。

    他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抹鲜嫩的绿——又是熟悉的感觉,这熟悉之中,还带着无穷的诱惑,那是比深渊的魔鬼还有吸引人的诱惑,来自于灵魂和身躯最深沉、最原始的诱惑。

    大公鸡看了看李行之,又望了望那抹让他渴望的嫩绿,再一次上前几步,细细的啄取嫩绿清香的青草,一根根小心的吞入尖细的金黄硬嘴中。

    他喉头咕噜噜直响,眼睛中带出如同人一般的享受的滋味。

    多么美妙的滋味!他好像在说。

    李行之看着雄鸡啄食着青草,一只手轻轻的揉捏着雄鸡的颈部、颔下柔软出。雄鸡也默契的在李行之手上蹭了蹭,以示亲近。

    就在这一人一鸡亲密的时候,一个银发白须的干瘦老者拄着拐杖走近小院。

    “是李大郎吗?”

    老者眯着眼睛,略略伸出了脖子,使劲看着篱笆围着的院子那个人影。

    人老了,眼睛就开始发花。

    李行之闻声望去,却发现王家老族长站在院子外边,望着这里。

    老者浑身干瘦,如一根朽木,摇摇晃晃,也不知什么时候一阵风刮过,就咯吱咯吱的倒下了。

    六年,让小童变成少年,让少年走向成熟,让老者行将就木。原本还健康爽朗的老族长,到如今,只剩得这幅模样,让李行之好生一番感叹。

    “老族长,您怎么来了。”李行之大声答道,生怕老人家听不清。

    他看着摇摇晃晃好似站立不稳的老族长,也顾不得旁边的大公鸡,连忙走上前去,将老者扶进院子来。

    “老咯老咯~”老人攀扶着李行之,摇摇晃晃的走进院子,叹了几声,“幸好你回来得早,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就见不到你了……有了你的那些粮食种,现在李家村都不愁吃了。正个大唐百姓呀,都是托了你这个李家郎的福!我要代我王家村人、代大唐的百姓谢谢你啊……”说着,这个干瘦的老人,就摇摇晃晃的想着李行之一鞠到底,若非李行之扶得及时,都有直接伏到地上去。“哎呦,我昨rì晚上听说你回来了,就想着过来看看……”

    老人仍然颤巍巍的,啰啰嗦嗦的说着话,那一片热忱,让李行之汗颜。他扶着老人,早已寒暑不侵的身体,都出了一层细汗。

    李行之正看着老人,听着他啰嗦,忽然,老人声音一滞,眼睛看向旁边,“这、这不就是你家的那只‘金凤凰’嘛,怎么就跟你亲近了,可没见他搭理过别人。老头子我这一辈子……”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的大公鸡走近了过来。头蹭着李行之的大腿,眼中闪过舒适安逸之sè。

    老人还在啰嗦,李行之却不显不耐烦。

    篱笆上的小矮门吱嘎一声,又开了,吴老六领着刘氏走了进来,拱手一礼,“郎君。”

    “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李行之正听着老人啰嗦,见着吴老六和他媳妇,一愣。

    “我们来帮忙做些杂务。”吴老六已经话很少,总是那么干巴巴的几句话。不过,其中的热切和心意,倒让人明白。

    “吴老六不错,没让刘氏受苦。”旁边被打断了话的两人,一直打量着这对夫妻,良久,这么说出一句。

    吴老六听得熟悉而苍老的声音,一怔。他方才一直注视李行之,没想着这里还有一个人。

    “老族长怎么这么早出来了。”

    吴老六说着话,后边的刘氏已经走了上来,小心的扶住老人的另一只手臂。

    “我是想着看一看李大郎。不来看上一眼,我是不放心闭眼呐……”如木头磨差般苍老的声音,从老者口中说出。

    这时候,太阳方露出一线光芒照shè大地。

    一缕淡淡清神的米饭香味,从小院子里旁屋飘出来,让人jīng神一震。(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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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生生的米,半透明,泛起水晶般的光泽,好生可爱。香气溢出,让空了一夜的胃,迅速分泌出酸液,连带着,口中津液满溢。

    火灶旁边,一个清丽的少女素手调羹,给每人盛上一碗粥。

    这个时候,又一个少女从门外走进来,仍打着哈欠,眼睛还有些迷蒙,只是娇俏可爱的小鼻子提前苏醒过来,一动一动的,十分有趣。

    她就这么呆呆的走到火灶边,也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但看到那锅莹润可爱的粥,眼睛瞬间亮起,“好香~一定是柔儿妹妹煮的。”话说着,就要伸手拿碗盛来。

    “啪!”

    一声轻响,伸出去的手被拍落。

    “先去洗脸漱口再来吃东西!”李行之轻斥道。这么多人看着,即便他再不如何在意,也觉得少女的表现有些丢人。

    “啊!”少女微微一惊,便知道了声音的主人是谁,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那碗粥,摸了摸小肚子,娇声道:“我就喝一点点、喝一点点,等下就去洗脸……”

    一群人看着少女迷糊痴样,脸上表情各异,除了觉得有趣之外,还感觉眼前少女异样可爱,如果是李行之,会说一个字——萌。

    李行之看着少女天然呆还撒娇的模样,哭笑不得,但还是把她再次伸出去的手打落。

    “哼!”

    少女轻哼一声,从天然呆的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恶狠狠的瞪向李行之这个‘大坏蛋’。就在这个时候,也发现了同坐的其他人,脸sè顿时一滞,一丝难以察觉的红晕在她脸上飘过。她跺了跺脚,掩饰了心中的尴尬,又恨恨的看了李行之一眼,转身便往外走。

    旁边几人见得这位‘李家小娘子’的古怪模样,心下也尴尬。当即也不说话,只照着眼前香粥猛吞,老族长更是一副老眼昏花的模样,直道什么都没看见。

    粥确实是好粥,不仅好看喷香。味道更是好极。几人忙不迭的吞下几口。一粒粒莹莹的粥米就在众人口中、喉管化开,将五谷稻米的香味演绎到了极致!滑落胸腹之中,瞬间就暖洋洋一片,一股如见秋天金浪般的丰收的喜悦与满足充实的快感。从心底的最深处激荡出来,充溢的灵魂的全部!

    年逾古稀的老人,只这一碗粥喝下去,都感觉自己那干瘪无力的身躯,一时间都充盈起来;本来有些混沌生锈的脑袋。也清晰了不少。

    几人口舌的动作更快了几分,这是身体本身的yù望在催促着他们行动。不到半刻钟,周柔儿满打满算煮出来的一大锅粥,就见底了。

    这个时候,李霖芷也回来了。她举着一只干干净净的大碗,望着那更加干净的大镬,默然无语。看向李行之的眼睛,更没什么好意。

    “阿爹、阿爹!你在不在啊!”

    一个洪亮却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宝生啊,阿爹我在这里呐。”

    来人是王宝生。王家老族长的嫡子。他为人极是孝顺,见得老父年纪大了,便rì夜伺候在一片。

    却不想,今rì一早,起来做好的早饭。却迟迟不见老父前来,担忧之下,去房里一看,却空空的不见人影。又跑去外面胡打听。将王家村都跑遍了,才堪堪寻得消息往李行之这个小院子来。

    老父年逾古稀。走路都颤颤巍巍,由不得他不焦躁。

    王宝生听得老父的声音,心下欢喜,一颗心也落了下去。

    “阿爹,你怎么一大早的就跑出来了。”他走进屋,走到老人旁边蹲着,一只手轻轻扶着老人的肩。

    “见不到李家大郎,我这心就放不下……他可是我王家村的大恩人!”

    “今rì能再见上一面,老头子我死也是瞑目咯。”老人家声音依旧沧桑,却洪亮了不少,还带着些轻快。

    “阿爹,下次出来,可要告诉我一声。”王宝生的声音沉厚,满含关切。

    老人看着自己孩儿满眼的关切与关心,本来想反斥的话,都说不出口。他一手扶着拐杖,另一只手,才王宝生的怀里拉出来,颤抖着,伸到自己怀里,掏摸出一张印花白纸,纸上面写满了黑字。

    拿着苍老颤然的手,小心的捏着纸张,伸到李行之面前,“李大郎啊,我们王家村受你大恩,没什么回报的,这几张地契,你就收着。”也不等李行之拒绝,已经将纸契塞到了李行之手里,“我知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不过,这些东西是我们王家村的一点心意,就好好收着罢。”

    话说完,右手用力一撑拐杖,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扶着王宝生的手,慢慢的走了出去。

    王宝生扶着老父,对着李行之点了点头。一老一壮,很快就出了院子。

    李行之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拿起手中地契看了看,良久,才明白,原来这里的就是那个小山谷中的其他两块地。这地虽然不算多大,但却是王家村最好的两块地了。王家村人,是将最好的两个宝贝根子送出去了!

    吴家两口吃过早饭,抢着将碗筷瓢盆收拾干净,又将厨房院里打扫一番,见再无事情可做,正准备回去,突然,院子里一阵喧闹。

    李行之听得动静,也不理会正满怀幽怨,吃着干冷糕点填肚子的少女,走了出去,正见得一个个乡人抓鸭提鸡,又或拿着各种食粮瓜果,走进院子里。

    “李大郎回来啦!”这个有些憨气的声音,是王二麻子家的。他手里提着一只咯咯咯叫个不停、不知道为他家下过多少蛋的老母鸡,憨憨笑道:“阿爹叫我将这只鸡送送过来。下蛋怕是不行了,炖着吃好。”母鸡受惊后,就很难下蛋了。

    话一说完,我就将绑好的老母鸡放在旁边,人就往外走,边走还边憨声道:“俺爹说了,送完东西就马上回去。我傻头傻脑的,不能打扰了你的清净。”

    后面提着瓜果蔬菜,拿着鸡鸭咸蛋的众人,看得前面人的作为,也照样画葫芦,稍微寒暄几句,就将东西放下走人,让李行之来不及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不多时,小院子里,满满当当的堆满了各式农产品,一时间,鸡毛共鸭粪齐飞、面粉和土豆一sè。

    李行之看着满院的堆积,苦笑无奈之余,心中满满的温情激荡。乡人见识不多,xìng愚钝,可却知道感恩!朴实之处,岂不比某些满肚子墨水的人,有好上百倍?

    他也料想不到,随意而为,却给这么多人,带来如此大的帮助,换来这么厚重的一份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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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ker”的月票!

第二百一十七章 鸡

    最近都拖到很晚才写,也不知道大家看得怎么样。闲话少叙,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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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淳朴的乡人都离开,留下满地的东西和浓浓的情谊。

    在吴家两口子的帮助下,花了不少时间,终于将东西清理干净。

    小院子又平静了下来。

    一轮红rì已从东方露出了头,穿破雾瘴,发出万丈光芒!

    小院子的后边,还有一间不小的土木房子,灰扑扑的,看起来毫不显眼。不知什么时候,一个yīn影扑腾而至,现出一只硕大的五彩公鸡。

    大公鸡对着房子高声一鸣,随之“咯咯咯……!”一片叫声从土木房中响了起来,紧接着,一只只比门前雄鸡矮上半个头的肥大的土黄sè母鸡,摇着个突尾大屁股,一晃一晃的走了出来。

    随之这只大母鸡的出现,后面一只又一只的母鸡,排着长队,从木屋里左摇右摆的走了出来,一只只,身形越来越小,到了最后那只,娇俏玲珑的竟然只有当头大母鸡的一般大小,即便如此,也胜过一般的鸡。

    李行之看着一只只摇晃着大屁股出来的老母鸡,又望了望迎着红rì、昂扬而立的大公鸡,眼睛眨了眨,怎么看怎么觉得sāo包,心底竟然流过一丝羡慕。做人总有想这想那,那里有做-鸡这么愉快?

    李行之看着眼前一只又一只从木屋里钻出来的老母鸡,暗叹一声:看着这群老母鸡,那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又算得了什么?

    他心里正感叹、‘震撼’着,腰间突然一痛。\

    “你是不是很羡慕啊!”少女满是英气的脸上,带着些许愠怒。虽然是生气,可红红的脸颊,却说不出的可爱。“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连鸡也一样!”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李行之对着这个喜欢吃醋的女人有些无可奈何。不过,吃醋都能吃得这么可爱,李行之倒也不觉耐烦。

    “我在想什么?我看你sè咪咪的盯着那些母鸡的……”少女脸sè晕红,有些说不下去。

    “母鸡的什么?”李行之怪道。

    “你就sè咪咪的盯着母鸡的屁股看!你这个变态、sè胚!”少女讲顺口了,连李行之口头的那些名词也能‘活学活用’。她放在李行之腰间的手又狠狠的掐了一下。

    “咳咳——”

    李行之差点被身边这个女人给气死!再看看旁边,一直清冷少笑容的素衣美女,此时嘴角微微翘起,如一朵绽开的白莲花,虽然素净,却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而旁边一直装木头的吴老六,如同僵尸一般僵硬的石雕脸上,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他旁边,一个妇人望着李霖芷,眼中更是笑意盈盈。

    不能再让她讲下去了!李行之想。

    “你啊——真不知道你每天脑袋里面就想些什么!”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少女仍然不知道自己的错误,穷追不舍。

    李行之无奈道:“我只是想,这里为什么只有这一只大公鸡了。”

    “难道不是一只吗?”

    “当然不是,以前家里有好几只。”

    “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母鸡?”少女奇怪道。

    李行之一愣,有些跟不上她那有些莫名其妙、太过跳跃的思维。

    旁边吴老六解释道:“以前家里有三只雄鸡。这三只鸡没长大的时候,就聚成一群,将村里的公鸡都打败了,后来就相互争斗,最后只剩这一只。至于母鸡,全村的都基本上养在这里了。”

    还鼓着气的小女人,脑瓜子里不知道转着什么弯道,恶狠狠的看着那只昂首挺立的大公鸡,有乜了李行之一眼,嘟囔着:“男人就跟这只臭鸡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全村的都在这里?你知道哪几只是我们的?”李行之看着这百余只母鸡,问道。

    “前面是十三只大的就是了。”

    李行之拿眼看去,稍一打量,发现前面的那十三只母鸡体态更加丰腴壮实些。从第十四只开始,母鸡的个头明显要矮上半个脑袋。

    当头大公鸡傲娇的昂着头,打量的他的那些嫔妾一眼,见没有缺失、排列更是整齐,方挺着硕大如熊熊之火般的头冠,得意的仰天一鸣,龙形鸡步,带着几分轻灵的往前方树林边行去。

    后边,百余只鸡,或黑或黄,尽摇着大屁股,跟在后头,排成整整齐齐的一列,在朝阳红rì映照之下,着实壮观,映出一种别样的安谧与静然……

    “咯咯咯!”

    几声鸡鸣将这份平静打破,画面瞬间生动起来。

    李行之打眼看去,原来是一只大母鸡从地里刨出来几只虫子。闻着叫声,周围几只母鸡比李行之的反应还有快,掂着脚,翅膀微张,瞬间跑过去,往地上啄食虫儿。那只发出叫声的母鸡,也不犹豫,几声叫唤出来,里面低头啄取。

    他看着这一幕,不禁想起从书上看来的鸡之五德来——头顶红冠,谓之文德;脚后生矩,谓之武德;奋勇争斗,谓之勇德;晓晨报鸣,谓之信德;食之而唤,谓之仁德!

    鸡或许不明白甚么仁义礼智信,对于聚群生物来说,这可能已经是一种印入骨子里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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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一点两千,不写了,怕没电上传鸟。

    最后,感谢“呼延哈哈”的两章月票!

第二百一十八章 农事(一)

    第二百一十八章 农事(一)

    推荐一部小说“电影大亨”。不是友情推荐,完全是自己觉得不错,刚才一直就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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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ūn既立,农事便忙。

    难得有机会,自然要体味一番农作生活。

    这一rì,一大清早,李行之短袖穿结,赤着脚,麻布在身,一手拿着锄头,肩担着两个装满的发芽马铃薯的竹筐,哼着小曲,一脸享受的走在前面。

    些许重量,对于他来说,如同无物。只是脚底下松松软软的泥土,踏上去,好生舒服,偶尔的一个小石子,便如同按摩一般,人都要飘起来!

    李行之就这么一脸‘yin-荡’笑意的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个一身粗布麻衣,作农妇打扮的小女人。

    女人皮肤细**白,带着淡淡的红润,手里挽着个小竹篮,用不盖着,里面也不知道装着些什么。照李行之说,几人要去种地,那就要‘专业点’。

    这女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跟在后边,也不说话,看着脚底下的路。只偶尔抬起头来,惊鸿一瞥,不惊艳但温柔美丽的姿态,让人见之不忘,如一泓清水流入心底。

    她注视着前面那个身影,眼中尽泛柔波。

    这个如水一般的女人,自然是一直跟在李行之身边的周柔儿。至于李霖芷,还赖在床上,说着梦话,小鼻子时舒时张,发出细细的鼾声。

    李行之带着周柔儿,直往自家的几块地进发。

    时候不早不晚,这个时候,那些刨土挖坑的王家村人,也正开始劳作,不少人都和李行之一样,一脚深一脚浅的担着不少东西,走在窄窄的土路上。

    “诶,这不是李家大郎吗?这么早就起来做活了?吴老六呢?”

    “这真是李家大郎啊~”

    村里人看着李行之这幅模样,惊奇不已,议论纷纷。虽然他们在几年前也见过李行之劳作的模样,但随着时间的过去,印象也就浅了,反而李行之那副潇潇洒洒贵公子的模样,倒入人记忆深刻。

    李行之见着村里已经这么热闹,也舞着手,跟众人打着招呼,语气腔调,与一般农夫一个模样,也拉着一腔楚调,一时间,招呼声此起彼伏,随着李行之走过,向前推去。而后面那些无聊农妇,便干着些小活,也议论纷纷,口里的诨言乱语不断,仔细一听,全是说李行之那俊俏小模样的,直让耳朵灵敏的李行之汗颜不已,脚步也更快了几分。

    至于那些男人,一个个都好面里,哪里会和婆娘搀和。他们对李行之这个嫩脸的成年人没什么兴趣,但在身姿窈窕的周柔儿走过的时候,眼睛还是忍不住瞟上几人。这些动作,落到那些长舌粗妇眼里,自然又是一番笑闹。

    就这么一路走,李行之与这个小乡村,因为时间而留下的隔阂,也在这一刻尽皆散去。

    或许,他从赤脚沾泥的那一刻起,就融入了其中!

    李行之一路挥舞着手,扯着嗓子,和这些农夫打着招呼,喉口好似也舒畅的几分,步伐更加轻快了。

    很快,就到了那个小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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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小说忘时间了。电量不足,二更明rì补上!不补上,不为人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农事(二)(大章!)

    第二百一十九章 农事(二)(大章!)

    谷口依旧很小,只留一线天让人通过。李行之轻车熟路的走在前面,带着周柔儿进入谷中。

    浦一入谷,便觉一股清凉之气透体而来,不断莹润着全身肌肤毛发,并随之人的一呼一吸之间,沁入肺腑之中!

    虽是初chūn,但rì头已经升起来,连同这ya热带的气候,天气也有了几分热度,但一入得山谷,便是暑气全消。

    随之而来的,是如雷鸣般的轰鸣大响!李行之知道,那是水流冲击暴溅的声音。

    这个小小的山谷,冶然成了另一番天地,与外界隔绝了,抬眼看去,满目是绿意盈盈、莺歌燕舞,旁边入洞的小水流,偶尔还能看见几只寒水灵动的鱼儿。其中水汽充溢,白雾弥散,迷迷蒙蒙的一片,犹如神仙洞府!

    虽然如此,但王家村的人只道平常,而在蜀地领略过不少奇峰灵地的两人,也只略略惊讶一番,便置于一旁。

    谷一面有瀑布直泄数十丈,冲出一眼小潭,潭水清清漫出,化作一条小溪,沿石壁擦过。而瀑布之下、小潭前头、小溪的旁边,就是数十亩黑得发油、酥软无比的绝好田地!

    不过,此时,田地上面,已经有了一个大汉不断机械的弯腰起身,那是在劳作。

    李行之赤着脚,一步步踏着实地而来。大汉耳朵一动,竟在这瀑布轰鸣之下,将那细微的脚步声收入耳中。他不紧不慢,将手中秧苗全部插完,才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模样和装扮,讶异之sè一闪而过,竟也不过身上土泥,拱手屈身一礼道:“阿郎,您怎么来了?”

    “我倒是要问问你,怎么跑到我的地里来了!”李行之笑骂道,“自己家有地不去种,偏偏跑别人地里去,这可不是好事!”

    吴老六脸上露出一丝僵硬的笑意,也不说话,连忙走上前来,就要接过李行之身上的重物,“阿郎,这个让我拿着。”

    “去、去、去,既然我在这里,这地里的事自然由我来侍弄,你管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

    吴老六听得如此,也不强求,又要接过周柔儿手中的小竹篮。这一次,李行之倒没有阻止。

    在李行之的催促下,吴老六也没了法子,只能挑起那些物事,径自出了谷,留下两人在这偌大一个山谷之中。

    在这里种地倒是容易,毕竟泥土松软肥沃,也不用犁地施肥。也就是那些个杂草长得快了些,需要勤快清理。眼前土地的杂草,早几天前,就被吴老六清理干净,李行之要做的事情不多,无非是挖坑、放种、埋土、浇水而已,即便是这么简单的法门,相对于大唐极为粗放乃至粗糙的农业技术,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在前面打坑,你在后面放种。如果累了,就在旁边呆着,或者自己回家。”李行之看着身旁少女说道。

    少女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李行之,安静的点了点头……

    太阳高升,李行之几人住的小院子里,后边卧房,一个少女卧躺在床,有些猛烈的光芒,透过窗棂,shè到那被衣裤盖住的小屁股上,微微发烫。少女此时全身发烫,脸sè晕红,嘴巴里面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叫喝着什么。

    “李大哥,我知道错了,不要打……”少女还未醒来。她口发呓语,声音却越来越小,脸上红晕yù显。她的手往自己的小屁股上摸去、紧紧护住,好似真有人在打她的屁屁一般。

    少女口中说着梦话,眼睛眯成一条缝,慢慢打开,看着明澈金sè的阳光,渐渐清澈起来。她看着自己紧紧护住小屁股的两只手,突然想起来什么,脸上羞意难止。她大眼睛眯起,往四周转了转,偷偷摸摸,带着些鬼祟的打量着周围,眼见着整间屋子除了她自己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的红霞也渐渐散开,最后只剩下那一抹浸染着艳丽的淡红的白皙脸庞,还透露着什么。

    少女见着没人,又摸了摸发烫的小屁股,嘟着嘴,看了看那一窗的金sè阳光,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随即,又高兴的穿上一袭窄袖劲装,配上鸳鸯刀和皮鞭,踢踏着小靴子,往门外走去。

    吱嘎一声,卧房的门开来。除了这开门的声音,小院子里别样的安静。这个时候,连那百余只大母鸡,也去树林里找虫儿青草吃去了。

    李霖芷耳朵动了动,见听不到人活动的声音,不死心的一间间房门敞开了去找,终究还是没有找到半个人影,只有炉灶里边,还温着一碗白米小粥。

    她倒也不急,只是嘴巴却压扁了,“肯定又出去玩了,每次都不叫我!”

    话是这么说,手却不慢,端起大锅中那一碗粥,直接倾倒入嘴,咕噜咕噜几声,如同喝水一般,不过小半分钟,便喝了个干净。

    很难想象,一个美貌的少女,竟然吃起东西来如此干脆、爽快。

    “还是柔儿姐姐的米粥好喝!”这么一碗粥下去,少女‘委屈’的心,顿时愉悦了不少。

    她见屋里没人,走出院子,往吴老六家行去,也不理会,还大开着的房门。

    少女走到吴老六家门口,看着大开的门洞,倒是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喊道:“有人吗?吴六在不在?”

    一阵轻细的脚步声响起,门口出现一个妇人。妇人上衣有些凌乱,还抱着个小儿。小儿嗯嗯呀呀的,小嘴儿调皮得吐出nǎi白,还吹起了泡泡。她后面,还有一个小姑娘在探头探脑的张望。

    刘氏一见着李霖芷,神sè便拘谨了许多,“你找我家郎君有啥子事?”

    “也没什么事,我只是想问问,看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家郎君。今rì一早起来,连个影儿都见不着了。”少女自顾自的说着,也没发现刘氏脸上越来越有些奇怪的神sè。

    刘氏毕竟是传统妇人,又深居南方,汉风极重,哪见过李霖芷这样一早起来,跑人家家里来找郎君的?不过,见识过李行之那一家子奇怪的刘氏,也不好多言,只道是不知。

    李霖芷正想离开,刘氏又轻声道:“你去问问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到地里去了。”

    少女又往别处打听消息,沿路往那‘流溪谷’而去。

    而王家村,此时又热闹了。李行之来的时候,也未大张旗鼓,没几个人见到。但今早出来,还带了个漂亮窈窕的小娘子,可没过多久,又一个绝sè美人儿来找他。诸人心里羡慕之余,又大叹李家大郎艳福不浅。那些个青年少壮,见着李霖芷,更是干不动活了。

    周柔儿的美,别一身农妇装扮给抹灭了大半,隔远了,更难看出其清丽姿sè。而一向张扬的李霖芷不同,热烈而奔放,穿得一身贴身劲装,将妙曼身姿,全衬了出来,耀得人眼发花,挠得人心底痒痒。

    李霖芷在这村儿里一走,王家村又多了不少谈资。

    少女走进谷中,被太阳晒得有些恹恹的jīng神头一震,轻呼出一口气。一眼望去,满目是清凉的绿sè。视野放低些,正看到一片黑sè的田地上,一男一女正在劳作。

    男的走在前边,手里拿着个锄头,扒出一个个土坑,而后面,跟着个身姿妙曼的小‘妇人’,不断往地里撒种。好一幅夫唱妇随的模样!相信看到的人,都会说,这是一对和满的夫妻。

    李霖芷看着宽阔的田地里,一前一后两个几乎要重叠在一起的身影,不知为什么,感觉美好之余,心底生出一股浓烈的酸涩。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去破坏了这么美好的一幅画卷,但冥冥之中,却好似有一个声音在促使着他上前。

    “好啊!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们竟然不叫我!”少女叉着小蛮腰,大声叫唤道。她只觉得如果跟在李行之身后撒种的人是她就好了,再加上她从来没有种过地,感觉新奇不已,便觉得好玩。

    两人早就发现李霖芷过来了,只是没有去搭理她。

    “我们怎么干打扰大小姐休息?!不知道太阳晒到屁股没有?”李行之笑道。

    李霖芷一听到‘太阳晒屁股’的话,脸上立马羞红一片。“难道他们知道了?”她这么想着,杏眼小心的如同心虚的小贼一般打量着两人的神sè。但见李行之笑意盈盈,虽然带着几分取笑的意味,但却没有其他意思在里面,当下才松了口气。

    “哼!你才太阳晒屁股呢!”虽然没有被发现,但少女终究有些‘秘密’被揭破的恼羞成怒。她大声叫嚷,掩饰着方才有些不同的神sè。

    李行之虽然感觉到了少女的异样,但却没有多想,又低下头去,手握着锄头,刨开个小坑,再上前一步,继续方才的机械运动。

    李霖芷见两人不搭理她,心下颇觉无趣,走到周柔儿旁边,仔细看了看,唤道:“柔儿妹妹,让我来吧。你先去休息休息。”那模样,完全是一副我为了你好的表情。

    周柔儿正好有些累了,便把手中剩下的种苗放到李霖芷手里,自己则坐到旁边,拿了块糕点吃起来,眼睛观看着这山谷的清幽秀丽的景致,感受着氤氲清凉的水汽,本来就喜静的心,更加舒适。

    她又将目光看向再田地里劳作的两人,一种美妙的滋味在心底流转。一直被关在那个号称‘府邸’的牢笼里的她,只待有朝一rì被嫁出去的、永远只能听凭他人摆布的她,哪里能想到,竟有逃出牢笼,逍遥自在的一天!

    她有时候,甚至会还有,这是不是一个梦!每当这个时候,只有看见眼前的那个男人,心底才觉妥当、熨帖。

    机械的运动,最是累人。李霖芷虽然身体锻炼得极好,但将近大半个时辰的撒种,已经让她不耐烦,心底的烦闷反应到身体上,她便觉得浑身不适,特别是手腕腰间,累得紧了。

    这个时候,她再也不羡慕方才两人一起劳作的情景,反而心底打着转儿,想把这差事推脱出去。

    “柔儿妹妹,我累了,还是你来吧。”少女终于鼓起勇气,把手里还剩下不少的种子,全丢到一个坑里,潇洒的拍了拍受,对着旁边悠闲恬适的周柔儿说道。话说完,让已经走了过去,手捏起一块糕点,毫不客气的大口吞吃起来,又灌了口茶水,也没有一丝女儿家婉约,好似真的累极了。

    李行之看着苦着小脸的少女,就一阵好笑。不过,李霖芷能坚持大半个时辰,还是大出乎他的意料。

    “哦,那姐姐歇着,让我来。”

    周柔儿走了过去,小心的将被扔到种子捡了起来,然后跟在李行之后边撒播起来。两道身影合在一起,异样的和谐。不过,这一次,李霖芷却没了什么羡慕的心思。

    中午,本来打算吃干粮糕点的李行之,在李霖芷的强烈‘请求’下,又从潭里抓了几条鱼,烤了吃。又开始继续劳作,直到月上中天,方背着锄头离开。

    第二rì,李行之和周柔儿又早早起来干活,而李霖芷,起得更晚。她也不去地里,却是喜欢上了和吴老六家的两个孩子逗乐。

    rì子平淡如水,就这么过着,又去十余rì。

    这rì早晨,一个穿着灰衣、头戴小帽的壮汉跑进了李行之住着的小院子。

    “阿郎。”大汉气喘吁吁立在院子里,也没进屋,高声叫道。他是一路从潭州城跑过来的。

    “什么事?”李行之一身短打,从厨房里出来,看着眼前汗水濡湿了衣襟的大汉,问道。

    他认出眼前人,正是李府的健仆,跟在赵老五手下习武。

    “阿郎,赵老大让我来告诉您,您叔父到府里了,希望您快些回去!”壮汉一边擦着汗,一边道。

    李行之听着壮汉的话,知道李顺从剑州过来了,当即不敢怠慢,稍一收拾,携上两女,唤过吴老六交代一番,便随壮汉往潭州城中行去……

    ————

    两章终于码完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第二百二十章

    自李行之几人走后,李顺在巴西过完chūn节,花灯未起,便沿江流而下,出了剑州,直下三峡,到荆州将人马齐备,再入洞庭,出湘水,到了潭州。 .   .

    此时,chūn意渐尽,草木葱茏,绿sè已深,高阳泛起火热直照大地!

    一行数人,满身风尘,尽是疲惫,带着一匹灰sè丑马,走入城中。也顾不得些许繁华景致,在李顺的带领下,沿着李行之指明的路途,直取西北角而去。

    人流愈稀,路途愈窄,布满周身的燥热烦闷,也渐渐散去,硬冷的青石,带起几许凉意和凄清。

    就在众人转的有些昏晃的时候,巷路一转,又稍显开阔起来。

    入眼是一栋三层高的广阔木质大楼。楼沿高翘,上有神兽昂首;大门朝北,不大不小,没有迫人气势,反倒显得大方阔达。走进一看,楼上横匾书有三字:藏书阁!门边嵌着一副联子,上书:闲人免进,盗者休来!

    门口常有人出入,皆静寂不出声,带着一股书生意气,面目清瘦,尽非白丁。

    “这就是那小侄儿说的‘藏书阁’了!”李顺心里暗道。

    他这么想着,却暗自心惊。初来乍到,数年未入中原,而在长安的时候,也没看见过这藏书阁是甚么摸样,只听老叔说他那侄儿创建了那么一份产业,倒也没太过放在心上,今rì一见,却不想,竟是如此豪丽!这潭州城中的藏书阁便建的如此高大不凡,那建在都城长安以及洛阳的又不知是何等摸样!

    李顺心底暗震,但脚底却不慢。既有了藏书阁这个明显的坐标,李府的大门自然就好找了。

    再继续往前,人气又少,路又狭小,再过一段,豁然开阔!一个阔大厚重的漆黑大门,正立在了众人面前。低调而不奢华,大气却不迫人,擦得油光发亮,能照出几人影子出来。

    李顺走到门前,在狮头铜环上用力磕了几下。

    “铛铛铛!”

    金玉撞击之声响起,在整个巷子里回响。

    不久,门裂开一条缝,一个少年人鬼头鬼脑的伸出个大脑袋。

    “你们是谁,敲俺们李府的门做什么?”少年眼睛滴溜溜直转,打量着门前几个满身灰尘,带着几分逼人气势的大汉。待看到后边的那匹丑怪大马,眼睛又定了定。

    “这里是不是李行之李大郎的府上?”

    “是啊!”

    “我是他叔父,你快些开门迎来!”

    小少年眼睛一转,砰的一声,又把厚重的门带上,不到片刻,大门晃荡而开,里面走出三五奴仆和几个大汉,衣着皆不普通。当先是一个肌肤白嫩的妇人,虽不如何好看,但嫩白的肤sè、莹润的气质,却照得人光彩不凡。

    李顺几人一看到那几个大汉,面目微微一变,现出凝然之sè。常年在江湖道上奔波,带看到几个大汉凝重如山的气质,虽未染凶煞之气,但也知对方不简单。心中一紧,随即又释然。毕竟是他小侄儿府上,比不得行走江湖时需要时时小心、在意。如此一想,看向几个大汉的眼光之中,又多了几分欣赏之sè。再看当头的身形丰腴的妇人,倒多了几分和气。

    “这位郎君便是我家阿郎的叔父罢!”吴大娘开口道。

    “嗯!”李顺见李行之迟迟未见,便知他不在府中,问道:“你家郎君呢?到哪里去了?”

    “郎君还在城外,我已经唤人去请了。过些时候便能回来。”吴大娘笑着道,“阿郎早有吩咐,只不想郎君来到如此快,也只匆忙迎来。”

    说着,就要领几人入府。旁边走出来一个小厮,正想去牵马,但看到那丑陋灰马一没戴鞍马、二没引缰绳,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他为难的时候,李顺走到丑马旁边,说了几句,好似在吩咐什么。话刚说完,那灰sè大马毫不领情,马头一摇、身体一转,巨大的马尾便往李顺头上脸面扫去,眼睛里面,露出如同孩童一般恶作剧的神sè。

    若被这马尾扫到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但狼狈一番是肯定的。

    李顺好似早知道灰马的动作一般,连忙一闪身往后面一跳,马尾尾尖带起烈风自他鼻尖扫过。

    灰马见李顺闪身退开,也不追击,只满脸无所谓的看着他,既不发声、也没有其他动作。

    “嘿!还真只有我那小侄儿能制住你!”

    灰马好似能听懂他的话,一尾巴又扫过去。

    李顺无法,唤过旁边小厮,道:“你去切一盘好肉,再拿一坛好酒过来!记得,一定要好酒!”

    小厮听得李顺这么说,有些不明白,拿眼看向吴大娘,见她点了点头,撒腿便从侧门跑了进去。

    李府其他人也不明白李顺准备做什么,反倒跟李顺一起的几个大汉,眼中倒是恍然,却不言语。

    不一会,那小厮端着一大盘热腾腾切成细薄小片的猪肉出来,另一只手,还提着一大坛子酒。

    李顺让小厮将那一盘肉放在丑马面前,自顾拿过那一坛酒。

    灰马见得香喷喷、热腾腾的好大一盘肉,高兴的长嘶一声,舔着舌头,对着肉片,噬咬吞吃起来。

    李府众人看得这吃肉吃得欢快的怪马,一阵哑然。

    “你们也莫要觉得奇怪,以后有得你们折腾的。这可是你家郎君的宝贝!”李顺旁边一个大汉,看着这一盘香气扑鼻的肉,酸酸的说道。

    他还没得肉吃,却要天天好酒好肉的招待这畜生,哪里乐意?若非李行之早些给了好处,又得了李顺的吩咐,几人早就不干了。

    这时,李顺对着大酒坛子一拍。

    “噗!”

    一声闷响,酒坛被拍开,随着,浓烈的酒香四溢而出!

    “呼!”

    几个大汉闻着酒香,眼睛大亮,喘气粗气,如同服食烈药、见着赤-裸美人的sè-鬼。

    “好香!好酒!”

    若非李顺紧紧的将酒坛抓在手中,几个大汉怕要动手抢过了。

    李家几人中,也有不少嗜酒的。虽然要模样好上许多,但也直咽口水。

    这时,一声嘹亮高亢的马嘶声响起,穿云入耳,将沉醉在酒香之中的几人震醒。

    提拿着酒坛的李顺,眼前一阵模糊,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马头。马头上面嵌着两只水晶般的眼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又紧紧的盯着那坛子酒。马头往下一伸,长长的嘴巴,便没入酒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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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茶酒

    灰sè丑马咕噜噜的喝着酒,如鲸吞龙吸,不到片刻,一大坛子的酒水就见底了。

    “嗝~”

    丑马似乎不顾旁边人的感受,毫不客气的打了个饱嗝,引颈昂首嘶鸣一声,如同吃饱喝足的豪汉大叫一声‘好’!

    李顺摸了摸已经见空的酒坛,还不敢相信的把头伸到坛口嗅了嗅,满脸的可惜。

    周围大汉看着那吃饱喝足、嘶鸣不已的丑马,心底不禁对这‘畜生’产生羡慕之情,心里大叫:我为什么就是人而不是马?!恨不能以身代之!

    李顺把大酒坛丢开,对着旁边小厮一挥手。小厮往丑马旁边走去。

    丑马好似也知道自己太过引人恨,又或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总之,乖乖的跟在那小厮身后,往侧门而去。

    且不管那马又如何在李府里美妙的过活,这边,李顺一行人已经在李府那些个奴仆的迎引之下,往李府而去。

    刚入门,是一门巨大的石墙挡住去路。此时,石墙已经不是粗糙坑洼一片,上面雕出一副‘金鲤戏莲图’,尚不知情的几人,一眼看去,如置于夏rì千亩碧荷之,鲤游之趣,尽在其!李顺虽然是个莽汉,却不是罗老爹那样不识趣之人,偶尔也会附庸风雅一阵。这么一副图看下来,大是惊异!

    也不知是何人,将这么一副鲤莲图刻在这里,刻得如此传神,其上鲤鱼,好似要跃出一般、那些荷叶,竟迎风而婷立,好不生动!

    李顺这么想着,猛然见得鲤莲图的一侧,还有几行数百余字。

    他虽不能称作人,倒也识得几个字,看着旁边字。当即好奇看去——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着甚繁。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李顺虽并不如何通晓字,但这一看,心底便默念起来,虽不知哪里好。但这么一念,却觉顺畅之极、极和韵律,念到后面,甚至读出声来。

    这一篇爱莲说,乃是宋代周敦颐所作的传世佳品。早前。他见这石墙粗鄙难看,一时手痒,便刻了上去,旁边的鲤莲游戏图,不过是附加品。

    李府常无客,大门甚少有人走,能看到的,也多是一些李家奴仆。这些奴仆,莫说不知这佳作如何好。即便知道了,也在李府暗传,不作外扬。所以,即便是如此可千古流传的佳作,无人赏识。久久亦未流传出去!

    却不想,李顺浦一入门,便被这一图一给震住了!并随之李府奴仆,越往里走。越觉不凡。他身后那些大汉,看得华厦宝舍。气势恢宏阔达,面上也显出拘谨之sè。常年在江湖走的粗人,却如何见识过这等华舍?

    本来一路只把李行之当做一个还算不错的‘小纨绔’‘富二代’的这些个大汉,在知晓这一片屋宇皆是李行之一人打拼下来的时候,也不知是作何想法。心里那滋味,就别提了。

    几十年江湖搏命,商旅艰难,只望老来能过得好些,未儿孙打下一片基业,只不想,区区一少年,却有如此手笔!

    莫说是他们,即便是李顺,当用手捏起纤细莹润如美人肤的细白瓷器、闻着淡淡悠远的茶香的时候,心底也止不住的‘羡慕嫉妒恨’。

    正当李顺端坐客厅,手持细白茶碗,粗人故作‘优雅’,享受着那一份在后世称之为‘小资情调’的时候,李行之已经走进了李府。

    他走进客堂,正见得李顺泛着‘蛋蛋的忧伤’,手持茶碗清嗅,明媚而忧伤。李顺本来有些黑黄的脸面,在明亮光照和白瓷的映照下,显出几分白皙,这个人,顿现出几分书生气质来。

    李顺听得脚步声,转头看去,正见得进来的李行之。

    “李大郎可回来!你这李府,可当真了不得!”

    李顺这一说话,什么气质都没有了,满堂只是那粗犷豪放的声音回响。这种强烈的矛盾感,让李行之郁闷至极!

    “嘿!房子不就是让人住的吗。叔父能住的叔父就行了!”

    “这话倒真合了我意!”

    李顺说着话,拿起茶壶,又捏起一只茶碗,满上满满的一碗清亮!想他这等粗豪人士,可不知道什么七分八分满,觉得好的东西,自然越多就越好了!

    “这茶水滋味不错,来来来,你也喝上一碗!”俨然一副主人姿态。

    李行之看着满满的一碗茶,倒也不在意。毕竟,他喝茶也只喝个气氛,除了懂得的多些,根本上,和李顺没什么两样。

    他捏起茶碗,稳稳的,盈盈满满的清亮水面似乎不漏,化作一股小溪流,流入他口。

    “果然是好茶!”

    茶还是那个茶,不过一路的奔波,倒有些渴了,一口喝下,便觉滋味比往常多了几分。只可惜,茶碗太小,只够慢慢品的,囫囵吞吃起来,却觉不够。

    李顺见着他喝得爽快,心底也高兴,又倒上满满一碗。

    李行之又一口吞下!

    这两人,本来是你主我客,可在这个时候,主客便易了位。叔侄俩也不在意,只觉心里舒坦变好。

    李顺见李行之喝茶喝得那么爽快,嘴巴也有些干了,给自己满上一碗,鲸吞下去。他砸吧了几下嘴巴,在心里回味了几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茶味清淡,适合品,豪放吃来,自然感觉空落。

    李顺吃着茶,鼻子里不知为何,闻到的是一股酒香。当然,这厅是没酒的,之所以闻到酒香,却是想起早先那一坛被马鲸吞了的美酒。

    他砸吧了几下嘴,口品着,心里却想着酒,倒觉遗憾。他突然看着眼前少年,眼底一亮,开口问道:“你这里还有什么好酒吃么?”

    李行之听着李顺的话,一愣,明明喝茶喝得好好的,怎么就想到酒上面去了。心底虽然诧异,但口上还是答道:“别的不说,这美酒倒是不少,管能喝饱!叔父是喜欢烈的、淡的、温润些的,还是如烈火烧喉的?”

    李顺听得李行之这么多说法,惊喜不已,当下再也等不及,只道:“这一路下来,好些时rì没吃上一顿好酒了,你且去将我那些兄弟唤来,咱们好生吃上一顿!”他哪里是没喝过酒?分明是眼馋李行之的好酒而已!

    李行之看了看还未至天的太阳,又摸了摸肚子,倒也觉得有些饿了,干脆将奴仆摆上好菜、弄些好酒上桌,唤来李顺的那些个行旅兄弟,开起大宴。本来见着这宝厦华舍,还略觉拘谨的大汉,几口热酒下去,也放开的呼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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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宫内风波

    第二百二十二章 宫内风波

    正当李府筵宴的时候,长安、大内,风波卷起!

    一间华贵宫殿内,身形丰腴的少女跪坐案边,对着一面铜镜,描眉摸红,一时间,腮红似血。少女本来平静的脸眸,泛起波澜,好似笑意盈盈,但偏生显出几分诡异。如果李行之在这里,一定会大叫一句:鬼啊!

    唐妆,厚底艳红,跟后世rì-本艺-ji的妆容颇肖。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女提着高束的襦裙,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公主……”

    少女本来抹红的手一颤,本来修饰的容妆,现出几分不谐。少女脸上毫无表情,但眸中闪过恼怒之sè,持镜的手一松,薄面光滑鉴人的铜镜啪嗤一声,掉落在地,碎成几块,散落开来。

    宫女闻声,双腿一曲,直接跪倒在地,口中的话,全都咽下,再不复言。噤若寒蝉,连求饶声都不敢发出。

    “说吧,发生什么事啦?”端坐的少女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瞥了跪在地上,颤抖不敢言的宫女,毫无表情的说道。

    “公主…公主,我方才听人说,圣人将你许配给房家的房二郎……”

    “房二郎?就是房俊那没脑子的蠢汉?”

    宫女听着少女的话,心下微惊。在她心目中,公主虽然有些刁蛮,但一向秉持皇家的高贵雍容,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高阳也不用宫女回答。她心底已然有数。

    “不行,我要去找父皇问问清楚!我要问问他怎么将我许配给这么个草包!”高阳说着,也顾不得脸上妆容,迈着脚,气冲冲便往外面走去。

    宫女看着高阳越走越远,稍稍一愣,脸sè一白,连忙跟了上去。

    宫内侧殿。

    一个中年人气势宏大、威严深重,高居上位。

    其下坐着一个中年文士,眉宇之间,器宇轩昂,面目不甚俊朗,但顾盼之间,自有辉芒!文士右下,陪坐着一个四肢粗壮的青年。这青年与那中年文士眉眼间有八分肖似,显然是一度父子。

    “房爱卿,你观茶水如何?”

    中年文士也不急于答话,将七八分满的茶碗放在口边,清尝了一口。初时,他眉头微微皱起,随即,皱纹慢慢敛去,脸上泛起轻松愉悦之感。

    “好茶!”

    “既是好茶,爱卿为何还‘愁眉不展’?”

    “臣尝学僧侣喝茶醒胃,却从未想过,这茶水细细品来,竟也有这等滋味!只是初来乍到,倒是有些不太习惯。”

    “若是喜欢,待会儿叫人包上几两!醒神清心,倒也不错!”中年人开口道,“这可是我那宝贝女儿特意帮我弄回来的。”

    这茶叶正是高阳从李行之那里弄来孝敬李世民的。

    陪坐一旁的青年,听得中年文士的话,当即好奇的拿过还剩大半茶水的茶碗,放在鼻前闻了闻,眉头微皱,稍一犹豫,尽数倒入口中,如大牛喝水。

    他砸吧了几下嘴巴,用自以为小的声音,自语道:“跟白水的滋味差不多,倒是多了几股怪味!”

    中年文士看着青年粗鄙、毫无气质风范的动作,眉头紧皱,面露苦笑,“犬子不知仪礼……”

    正要继续说下去,坐在主位那个中年人大袖一摆,朗声笑道:“此乃真xìng情也!我那女儿xìng格飞脱,两人倒是相配!”

    “犬子无知,有何能耐……”

    中年文士正准备推脱一二,高居主位的中年人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房爱卿莫要谦虚!我看正好!”

    坐在旁边的青年人见两人说得热烈,也不关心,看着案上那些个五颜六sè的果子糕点,一手抓住五六个,便往嘴里塞。殊不知,关系他一身的大事,就这么定下了!

    在中年文士刻意附和讨好以及青年带着几分傻气的插科打诨之下,殿中气氛越来越热烈,三人脸上都露出高兴的笑容。

    一个目的达成,心里满意;一个得到看重,欣喜高兴;最年轻的那个,更是张大嘴巴,摸着肚子,吃得高兴。

    就在这个时候,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本来热烈的谈话声,顿时诡异的安静下来。

    李世民皱着眉头,往门口看去。他倒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胆大,一言不发就推门入屋!

    蹬蹬蹬!

    一个化着浓妆的少女蹬着草皮靴子,走了进来。她看到坐中的三人,先狠狠的瞪了旁边浓眉大眼的青年一眼,见青年依旧吃得高兴,竟没看见她瞪着的眼睛,心底更气,又恶狠狠地看了旁边中年文士一眼,方走上前去,对着高居zhōng yāng的中年人行了一礼。

    李世民脸sè微沉,看了少女一眼,待看到本来气势盛人的少女心头惴惴的时候,又看了看旁边的青年,方大笑出声。

    他指着脸上画得如同花猫一般的少女,笑着对房玄龄道:“你看我这女儿,调皮的,也只有你家二郎能制得住了!”

    少女听得这话,再也耐不住,开口道:“我才不要嫁这个莽夫、草包!”

    这句话一出口,殿内气氛顿时一凝。

    青年这个时候也回转神来,正想站起身来反驳两句,却不他身旁文士一拉,将一口气闷在了嘴里。

    李世民脸sèyīn沉得要滴出水来。

    “哦?那你倒说说,你想嫁给谁?”

    “我、我…”少女嘟囔了几下,脑袋一面里面掠过好几个面目俊朗、风度翩翩的身影,一咬牙,终于鼓起勇气,“反正我不喜欢他这样傻头傻脑的!”

    “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

    李世民正想发作,旁边房玄龄拉起房二郎,面无表情,拱手一礼,道:“陛下家事忙碌,微臣与犬子就先行告退了。至于婚姻之事……”

    “爱卿先退下吧。此事往后在议!”

    待房玄龄退去,李世民一腔怒火再也遮不住!

    “最近些时rì,天天溜出宫去,跟人鬼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贱商家小儿,莫不是把你魂勾去啦?!今rì之事,至此便罢。婚姻之事,zì yóu我来做主,勿复再言!”他面sè如锅底,长袖一挥,也不再理会高阳,直让人将她带了下去。

    李世民独坐殿中,又喝了几口茶水,愈觉不是滋味,起身便往书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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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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