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内心
既然暂时找不到老康,而老康有穆轩的照顾,那么西寻就放心不少,想想自己独身一人行动一些也比较方便。 西寻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继续寻找自己身世之谜。
绿茵丘陵距离云之城并不算遥远,时间相隔三年,西寻希望能从侏儒朋友罗索那里得到一些关于锻造大师宇白的行踪。或许,宇白大师就在绿茵丘陵也不一定。只要找到了宇白大师,那么自己祖母石项链的制作者是谁应该就可以知道了,这就意味着身世之谜又往前迈进了一大步。
去绿茵丘陵的路西寻还依稀记得,只是三年没有来过,这里的树木似乎茂盛了许多。
侏儒族们的别致的洞舍依旧安静的坐落在绿茵丘陵的山坡下,一片祥和。
虽然是白天,可村落里却有人影,西寻感到奇怪,侏儒们不是不喜欢阳光的吗?
西寻走进了村落,似乎并没有引起其他侏儒们的注意,他们似乎很忙碌,无暇去注意一个陌生人。西寻找到了罗索的房屋,然而门却是锁着的,看样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当西寻感觉到意外的时候,有人和他打招呼了。
“嗨,年轻的魔法师……”
西寻转过身去,一个穿着绿sè衣服的侏儒向他招了招手,并且友善的笑着。侏儒们喜好恶作剧,看到绿衣侏儒的笑容,让西寻又想起当年罗索一样的微笑而害得自己吃了不少苦头,于是谨慎的走了过去,说:“这位先生,您是在叫我吗?”
“是的,就是你。欢迎你来到侏儒的村落,我以一个侏儒高尚的名誉向你保证,你会满载而归的。”绿衣侏儒好客的说。
“请问……”西寻对他没头没尾的话感到迷惑,正要询问罗索,却被对方打断了话语。
“哈,英俊的年轻人,我知道你需要什么,虽然这些rì子我们的货物卖出去了不少。不过,你放心,我这里还有一些好东西,而且恰恰正是魔法师需要的。”
“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来找人,请问罗索他在吗?”
“罗索?你找罗索?真是不巧,不过你应该相信我,我做的东西并不比罗索差劲,虽然我没有他那么好的运气……”
“请等一下,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来找罗索有点其他的事。”
“哦,原来是这样,真是遗憾啊……”绿衣侏儒遗憾的说:“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罗索他很早就不在这里了。”
“那么你知道他去哪里了?”
“罗索被北方联盟聘请走了,这的确是一件让人眼红的事情,要知道为那些人制作东西,报酬可是很高的。不过也没有关系,自从大陆上再一次战乱,我们的生意也变的红火起来,譬如想你这样的魔法师或者那些拿武器很蛮横的家伙们,几乎每天都有几个到这里来购买一些称心如意的装备。看看吧,我们都快忙不过来了。”侏儒滔滔不觉的炫耀着。
“那么请问一下,你有没有锻造大师的消息?”
“宇白大师吗?”绿衣侏儒充满着崇拜的目光,说道:“和你一样,我也一直想知道大师的下落,成为他的学生,是我一直追求的梦想。”
绿茵丘陵之行又以遗憾而告终,西寻有些沮丧的回到云之城。事情似乎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顺利,三年的时间,足够让这个世界有足够的变化,一切期望都变的渺茫起来的时候,西寻心情糟糕透了,但平静下来之后,开始整理头绪。寻找身世始终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以后的路还很长,遇到的挫折也许比现在更多,再也没有什么比还没开始就失去信心更可怕的事了。西寻开始打算了计划,寻找身世依旧是很重要的事,但并不能让这件事舒服自己。毕竟对于整个大陆,自己还是了解甚少。寻找身世固然重要,但终究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那么之后呢?西寻一直以来的zì yóu人梦想才是支撑他前进的动力。关于身世,也只是在有些端倪的时候才开始注意起来,而现在却占据了他整个思绪。想清楚之后,西寻终于决定先放下对身世的探索,应该把目标先集中在其他事情上面。比如说穆轩的游历,既可增长阅历,又可以顺便寻找一些和身世有关的人或物,这才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啊……
只是自己现有的财产能让自己游刃有余的游历吗?这也是一个严峻的问题。听蓝奴曾经说过,人族魔法师可以在大城市里的魔法公会注册魔法师资格,注册魔法师可以享受帝国一定的津贴补助,而且亦可以在魔法公会获得一些学习或者工作的机会。甚至有些贵族领主会在魔法公会里挑选一些优秀魔法师做自己的幕僚。西寻虽然已经具备了中级魔法师的能力,但是如果不在魔法公会注册资格的话,没有人会承认他的魔法师身份。唯一让西寻担心的是他没有魔法学院的推荐函,魔法公会注册必须先有一所魔法学院的推荐函,证明自己已经是该学院魔法学徒。之后经过资格考试才能成为初级魔法师。成为初级魔法师之后,要经过更高一级的资格考试,才能提升为中级魔法师,已此类推。西寻不做它想,打算先去碰碰运气,或许可以免去推荐函的过程,毕竟自己以一个中级魔法师的能力注册低级魔法师应该是件轻松的事才对。
云之城的魔法公会坐落在距离公爵府不远的僻静小街广场边上,路边林木葱郁,花岩铺就的小街上树影婆娑,清凉安谧。这座颇有历史的黑sè建筑,由黑sè的石头和彩sè玻璃建成,具有奇诡、庄严、神秘的建筑风格。两座象征xìng的雕像栩栩如生的立在两旁,小喷泉轻快的带有节奏跳跃着,几只鸽子在广场上寻觅着食物。
公会的黑sè大门敞开着,西寻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行装,深呼一口气,走了进去……
西寻鼓足了勇气迈进魔法公会,接待他的是一位中年女魔法师,灰紫sè的斗篷包裹着全身,但依旧可看得出突凹有致的女xìng曲线,丰韵尤存。只是兜帽下一张微笑的面庞上依旧抹不去岁月的痕迹。
女魔法师的声音带有成熟的磁xìng,柔和的问道:“您好,我是魔法公会的修莎,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呃……是这样的,我是来注册魔法师资格的,我叫西寻。”西寻回答道。
“请问您有推荐函吗?”修莎果然问起了最让西寻头痛的事。
“这个……没有……不过我相信自己完全可以通过魔法师资格考核,请相信我。”西寻尴尬的回答道。
“非常抱歉,先生!注册魔法师资格必须要有魔法学院签署的推荐函,如果您没有的话,那我只能表示遗憾了……我无能为力。”修莎耸了耸肩,一副无助的样子。
“难道非要推荐函不可?要知道,我是完全有能力通过考核的,请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只是没有推荐函我无法受理您的要求,希望您能见谅。”
“就破例一次,就一次……”
“非常抱歉……”
“……”
西寻哀求之际,从魔法公会大厅的后门里走出了一个人,金sè的魔法袍耀眼璀璨,而穿着它的人同样光彩夺目,他走了过来,问道:“修莎,发生了什么事情?”
“流风先生,您好。”修莎微笑的看着流风,又看了看西寻,说道:“这位先生想注册魔法师资格,可他没有任何推荐函。您是知道的,推荐函是注册魔法师资格最起码的条件。”
原来这位就是苏迪提到过的,大陆上最年轻的大魔法师流风,果然年轻英俊,气宇轩昂啊。西寻打探着流风,心里暗暗赞美着。
流风总是保持着迷人的微笑,他转向西寻,笑着说:“这位先生,修莎女士说的的确是事实,希望你能理解。”
西寻心中一沉,连流风这样的知名大魔法师都这么说,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于是悻悻的摇着头,叹了口气,向门外走去。刚到门口,却听见流风在身后说道:“不过,如果这位先生值得我帮忙的话,我想我也许可以帮助你。”
“哦?”西寻转过身来,狐疑的看着流风,等待着下文。
流风从容的说:“你学的是什么属xìng的魔法?”
西寻想了想,随口道:“风系魔法!”这是蓝奴教的最久的一门魔法了。
“众所周知,风系魔法里最低级的魔法是‘旋风’,但往往越是低级魔法,越能看出一个魔法师的修为,如果你愿意的话,是否可以施展一下‘旋风’呢?”
“如您所愿,流风先生。”西寻恭谨极了,毕竟流风出的并不是一道难题。
西寻默默吟颂着‘旋风’咒语,接着挥舞起双手,一道旋风就呼啸而出,强大的气流使得厚实的木门几乎被吹了出去,来回扇动。然而着并没有结束,旋风吹向广场,插在边上的旌旗猎猎作响,甚至连远处的喷泉都改变了喷shè方向。
“呵……jīng彩的表演……你叫什么名字?”流风满意的鼓掌赞扬,这样凶猛的旋风魔法可不是一个初级魔法师所能施放的。虽然魔法是低级魔法,但由于强大的jīng神力的支持,即便是再低级的魔法,都有强大的杀伤力。
“我叫西寻。”西寻回答道。
“西寻……”流风念叨着,然后转向修莎道:“修莎,你应该看到了。”
“的确,他完全有资格成为一名魔法师,只是推荐函……”修莎即便赞许,但依旧固执。
“呵呵,那么让我来推荐这位……推荐西寻吧。我想我应该有这个资格。”流风温和的说道。
“这……那好吧。按照惯例,大魔法师的确在没有魔法学院认可的情况下,有资格推荐别人。而且,西寻先生的风系魔法的确让人出乎意外,这样的人才公会自然欢迎。”修莎终于点了点头。
“你很不错,继续努力。”流风拍了拍西寻的肩膀,鼓舞道。
“谢谢你,流风先生。”西寻谢道。
“不必客气,我只是不希望优秀的魔法师就这么流失。而且,我仅仅只是推荐你而已,你自己还要通过资格考核的。不过,我相信考核对你来说不是件难事,祝你好运。”流风说罢,站在一旁,似乎想要看一看考核过程。
“接下来,我们要进行初级魔法师资格的考核了,西寻先生准备好了吗?”修莎温和的说道。
“是的。”西寻自信的点了点头。他对初级魔法早已相当熟练了,自然信心十足。
“至于魔法演示,似乎没有必要再考了,单单刚才那记旋风足够证明你的实力了,下面让我考一下你的理论知识。”
“理论知识?!”西寻叫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注册魔法师资格不但要jīng通魔法,还要知道魔法理论方面的知识。看来当年在贵族学院的时候,焱导师不耐其烦的反复强调理论知识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西寻有些后悔当初没有认真听课,看来这下要出丑了。
“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对吗?”修莎问道。
“不……没有……可以开始了。”西寻硬着头皮,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来。
“请问魔法三要素是什么?”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西寻庆幸极了,这个是他知道的,于是迫不及待的回答:“魔法元素、jīng神力和咒语。”
修莎点了点头,她并不意外,这种最基本的问题她向来是不会提问的,只是修莎非常希望西寻能顺利通过考核,这个年轻的英俊小伙有着一双美丽而深邃的蓝sè眼眸,真讨人喜欢。修莎暗暗的欣喜着,接着,她又补了一句:“那么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西寻现在特别想笑,这简直老天都在帮助自己啊……修莎问的问题偏偏是他在魔法课堂里听的最认真的那一节。西寻还记得,就是因为自己关于魔法三要素的一个恰当的比喻,才开始对魔法产生了兴趣,而且也改变了焱导师一贯古板的教学风格。这点知识自然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了。
西寻故计重演,卖起了关子,表现的很虚心的说道:“我可以打个比喻吗?”
一旁的流风饶有兴趣的看着西寻,而修莎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于是西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自我表现的好机会,绘声绘sè的把那个堪称经典的比喻说了一遍。
“马儿、马车和车夫……”流风在一边回味着,然后哈哈笑了起来,接着对依旧在思考的修莎说:“修莎,应该给他一个满分,这个比喻真是太经典了。”
修莎也赞许的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出sè的回答,生趣而又贴切。”
西寻表面憨厚的笑了笑,心里却捏着一把汗,不过似乎又一次成功了,现在终于可以舒口气了。然而这并没有结束,修莎接着说:“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如果你回答的正确,那么我就要恭喜你了。请听好,作为一名魔法师最重要的是什么?”
西寻顿时傻眼了……
作为一个魔法师最重要的是什么……尊严?荣耀?或者是公正?谦虚?似乎每一个都是答案,但答案是唯一的,真正的答案是什么呢?这下可难到了西寻,西寻绞尽脑汁的思索着,依旧没有一个最合适的答案。
难道就这样功败垂成了吗?西寻心里有些不甘心,然而这个问题曾经焱导师似乎没有提过,即便是提了,自己也许都已经忘记了。该死的,竟然在最后一关遇到了麻烦,西寻心里暗暗急噪起来。
到底是什么……实在想不起焱导师说过,而蓝奴……蓝奴!蓝奴曾经说过,魔法师是神圣而庄严的职业,但谁都知道,神圣庄严的职业却是非常脆弱的。在战场上,魔法师最需要注意的并不是攻击敌人或者掩护战友,而是保住自己的生命。一个死亡的魔法师,即便生前如何强大,但也毫无价值。只有保护了自己,才有机会帮助别人。保命!虽然难以耻口,但这的确是魔法师最重要的信念。临行前,蓝奴还千万叮咛:“切记,保命是魔法师最重要的……”
难道真是这个答案?西寻有些不敢相信,但眼前着形势,也只好豁出去了。西寻看了看焦急等待他回答的修莎,又看了看一直微笑着的流风,声音土容蚊子一般,说道:“保命……”
“什么?”修莎几乎是惊叫了起来。流风也同时变了脸sè,一脸疑惑的看着西寻。
看看两人神态,西寻就知道答案绝对不是这个,心里暗暗叫苦:完了,这下糗大了。
修莎尽量的安抚着自己的激动的心脏,她实在想不通,西寻竟然会有这样一个答案。其实,这个问题答案很多,这也并不是一个问题,而是希望能从这个问题的答案上了解到回答者的价值观。每种答案都反映了回答者的某种心态和xìng格罢了。但没想到西寻回答的竟然如此离奇,甚至可以说有些无法接受。试想,魔法师作为高尚神圣的职业,又怎么可能把这么自私的想法放在最重要的地方呢?
29.潜力
修莎尽量的安抚着自己的激动的心脏,她实在想不通,西寻竟然会有这样一个答案。 其实,这个问题答案很多,这也并不是一个问题,而是希望能从这个问题的答案上了解到回答者的价值观。每种答案都反映了回答者的某种心态和xìng格罢了。但没想到西寻回答的竟然如此离奇,甚至可以说有些无法接受。试想,魔法师作为高尚神圣的职业,又怎么可能把这么自私的想法放在最重要的地方呢?
修莎最终还是很有修养,她没有恼怒,也没有呵斥这个亵渎魔法师职业的家伙,而是心平气和的问道:“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
修莎很想知道,西寻是出于什么想法,才会有这样不堪的答案。而西寻,似乎也无所顾及了,反正都到了这份上,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西寻没有直接回答修莎,而是看着流风说道:“流风先生,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
“在战场上,魔法师和战士哪个更重要一点?”
“这个很难评论,不过如果以单人对敌人造成的伤亡来说,魔法师自然要高出许多。而且,魔法师的能力直接影响到战争的输赢。”
“那么,又是谁更容易受到伤害呢?”
“这自然是魔法师了,众所周知,魔法师拥有高超的jīng神力,却也付出了体质作为代价。”
“既然魔法师的攻击比战士更强大,而且体质又劣于战士,那么保命是否很重要呢?也是否又是自私的表示呢?之所以保命,是因为魔法师的生命对于整个战场局势至关重要,只有保存了魔法师,才能更多的消灭敌人,也才能保住其他人的生命。夸张一点说,在战场上,魔法师的生命已经不属于他本人了,而是属于整个集体,他的生死直接关系到集体的命运。那么,你还认为保命不重要吗?”
“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不过绝大多数情况下,的确是这样。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去帮助其他人……”流风神sè黯然,这的确是句非常正确的话,而且也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事。他之所以黯然,并非是对西寻的辩解认同,而是作为一个魔法师,在光彩照人的外表下,却依旧无法逃脱这个很难耻口的事实。
流风看着修莎,修莎亦同时看着流风,他们同作为魔法师,统统被这个俗气的答案震撼着心灵。扪心自问,西寻说的又有什么地方不妥呢?修莎感慨的点了点头,露出一点笑容,对西寻说:“虽然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答案。但是我要说,这个答案是我听过的最真实最感动的一个答案……恭喜你,西寻!”
一切如愿以偿,西寻终于在运气和诚恳的帮助下顺利的获得了初级风系魔法师资格。看着手上镶着金边的资格证书,以及那枚代表着初级的铜制配章,西寻激动不已。他终于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魔法师,这一切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的,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重要。
虽然西寻已经具备了中级魔法师的能力,但魔法公会规定:初级魔法师只有半年之后才能进行资格考核而获得晋升中级魔法师的机会。所以西寻无法进一步提高自己的魔法师等级。
初级魔法师每月可以从大陆任何一处的魔法公会领取5个金币的津贴。5个金币对贵族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普通人来说,足足可以丰富的生活一个月了。魔法公会虽然属于官方组织,但大陆历来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即便发生战争,整个大陆的魔法公会都是一体的,也就是说注册魔法师资格在大陆任何地方都是通用的,并不会因为战争或者敌对关系而以地域分割。所以,即便西寻以后在帝国的敌对诸侯国里,依旧可以在该地魔法师公会获得津贴和注册魔法师应有的权利。
从魔法公会走出来的西寻,整个人都处于极度兴奋状态,轻快的步履伴着悠扬的口哨,西寻的心情畅快极了。
路过广场,前面就有一个低调的酒吧,西寻摸了摸钱袋,丝毫没有犹豫就走了进去。毕竟,今天值得自己喝上一杯,而且是那种最好的酒。西寻笑着……
酒吧里的人并不是很多,看来生意比较清淡,昏暗的灯光下,气氛变的暧昧起来。西寻找了一个位置,蹦了上去,喊着侍应,直到一个中年男子托着银盘走到他面前,他才愉快的说:“给我一杯最好的酒,我要最好的那种!”
“好的,请稍侯。”侍应职业xìng的微笑着退了回去。不一会的工夫,就端上了一杯醇香的松子酒,并且说道:“先生。这是您要的酒,也是我们店里最出名的酒。”
“照这样奢侈的用下去,你得拿高级魔法师津贴才行了。”西寻身后有人说了一句,西寻回过头去,流风微笑着站在身后,手中同样是一杯松子酒。
“原来是您啊,流风先生。请坐……今天真要感谢您才对。”西寻笑着说。
“我并没有做什么,你靠的是自己。虽然目前只是个初级魔法师,不过,以你刚才的旋风魔法来看,晋升中级魔法师资格只是时间问题了。”
“流风先生过奖了。”
“对了,有没有什么打算?现在大陆暗流涌动,最能体现魔法师价值的时候,也就是有战争的时候。”流风悠扬的看着手中的酒液。
“一个低级魔法师……当敌人的箭靶吗?”西寻自嘲的说。
“高明的人往往会用卑微的身份掩饰自己。只有那些魔法配章闪着金光的魔法师,才是敌人猎取的对象。要知道,杀死一名敌方高级魔法师,赏金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那么阁下您呢?作为一名大魔法师,赏金应该高的出奇吧?”
“我?杀死我的赏金很奇特……”
“哦?是什么?”
“就是……”流风看着西寻,眼中闪着光芒,沉声道:“死亡!”
西寻看着流风的话,竟然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于是喝了一口酒,定了定神,说道:“听说在魔法公会可以接到一些任务,不但能提高练历,还有一定的报酬,是这样吗?”
“没错,初级魔法师往往都是通过这些任务熬到中级魔法师资格的,你也不防去试试……”
“说句实话,做为一个初级魔法师,我是没有资格和您坐在一起喝酒的,那么是什么让您放下如此尊贵的身份呢?”
“呵呵,等级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我喜欢和有潜力的人交朋友……”
“那么您是认为我有潜力了?”
“难道不是吗?”流风笑了起来,西寻也笑了起来……
西寻再一次进入魔法公会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
询问了修莎之后才知道,修莎只负责魔法学徒注册魔法师资格的职责。至于魔法公会发布的任务,则是由郝先生负责。郝先生并不是魔法师,但却是云之城魔法公会里举足轻重的人物。西寻在别厅找到了专门负责公会任务的郝先生,这位身材肥胖的男人正聚jīng会神的看着窗外。两只负在身后的手上带着jīng致的绿宝石戒指,粗胖的手指带着节奏颤动着。
“郝先生!”西寻站在门口,盯着郝先生光亮的秃顶,叫道。
郝先生闻声转了过来,满面红光的面庞上,一对小眼睛几乎已经被两边臃肿的横肉挤到了一起。他带着油光的嘴巴嚅动了一下,挤出了一些沙哑的声音:“有事吗?”
“是这样的,先生。公会里是否有合适我的任务可以做,我是初级风系魔法师,我叫西寻。”
“风系魔法师?”郝先生微微一顿,打量着西寻,说道:“让我找找看,希望有些适合你的简单任务……”
郝先生走到桌子前,从上面拿出一本厚厚的记录,仔细的翻看着,等翻到最后一页,遗憾的摇了摇头说:“很抱歉,最近似乎没有什么新手任务,或者你等些rì子再来吧。”
“是否可以介绍一些带有难度的任务,我想我会努力的。”
“孩子,我从来没有怀疑你的能力,只是出于对你的关心,作为任务发布者,我不得不对每一个魔法师负责。”郝先生说罢,看到西寻有些失望,接着说:“如果你执意要做的话,我只能介绍巴伊老爷的任务给你了。”
“真的?”
“巴伊老爷有个任务,在魔法公会发布了快一年了,不过一直没有人愿意去接,我想你也不会愿意的。”
“哦?什么任务怎么会没有人接呢?”西寻疑问。
“任务非常简单,巴伊老爷虽然是个商人,但非常偏爱魔法,他有个私人图书馆,里面装的几乎全都是和魔法有关的书籍。只是由于时间太久了,有些书受cháo有些书长了虫子,他需要一个魔法师可以重新整理他的书籍,并且帮他分类。这是一项苦差使,而且由于巴伊老爷的吝啬,他只管一顿饭,至于佣金则分文没有,所以没有人愿意去做这个任务。”
“的确是有些过分啊,不过就算没有佣金,但那么多关于魔法的书籍,在整理过程中学习和阅读也是一种财富啊,而且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这无形的知识财富绝对比佣金更贵重。”
“话是不错,只是来接任务的魔法师们几乎都是因为生活拮据不得已而为之。而且,巴伊老爷有个苛刻的条件,就是限期10天完成任务,否则,我们公会将赔偿违约金,而这些钱自然是从接受任务的魔法师津贴里扣除。”郝先生无奈的说。
十天时间去整理一个图书馆所有的书籍,而且还要重新归类,这的确有点强人所难,而且只管一顿饭而没有佣金,这个巴伊老爷的吝啬的程度可见一斑。但书籍所蕴涵的知识的确是诱人的,虽然时间紧迫,但由于要归类,所以翻阅书籍的必要的。西寻的阅读和理解能力早在贵族学院就已经初露锋芒,虽然不能过目不忘,但一目十行的本事还是有的,这是先天的优势啊,西寻暗暗高兴。
西寻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至少这比无所事事要强的多。
郝先生有些吃惊的看着西寻拿着自己签署的任务契约愉悦的离开后,依旧在怀疑这个年轻的魔法师是否大脑有什么问题,于是怜悯的自言自语:“哎,可怜的孩子……”
……
巴伊老爷是云之城有名的人物,他的出名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城里最大的珠宝商,更因为他的吝啬。当然,巴伊老爷的吝啬仅仅只对别人,对于自己,只能用奢侈来形容他的生活。
西寻被巴伊老爷的豪宅深深震撼了,虽然西寻没有见过国王宫殿,但在他眼里,这里简直就是想象中的宫殿的样子,甚至比宫殿更堂皇富丽一些。西寻拿着任务契约见到了巴伊老爷,一个和自己想象中差不多的胖子,看那相貌就给人一种jiān商的感觉,实在让西寻想不通,这种肥头大耳但是家伙竟然那么喜欢魔法。
巴伊老爷迷惑的接过任务契约,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在魔法工会发布过这项任务,理所当然的,私人图书馆里的书籍更是又一年没有好好整理过了。看了契约之后,巴伊老爷才恍然想了起来,但是他没有表现出多少高兴,而是淡淡的说:“图书馆就在后院,你现在就去做事吧。”俨然一副对待自己仆人的口吻。
西寻心中厌恶,对巴伊老爷的态度也是不屑一顾,在家仆的带领下走进了这座图书馆。
图书馆的规模并不小,十多具书架上密密麻麻排列着无数书籍,上面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尘,书架和梯子上悬着不少蜘蛛网,一看就知道是长时间没有清扫的缘故。这就叫偏爱魔法?西寻不觉笑了笑,如果巴伊老爷真的那么痴迷魔法的话,就不会如此对待这些书籍了。也许,这个财大气粗的阔气老爷只是想用这些书籍装点自己的脸面罢了。
家仆准备好了一切,本以为清理灰尘的事这些仆人可以代劳的,结果人家丢下一句“老爷吩咐不准我们碰这里的东西”,就走人了,留下郁闷的西寻。
只用了半天的时间,西寻就将整个图书馆打扫的光洁干净,一尘不染。之后就开始将一摞摞的书籍拿下来,整理并切分类。当然,这期间西寻自然不会放过阅读机会。从魔法师理论知识到实战讲解;从各种魔法是咒语到魔法元素解析;从魔法相克相辅到环境对魔法的影响,几乎是应有尽有。这些书籍让西寻受益非浅,甚至里面一些魔法实战讲解和环境对魔法的影响这些书籍,足足影响了西寻对整个魔法体系新的认识,而魔法元素解析则让西寻在以后成功的钻研出独特的音之魔法,这是后话。
第十天,整个图书馆涣然一新,各种书籍都整齐的摆放在同类书架上,周围弥漫着防虫樟脑的奇异味道。西寻满意的浏览完整个图书馆之后,便向巴伊老爷复命,巴伊老爷也没有为难西寻,在任务契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就算完事了。
回到魔法公会,西寻把任务交给目瞪口呆的郝先生后,自己就匆匆的离开了。
夜深人静,西寻躺在小旅馆昏暗的房间里,借着灯光,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这本书是西寻从巴伊老爷的图书馆里偷偷带出来的,第一次做贼的西寻心里一直忐忑难安,不过想想巴伊老爷的吝啬样子,西寻便有些释然了,自我安慰道:“就把这本书当作给我的酬劳吧,事实上,我也是帮了吝啬鬼一把,毕竟这一是本**啊……”
西寻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这本书,书面上赫然印着几个金sè大字——魔法师传记。
当西寻在巴伊老爷的图书馆发现这本《魔法师传记》的时候幸喜若狂,下意识的将书翻到最后几页,赫然发现这是一本全本书,自己一直没有找到最后三十页竟然也有。西寻也是在最后一天才在角落里发现这本书的,当时无法看完,于是才不得已将书偷了出来。
西寻匆匆浏览了前面自己已经看过的内容之后,迫不及待的翻到最后三十页……
西寻屏住了气息,视线凝固在页面的油印文字上,没有一目十行,而是一字一句很认真很仔细的阅读,因为这后面三十页记载的事让他难以置信,让他连呼吸都感觉到压抑。
一直以为这三十页里记载着的是许多个历史知名人物,让西寻没有想到的却是,竟然用三十页的篇幅只记载着一个人,一个近乎于神的人物。之前最厉害的一个圣魔法师也仅仅只用了十多页就很丰富的记录了他的丰功伟绩,可想而知,眼下这位又是个什么概念。
并不是遥远的历史,如果是侏儒们的话,成年的侏儒应该完全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这个从来没有人提及过的——黑sè百年。
一百多年前,一颗璀璨的明星出现在仙踪森林,他让整个jīng灵族为之震撼,为之疯狂,为之骄傲。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他似乎就是这么理所当然的突然出现在仙踪森林,以jīng灵族夜jīng灵的身份站在所有族人面前,幽蓝的皮肤流动着荧荧的光泽,宝蓝sè的瞳孔深邃而忧郁,让多少jīng灵族少女为之倾倒;而诡秘的黑暗魔法征服了所有jīng灵的心。
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魔法公会的资格考核的他,却当之无愧成为大陆魔法师之首,傲视天下。这其间不知有多少名声显赫的魔法大师向他挑战,换回的却是对他绝对的崇拜和敬仰,时间整整一百年,百年来人们已当他为神看待,人们对他的膜拜丝毫不逊sè于当时势力庞大的光明教廷所供奉的光明之神,所以,他有了一个非常具有煽动xìng的称号——黑暗之王。
地位丝毫不亚于圣武王室的光明教廷自然不会容许这么一个人存在,更何况黑暗本身就是对光明之神最严重的亵渎,更不容许有任何人动摇光明教廷在大陆之上权威的地位。所以,一场光明于黑暗的斗争就这么在平静中暗暗的展开了。
然而,一向孤傲的黑暗之王那如同冰山般的心灵,却在偶然邂逅了光明圣女之后开始融化了。光明神殿的圣女,光明圣洁的化身,净化罪戾的心灵使者,倾国倾城的美貌却没有任何人会产生亵渎的想法,所有人在她面前都显得自惭形秽。
黑暗的光芒越来越强大,大陆上学习黑暗魔法的风气兴盛起来。光明教廷做了一个决定,一个看似聪明却严重错误的决定——在黑暗之王羽翼未丰之前彻底铲除。然而,就是这个决定葬送了光明教廷的未来,光明和黑暗一役在五十年前展开,黑暗之王只身前往神殿,神殿地位仅次于教皇的十二位红衣大主教联手都难逃黑暗之王所带来的死亡的惩罚。光明教廷的教皇此时却并不在神殿之内,教皇坐在当时圣武帝国国王圣武八世的宫殿里,等待着来自仙踪森林的好消息,这也正是jīng灵一族遭遇浩劫的真正原因。
仙踪森林的噩耗传来,愤怒的黑暗之王再次踏向光明神殿,这一次,带来的却是毁灭。
恼怒让邪恶占据了黑暗之王的整个心灵,而黑暗魔法的负面作用也再此时推波助澜,迷失心智的黑暗之王开始了神殿大屠杀,而且在神殿内光明之神像前,玷污了前来阻止光明圣女……
教皇和黑暗之王惊天动地的魔法决斗开始了,代表着光明系和黑暗系的魔法在神殿内肆无忌惮的呼啸着,那一天如同世界末rì的到来,罕见的终极魔法都被施放出来,地动山摇,风云变sè,当一切结束时,神殿已成为了废墟,而人们发现了黑暗之王的尸体,至于光明教皇,却消失了……
之后,圣武八世为了掩盖自己对jīng灵族犯下的滔天罪孽,以及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下令严禁大陆任何人学习黑暗魔法,并且禁止有关言论,摧毁并制约关于这件事的任何记录。经过数十年血腥的禁严镇压下,这件事终于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而光明教廷,由于高层被彻底消灭,教皇的失踪以及大量典故和光明魔法书籍被摧毁,地位江河rì下,从此一蹶不振。
……
西寻突然又想起了那首游吟诗人晦涩的诗:
被阳光遗弃的角落
黑暗吞噬着光明
……
纯洁的圣女啊
在神殿的台阶上
流淌着蓝sè的血液
……
原来就是吟唱这件事的,难怪葛教授和炎导师都闭口不提这件事,而贵族学院也正是因为这本书以及蓝奴这个从灾难中侥幸逃脱的人而被国王查封。
西寻心里有股难以言语的感觉,无疑是被这史诗般的悲剧所感染。很难说他偏向哪一方,但光明教廷屠杀/jīng灵族却始终让他觉得难以容忍,作为代表着光明和正义的教廷却联合国王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的确让人感觉到失望和耻辱。
也许是黑暗之王深不可侧的魔法力量深深的吸引着自己,西寻有些同情黑暗之王,只是唯一让他遗憾和失望的,是黑暗之王玷污了圣女,西寻难以接受。
细心的西寻有些疑惑,那就是黑暗之王的死。教皇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还是这预示着黑暗始终无法战胜光明?亦或者其中有其他内情?那为什么教皇却失踪了,如果教皇没有死的话,他又怎么忍心看到光明教廷现在堕落的样子?一个谜团刚刚解开,另一个谜团又占据了西寻的心田。
西寻神sè凝重的合上书,他沉思并且挣扎着,最后终于轻轻的扬起手,一个火焰球在手中燃烧起来,瞬间一本厚厚的书变成了灰烬。西寻百感交集的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稀松的星空,今夜无眠……
西寻去了一趟南公爵府,得知穆轩等人还没有回来,和胖厨子寒暄几句之后,又回到了旅馆,恰巧有人送口信说魔法公会的郝先生在找自己,于是匆匆赶往魔法工会。
郝先生满脸笑容,他总是把微笑挂在脸上:“西寻,有个任务……”
“任务?”听到任务,西寻自然开心,急忙问道:“什么任务?”
郝先生拿了一张任务契约递给西寻,西寻大致看了一下,问道:“地jīng盗窃?”
“是的,这帮臭虫们是出了名的小偷,真想不到常年居住在地洞里的地jīng竟然在云之城附近出现,他们的胆子也实在有些大了。整整两车珠宝啊,这下可把巴伊老爷心疼坏了。”郝先生似笑非笑的说。
“又是巴伊老爷发布的任务?”西寻皱起了眉头。
“这次不用担心。巴伊老爷开出的价格还算体面,一百个金币的佣金,足够别人热血沸腾的了。”
“可是这上面标着三星任务的标志啊。”西寻有些不解,要知道任务通常以难度划分星级,初级魔法师只有新手任务可以接;中级魔法师也只能接一星或者二星任务。只有高级魔法师才有资格接三星、四星和五星任务,五星以上的任务非常罕见,只有大魔法师资格以上的魔法师才能接。
“这是流风先生的意思,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做。不过我从来不怀疑他的判断能力,而且,至于违约金方面,他都一力承担。”
又是流风,似乎这个人一直在暗中留意着自己,但他为什么就那么肯定自己有把握完成这个任务呢?西寻思索之余,郝先生接着说:“这是团队任务,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人加入,而这一百金币也是平分的。”
“还有些什么人?”
“还有两个战士以及一个弓手。当然,少不了一个牧师。”郝先生停顿一下,接着说:“至于这些人,来自战士工会和光明神殿。我会安排你们见面,具体商议这件事。”
光明神殿?看来这个没落的教廷还是有一些作用的,西寻转而又问:“既然这么麻烦,为什么巴伊老爷不直接去在佣兵工会发布任务呢?”
“佣兵工会自然是首选,不过像巴伊老爷这么吝啬的人,又怎么会舍得出那么高额的雇佣费用?要知道,佣兵和你们这些职业工会里的人最大的不同在于,前者为了钱,而你们是为了练历。”
“既然是这样,那好吧。”西寻在任务契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虽然一百金币五个人分每人只有二十金币的酬劳,但这也相当于自己四个月的津贴,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第二天,在公会安排下,五个任务参与者在小酒馆里碰了头。
剑士和锤战士以及那个女弓手来自战士工会,从他们佩带的配章就看得出来,而坐在另一边的面貌消瘦的女牧师神sè肃然,应该就是来自光明神殿的人了。
各自坐下之后,为首的剑士就发言了:“各位,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首先我先介绍一下:我叫米兰,高级单手剑士。这是我朋友,中级锤战火峰。”
“我是温霓,中级弓箭手。大家好。”弓手介绍完自己之后顽皮的眨了眨眼睛,问旁边的牧师说:“姐姐,你呢?”
“玄舞,高级牧师。”女牧师淡淡的回答,面无表情。
接着,除了牧师玄舞之外,其他三人把目光投向西寻,西寻有些不自然的说:“我是西寻,初级风系魔法师……”
“什么?”火峰蹦了起来,扯着嗓门道:“初级魔法师……听听吧,多么光荣的称呼啊。你们魔法公会难道没人了吗?竟然送个新手过来,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违约吗?”
火峰的吼声引来不少旁观的目光,米兰环顾周围,瞪了一眼火峰,示意他收敛一下自己暴躁的xìng格。牧师玄舞依旧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似乎没有留意,却又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是没人了,而是自恃清高,一个初级新人都能做三星任务,看来魔法公会真是人才济济啊。”
“玄舞,高级牧师。”女牧师淡淡的回答,面无表情。
接着,除了牧师玄舞之外,其他三人把目光投向西寻,西寻有些不自然的说:“我是西寻,初级风系魔法师……”
“什么?”火峰蹦了起来,扯着嗓门道:“初级魔法师……听听吧,多么光荣的称呼啊。你们魔法公会难道没人了吗?竟然送个新手过来,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违约吗?”
火峰的吼声引来不少旁观的目光,米兰环顾周围,瞪了一眼火峰,示意他收敛一下自己暴躁的xìng格。牧师玄舞依旧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似乎没有留意,却又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是没人了,而是自恃清高,一个初级新人都能做三星任务,看来魔法公会真是人才济济啊。”
西寻自然明白他们心里想什么,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而且比他想象中的似乎要好一点,至少其他两位就没有反对什么。毕竟,和一个新手均分佣金,是谁都不甘心的事。更何况由于新手的存在,任务的失败概率可能会大一点,而违约金却要五人一同承担,这对于本身就没有多少收入的他们来说,自然是件很吃亏的事。
西寻早就听说了,这些职业公会中,也仅仅只有魔法公会和神殿才拥有津贴,至于战士工会或者刺客联盟,并没有发放津贴的好事,他们只能靠做任务来赚取自己所需的生活费用。当然,更多的人则是加入军队或者参加佣兵团,但依旧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对于他们来说,zì yóu似乎更重要一些。
火峰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米兰制止了,米兰看着西寻,久久,然后说:“虽然我不知道魔法公会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但我想自然有它的道理,如果有持反对意见的人可以马上走,在我还没有最后签署任务契约之前,你们还有选择的余地。”
米兰看了看其他人,并没有人做声,于是接着说:“既然没有人反对,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个团队了。我希望各位保持内部团结,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我不愿意看到任何内讧的事情发生。作为这次任务的团队队长,我宣布这些最基本的守则,我想,你们不会反对吧?”
火峰撅着嘴看着地面,玄舞也没有做声,倒是温霓给了西寻一点安慰,嬉笑着说:“我们也都是从新手熬过来的,所以我们会照顾你的,不过你自己也要努力哦,我可指望着拿这笔酬劳买下首饰店里那串珍珠项链呢……”
米兰接着说:“既然没有异议,那我就签署任务契约了……之后我们就开始讨论一下这次任务的计划吧。”
任务计划的讨论持续了一个下午,这期间基本上没有西寻发言的份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竖起耳朵把每一个步骤和细节记在心里。米兰做为本次任务团队的队长,对计划做了一个最终的总结,罗列出一套完整的方案以及一些应急措施。米兰是颇具领导才能的,这一点西寻非常认同,而火峰和温妮本身就和他是老朋友了,自然以他马首是瞻。只是牧师玄舞,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事事和她无关似的。然而每当计划遇到破绽和漏洞的时候,她总是第一时间就指出并且提出修改意见。西寻感觉,这个来自神殿的牧师,绝对是一个心计城府非常深的女人。
碰头会议完毕之后,队长米兰吩咐大家回去准备,第二天清晨在云之城东门集合。
西寻终于迎来了难忘的一天……
清晨,天空一片蔚蓝。
这的确是一个出游的好rì子。不过西寻可没有这么舒心畅气。相反,他的心情颇为凝重。对他来说,这次任务从任何意义上讲都是人生之中第一次挑战,虽然之前有过一次心惊动魄的经历,但那时自己也仅仅是做为一个车马行随从,并没有真正面临挑战。而魔法公会的任务处女作却是给巴伊老爷做杂工,虽然收获颇丰,但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可言。
地jīng是个很奇怪的种族,西寻没有见过他们,却在不少书籍野史里了解过他们。类似于侏儒一样的矮个子,或者比侏儒还要矮小一些,相貌猥琐,却机灵灵敏,他们过着地洞群居生活,几乎没有文明可言。他们最大的嗜好就是收集财宝,当然,在他们眼里,财宝并不一定就是非常值钱的东西,还包括很多莫名其妙的小玩意儿。只要是他们觉得喜欢的,哪怕是一只臭袜子对他们来说,都会视为珍宝。
矮小jīng悍的身体使得他们在盗窃方面的天赋极高,而且非常残忍,但是他们又天生胆小。他们最喜欢的袭击方式就是在你放松戒备时,群体拥上来把你撕碎,因为他们有锋利的爪子。
五人在东门集合后,便向绿茵丘陵的方向前进了。米兰告诉大家,地jīng和侏儒是天敌,他们习惯偷窃侏儒的东西,所以总是喜欢把自己的窝建在距离侏儒不远的地方,只要能在绿茵丘陵附近找到地貌荒废的废墟,就差不多可以找得到地jīng。如果实在找不到,亦可以向侏儒们打听一下,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地jīng的窝点了,而且对于地jīng,他们是非常乐意提供一些无偿线索,他们实在太憎恨地jīng了。
在丘陵附近转了几圈,并没有发现类似地jīng居住的岩洞,这帮家伙把窝建造的非常隐蔽。看来只好求助侏儒们的帮助了。队长米兰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西寻,不知是看重他还是有意让西寻吃点侏儒的苦头,不过后者的可能似乎不大,在战乱期间,和侏儒最亲密的种族莫过于人类了,他们的恶作剧也会收敛许多,谁都不想因为自己无意的恶作剧而气跑了送上门的生意。
30.新树
在丘陵附近转了几圈,并没有发现类似地jīng居住的岩洞,这帮家伙把窝建造的非常隐蔽。 看来只好求助侏儒们的帮助了。队长米兰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西寻,不知是看重他还是有意让西寻吃点侏儒的苦头,不过后者的可能似乎不大,在战乱期间,和侏儒最亲密的种族莫过于人类了,他们的恶作剧也会收敛许多,谁都不想因为自己无意的恶作剧而气跑了送上门的生意。
西寻很快就回来了,快的让人无法想象,火峰还在幻想着西寻被侏儒们蹂躏的惨样,却发现他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西寻无疑是聪明的,他并没有在侏儒们面前转弯抹角,他只是发表了一些煽动xìng的演讲,他以一个对地jīng生恶痛疾的受害者的身份站在和侏儒同一个阵营之中,深受地jīng其害的侏儒们自然对这个扬言要报复地jīng的人类非常欢迎,同时把地jīng的地洞具体方位绘成地图送给西寻,而交换条件亦让西寻有些哭笑不得——替侏儒兄弟们踢烂地jīng的屁股。
西寻将过程简单的叙述了一遍,然后把地图交给米兰,确定地点之后,火峰兴奋极了,他似乎不在介意西寻这个伙伴,搂着西寻的肩膀,把手指向前方,大叫着:“走吧,让我们去踢烂那帮臭虫的臭屁股……”
地jīng的巢穴很快就被发现,原来藏匿在一片树林之中。这是一片乱石岗,被树林围绕着,难怪这么隐蔽。按照原定的计划,米兰在最前面,中间是西寻、温霓和玄舞,而锤战士火峰护尾。
地洞蜿蜒向地下盘伸,随着步伐的推移,洞口的光线越来越暗,好在石壁上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盏灯,发着微弱的光,虽然很昏暗,但比一片漆黑要强多了。
地洞纵深无比,走了很久狭窄的隧道之后,里面才慢慢的开阔起来,而灯光也明显的亮了起来。看来距离地底大厅没有多遥远了。
果然,转了个弯之后,一个庞大的大厅就展现在眼前,足够容纳下几百人的大厅被奇异的光芒笼罩着,五颜六sè。这些光都来源于满地箱子里的珠宝,而大厅的石顶上竟然装点着几颗非常透彻发光的夜明珠。
五人停止了前进,米兰总有些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一切进来的太顺利了,而且地jīng呢?看守这些宝藏的地jīng又去了哪里?米兰沉声道:“大家小心,可能有埋伏。”
米兰话音刚落,他们进来的隧道里发出“咣铛”一声巨响,火峰向后退了几步之后叫道:“不好,后路被铁栅栏封死了。”
“果然有yīn谋啊……”米兰环顾大厅周围,才发现还有许多洞口通向大厅,而漆黑的洞口里绿sè的光芒若隐若现。于是命令道:“地jīng们都躲藏在这些洞穴里,现在不要下到大厅,否则会被他们包围的。”
火峰已经从后面站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强魄的体质是他拼命的本钱,作为团队里的力量中锋,他自然需要吸引更多敌人的目光。以自己的身体来掩护其他队友。
温霓也早已经张开了自己的绿sè长弓,搭上一支劲道十足的普通箭支,聚jīng会神的看着周围,还有些孩子气的脸上很难发现一丝恐慌,这让西寻有些惭愧,毕竟自己害怕,虽然没有到双腿发抖的地步,却也是汗流浃背了。
时间似乎就这么定格在了这一刹那,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突然,洞穴内传来”嘎嘎“的笑声,如同鬼魅般的笑声回荡在大厅里,让人毛骨悚然。
“西寻,袭风术,有把握吗?”米兰指了指距离最近的一个洞穴问道。
袭风术是风系中级魔法,强劲的气流成流线状旋转而出,是风系主要魔法之一。
“让我试试……”西寻对自己的袭风术能力自然心知肚明,不过有些时候谦虚还是必要的。
西寻挥动着双手,气流在他身边积聚,魔法袍子灌满了强劲的风势。随着西寻双手一推,这股旋转的气流呼啸而去,灌入洞穴,里面顿时炸开锅了一般惨叫起来。袭风术本身就是风力十足,遇到这种狭窄的空间,凝聚力自然更加强大,发挥的效果也更明显。
然而sāo动之后,洞穴里又平静下来。这些狡猾的地jīng们并没有米兰预料的那样蜂拥而出。这样一来,逐个击破的办法似乎就用不上了。
“如果换了火系魔法的话,效果会更好一些。”玄舞淡淡的说。谁都看得出来,她对西寻的袭风术并不是很满意。即便是这样,玄舞依旧挥动着手中的法杖,将一道战神之光加到了西寻身上,这无疑是一种鼓励。
西寻思考着该不该马上暴露自己拥有火系魔法的能力呢?权宜衡量之下,西寻还是决定先完成任务要紧,何况风系魔法和火系魔法本身就是相辅的,历史上也有不少魔法师风火双修。只要保留着自己水系以及电系魔法的秘密就可以了。
“让我再试试吧。”在众人的惊讶下,西寻手上缓缓聚集起了几个漂浮的火球——暴炎术。这同样是火系魔法,它最大的特点在于若干个火焰球跳跃着攻击目标,接触目标之后马上暴烈,产生巨大的热量。作为火系主流魔法之一,暴炎术是低级到高级甚至火系大魔法师都经常使用的魔法,施放出的跳跃火焰球越多,则说明对该魔法的掌握程度越好。
六个滚动的火焰球体将整个大厅照的通红,跳动着弹向同一个洞穴……
当西寻施放出火系魔法时,其他四人都惊讶了。当西寻的暴炎术竟然一次能发出六个火焰球的时候,他们唯一的表情就是震撼。谁都看得出来,西寻的袭风术已经达到了中级水平,西寻的初级魔法师称号似乎也只是个幌子而已。但当他们发现西寻还拥有中级火系魔法能力的时候,对西寻就更是另眼相看了。
六个火焰球砸向洞穴,洞穴里传来爆裂和痛苦的撕叫声,巨大的热浪以及飞溅的火星肆虐的在洞穴里张牙舞爪,地jīng们经不起热浪的折腾,纷纷跳了出来,竟然密密麻麻足足有三十多个。
其他洞穴依旧没有声息,只是黑暗里的绿sè光芒更凶残了一些。牧师玄舞不停的吟唱着神圣的赞歌,一道道光环洒落到所有队友身上。火峰已经跃跃yù试了,挥舞着手重沉甸甸的巨锤,几乎跳之yù出。
米兰最终还是制止了火峰的冲动,毕竟这仅仅是六个洞穴中的一个,时机还没有成熟。
在队长的暗示下,温霓开始了shè击表演,一串串犀利的箭矢咻咻而发,每一箭都非常准确的插入了地jīng的身体。与此同时,西寻依旧吟诵着火系魔法,火球术虽然是低级魔法,但由于非常jīng准,也深受火系魔法师们的喜爱。更何况被玄舞祝福过的西寻,攻击力因战神之光的缘故而大幅度提升。
混乱的地jīng试图反扑,却被米兰和火峰放倒在地上,顿时间,三十多个地jīng只有躺在地上哀嚎的份了。
解决了一个洞穴里的臭虫,他们将目标投向第二个洞穴。
也正当西寻再一次准备施展魔法的时候,洞穴里传来尖锐绕口的说话声:“人,停止!地jīng投降。”地jīng有自己的语言,也只有少数地jīng,作为领导者,会一些简单的人类词语。
“人,承诺,不杀死地jīng。我就出来。”地jīng在洞穴里继续说。
“好吧,我答应你。”队长米兰叫道。
接着,其余五个洞穴里,涌出许多地jīng,站满了半个大厅。西寻这才仔细的打量着这群臭名昭著的地jīng们。身材瘦小,佝偻着背,灰褐sè或者墨绿sè的皮肤下没有多余的脂肪,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的骨架轮廓。尖长的红鼻子上一双绿sè的眼睛闪烁着哀求,神态恐慌。看上是那么的可怜和值得同情,善良的人无疑会为这些乞求的目光动恻隐之心。
说话的地jīng脖子里围着一条红sè的旧布巾,手中握着一把藤木拐杖,满脸皱纹,似乎是这里的首领。他几乎膜拜似的俯在地面上,几乎使用了最虔诚的语气,恭谨地说:“人,尊敬的,伟大的。这里,宝藏属于人!交换我们的命。”
米兰沉思着,地jīng提出的条件无疑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他自然乐意这样做。要知道上百个地jīng如果同时蜂拥而上,他们难免是要吃亏的。不过米兰并不担心这个,众所周知地jīng是胆小鬼,杀一儆百的做法对他们最有效果,否则地jīng首领也不会在损失了极少数地jīng的情况下就急不可待的投降。然而让米兰担心的,是地jīng的jiān诈狡猾和出尔反尔。大陆上有句谚语:世界上最愚蠢的人,莫过于相信地jīng的笨蛋们。
“地jīng有诚意,帮住人运出箱子。”地jīng首领似乎洞察到米兰的疑惑,为了博得米兰的信任,继续说道:“地jīng在前面,人跟随我们。”
能让地jīng把这些箱子运送出地洞,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地jīng洞穴无疑是个聚宝盆,如果将这里所有箱子都运出去的话,不单单完成了任务,更可以大大赚上一笔。难怪大陆的冒险者们最热衷做的事,就是寻找地jīng洞穴。米兰揣测着地jīng的yīn谋,如果自己跟在后面的话,万一被他们堵在洞穴里,那后果可想而知,看来这些地jīng的确不怎么老实。米兰笑了笑,突然又厉声说道:“我们在前面,你们把箱子全部运出来。否则的话,我们会让这里变成地jīng的坟墓。”
“人的命令,地jīng遵从。”地jīng首领嘀咕了几句,隧道里的铁栅栏轰的一声又提了上去,五人走在前面,米兰让火峰押着地jīng首领作为人质,并不时的回头监督着抬箱子的地jīng,以防止他们耍什么yīn谋。
当快走到隧道尽头的时候,地jīng首领突然对拎着他脖子的火峰沙哑着说:“强壮的人,勇士!你的力大,地jīng无法呼吸。”
火峰瞥了一眼地jīng首领,的确快要断气了一样,连额头上的筋青都快暴烈而出了。火峰看了看不远就是洞口了,想必这个家伙不会耍什么花样了,何况如果自己真把他给勒死,惹怒其他地jīng也不是件好事,于是就放开地jīng首领,冷哼道:“给老子老实点。”
火峰说罢转过头去,打算通知米兰稍微停留一下。突然感觉不妙,猛然回头,地jīng首领早就拔腿往回跑了进去。而那些抬箱子的地jīng也纷纷抬着箱子往回跑,这突然的遽变发生的太快,让火峰和其他四人乱了方寸。火峰恼羞成怒吼了一声,第一个追了回去,走在前面的西寻四人也闻声往洞里追。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地jīng抛掷过来的毒火弹。毒火弹是一种即爆火药,一触即爆,而且爆破后会散播出浓烈的有毒烟雾。
五人被迫退出了洞穴,打算等待烟雾散去之后再进洞,结果刚出洞口不久,洞内就轰隆的震动起来,仿佛洞穴坍塌的声音。
等烟雾逐渐散去,五人深入洞穴,隧道果然被上面塌方的岩石堵住了。这些岩石明显是雕凿过的,不得不让人怀疑坍塌也是地jīng们捣的鬼。堵住唯一的入口,人类自然就不可能再次进入洞穴之中,而地jīng在洞穴内部完全可以另外挖出一条隧道出来,毕竟常年居住在地洞里的地jīng个个都是打洞能手。又或者本身就有其他更加隐蔽的出口也不一定,狡兔三窟的道理人人皆知。
任务功败垂成,每个人都露出沮丧的神sè,火峰似乎更是无法宽恕自己,用拳头拼命的捶打着岩壁,愤愤的骂道:“这帮挨千刀的臭虫……”
米兰并没有责怪火峰,作为一个领导者,即便是临时的团队,他依旧要做出一个队长的样子来,同样要顾及到团队所有成员的情绪。而且作为火峰的老朋友,他自然知道火峰内心比谁都痛苦,也同样知道,换作自己,也不敢保证不犯同样的错误。米兰拍了拍火峰的肩膀,安慰道:“算了,是我们太粗心了,对地jīng应该没有任何仁慈可讲的。”
西寻也走过来说:“至少我们都相安无事。想想吧……如果走在前面的是他们的话,那我们现在还很有可能被困在洞穴里呢。也许这是最好的一个结果。”
米兰接着说:“这次任务失败,作为队长,我是有责任的。轻视敌人是最不容许犯的错误,希望这次大家能够吸取教训,但愿以后还有机会合作。只是很遗憾,让大家支付违约金。”
五人神sè黯然的离开绿茵丘陵,在云之城各自分手,分别去自己的公会汇报任务结果。西寻在魔法公会,把任务契约交给了郝先生,并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叙说了一下,耸了耸肩膀说:“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这并不是你的责任,西寻。而且我相信你表现的一定很出sè吧,否则作为一个初级魔法师,他们自然会对你多加谴责才对,至少也会为了违约金的纠纷在魔法公会的大门口闹个不停。”郝先生开导西寻。
“至于违约金……麻烦您告诉流风先生,我会尽快还给他的。”西寻说罢,转身就走出了魔法公会,一个人走在空旷的广场上,漫不经心的扫望着周围。
一条熟悉的身影从他面前闪过,匆匆走进了广场旁边的一家首饰商店。西寻跟了上去,正要和这个刚刚分别的温霓打个招呼,却听到她在苦苦哀求着首饰店的老板:“先生,您可以再便宜点吗?本来钱凑够了,可出了一些意外,我真的太喜欢这条项链了。”
“很抱歉,尊贵的小姐。这已经是最优惠的价格了,如果您不早一点决定的话,恐怕到了明天它就戴在别人的身上了。这么漂亮的珍珠项链如果没有您这么美丽的小姐佩带的话,真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首饰店的老板习惯xìng的吓唬着温霓。这是他惯用的伎俩,那些爱美的小姐太太们总会乖乖的把金币送上来,他太了解女人了。
温霓几乎快要哭了出来,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似乎是发自内心的,然而这并不能打动冷血的首饰店老板,在他们眼里,眼泪永远比不上金子更诱惑人。
西寻真想过去帮帮她,但摸摸自己口袋里仅有的几个银币,这个冲动的念头顿然打消了。没钱——真是一件麻烦事儿。
不论是魔法公会还是战士工会,亦或者是那些冒险者,都喜欢聚集在各个城市的小酒馆里,结识些朋友,增长一些见闻。酒馆几乎成了每个城市的情报传播点以及新闻中心,每个人都喜欢把自己掌握的信息和见闻拿出来分享给其他人,这些琐细的情报会聚起来,就是整个大陆的基本形势了。虽然殴斗打闹的事时有发生,但酒馆老板却非常乐意这种客人,也乐得和这些人一起了解最新的趋势,以便自己能说会道,吸引更多客人前来。
坐落在云之城繁华地带的勇者酒吧,因为老板娘玛丽的缘故,成了远近闻名的情报散布点。老板娘玛丽人称万人迷,在年轻的时候可是有名的风月场所交际花,认识不少达官显贵,开了酒吧后自然左右逢源,财源滚滚。
勇者酒吧里热闹非凡,虽然是半老徐娘却依旧丰韵犹存的老伴娘玛丽流畅地穿梭在人群当中,一袭艳丽的玫红sè紧身长裙把她xìng感的曲线勾勒得让所有男人热血沸腾,丰满富有弹xìng的**几乎呼之yù出,诱惑的rǔ沟挑逗着每一个人的**。她偏偏又风情万种,不时的发出些消魂的笑声,让那些喝了酒头脑有点发涨的男人们按捺不住,在她走过的时候拍一下她的美/臀,等待着她的几句嬉骂,似乎就很满足了。
“嗨,美人儿,你那头上戴着的玫瑰又是哪个姘头送的啊……”酒徒中有人提高了嗓门喊了一声,引起一阵起哄声。
“老娘的事你也敢管啊。多嘴的乌鸦,小心卫统领割了你的长舌头……”玛丽嗔笑着说。
“哦……原来是卫统领……”众人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还不时伴随着挑逗的口哨声,有人又喊了一句:“卫统领可是个壮实汉子,不知道昨天夜里有没有怜香惜玉呐……”
“你们活腻了是吗?连卫统领的女人都敢戏弄……小心卫统领把你们通通充军……”另一个人貌似严肃却依旧嬉皮笑脸的起哄。
“说起充军,听说云之城最近在大量招募士兵呢,而且南公爵频繁召见各大工会的高层,难道说南公爵要有所作为了?”话题扯到了当今形势上,那些油腔滑调的人均不再闹腾了,对局势的关心才是他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北方联盟大军压境,dì dū距离前线不到三百里,帝国的军队在北线和北方联盟对峙着,还要分出兵力照顾西线的战事,命运危在旦夕啊。”
“西边的新贵们不足为患,三三两两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一边挑唆着圣武王室,另一边却互相残杀窝里斗,终究不是成大事的人。如果不是他们在西线的sāo扰,北方联盟顾及也没这么好运气。”
“是啊,最近北方联盟似乎抽调了不少军队回防北疆,看来飞扬侯爵的动作越来越快了,如果让飞扬侯爵乘机占领了北方联盟的大本营,那就有好戏看了。”
“不过单单一个侯爵能和整个北方联盟抗衡吗?这不是螳螂挡车自去灭亡吗?要知道北方联盟里,红鹰大公或者莽龙侯爵,随便哪个都是势力强大的主,他们在北方根基深厚,又怎么可能让一个rǔ臭未干的飞扬占领了老窝呢?”
“孤陋寡闻!八星旗是怎么来的知道吗?飞扬侯爵一骑踏平西方八个诸侯的事迹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些诸侯又哪个不是老jiān巨滑之辈,也同样在西边自己的领地上经营了那么多年,根基深厚,还不是照样给飞扬侯爵打的落花流水?后生可畏啊……现如今dì dū方面只要能顶住北方联盟的的雷霆一击,就可以和寒武郡的飞扬侯爵形成犄角之势,到时候北方联盟顾此失彼,那才是真正的危机呢。”
“看来咱们南公爵也打算在这个节骨眼上有所谋略了,不过不知道南公爵会以什么样的姿态进入战局呢?”
“其实人人都知道南公爵按兵不动的原因,公爵用兵向来沉稳,不鸣则罢,一鸣惊人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南公爵很有可能会助dì dū一臂之力。”
“那也未必,最近南公爵和北方联盟方面往来频繁,而且南北两公爵向来深交,应该是联合北方联盟才对。国王把驻扎在南方的军队都派到西线去了,这正是乘虚而入的大好时机,南公爵此时有所作为的话,那么必定打算从南线进攻dì dū了,到那个时候,圣武帝国在三面包围之下,即便再多几个飞扬,也大势已晚了。”
“南公爵这块压称的砝码放在哪一边,都足够扭转乾坤了。所以两方面拉拢南公爵是再所难免的事,而南公爵到底会站在哪方阵营也是扑朔迷离,不是我们这些犯夫俗子所能猜测得到的。”终于有人做了总结xìng的发言,他顿了顿,有些忧虑的说:“只是不管怎么样,南方这块平静的土地也快要遭受战火的摧残了。”
……
南公爵的确有所动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南公爵的大军绕过高高的雅丹山脉,出现在了大陆西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并着西方新贵们最弱小的几个贵族的领地。这突然之举使得大陆的局势发生重大变化,北方联盟的进攻计划也在疑惑中搁浅了,西方新贵们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所有人都认为,这次突变,受益的将会是dì dū方面,甚至有人扬言南公爵早已经和dì dū达成协议,并永远效忠王室。但圣武九世比谁都清楚,南公爵突然的举措事先他是不知道的,对方也没有给过自己任何暗示,虽然目前局势对自己帝国有利,顿时减轻了西北两线作战的负担,但谁都猜不到,南公爵究竟想做什么?
西边的贵族被南公爵吞并了几个之后,开始斟酌团结一致、抵御外敌这个宏大的计划。他们效仿北方联盟成立自己的贵族联盟,但却为盟主这个位置又一次争个你死我活。急功近利的新贵们不得已停止这个增加内部矛盾的计划,却又各怀鬼胎寻找依靠的势力。原本就一盘散沙的西部贵族们纷纷站出来表明自己的立场。有趣的是,那几个和圣武帝国接壤的贵族们,之前还是帝国的敌人,sāo扰着帝国边境,现在却又马上态度一转,宣布永远效忠王室,并且组织自己的军队拨向北方前线,支援国王的部队。圣武九世虽然不屑这些墙头草的作为,但也乐得接受,毕竟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是最好不过的事情,等北方平定再慢慢收拾他们好了。于是加官进爵,大肆封赏这些所谓的忠心臣子。
而接近北方联盟势力范围的贵族们则趋之若骛的进入了联盟阵营,也或多或少给北方联盟增加了一些实力。而靠近南方的贵族们同样的不战而降,归属了南公爵。至于更西边围绕着暗月城的领主们,依旧盘踞着自己的领地,作最后的垂死挣扎。
仅仅半年的时间,大陆局势从两虎相争变成三足鼎立,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
同年冬季,南公爵宣布自己从圣武帝国中dú lì出去,并且成立迦南大公国,自己加冕为迦南大公国国王,史称迦南一世。当这个消息随着冬天的寒风吹向整个大陆的时候,圣武九世因为震惊而病倒了,圣武九世将王位授给自己唯一的女儿,并封东公爵飞武为摄政大臣,辅佐圣武帝国历史上的第三任女王处理朝政。
人们终于明白了南公爵的野心。他避其锋芒,置身事外,在北方联盟和圣武帝国争斗的难舍难分之际,把矛头对准最薄弱的西方贵族们。有些人想不通,为什么南公爵当时不直接挥师入侵圣武帝国空虚的后方呢?答案是一目了然的,南公爵……哦,应该是迦南一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时的形势,北方联盟和圣武帝国不论谁得到自己的支持,都会颠覆xìng的摧毁对方,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与其帮助他们,倒不如扩展自己的疆土,最理想的对象自然就是矿产丰富却又势单力薄的西方贵族们了。等北方联盟和圣武帝国争个头破血流的时候,自己却早已经消化了西部领地,并且励jīng图治大展宏图了。
摊开大陆最新的疆域地图,不难发现,迦南大公国目前的疆土是最为辽阔的,并且盘踞盛产粮食的南方以及蕴藏矿产的西方,实力隐隐盖过其他势力,这也正是穆容韬光养晦的真正目的。虽然,中途有些小小的变故,比如说他没有想到还是有些西方贵族投靠了其他势力,但这似乎并不是很重要的,对他的计划丝毫没有任何干扰,唯一让他遗憾的,莫过于暗月城的那些余孽了。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解决他们对穆容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西寻一直留在云之城,做着一些简单的任务,结交一些朋友,生活惬意而清淡。整个大陆都因为新的局势而惶恐不安的时候,西寻和他的朋友们为了一个圆满完成的任务庆贺着,似乎满世界的金戈铁马与自己无关,与他们的生活无关,毕竟战火并没有蔓延到云之城来,当人人都在歌颂着迦南一世的伟大时,西寻正喝着快乐的小酒。
自从地jīng盗窃任务失败之后,西寻和米兰他们就成了好朋友,并且经常组成团队做一些任务,有成功的,自然也有失败的。钱永远是不够用的,直到现在,温霓依旧没能如愿以偿的得到那条心慕以久的珍珠项链,并且总是对这件遗憾的事念念不忘。
西寻也不知一次的到访公爵府,却一直没有好的消息,直到后来,公爵府禁严,并且大刀阔斧一翻修建变成迦南王的王宫后,西寻就从此止步于高高的红墙之外。
小酒馆依旧很热闹,西寻和朋友们坐在一起,举杯。
“祝贺我们任务完成,大家干杯!”米兰举起杯子,笑着说。
“是啊,同时我们恭喜西寻获得中级魔法师的资格。”温霓也举起杯子说。
“等一下,你小子什么时候成了中级魔法师了?”火峰疑惑的看着西寻。
“笨蛋,各个工会的资格考核由于战争的缘故,搁置很久了。早些rì子就听说快要恢复考核制度了。虽然西寻还没有参加考核,但你认为他连一个中级魔法师资格都不能通过吗?”温霓瞪了一眼火峰,说道。
火峰嘿嘿一笑,习惯xìng的挠着头说:“是啊,西寻没有理由过不了中级魔法师的资格考核啊,的确值得祝贺!”
“到时候一定要请客啊,每个月15金币的津贴啊,想想都让人羡慕。早知道我那时候学习魔法就好了。”温霓摆出一副遗憾的样子,却惹得其他人笑个不停。这个丫头永远是朋友圈里的快乐果,单纯乐观,虽然时常会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哭鼻子,但也会在所有人为她着急的时候突然破涕为笑。
温霓是个孤儿,从小就被战士工会收留下来,并且教她弓箭技能。也许由于同是孤儿的缘故,自从西寻告诉大家自己的身世之后,温霓就特别爱粘着他,几乎是形影不离,西寻走到哪,她就跟到哪,所以西寻给了她一个绰号“小跟屁虫”,每每这么叫她,换来是则是一顿粉拳。
“小跟屁虫,总想着占我的便宜啊?”西寻笑着说。
“又这么叫我……还笑,我让你笑……”温霓一脸愠sè,抓起桌上的果子就往西寻这边砸了过来,西寻哈哈一笑,轻松的躲了过去,正打算调侃一下温霓,却发现她怔怔的看着自己身后,一脸尴尬的神sè,西寻笑的更开心了,说道:“哈哈,是不是砸到别人了?”说罢缓缓回过头去,打算看看是谁这么不幸……
西寻看着自己身后的人,笑了笑:“原来是流风先生……”
对方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淡淡的说:“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去个别的地方吧。”
西寻眼睛里掠过一丝诧疑,回头对其他人说:“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下。”
说罢跟着出了小酒馆,只留下面面相觑的米兰等人。
……
流风和西寻并肩走在青石小路上,并没有说话。西寻也没有问什么,只是跟着流风往前走。
脚步停止在一处僻静的树林边上,流风眺望着远方,目光悠扬深邃,他轻轻的说:“很吃惊么?我突然出现在云之城。”
“一点儿也不,如果事先让我知道您已经回来了,那才不像流风先生您的作风。”西寻坦然道,半年多前,大魔法师流风离开云之城,走的时候曾见过西寻,并且嘱咐郝先生照顾西寻,才得以让西寻接到一些以往没有资格接的任务,西寻对此一直很感激流风先生,只是疑惑他为什么一直关心自己。
“事实上我也是刚刚回来。怎么,你不想知道我这半年来都去了哪里了吗?”流风回过头,看着西寻。
“流风先生做的事必然是大事,又怎么是我们这些小人物所能窥探的。”西寻说。
“大事……呵呵,的确是大事。”流风自然的笑了笑,继续说:“不过这次我回来,主要是想看看你。过几天,魔法公会的资格考核又启动了,很多魔法师似乎都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我想你也等的很着急了吧?”
西寻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说:“地jīng的任务失败后,违约金是您垫付的,我一直过意不去……”
“你一直打算想还给我是吗?”流风打断了西寻的话,双目炯炯有神,似乎看透了西寻的心,接着说:“其实你应该知道,那几个金币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能让我看到你在逆境中不断的成长,你的魔法逐渐成熟,这才是我最开心的事。”
“我一直有个问题不太明白……”
“我为什么会这么关心你是吗?”流风又一次洞察到西寻想说什么,替他说了出来,待西寻吃惊的点了点头之后,流风说:“我很早就说过了,我喜欢有潜力的人。当然,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受人之托。”
这句话让西寻大吃一惊,受人之托?那么是受谁之托呢?西寻似乎没有能请得起大魔法师来帮助自己的朋友。难道是飞扬侯爵?这似乎不可能,自从贵族学院出事后,就和飞扬断了中断了联系,而且,飞扬侯爵不是一直在为北方联盟的事而cāo劳吗?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自己呢?西寻摇了摇头,认定了这个猜测。
“还是好好的面对魔法考核吧,要知道中级资格考核可不比上次那么随便,你要做好心里准备。至于托付我的人是谁,这个并不应该是你现在关心的问题,相信不会很久,你就知道他是谁了……”流风语重声长的说。
流风从容的走了,留下西寻,呆滞的看着远方……
魔法公会的资格考核终于在搁置了半年之久后重新开放了,有不少打算晋级的魔法师参加了考核,其中人数最多的就是初级晋升中级的资格考核。
然而新的制度却伴随这次资格考核颁布下来,大陆魔法公会从今年起,将初级到高级三个阶段的资格考核全部规定在每年的这三天举行。也就是说,以后就没有随时可以考核这种说法了,参加考核的魔法学徒以及魔法师们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报名,获得考核资格后才可进行资格考核。而且,新制度同时规定:初级魔法师晋升中级魔法师至少修行一年,而并非现在的半年;中级晋升高级则需要三年之久。这就意味即便西寻这次通过了中级魔法师,也只能在三年后才能参加晋升高级魔法师的资格考核。
魔法师们对这些制度并不是很关心,他们关心的津贴补助是否增加的问题却一直没有回音,为此,有些人开始埋怨起少得可怜的津贴。不过这也仅仅只能在魔法师之间互相诉苦,如果在战士工会面前这样埋怨的话,估计会被对方撕碎。
西寻和其他一切初级魔法师一同前往云之城的魔法公会,等待着下午激动人心的考核时间……
31.选择
魔法公会的大厅里挤满了人,三十多个初级魔法师穿着整洁的魔法袍,胸前挂着魔法公会颁发的铜制配章。
主考官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一身紫红sè的魔法袍绝对是高级布料制作而成,尤其耀眼的是他胸前闪着璀璨光芒的白金配章,这足以显示他高贵的身份——一个大魔法师,或者是大陆上屈指可数的圣魔法师也不一定,因为圣魔法师和大魔法师都拥有白金配章,只是或许为了更好的掩护自己的身份,一般的高级魔法师以上的魔法大势们都不愿意佩带自己的配章,除非是一些官方宴会或者一些盛大的rì子。
主考官身边站着两个副考官,其中一个西寻自然认识,就是女魔法师修莎,她正笑吟吟的看着西寻。另外一个同样是陌生面孔,四十多岁的样子,和修莎相比,他严肃多了,yīn骜的双眼,以及很薄的向下撇着嘴唇。
考核内容与以往一样,分为魔法演示和理论知识。虽然资格考核制度作了大幅度的修改,但其考核内容却是换汤不换药,没有一点新意。只要魔法演示能顺利通过,就基本上可以庆贺自己晋升了。
首先进行的是理论知识的测试,为了节约时间,魔法公会实行试卷制,毕竟一个下午时间同时单独询问问题,是件非常繁琐的事情,以往的考核不规定时间,所以才有一对一问答。而现在一次xìng面对这么多魔法师,公会才不得不推出这个措施。
西寻拿着一张油印试卷,上面还溢着浓浓的印油气味。他粗略的看了一下卷子上的题目,从容的笑了,大多都是关于魔法师实战的问题,看来随着战争的频繁,连魔法师晋级都开始和战争越来越多的联系起来。这些题目并不困难,西寻得感谢巴伊老爷的那个整理私人图书馆的任务,这些问题在那里都能找到完美的答案。西寻拿起笔,飞快地在卷面上写着。
当其他人还在抓耳挠腮思索问题的时候,西寻早已经把卷子交到了修莎的手里,修莎报以满意的微笑,向西寻点了点头。
修莎将卷子递给了主考官,老者在卷面上浏览着,不时的点点头,看来理论知识这一关算过了。
理论考试结束后,接着来到魔法公会建筑物后面的小广场里,魔法演示的重头戏将在这里上演。
修莎进行点名,点到者上前在广场zhōng yāng施展一些中级魔法,当然,作为副考官,也会偶尔试探一下应试者的应变能力。
西寻是最后一个被点到的,所有人都看着他,不禁让西寻有些怯场。他走到广场zhōng yāng,主考官突然和蔼的问道:“西寻对吗?我想问你个问题……”
“主考官大人请问!”
“你是初级风系魔法师,但为什么这次却报考中级火系魔法师呢?”主考官说罢,下面顿时议论纷纷,显然惊诧于西寻的双修魔法。
“大人,大陆上魔法双修的魔法师也不在少数,这似乎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啊。”西寻回答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那些魔法双修的魔法师们都是在主修魔法有一定造诣之后,才会选择一门相辅的魔法修习。而你却别具一格,真是让人费解啊。”
“也许我更适合火系魔法吧。”西寻含糊的回答着。其实在这个问题上,连他自己也想不清楚,又怎么回答别人呢,原本一直打算以风系魔法为主的西寻,在长期历练和任务中发觉,火系魔法的攻击xìng要比风系魔法强的多,那个任务团队也更希望有火系魔法师加入,这也正式大陆上修习火系魔法的魔法师最多的原因。所以,西寻只好被迫选择了火系。
主考官见西寻不愿回答,也没有强迫,只是说:“那么你挑选一个中级火系魔法演示吧。”
西寻谢过主考官,站在了广场zhōng yāng,双手依旧优美的挥舞着,嚅动的嘴唇召唤着火元素,“让燃烧更猛烈些吧……火墙咒……”
随着西寻轻声一侯,距离西寻二十多米远的地方燃烧起一道长长的火墙,凶烈的火苗串向半空之中,如同一道燃烧的巨大屏风……西寻的火墙咒并没有结束,火墙咒的主要作用是提供屏障,阻止敌人前进,所以持续时间越久,需要的修为就越高。过了很一会儿,火墙依旧未见丝毫减弱,这让所有的应试魔法师大为震惊,而主考官和身边的副考官都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西寻收起了火墙咒,吁了口气,轻轻的擦去额角上的汗水。
西寻的火墙咒以规模之大,距离之远以及持续时间之长而成为了本次魔法考核最优秀的魔法演示者,更以魔法资格考核第一名的身份获得主考官亲自颁发的银制配章,主考官亲手为西寻佩带了配章,并且拍了拍西寻的肩膀,说:“小伙子,很有前途啊!”
魔法考核完毕之后,主考官站在所有魔法师面前,神sè沉重的说:“刚才看到火墙咒,又让我触景生情,想到了安堡战役中牺牲的那些伟大的魔法师们,让我们默哀并为他们祷告!”
主考官说罢,和所有魔法师一起,默默的低着头,沉浸在一片黯然的悲伤之中……
主考官讲述的是前不久一场堪称经典的战役,圣武帝国在保卫前线重镇安堡的战役中,战士大量伤亡,导致城堡之上几乎清一sè魔法师守城。为了拖延时间等待援军支援,这些英雄般的魔法师使用阻碍xìng魔法拦截准备登陆城堡的敌军步兵团。水柱术,龙旋风以及火墙咒无一不被使用,连续不断的施放着这种非常消耗魔力的魔法,敌军一**的进攻被压制下去。但援军迟迟未到,魔法师们的魔力却越来越少,最终坚持了整整半天,依旧没有等到援军,而魔法师由于魔力严重透支,使得身体倍受损害。等北方联盟的部队登上城堡之后,竟然发现这些勇敢的魔法师因为虚弱乏力而全部死在城堡之上,惨烈程度空前绝后。北方联盟的士兵对这些同职业者的jīng神肃然起敬,不约而同的致敬;敌人的魔法师们更是震惊无比,感动的纷纷落泪痛哭,伤心的如同死的是他们至亲至爱的人。这场战役虽然以北方联盟的胜利而告终,但即便是北方联盟指挥这场战役的指挥官也曾百感交集的说:“这场战役中,真正胜利的人,是那些不朽的魔法师们,他们用这样一种执着的信念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包括他们的敌人们。”于此同时,作为敌对的双方,经协议止战十天,就是为了纪念和缅怀这些已经逝去的英雄们。
感动并无国界,英雄总是不会被遗忘的,让我们为他们默哀吧。
……
通过了中级魔法师资格,西寻的那帮朋友们早已经迫不及待的聚到了小酒吧,庆祝这件喜事。当然,所有费用自然由西寻承担。
“你都已经是中级魔法师了,应该学会大度一点,做一个有风度的绅士。竟然为这点小钱痛苦不堪,真替你害臊。”温霓喝着可口的酸果子酒,调侃着郁闷的西寻。
“小姐,你这已经是第三杯了……这一杯可就是三个银币啊……”西寻心疼极了,这个该死的酒馆不知什么时候发明了这种女士专用酒,喝起来一点醉意都没有,却昂贵的要死。
“温霓,别难为西寻了,毕竟他还没有领到第一个月的津贴,你这样喝下去,到时候没钱付帐,可就麻烦了……”米兰笑着说。
“哼,我才不管呢……他竟然认识我的偶像流风先生,这么重要的事都没有告诉过我们,这种朋友不要拉倒。”温霓一直为西寻没有介绍她和流风认识而耿耿于怀,特地挖苦西寻。
西寻是有苦难言啊,流风先生向来行事神秘,来去无踪,自己都指不上什么时候可以遇到他,又怎么介绍温霓呢?何况流风先生是否愿意认识温霓也不一定。可这小丫头似乎不管这些,执意认定了西寻和流风关系很密切,成天逼着西寻。
西寻还打算解释,发现温霓直视着自己身后,那目光竟然和上次一模一样,该不会是流风又站在自己身后吧,西寻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几乎吓了一跳,站在西寻身后的并非流风,而是两个全身甲胄的迦蓝宫廷骑士,护胸上锈着的血sè的六芒星的图案足可以显示他们的身份。其中一个摘下头盔,看着众人,口气恶劣的问道:“你们哪个是西寻?”
“我!”西寻站了起来,问道:“有什么事吗?”
“跟我们走一躺吧。”甲胄骑士漠然的说。
“为什么?”西寻有些不快的问。
“这是上头的命令,希望阁下不要拒绝,否则的话……”甲胄骑士逼近西寻威胁的说。
看着对方凶神恶煞的样子,西寻感觉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惹了这帮人了?西寻还在思考着,却被两个甲胄骑士一人一边架了起来。米兰和火峰站了起来,正yù阻止,其中一个骑士冷冷的说:“想造反吗?”
“算了,范不着顶撞这些人,你们等我吧。”西寻不想连累朋友,劝阻道。
在云之城冒犯这些宫廷骑士,吃亏的永远是自己。米兰拦着火峰,看着甲胄骑士带走了西寻,眉头紧皱。
甲胄骑士把西寻塞进酒馆门口的马车,并且用黑sè的布裹住西寻的眼睛,然后喝了一声:“走!”
马车颠簸在路上,西寻凭借着敏锐的听觉,隐隐感觉这是往迦南王宫方向去的方向……
马车在一片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甲胄骑士将西寻带下车,感觉好象是进了一间房子。然后蒙着眼睛的黑布突然扯了下来,刺眼的光线使得西寻有些眩晕,稍微适应了周围的环境,西寻才赫然发现房间里坐着一个人,而两个甲胄骑士早已不知去向了。
西寻看着这个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对方缓缓的转过身来。
“穆轩……”西寻吃惊的叫了起来,眼前这个人正是四年多没有见面的穆轩。
“别来无恙,西寻!”穆轩微微一笑,没有西寻想象中的那么激动,西寻端详着穆轩,四年多不见,他的变化很大,以前那张孩子气的脸只存在于记忆之中,现在的穆轩看上去深沉多了,眼神也变的忧悒而难以琢磨。
西寻眼中掠过一丝陌生,有些不悦道:“你就是这么迎接老朋友的?”
“抱歉,西寻!”穆轩叹了口气,说:“有些时候,做的事情是情非得已的。”
“哦,我差点忘了,今非昔了,尊贵的王子殿下。”西寻数落着穆轩,他是多么希望穆轩能和以前一样同样调侃自己,然而,穆轩真的变了,变的不再那么顽皮,变的让人琢磨不透,原本清晰的回忆变的模糊朦胧。
“你变了,西寻。”这句话是穆轩说的。
“我一直没变,一直没有。变的是你,让我感到陌生。”西寻坦率的说。
“也许是这样吧。四年的时间,的确能让人改变许多。”穆轩突然想起了老康,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西寻关于老康的事情,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对了,老康呢?听胖厨子说他和你在一起。”穆轩不想说,西寻却偏偏问了起来。
穆轩直视着西寻,许久之后,哀伤的说:“老康他……死了。”
“什么?”西寻一把揪起穆轩的领口,吼道:“你说什么?一定是我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西寻,冷静一点。老康他真的……已经死了。”穆轩迟疑了一下,说道。
“不……不可能的……”西寻颓废的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的喃喃道:“他是怎么死了?”
“很抱歉,西寻。我没有照顾好老康,在一次冒险时……我们遭遇了狼群……”
“为什么是他?而你却好好的?为什么是他?连一群狼都对付不了,还谈什么狗屁冒险……”西寻怒吼着,眼睛布满血丝。
“情况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应该相信我,我真的无能为力。”
“相信你?拿什么相信你?你是王子,你是未来迦蓝国的国王,你却连一个老人都保护不了……”
“……”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一定是把他藏起来了,你一定是再和我开玩笑……”西寻霍然站了起来,发疯似的寻找着。
“西寻!你冷静一点,理智一点……其实当你一年前刚到云之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来了,我之所以没有见你,就是不愿意告诉你真相,不敢面对你!为了让你安顿下来,我不惜一切办法,甚至连流风对你的关心,都是我安排的……”
西寻顿然冷静下来,冷冷的看着穆轩,说:“你是说这一切你都知道?这一年来我做每一件事你都非常清楚?甚至……甚至那些原本不属于我能做的任务?都是你暗中安排的?原来,你就是那个神秘的人物……”
“是的。我之所以……”
“够了,我不想听!”西寻打断了穆轩,“让我走,我不想呆在这儿!”
“西寻,冷静一点,希望你能好好的想想,本来我今天有事要和你商量的,看你的情绪似乎不稳定,还是改天吧。我们毕竟还是朋友,不是吗?”穆轩说罢,唤来了甲胄骑士,吩咐道:“把西寻先生送回去。记住!是恭谨的护送回去,你们这帮饭桶!”
“西寻先生,请……”甲胄骑士战战兢兢的说,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这个人竟然是王子的朋友,早知道一点的话,打死他们也不感以刚才的那种口气和西寻说话。
西寻拂袖而去,看着西寻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高墙之下,穆轩叹息自遇:“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
……
回到酒馆,不管米兰等人怎么追问,西寻都沉默不语,只顾将一杯一杯的烈酒灌进嘴里,而泪水却一股一股的从眼角溢出。
温霓从来没有见过西寻这么悲伤过,即便是他谈起自己的身世时,也是那么泰然,她不明白西寻到底为什么会伤心成这样。着急之下,自己也眼泪汪汪的,哽咽道:“你要喝是吧?我陪你喝个够……”
温霓说罢,抢过西寻手中的酒瓶,猛灌着烈酒。温霓向来不怎么会喝酒的,灌了几口就咳咳呛了起来。西寻将温霓手中的酒瓶夺了过来,奋力的摔到地上,红着眼吼道:“都走……全都走,别烦我……”说罢无力的栽在桌上。
米兰等人搀扶着西寻回到西寻租的小屋,将他放在床卧上,米兰忧心忡忡的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西寻怎么会痛苦成这个样子?”
“是啊,那两个宫廷骑士把他带到哪里去了?”火峰也疑惑不解。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等明天他清醒一点再问问情况。”米兰说罢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却发现温霓依旧坐在床边,帮西寻盖着被子,说道:“走吧。温妮……”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留下来照顾他,他心里一定很难受,否则不会醉成这个样子……”温霓拿着手帕轻轻的擦着西寻额角的汗水,说道。
米兰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和火峰离开了小屋。
温霓坐在床边,借着月光端详着呓语连连的西寻,怜爱的拂弄着西寻的长发,帮他擦去眼角残留的泪痕,喃喃的问道:“西寻,你到底怎么了……”
西寻仿佛是在做梦,噩梦,他晃动着身体,紧锁眉头,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时而呢喃着听不清楚的呓语,时而又紧紧的握着温霓的手,握得温霓钻心的痛,却依旧忍着,依旧静静的坐在床边,守侯着西寻。
突然,西寻有力的将温霓拥入怀中……
温霓平静地,安详地靠在西寻起伏的胸上,听着他的心跳,紧紧的搂着西寻,深怕一松手,西寻就会消失……
西寻依旧在梦里,却变的安静下来,像个熟睡的孩子……他笑着,脸上挂着温馨的微笑,他用嘴唇摩挲着温霓的秀发,摩挲着她的眼眸……
温霓轻轻的,带着一些少女的矜持,带着一些羞赧的闭上双眸,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斑斓的撒在西寻的床卧上,西寻懒洋洋的坐了起来,甩了甩依旧有些昏沉的头,想这昨天发生的事。
有人敲门,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在这个时候叩门的也只有和蔼的房东老太太了。西寻的房子是魔法公会帮他找的,是一间古老的私宅小阁楼,虽然有些狭窄简陋,但善良的房东老太太给了西寻一个相当便宜的价格,而且时不时会做一些点心给西寻送上来,西寻倒也住的惬意。对房东老太太来说,这栋祖上传下来的大房子一个人住实在有些太寂静了,能有一个朝气蓬勃的小邻居,也是件相当愉快的事情。
“格太太,早安!”西寻打开门,微笑着说。
“小伙子,我来给你送点早点,似乎你昨晚醉的很厉害,吃点东西可能会好一点……呃,真是粗心啊,应该把窗户打开,透透空气才对……”唠叨是老太太们无法避免的习惯,而关心却是无微不至的,这让西寻很感动。
格太太替西寻打开窗户,凉爽的风吹了进来,房间里的空气也顿时清新许多。
“谢谢您,格太太,那么晚了还打扰您的休息,真是很抱歉。”西寻深怕晚上惊动了房东太太,毕竟老人的睡眠是很轻的。
“喔,没有关系,我也是习惯很晚才睡觉的。只不过有一点我要批评你……”
“哦?”
“昨天很晚的时候,有个小姑娘从你房间里跑了出去,哭的很伤心啊,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小姑娘?”西寻丝毫回忆不起昨天的事情了,只记得自己在酒馆里喝了很多的酒,至于以后的事就大脑一片空白。这小姑娘又会是谁呢?该不会是温霓吧,西寻搞不清楚,也没打算为这件事而纠缠下去。于是讪讪一笑,说:“我以后会注意的。”
“年轻人啊……呵呵,让人羡慕!我老咯……”房东老太太对西寻笑着,似乎她心知肚明一样,接着关上了门出去了。
西寻吃着香甜可口的点心,思索着昨天发生的事。凉爽的风让西寻清醒了许多,也许自己昨天有些过分了些。他相信穆轩不是这么自私的人,也同样相信对于老康的不幸,穆轩和自己一样的悲伤。但为什么昨天自己的火气就那么大呢?是因为老康的噩耗,还是因为穆轩的变化,又或者是穆轩这种暗中对自己照顾?
穆轩的确是变了,变化大的让他不可思议。但换个角度想想,这样的变化又有什么不对呢?毕竟是今非昔比,作为迦南公国的王子,穆容唯一的儿子,他所要承受的压力和使命感要比自己沉重的多。而且,如今的xìng格似乎更符合他的身份才对。也许是西寻习惯了以前那个古灵jīng怪的穆轩,所以才会有如此强烈的排斥感。
西寻开始有些后悔,毕竟如同穆轩所说的,他们还是朋友,作为朋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相互理解么?只是,西寻无法将心中的穆轩放在王子这个高贵的位置上,他做不到,他突然感觉自己将失去这个朋友。虽然穆轩不这么认为,但西寻自己知道,穆轩需要重新认识了。
当西寻打算出门的时候,正巧遇到了火峰。他正要打招呼,火峰就如同一头恼怒的公牛一样,揪起西寻的衣服,吼道:“你说!你昨晚做了什么?你到底对温霓做了些什么?”
西寻一头雾水,他不明白火峰在说什么,懵懂的问:“温霓她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如果你想抵赖的话,先得问问我的拳头答应不答应!”火峰捏着拳头,叫嚣着。
正当两人纠缠不清的时候,温霓和米兰走了过来,西寻发现温霓的眼睛是红润的,明显的哭过,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小丫头为什么会伤心成这样,但还是隐约感觉到和自己有关系,因为事先房东老太太也提及过这件事,西寻看着温霓,而温霓却似乎躲避着西寻的目光。
“火峰,你做什么呀,我说了他没有欺负我……”温霓劝阻着,声音微弱无力。
“你还要替他辩护……”火峰把西寻推向一边,关切的看着温霓。
米兰把西寻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对西寻说:“昨天你烂醉如泥,我们把你送回来之后,温霓她执意要留下来照顾你,可是过了很久之后却哭着跑了回来,她从来没有哭的这么伤心过,我们怎么问她,都不肯说,你知道火峰的脾气,xìng格暴躁,又一直对温霓很好,所以才会一大早就这么莽撞的跑来了。”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西寻痛苦不堪。
“我知道,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只是事有蹊跷,又怕火峰闹出点什么事,于是就赶来了。”米兰看着西寻,问道:“昨天宫廷骑士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吧?”
“没什么。”西寻淡淡的说。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一定有你的难处,我不会勉强你的。只是希望你不管什么事都能想开点,毕竟还有我们这些朋友。”米兰拍了拍西寻的肩膀。
“谢谢你!米兰。”西寻感激的说。
米兰嘿嘿一笑,对西寻说:“现在该去劝劝那头倔牛了,不过你最好找个时间和温霓好好谈谈,也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西寻点了点头,他也很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魔法公会通知西寻,要他去一躺,似乎有很紧急的事情。
西寻匆匆赶往,却是流风在等他。
流风的眼神总是在松散中带着犀利,他无一例外的看穿了西寻的心思,悠然道:“我说过的,我之所以帮助你,不仅仅是因为穆轩王子的原因,更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值得去帮助的人,我从来不会后悔认识你,西寻。”
“谢谢流风先生的抬举,不知这次您找我有什么事?”西寻面无表情。
“我想你应该知道,穆轩王子很在乎你们之间的友谊,虽然我并不清楚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我能肯定,他对你没有任何恶意。”流风淡然道。
“仅仅是为了这件事而找我吗?流风先生好象很喜欢做一些无谓的事情。”西寻有些不屑。
“并不是我喜欢多管闲事,而是闲事总会找上门来。迦南的国王似乎一直对暗月城的几个小丑念念不忘,也同样一直希望把六芒星旗帜插在暗月城之上,这样整个西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流风朗然道。
“又要打仗了吗?好象和我没有多少关系。”西寻耸了耸肩膀。
“事实上战争和每个人都有关系,只要你还活着,就总会被战争或多或少影响着。这次远征军的指挥官点名要求你的加入,你认为你能抗拒得了吗?”流风笑着说。
“我是魔法公会的注册魔法师,除非我愿意,否则有权利拒绝任何一个国家的招募。”西寻反驳道。
“同样作为魔法公会的大魔法师,我很遗憾的告诉,就在刚刚,魔法公会新的制度颁布下来,任何一名注册魔法师,都有义务为注册地所属国家有偿xìng的服务。这是所有职业工会和各国协商指定的新制度,甚至包括我,都得服从。”流风从容的说。
“为什么会这样?”西寻皱起眉头。
“因为战争,这是拉拢优秀人才的手段。当然,你依旧可以选择拒绝,那么后果就是取消你注册魔法师的资格。”流风解释着。
“远征军的指挥官是谁?”西寻问。
“你应该能想到的。”流风看着西寻说。
“穆轩?”西寻的确想到了,还能有谁会在乎一个中级的魔法师呢。
“迦南国王的王位刚刚做稳,他可不希望下一任继承者因软弱无能而断送了他的江山。战争是个磨练人的好方法,而一个国家就如同一支部队,需要一个优秀的指挥官来领导。穆轩王子并无建树和功勋,他的父亲也迫切的希望自己的儿子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威望来。听说你是在暗月城长大的,也许这是另外一个原因。”流风坦然道。
“真的无法拒绝?”西寻问。
“想听我意见吗?如果你愿意的话,完全可以把穆轩王子一个遥不可及的陌生人看待,就仅仅当他是个指挥官好了,你需要的是历练,战争的确是历练的最好途径,也许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这个建议。”流风依旧笑着。
“让我考虑一下。”西寻沉默。
……
西寻最终决定了加入远征军。原因很简单,他不想失去这个魔法师职业,虽然在这期间有很多次都是流风的帮助,但他坚信,即便没有穆轩和流风,他依旧可以获得中级魔法师的称号。更何况加入远征军的有偿的,他可以拿到一笔不小数目的参军奖金。
作为军队里为数不多的魔法师一族,相对于其他士兵来说,算是很轻松的。至少基本的cāo练永远轮不到他们。但即便如此,适当的体能训练还是有的。毕竟长途跋涉没有良好的体能的话,是吃不消的。
远征军出征之前,有一个为期十天的新人培训,主要对象就是这些首次加入军队的魔法师和牧师,训练他们的体能以及传授一些战争技巧,最关键的是关于作战的魔法攻击以及牧师治疗的知识。西寻读过有关方面的书籍,自然更容易接受。然而这些终究是纸上谈兵,教官严肃的告戒他们:战争非常残忍,做好牺牲的心理准备是绝对需要的。这些话让新手们的心里蒙上了一层yīn影。
远行即将开始,西寻和朋友们最后一次聚集在小酒馆里,而温霓却没有来。火峰依旧对西寻冷言冷语,甚至诅咒西寻死在敌人的屠刀之下。西寻只是笑笑,因为他知道,火峰依旧是他的朋友,否则也不会在讥讽当中不时传授一些战术技巧以及逃命要领。毕竟,火峰曾参加过几次小规模的战役,也有过身临其境的体验。
米兰却一言不发,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西寻一直以为米兰会有好多的嘱咐和叮咛,因为他在这圈人里面是最具有领导意识的人。然而米兰这次却选择沉默,知道火峰悄悄的告诉西寻,西寻才知道,原来米兰非常羡慕西寻的这个机会,要知道加入军队统领士兵是他一直的梦想,虽然他的确是一块当将军的材料,但总是没有机会。这一次远征,依旧没他的份。
不过西寻认为,米兰一定会有机会的,他坚信这个有能力的队长最终会有实现梦想的那一天。而事实上,正如西寻所料,后世历史学家对这个天才统帅的评价,从不缺乏褒奖之词,这是后话!
穆轩一直没有和西寻直接接触过,即便作为最高统帅来视察新人,目光也不会过多停留在西寻身上,这倒让西寻感觉到了轻松,正如流风所说的,他完全可以把穆轩仅仅只当成统帅看待,和别人一样只有敬畏的感觉。
终于到了出发的rì子,让西寻隐隐不安的是温霓,自从上次之后她就一直有意无意的回避着自己,而那一夜究竟发生过什么,也一直是西寻心里想知道的谜团,只是现在恐怕没有机会了。
严冬刚过,万物复苏,迦南远征军轰轰烈烈的出发,向西方阔步前进……
幅员辽阔的迦南大公国雄踞着大陆的南方和西南方,甚至连圣武帝国都稍逊一分。
然而,迦南国王似乎依旧有些心事,南方的疆域和西南的疆域中间高耸的雅丹山脉几乎断绝了两地的全部联系,全然将一个国家隔绝成两个不相通的地域,这让刚坐上王位的穆容头痛不已。
西南地区的矿产无法运输到南方来,而南方的粮食作物亦无法销售到西南地区,唯一的途径只能绕过雅丹山脉,这样就意味着要穿越圣武帝国的国境,对于刚刚从圣武帝国中dú lì出去的迦南公国来说,无疑是与虎谋皮。大陆形势初定,却存在着许多不稳定的因素。圣武帝国与北方联盟的战事依旧进行着,表面上迦南国风平浪静,百废待新。其实穆容比谁都清楚,虽然西南地区表面上属于迦南公国,但那些归属自己的贵族们势力依旧存在,而由于雅丹山脉的天然屏障存在,如果现在不即使管辖和控制,恐怕时间一久,这些贵族们羽翼丰满之后,难免会做出一些让他担心的事来,毕竟鞭长莫及。
这也正是远征军此次出征的原因所在,征讨暗月城的贵族余孽们只是幌子,让远征军驻守整个西南地区才是穆容真正想要的结果。要知道,即便暗月城那边已是强弩之末,但区区四万人还不足以吓倒他们。只是西南的贵族领主们既然向自己俯首称臣,贸然夺取他们的领地也不见得是明智之举,狗急跳墙的道理他自然明白。
当然,世界上并不仅仅只有迦南王穆容是聪明的,西南地区的几个贵族领主们自然对远征军的目的心知肚明,早在远征军整编待发之际,这则关乎他们存亡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原本就风声鹤唳的领主们自然坐不住了,于是坐在一起商量对策是再所难免的事。
铁城是西南方最大的城市,由于周边拥有富饶的铁矿而得名,铁矿是大陆上使用最广泛的矿石之一,它的重要xìng无论在军事上还是在生活上都是非常重要的。作为整个西南的心脏,领主们选择这里召开秘密会议是理所当然的。
铁城总督府,辛戈大人正和其他五位各地领主坐为圆桌前,皱眉不展。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张西南地图,一道醒目的红sè箭头从雅丹山脉的另一边一直画向铁城,并且在旁边打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32.法师
铁城总督府,辛戈大人正和其他五位各地领主坐为圆桌前,皱眉不展。 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张西南地图,一道醒目的红sè箭头从雅丹山脉的另一边一直画向铁城,并且在旁边打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看看吧,和他的父亲一样,这个年轻的王子殿下将穿过雅丹山脉,在不久的将来,抵达这里。我想,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月。”辛戈大人指了指地图,有些颓废的说。这位辛戈大人曾经是圣武帝国的商业大臣,二等伯爵爵位。飞扬西征之后,以督管铁矿的名义被圣武国王钦派到了铁城,并顺便将这儿作为他的封地赏赐给他。只可惜作为终生制贵族,他的后代并没有世袭这块富饶土地的权利,而贪心的辛戈一直寻找着这样一个机会,让这里的土地永远属于自己。终于,战争的爆发使得这似乎渺茫的想法突然变的现实起来,蠢蠢yù动的辛戈大人便迫不及待的宣布和圣武帝国脱离君臣关系,顺利成章的拥有了铁城,并且囤积铁矿,大发战争财。然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穆容的南方军队会突然出现在雅丹山脉西麓,并迅速的吞噬着周遍的土地。接着,随着西方其他贵族们的动摇,他也非常识时务地向穆容投诚,而条件就是依旧拥有铁城的封地,并世袭下去。
“迦南的王子似乎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而且听说是迦南王的独子,真不明白迦南王怎么会让他统帅远征军,他老糊涂了吗?”另一个领主一副思考的样子。
“迦南王向来谨慎沉稳,他绝对不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更何况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如果他估计错误的话,他将损失的代价一点也不比西南这快疆土小。所以我相信,这次的远征军是有备而来,而且是胜券在握的那种,虽然这并不是我希望的……”
“有什么会让他有如此的自信呢?大家想想,这也许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琉喀大人,运用您的智慧吧,沉默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别忘了,你也是我们中间的一份子,如果不想把水晶城拱手相让的话。”辛戈大人面带愠sè看着一直没有发言的水晶城领主琉喀。
“既然咱们的国王想要征讨暗月城,那我们为什么不就不能顺从一下他的意思呢?”琉喀慢条斯理的说。
“琉喀大人糊涂了吗?谁都看得出来远征军真正目的并不是暗月城,而是我们。”一个年轻的领主敲着桌子,强调着自己的声音。
“听说暗月城主柯罗是你的亲叔叔,是吗?柯尔曼!侄子有难,他就不来帮你一把?”琉喀不以为然的看着这个年轻的领主,像柯尔曼这样没有头脑的纨绔子弟,如果不是因为他父亲病逝的缘故,又怎么会有资格坐在这里呢。
“琉喀大人有什么高见吗?”辛戈向来对琉喀的足智多谋深信不已,与其说这次圆桌会议是他组织起来商议对策的,还不如说是他以此借口邀请琉喀提供意见的。
“我不是说了嘛,将计就计!”琉喀说。
辛戈思索着琉喀的话,突然恍然大悟,拍着大腿赞道:“高啊,实在是高啊。”
琉喀微微笑了笑,这几个人里面也就仅仅只有辛戈还算有点才智,其他人……真汗颜与他们为伍啊。
其余四人依旧没有明白过来,辛戈意犹为尽的笑着说:“琉喀大人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大家想想,如果咱们的王子殿下刚到这里,暗月城方面就兵临城下,你们认为王子殿下是先收拾我们这些忠心的臣子还是先对付入境的敌人?”
“啊……果然是好计……不过暗月城又怎么会如此配合呢?”柯尔曼不开窍的问。
这次则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鄙视的看着他,心里不由感慨:哎,柯老伯爵遗留下来的这么点产业和封地,迟早被这样的白痴败家子给糟蹋光了不可。
辛戈虽然也有些汗颜,但却依旧耐着xìng子说:“柯尔曼侄子,这就得靠你了。”
“靠我?”柯尔曼可是头一次听这些长辈们说如此器重自己的话,不免飘飘然起来。
“你可以向你的叔叔写一封密信,至于信的内容嘛,过会我会帮你拟好。”辛戈实在不相信柯尔曼的能力,所以连密信都要自己拟好。
“我们这次能否安然无恙,就看你这个侄子在你叔叔心中的轻重程度了。”琉喀怠慢的跟了一句。
“啊,我明白了。辛戈大人的意思是希望以我的关系说服我的叔叔出兵?”柯尔曼总算还有点头脑,他恍然大悟的叫了起来。看到各位前辈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拍拍胸脯保证说:“各位大人放心吧,这件事包在小侄身上。”
辛戈的信很快就拟好了,柯尔曼很快将信亲笔抄好,并交给自己的亲信,快马加鞭的送到了暗月城城主柯罗手中。
暗月城城主柯罗,曾经是飞扬西征时的副指挥官,飞扬回dì dū之时驻守暗月城,并很快将这个废墟般的城市重新建设起来,深得圣武国王的赞赏,在飞扬的保荐下,获得了暗月城总督之职,并封三等终生制伯爵的爵位。暗月城是大陆西部的心脏,在西部的地位丝毫不亚于dì dū,所以西部平定之后,国王就一直没有把暗月做为封地赐给贵族。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柯罗才能得以在此地网罗亲信,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
收到这个不争气的侄子的信,柯罗陷入思考中。柯尔曼虽然不孝,不顾自己哥哥遗言向穆容投降,但他终究不愿意看到哥哥唯一的封地产业就这么葬送在侄子手里。而且,若真如信中所言,里应外合消灭迦蓝远征军的话,暗月城的威胁就少了一大半。或者与此同时顺理成章的将西南地区划为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这样一来也有了和其他三国抗衡的本钱。
柯罗想到这里,便欣然回信,不但爽快答应了柯尔曼的请求,还热情洋溢极的和自己的侄子叙起了亲情。
……
雅丹山脉。
连绵起伏的山峰一望无际,稀薄的空气让每一个人都有快要窒息的感觉。虽然已过了严冬,但山风依旧寒冷,吹得六芒星旗帜猎猎作响。即便士兵们都加了棉衣,却依旧不能阻止寒气的袭击,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一样刺痛。
西寻和其他魔法师并没有特殊的待遇,即便是他们的最高指挥管,贵为王子的穆轩,也依旧要步行,崎岖陡峭的山路并不适合骑马,更不用说马车了。
翻越雅丹山脉足足用了七天时间,而接下来的路程就平坦多了。
远征军在山麓之下安营扎寨,穆轩坐在营帐内升起火,等待着来自西南的情报。
正如父亲所言,西南地区的老爷们不会坐以待毙,他们更不会白痴的以为征讨暗月是真的。安插在几个领主身边的亲信陆续传来情报,六大领主曾在铁城秘密集会,但具体内容是什么,却没有打探到。
很显然,这次秘密会议自然是针对自己的。但他们会有什么yīn谋诡计呢?穆轩思索着,临行前父亲曾告诉过自己,充其量有两种可能,要么勾结暗月城方面,要么明目张胆的公然反抗远征军。不过后者的可能xìng很小,毕竟西南几个领主还没有实力独自对付四万人的远征军,即便是他们团结起来,那也仅仅只是实力相当。倒是勾结暗月城这一点则不得不防,所以穆轩才会在山麓之下等待情报,如果一旦发现这些领主们和暗月城那边有秘密协议的话,则只好使用父亲的第二个战略计划了,也就是声东击西。而且,穆容还有另外一步棋,至于到底是什么棋,穆容并没有告诉儿子,看来这是一步非常谨慎并且秘密的棋,否则他又如何连自己的儿子都要隐瞒?
穆轩一直以来都很郁闷,虽然远征军统帅是自己,但一切的布局而行动父亲都已经替他准备好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父亲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去实现。即便有突发事件,也自然会有身边的那些久经沙场的副将们应付。穆轩觉得自己像一个傀儡,更想是父亲手中的工具。自从父亲加于了大陆纷争之后,穆轩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命运从此以后将不在属于自己。但穆轩是聪明的,亦是孝顺的,他明白父亲望子成龙的心态,也知道,自己以后要面临的将是一个国家,这是不能推卸的责任。即便自己多么不喜欢,只要他活着的一天,他依旧是迦南王的儿子,他依旧是迦南的下一任国王,他没有权利选择,他只能接受,而且努力的去适应,努力的改变自己,努力的不让父亲失望。
通过几处的情报对比,穆轩确信这些领主门没有和暗月城方面有任何联系,于是放下心来,休息了一夜,次rì远征军再次启程。
目标是铁城,这个西北的心脏城市,不但是距离雅丹山脉最接近的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城市。只要远征军占领了铁城,那么其他领主们则树倒猕猴散,不足他担忧了。
在高原上急行军两天,在前方侦察的斥候骑兵匆匆赶来回报,说一队轻骑兵向营地方向驶来,来路不详,人数大约一百人。
穆轩和几个副将正坐在一起商议事宜,听闻斥候回报后不由一怔。
接着,又有人来报:“铁城信使有紧急军情回报。”
“紧急军情?”穆轩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道:“叫他们进来。”
不一会,两个身穿轻甲的剑士神sè匆匆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恭谨地说:“王子殿下,小人奉铁城总督之命,有紧急军情禀报。”
“说!”
“暗月城三万大军,于昨rì凌晨突然向我袭击我国边境城市泽湖城,另有两万大军集结在铁城境外,两城总督正奋力抵抗,但由于实力悬殊,形势吃紧。望王子殿下速速出兵救援。”轻甲剑士气喘吁吁,似乎沿途未作停留,样子也狼狈不堪。
副将们在旁边惊愕的议论起来,穆轩命信使退下之后,问道:“暗月城这个时候发难是什么意思?”
“或许听闻我们远征军征讨他们,所以先发制人?”其中一副将沉吟道。其他人纷纷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我看似乎没这么简单呐……”穆轩老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却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于是又问:“那我们是援还是不援?”
“不如先派人前去打探究竟,以免有诈。”副将道。
“那好吧。如果真如信使所说,前方打的激烈,并且双方都有伤亡,那我们就急速发兵去救。如若不然,哼哼,就让他们在那里演戏吧。”穆轩冷冷笑道。
于是派遣几名随军的宫廷骑士前去打探究竟,并迅速回来向他报告。
穆轩叹了口气,站在帐外,看着远出连绵青山,不由得心里暗暗的说:“父亲大人,或许你太低估他们了……”
快马加鞭,宫廷骑士一去一回也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了。
正如信使所说,暗月城的大军的确已经越过了边界,并且在早些时候已经攻陷了泽湖城,泽湖城外血流成河,触目凄凉。而且残暴的暗月城敌军将泽湖城总督首级悬挂于城门之上示威。而目前正在紧锣密鼓的向铁城方向发兵,如果不即使救援的话,恐怕铁城不保。一但铁城沦陷,通往剩余四座城市的交通就全部封死,即便想救也救不了了。
形势危急,穆轩开始坚毅起来,看来暗月城方面这此是真的有所行动了。穆轩下了决心发兵援救,不为别的,就单单为泽湖城英勇奋战的总督也义不容辞,他不希望再有另一个忠臣因父亲的猜疑而枉送xìng命。如果让父亲知道了,不知他会怎么想呢?一个如此忠良的大臣,用自己的生命证实了自己的清白,那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啊……
远征军做了适当调整,三千重骑兵作为先锋部队,迅速前往铁城援助,而其余步兵以及辎重随后跟进。
铁城不保,迦南在整个西南地区的统治将彻底丧失,而迦南王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的心血也赴之东流。对新生的迦南大公国来说这无疑是巨大的打击。穆轩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到达铁城。
终于,在第二rì夜里,终于看到了铁城里通天的火光,步兵加急步伐,穆轩的副将却在这个时候阻止了前进……
“这是为何?”穆轩不解的问:“军情紧急,还要停驻做什么?”
“王子殿下,先我们前去的三千jīng甲重骑竟然到目前为止毫无音信,恐怕有变啊……”
“也许是事态紧急,他们无暇回报吧。”穆轩此时早已迫不及待,深怕在晚去一步大事晚矣。那里还有心思如此深思熟虑。
“殿下,我也着急啊,可为了王子的安危,还是慎重些好……这样吧,先派步兵五千,急行前往,并随时派谴斥候查看战情,如无陷阱,我们再挥师也不迟啊……”
“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但要记得,火速前往!”穆轩点了点头,作为优秀的指挥官,保持冷静的头脑是必不可少的条件。穆轩遥眺着远方的火光,忧心忡忡。
片刻之后……
“报——”一斥候飞奔而来,“报王子殿下,步兵团遭遇不明敌人袭击,伤亡惨重。”
穆轩顿时心里一沉,又问:“那重骑兵呢?”
“前方未见重甲骑兵踪影,也没有发现我方重骑尸体。”
“偷袭的敌人有多少人马?”
“大约……”斥候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只有……几百人左右。”
穆轩霍地站了起来,喃喃道:“几百人……他们什么装束?”
“看样子并不像正规军队,个人能力极强,并且拥有魔法师以及牧师。小人在战场上捡到一块有标志的胸甲碎块……”斥候将一快破裂的护胸甲片递给了穆轩。
胸甲上还沾有血迹,上面纹颗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虎,只是现在已经被染成了红sè。
“战虎……竟然是战虎佣兵团!”穆轩震惊不已,在战场上遇到佣兵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大佣兵团。佣兵团里几乎都是职业战士,而这些职业战士战斗力要比普通的军队强多了,特别是个人能力,几乎可以达到以一抵十的程度,而这仅仅是一个小佣兵而已。更何况作为一个团队,战士与魔法师以及牧师之间的配合因为长期的磨练而显得十分默契,这也绝对不是正规军可以相比的。在袭击肉搏战当中,佣兵团占有绝对的优势。
然而在阵地战中,佣兵们却没有多少作为,因为佣兵自主xìng很强,缺乏统一的指挥。而且雇佣佣兵作战花费太高昂,一般迫不得已没有人愿意去雇佣这些恐怖的佣兵们。看来暗月城方面为了这次战争花费的代价似乎不小,几乎是不惜血本啊,当然,如果能换来对西南六城的绝对控制,以及稳定的后方。暗月城方面这么做也是相当值得的。
五千人对几百佣兵,而且是颇具盛名的大佣兵团,结果会什么样,穆轩已经知道了。看来之前的三千重骑恐怕也遭遇不测了。还未加入战场,就已经折损了近万兵力,接近总兵力的四分之一,这样的损失也实在太过惨重了。然而即便是全军覆没,铁城亦不可丢,穆轩固执的选择了继续前进,而且是全速前进。只不过,沿途均会安排斥候侦察。
也许是因为三万人的部队过于庞大,也许是因为方才一仗损失惨重,当远征军经过偷袭战场时,除了地上堆积如山的尸体之外,几乎没有一个活人。据回报,五千步兵死亡二千多人,另外二千多人重伤,根本没有任何作战能力。佣兵尸体数目让穆轩大吃一惊,竟然只有六十多具尸体。用六十条人命换取进二千人命,还有二千多重伤残疾,这是什么样的概念啊……
继续往前行进,并没有再次出现佣兵偷袭,一路相安无事,铁城的轮廓已经清晰起来,隐约传来震天的杀喊声。
穆轩下令停止前进,开始部署作战计划。
斥候的情报越来越多,几乎都是不利于铁城方面的。整个铁城四个方向都被暗月城团团包围,如果不是城墙牢固,守城军士奋勇的话,估计早已沦陷,即便现在做垂死挣扎,亦撑不了多久了。
如今之计,只有突破其中一道城门,命远征军入城,换下疲惫不堪的城防军,而穆轩则在外围遥相呼应。事不宜迟,又一个步兵团在弓手的密集掩护下,组成方阵,向敌人力量最薄弱的城门开进。敌军对城门久攻不下,突然从身后杀来一股援军,自然方寸大乱,顿时沸腾起来。守城疲惫,攻城的同样舒坦不到哪里去,和步兵方阵对垒,其结果可想而知。密集的包围很快被远征军撕开一道口子,而且越来越大,终于在第二个军团加入之际,铁城的东门终于成功的夺了过来。铁城城防军见是援军以到,欢呼雀跃。似乎这一时刻他们等待的实在太久了。
穆轩欣慰的笑了笑,却涌上一股辛酸。
两个兵团共计一万人顺利的进入城中,城门随之关了起来,穆轩心头闪过一丝疑虑,却未多加思考。因为,在他的两侧,涌来了密密麻麻的敌军,人数不下万人。
突然,穆轩回过神来,城门为何关闭?如果两侧敌军越来越多的话,如果城门依旧不开,岂不是连退路都没有?穆轩脑海里产生了一个让他恐惧的念头,难道……穆轩看了看远处紧闭的城门,里面传出一阵阵撕杀的声音。穆轩最不敢想的事却真实的发生了,整个铁城顿时飘起了无数暗月旗帜,和两侧的敌军相互呐喊欢呼着。
“果然中计了……”身边的副将匆忙的说:“殿下,我们掩护你,快撤退吧。”
“撤退?你看看后面……”穆轩指着他们的后方,竟然是几百名战虎佣兵。
“那……”副将们焦急的思索着。
“好歹毒的苦肉计啊。为了我穆轩,竟然不惜互相残杀这么久……”穆轩看着遍尸荒野的周围,惨淡的月sè下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接着,穆轩缓缓脱下斗篷,将魔法杖握在手中,凛然的站在风中,一副视死无归的样子。
两侧的敌军并没有动静,而身后的佣兵团同样只是在那里等待着,他们似乎都不急着向迦蓝远征军发起进攻。
铁城东门的城墙上面,出现了几个身影,其中有五个他认识,正是六个西南领主当中的五个,而另外一个一身金sè铠甲的男子却不曾见过。身边的副将沉声道:“那个穿着金sè战甲的男子正是暗月城城主柯罗,曾经是圣武帝国十二宫廷黄金剑士之一,师承当年闻名天下的大剑圣。”
“王子殿下,很荣幸能见到你。哈哈,这样的见面方式真是非常有趣。”柯罗在城楼之上哈哈大笑道,样子极其得意。
“柯罗城主,你想怎么样?”穆轩临危不乱,直视着城楼之上的柯罗说道。
“如果王子殿下有兴趣的话,可以只身来城里坐坐,免得迦南王怪罪我怠慢之礼,我可承担不起啊。”柯罗跃然的说。他并不想要穆轩的xìng命,这对他来说毫无意义,而且更会惹怒了迦南王,对他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他的目的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如果能以穆轩做为人质,而换回迦南王对西南地区现状的默认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即便不能,只要有穆轩在自己手上,恐怕迦南王也会投鼠忌器。当然,如果穆轩打算反抗到底的话,那他也只好除之以后快了。
穆轩对柯罗笑里藏刀的yīn谋诡计自然心知肚明,如果拿自己来要挟父亲的话,那父亲就会相当被动了。穆轩看了看周围,推测着突围的可能xìng有多大,如果单单只是两边的暗月城敌军的话,突围出去还是很有可能的。然而现在却有战虎佣兵团截断了后路,这是他们的最拿手的活,穆轩不得不慎重的考虑一下了。
柯罗似乎很有耐心,两翼的军队在他指挥之下,保持整齐的方阵,向远征军慢慢逼近,只要一声令下,随时都会从两侧夹击远征军。而佣兵团所要做的事,就是干净利落的收拾掉后撤的遗落者。
远征军里没有sāo动,长期以来刻苦的训练以及战争的磨砺,使得他们临危不乱、士气高昂,而破釜沉舟的局势下,奋死一搏的信念亦武装到了他们的全身。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此视死如归的jīng神恐怕连穆轩自己都没有想到,穆轩不得不佩服父亲调教军队的本事。
“吩咐下去,向东侧全力突围!”穆轩并没有和副将们商量,就做了最后的决定。
“可是……殿下,东侧是佣兵团……”一个副将顾虑着说。
“就因为是佣兵团,他们清除遗漏逃窜余部自然得心应手,不过两万部队的冲击,恐怕不是那么好阻拦的。全身而退肯定是无法做到,但二万士兵能逃掉一半也算成功了。留下重步兵掩护后路,重骑兵直冲佣兵,希望能冲散他们的阵势,我就不相信,几百个佣兵还真能阻止我们不成。”穆轩狠狠的说罢,看着远处的佣兵团。
命令传达下去,剩余的二千重骑开路,挺着银光闪闪的长枪向佣兵团的方向冲了过去,其余部队紧跟重骑身后。
重骑兵属于骑兵一种,以全身坚固的重甲而得名,在整个军团之中,重骑兵也是人员最少的一个兵种,相对于骑兵的主力轻骑兵而言,重骑兵没有灵活的机动xìng,但他高超的杀伤力以及冲撞和践踏无疑是他们最大的特点。在战争中,特别的战争的中后期,由于军队士兵耗损太大,军队中往往会招募一些临时的民兵,职业士兵或许会有为国捐躯的高尚,尚武的骑士或许会有为国王战死的觉悟,但是这些临时兵是不会有的,面对重骑兵冲击的骇人气势,这些缺乏训练和勇气的家伙是很容易崩溃的。
即便是职业士兵,如果没有整齐严谨的长枪方阵的话,对付这种重甲骑兵也几乎以卵击石,占不到一点优势。即便是战斗力级强的佣兵团,由于多以短兵器为主,对付重骑兵也相当麻烦。所以重骑兵的冲击,或多或少打乱了佣兵团原有的防守阵型。重骑兵的冲击属于一次行的,由于明显的移动优势,如同猛虎下山般的冲击之后,再从侧面迂回而来,这是重骑兵最常见的战术。
佣兵团的佣兵各各身经百战,但对于骑兵的这种闪电式的攻击也有些难以应付,而佣兵中的魔法师和弓手们更是无的方矢。重骑的几次冲击和侧袭之后,紧随其后的弓手密集的施放箭雨。之后,才轮到jīng装步兵撕杀入局,而整整的肉搏战也才正式拉开帷幕。
前方部队和佣兵团纠缠激战,负责掩护的两只步兵团同样和两侧的暗月城敌军战斗开始,由于他们的唯一任务就是拖延时间,让前方部队冲破佣兵团防线,所以几乎以密集的防守方阵为住,后面被保护的弓手和魔法师则不遗余力的攻击着。
……
这是西寻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战争,即便之前新人培训期间教官三令五声的描绘着战争的残酷xìng,但却依旧无法让他震惊的心平静下来。每一个处此上战场的人,都被战争的气势震慑着。看着倒下去的战友和同胞们,每个人热血沸腾,每个人内心深处的狂热都被激发出来,这是求生的**,因为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地jīng洞穴中,西寻同样使用魔法,消灭那些令人厌恶的地jīng臭虫们,但他没有现在的感觉,毕竟在他眼里,地jīng不属于人。而如今,他面对的却是活生生的人,虽然不在用一阵营就以为着是敌人,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是人,有血有肉有家人有感情的同族啊,西寻有些下不了手。魔法对人的伤害他是清楚的,痛苦丝毫不亚于被砍一刀那么难受。西寻释放着火焰球,这种最低级的火系魔法,能创伤敌人,但不足以致人于死地,这或许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嗨,伙计……”身边的一个魔法师释放出一个冰冻之后,转过头来,一脸苦笑着说:“看来和我一样,你也是个善良的人。”
“我记得在学院的时候,导师告诉我,魔法师应该有一颗宽容仁厚的心,这也是对杀伤力极强的魔法的一种结束。”西寻无奈的说。
“何尝不是呢?我讨厌这该死的战争!我的爱人还在云之城等着我呢,真想早点回去……”冰系魔法师又释放出一个冰冻术,西寻放眼看去,几个敌军僵持在那里,和火焰球一样,这样的低级冰冻丝毫没有致命的威胁,它唯一的效果也只是减缓行动而已。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魔法师都和他们一样,西寻还是能看到一些有过战争经历的魔法师不遗余力的释放着强大杀伤力的魔法,眼神中充满了怒火。西寻不明白,这些人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凶狠,难道杀戮对他们而言,真的那么具有诱惑力?
“蠢货,你们当这是演习吗?”魔法师部队的指挥官,一个高级魔法师在他们身边叫嚣着,“你……还有你,给我使用能够使用的最强大的魔法,我不想再看到你们满天放烟花。”
指挥官骂骂咧咧的走开了,西寻和这个魔法师面面相觑,这个向来有绅士风度有涵养的指挥官今天怎么变的这么暴戾了,难道这也是战争的原因?两人依旧漫不经心的施放着所谓的烟花,他们的职责是阻挠敌军,只要成功的制止了敌人的追击,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西寻想不通,也不愿意去多想。几百个魔法师,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见得有什么影响,至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然而这仅仅是西寻一己之见,敌人并不因为他的仁慈而手软,也不心存感激。正如那句经典的谚语:对敌人的仁慈就等于自杀。敌军以明显的优势摧毁了前面的方阵,没有了步兵的保护,弓手和魔法师就如同案上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当魔法师们纷纷撤退时,敌军的一支轻骑部队已经冲了过来,长长的马刀挥舞着,屠杀魔法师如同屠杀一只羔羊那么简单。
那个冰系魔法师就在西寻不远的地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轻骑的马刀刺中,痛苦的倒在地上,眼神里充满着绝望。轻骑挥舞着马刀向西寻冲来,马踢肆无忌惮的践踏着地上的尸体,让西寻胃里顿时翻江倒海。他甚至已经忘记了防御,哪怕仅仅一个小火焰球,也足以保住自己的一条xìng命。然而西寻只是呆滞的看着那个魔法师,他甚至忘记了死亡马上即将降临到他身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身边一位重伤在地的士兵突然冲了过来,用最后一点力气将西寻撞了出去,而自己则淹没在马踢之下,轻骑敌兵似乎很恼火,挥起长刀在已经死亡的士兵身上砍了几刀,直到血肉模糊才罢休。
这一撞,仿佛把西寻从梦里拉回了现实,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些有过战争经历的魔法师们会那么的憎恨敌人,也突然明白了指挥官为什么会一改常态,变的如此暴戾。是的,都是因为战争。西寻看着冲向他的轻骑兵,眼中没有怒火,也没有愤慨,他蓝sè的眼眸如同深渊,幽邃而平静。西寻第一次动用了冰系魔法,就在骑兵快要接近他的时候,无数到冰刃shè向敌骑兵,锋利的冰刃散发着寒气,插满了骑兵和坐下的战马的全身。顿时,西寻打了个冷战,接着内心深处,一团火焰燃烧了起来。他,终于杀人了。
接二连三的强大魔法从西寻这里呼啸而出,及时的解救了被轻骑威胁着生命的其他魔法师。而诧异的敌军轻骑兵们也突然发现不对,纷纷调过头来,向西寻围了过来……
西寻的爆发自然引起了更多敌骑兵的注意,于是纷纷掉转马头,挥舞着寒光闪闪的马刀向西寻这边围了过来。
轻骑兵们虎视耽耽的看着被围在他们zhōng yāng的这个魔法师,他的头颅就是金币啊,看样子这个家伙阶位不是很低,至少有个中级水平吧。那可就是50个金币,足够自己一年的俸禄了。
当轻骑兵做着发财梦争先恐后的向西寻涌来的时候,前方的一股援军也在同一时间从轻骑兵的身后冲了过来,数个魔法师连续的魔法攻击以及弩手们jīng准的劲shè顿时将轻骑兵放倒了一大半。西寻也顾不得诧异是谁帮了自己,顺手一个陨石天降,重重的砸在了那个距离他最近的轻骑兵头顶上。
“快走!”魔法师中有人吼了一声,顺便挥舞着法杖,一道粗大的闪电霹向追在西寻身后的骑兵身上,强大的电流波及到周围,跟随其后的骑兵们全部击倒在地,全身痉挛口吐白沫。那个倒霉的骑兵连同他的坐骑,顿时烧成了焦碳,如同一座黑sè的雕像,只有手中修长的马刀高高扬起,在月光下皎洁闪亮。
西寻摆脱了身后的骑兵,纵身跳上为他准备好的马,在一队长枪兵的掩护下,向前方奔去。
“真险啊,如果我在来晚一点的话……”刚才那个释放闪电的魔法师侧马跟了上来,摘下斗篷的帽子,赫然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这又是何必呢?本来你是可以突围出去的,毕竟你的生命比我重要多了,王子殿下!”西寻叹了口气,看着身边的穆轩。
“可我们是朋友啊,不是嘛?看来我们只好再突围一次了。”穆轩望了望前方依旧撕杀成一片的佣兵团,灿烂的笑着,这笑容仿佛又让西寻想起了学院的那段时间。
33.付出
“这又是何必呢?本来你是可以突围出去的,毕竟你的生命比我重要多了,王子殿下!”西寻叹了口气,看着身边的穆轩。
“可我们是朋友啊,不是嘛?看来我们只好再突围一次了。”穆轩望了望前方依旧撕杀成一片的佣兵团,灿烂的笑着,这笑容仿佛又让西寻想起了学院的那段时间。
西寻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暖流,那种久违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然而,现在并不是抒发情感的时候,凶猛的佣兵在经过重骑的冲击之后,慢慢的恢复了原来的阵型,还没有突围出去的远征军也没有多少了,形势越来越危急。
佣兵们愈战愈勇,满身的血迹让他们亢奋激昂,利器割破对方**的那种声音激发着他们原始的**。穆轩和西寻对视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鼓励和坚定。作为魔法师,他们的一身穿着无疑的最耀眼的,如果心细的人发现穆轩斗篷下那身高贵华丽的指挥官战衣的话,那后果估计会更糟糕一些。
周围混乱成了一片,刀光血影,撕杀震天。两人同时下马,混杂在其他兵士当中,朝着人群稀少的地方流动。前方有片树林,如果能顺利的到达那里,或许可以摆脱佣兵的追击。
两人一路狂奔,幸好那些杀红了眼的佣兵们没有注意到他们,终于让他们没入了树林当中。突围的方向是东边,而这边树林却在北边,如果继续深入的话,那么将会距离目标越来越远,不过这也是躲避敌人唯一的办法了。在树林里奔跑了一段距离之后,穆轩哼了一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西寻回过头来,借着月光,看到穆轩满头大汗,神sè痛苦,急忙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中箭了……”穆轩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西寻这才发现,穆轩的左臂上插着一只断箭,箭头深深的没入肉中,血液早已经凝结起来,看来受伤已经很久了。西寻小心翼翼的托起穆轩的左臂,轻声道:“都是我连累了你,抱歉。”
“是朋友的就别说这种话,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招募到军队里来,说起抱歉,也应该是我说才对。”穆轩虚弱的说罢,突然神sè一凝,看着西寻身后。
“箭头上淬有剧毒,如果想活久一点,就别说那么多话。”声音冰冷,从西寻身后的林子里穿了出来。
西寻猛然转过头去,一条黑影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脸上蒙着黑巾,看不到面貌。
“战虎佣兵?!”借着月sè,西寻依稀能看到黑影胸前那只发着白sè荧光的白虎徽章。西寻霍然站了起来,挡在穆轩前面肃然道:“你想怎么样?”
“如果被派守侯树林的不是我,恐怕你们早就没命了,西寻。”对方淡淡的说罢,摘下了黑sè面罩。
“卓尔,竟然是你!真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你……”西寻惊喜的叫了起来。
“你也让我很吃惊,如果不是借着月光看清是你,估计现在早就成了我的剑下之魂了。”卓尔微微的笑了笑。
“这位是?”穆轩吃力的说道。
“他是我的朋友,我可救过他半条命的啊……是不是啊,卓尔。”西寻冲着卓尔嬉笑道,这邂逅简直太让他吃惊了。
“闲话少说,还是先看看你朋友的伤势吧。”卓尔皱起眉头,俯下身去,看了一下伤口,接着说:“能忍得住吗?我用匕首把箭头挑出来,然后给你包扎,不过之前你要吃下这个药丸,这是解你箭毒的药。”
“我能撑得住!”穆轩坚定的说。
卓尔点了点头,将解药喂进穆轩嘴里之后,拔出腿上的锋利匕首,豁开穆轩左臂的衣服,然后看了看穆轩,穆轩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卓尔划开已经发黑浮肿的坏肉,用力一挑,箭头就被挑了出来,穆轩似乎并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毒xìng在胳膊上早已经发作,现在整只手臂都是麻木的,自然不会感觉到疼痛。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上点止血的药,修养一段rì子就会完全康复。”卓尔熟练的包扎着伤口说道。
“谢谢你!”穆轩感激的看了看卓尔。
卓尔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无意中发现了穆轩斗篷下的服饰,又皱起眉头问:“你……你是迦南王子?”
西寻连忙说:“也同样是我的好朋友,你不会把我们抓回去邀功请赏吧?”
“我是那种人吗?”卓尔不屑的指了指前面说:“从这里走,过了前面的山谷之后一直往北,会有个村庄,你们可以去休息一下。最好换身普通的衣服,这样太显眼了。”
“我们一起走吧。”西寻看着卓尔说。
“我?”
“是的,其实做佣兵未必是件很理想的事,而且这次你放过我们,虽然没有人知道,但万一被人发现了,岂不是连累了你?”穆轩也劝道。
“除了做佣兵,我还能做什么?”卓尔叹了口气。
“哈哈,照你这么说那我死了算了。可我都活的好好的,昔rì无所事事的西寻,如今不也是中级魔法师了嘛?”西寻自嘲的笑了笑。
“看得出来,四年不见你的确变化很大。”卓尔说。
“所以说嘛,现在你救了这个王子的命,只要回到云之城去,你还不飞黄腾达,也不用做佣兵这么受罪了。”西寻不怀好意的看了看穆轩说。
“正如西寻说的,如果你愿意的话……”穆轩也看着卓尔。
卓尔有些惆怅,似乎有什么心事:“这我倒没想过,不过自从四年前的那次事件之后,我真有结束佣兵生涯的打算。”
“怎么了?还没有问你之后的事呢?”西寻问道。
卓尔站了起来,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到村庄安顿下来再说。”
“这么说你答应了?”西寻露出惊喜之sè。
“你小子……”卓尔微笑着点了点头。
……
穿过树林,顺着小路没走多远就是卓尔所说的山谷,借着月sè,两人搀扶着穆轩连夜赶到了附近的村落。
这里距离铁城并不遥远,但由于地处偏僻的山区,所以倒也安静清心。只需要花费一些银币,三人就在农家获得了一间非常干净的房子,并且换上了普通百姓的粗布衣服,就这么悄悄的安顿了下来。
即便是这样,连rì来依旧有不少关于铁城的消息在村落里散布着,消息中并没有提到有关王子的事,也没有任何铁城方面的巡逻兵来村落里搜查,看来他们是以为穆轩已经逃离了铁城。即便如此,三人还是整rì呆在房里,足不出户,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经过几天的潜心修养,穆轩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关于铁城方面的消息却越来越多,三人在户主零散的话中也听出了个大概。
暗月城的确和西南几个领主有秘密的协议,只不过为了这样戏演的逼真一些,其余五个领主竟然背着泽湖城领主和柯罗达成协议,以泽湖城领主的xìng命来获取远征军的信任。然而让其他领主没有想到的事,这仅仅只是一相情愿的想法。前脚虎豹后脚豺狼,柯罗竟然假戏真演,击退远征军之后,顺便把铁城夺了下来。如此一来,暗月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西南六城拿下了最重要的两座,而柯尔曼和其叔叔早已经狼狈为jiān了,自然归顺了暗月。其他三个领主见大势以去,也不得不做出妥协,为了保全xìng命将三座城池拱手相让。
“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穆轩感慨的叹了口气。
“这就是战争,永远不缺乏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没有真正的朋友,有的只是相互利用。就连佣兵团也是乌烟瘴气。”卓尔有感而发。
“对了,上次分开之后,你怎么样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西寻问卓尔。
“你可能永远像不到,那批黑衣人竟然同样是战虎的人……”
“自己人?”
“是的。目的就是我们押运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你应该记得侏儒罗索说过的那把剑吧。”
“你是说箱子里装的是审判之剑?”
“的确是审判之剑。自从我回到dì dū之后,如果不是团长大人一直保护着我,恐怕早被副团长杀人灭口了。”
“难道战虎内部有分裂?”
“其实战虎佣兵团早已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团结了,内部的矛盾越来越大。团长大人已经年迈,大权几乎掌握在副团长手中。团长大人向来不喜欢参与和官方有什么瓜葛,但副团长却一直靠拢着北方联盟,团长大人有心阻止,可力不从心。如果不是为了报答团长大人的恩情,恐怕我早就离开了战虎。其实团长大人也经常让我离开佣兵团,只是一直没有机会,dì dū周围都是副团长的势力范围,我是逃不掉的。没想到这次做任务却遇到了你,让我下了决心。”
“这是天意啊,看来老天都帮你。”
“对了,这四年里你又发生了些什么机遇呢?”卓尔问道。
“是啊,西寻。虽然老康曾经提过你的事,不过也没怎么说清楚,我有很想知道。”穆轩也问道。
“其实,那个时候我瞒着你……我是贵族学院的学生……”西寻看着卓尔说。
“难怪,当时贵族学院被查封事闹的满城风雨,你隐瞒身份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卓尔说。
于是西寻从上凰尾山寻医说起,到被dì dū城防军抓去,然后辗转和车马行的人一起到云之城,之后又莫名其妙的被绑架到了绿洲,最后在黑龙王事件之后回到云之城的事从头到尾详细的说了一遍,说完之后静静的看着两人。
卓尔倒没什么,只是感慨西寻的坎坷,穆轩却张着嘴巴惊愕不已。
“真没想到,贵族学院的惨变原来是你间接造成的……蓝奴竟然是jīng灵族……你还和黑龙王的事扯上了关系……天呐……”穆轩如同听天方夜潭一样。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虽然我不能确定jīng灵族是否和我的身世有密切的关系,但一直有件事我自己很奇怪,而且这件事估计也只有我和老康知道……其实……我已经有五十多岁了……”西寻考虑许久之后,还是决定说了出来。
“什么?”卓尔和穆轩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我和老康年龄差不多大,当年我被老康的父母从海滩上拣回来的时候,老康也还是个婴儿。”
“……”卓尔无语。
“这么说你真和我们不同了,不过听说jīng灵族的男子从来不长胡子的,可是你……”穆轩看着西寻脸上有未刮尽的青sè胡茬,疑惑的说。
“所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
“真是扑朔迷离啊,我想,侏儒罗索说的很对,你的身世要通过寻找制造这条项链的人那里开始查寻,而当务之急是找到锻造大师宇白。”卓尔分析道。
“宇白?你们要找他老人家?”穆轩闻声叫了起来。
“怎么?难道你知道?”西寻顿时激动的问。
“我不知道……”穆轩摇了摇头,见西寻一脸怒火,又笑着说:“不过有一个人绝对知道。”
“谁?”西寻问道。
“流风……”
又是流风!西寻想起那张总是充满了自信和从容的俊俏面孔。
“殿下是说最近三年在大陆上迅速崛起的年轻的大魔法师流风?”卓尔问道。
“呵呵,叫我穆轩好了,其实我更喜欢朋友们都叫我的名字。”穆轩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西寻说,接着又回答道:“的确是他,我听他提到过锻造大师,而且听口气好象很熟的样子。”
“这下好了,穆轩。这个忙还得你帮我才行。毕竟你和那个流风先生很熟悉。”西寻欣然道。
“其实我和他也不算怎么熟,是我父亲介绍我认识他的,至于他的背景,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据我所知,他的光系魔法造诣已经达到了圣魔法师的境界。”穆轩说。
“我想我们应该回去了,我有些迫不及待……”西寻期望的说。
卓尔点了点头说:“穆轩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我们就绕道从圣武帝国境内回迦南吧。对了,老康呢?是不是也在云之城呢?”
西寻和穆轩同时流露出黯然的神sè,西寻激动的说:“老康他……他已经去世了……”
穆轩叹了口气,对卓尔说:“这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他,为此,一直对西寻一直深感内疚。”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西寻失落的说罢,惆怅的看了天空。
几rì后,三人准备了一下,从小村落出发,一直北上,经过圣武帝国后,绕过了雅丹山脉再向南走,终于在半月之后回到了云之城。虽然局势紧张,但由于各国贸易往来密切,边界关卡相对而言都很容易通过,只要不是大规模的部队,缴纳一些过境费用之后,基本没什么麻烦。
穆轩自然是先会王宫,因为他们回来途中已经听闻了关于迦南王子战死沙场的各种传闻,穆轩不得不及时赶回去,以免让他的父亲迦南王为之悲伤。
而西寻则带着卓尔回到了自己的小阁楼里。房东格太太对西寻的归来感到意外和吃惊,甚至有些激动。自从他听说这个客气的小伙子参加了远征军之后,就rìrì为他担心,当远征失败的消息传来之后,他一直没有见到西寻回来,以为西寻已经牺牲了,为此还没少抹几把眼泪。虽然不是亲人,但这个孤寡老人一直非常疼爱西寻,用她的话说:“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小伙子……”
格太太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各种美味几乎放满了整个餐桌,甚至还特地买了一瓶好酒来庆祝西寻的归来。当然,她同样热情的接待了西寻的朋友,在自己面前有些腼腆的卓尔,“一看就是个老实的孩子!”这是她对卓尔的第一评价。
格太太给西寻夹着菜,关切的说:“你的几个朋友们可没少来找过你啊。”
西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段时间真是给太太您添麻烦了……啊,您做的菜可真好吃,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
“好吃就多吃一点……对了,还有你,你看我人老了记xìng也不好了,你叫什么来着?”格太太笑容满面的看着卓尔。
卓尔微微点了点头,彬彬有礼的说:“我叫卓尔,太太。”
格太太念叨着:“哦,卓尔……卓尔……这下我应该忘不掉了。”
西寻嘴巴里塞着食物,边咀嚼边含糊说:“对了,格太太,还有件事可能要麻烦您,我朋友现在没有地方住,我是否能让他和我住在一起,这会不会给你造成不方便?”
“真的吗?那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你那间小阁楼似乎太挤了点,两个人怎么能住得下呢?”格太太沉吟思考着,然后说:“这样吧,阁楼旁边还有一间储物室,光线也很不错的,就是里面凌乱了一点,我去收拾一下,然后添置一些家具和床,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不过要委屈卓尔了。”
“那里,一点儿也不委屈,格太太可真是个好人!”西寻欢喜的说:“既然这样,这种劳累的活儿就让我们俩做吧,只要您告诉我要把那些东西放哪就可以了。”
“好,好,好。那我就倚老卖老一回,也就不和你客气了。”格太太温和的笑了起来。
吃过晚餐之后,西寻和卓尔就着手开始整理储物室了。储物室其实也是阁楼的一间,格式和西寻的房间差不多,就是里面存放着一些有了年月的杂物,显得凌乱了一些,而且墙壁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里面有些霉腐的气味。只要稍做打扫和整理,就马上变的干净多了。
将一些不需要的杂物全部转移之后,房间顿时空了下来,打扫完毕之后,西寻推开窗户,让整个房间透着凉爽而清新的空气,霉腐味道也越变越淡。最后,西寻和卓尔把目标锁定在一具大木柜上。
“这个大家伙似乎挪不出去,门太窄了。”西寻皱着眉头说。
“那就让在这儿吧,反正也不碍眼。”卓尔倒没关心这个,他对这间房子满意极了,同样为遇到格太太这样一个善良好客的房东而高兴。
西寻依旧打量着木柜,对这个上了锁的柜子似乎有些好奇:“很奇怪啊,木柜为什么要上锁呢?看样子这书柜放了很久了,或许比你还老呢……”
卓尔这才注意起来,说:“或许是房东太太的私人物品吧,只要我们不去打开它就行了。”
正当两人在围着书柜参观的时候,格太太走了进来,笑着说:“真棒啊。比我想象中的干净多了。”
西寻笑了起来:“哈,那是因为格太太的房间好啊。对了,格太太这个木柜放了很久了吧。我想不通当时这大家伙是怎么搬进来的?”
格太太回忆着说:“哦……这个……这个我也没印象了,这些都是我老伴的东西,以前他总喜欢把自己关在这个房子里捣鼓一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还总是神神秘秘的,后来老伴去世之后,就一直这样放着。如果你们觉得碍事的话,就把他拆了丢出去吧,我不会介意的。今天太晚了,家具店都关门了,我担心卓尔没有床睡。”
“这个格太太不用担心了,卓尔以前天天风餐露宿,有这样的房间都已经不错了。”西寻嘿嘿一笑,看着卓尔说。
“是的,太太。这您就不用cāo心了,我们会处理好的。”卓尔也回答道。
“那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晚安,孩子们。”格太太将蜡烛方在桌子上,然后关上门走了。
“真是个好人。”卓尔目送格太太离开,喃喃的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西寻说罢,拨弄着木柜上锈迹斑斑的锁。
“你在做什么?”
“格太太不是说这书柜任我们处理嘛,我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如果没有什么用的话就把它给拆了。”西寻好奇的说。
“……”卓尔无话可说,这家伙好奇心也太浓厚了。
西寻用了很大的力气,依旧没有办法弄开这把锁,于是有些泄气的说:“算了,今天实在有些累了,明天非找工具过来把它弄开来看看。”
卓尔说:“奔波了这么多天,不累才怪。”
“那我也回房间去了,晚安!”
“晚安!”
……
西寻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软绵绵的床卧之上,啊……真是舒服啊,好就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于是闭上眼睛,期待着有个好梦。
真不知道是否上天故意捉弄自己,明明身心都疲惫不已,却怎么也睡不着……
西寻辗转反侧,数数、冥想、甚至连催眠曲都自己哼哼了出来,可依旧没有效果,有些烦躁的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想着明天要做的事。
明天当然是先找那几个家伙,免得他们以为自己死了。当然,接下来得设法找到流风,打听下锻造大师的消息,如果幸运的话,项链之谜应该很快就会解开了。
想到项链,西寻下意识的从脖子上摘下祖母石项链,拎在自己眼前,接着,西寻愕然……
房间里漆黑一片,项链上的祖母石坠子散发着暗淡的墨绿sè光芒,这并不足为奇。让西寻吃惊的是,绿sè光芒里面,西寻发现了一些东西,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的。
祖母石的绿sè光芒里面,隐约有一股黑sè的难以形容的东西在流动,像是气体,又好似液体。仿佛有生命一样延伸、收缩。深邃的黑sè,诡秘的如同黑sè旋涡一样云谲波诡,仿佛里面有着没有边际的深渊,黑sè的气息扩散着,似乎要挣脱而出。然而,祖母石如同罩子一样,将它严实的封存在里面。
西寻握着项链的手在发动,他很明显的感应到这种黑sè的气息在召唤自己,仿佛要将他卷入黑sè旋涡之中一样,又似乎在哀求,哀求着放它出来。西寻听到幽幽的风声,听到神圣的赞歌声,又听到了雷奔云谲的战斗声中夹杂着女子的哭泣声,这种奇怪的音符再一起弥漫在了西寻的周围。
谲佹的气氛让西寻有些怵悸。
与此同时,西寻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股力量在回应着黑sè的气息,这是自己无法控制的力量,仿佛遍布全身。接着,西寻感觉自己有些冷,那种yīn森的冷气,从身体里面透了出来,西寻的周围越来越暗,甚至连窗户外面微弱的星光都无法看到。整间房屋里弥漫着黑sè的气息,就如同被封存在祖母石里的那种一模一样的气息,只不过更加肆虐一些。西寻很想喊,但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这些诡奇的音符之中,西寻看到这些黑sè气息是从自己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在自己周围漂浮流动着,围绕着他手中无法丢弃的项链。
西寻感觉握着项链的手越来越重,越来越沉,但他无法松开手,仿佛这只手已经不是属于他的了,黑sè的手,黑sè的气息如同蛇一样盘绕着黑sè的手臂,接触着祖母石坠子,仿佛这些气息要冲破坠子一样,一次次的冲击着祖母石,而里面的气息也同样挣扎着,似乎它们的唯一目的就是弄碎这条坠子,然后重逢,接着融合。
许久之后,黑sè气息又改变了流动盘绕的方向,妖魅的流向西寻的身体,西寻感觉它们溶入了自己的血液,自己的大脑,如同成千上万只小虫在自己身体里流动。然而他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不适,相反的,他有些舒服的感觉,如同无数纤细柔软的手摩挲着自己,让他畅惬,让他满足。
直到这些黑sè的气息逐渐的溶入,逐渐的消失,逐渐的平淡……
房间里又回到了原有的样子,耳边谲异的音符也嘎然而止,项链上的祖母石坠子里黑sè的气息也慢慢淡散而去,一切都恢复到了原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仿佛一个梦,一个如此真实的梦。
西寻没有了之前的惊恐,他没有去惊动隔壁的卓尔,虽然心依旧悸动不已。但黑sè气息带给他的,是无形的感觉,没有不安,只有平静。
……
清晨的阳光明媚,新的一天总是充满生机,清爽的空气总是让人jīng神焕发,西寻从来没有睡的这么舒服。昨夜的事依旧清晰,依旧让他困惑。但更让他有些特殊的感觉,如同体内充满了异样的能量,在身体里沸腾着,奔放着。
卓尔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西寻,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的说:“你是西寻?”
西寻听到这句话之后,吃惊程度一点也不比卓尔少多少,他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不是自己又是谁呢?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找了一快镜子,一看,差点没吓自己一跳:“怎么变这样了?”
西寻吃惊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容貌没有多少变化,但那双湛蓝sè的眼眸比以前更璀璨了,深邃中透出一种光芒,甚至连他自己看了,都有些深不见底的感觉,而整个面容绽放着难以言语的幽逸气质。西寻甚至有些自恋的看着自己,啧啧之声不绝。一夜之间有如此巨大的变化,让西寻也感到以外,可能是由于昨天夜里黑sè气息的缘故吧。
“变化真大啊……”卓尔愕然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怎么清楚……”西寻一副无辜的样子,他心里自然知道这是黑sè气息的缘故,只是这样的说辞估计卓尔也不会相信,懒得多费口舌,于是转开话题,拿出一把匕首说:“嘿嘿……昨天没完成的现在继续。”
不用多说,西寻自然是惦记着那口木头柜子,他的好奇心总是那么强烈。
卓尔依旧对西寻的变化有些迷惑,还呆在原地思考着,而西寻早就摆起架势,向铜锁开刀了。
“咔嚓”一声……
西寻终于把木柜撬开,急忙打开沉重的盖子,朝里面往去,接着叫了一声:“天呐……”
木柜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响声,沉重的盖子打开了。
西寻和卓尔吃惊的看着柜子里面,眼睛一眨不眨——柜子里放满了书籍,而最吸引他们眼球的却是书籍之上的一根魔法杖。
紫黑sè的杖身仿佛是用水晶琉璃制作而成,而杖首则是一只展翅yù翔的飞龙雕像,上面的飞龙栩栩如生,仿佛马上就要直冲云霄一般的逼真,张开的嘴里含着一颗珠子,暗淡无光,似乎是一颗普通的晶石。西寻端详着杖兽的飞龙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猛然想起,这……不就是沼泽绿洲上的黑龙王吗?
卓尔握起别致的魔法杖,有种沉甸甸的感觉,他左看又看,除了做工jīng致,雕像逼真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卓尔看不出端倪,就把杖子递给了西寻,作为魔法师,西寻应该更有资格对这根魔法杖做出评价。西寻接过魔法杖,奇异的事发生了,一股紫sè光流在水晶杖身内流动着,正根杖身荧光泛泛,通彻起来。紫sè光流慢慢的聚集在了黑龙雕像之上,含在黑龙嘴里的珠子突然璀璨起来。
接着,魔法杖又逐渐的恢复成原样。卓尔惊愕不已,而西寻当握起魔法杖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体内那股莫名的力量在涌动着,虽然不能确定,但西寻怀疑是身体内的这股能量激发了魔法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西寻百思不得其解。
西寻看着魔法杖说:“真是件神奇的东西,或者我们应该问一下格太太……”
卓尔赞同道:“是的,毕竟这是人家的东西。”
两人齐身下楼,将魔法杖交给格太太,并且询问关于这根魔法杖的来源。
格太太似乎对这根魔法杖并没有多少印象,而事实上她甚至不知道这根漂亮的棍子是拿来做什么用的,凝视了许久之后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不过我老伴活着的时候最喜欢收藏这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
西寻小心翼翼的问道:“有关您的丈夫,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很想了解一下他。”毕竟询问一个去世的人,是一件不怎么礼貌的事,西寻深怕格太太触景生情。
格太太似乎并没有怪西寻的意思,倒是乐呵呵的说:“我的丈夫只是个普通的工匠。当然了,他从来不这么认为,他总是对我说,他的家族曾经是云之城数一数二的锻造之家,出过很多有名望的锻造师。可惜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能拿出一件像样的作品出来,否则也不会寒酸现在这种地步了,他就是喜欢吹牛,骗了我一辈子了……”
西寻见格太太也不知情,于是将魔法杖还给格太太,并告诉她,这东西应该非常有价值,让她好好保管。然而格太太却执意不愿接受,说这种东西自己留着没有什么用途,既然是西寻发现的,就送给西寻。在西寻再三推让下,格太太依旧不肯接受,于是便不再推辞了。
说句实话,当西寻第一眼看到这根杖子的时候就有点爱不释手了,不仅仅是因为它的jīng致和神奇,更是因为当西寻拿起这根魔法杖时,会有一种充实的感觉。就如同卓尔说的:“虽然我能解释刚才发生的奇怪的事情,但我可以肯定,这根杖子很适合你,甚至我怀疑刚才是魔法杖认主的过程。”
“认主?”
卓尔点了点头说:“是的,就如同我们使用的剑,有些罕见的神兵利器都是拥有灵xìng的,使用者需要用自己的鲜血祭活武器本身的能量,才能发挥出它的真正能力,这个过程就叫认主。”
“匪夷所思……”
“真是孤陋寡闻,司空见惯!”
“……”
西寻和卓尔放弃了争论,中午的时间到了,他该去酒吧见见自己的老朋友们了。顺便带着卓尔,互相认识一下。
西寻和卓尔走进酒吧,一眼就看到坐在那里的米兰和火峰,他们似乎不怎么高兴,一副郁郁寡欢的表情。西寻决定给他们一个惊喜,蹑手蹑脚的走到他们身后,然后轻声说道:“两位,怎么了?”
米兰和火峰同时转过头来,盯了一眼西寻,仿佛没有看见似的继续发呆,接着突然又跳了起来,回头再仔细看了一下,然后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西寻!?你还没死?”
西寻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毫不容易九死一生逃回了云之城,结果遇到这俩家伙就是一咒,于是愤愤道:“怎么?这么希望我死啊?”
“完了!”米兰和火峰竟然又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西寻越来越纳闷了,今天这两人是怎么了:“什么完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米兰皱起眉头,说:“你看看这个吧……”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带着清香信笺递给西寻,西寻接过信笺,几行娟秀的字映入眼中,未等自己将信看完,喊了起来:“什么?她去找我去了?”
这可非同小可啊,信是温霓留给米兰的,上面说不相信西寻阵亡,所以打算亲自去铁城寻找自己。
西寻问其原由,米兰告诉他,前些rì子远征军的残余部队回到云之城,远征失利的消息顿时传边了大街小巷。甚至说迦南王子以及没有归来的将士们都已经阵亡,温妮听闻这个消息之后整rì神情恍惚,心绪不宁。终于还是留下了一封信之后悄悄的离开了云之城。
“都是你害的,这下可怎么办啊?”火峰抱怨着西寻。
西寻无奈的说:“云之城距离铁城这么遥远,而且还要穿过圣武帝国的边境,这一时之间让我们上哪找去啊?但温霓只身一人,又是个女孩子,我真替她担心啊。”
米兰接着说:“温霓怎么说也算是中级的弓手,安全问题应该没什么,让我最担心的是,万一她在铁城那边没有你的消息,继续寻找下去就麻烦了。这件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实在不行,我们就沿路追过去,希望能遇到她。”
接着,米兰看到西寻身边还有一人,问道:“这位是?”
34.安然
米兰接着说:“温霓怎么说也算是中级的弓手,安全问题应该没什么,让我最担心的是,万一她在铁城那边没有你的消息,继续寻找下去就麻烦了。 这件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实在不行,我们就沿路追过去,希望能遇到她。”
接着,米兰看到西寻身边还有一人,问道:“这位是?”
西寻介绍道:“他是我朋友卓尔。如果没有他,恐怕我也不可能回来。”
卓尔向两人点了点头,虽然同是西寻的朋友,但由于并不熟悉,所以向来xìng格内向的卓尔没有说话。西寻介绍完毕卓尔之后有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米兰和火峰。原本打算痛痛快快来喝酒的,结果出了这种事情,让他一点心情都没有。和温霓的误会还没有解除,自己一路上还在惦记着这件事情,原本打算回来之后问个明白的,结果当事人竟然不在,而且离开原因又和自己有关,这不得不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西寻着急的说:“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温霓,要不我们准备一下,即刻动身?”
虽然卓尔不知道他们谈论的这个温霓是谁,但他从他们的语气和神态中感觉得到这个女人是他们非常重要的人,于是也提了些建议说:“其实从云之城到铁城的道路就只有一条,只要知道你们所说的温霓大概什么时候走的,推算一下也应该能知道她现在大概在什么地方了。”
米兰赞同的点了点头说:“这封信的前天清晨发现的,当时墨迹未干,说明距离温霓离开的时间并不久。”
“那就是三天时间,如果骑马的话,我想应该在应该刚刚出境,如果我们rì夜兼程,那么很有可能会在洛山郡这个地方追到她。即便没有遇到,只要我们提前在边境关卡附近等候,应该很有可能遇到她。”卓尔推断着说。
“事不亦迟,我们准备一下就动身吧。”米兰站了起来说。
西寻和卓尔回到自己的小屋,准备了一下。当临走的时候,西寻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那根魔法杖拿了起来。
四人聚集之后,雇了四匹快马,rì夜兼程向圣武帝国洛山郡方向奔驰而去……
洛山郡位于圣武帝国西南部,坐落在雅丹山脉最北端的山脚之下,属于一个普通的中型城镇。四人从云之城出发,马不停踢的追赶之后,终于在第二天中午到达了洛山郡。按照计划,四人分头寻找,并且在各个旅馆查询温霓的消息。终于在一家旅馆找到了一些线索,店老板告诉他们,的确有一个和他们描述的非常相似的美丽少女在店里住过一晚,但已经在今天清晨退了房间。
终于有点眉目了,四人悬着的心也稍稍有些放松。洛山郡只有三条道路通向其他地方,第一就是他们来的这条路,第二则是向东北通往dì dū方向,最后一条自然是向西的路,也是西寻他们从铁城逃脱之后回来的路。从这里到边防关卡只需要几百里,也就是一天的路程。时间紧迫,四人换了马匹又匆匆上路。
四骑驰骋于连绵的雅丹山脉边上,扬起阵阵尘土。
已是初chūn季节,路边光秃秃的土地上已经带了一层薄薄的绿sè,万物欣欣向荣,生机一片。可西寻等人无暇浏览这让人心旷神怡的风景,他们的心思无一例外的聚集在了温霓身上,奋力的挥舞着马鞭,呼喝着坐骑,希望能赶在温霓之前到达边关的关卡要塞。
由于地处边境,又是荒芜人烟的山林地带,所以沿途并没有多少行人往来,这让西寻等人轻松不少,至少不需要再费jīng力去查看过客之中是否有温霓存在。路人虽然不多,但由于这条道路是连同西南的唯一途径,所以过往的商队并不在少数,这也意味着这条道路附近山贼土匪猖獗。
四人策马奔跑半天,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周围没有城镇,甚至连小村落都没有,黑黝黝的山脉如同巨兽一样卧在大地之上,惨淡的夕阳抹着最后一道余辉,还是无奈的落下山去。夜幕降临,刮起了阵阵凉风,初chūn的夜依旧带着寒冷。
西寻紧了紧衣领,说:“按我们的脚力来算,温霓会在黎明前到达关卡。卓尔,你还记得么?边防关卡是什么时候开始通行?”
卓尔思索了一会道:“虽然关卡在清晨之后就要开放通行,但要塞的那些懒虫们估计也要磨蹭半天才会开放通行,而且要对过往的商队征收关税,所以我们还是有足够的时间赶在关卡开放之前到达的。”
“卓尔朋友似乎对这方面很熟悉啊。”米兰一边催喝着坐骑,一边问道。
卓尔顿了顿说:“我以前是佣兵,经常会遇到一些保护商队的任务,自然对这些事比较了解。”
一直没有插话的火峰听罢似乎绕有兴趣,问道:“你是佣兵啊?不知道是哪个佣兵团的?”
卓尔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笑了笑。西寻明白卓尔的心思,于是扯开话题道:“如果不是因为要急着寻找温霓,我们倒可以好好的饱览这里美不胜收的景sè啊。”
“睁着眼睛说瞎话,月黑风高的,那有什么景sè能让你看到,分明是扯开我的话题。”火峰数落着西寻。
“好了,火峰。可能人家有难言之隐,你就别勉强了。”米兰也插口道。
卓尔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只是他不愿意再提及往事罢了,毕竟他现在打算重新开始,就如同当年的铁松一样,zì yóu自在的生活,于是淡淡的说:“倒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只是往事不想重提罢了。其实我以前是战虎佣兵团的一员。”
“战虎……战虎喔!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大佣兵团……”火峰露出仰慕之sè,一副崇拜的样子。
“我这兄弟向来就这样,对佣兵更是神往久已,让你见笑了。”米兰解释道。
卓尔从容一笑,说:“既然这么向往,为什么不去做佣兵呢,以火峰兄弟的本事,即便是在大佣兵团立足也不在话下啊。”
西寻也凑合进来,说:“是啊,火峰。你可是中级战锤了,做佣兵似乎问题不大嘛。”
没想到火峰突然神sè一改,有些颓然的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我父亲遗训,不准我加入佣兵,还逼我发誓。”
“啊?这又是为什么?”西寻不解的问。
“我哪知道啊,好象他跟佣兵有深仇大恨似的,看来我这一辈子都没什么希望了……”火峰惆怅的说。
“真可怜呐……”西寻本打算借机数落一翻,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嚣声。
四人同时放眼望去,不远的地方,亮着不少火把,人影攒动,看这阵势,估计是土匪打劫无疑。
这种事情在路上时有发生。这些胆大妄为的土匪们自持人多势重,并不把过往商客放在眼里,除了目标之外,也不会干涉其他过客。所以大多旁观者自然不会自找麻烦,而是视而不见,匆匆离开。更何况一般商队都有自己的保镖,也未必非要趟着混水。
“要不要帮忙?”火峰是个急xìng子,也见不得打家劫舍之辈,自然第一个问了起来。
“可惜我们要赶路,只能坐视不理了。”米兰叹了口气说:“爱莫能助啊……”
正当四人打算经过时,突然听到有人邪笑着喊了起来:“这么标致的小姐,不做咱们首领的压寨夫人真是可惜了,哈哈……”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休想!”
“温霓?”……
数十个土匪围着一个圈子,中间赫然正是他们所要寻找的温霓,她的坐骑躺在一边,吐着血沫喘息着,蹄子无力的蹭着地面。
一个头头摸样的刀疤脸一只手托着下颚,另一只手晃动着明晃晃的钢刀,邪气十足的笑着:“小美人儿,你要是不答应,可别兄弟们棘手摧花咯,嘿嘿……唉呦……”话未说完,一个火球从天而降,恰倒好处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是谁?哪个王八羔子?”刀疤脸拍灭了燃烧着衣服的火焰,撕声叫了起来。
众土匪闻声朝身后看了过来,进四条人影就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小坡上,顿时脸sè一变。刀疤脸拎着钢刀站了出来,叫道:“吃了豹子胆了?你爷爷的事也敢管?”
“识相的马上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西寻脸sè一沉,湛蓝sè的双眸寒星闪闪,杀气腾腾。
“吆……想来个英雄救美啊,那也得掂掂自己的份量。兄弟们,给我上。”刀疤脸手掌一挥,十多个小喽罗就举着武器冲了过来,而他自己则往后退了几步。
火峰早就按捺不住,吼了一声先跳下土坡,抡起手中的重锤,如同猛虎下山冲了过去。一招千斤聚顶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冲在最前面的小喽罗,本以为绝对让他脑浆迸溅,却没想到对方轻松一晃就躲闪过去,手中的长剑顺势刺向火峰的后背,虽然已经没有了力道,但也将火峰的硬甲戳了一个洞。
火峰心里大惊,这些喽罗们竟然有这么好的本事,如果不是自己躲闪的快,那自己的这条命可真就栽进去了。于是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应付起来。米兰刚才见火峰吃险,心里也是一诧,他们似乎低估了这帮土匪的战斗力,于是不由分说也跳了出去,接着卓尔向西寻递了个眼sè,同样加入了战圈。
西寻也不闲着,手中已经迅速的聚集起火焰球,这种jīng准率极高的低级魔法最适合这种混战局面。西寻从容不迫的连续发出几个火焰球,无一例外的击中了几个土匪喽罗,炽热的火焰让土匪们惨痛不已,顿时局势向己方倾斜过来。有了魔法师的存在,土匪们有些拘谨起来,他们不但要面对米兰三人的近身攻击,还要提防西寻的魔法偷袭,难免分神,力不暇接。
刀疤脸一看局势突转,脸sè沉了下来,加之刚才西寻对他施放的火焰球,怒不可歇的挥起钢刀向西寻冲了过来。
“西寻小心。”卓尔在混乱之中叫了一声,提醒着西寻。
西寻嘴角抹出一缕冷酷的笑容,眼中蓝光璀亮起来,冷冷的说:“我要让你为你的轻浮付出代价!”
西寻轻轻伸出手指,在半空中划了几下,几乎在同一时间,两股气流从西寻身旁呼啸而出,卷着地上的沙石向刀疤脸袭去。两道平行的气流逐渐的靠近,在刀疤脸面前相交,发出嘭的一声沉闷的爆裂声,无数风刃向周围shè出。与此同时,刀疤脸脸sè遽然一变,钢刀横于胸前,快速的旋转着,形成一面屏障,并且侧过脸去,以此躲避风刃的袭击。风刃丝丝的从刀疤脸身边划了过去,刀疤脸侥幸地躲过风刃,身上和脸上多了许多细细的伤口,并且强大的爆冲力将他向后推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对于刀疤脸能躲避风刃,西寻倒是大为吃惊,看来这个人果然是有些实力,否则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正确的反映,躲避了他施放的风系中级魔法。
“果然有点份量……”刀疤脸从地上爬了起来,擦掉脸上的血迹,双手握着钢刀,合于胸前。接着他的身体慢慢的开始有些变化,肌肉明显的膨胀起来,并且身体周围散发着红sè的雾气,皮肤也如同被血染过一样的暗红。
“狂暴刀气!”米兰惊道。
刀气属于斗气的一种,狂暴刀气可以瞬间激发人体潜能,让整个人处于狂暴状态,攻击力按刀气修为成倍增长。但这种斗气不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一般不会被人使用的,因为它的副作用极大,刀气散去之后使用者的身体会非常虚弱,至少需要休息几rì之后才能恢复过来。
刀疤脸目露凶光,双眼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焰,狠狠的shè向西寻。
西寻虽然不知道狂暴刀气到底是什么,但看着阵势也能猜到绝对不是唬人的把势。
米兰三人依旧被土匪喽罗们纠缠着,不能分出身来,对付刀疤脸只能靠西寻自己了。西寻突然想到,自己那根魔法师还一直未曾使用过,如果这根魔法杖真的有那么神奇的话,也许会起到一些作用才对。于是马上从背上取下魔法杖,握在手里。
神奇的似果然发生了,魔法杖再一次莹亮起来,紫sè的光芒在杖体流动,而那种莫名其妙的力量充满了西寻的身体。西寻挥舞着魔杖,黑夜里划出一道道优美的紫sè弧线,谲秘而诡异。
刀疤脸再一次冲了过来,拖在地上的刀划出一道道的火星。
与此同时,西寻舞动的魔杖向前一伸,紫sè的光流聚集到那颗晶石上,璀璨耀眼起来,接着一道紫sè电光从杖上shè出,击向刀疤脸。刀疤脸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身体的变化加遽,并且在他周围产生了一道燃烧的屏障,将他的身体包裹在血sè的火焰当中。紫sè电光竟然顿时消失在火焰之外。
刚才的紫sè电光并不是小寻施放的,他的雷电系魔法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暴露,更何况电光是紫sè,这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魔法。也就是说,刚才的那道电光,竟然是魔杖自发施放的,只是借助了西寻体内的魔力罢了。西寻惊诧不已,比仅仅是因为魔杖自动释放魔法,更惊诧于刀疤脸竟然能轻松化解这计魔法攻击。正当他愕然之时,魔杖再次自作主张发起了第二次魔法,依旧是紫sè的电光,只是较前一次更粗更快,还夹杂着嗡嗡的震动声。
这一次,刀疤脸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燃烧的屏障顿时灰飞湮灭,紫sè电光击中了他的胸膛,铁制护胸喀嚓一声破裂开来,刀疤脸一声惨叫,再一次摔了出去。强魄的身体变成原来的样子,而满脸怒涨的血sè也慢慢转变成苍白sè,嘴角溢出了鲜血。
土匪头头重伤在地,其他的喽罗们自然也没有心思打下去,纷纷退下阵来,扶起不省人事的刀疤脸逐渐消失在茫茫夜sè之中。
“这帮龟孙子再跑慢点,小心爷爷们剁了你们的狗头……”火峰似乎并不解恨,朝着土匪消失的地方骂了起来。
“温霓……”西寻跑了过去。
“西寻……是你吗?真的是你?”温霓幽幽的说。
“是的,是我,我还活着。”西寻看着温霓,这些rì子不见,她憔悴了很多,不用多说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不由得内疚起来。
温霓凝望着西寻,睫毛上挂着晶莹泪花,明眸闪烁着,带着一点忧伤,轻轻的说:“谢谢你,谢谢你们……”说罢感激的看了看米兰等人。
“温霓,你真傻啊,怎么一个人悄悄的跑了出来。即便是找这个小子,也应该和我们商量一下啊。”火峰关切的怪责着,顺便瞪了一眼西寻。
“是啊,如果不是西寻恰巧回到了云之城,我们也就不会这么快马加鞭的追赶你而来了。对了,你的弓呢?”米兰这才注意到温霓除了箭篓之外,那张绿sè的弓并不在身边。
“被那帮人劫去了,我真是没用……连几个土匪都对付不了。”温霓自责着说。
“这不怪你,你也看到了,那些人可不是一般的土匪那么简单。”米兰安慰道。
卓尔一直没有说话,他环顾了一下周围之后,才冷静的说:“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刚才听闻他们说还有个首领,一个刀疤脸都这么难对付,那首领就可想而知了。”
“卓尔说的没错,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洛山郡再说吧。”米兰顿了顿,又接着说:“只是温霓的马死了,我们只有四匹马,怎么办?”
说罢,不由自主的看着西寻,卓尔也看了过来,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西寻倒也欣然答应,说道:“那就让温霓骑我的马吧。至于我呢……不知道你们谁愿意载我?”
“两个男人骑一匹马?你想累死马儿吗?”火峰口气生硬的说。
“那……难道我和……?”西寻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三个,然后又看了看温霓,温霓低头不语。
“这件事本来就因你而起,跟何况我们四人当中,就你身体最单薄了,这样也减轻坐骑负担,所以你可不能推辞啊。”米兰不怀好意的笑着说。
“那……那也得人家同意才对……”西寻似乎结巴了一样,口吃不清。
四人看着温霓,温霓依旧低着头,面颊微红,默不做声。
“真搞不懂你们,不就两人骑一匹马嘛,妞妞捏捏的像什么男人……要是你不愿意那就让温霓上我的马!”火峰大大咧咧的说。
结果火峰同时遭到三人鄙视的目光。
西寻最终还是跳上坐骑,洒脱的伸出手,对温霓说:“跟屁虫,上马!”
温霓瞪视了西寻一眼,脸上还挂着眼泪,嘴唇却翘了起来,轻嗔道:“你又这么叫我……”说罢,抓住西寻的手,跃上马去。
西寻握着缰绳,双臂环绕着温霓,阵阵幽香从温霓娇躯散发出来,嗅得西寻心神恍惚,如梦如醉,竟然有将她搂入怀中的冲动。这可让西寻难堪极了,不得不一路上小心翼翼,正襟危坐。
……
一天以后,五人坐在洛山郡的酒馆里。对他们而言,酒馆似乎是每到一个地方必须要去的场所。几个人虽然并不嗜酒,但似乎都喜欢这种气氛。
“真没想到这些土匪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米兰喘了口气,连夜奔波,再加上一场恶战,的确够累。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大陆上战士这么多,除了加入军队和做佣兵,占山为王做土匪强盗的也不在少数。说实在的,那个刀疤脸的本事可不在你我之下啊。”卓尔并不喜欢喝酒,他的酒杯一直没有动过,不过他喜欢酒液里散发出来的醇香,那是一种迷人的味道,在他看来,去嗅这些芳香的气味要比喝辛辣的酒更值得去享受。
“对了西寻。你的魔法什么时候变的那么恐怖了,那最后击倒刀疤脸的是什么魔法,我怎么一直没有听说过。”米兰很细心,虽然他并不怀疑西寻的能力,但刀疤脸明显是高级级别的战士,那狂暴刀气就能足够说明问题了。所以以西寻一人之力重创刀疤脸,他还是有一些疑惑。
“其实……这并不是我的力量,而是它。”西寻把魔杖放在桌上。此时的魔杖又恢复到了普通的摸样,制作jīng致但并没有匪夷所思的变化。
“这就是你夜里手中拿的发光的魔杖?”米兰好奇的拿了起来,左看右看,除了jīng工细致之外,并没发现什么和其他魔杖不同之处。
“那个时候,仿佛并不是我使用它,而是它控制我,损耗的是我的魔力,但释放出来的魔法却是我闻所未闻的。”西寻喘息着,每每一想到这事,他就要不住的喘息,来压制自己心中的激动。
温霓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静静的看着西寻,她从来没有这么文静过,这让经常饱受她摧残的几个人有些耳目一新的感觉,于是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她。直到……直到她意识到有人用着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盯着西寻已经很久了,以至于连他们在说些什么都不知道。
“西寻……你们有没有发现西寻有些变化……”温霓并没有感到窘迫,而她似乎一直沉迷在对西寻的变化上。
“变化?”火峰眨了眨眼睛,把西寻的脑袋硬生生摆过去,上看下看,远看近看,摇着脑袋煞有其事的说:“没变化啊,一个鼻子两个眼,还不和以前一样……”
火峰是过于粗心了,但米兰却看出了点门道,惊讶的说:“的确啊,西寻。真的感觉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不是面貌,而是神态,不同,的确不同。”
“嘿……可能是有些时间没见了,有些变化吧。”西寻敷衍着,他可不像让他们再惊讶一次自己遇到的事。
这是个搪塞的理由,却也是个让人信服的理由,似乎所有人都相信了这个解释,只有卓尔,会心的笑了笑,却也并不说破。
正当几个人有说有笑之时,一条人影消失在酒馆门外,西寻迟疑了一下。突然站起来追了上去,可当他走出酒馆大门的时候,人影已经无踪无影了。西寻呆滞的看着远处,喃喃的说:“怎么可能是他呢……”
寻五人在洛山休息一宿,清晨边整装出发,一路上五人有说有笑,沿途浏览风景,心情舒畅极了。、
愉悦之余,西寻心中还是隐约有些沉闷,他在为酒馆门口一闪而没的身影感到迷惑,他急迫的需要回到云之城找穆轩问个清楚。还有,关于锻造大师的事,也刻不容缓。追寻自己的身世,是他最大的心愿,哪怕只有一点点儿线索,他都会追查下去。
回到云之城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了。
刚刚进城不久,西寻和卓尔就被几名宫廷骑士从惊诧的几个人面前带到了王宫,而这次,聪明的宫廷骑士沿途并没有为难西寻,倒是客客气气,他们知道眼前这为年轻的魔法师是王子的挚友,而另一位剑士则是王子的救命恩人。
见到西寻,穆轩当头就问:“这几天你们去哪了?”
“一言难尽……”西寻将来龙去脉逐一说了一遍。
“发生了这么多事啊?你应该告诉我的,也许我可以帮你。”穆轩说。
“时间紧迫!”卓尔说道。
“不过安然无恙的回来就好了……对了,你不是要找流风吗?他最近正巧在云之城,在魔法工会应该能找到他。”穆轩并没有忘记西寻所托的事。
“呃……”西寻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而是看着穆轩许久,缓缓的问道:“穆轩,问你个事。”
“噢?什么事?”
“老康真的死了?”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你只要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你亲眼看到的?他的尸首呢?在什么地方?”西寻显得有些激动。
“西寻,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穆轩神sè一变,问到。
“在洛山,我看到一个身影,我追出去却不见了。但我肯定,他是老康。”
穆轩神sè黯然,他沉吟许久,终于点了点头,说:“我的确骗了你,老康没有死。”
“没死?”西寻有些吃惊,虽然他在洛山郡看到的那个身影的确有些和老康相似,但却并不能肯定,也只是处于疑惑,才问一下穆轩,却没想到老康果然没有死,那么那个身影非常有可能就是老康本人,而老康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洛山郡,而穆轩又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呢?西寻觉得这事肯定不简单,于是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隐瞒呢?”
“事情是这样的……”穆轩淡淡的叙说起来:
四年前,西寻突然从旅馆中失踪后,老康就留在了云之城寻找西寻的下落,结果遇到归来的穆轩。穆轩得知西寻失踪的消息,也四处派遣人手查询,却一无所获。无奈之下,老康只好住在公爵府,以便等待西寻的消息。老康在公爵府中认识了一些占卜师和炼金士,一直在学习着占卜术和炼金术,三年时间已经有了相当高的造诣。说起来老康老来成才应该让穆轩感到开心才对。但老康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发现了公爵府地牢内禁锢的邪恶大炼金士莱登,并且投他为师,学习邪恶炼金术。再后来,竟然偷了穆轩的令牌,将莱登放走,而老康也跟着消失了。
西寻听罢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炼金士莱登究竟邪恶在什么地方,但能让关押在公爵地牢的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于是问道:“什么是邪恶炼金术?”
“这个我有所耳闻。”卓尔在一边说:“邪恶炼金术是炼金术的一种,以往的炼金术都是用一些宝石以及一些特殊的魔法材料,通过炼制结合而产生魔法晶石,而这些材料多是自然界存在的材料。但邪恶炼金术所使用的材料却以人类的血、骨以及生命为材料,而高级的邪恶炼金材料更是让人发指,它们甚至用无数个婴儿来炼制魔法晶石,而这些晶石充满了死亡力量,所以这种惨绝人寰的做法是很多人不能接受的。”
“是的,当时莱登使用小孩的头盖骨炼制死灵召唤晶石,连续几月里云之城无数小孩神秘失踪,导致整个城市的的父母惶恐不安,我父王花了数月时间才查明真相,将他绳之于法。我不敢想象老康以后会怎么样,我想,做为和你那么多年的朋友,你也不愿意看到老康以后变成这样,所以,我宁可让你相信,老康已经死了。”
“路是他自己选的,事情到了这份上,我还能说些什么?希望他能迷途知返,哎……”西寻黯然道。
“每个人都有选择命运的权利。西寻,别过多的为这事伤神了。”卓尔拍了拍西寻的肩膀,安慰道。
西寻点了点头,心里默默的说:老康,好自为之吧。
……
流风在魔法公会等待着西寻,他从容的坐着,他很乐意见西寻。自从第一次看到西寻,他就感觉,这个魔法师有着吸引自己的地方,即便不是因为穆轩的缘故,他也依旧会关注西寻,说不上原因,就是那种感觉,那种一要看上一眼就会有的感觉。而西寻似乎也并没有让他失望,同他的行动一次又一次的证实着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确太需要人手了,如果可能,他非常乐意说服西寻来帮助自己,实现那个伟大的梦想。
流风翻开带着芳香的信笺,着是从北方联盟飘过来的思念,他不厌其烦的看着,真有些后悔把依然留在天寒地冻的北方,南方的天气多温暖啊,他这么想。不过和她的好姐妹一样,她也是那么热爱北方的雪,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大业。也许……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和心爱的她在一起,享受着北方的雪。
西寻轻轻的叩着半开着的门,笃笃的清脆的声音将流风拉回现实。
“你来了,西寻!”流风亲和的说。
“打扰您真是冒昧,流风先生。”西寻在他面前,总是表现的那么谦逊。
“呵呵,听说你找我。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哦?不知流风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呵呵,还是先说说你的事吧,听王子殿下的口气,好象你很着急?”
“其实,我是想打听锻造大师的消息……”西寻说罢,看了看流风。
流风有些诧异的神情转而就被微笑取代,虽然不明白西寻找锻造大师有什么事,但他并没有直接问,只是淡淡的说:“找锻造大师吗?我想我可以帮你。”
“喔……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锻造大师现在应该还在勇士谷,二年以前我在那里见过他,估计他还没有离开吧。”
“勇士谷?”
“是的,在大陆东北边,北方联盟镜内,白河的源头,唐古雪山边上。不过……”
“不过什么……”
“那里的人并不怎么友好,特别的对人类。”
“那里居住的不是人类?”
“当然不是,勇士谷里居住着崇尚勇气和力量的兽人种族。”
“半兽人?!”西寻吃惊的叫了起来,在大陆物种的相关书籍中,最让西寻厌恶的种族之一,就是半兽人了。
这种体形比人类高大,身体发达,体力充沛的野蛮人种曾在大陆历史上扮演过很重要的角sè,大陆志七百多年前,几乎是兽人的天下。
他们天生具有侵略xìng和好战xìng,他们相信要生存就必须要扩张,因而兽人总是卷入各种连续不断的战事:对手会是其他种族,也可能是其他兽人部落,他们用武力征服着世界。后来,兽人对大陆的统治逐渐被人类代替,兽人们被赶到了大陆东北边缘,由于白河天险的缘故,兽人的侵略告一段落,但这并不代表着兽人就此安顿下来,他们的血液里永远没有屈服这个词语。即便是白河和唐古雪山隔绝着他们和外界的联系,但时不时还是会越过雪山,趟过白河,sāo扰着周遍的地域。
他们认为其它种族都是劣等种族,因而弱肉强食是自然规则的一部分。他们容忍其它种族和他们一起生活――以奴隶的身份。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彼此背叛,只除了不敢忤逆最强者。友军是随时可以攻击的对象,而盟约也不过是张废纸。兽人们认为战争是至高无上的挑战,即使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也极少有兽人首领能够意识到和平的意义。
他们憎恨使用智慧的种族,对他们而言,智慧就等于懦弱,而使用智慧获得战争的胜利会让他们觉得是一种耻辱。所以,人类成为他们最讨厌的种族之一,而兽人这个种族,也被人类列入危险种族的名单里面。
“看来你知道这个种族,那么你应该考虑一下,不要那么冲动。”流风看着西寻吃惊的神情,说道。
“但是我真的很需要找到锻造大师……”
“兽人的威胁之外,锻造大师本身就是一个怪癖的人,即便你成功的穿越了兽人部落,他愿意不愿意见你,又是另外一回事。”流风继续说。
这倒没让西寻感到意外,似乎所有的高人都是这个德行,以前的神医是,这个锻造大师自然也差不到那去。这也许就是他们的个xìng了。西寻说:“对了,您刚不是说找我也有事吗?”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有件东西要送给你……”流风说罢拿出一只魔法杖,说:“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火藤杖,它被光明之神祝福过的,拥有火系魔法效果,对于你来说,再合适不过了。我见你以前一直使用一个带有电系黄水晶的法杖,似乎和你的身份不符,所以特地送给你的。”
火藤杖一身火红,杖首是一只炽天使,手中捧着一颗红sè晶石,正个法杖散发着红sè的光芒。西寻笑了笑,并没有接下,他说:“流风先生这么贵重的礼物,西寻可受之不起啊。而且,我刚刚得到了一跟魔法杖,使用起来也得心应手,所以流风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这个火藤杖嘛,西寻实在不能接受。”
“噢?你已经有合适的法杖了?是你身后背的这只吗?能否借我看看……”
“当然可以。”西寻解下魔杖,递给流风。
流风接过魔杖,脸sè顿时变了……
35.见闻
流风接过西寻的魔杖,神sè凝然,端详了很久才缓缓的看着西寻,双眸里闪烁着jīng光,他说:“黑龙魔杖?!你……你是从那里得来的?”
流风语气有些激动,他似乎极力的压抑着,但颤抖的声音依旧让西寻听出一些端倪,西寻不解的问:“怎么?这叫黑龙魔杖?它有什么问题吗?”
流风仿佛突然回过神来,苦涩的笑了笑,仿佛在掩盖着他的失态,顿了顿道:“没什么问题。 不过我很想知道这魔杖是你怎么得到的?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告诉我吗?”
“这只不过是在我房东老太太的杂物室的橱柜发现的,并且是她送给我的。”西寻照实说。
“哦,原来是这样……”流风沉浸在思考当中。接着,他将黑龙魔杖递给了西寻,嘱咐道:“好好保管它吧,它可不是一般的魔法杖。”
西寻点了点头,收起黑龙魔杖,对流风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我还是会去勇士谷看一看,至于这只魔杖,我想……我应该会好好的保管它。”
……
西寻离开了魔法公会,他和流风不是朋友,这是西寻的想法。一直以来,西寻就觉得流风是个难以靠近的人,是一个让人无法琢磨的人,而现在,这种想法越发的占据了西寻的大脑。西寻并没有刻意的靠近流风,打一开始,西寻就能感觉到自己和流风的不同,虽然他迷惑于流风对自己的青睐,诧异于流风对自己的关怀,但流风的从容的微笑,在西寻眼里,永远都是那么诡秘。
所以,对于流风,西寻并不想过多的透露什么。即便如此,他也相信流风对自己的踪迹了如指掌。否则的话,也不会再每一次之后都暗示西寻。
在云之城的rì子,有些百无聊赖。炎热的太阳暴晒着懒散的人们,西寻一伙也不例外。坐在酒馆喝着加了冰快的酒,似乎是他们唯一愿意去做的事情。小酒馆里有些冷清,更多的人都跑到勇者酒吧去了,夏季来临,老板娘玛丽的穿着可是格外的少。而半年多的储备,足够北方联盟再次蠢蠢yù动了。勇者酒吧里的客人们一边欣赏着老板娘玛丽诱人的身体,一边议论纷纷的谈论着局势。
“这个无聊的夏天……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火峰爬在桌子上,炎热的天气让他沉闷不已,有气无力的玩弄着杯子。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样去参加军队,我敢想你保证,让你的生活充实的一塌糊涂。”米兰笑着说。他终于如愿以偿了,北方联盟和圣武帝国的紧张局势影响着迦南国。而在数月的调息之后,迦南王还是决定给西边的贵族们一点点教训。而这一次,是由迦南王亲征。米兰则在这次远征军的征召之内,甚至获得了一个骑兵营队长的职位。这个可以统领一百人的芝麻小官在他人眼里不值一提,但对米兰来说却是莫大的荣耀了。
“哈,当兵可不是我的志愿。”火峰摇着脑袋。
……
迦南大公国从圣武帝国中dú lì出去以后,一直没有得到圣武王室的承认。直到一月前,迦南王派遣使臣前往dì dū,并且签定了一系列的协议,其中包括:圣武帝国和迦南公国依旧保持君臣关系,圣武帝国是宗主国,而迦南公国则是附属国,每年向帝国朝岁纳贡,迦南王依旧被圣武王室授予大公爵的爵位。王室承认迦南公国的dú lì地位,不干涉迦南内政,并结为攻守同盟。
这是圣武王室妥协的最低限度,迦南王也乐得接受,毕竟王室要的是虚名,实权还是依旧掌握在他自己手中。此时和圣武帝国建立如此密切的关系,那远征西方的军队完全可以借境而过,不需要翻越雅丹山脉,并且在军事上同样可以得到帝国的援助。而圣武帝国也从迦南公国这里得到了不少好处,比如说他们一直视为隐患的粮食短缺问题,在迦南的帮助下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这一次远征,迦南王动用了全国近一半的军团,将近十五万人的兵力足够让西方的几个诸侯心惊胆战了。
这是米兰在远征之前的最后一次聚会了,西寻、卓尔、火峰以及温霓同时举起杯子,祝福米兰凯旋而归。
离开酒馆之后,天sè已经暗了下来,明天米兰就要出发了,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有身经百战的迦南王穆容坐镇,这次出征应该不会想上次一样糟糕吧,西寻边想边和卓尔回到阁楼。
小楼宁静,徐徐的清风从窗户外吹了进来,cháo闷的空气清新不少,格太太真是一个细心的好人,她总是不会忘记把西寻和卓尔的窗户打开,总是在他们走后把房间收拾的整齐干净。西寻美美的躺在卓尔的那张新买的床铺上,真是太惬意了。
“卓尔,听说过兽人没有?”西寻侧过头,看着卓尔说。
“兽人?你是说勇士谷的野蛮半兽人?何止听说,我曾亲眼见过……”卓尔说。
“哦?”西寻一股脑坐了起来,好奇的问:“你见过?”
“是的,我的确见过,永生难忘!”卓尔的表情有些黯然,说话的时候眼神闪过一抹杀机。
“也许有故事要听了……”西寻看着卓尔的脸,那张微微变了颜sè的俊朗的面孔上一曾冰冷,似乎兽人和他有深仇大恨一样。难怪西寻会这么说,他知道接下来,卓尔就会告诉他一切事情,这些事情和兽人有关。
“我的家乡在白河边上,那是一座美丽的小村庄,我父母和我以及几百户人安静的生活在那里。那里的天空很蓝,白河的水又冰又甜,每天我都会和村里的孩子们一起在冰窟窿里捞鱼,那里的鱼很大,一只就够我们一家人吃上一天的了……”卓尔说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化着,瞳孔中充满着温馨和憧憬,仿佛勾起了他美好的回忆。突然,他脸sè一变,有些悲呛的说:“我一直以为我们会这么平静的生活着。然而,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卓尔哽咽着,眼圈已经有些红润了:“那是一个夏天,数千兽人乘着大木筏趟过白河,突然出现在我们的村庄。他们摧毁了我们的房屋,掠夺了我们的家畜,他们肆无忌惮的屠杀着手无寸铁的村民们,村民的鲜血染红了整个白河,我被父亲藏在草垛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友被杀害而无能为力,甚至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一天以后,整个村庄变成了地狱,到处是尸体,到处是鲜血,我从草垛里爬了出来,我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她的身体冰凉,她的眼神里充满着惊恐,布满血迹的手上还紧紧攥着没有做完的衣服,那是给我准备过冬时穿的衣服。那一年,我才六岁,我翻便了所有尸体,没有找到我的父亲,我知道,他和其他一些jīng壮的村民都被抓去做了奴隶。我安葬了母亲,顺着白河一直流浪,直到后来被一个佣兵团收容,才存活了下来。”
西寻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他想安慰一下卓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用力的拍了拍卓尔的肩膀。
卓尔并没有哭出来,自从六岁那场浩劫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在那个不起眼的小佣兵团里,刻苦的学习的剑技,仇恨的种子深深的埋在心底,xìng格也越来越变的沉默起来。
“锻造大师宇白目前正在勇士谷。”西寻看了看卓尔的表情,淡淡的说。
卓尔眼睛一亮,说:“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去勇士谷?”
“是的,不过不是现在。”西寻说。
“不管怎么样,如果你决定要去,记得一定要叫上我!”卓尔沉着道。
西寻会心的笑了笑,冲着卓尔点了点头。不经意的,看到墙角的木柜,他记得当时取黑龙魔杖的时候,木柜里面似乎还有其他一些书籍,当时无暇去看,现在倒是可以拿出来好好翻一翻,或者可以发现一些和黑龙魔杖有关的东西。
木柜里放着几本书籍,厚厚的,上面落着一层灰尘,泛黄的纸张有些曲卷不展,散发着霉腐的气味儿。
与其说是书籍,更不如说是手札,记述的人看样子是个锻造师,里面记录的大多都是一些锻造技巧或者是心得之类的东西。几本书都差不多一样,足足讲述着这个锻造师的人生,西寻粗略的翻了一下,似乎没有他想要找的线索,正打算放弃时,在木柜的角落里,发现了另一本书……
这是一本用羊皮纸封订起来的册子,没有封皮,前面和后面几页可能由于岁月的缘故全都没有了,上面的墨迹也非常淡,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清楚上面写着什么。
西寻借着灯光,阅读着里面的内容,翻动书页的手也慢慢的颤抖起来,连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
西寻一口气把整本书看完之后,凝视着灯光,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边的卓尔发现西寻神sè古怪,问道:“怎么了?”
西寻没有说话,只是把这本羊皮书递给卓尔,让他自己看。而自己,则是取下背上的黑龙魔杖仔细的端详起来……
“黑龙魔杖……黑暗之王……这个黑暗之王是谁?”卓尔边看边说。
看来圣武帝国对五十年前的劣行掩盖的非常好,对于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年轻人来说,黑暗之王是个什么概念都不清楚,而那些老人们更是把它深深的埋在记忆的最底层。
“接着看吧,后面还有……”西寻顿了顿说道。
卓尔仔细的阅读着,那些模糊的文字似乎有着一股魔力一样牢牢的牵引着卓尔的目光,讲述着并不遥远却献为人知的故事。卓尔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思绪终于从震撼的记录中抽了出来。
“难怪大陆上很少有关于jīng灵族的传闻,原来如此……”卓尔感慨的说。
“谁又能想到,当年黑暗之王与光明教皇一役,竟然还有第三者的存在……”西寻沉吟道。
“终于知道了谜底,这可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卓尔合上书说道。
“什么事?”西寻问道。
“我一直想不通当时名动天下的大剑圣为什么会突然销声匿迹了,原来是这样的。这个黑暗之王的势力可真够恐怖的,教皇和大剑圣连手才能杀死他。不过很奇怪的是,教皇和大剑圣从此之后就似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一直没有音信,就算是伤势严重,也不用修养几十年吧。而且大剑圣的审判之剑一直流落在民间,而现在连黑暗之王的黑龙魔杖也在这里出现了。这两样东西可都是无价之宝,又怎么会轻易的丢弃呢?”卓尔顿了顿道:“也许……你没有发现吗?这本书的主人似乎是身临其境,而且对黑暗之王的行踪非常了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和黑暗之王一定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或者是格太太的丈夫?”
“应该不可能,格太太的丈夫即便没有去世,也不过六十多岁,五十年前还是个小孩子。你还记得格太太曾经说过的吗?他丈夫一家一直是很有名望的锻造师,也许这本书的主人另有其人,但可以肯定是格太太丈夫这一家族的。”西寻皱眉思索着。
“或许格太太会告诉我们一些什么……”卓尔说。
“希望如此,找个时间问一下吧,虽然这件事似乎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但我挺好奇的。”西寻笑着说。
又是无眠的一夜……
西寻越发的感觉到黑龙魔杖的气息,那是一种活生生的气息,仿佛这根魔杖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
他感觉到黑龙魔杖散发出来的力量和自己身体某些地方相互有着微妙的联系。每当他试图使用魔杖来催动提内的魔力释放魔法的时候,很明显就能感觉到体力突然见充沛的魔力源源不断的向魔杖输送,仿佛魔杖已经成了西寻身体的一部分似的。西寻不能解释这是为什么,但他绝对相信,这些谜团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西寻的魔法造诣依旧停留在中级水平上,连翻不断的战斗和历练并没有使他的魔法水平有丝毫的提高。但这并不代表西寻的魔法修为止步不前。相反的,在使用各种中级以及低级魔法时,他所能催动的魔力是强大的,就如同一个魔力很强大的高级魔法师使用低级魔法产生的攻击强度比一个低级魔法师使用同样的魔法产生的攻击强度要大出许多一样,西寻现在的随便一个魔法释放出来都带有不可思议的摧毁xìng的力量。也许,他欠缺的只是对高级魔法的领悟能力而已。但这却是个很矛盾的事实,对魔法的领悟能力和魔力的积累是成正比增长的,而西寻却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充沛的魔力,却就是不能掌握高级魔法的要领,这也是他唯一遗憾的事。
另外一点,西寻的魔力推动力并不是来自于他的冥想,而是身体。也就是说这些魔力很大程度上并不是西寻修习积累起来的,而是突然间在身体内增加的。并不是司空见惯的事,一个魔法佩带有魔法属xìng的首饰之后,都会因为首饰内存在的强大魔力而使得自身的魔力大幅度提高。但西寻自己心里明白,除了这根魔杖,他并没有多余的一件值得炫耀的魔法饰物。唯一的祖母石项链亦在四年前被侏儒锻造师罗索贬的一文不值。但这种暴增的魔力在没有黑龙魔杖之前就似乎已经存在于体内了,他能感应到,但是不能自如的使用它们。然而,当他得到黑龙魔杖的那一夜的诡变之后,似乎魔杖唤醒了体内被封存的魔力,他的魔力也大幅度提高,所以才能施放出让人不可思议的魔法出来。
也就是说……西寻思索着,他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却就是想不起来。他回忆着,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体内出现了这种莫名其妙的魔法力量……时光在他脑海里倒退着,一幕幕回忆快速的闪过……天涯湖……大沼泽地……绿洲!是的,绿洲!西寻清楚的记得,在绿洲生活了三年,学习了几种主流魔法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长进了,以至于遇到黑龙袭击之后,他不得不躲在石缝里,然而……自动他离开绿洲之后,那种感觉就慢慢出现了,对……就是这个时间段……但是这段时间自己又做过什么呢?只是认识了一位叫苏迪的老魔法师,并且他送给了自己一根电系附加攻击的魔杖,虽然同样是有着昂贵魔法晶石的魔仗,但对于一个高级魔法师来说,他并算不了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只要有钱,绝对可以在锻造师那里卖得到。
那么……难道是那枚让人反胃的龙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老魔法师苏迪也应该和自己一样魔力暴增才对。反正知道苏迪已经打算在天涯湖攀定居了,以后有时间去问一下就知道是不是龙蛋的缘故了。
不论怎样,西寻都没有什么顾虑的,因为凭白无故的魔力遽增,完全是件好事,而且截止目前为止,似乎没有发现有什么负面作用。想到这里,西寻不觉释然了。
翌rì。
米兰远征的rì子。
西寻、卓尔以及火峰和温霓清早就聚集在一起,在北城的城门口等候着。与他们一起的还有许许多多欢送远征军的民众们,他们热闹的聚集在一起,高声喧哗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似乎他们欢送的并不是参加战争的远征军,而是归来的凯旋之师一样。
远征军的队伍逐渐进入了视线,浩浩荡荡。
新装备的皮甲和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格外的光亮夺目,每个士兵的头盔之上插着红sè的羽毛,连成一片,如同云之城灿烂的火烧云一样鲜艳。迦南国为了这第二次远征可没少费工夫。单单这些士兵们的装备和武器,都是高价从圣武帝国的匠人们手中统一订购的。这是一笔巨额的开销,但换回的却是士兵们对迦南的更坚定的忠诚。
毕竟,在这个战乱的年代里,在物资短缺的情况下,似乎没有哪只军队能装备得起这么好的防具和武器,而这些装备又恰恰是士兵们最需要的。也许,拥有他们,士兵们的信心会更足一点,士气自然非常高昂。最重要的是,一套好的防具更能保护自己的生命,而一只锋利的武器,也更能有力的消灭敌人。
骑兵队伍走在远征军的最后面,最前面的是轻骑兵和斥候们,他们穿着简单的轻甲,只有护肩、护胸,护手以及护膝,并且带着轻巧的锥型头盔,腰见挂着铁箭,背着紫杉木弓。这种长弓由一整块的木头制造。装备三尺长的利箭箭囊。对付步兵时,不需要把弓拉得太紧就可以刺穿他们所穿的皮制护甲;在对付装甲士兵时,则须用力拉紧即可刺穿步兵或骑兵的装甲。以长弓来作shè击,需要充足的训练和练习;一个有经验的长弓骑兵可以在一分钟内作出六次高命中率的shè击。长弓具有长远的shè程和巨大的威力。在战场上,大批有经验的长弓骑兵往往为敌人带来极大的杀伤力。他们可以向个别的目标作shè击,或是对一个特定的区域作密集的shè击。但是,由于这种长弓的造价非常昂贵,所以,几乎很少有军队将他全面的装备自己的弓手们。
轻骑兵后面就是威严的重甲骑兵了,这种堪称骑兵之王的装甲骑士门最适合作为冲锋部队来冲击敌军、打击敌方的骑兵和步兵。重骑兵们握着长矛是用来从事战斗的武器,适合用来刺杀徒步的敌军,尤其是投shè武器部队。骑兵手持长枪向前朝敌方冲杀的阵势,可以增加恫吓敌人的效果,马匹在奔驰中的冲击力,亦能透过撞击的那一刻经矛头传送而出,令冲杀中的骑兵化身为一支惊人的利箭。然而骑兵们在作出首次冲击后,常常会失去手中的长枪或长矛,或是陷入混战之中。无论是那一种结果,骑兵们都会换上另外一种武器,多半会是他们的剑。剑是骑兵最为珍视的的武器,因为它们能够携带在身上,格外彰显自己的身份和个xìng。它们是骑兵之间作肉搏战时最常用的武器。
因为重甲骑兵在战争中的重要xìng,同样的,马匹以及武器和重甲的高昂价格,使得骑在马背上作战成为一种光荣,同样成为了一种身份的象征。正因为如此,重骑兵内的佼佼者逐渐转化为接近于贵族的骑士,其行为规范逐渐发展成骑士jīng神。
而贵族和领主们为了获得优秀的骑士,不得不提出一些优越的条件,比如他们封一些土地给这些臣属的骑士们,并且让骑士们负责起维持封地内的法律和秩序等责任。所以,骑士被人们誉为准贵族。
米兰很幸运的成为了重骑兵的一个营队长,他可以指挥自己管辖的一百名重甲骑兵,如果这次征战表现出sè的话,那么他将很有可能获得迦南国王办法的骑士勋章,如果功劳再大一点的话,甚至可以赐给他一个村落或者庄园位为赏赐。
西寻很快就在重骑兵队伍里发现了米兰。全身上下穿着密不透风的铠甲,桶状头盔的面罩是扬起的,一张坚毅的脸上带着严肃的气息,双眼眺视着前往,目光悠扬。坐下的战马带着铁制面罩,披着红白格子的马衣,马鬃在风中轻快的跳动着。米兰踏着马镫,随着战马的行走身体起伏着,颇有气势。
火峰兴奋的叫了起来:“嗨!米兰,你今天帅极了……”
米兰回过头来,朝着朋友们微微一笑,马上又摆正姿势,庄严的越过了城门……
米兰随着远征大军逐渐的离开了人们的视野,消失在晨雾里。
拥挤在城门两侧夹道欢送的人们逐渐散去,有的笑颜,有的抹泪,有的依旧驻足在城门口遥望着远去的军队。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即便是多么强大的军队,将士阵亡也是再所难免的。所以,更多的人,除了因为自己的亲人参加远征军而感到骄傲和自豪之外,更多的是担心和牵挂。死亡噩耗对亲人的创伤不是一笔抚恤金可以轻松弥补的。
火峰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几人里面,就属他跟米兰的关系最为密切,从小到大生活在一起,火峰早已经将米兰视为自己的哥哥。而米兰也一直做的很优秀,对火峰同样非常呵护。所以突然之间,火峰顿升起一股悲伤的感觉,那种寂寞感难以言语。
西寻似乎看出了火峰的心情,站在他身边,搂着肩膀,用力的摇了摇,安慰道:“别难过了,至少还有我们呢。何况米兰大哥不用很久就会凯旋而归……”
火峰感激的看着西寻,拼命的点了点头,这样的表情显在他那张豪气十足的脸上,让人不觉感觉有些可爱至极。
“这次迦南王动用了十五万迦南大军,又亲自指挥出征,更何况还有圣武帝国的暗中支持。就算你们不想米兰凯旋而归也是不可能的事。头疼的不是我们,而是暗月城的贵族们。”卓尔分析着。
温霓一直没有说话,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她的xìng格似乎安静了很多。
西寻正想对温霓说什么,温霓却突然银铃般的笑了起来,然后举起手摇着,对西寻身后轻喊着:“玄舞姐姐!这儿……”
西寻回过头去,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不远的地方,正朝这边盈盈的走来。一袭紫sè的牧师玄舞永远是那么冰冷,有些苍白的薄唇划着冷艳的弧度,大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嗨!很久不见!”他不指望玄舞能对自己的态度友善一点,只是出于礼貌,他不得不打个招呼,而且也做好了被冷讽热嘲的心理准备。
玄舞蔑了一眼西寻,木然的说:“呃……”
西寻自讨没趣的站在一边,把位置让出来给温霓,温霓的亲和力是谁都无法拒绝的,玄舞也不例外,即便是再冰冷的人在她灿烂天真的笑容面前,都会适当的收敛一些。玄舞冲着温霓微微一笑,那笑容就如同绽放在冰雪上的玫瑰,美艳无比:“温霓妹妹,好久不见了。”
西寻心里诅咒了几句,同样是曾经一起合作过的战友,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卓尔用肘轻轻碰了一下西寻,俯在他耳边悄然说道:“这个牧师好象对你有成见呐。”
这句话不但西寻听到了,就连玄舞也转过头来,看着卓尔,又看了看西寻。西寻尴尬的嘿嘿一笑,糗在一边不说话。
“这位是……”玄舞看着陌生的卓尔,问温霓。
“他叫卓尔,西寻的朋友,当然也是我们的朋友。”温霓冲着卓尔做了一个鬼脸,眨着眼睛似乎别有用意。
卓尔礼貌的颔首,对玄舞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呃……”玄舞依旧这么应了一声,这让一边凉快的西寻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眉开眼笑的调侃着卓尔。
卓尔并没有西寻想象中的窘迫,他只是淡淡的一笑,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玄舞姐姐不是去了北方了吗?”温霓好奇的问道。
“恩,我也是刚刚回来……”玄舞环顾周围,问:“怎么没有看见米兰?”
“米兰大哥参加了远征军,刚刚走了。”火峰插口道。
“喔……原来是这样,也许这样的结果对他会好一点儿……”玄舞点了点头,呢喃的说。
“姐姐什么时候会再离开云之城呢?”
“这个……应该还要过些rì子吧。”
“噢……那就好了……”于是,温霓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玄舞聊了起来,似乎她们并不是很熟悉,在西寻的印象里,仅仅只是在一起做过一次任务而已。当然了,或许他们之间的相识可不仅仅是一次任务那么简单吧。女人之间总是会聊一些让人感觉莫名其妙的话题,西寻和卓尔以及火峰三个大男人被彻底的晾在了一边。无聊之下,向温霓和玄舞告辞,三人商量着往酒馆走去。
今天这个广场旁边的小酒吧似乎异常热闹,还没有进门,就能听到里面的呼喝喧杂的声音。
喧杂的声音中夹杂着打斗声,当西寻跨进门槛的时候,竟然从里面飞出一个魔法能量球来,浅蓝sè的球体上带着电花,伴随着“吱吱”声的朝西寻的脸上击来。西寻下意识的往侧一闪,能量球擦着西寻的身体呼啸而出,击落在门外的街道上,散shè开来。
即便侥幸躲过了突如其来的中级电系魔法“电波闪”,但西寻的衣服还是被灼了一个洞。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酒馆里已经乱成一片了,胆小的人们纷纷往外涌,其他一些旁观者则幸灾乐祸的站在一边,看着酒馆zhōng yāng站者的两个人。看衣着,其中一个是刺客打扮,紧身的软甲,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和另外一边的一个魔法师对峙着。
刚才那个“电波闪”应该就是这个魔法师施放出来的。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四张桌子,所以在仓促之下,魔法师唯一能使用也就只有启动速度最快的单体攻击魔法了。而且时间急迫没有多余的准备时间才会打错方向,飞出门外。看到这种情形,西寻原本有些恼怒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对面的魔法师投来了抱歉的眼神,显然是为刚才的误伤而自责。这使得同样作为魔法师的西寻顿生好感。
那个刺客似乎有些忌惮魔法师的电系魔法,摆着架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作为刺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峙并不是件好事,他们的拿手好戏是突击偷袭,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彻底制服对方。酒馆里的旁观者们似乎都认为刺客黔驴技穷了,于是嘘吁声顿时响起。而此刻并没有因为别人的嘲弄而奋起,相反的,他依旧纹丝不动,只是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魔法师。
随着旁观者们的呐喊和助威,魔法师似乎有些得意了。他聚集在手上的魔法能量忽强忽弱,很不稳定。西寻皱起眉头,这种现象只有在施放魔法的人jīng神不集中的时候才会出现,看来这个魔法师因为他人的缘故而有些心神不定了,这可是魔法师的大忌啊。
“糟糕!”卓尔冷的说了一声,在他话音还没有落时,刺客已经腾空而起,持着匕首如同利箭般向魔法师袭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而刺客似乎要置魔法师于死地,丝毫没有留力。魔法师呆愕的站在那里,他甚至没有时间运用手中的魔法来进行防御。
当刺客的匕首距离魔法师的咽喉近在咫尺的时候,一股想大的气流从侧面涌了过来。在气流的冲击下,刺客身形微微的改变了方向。差之毫厘则失之千里,刺客的匕首擦着魔法师的划了过去,只在魔法师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刺客被气流撞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桌子轰的一声支离破碎。而魔法师摸了摸冰凉的脖子,一脸呆滞,面sè苍白,他距离死神是那么的接近,那种恐惧以至于让他忘了反击。
刺客爬了起来,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冷冷的看着所有的人,吼道:“是谁?是谁偷袭我!”
“我!”西寻站了出来,盱视着刺客。
“为什么要偷袭我?你和他是一伙的?”刺客冷哼着说。
“我并不认识他。只是见你用了杀招有些看不过去罢了。”西寻淡淡的说。
“阁下闲事管的太宽了吧?就算我杀了他,也是由长老院裁决,好象还轮不到你管。”此刻不屑的说。
“呵呵,谋杀魔法师可是要被绞死的,你杀了他解了你心头之恨,可你也得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值得吗?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能比两条人命更重要?”西寻慷慨陈词,说得义愤填膺。
“哼,今天你运气好,咱们走着瞧。”刺客向魔法师丢下这句话,愤然的走出了酒馆。
众人一见没有好戏看了,而酒馆也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一哄而散。
酒馆老板一脸愁云,原本清淡的生意本身就没有多少利润,被这样一闹,得不偿失。而往往在这种地方滋事生非的人,却也是些他惹不起也不能惹的人,于是长叹一声,认命的收拾起残局。
西寻走到魔法师身边,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魔法师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两眼呆滞,整个人就如同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萎靡不振。不知道是不是从死亡边缘爬过来的原因,亦或者是刺客临走时留下的恶狠狠的话语,总之他接近崩溃的边缘。过了一会,他似乎稍微有些动作,麻木的躯体扭动了一下,顺手将桌子上的半杯麦酒一饮而尽。
魔法师似乎不胜酒力,这种劣质的麦酒浓烈的酒jīng让他苍白的面孔上顿时添了几道红晕。他缓缓的抬起头,无jīng打采的看着西寻,嚅动着嘴唇,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西寻注视着他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眯着眼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问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问题已经涉及到了他人的**,对方完全可以不会回答。然而,刚刚那一幕的援救动作让西寻有些自满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个魔法师估计已经躺在这里了,就凭这一点,他绝对有能力去问。而且,西寻一直有着一颗非常好奇的心,似乎这个世界上的事对他来说都充满了好奇,他都想了解。
魔法师似乎没有听到西寻的话,或者是听到了却没有说话,依旧保持沉默。他的这个动作持续了很久,丝毫没有告诉西寻事情真相的意思。倒是在一边收拾残局的酒馆老板插口道:“两个人开始还在一起称兄道弟的喝酒呢,结果一转眼的功夫就闹成这样了。哎……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这真是造孽啊……”
36.阴谋
魔法师似乎没有听到西寻的话,或者是听到了却没有说话,依旧保持沉默。 他的这个动作持续了很久,丝毫没有告诉西寻事情真相的意思。倒是在一边收拾残局的酒馆老板插口道:“两个人开始还在一起称兄道弟的喝酒呢,结果一转眼的功夫就闹成这样了。哎……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这真是造孽啊……”
魔法师摸索着衣服,从钱袋里倒出仅有的几个银币,放在桌上淡然的说:“我就这么多钱了,看能不能赔偿您的损失,如果不够那只有rì后再还您了。”
桌子上躺着五个银币,散发着闪闪的光芒。其实酒馆里的这些破碎的桌椅并值不了这么多钱,五个银币,足足可以将它们换成新的。酒馆老板和所有的生意人一样,看到银币,眼神都会流露出异样的光芒,只是,他却厚道的收下了其中的两个银币,说:“两个银币足够了,谢谢你。”
“那么其余的钱就算是我请这三位朋友喝酒的酒钱了。”魔法师似乎没有打算将剩余的银币收起来,依旧推给了酒馆老板,并看着西寻说:“谢谢阁下救命之恩,不知怎么称呼?”
“我叫西寻。”西寻爽快的说。
“西寻……好的,我记住了。你的大恩容我他rì相报,现在……就先告辞了。”魔法师说罢转身就离开了酒馆。
“这个人好奇怪啊……”火峰看着魔法师的背影喃喃的说。
“跟上去看看?”西寻的好奇心驱使着他。
“这恐怕不太好吧?”火峰犹豫道,看了看旁边一直沉默的卓尔,征求他的意见。
“我们难道不需要一些事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吗?”卓尔笑了笑。
三个人会心的笑着离开了酒馆,而那三枚银晃晃的银币依旧安静的躺在桌子上。
离开酒馆,西寻三人远远的跟着魔法师,对方转了几条街,似乎并没有发现后面有人跟踪,径直往城门口走去。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西寻使了个继续跟踪下去的眼sè,同样向城门方向走去。
出了城门没有多久,魔法师下意识的回过头来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鬼鬼祟祟的没入了一片林子。从墙角边探出头来的西寻向卓尔和火峰招了招手,低声说道:“这个人有些可疑,我们也跟进去。”
……
树林并不大,望眼就能看到边际,魔法师匆忙的向前走着,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被跟踪了,直到穿过树林,他依旧保持着高速的行走速度,并且不是的张望着左右。
前面是片庄园,一幢白sè的小楼被周围的牧场和麦田环绕着。
魔法师走进了小楼,就再也没有出来。
西寻和卓尔交换了眼sè,卓尔心领神会的俯身跟了上去,其腰的麦田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而轻微的风恰巧在这个时候刮起,麦浪波动着,卓尔潜行痕迹被麦浪巧妙的掩盖。
西寻远远的注视着小楼,并没有异样。而卓尔已经靠近了小搂,贴着墙壁,将头慢慢的延伸到窗户边上,然后猛地一下蹲了下来。很显然,那扇窗户里面有人,或许就是那个魔法师。
西寻可以看到卓尔贴着墙壁听着里面的动静,并且伸出两个指头。他的意思,窗户里面有两个人。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卓尔似乎是在窃听他们的对话,如果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卓尔绝对不会听这么久。那么就是说,窗户里那两个人所说的话,连卓尔都很感兴趣。西寻迫不及待的等待着卓尔回来,告诉他一些让自己好奇心得到满足的事情。
终于,卓尔又以同样的方式潜行回来,他来不急抖落身上的麦芒,招呼着两人往城里走。
西寻的小阁楼,这是个相当安全的地方。憋了一路的西寻终于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开口了:“怎么样了?偷听了这么久,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
“没有!”卓尔说的两个字让西寻大失所望,有些怀疑的问:“怎么可能呢,如果没什么值得听的,你干吗呆那么久?”
“那个魔法师死了……”卓尔淡然道。
“什么?死了?”火峰吃惊的问道:“你是说那个被我们跟踪的魔法师?进到小楼里之后就死了?”
“确实如此。我听到了一声闷哼的痛苦声,那是一个人突然致死所发出来的声音。”卓尔顿了顿继续说:“他死之前,和另外一个人有过简短的对话……”
“什么内容?”
“魔法师告诉屋里的人事情败露了,并且提到了我们,而且当他说出你的名字之后,屋里的人似乎有些吃惊,并且询问他你的特征……”卓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他问魔法师你是不是拥有一双蓝sè的眼睛……”
卓尔说罢看着西寻,火峰也同样注视着西寻的双眸,答案再明白不过,屋里的人认识西寻。
“然后呢?”西寻皱起眉头,他想不起有谁会认识自己,除了自己的朋友们。
“然后魔法师肯定了他的描述,并且问他下一步改怎么办……屋里的人只是说一切行动要等晚上主人来了之后再做安排,之后让魔法师先回来,接着我就听到了魔法师死亡的声音。”卓尔凝视着西寻许久。
“有没有看到屋里的人是谁?”西寻问。
“没有,只不过我很清晰的听到骨头被捏碎的清脆声音,我想这个神秘的人物手劲一定不小……”
“到底是谁呢……”西寻思索着:“等天sè晚一点的时候,我们还得去一躺那个庄园。”
“或者我们可以找到那个刺客,很显然他知道一些内幕,否则魔法师不会有事情败露一说。”
“可云之城这么大,对方又是以隐藏见长的刺客,我们上哪去找?”火峰插口道。
“现在就动身,距离太阳落山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找不到刺客,那么我们就再探一次庄园了。”西寻决定。
云之城和往常一样平静,没有人愿意在这炎热的天气下走动,纷纷躲在家里。街道就像是蒸笼一样,热腾腾的。
漫无目的的寻找丝毫没有一点作用,西寻三人走遍了酒馆周围所有的街道小巷,并没有刺客的踪迹。
“我们是在白费力气,刺客怎么可能站在街道上等待我们呢。这该死的老天……”火峰抱怨着,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皮甲。
“或者,他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卓尔推断着。
“我也有这个想法,看来我们不得不再去一躺庄园了,赶在城门关闭之前,我们在庄园附近隐蔽起来,希望能有所发现。”西寻并不感觉到炎热,同样也很奇怪为什么火峰会热成这种程度,就连卓尔,挺立的鼻尖上也渗出了不少汗珠,而自己除了感觉周围温度稍微有些高之外,并没有不适的感觉。
云之城的城门是在太阳落山前关闭的,再一次开启就要等到第二天黎明了。所以现在不出城的话,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西寻三人沿着上次的路线穿过树林,在麦田里潜伏下来,远眺着小楼。
小楼依旧安静的坐落在那里,并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
即便如此,三人依旧不敢再往前多迈一步,上一次卓尔靠近小楼已经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了,如果不是因为魔法师,或者他早就已经被发现了。
屋里的人说过,晚上他们的主人会来,既然这个人认识自己,那么他的主人,西寻想必也不会不知道。
西寻等待着……
炎热随着夕阳渐落而消退下去。
一轮弯月悄悄爬上枝头,带着一丝凉爽的风。也许,这是云之城最惬意的时刻了。
麦田里虫鸣起伏,萤火虫星星点点的飞舞着,一切都是那么安详宁静。然而,现在却不是惬意的享受的时候,西寻三人绷紧了神经,在他们的视线里,一对骑马者从远处的迷雾中出现,身形逐渐清晰起来。
麦田zhōng yāng有一条弯曲的淬石小路,蜿蜒的通向zhōng yāng的小楼。马蹄在碎石子上发出清脆的践踏声,惊起一阵栖息的鸟儿。原本黑暗的小楼突然灯火亮了起来。从门里走出了一个人,西寻微微的探出头,在一片麦芒的缝隙中,看到了那一张脸。
是他?!西寻心里一惊,难怪认识自己,原来就是因为自己而被贵族学院扫地出门的拳师莽熊。那么,杀死魔法师的人,也应该就是他了,一个拳师,拥有一双充满力量的双臂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只不过西寻很奇怪,莽熊怎么会出现在南方呢?他的父亲莽龙可是北方联盟的第二号重要人物,虽然迦南国和北方联盟并没有过节,但他也不应该独自出现在这里才对。而且,他口中的主人又是谁?
西寻看了看那几个骑马者,清一sè的黑sè斗篷遮挡了他们的相貌。莽熊迎了上去,几个骑马者下马,回头jǐng惕的张望了一下,然后其中一个人摘下斗篷,露出一头耀眼的红发,西寻惊奇不断,先是莽熊,现在连红尘也出现了,这件事看来越来越复杂了。看到红尘,西寻自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每当想西红颜,西寻心里就油然升起一股惆怅的感觉,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红尘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声音不大,但在这个宁静的夜晚里,西寻还是依稀可以听到。
莽熊回答道:“中途出了点差池,不过已经顺利解决了。”
红尘接着问:“那个魔法师呢?送他离开了南方了没有?”
“不,他依旧在这里。”莽熊眯着眼睛笑着:“不过我可以向上天发誓,他不能透露半个字。”
“你把他杀了?”红尘疑惑的问:“莽熊,你最近做事的手段可是越来越毒辣了,真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暗中给你出谋划策,以前你可没这么多心机。”
莽熊身体微微一躬,说:“呵呵,少主多疑了,为联盟办事,不利落点恐怕不行……”
红尘点了点头,说道:“恩,将来北方联盟可就是我和你的了,我当然希望有一个出sè的助手,就想你的父亲一样,他总是让我父亲放心。”
莽熊沉吟了一下说:“还有一件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
“有个人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当年就是因为他,我才被驱逐出贵族学院的。”
“你是说那个西寻?怎么会突然提到他?”
“因为他目前也在云之城,而且曾经出手救过魔法师一命,我怕他知道点什么。”
“那个魔法师向他透露过?”
“他告诉我什么都没说过,我也相信他没有这个胆量说。而另外一个当事人,也再没有机会说了……”
“那关于这个西寻,就先这样吧。等我们大事完成之后,再慢慢找他算账。”
“迦南宫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内应都已经安置好了,就等少主前来主持大局了。”
“这就好,后院失火,我看迦南王还有没有心思远征,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他儿子的命重要还是西边的战事重要。”红尘说罢这句话之后,就招了招手,对身后的几个黑衣骑士说:“留下四个巡逻。”
于是进了小楼。
西寻震惊,事情再明白不过了,红尘要抓了王子穆轩,来挟制迦南王西进。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计划,但可以清楚迦南王宫已经有红尘的内应了,情况非常紧迫,看来距离他们动手的时刻不远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通知穆轩,让他做好准备,免得一时大意落到红尘的手里。
事不宜迟,西寻和卓尔、火峰悄悄摸出麦田,借着月sè,望云之城赶。
然而,城门已经关闭,要进城必须要等到明天黎明。这可难住了西寻,看着紧闭的城门,一愁莫展。
“我们进不了城,他们自然现在也进不了,而且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他们的人数应该不止这么些,所以我们还是有时间通知王子殿下的。”卓尔分析道。
“你们要把这事告诉迦南王子殿下?王宫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啊。”火峰迷惑的说,他当然不知道西寻卓尔和穆轩的交情了。
西寻和卓尔对视笑了一下,卓尔说:“在王子面前,西寻都是直呼王子的名字的,这样的关系,你认为他有能力进王宫吗?”
“什么?你认识迦南王子?”火峰吃惊不小。
西寻笑的更开心了,他打算让火峰的吃惊继续下去,于是说:“认识?早在他还不是王子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我们可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了。”西寻说着,又想起了当年贵族学院的生活。
既然现在不能进城,西寻就索xìng坐了下来,向他们讲述当年的事情:“刚刚说话的那两个人,一个是现在北方联盟盟主红鹰的儿子红尘,另一个是副盟主莽龙的儿子莽熊。这几个人,和我曾经都是贵族学院的学生,也因为一点点过节,他们才对我一直耿耿于怀。”
火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今天才知道西寻的背景竟然有这么复杂,这可和他第一次见西寻的想法完全不同,他一直以为西寻只是一个天资过人魔法师,却没有想到,竟然是现在叱咤风云的几个人物的同学。他也曾经听说过贵族学院的事,不过事不关己,一直没有太注意罢了。
“能在贵族学院混的,都应该是贵族吧。可我怎么一直没有听你说过的家族呢?”火峰好奇的问。
“我只是个zì yóu人而已。确切的说,我曾经是个奴隶,是飞扬侯爵西征的时候赐了一个zì yóu人身份给我,并且让我上了贵族学院。”西寻感慨的说。西寻回忆着,从七、八年前开始,自己就走上了一条让自己不可思议的道路,从一开始的懵懂无知,一切都由别人安排到现在自己闯荡,真是历尽不少曲折,而且和他一直梦想的那种像鱼一样的zì yóu,也越来越远。
“飞扬?八星旗主飞扬?西寻,你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啊。”火峰叹道。
西寻呵呵一笑,没有说什么,他经历的这几年,从飞扬侯爵西征开始,到现在三足鼎立的大陆局势,可谓是大陆最动乱的年代了,而他或多或少和这些弄cháo儿有着一些微妙的联系,这也不得不说是一种幸运。
三个人静静的坐在夜空之下,享受着黎明前的这片宁静……
黎明前天空泛起了微弱的白sè,夜即将消逝,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城门外等待进城的人和车马越来越多,一rì之计在于晨,勤劳的人们往往都会在城门未开之前在这里等待着。以便于第一时间能赶到市场里。而那些从远方而来的商客们也开始准备着,城门开放之后,他们会从侧门中经过,等待他们的是云之城的税务官。由于和圣武帝国的盟约,使得两国之间的贸易也变的频繁起来,这自然是商人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北方的木材、陶器被源源不断的送到了南方,并且满载着南方大量的工艺品以及布匹返回。这也目前大陆上安全最繁的贸易路线了。
随着城内的号角声悠扬的回荡,城门嘎嘎的打开,架在护城河上的吊门也缓缓降落,嘭地一声落到对岸的地面上,在护城河上搭起了一座简易的桥梁。西寻三人第一时间奔入城中,他们的目标,伟岸的迦南王宫。
在通往王子宫殿的侧门口,两位宫廷守卫拦截了他们。
出入宫廷需要出示令牌才行,宫廷守卫似乎并不认识西寻,任凭西寻怎么说,他们都只是摇头拒绝。正在这个时候,曾经见过西寻的宫廷骑士巡逻而至,见有纠纷就策马过来。宫廷骑士是国王的近卫军,几乎清一sè由贵族子弟担当,身份和地位绝对不是这些守卫所能比的。
那两个领头的宫廷骑士屹立在战马之上,睨视着。当他发现西寻的时候,先是一惊,接着迅速的下马,刚才的那股傲慢顿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恭敬的笑容:“西寻先生,原来是您啊。”
“呃……”西寻看着宫廷骑士,对他没有丝毫印象,这也难怪,宫廷骑士的服饰千篇一律,加之还有面罩,几乎很难分辨,于是含糊的说:“你来的正好,我有急事要见王子殿下,麻烦通融一下。”
“那这两位是……”宫廷骑士看着西寻身后的卓尔和火峰,毕竟有两个陌生人,他作为巡逻长官,自然不能大意。
“他们是我的朋友,也是王子殿下的朋友,有什么事我可以担待。”西寻说。
“哦,那再好不过了。”宫廷骑士颔首道,之后转身严厉的对守卫训道:“快让开,你们这帮饭桶,耽搁了西寻先生的大事你们承担得起吗?”
守卫有些委屈的让开道路,当守卫难,当宫廷守卫更难,即要严格实行纪律,又要给上司卖人情。平rì里训斥他们不能随便放陌生人进宫的上司,现如今不按规章制度办事的又是上司们,官大一级压死人呐,在哪都是不变的道理。
在宫廷骑士的带路下,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王子殿下的寝宫,本以为尚在熟睡的穆轩却早就已经起来了,正在一间光线很足的房间里闭目修习,作为一个有秩序的魔法师,每天清晨与傍晚必要的冥想是必不可少的,只是西寻向来没有这个习惯,他更喜欢用历练和提高自己的魔法修为。
“王子殿下可真是勤快啊……”西寻站在敞开的窗户口,看着房间里的穆轩。
“呃……是西寻……还有卓尔,你们怎么来了?”穆轩睁开眼睛透过光线,看到外面的人影。
西寻走了进来,打量了一下房间,简单朴素,丝毫没有高贵的感觉,这样的地方更让人相信是在民间,“有些事不得不让我大清早就赶来。”说罢凝视着穆轩,然后又看了看门口的宫廷骑士。王宫里有红尘的内应,在没有知道是谁的情况下,西寻还是觉得要谨慎一点。
穆轩从西寻的目光中察觉到一点点危机,对西寻的眼神心领神会,他对门外的宫廷骑士说:“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你们可以退下了,记得吩咐别人,没有我的容许,不要有人打扰我,我要和我的朋友们叙叙旧。”
宫廷骑士收到命令之后将门关好,消失在了视线里。
穆轩向西寻招了招手,说:“到里面去,那里更安静一点。”
于是将西寻三人带入了侧室,周围没有窗户,是个封闭的房间,隔音效果应该不差。“说吧,你难得这么早就起床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几个老朋友想见见你,不过他们的见面方式估计不是你所喜欢的……”
“喔?似乎蛮有兴趣的。”
“我怕你听我说完就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红尘和莽熊出现在了云之城附近,而他们的目的是你。”
“他们?来的可真快啊……”
“你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
“父王和圣武帝国达成协议,这件事自然不会让北方联盟坐视不理,他们也积极的寻找合作伙伴,而最有可能的就是暗月城的势力了。目前父王亲征西方,北方联盟自然得想想办法加以阻挠才行。对他们来说,与其对付我父亲的十五万远征军,不如对付我这个软肋更容易得手。如果我被绑架了,那我父王自然得收兵回来了。”
穆轩悠然的说着,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放在心上,西寻这才放下心来,问:“他们在王宫里安插了内应,你也知道吗?”
穆轩脸sè稍微一变,逐渐又平和下来,“这事我并不知道,不过这他们这么做理所当然的,没有内应的话,他们又岂能从容进入王宫呢?”
“哎,还以为我会给你带来惊天的消息呢,没想到全在你的计划之内。我可真是小看了你啊,城府这么深的家伙。”西寻叹了一声,可心却安然下来,既然穆轩有所准备,自己也就没必要再担心了。
“呵呵,这都是父王事先安排好的。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他这么做是多此一举,没想到还真的会发生。”穆轩越来越佩服自己父亲的谋略了,再想想自己几乎一直生活在父亲的照顾之下,心里多了一份悲伤。看到西寻带了一个新面孔,穆轩转而问道:“这位是?”
“王子殿下……我叫火峰,是战士工会的战士。”火峰面对迦南王子,始终不能让下敬畏的心态,有些胆怯的说。
“他是我的朋友,一个出sè的战锤,憨厚得很呐。”西寻看着火峰紧张的样子,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既然是西寻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了,不要这么拘礼,我最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了。”穆轩也笑了起来。
火峰听了穆轩这句话,似乎受到了极大的褒奖一样,激昂的说:“王子殿下,承蒙您这么看得起火峰,火峰感激不尽。虽然殿下事先有所准备,不过火峰觉得那几个坏人既然有备而来,我们也不得不堤防着点。”
听到火峰把红尘等人称之为坏人,西寻差点没笑翻过去,这样可爱的称呼估计也只有火峰能说得出来,实在是憨厚极了。
一向沉默的卓尔也宛然一笑,然后正sè道:“火峰说的没错,他们很有可能在短时期内就有所行动,我们就留下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
“这样也好,整天呆在这个王宫里,真能把人憋出病来,有你们陪着,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哈哈。”穆轩天真的一笑,让西寻感觉又回到了从前。
王宫里的防御力量主要是近卫军,他们同样是也整个迦南军团之中训练最有素,战斗力最高的军团。虽然人数上只有二千多人,但大多都是贵族自己担任,受过高等的教育和严格的军事训练。迦南王远征时随军抽走了一千近卫军,目前留守王宫的也有一千人。而且驻守在云之城的城防军差不多也有万人之众,加之云之城防御体系堪称完美,所以正面攻城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照目前形式来看,红尘显然不会使用愚蠢的方式,即便是混入城中偷袭王宫,成功的可能xìng也非常渺茫。最有可能的方式就是依靠内应混入王宫,伺机悄然绑架穆轩,然后运出云之城。那么最有可能成为内应得,自然就是那些当值宫门守卫的人以及当值巡逻的宫廷骑士了。
近卫军统领卫青,一个年轻的并且优秀的贵族军官,同样也是迦南王的外甥,穆轩的表哥,他的忠诚毋庸置疑。所以,穆轩理所当然将他召入密室,和西寻几人见面,并且商量着具体的对策。
这个看上去比卓尔大不了几岁的近卫军统领,有着鹰一样孤傲的眼睛,高耸挺直的鼻子以及一双xìng感的嘴唇,古铜sè的皮肤更充满着成熟男人的气息,难怪曾有传闻连勇者酒吧的风韵老板娘都对他另眼相看。更有传闻,在贵妇人们评选的迦南贵族美男中,他仅次于大魔法师流风获得第二名的殊荣,就连西寻也忍不住有多看他几眼的冲动。
几人在密室里商量了近一个上午,终于制定了一套妥善的方案,卫青统领布置去了,而西寻和卓尔等人也按计划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他们一致认为,今天晚上,将是红尘行动的时间。
夜终于在等待中降临……
夜来临的很快,黑暗迅速的席卷着这个世界。今天是个没有月sè的夜晚,王宫里纵然灯火通明,但面对漆黑的夜,那点光明也显得非常脆弱。王子寝宫的灯是亮着的,穆轩一直有秉烛夜读的习惯,即便是今天,这个特殊的时刻,他也不例外。稍微的差异都会让对方觉察,可能导致整个计划的暂时取消,这对布置好一切的穆轩来说,没有丝毫的好处。危机迟早都是要来的,与其苦苦的等待它的到来,不如直接做个了断。
没有人知道红尘一伙到底什么时候潜伏到王宫之中,也没有人知道今夜他们到底会不会来,只是感觉,五个策划这次反击的核心人物一致的感觉。
时间已经是半夜了,云之城安静的如同一只长眠的巨兽,这个时间距离黎明并不远了,也是一天当中最黑暗的时刻,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时刻是人们睡眠的最沉的时候数十条黑影悄悄没入王子宫殿的侧门,和守卫低声说了几句,一闪就消失在黑暗之中。黑衣人潜伏下来,等待巡逻兵走远之后分散开来,借着黑暗的掩护,潜向王宫的不同方向。
突然,王宫之内角号长鸣,这是jǐng报,预示着有敌人袭击。角号是从寝宫的侧面穿来,接着从远处传来喧杂的打斗声,声音越来越近。
终于来了!穆轩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似乎感觉有些不对的地方,既然是jīng心的策划,为什么还没有在接近自己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了呢?难道另有别的yīn谋?正当他在沉思的时候,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一个声音仓促的说:“王子殿下,王宫有敌人偷袭,正往殿下的寝宫方向袭来,属下恳请殿下稍稍回避,以保殿下安危。”
“来了多少人?”穆轩扬声问道。
“大约三十多人,似乎都是高手,当值的近卫军似乎无法阻挡。”门外的守卫显得很急虑。
“三十多人……我倒要出去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突破我进千近卫军。”穆轩换好衣服,他特地穿上了魔法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雷鸣杖握在手中。打开门,门外六个宫廷骑士侯在外面,清一sè重型甲胄,jīng致的面罩将面庞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炯炯有神的双眼,焦虑的注视着他们的王子。为首的宫廷骑士胸口的六芒星徽有拳头大小,看样子是小队长的头衔。
小队长焦恻道:“目前只有当值巡逻的近卫军在奋死抵抗,其他近卫军赶到尚需一些时间,现在过去恐怕有危险,我们担心殿下安危……”
穆轩瞪了一眼这个忠厚的小队长,他的一片苦心自己何尝不知呢,不过卫青早已经安排了亲信隐藏于寝宫附近,这些都是近卫军中的高手,有他们在自己的危险就已经不存在了,更何况还有西寻等人在暗中保护自己。而且他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验证一下这批黑衣人是否真是红尘一伙,于是冷冷的说:“即便是巡逻的部队,也差不多有近三百人之多,而且其他近卫军即刻就到,有什么好怕的,给我带路。”
小队长不敢违命,吩咐三名骑士护后,而自己仗剑在前,身先士卒。在六名宫廷骑士的保护之下,穆轩往喧杂的方向走去。
穆轩前脚刚走,在他身厚不远的地方就闪出三条人影,面面相觑。
“感觉有些不对……”西寻看着卓尔和火峰,沉思着。西寻感觉有一丝危机,却不知道哪里出了差漏。
“为什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卓尔也思索着。
“或者那货人太逊了吧,连殿下的面都没见着就被发现了……”
“不对,我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先不管这些了,跟着穆轩,六个宫廷骑士说实话要是真正遇到偷袭的话,一点作用都没有。”西寻沉吟道。
三人紧紧的跟在穆轩身后,他们并没有显身,因为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也暴露了穆轩最后的一点力量。
不远的地方,近卫军正和几十条黑影搏斗着,近三百人的近卫军已经有进半数躺在地上了,而对方的伤亡似乎并没有多少。这样的势力着实让穆轩有些吃惊,要知道近卫军即便在差劲,也能相当于一个中级的战士,竟然在这三十人面前有些力不存心。当穆轩仔细观察战局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三十多人当中,不但有战士,而且有魔法师以及牧师。这样的配合使得整体实力成倍增长,单单那些牧师吟唱的生命赞歌以及战神祝福,就让黑衣人的战斗力提升好几个档次。更不用说还有魔法师在一旁推波助澜。他们的魔法造诣都差不多在高级水平,强有力的配合使得近卫军几乎处于被挨打的份。
近卫军的援军还有一会才能赶到,其中也有魔法师和牧师,但恐怕目前的局势这些近卫军似乎拖不了多久了。
穆轩有些着急,他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巡逻的守卫当中竟然是清一sè的战士,按照常理几乎都是战士、魔法师以及牧师互相搭配才对。但穆轩看不到魔法师和牧师的影子,看来对方在巡逻当值方面做了手脚。然而,能改变巡逻当值秩序的人在近卫军中不会超过三人,其中一个副统领已随父王远征,而统领卫青作为至亲,理应不会做出这等叛逆之事,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另外一个副统领荻林了。
“荻林他人呢?”穆轩喝问道。
“今天没有见到荻副统领,他应该当值才对。”身边的小队长淡淡的说:“也许他背叛了您,殿下。”
穆轩丝毫没有发现这个小队长突然变的沉着的声音,他完全被荻林背叛这一消息气恼了,于是挥手道:“你们上去帮忙,毕竟我还是个魔法师,撑到援军到达应该没有问题。”
“非常抱歉,殿下,似乎更多的援军正在国王寝宫那边救火呢,很有可能连这边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小队长缓缓的拉起面罩,露出一张充满笑意的脸。
穆轩猛然转过头去,“你……”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柄冰凉的剑已经贴着他的脖子了。
“穆轩,真是好久没见了,啧啧。”小队长索xìng摘下头盔,一头夺目的红发张扬着。
“红尘!真的是你……”
“呵呵,要见殿下一面可真是不简单啊。”红尘笑意欣然的看着战场,搏斗的双方都安静了下来,近卫军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子殿下被自己的同僚绑架着,这一切似乎是在做梦一样,当他们发现这些所谓的同僚全是陌生面孔时,才知道这是一个yīn谋,彻底的yīn谋。
37.漩涡
然而红尘似乎不给他这个机会,莽熊的剑贴的更紧了,并且叫嚣着:“嗨,胆小鬼。 几年没见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难道你真的希望你的好朋友因为你的懦弱而葬身于此吗?”
“西寻,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他们不敢将我怎么样的。”穆轩急了,他知道西寻一定会被莽熊的话给激将出来的。
西寻此时躲在暗处,他想冲出去,却被卓尔死死的拽住。
“冷静一点,傻瓜!你现在这样贸然出去一点好处都没有……”卓尔在西寻的耳边悄悄说道。
西寻怒视着卓尔,双眼充满了怒火,即便是死,他也要走出去,他不愿意听到莽熊如此侮辱自己的讽刺,更不愿意自己的朋友为此而付出生命。他的理智已经没有了,同样也冷静不下来。卓尔无奈之下,重重一拳击在西寻的后脑之上,西寻顿时昏迷过去。卓尔向火峰递了一个眼sè,俯声交代了几句之后,火峰就背起西寻往后撤退。而卓尔也同时闪了出去,向另一个隐蔽的黑暗角落奔去。
卓尔故意的显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但他知道一但自己身份暴露出去,那么这步声东击西的战术就彻底失败了,所以他又隐藏了起来,寻找一个合适的隐蔽点对于一个佣兵来说,是容易的。红尘并没有派人追过来,他并没有多少时间为了一个西寻而耗在这里,毕竟距离天亮已经没有很久了。于是挥了挥手,说道:“带着殿下,我们走。谁敢阻挡的话,就为你们的王子收尸吧。”
莽熊似乎并不解恨,边走边朝着周围嘲骂着:“你还真是个胆小鬼,懦夫!可怜虫!”
……
黑衣人离开了,带着迦南的王子。当在国王寝宫救火的近卫军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当即卫青下令封锁城门,因为他们判断黑衣人一伙至少还没有离开云之城,他的命令:即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把王子找出来,把那些黑衣人碎尸万段。
然而这样的命令是苍白无力的,命令刚刚发出,就已经有人来回报了。云之城的北城门竟然是敞开着的,甚至城防军的北城门当值守卫全都音信全无。卫青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无力的吩咐:“去,快马加鞭,向国王陛下汇报这件事情。还有,发放加急公函,命令周边所有城市盘查每一个过路者,关卡、要塞全部严格盘查!你们这帮饭桶,还楞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卫青几乎是吼着将那些属下轰出门的,全然不估计他迦南贵族第二美男子的形象。
王子被绑架,对于迦南国来说,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所以卫青稍候又加了一道命令,一切都悄然进行。他可不希望这件丑闻闹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再看看西寻吧。当他从自己小阁楼的床上苏醒的第一句话,就是几乎将房顶都能掀开的吼叫声:“卓尔……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出来!”
卓尔就站在西寻的旁边,他向火峰耸了耸肩膀,说:“看吧,我就知道他会这样苏醒过来。”接着,对西寻说:“别喊这么大声,我就在这儿,你的身边。”
“你这个混蛋!”西寻登时蹦了起来,揪起卓尔的领口,摇晃着他,咆哮着:“为什么要把我打晕,为什么要阻拦我……”
“西寻,你冷静一点,卓尔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火峰替卓尔辩解着。当然,一开始他也对卓尔这种退缩的做法感到不满,做为一个热血男儿,朋友危难却见死不救根本就不是他的xìng格。但是,当卓尔从始到末给他分析之后,他突然觉得卓尔的冷静和米兰很相似,他们都是那种非常理智的人,理智的有些不近人情。但往往就是这种不近人情的理智一次又一次最大程度的保护着所有人的利益。
“冷静,怎么冷静,如果把穆轩换成米兰,你会冷静吗?”西寻反驳道。
“当然不会,我死也要冲出去。”火峰说罢,见西寻一副肯定的表情,又接着说:“不过如果我被抓,米兰绝对不会这么贸然冲出去送死,他会和卓尔一样,保存实力。”
“……”西寻无话可说。火峰这是变着方的劝服自己,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冲动是解决不了任何办法的,只不过有些感情不能用理智来束缚,热血的表现方式过于愚昧却也是最真挚的。他当然明白,即便是自己冲出去,也无济于事。穆轩依旧会被抓,而自己也同样因为穆轩的制约而俯首就擒。
“至少现在我们还能想办法把穆轩救出来,如果连我们都被抓了的话,那可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卓尔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他相信恢复理智的西寻能想得通。
“但你依旧是个混蛋……”西寻摸着现在依旧隐隐做痛的脖子,埋怨道:“下手就不能轻点吗?我可是个魔法师,经不起你这么折腾的。”
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争执就这么平息了下去。西寻等人并没有闲下来,正如卓尔所说,他们现在得想办法把穆轩救出来。红尘等人绑架了穆轩,他们不会在迦南境内过多逗留,只有到了北方联盟之后,他们才敢公然以穆轩的生命来要挟迦南王就范。所以,穆轩很有可能被带到了北方联盟,而且是联盟首府赤炎城。
正当三人为援救计划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造访西寻的阁楼。当流风的身影出现在西寻面前时,西寻似乎看到希望。是的,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求助流风呢,很早就听说流风的zì yóu之风团队是大陆上最出sè的团队,如果他真能帮助自己的话,事情应该就好办多了。
没有等西寻说话,流风先开口了,“如果我是你们,我会马上离开云之城。”他说罢之后从容的看着西寻,笑着,笑的很透彻,却让西寻琢磨不透。
“为什么?”西寻有些疑惑的问。
“过不了多久,云之城甚至整个迦南国都会贴满通缉你们的公文,那个时候就算插翅也是难飞了。”流风一语惊人,却听的三人一头雾水。
“流风先生似乎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我们并没有作jiān犯科,怎么会被通缉呢?”火峰似乎对流风的话很怀疑。
“有些事情是很难说清楚的,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看……”流风留下这句话,静静的离开,走了几步之后,回过头来又说道:“我真不希望看到这一幕的发生,西寻。拿着这个,在必要的时候捏碎它,可以让你暂时脱离危险。”说罢,丢给西寻一个金sè的球体。
西寻接住金sè球体之后,看着流风逐渐消失在门外的背影,西寻举起流风送他的神秘球体,细细的观察着,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只里球体里面散发着金黄sè的光辉,质地有些柔软,如果用点力气的话,完全可以捏碎。西寻现在没有心情研究这个球体,于是将它装进口袋里。三人面面相觑,他们沉默不语,却在暗暗的思索着流风的话。对西寻而言,他没有理由不相信,因为以他熟悉的流风的xìng格,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说一些子虚乌有的话。
“宁可信其有!”这是西寻沉默许久之后在阁楼里最后的的一句话。
三人揣着费解的心思离开了阁楼才发现,大街上竟然空无一人,这有些不寻常,这条街道向来比较热闹,怎么会突然之间连个人影都没有呢?怪异的事让他们开始相信流风所说的话。然而,事实上已经无庸置疑了,答案就摆在眼前,狭长的街道两端突然涌现出无数宫廷骑士,而他们敌视的目光全部投向三人。
“奉统领命令,捉拿叛徒西寻、卓尔、火峰三人。”为首的骑士策马屹立,用马鞭指着西寻朗朗说道:“奉劝你们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叛徒?西寻震惊,自己怎么转眼就变成了叛徒?他正yù辩解,却被卓尔扯回了小楼,“没必要解释什么,他们不会给我们机会的,想办法突围出去。”
“前后都是近卫军,怎么突围?”
“上楼,从窗户走。”卓尔冷静的说罢,望阁楼奔去,然而,推开窗户,外面依旧是飘扬的六芒星旗帜,宫廷骑士已经将他们围个水泄不通了。
“该死的!”火峰咒骂着,将巨锤握在手中,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
近卫军开始往小楼聚集,无论从哪个方向突围,他们都要面对上以百计的宫廷骑士。正当他们进退维谷之际,一队近卫军已经下马破门而入,狭窄的楼梯放近卫军无法同时冲上来,火峰和卓尔在楼梯口堵截着,暂时阻止了近卫军的攻势。西寻一边观察着窗户外面的动静,一边不时的使用魔法帮助着卓尔和火峰。因为穆轩的关系,即便现在被近卫军视为叛徒,他依旧不愿意使用杀伤力强大的魔法,而是选择了风系中的袭风术。火系魔法自然是最好用的,但在这个砖木结构的狭隘小楼里,施放火系魔法很容易点燃周围的物品,这对他们来说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火峰似乎愈战愈勇,在西寻一击强劲的袭风术之后,一锤子将迎上来的一个近卫军砸下楼去,顿时肝脑涂地。卓尔也并没有闲着,倒在他剑下的近卫军已经有好几个了,然而伤亡者很快就被抬了下去,其他的近卫军接踵而来。并不是每一个敌人都会被堵在楼梯口,但能上来的几乎都会被西寻的风刃重新击落楼下。
效果很明显,除非耗尽体力,否则这狭窄的楼梯就是天然的屏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卓尔挑翻了第九个近身的近卫军,刚要举剑劈下,突然感觉手臂一麻,无力的落了下来,一只利箭深深的刺入他的胳膊,鲜血直流。而门外,数个弓手已经重新搭起了弓箭,瞄准着火峰和西寻。他们最不愿意看到事情发生了,弓手的出现轻而易举的打破了他们唯一的地利优势。
利箭破窗而入,在如此短的距离下,是很难躲闪开来的,卓尔用左手将房间的门硬生拽了下来,挡在了楼梯侧面,暂时阻挡了箭矢的攻击,但劲道十足的箭雨依旧可以穿投木门,虽然力道小了很多,但也完全能戳伤身体。火峰身上已经有不少伤口了,血液正大量往外涌,如果再不止血的话,恐怕他也坚持不了多久。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弓手撤下,换上的却是更让人忌惮的魔法师,呼啸的火龙术将整个木门连同楼梯燃烧起来,近卫军战士被迫下楼,而西寻他们也好不到那里去,阁楼几乎全是木制结构,遇到火苗很容易燃烧起来,而且浓烟弥漫,呼吸明显的带着喘息。
西寻三人无法阻挡强劲的火势,被迫回到房间,而迅猛的火焰正开始燃烧阁楼的墙壁。推开窗户,迎面而来的又是无数箭雨。
为难关头,西寻突然想起流风送给他的神秘球体,“只要捏碎它,就可以暂时脱离危险。”流风的话清晰的回荡在西寻的耳边,他掏出金sè球体,对卓尔和火峰吼到:“靠近我,相互握着对方。”
三人互相环抱,西寻用力的捏下了球体,球体破碎,一道圣光顿时环绕着四周,逐渐周围的事物变的模糊扭曲起来。西寻感觉自己处于失重状态之下,仿佛掉入了一个深渊,周围全是光芒,刺眼的光让他有些眩晕,逐渐昏沉,没有知觉……
苏醒!
周围一片暗sè,空旷的夜空如同深邃的深渊,稀朗的挂着几颗闪烁的星星。西寻挣扎着坐了起来,全身一股酸痛涌了上来,他舒展着身体,不知道已经昏迷了多久,同样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环顾周围,除了茫茫夜sè,连丁点的灯火都没有,狂风肆虐的呼啸在周围的旷野上,夹杂着嚎叫,如同野兽的咆哮。
西寻甩了甩头,试图让依旧有些昏沉的头脑冷静下来。
这该死的近卫军!西寻心里咒骂着,抚摸着被箭矢划破的胸膛,魔法袍裂开了一道口子,血液凝固在伤口之上,稍微动弹一下,都会发出难以忍受的疼痛。如果不是因为卓尔一剑将箭羽击偏方向,那就不仅仅是受伤这么简单了。对了,卓尔呢?火峰呢?
西寻四下张望着,记得捏碎神秘球体时他们三人是拥抱在一起的,为什么现在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西寻嘶哑的呼唤了几声,声音在旷野中飘的很远,却没有人回应他。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提高一点声音了,干渴的嘴唇抿了抿,喉咙里如同火燎一样刺痛。
那个神秘的球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应该是书中有过记载的空间传送体了。伟大的魔法师们在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对空间产生一种感悟,从而悟出诡秘的空间魔法来。这种神奇的魔法可以将人瞬间传送到特定或者随机地域,而高明的魔法大师们将这类魔法禁锢在一些物品上,比如球体、戒指以及一些卷轴,从而让使用者达到传送目的。
看来那个传送球的力量还属于空间魔法的低级阶段,只能随机传送,否则,也不会发生三人同时传送却不在一起的可能。虽然没有在一起,但西寻也不会太担心,至少他的安全的,那么卓尔和火峰应该同样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才对。
西寻挪动着步伐,他得找到一点儿水,干渴比饥饿更能折磨人。周围昏暗一片,视线也仅仅能停留在周围不远的地方。西寻无奈之下,又坐了下来,他得保存体力。双手撑在地上,压着湿漉漉的野草。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西寻将那些带有露水的野草连根拔起,已经顾不得清理掉草根上的泥巴,放在嘴里咀嚼着。这样的动作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带着涩涩的味道的草汁终于滋润了他的喉咙。
黑夜里并不适合行走,所以西寻索xìng躺了下来,一来恢复体力,二来得认真的思考几个问题。
他一直对迦南宫廷骑士的通缉感到纳闷,作为宫廷骑士的统领,那个卫青应该知道自己和穆轩的关系才对,并且红尘偷袭王宫这件事还是自己揭发的,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种结果?如果说穆轩被擒是属于自己的责任的话,那近卫军的援军迟迟未到又是为什么呢?即便穆轩口中的那个副统领做了手脚,但作为统领的卫青,在事先知道一切yīn谋的前提下,怎么会没有制止呢?反而将所有的近卫军援军调去国王寝宫救火。是红尘的计划周全细密?还是另有内情?
西寻大胆的猜想着,如果红尘安插在王宫的内应不是副统领荻林,而是卫青的话,这些事情就很容易解释了,副统领荻林失踪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总感觉是画蛇添足。难道……这是移花接木,嫁祸于人的诡计?卫青……难道真正的内应是他?!不,作为迦南王的亲外甥,在迦南国的地位如rì中天,又怎么会投靠北方联盟,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丢西瓜拣芝麻的事,一点好处都没有。
哎,即便就是卫青,西寻现在也无暇去理会了。一个通缉犯跑云之城揭发王族近亲、宫廷骑士统领大人是敌人的jiān细,是这此宫廷绑架案的幕后黑手,有谁会相信?又有谁敢相信?何况目前连自己身处何地都不清楚,还是先想办法找到个村落或者附近居民问问清楚再看吧。
天刚泛白,西寻就站了起来,虽然周围还弥漫着一层浓浓的迷雾,但周围的环境还是依稀可见的。这里是片广袤的草原,貌似平原地带,一片茫然,没有边际。没有指南针的话,在这种分不清楚方向的草原上行走,很容易在原地绕圈子。西寻凭着感觉一直往前走,终于让他发现了一条蜿蜒的河流,顺着河流可以找到村落。毕竟草原上都会有牧场,而牧民们几乎都要围绕水源才能生存。
冰澈的河水洗涤着西寻身上的血迹,他很就都没有这么舒畅的游泳了,感觉又回到了从前鱼一样的生活。带着一些俏皮,西寻顺手捞上了一条鳟鱼,这肥大的家伙在西寻手上挣扎着。西寻上了岸,这条可怜的鱼就是早餐了,西寻打量着周围,却没有可以燃烧的柴火,于是他笑咪咪的对着鳟鱼说道:“你可真荣幸啊,能感受一下魔法的魅力。”
说罢,随手舞动,一团跳跃的火焰在西寻手心之上燃烧起来,顿时鱼香四溢……
一条另类烧烤的鱼足以填饱西寻的肚子,而且这种味道真是不错,看来魔法这东西还真的好东西。
饥渴问题解决掉之后,西寻就开始顺着河流往下游方向行走,一直走到黄昏,终于在地平线上看到了炊烟,以及隐约可见的房屋。西寻加快了脚步,前方就是今夜的归宿了,cháo湿的草地睡起来并不舒服。
村落不大,充满着异域风情,这种毛毡帐篷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零散的搭建在一圈篱笆内。许多牛羊也同样被篱笆圈着,牧羊犬俯在地上打着盹,直到西寻接近篱笆,才突然狂吠起来。犬吠声越来越多,似乎所有的牧羊犬都jǐng惕的站了起来,冲着西寻咆哮。
顿时帐篷的帘子被卷了上去,从里面冲出了许多手持武器的壮汉,当他们看到西寻的时候,戒心稍微放松了一下。也许是太紧张了,牧民的村落时常会受到狼群袭击,更有草原上的响马强盗们抢/劫,所以一听到如此强烈的犬吠声,他们自然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来。
见是异乡人,并且只有一人,为首的牧人放下手中的三尖枪,带着浓烈的地方口音质问着:“异乡人,要偷我们的羊吗?”
“不,您误会了,我只是在草原上迷失了方向,恰巧经过这里。”西寻打量着这些彪悍的牧人,他们每一个都像火峰一样强壮,惹恼了他们可没有好果子吃,于是礼貌的说。
“如果是远方的客人,那我们欢迎。如果是偷羊贼,那就滚远一点吧,撒萨族的勇士们能把你捏成柿子。”那个牧人强横的说。
“我向您发誓,对这些可爱的羊儿们,我没有一丁点的非分之想。”西寻几乎用了最委婉的语气,诚恳的说。
“看在草原之神的份上,我相信你。同样的,撒萨族人热情的欢迎你,朋友!”牧人走了过来给西寻一个豪爽而又粗鲁的拥抱,并且用力的拍着西寻的后背。西寻忍受着这种热情而又痛苦的拥抱,忍受着牧人身上刺鼻的羊膻味,以同样的方式回应着牧人。
牧人将西寻领进了他们的帐篷,盛情的款待着西寻,牧人男子举着大碗,一碗接一碗的向西寻敬酒,而女子们则轻歌曼舞,唱着动听的歌曲,犹如节rì一样。撒萨族的牧人人无疑是好客的,喝着这种火辣的烈酒,吃着大块的烤肉,西寻惬意的享受着撒萨族人热忱豪迈的款待。他们淳朴憨厚的民风深深打动着西寻,这里是一方热土,肥沃的草原养育着善良的撒萨族人。
撒萨族人为他准备了单独的帐篷,干净的地铺以及柔软的羊皮毯子。一夜的狂欢,让醉意沉沉的西寻确实有些累了,昏沉睡去。
清晨,西寻被外面杂乱的吆喝声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伸了个拦腰,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勤劳的牧人们在牧羊犬的配合下吆喝着圈里的牛羊,驱赶着向草原走去。撒萨族人骑在马上,洪亮的吆喝着,挥舞着手上的鞭子,唱着嘹亮的牧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美满的笑容,这种微笑渲染着新的一天的欢快气氛,同样感染着西寻。美好的生活,善良的民族让西寻再一次感动起来,他真的希望有那么一天,自己也能过着这样平淡而又快乐的生活。
“嗨!异乡的朋友,带着你的快乐,和我们一起上路吧。”牧人首领捧着麦饼和羊nǎi走到西寻身边,说:“我们要到城里去,用羊皮换一些盐回来,顺便可以送你一程。”
“这附近有城镇吗?”
“鹿尔城在辽阔的鹿姆草原边上。”牧人首领指了指西方,“也是距离这里最近的城市了,得需要二天的工夫。如果不是因为缺少盐巴,撒萨人也不会和狡猾的城里人打招呼。”
“鹿尔城?”西寻想不起来这个城市究竟在大陆的什么地方。
“是的,最近几年那里并不太平,似乎总是在打仗,流窜是士兵总是偷走我们的牛羊,他们比草原的狼群更可恶。”
“哪个国家在打仗?”西寻问,看来答案就快揭晓了。
“喔……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们撒萨人有自己的生活,我们热爱和平。只要能换到盐巴,谁还会去在乎到底是谁和谁在打仗呢。”牧人首领呵呵说道。
西寻有些失望,不过这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要到了鹿尔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西寻吃完了牧人们准备的美味早餐后,跟随着首领以及驮着羊皮的其他牧人们出发了……
牧人的马队一行十几个人,却使用了二十多匹健马,没有坐人的马上驮着成捆的羊皮,这种出自牧场的优质羊皮在市面价格并不便宜,因为它是制作软甲的主要材料。而软甲作为各种职业都可以装备的通用防具,穿着轻便却容易破损,所以消耗量相当的大。由于近几年的战争频繁,更使得羊皮呈现供不应求的状态,羊皮的价格也一路飙升。所以,以畜牧业为主的领主迅速的崛起,但圈养的羊皮无论从质量上还是舒适度上讲,都无法超越牧人们的羊皮,因此牧人们的羊皮是抢手货,被商人们称之为“软黄金”。
然而,即便是这样,牧人们总是用手中的“软黄金”换取一些价格低廉的盐巴,而不是先将羊皮兑换成金币再去购买盐巴。于是,jiān诈的盐商们心照不宣,总是在幸喜若狂的收下羊皮之后嘟囔着嫌弃羊皮的货sè,并且以此为借口在原本就不等价的交易中尽量的克扣盐巴,还不时的带着同情和慷慨的神态对牧人们说:“看你这么辛苦,我就亏一点换给你吧,不过记得下次有羊皮还得来找我。”
牧人们并不是傻瓜,当有羊皮商贩因为眼红而私底下向牧人们透露盐商在交易中获得暴利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盐商的狡诈。但牧人们总是无所谓的样子,即便是羊皮商贩拿出大把的金币,他们也丝毫不动心,按他们的话说:“我们需要的是盐巴,不是这发光的铁疙瘩。”他们从不计较,憨实的牧人们没有那么多心思,所以他们一直生活的很快乐,因为他们的快乐来源于简单的生活。
撒萨牧人的首领走在最前头,他挺着胸膛,这个中年牧人有着领袖应该具备的气质,他的目光永远是那么镇定,并且,他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哈雷,在撒萨语中,是英雄的意思。西寻对哈雷首领腰间的那把怪异的刀很感兴趣,哈雷首领“霍”地一声拔出刀,修长狭窄的刀身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寒光,“这是撒萨族的马刀,用来对付狼群的武器,但更多的时候对付的却是响马强盗。”
撒萨牧人的首领哈雷一路上向西寻讲述着关于鹿姆大草原的故事。鹿姆大草原非常辽阔,撒萨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当然,除了他们,还有在草原上臭名昭著的响马强盗们。他们出没在大草原上,依靠抢/劫和掠夺为生,将掠夺的马匹和财物拿到草原周遍的城市销脏出售,再用换去的金币花天酒地,挥霍完了之后再一次作案。他们对牧人的伤害丝毫不亚于草原的狼群。
至于狼群,哈雷首领却抱着一种复杂的心态,他们认为狼群是草原的守护之神,同样又是牧人们的噩梦,一个大规模的狼群突袭,可以在一夜之间摧毁一个部落。然而,这样是悲剧并不多见,更多的时候,它们只是偷偷的叼走几只肥羊而已,并不伤害牧人。甚至传闻撒萨牧人的祖先,就是喝着狼nǎi长大的弃孤。所以,当牧人放牧的时候如果遇到狼群,会准备几只肥羊,并静静的离开。而狼群同样不会干扰到正常的放牧人,除非是每年秋冬季节,它们最饥饿的时候。
“狼群和马贼们,是撒萨人唯一了解的东西。”哈雷首领顿了顿,看着西寻神秘的说:“而大草原上,还有一些我们并不了解的生命,它们潜伏在草原深处,或者土地之下,它们是草原上的魔鬼,没有人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所以每年白河结冰的时候,我们总是要祷告,借助草原之神的力量驱逐它们。”
“白河?”西寻终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地名。
“怎么?你不就是顺着白河来的吗?”
天呐,那条河流就是白河?那现在自己岂不是站在北方联盟的土地上?这也太离奇了吧,即便是传送体将他传送出云之城,但按照书中记载,能将传送距离达到几百里的魔法师在整个大陆历史上都是凤毛麟角的人物,可自己却被传送到了千里之外,这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有又谁能有这么强大的魔法cāo纵能力呢?
远出一声长长的号角声打断了西寻的思索,没等西寻反应过来,哈雷首领已经拔出了马刀,喝道:“马贼来了!”
西寻眺望过去,前方出现了一队人马,他们裹着黑sè的头巾,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马队驰来,嘴里不时发出一些怪异的吆喝声。大概数了一下,人数在二十人左右,装束有所不同,但手中的武器却都是弧形的弯刀,如同残月。响马强盗们来势汹汹,坐骑践踏着草地,一块块草皮飞溅而起,他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准备弩箭!”首领一声令下,牧人从背上摘下强弩,置上方镞箭,方镞箭在飞行时保持平稳,并且带有一个锐利的金属箭头。弩和弓一样属于远程武器,但相对而言,弩箭劲道强大,穿透力也同样威猛,由于平行shè击,没有弧度,所以劲道和准确率相对于弓来讲jīng准很多。但是他却有致命的缺陷,由于要扣动板机将绷紧的弓弦放开来shè出弩箭,所以重新拉紧弓弦时,须将弩弓的前端置于地面再用脚踩住,然后用双手或藉曲柄的辅助把弓弦往后拉紧,这需要花费较多的时间来作shè击准备,所以不论是个人还是军团都不普及。但对于牧民来说,他却是非常有效的远程武器,jīng确强劲的穿透力可以先人一步攻击对方,对敌人造成伤亡之后才会进行肉搏马战。
方镞箭准备就绪,当马贼进入shè程范围之后,方镞箭就呼啸而出,目标并不是马贼,而是他们的坐骑。几匹马嘶鸣一声,前腿一跪,将骑在上面的马贼扬翻在地。而其余的马贼并没有停留,凶猛和残暴的他们甚至会因为不勒缰绳而从同伴身上践踏过去,他们需要的是闪电般的攻击,不给牧人再一次装置弩箭的时间。只要人数相当,他们完全可以凭借出sè的刀技和马术将牧人们斩于马下。
然而,这样的战术并不是每次都会成功,至少这一次,他们遇到的却是拥有魔法师的牧人马队。当哈雷首领率领牧人迎击的时候,西寻同时也摘下了黑龙魔杖,在马贼即将接近牧人的一刹那,数个火球术连续施放,马贼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炙热的火球击下马去。没有了坐骑的马贼似乎有些慌乱,而撒萨人的马刀这个时候发挥了威力,修长的刀身完全够得着倒在地上的马贼。鲜血飞溅,惨叫不断。对付这帮可恶的响马强盗们,牧人从不心软。对朋友热忱友善,对敌人冷酷无情,这正是撒萨人的真实写照。
西寻的加入并没有阻止马贼的进攻,他们同样感觉到这个异乡人的力量,于是三匹马向西寻方向驰来。西寻不能同时对付三个马贼,但逐一对付的话,恐怕时间上不容许。无奈之下,挥舞着黑龙魔杖,嚅动的嘴唇再一次召唤着火元素,突然间西寻前方十几米处燃烧起了一道火墙,一道炽热的屏障隔在了西寻和马贼中间。
高达二米的火墙燃烧着,即使再jīng湛的马术也无法让马儿跳跃过去,西寻聪明的用火墙术将自己包围起来,然而这样一来,火墙遮挡住了西寻的视线,让他无法施放其他魔法攻击马贼,这无疑又不能帮助哈雷首领了。火墙术释放之后会自动燃烧一段时间,即便是施放者也无法让他熄灭。也许,当初创造火墙术的魔法大师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有施放者将自己困在火墙之内。
好在火墙术的燃烧时间并不常,第一道火墙逐渐熄灭了,向西寻奔驰而来的三个马贼也早已经加入了对付牧人的战圈,对面这个异乡魔法师,他们丝毫没有办法。西寻很就没有常识雷系魔法的滋味了,火墙刚刚熄灭,他就迫不及待的施放一个地雷击,强大的电流顺着地面从下而上麻痹了一个马贼的坐骑,可怜的马儿连叫都没叫出来就倒地痉挛起来,而它也如愿以偿的尝试了骑人的滋味,倒霉的马贼被自己的坐骑亚着,眼睁睁的等待着牧人马刀的光临……
马贼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策马向后退了几步,而牧人同时也停下了抵抗,双方距离十多米对峙着。
“哈雷,什么时候找了这么一个宝贝?”说话的马贼只有一只眼睛,另一边是空空是黑洞。他认识哈雷,附近的草原又有谁不知道撒萨人的首领哈雷呢,特别的这些响马强盗们,连翻几次的抢/劫失手都和这个讨厌的家伙有关。
“独眼查德,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你这个头头也太失败了,难怪现在只有二十多个人跟着你,或许你应该退休了。”哈雷冷笑着,他应该感到高兴,因为这个异乡朋友,使得这次战斗没有一个伤亡。
“哼,别得意的太早了,我的叔叔在不久的将来会重新回来,到时候你只有哭的份了。至于这个小魔法师嘛,只要我叔叔愿意,杀死他就如同杀死一只跳蚤。”独眼查德冷哼着说罢,大喝一声:“我们走。”
哈雷首领凝视着残余的马贼消失在地平线上,久久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把他们消灭干净?”西寻站到他的身边,和他一样,看着地平线。
“马贼是杀不完的,他们的生命力和草原上的野草一样茂盛。与其让一个陌生的新马贼团伙横行,不如放他们回去,毕竟我太了解独眼查德了,否则他也不会连续的栽在我手上。”哈雷有些心事。
“似乎你很忌惮他的叔叔?”西寻试探着问。
“矮子鲁克,鹿姆大草原的响马王。如果他回来了,大草原又不得安宁了。”哈雷忧虑的叹息,草原的牧民们一直生活在矮子鲁克的yīn影之下,直到前几年。
“喔……那他之前又怎么不在呢?”
“听说打仗去了,具体我也不怎么清楚,总之没有他在的草原,清净多了。”哈雷淡淡的说。这份平静从此以后只能存在于回忆中,撒萨人虽然各个身强力壮,但也绝对不是矮子鲁克的对手。
难道,草原上那段黑暗的rì子又要来临了吗……
38.变迁
马队继续向鹿尔城的方向迈进。
草原马贼们再也没有出现过。中途马队遇到了狼群,这是西寻第一次见到狼,而且是如此近距离的,甚至可以从他们森冷的眼眸中看到高贵和傲气。狼群屹立在草原的小土丘上,盱视着从它们身边不远处经过的马队。牧人们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去惊动它们。夏季肥沃的草原让它们并不担心饥饿,所以会相安无事,这是牧人首领哈雷对此的解释。
马队走了过去,可西寻依旧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它yīn冷,狡黠,又如同睿智者一样沉静的游望着远去的马队,接着,在头狼一声低沉的嚎声中,逐渐消失在了土丘之上。天空yīn霾,淅沥的细雨开始滋润着草原,牧人们戴起了斗篷,用羊皮制作的斗篷能有效的防止雨水渗透,以及保暖。草原上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恰倒好处的浇灌了草原之后,云雾就被阳光拨开,一道斑斓的彩虹挂在他们的前方,似乎触手可及。
雨后的草原一片新绿,空气清新怡人,一切都是一种享受,强烈的自然气息让西寻永生难以忘却。
二天的行程终于在rì落之前,看到了鹿尔城的轮廓。这是一座并不起眼的小城,无法和dì dū、云之城媲美,甚至连洛山郡看上去都比它壮观多了。这是一座刚刚被战火洗刷过的城市,破损的城墙,遗留在城外的壕沟和鹿角拒马,无一不诉说着战争的罪戾。
城墙上懒散的站着几个巡逻的守卫,徘徊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长枪无力的抗在肩膀上,颓靡的脸上带着疲惫的神sè。墙垛上插着破烂的黑sè旗帜,随着风无jīng打采的舞动着。显然这里接近北方联盟和圣武帝国的边界了,否则战火也不会在这里蔓延。
在以一张羊皮抵了赋税之后,牧人马队终于进入了鹿尔城。
和城外触目荒凉的景象相比,鹿尔城内热闹极了,整个城市犹如一个大市场,到处是商贩和马队,南方的布匹,北方的羊皮,西方的铁器,东方的陶瓷,以及jīng致的工艺品和奢侈品都能在这里看到。战争似乎无法给这些商贩们带来多大的恐慌,他们依旧沉醉在诱人的利润里。甚至有传闻,城外战火连天的时候,他们依旧要卖完手头的货物之后才隐蔽起来。对贸易如此的热诚让他们每个人都富得流油,和那些财主阔老们不同,这些流动的商贩更懂得俭约和掩盖,由于长期在大陆各个地区贸易,他们几乎都有一身不错的本领,以及一些招募来的保镖。
牧人的马队进入城中,马上就引起了一股sāo动,不少商贩前来搭讪,都希望牧人的羊皮能被自己收购,只要把这些东西卖到北方以外的任何地方,都能为他们带来丰厚的利润。然而首领哈雷习惯的摇着头,径直望熟悉的盐铺走去。那些商贩们无一不失望和居丧,甚至埋怨牧人们的迂腐和愚蠢,“他们总是心甘情愿的被盐商们宰上一刀,真不明白……”
而盐商很早就迎了出来,带着异样光芒的眼神笑着说:“我的哈雷首领,好久不见,您的气sè总是那么好。”
“用我的羊皮换点盐巴,呃……这次我想多换一点,我不得不为以后做准备。”哈雷首领沉思了一下如是说,他一直清楚盐商在交易上耍着yīn谋,不过他从来没有在乎过。但是这次他不得不提出这个合理的要求,如果响马王又回到了草原,那么牧人的马队就没有这么轻易的能进城了。
“喔,我的朋友,市场里的羊皮都堆积如山了,以往的交易价格都让我亏损的很严重,如果不是看在老主顾的份上,我真不愿意接受这笔赔本的买卖。”盐商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似乎他一直在做着一件慈善的事。
“撒萨人可不是笨蛋,如果您不愿意,那我只好找别家了,我相信很多人都会对我的羊皮感兴趣。”哈雷首领说话的时候看着远处那些红眼的商贩们。
“哎,真是该死,我应该请求草原之神惩罚自己,竟然为了利益而放弃我们牢固的友谊。也许你有难处,作为朋友,我不得不帮你一把,这些羊皮我就收下了,我会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一成盐巴给你。”盐商太会作戏了,如果不是因为事先知道其中的奥秘,相信谁都会被他一脸的真挚感动。
“只提高一成吗?”西寻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他不清楚羊皮的具体价位,但看看那些商贩们渴望的神态,就对其中的利润心知肚明了,西寻同样明白哈雷首领现在的心情,盐巴关系到整个撒萨族人的生活。于是他冷笑着说:“上百张羊皮如果是在南方的话,都能买下你的这个店子了,你可以因为哈雷首领的宽厚而欺诈,但对于我这个从南方来的人,你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继续装下去。”
盐商打量着西寻,这才发现这个混杂在牧人商队里的魔法师。他的额头上开始渗透出冷汗,如果为此而迁怒了牧人首领,那以后的羊皮生意可就别再指望了。于是盐商敷衍的笑着,“那阁下的意思是提高几成?”
“提高一倍,并且从此以后每个季度都由你负责派人送盐巴到撒萨族部落。至于羊皮嘛,就按今天的交易价格回收。你可以选择拒绝,我想会有更多的人愿意接受这个条件,即便他们不是盐商,也还是会为了撒萨族的优质羊皮而做一回盐商。”西寻从容的说,其实他也没有多大把握,他只想试探一下羊皮的利润到底有多大。西寻并不是撒萨牧人,所以也不用理会撒萨牧人对讨价还价向来不屑的作风。他这样做,也是替哈雷首领分忧,避免他带领马队进城遇到危险,毕竟呆在部落相对安全一些。
盐商脸上的肌肉都在扭曲,他现在恨不得一口吞下这个讨厌的魔法师,如果没有这个家伙,今天将又是一个丰收rì。然而,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去面对。就算按照西寻的说法,盐商依旧有不错的利润可赚,但绝对不是以前那样的暴利,而且还要分担交易沿途的风险,他不得不去慎重的考虑。如果他断然拒绝,那他将直接失去这条摇钱树,而竞争会使得别人争先恐后的接受条件。
“那好吧……就定在每个季度的第一个月。”盐商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对他来说,今天是个倒霉的rì子,从此,羊皮的暴利和他无缘了。
一笔交易成交,牧人马队满载着比以往多一倍的盐巴愉悦的离开了市场,这种愉悦比消灭一股马贼势力更振奋,从此他们不用为了生活必须的盐巴而冒着危险辗转部落和鹿尔城之间了。哈雷首领以及其他牧人们都非常感激西寻。不单单是遭遇响马强盗时的援助,更是这次交易的成功。
西寻同样感到高兴,能帮助这些善良的牧人,对他来说,是一件值得喝上一杯的事。但牧人们似乎对城里的这种没有烈味的酒不感兴趣,说起喝酒,他们更真挚的邀请西寻跟他们一起回去,他们要为认识西寻这个异乡的朋友而好好庆贺一翻。然而西寻却婉言拒绝了他们的请求,他虽然同样渴望,甚至希望永远的生活在草原上,但却不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既然现在已经在北方联盟了,那他得去打听一下穆轩的消息,顺便寻找卓尔和火峰。虽然传送体将他们分离开来,但西寻相信,距离应该不会太遥远。
牧人首领有些惋惜的和西寻道别,并且向西寻表示,无论什么时候西寻都是他们的朋友,他们的友谊如同鹿姆草原一样旺盛。西寻同样有些不舍的离开了马队,临行之前,哈雷首领送给了西寻一把随身佩带的锋利匕首,做为防身之用,而西寻却没有什么东西值得送给哈雷首领作为礼物的,他身上除了祖母石项链和黑龙魔杖之外,没有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同时,西寻还有一匹哈雷族首领给他挑选的好马,撒萨族的马和羊皮一样,同样是枪手的好货。
西寻在鹿尔城转悠着,他得以最快的速度熟悉这里的环境,并且打听去北方联盟首府赤炎城的路怎么走。鹿尔城并不大,除了人口密集的大市场之外,其他地方都比较冷清。向路人征询了之后才知道,鹿尔城处于北方联盟和圣武帝国交界处,自从北方联盟易帜开始,这里就再也没有消停过,战火连绵不断,而城市的所有权也经常在两个国家之间换来换去。所以这里的原住居民能迁移的都迁移了,除了那些商贩们,剩余的就是这里的驻扎军队。由于不稳定以及人口流失严重的因素,两国占领该城后都不曾设置总督府,是一个由军队控制的荒废城市。
也许只有驻扎在这里的军队指挥官才乐意看到这样的情况,从这些这些商贩们身上征收回来的赋税几乎全部囊括在他们的腰包里了,而且掌管国家赋税的税务大臣永远也想不到,这样一个荒芜的城市,它的赋税收入竟然可以达到一个大型城市的水平。
正当西寻准备离开这条冷清的街道的时候,一首悠扬而悲伤的歌曲在三弦琴的伴奏下响起……
西寻被悠扬的歌声吸引过去,顺着声音的来源牵着马走了过去。
在小广场的角落里,游吟诗人抱着心爱的三弦琴,他忧悒的歌声随着三弦的缓慢的旋律流淌,回荡在广场之上。西寻贮立在游吟诗人面前,静静的享受这种近乎天籁的声韵,那苍凉的歌声以及忧郁的三弦犹自掀动西寻无法平静的心cháo。西寻沉醉其中,他已经没有在意游吟诗人唱着什么,他享受的是那种旋律,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西寻心里荡着涟漪,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随着游吟诗人的节奏而跳跃着。
对这种声音西寻是敏感的,他的身体似乎比思想更加灵敏,捕捉着每一个音符,都能让西寻的热血沸腾起来。
游吟诗人的歌声嘎然而止,三弦也在仓遽中停顿下来,就如同突然冲梦境中惊醒一样,西寻有些愕然的睁开眼睛,有些疑惑的瞠视着游吟诗人,并且这才发现这个苍老的游吟诗人竟然是个双目失明的人。他空洞无神的双瞳直视着前方,双耳微微的颤动着,许久之后缓缓说到:“阁下驻足很久了。”声音哑涩,和他的歌声截然不同。
“很动听的旋律,老先生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阁下对刚才的曲子有什么感想?”
“歌声悠扬而抑郁,似乎充满了悲伤。不过……我倒是没注意歌词,只是被那股旋律所吸引,而当真正融入其中之后,听到音韵却是另有一翻天地,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
“阁下倒是个有心人,如果感兴趣,不妨听我另外一首,如何?”
“那再好不过了。”
接着,游吟诗人拨弄起三弦琴,铿镪顿挫之声顿起,游吟诗人嘴角嚅动,符合着音律的歌声响起。虽然和前一首风格迥然不同,但西寻还是感觉有些怪异。随着拨弄琴弦的频率越来越快,西寻听到的已经不是纯粹的音乐了,琴声凄泣中暗传阵阵杀机,西寻犹如置身一处虚幻的境界,啸厉的风中夹杂着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他看不到游吟诗人,看不到周围的事物,他被诡异的光芒包围着,忽隐忽现鬼魅在半空中漂浮。
幻觉!西寻试图保持清醒的头脑,然而诡秘的音乐仿佛要掘走他的灵魂,如万蚁噬心。他曾一直被一种奇妙的音符困绕着,但那些音符只是一种普遍存在的未知元素,这早已被西寻从书中的魔法元素分析中证实,同自然中存在的其他元素一样,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只是由于无形无态,并没有被人们发觉罢了。但现在游吟诗人的音乐却是另一种境界,并不以元素的形式存在。
西寻用双手捂着耳朵,虽然隔音效果不是很明显,但随着音律的减弱,音乐对他的影响也逐渐变弱。游吟诗人终于停止了抚琴,他饱经沧桑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容,呆滞的瞳孔依旧直视着远方,问道:“如何?”
“这是什么曲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西寻停顿良久,余音依旧在耳边回荡着。
“能在噬魂术下坚持这么久,阁下也算是奇人了。”游吟诗人悠然的说。
“噬魂术?一种魔法吗?”西寻不由问道。
“只能说是一种咒语,通过音律扰乱闻者神经。作为一个流浪者,没有点看家本领又怎么可能在大陆上漂泊这么久呢?”游吟诗人说道。
“看来游吟诗人也不单单是艺术家啊。”西寻笑着。
“阁下的魔法造诣已经有了相当高的境界,我这点雕虫小技又何足挂齿呢。”
“喔,我还以为老先生双目失明呢。”
“呵呵,我瞎了有几十年了。”
“哪……”
“阁下散发出来的魔法气息这么强烈,如果连这点都感应不到,那我这么多年简直白活了。”游吟诗人淡淡的说罢,将头微微侧过去,他似乎是在听着什么,然后说:“看来有麻烦了……”
这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西寻转过身去,一队士兵摸样的人将游吟诗人围了起来。盲人的听觉向来灵敏,这一点西寻曾经深有体会。由于西寻一直沉浸于对曲子的反思之中,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有人临近。否则,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头,就是这个老东西,快一个礼拜了,连一个铜子都没有缴纳过。”其中一个士兵指着游吟诗人向身边的长官汇报着。
“你想逃避税务吗?”士兵长官一脸嚣张的眯着眼睛,蔑视着游吟诗人,“在这里摆摊卖艺,就得按规矩交纳税金,否则抓你坐牢。”
“真是好笑,我在大陆上流浪了几十年,还从未听说过这么可笑的事,坐在这里自弹自吟竟然还要缴纳税金。”游吟诗人呵呵一笑,镇静自若的说。
“我说交就得交,不交就砸烂你的家伙。来人呐,把这个刁钻的老家伙给我抓起来……”士兵长官喝了一身,几个士兵就凶神恶煞般的冲了过来,西寻刚打算阻拦,游吟诗人已经动了起来,他的手缓缓放在三弦琴上,从容的吟唱起来,他使用的是一种西寻听不懂的语言,如同魔法师的咒语一样绕口。神奇的事发生了,随着游吟诗人的吟唱,那些冲过来的士兵行动逐渐变的缓慢,接着慢慢的停顿的下来,他们双眼无神,似乎没有了力气一样将手中的武器丢在地上,这些士兵犹如丧失神志一样被游吟诗人魅惑着。士兵长官见势头不秒,抽出铁剑就向游吟诗人刺去。
十多个士兵欺负一个盲眼的老人,这让西寻非常气愤,也不去顾及这些人的身份,迅速从手中聚集起一股小量的魔法能量,向士兵长官shè去,魔法球击中了士兵长官的手腕,疼痛让他不得不丢弃手中的剑。毕竟是经历过战争的老兵了,士兵长官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忍着疼痛顺势向西寻一拳勾来。他知道旁边有位魔法师,也因此没有去招惹西寻,却没想到西寻会出手帮这个老家伙,于是那一拳的分量丝毫不轻。
距离太短,士兵长官突然的反扑让西寻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的身体后仰,铁锤般的拳头虽然偏离了方向,但还是击中了西寻的下颚。火辣的疼痛让西寻恼怒起来,后退几步和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再一起运用起魔法。这一次,他得好好的给这个家伙一顿教训不可。“流星火”在西寻的咒语驱动下密集的shè出,这种毒辣的中级火系魔法将火焰分散成无数燃烧的火星,每股火星都带有强大的力量,由于数量众多使得对方顾此失彼,即便只有少数星火击中身体,也足够造成灼烧的伤害。
士兵长官惨叫一声,捂着半边脸在地上打滚,而穿在身上的劣质皮甲已经是千疮百孔了。长官的一声惨嚎让迷惑中的士兵顿时清醒过来,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如同做梦一样,看看地上痛苦万分的长官,有些恐慌的拣起自己的兵器抬着长官跑了。
“谢谢你。不过为我而得罪了这些官兵,真让我有些过意不去。”游吟诗人依旧盲视着前方,脸上露出了微笑。
“换了别人,也不会看着恃强凌弱而袖手旁观的。”西寻走了过去,扶起游吟诗人,接着说:“我敢肯定,他们不会就此罢休,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回避一下吧,你还好吗?”
“谢谢你的关心,他们并没有把我怎么样。你说的没错,只有傻瓜在会站在这里等死,我带你去个地方,即便是他们找到那里,也得掂量一下才感下手。”游吟诗人挽起西寻的手,将他带到一个巷子里,并没有走几步路,就在一家喧哗热闹的场所停了下来。西寻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招牌——冒险者天堂。看来这里应该是一个类似于酒吧一样的冒险者们的集结点。
游吟诗人将西寻领了进来,当西寻还在为过高的门槛而担心这为失明老人的时候,他却熟练的迈了过去,这让西寻觉得他并不是一个盲人,游吟诗人甚至连拐杖都不需要,似乎对他来说,即便是没有了双眼,依旧能把这个世界看的清楚仔细。
西寻猜想的果然没错,冒险者天堂的确是一个综合了酒吧、旅馆以及情报任务发布地点的场所。并不是这里的老板会做生意,而是鹿尔城稀薄的人口以及寥寥无几的冒险者使得他们不得不降低成本,将这些场所结合起来。不过对于冒险者来说,这似乎是一个更明智的做法,至少他们不会为了寻找这些地方而到处奔波了。
冒险者天堂聚集着不少的人,一楼的大厅是个酒吧,错落的摆着一些破旧的桌椅;二楼则是旅馆,提供冒险者休息的地方;而三楼则是鹿尔城任务发布点,不过和一楼比起来,冷清多了。
一楼的酒吧坐满了人,大陆上几种常见的职业都能在这里看到。无所事事的冒险者们或是喝酒,或是围在一起投掷着银币玩着赌博的游戏,气氛相当轻松。游吟诗人似乎是这里的老熟客了,很多人都向他打着招呼,他也欣然回应着。
“嗨,我说老琴师,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难道你认为今天这里安静得让你可以静心的吟唱吗?”一个身材瘦小,相貌有些诙谐的人捧着酒杯走了过来,给了游吟诗人一个轻轻的拥抱。
“列那,我可不是有钱的贵族,你从我身上摸不到任何好处。”游吟诗人笑着将一只手从自己的口袋中抓了出来,“来吧,让我介绍个新朋友给你认识……呃,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西寻!”西寻自我介绍。
“欢迎你,英俊的帅小伙。”瘦小的列那同样来了一个拥抱。他的拥抱很奇怪,整个身体几乎全部贴在了西寻的身上,两只手在拥抱的一刹那间在西寻的腰间划过,然后似乎有些失望的说:“我叫列那,人们都叫我‘银狐列那’。”
“列那是这里出名的盗贼,几乎每个财主和贵族们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头疼。不过你可以放心,如果他从你身上拿走什么的话,也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不必介意。”游吟诗人解释道。
西寻这才明白,难怪刚才拥抱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对,原来是这个列那在动手脚……
说起盗贼,很多人都将他们和那些行为恶劣的小偷相提并论,这无疑是一种偏见。而这种偏见在贵族和富商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然而,盗贼是一门高贵的职业,和其他职业一样,拥有渊源的历史,并且有严格完善的等级制度,有公开的盗贼工会。盗贼不但十分讲究品味,除了学习必要的技能外,还需要大量的知识和鉴赏能力,为了维护盗贼的荣誉和尊严,更有自己独特的战斗技巧。而小偷则是仗着不入流的的一些偷窃技术,用来讨生活的人。
与其说盗贼和小偷一样,更不如说盗贼和刺客更相似。和刺客一样,经验老道的盗贼具有神乎其神的技能,jīng通潜行,闪避及偷袭技巧。此外,他们是优秀的鉴赏家,非凡的化装师,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将自己装扮成另外一个人,并且他们有着敏锐的第六感。盗贼之间少有相同之处,有些惯于潜行,有些则是巧舌如簧的说客。还有一些充当侦察兵、眼线、间谍、使者或者干脆是个恶棍。仅有的共同之处在于,都很灵活、适应力强并且多才多艺。通常,盗贼擅长虎口拔牙:潜入铁锁重重的宝库、毫发无损地通过致命机关,盗取秘密文件,或者骗取城市守卫的信任。
当然了,虽然和小偷有这天壤之别,但盗贼总会带有一些小偷的嗜好和习惯,比方说顺手牵羊或者摸别人的口袋。不过更多的时候,他们都只当做是一种玩笑,在验证了自己的优越的偷盗技术之后,会将盗来的东西如数的还给失主。然而往往因此而弄巧成拙,因为毕竟没有人喜欢别人时不时的摸索自己的口袋。
盗贼列那似乎并不介意游吟诗人如此的介绍,他耸了耸肩膀,显出一副滑稽诙谐的苦笑,然后摊了摊手。
西寻倒并不怕盗贼列那能从他的口袋里拿走一些什么,除了项链和魔杖之外,他的zì yóu人契约以及魔法师证书都贴放在内衣的口袋里,而且这对他人来说只是两张没有价值的废纸。魔杖依旧背在身后,而项链是挂在脖子上的。西寻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然后脸sè慢慢的变了下来。
他的项链失踪了,西寻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之后,又镇静的看着盗贼列那,对方的手中正拎着自己的祖母石项链,墨绿sè的坠子在阳光下闪烁着黯然的光芒,于是西寻放下心,平淡的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哈,这是个秘密。当然,如果你打算改行做高贵的盗贼,我可以考虑把自己的本事教给你。”列那开着玩笑,然后在项链上瞟了一眼,将项链还给西寻说:“很值钱的东西,以后可别这么粗心大意了。”
“谢谢。”西寻收起项链。
盗贼列那转向游吟诗人,提起了另一件事:“德尔卡,今天维金先生发布了一个任务,似乎需要一个游吟诗人的帮忙,我看你再合适不过了。而且店老板似乎不会让你继续赊欠房租了,你得用这个任务的酬金来偿还一屁股的债务,天知道你这个游吟诗人为什么会这么穷。”
“喔?是吗?”游吟诗人德尔卡抬头看了看三楼的那个小房间,然后说:“我得上去谈谈了,否则这里的老板非把我赶出去不可。”
于是游吟诗人德尔卡满怀幸喜的向楼梯方向缓慢的移动过去,他摸索着楼梯的扶手,站稳身体之后才慢慢的走向三楼,进了那个发布任务的维金先生的房间。
“你呢?西寻,怎么会想到来鹿尔城?也是为了圣魔手札吗?不过那玩意儿的确太诱惑人了,作为一个魔法师,谁都会心动的。”
“圣魔手札?”西寻疑惑的问,“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来鹿尔城也是迫不得已,我得去赤炎城。”
“北方联盟的首府?那是个遥远的城市,你得准备远行了。至于圣魔手札嘛,听说是件很珍贵的文献,它记载了圣魔法师坦丁的魔法心得,是魔法师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圣魔法师坦丁?”西寻知道这个人,在魔法师传记里,描述他的篇幅仅次于黑暗之王排在第二位。这位七百多年前的魔法大师以创造新魔法而出名。他的另一件丰功伟绩就是领导人类推翻了兽人族的残暴统治,并且将兽人驱赶到了勇士谷。既然是这为魔法大师的魔法手札,那自然是魔法师视为珍宝的东西了,“难道圣魔手札就在鹿尔城?”
“只是传闻,和圣魔法师坦丁的墓室就建在鹿尔城附近,只要找到了墓室,自然就会拿到那本圣魔手札了,所以原本冒险者很少的鹿尔城最近可涌来了不少新鲜面孔,否则这里怎么会坐这么多人呢?对了,你的魔法师级别是什么?”
“中级火系魔法师,怎么了?”
“应该够资格了,如果我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寻找圣魔手札,不知道你愿意吗?当然了,我会付给你相当丰厚的酬劳。”
“为什么是我呢?这里似乎有很多魔法师。”西寻问。
“鹿尔城并没有一个真正够格的魔法师,这些人只是从外地来的,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团队,而作为一个本地人,我却在为找不到合适的队友而烦恼。”列那有些颓废的说道,
“那如果失败了呢?”这是西寻比较关心的问题。
“即便是失败了,我依旧会付给你一半的酬劳,难道你不想赚点钱吗?你可是身无分文,没有盘缠又怎么去得了赤炎城?”列那抓住了西寻的弱点。
“好,我答应你。”西寻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列那说的很对,没有足够的路费,他是去不了赤炎城的,而且自己这身破烂的衣服也应该要换一下了,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这样的衣服实在不怎么体面。
盗贼列那也很爽快,当即支付给了西寻一半的酬金,足足有五十个金币。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相当于西寻三个月的津贴,看来盗贼果然是有钱的主,出手都这么大方。这个临时的团队并不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战士的团队永远是不完善的,没有一个坚强的肉盾,魔法师的危险就会多出很多。在找到西寻之前,盗贼列那早就已经聘请了二位当地的战士。鹿尔城虽然没有魔法师,但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造就了一批实力不俗的战士,他们几乎都参加了军队,但也会有一小部分人留了下来,依旧接纳着一些不起眼的小任务维持生计。列那同样给他们开出了足够他们心动的价格,在金钱面前,那些体格高大的战士永远比盗贼矮一头。
两个战士,一个魔法师,以及一个盗贼,再加上和列那关系一向很好的游吟诗人德尔卡,这个临时的冒险团队终于诞生了。作为雇主,列那当仁不让的成为了团队的队长,没有人反对,因为他的资历足够胜任这个角sè。德尔卡有些失望的从楼上走了下来,遗憾的告诉列那,那个任务取消了,他不得不再次为拖欠的房租而烦恼。
“现在不用担心了,一直搁浅的盗墓计划终于因为西寻的加入而变的有希望了。德尔卡,我这就给你一半的酬金,你就不用再看店老板的脸sè了。”列那说罢将属于德尔卡的那部分酬金递给他,并且抱怨着说:“如果你肯接受我的资助,就不会这么潦倒了,我们毕竟是朋友。”
“不,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酬劳,这是我德尔卡的原则,游吟诗人可不是乞讨者。”德尔卡说。
“好吧,好吧,你总是这么固执,就让我们准备一下。”列那突然悄悄的说道:“在这些异乡的冒险者还在苦苦寻找墓室入口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发现了入口,这是我们的优势,等着瞧吧。”
作为一个优秀的盗贼,列那就如同他的绰号银狐一样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从小在鹿尔城长大的他不但对周边地貌非常熟悉,更因为职业的关系了解到了更多的秘密。当然圣魔法师坦丁的墓室的发现,却有赖于游吟诗人德尔卡的帮忙,他大量的阅历为列那提供了很好的线索,终于在不久之前发现了墓室的入口。沉稳和冷静是一个老练的盗贼必须具备的,所以在没有把握之前,列那并没有贸然进入墓室。
列那带着一行五人,在鹿尔城外/yīn朦的小路上行进着,周围一片寂静。这是个偏僻的地方,需要穿过一片茂密的松林,所以知道它的人并不是很多,也许正因为这样,坦丁的墓室到现在还依旧没有被别人发现。圣魔法师的墓穴没有西寻想象的那么壮观,当他站在一处断裂的碑文面前,列那告诉他的时候,西寻有些不敢相信。
盗贼列那在碑文周围转了几圈,就发现了隐蔽的机关。随着机关的开启,碑文后面的石墙轰轰裂开一道缝隙,顿时从里面扑出一股浓烈的霉腐味道。列那敏捷的闪了进去,作为盗贼并且身兼队长之职,他必须机灵的钻进去侦察里面的情况。大的墓室都是机关重重,而这个艰巨的任务只能交给老练的盗贼来完成。
列那进去之后向其他人招了招手,接着两个身材魁梧的战士跟了进去,而西寻和游吟诗人德尔卡是最后进入的。老迈的德尔卡走的并不舒服,一路的坎坷让他这个失明者尝够了苦头,即便有西寻在一旁搀扶着,但依旧免不了被一些蔓藤拌住。
墓室里漆黑一片,即便是从石壁缝隙投shè进来的光线都不足以驱散黑暗,德尔卡的心理终于有些平衡了。在这里,其他人和自己一样,眼睛成了摆设,而他则更容易适应这里的黑暗。这是一条狭长的走廊,无数个台阶一直往地下延伸着,不时有冷飕的风从里面吹出。按列那的话来说,这意味着墓穴还有其他出口。
往下行进了一小会,石壁缝隙的那点光芒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列那点起了火把,借着火把微弱的光明,西寻这才发现两侧cháo润的石壁上长满了斑斑绿苔,空灵的滴水声使得气氛非常诡异。
火把被冷风吹的猎猎的响,也许是由于气流的缘故,狭长的隧道发出另人毛骨悚然的喘息声,在距离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块耀眼的东西。
39.光芒
火把被冷风吹的猎猎的响,也许是由于气流的缘故,狭长的隧道发出另人毛骨悚然的喘息声,在距离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块耀眼的东西。
列那停下了脚步,他将火把扑灭之后,众人才看清楚,原来是一道微弱的光从大殿的上放倾斜shè出,那东西正挡着光线,所以才会看上去很耀眼。
“也许有机关,大家要小心。”列那说着,独自往前挪动着脚步,他的步法很怪异,似乎每一步都有讲究一样。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凝视着黑暗中列那的背影。列那终于挪动到了光源之下,他抬去头望上张望了一会,然后又环顾着周围,轻声的说:“一面镜子。”
然后重新点起火把,向大殿的四周走去,转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机关的痕迹,列那才向伙伴的们招了招手。
借着微弱的火光,才赫然发现大典里肃立着几尊雕像,上面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每尊雕像头是不同的人物,或是剑士,或是魔法师,唯一相同的地方是每尊雕像的手中都有一面镜子,并且可以适当的旋转一个角度。
“没有路了,看来坦丁耐不住寂寞,想考考我们。”列那轻松的说道。
“或者有暗门。”西寻思索着说。
“的确有一道门,只不过找不到开启它的机关。”列那指着一个方向说。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德尔卡插嘴道。
“这些镜子是可以旋转的。”西寻靠近有光源的那尊雕像,随意的转动一下镜子,从大殿顶上的光线通过着面镜子直接反shè到了墙壁上,西寻又试图着调整镜子的位置,光线在移动着,列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站到另一个雕像边上高呼道:“西寻,试图将光线转移到这里来。”
西寻调整着镜子的角度,光线慢慢往列那的方向移动,然而只移动到了一半,镜子就没有办法在继续转动了。于是西寻让列那换一个雕像,接着自己依旧转动镜子,镜子反shè的光线终于在几次实验之后shè到了另一面镜子上,西寻似乎有些明白了,按同样的方法将这滤微弱的光线逐渐通过所有镜子的反shè而shè到一个地方,或许难题就解决了。
在无数次的实验之后,六尊雕像已经有五尊接收到了光线,当西寻将第五面镜子对准最后一面镜子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一到强烈的光从镜子反shè到那个暗门上方的晶体中,原本黯然失sè的晶体似乎充满了能量一般变的亮了起来,大殿在逐渐变两的晶体的照耀下变的清晰起来,整个大殿被一片红sè笼罩着,与此同时,那座暗门终于轰隆地自动打开了。
当暗门打开是一刹那,漆黑中成群的蝙蝠从里面飞了出来,这群异样的蝙蝠比一般的蝙蝠大出许多,两只眼睛散发着红sè的光,它们绕着大殿飞行了一圈之后,向五人俯冲过来。“卧倒!”列那喊了一声,西寻一把拽起德尔卡爬在地上,蝙蝠蹭着他们的头顶掠过。
“该死的,是吸血蝙蝠。”列那咒骂了一句,俯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吸血蝙蝠在大殿里回旋着,发着几几啾啾的声音,只要稍微抬头,它们就会俯冲下来。一个双斧战士有些恼怒,无视列那的阻拦站了起来,两只手斧有力的轮了起来。然而蝙蝠在斧子就要接近的时候突然改变了方向,他们以极快的速度飞到双斧战士的身后,双斧战士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被无数只蝙蝠包围了,他们贴在战士的身上,将战士的整个身体裹了起来。双斧战士还没有来得及惨叫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蝙蝠在刹那之间将他的身体抽干,呼啸着飞了起来,而双斧战士顿时变成了一堆森森白骨,恐怖至极。
另一个战士被这样残忍的景象吓呆了,而西寻神sè肃然,这样爬着不是觉得问题的办法。西寻慢慢的握起魔杖,流火术在他的催念下以飞快的速度击向半空中飞翔的蝙蝠。然而这些机灵的小恶魔们并不惧怕火焰,燃烧对他们丝毫没有作用,这群蝙蝠竟然无视火系魔法攻击?西寻有些不可思议。
西寻身边的德尔卡也不甘示弱,拨弄起三弦琴,急促的琴声荡漾在大殿里,蝙蝠突然错乱起来,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瞬间有多数蝙蝠在冲撞墙壁之后栽到了地面上。见有了明显的效果,德尔卡没有停下来,直到最后一个蝙蝠一头撞在了柱子上之后,德尔卡才呼了一口气结束了弹奏。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昏死过去的蝙蝠,足足有一百多只。
几个人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双斧战士的尸骨,心里不是滋味。另一个战士丧失了理智一样用带着铁跟的靴子践踏着蝙蝠,墨绿sè的血液连同内脏在一次次的蹬踹中被挤了出来,满地都是。
收拾了上百个吸血蝙蝠,每个人都更加谨慎起来,暗门之后的黑暗里还会隐藏着什么呢?每个人的心中都打了一个有惊有大的问号!
暗门里漆黑一片,黑暗中透着诡秘。
谁都相信接下来他们将会面临更有威胁的东西,但谁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当经历了洗血蝙蝠之后,西寻才惨淡的意识到,这一百个金币绝对不是那么好赚的。
暗门如同一张巨兽的大口,等着四人自投罗网。西寻站在那里,和他一样,其余的三个人想要迈出这一步,是需要付出很大的勇气的。德尔卡对黑暗的惧意最浅薄,毕竟他本身就生活在黑暗之中,然而让一个游吟诗人做开路先锋似乎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列那紧了紧背上的小包,沉厚的说:“我先进去。”说罢,握着他的武器——一把锋利的匕首迈了进去,顿时被黑暗吞噬。
久久没有动静,西寻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气息。
正当他考虑是否冲进去的时候,里面穿来了希望的声音:“没有问题。”声音洪亮,带着层叠的回音,很显然里面又是一个空旷的殿堂。
西寻搀扶着德尔卡,和幸存的战士迈了进去,没走几步,身后的暗门就突然自动关闭上了。
黑暗,彻底的黑暗。
“列那……你在哪?”西寻叫了一声,声音依旧回荡着。如果说非要在黑暗中寻找一些光明的话,那也只有西寻湛蓝的眼眸散发出来的淡淡蓝sè光芒。
“就在你前面,该死的,火把掉了。”列那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让西寻放下心来。他顺手施放了一个火龙术,火焰从地上冲出,燃烧起来。魔法带来的光明虽然短暂,但依稀让西寻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地方比刚才那个大殿更宽敞一些,一个梯形的封闭空间。
“我们得让这里亮起来,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列那借着快要熄灭的火龙术带来的微弱光明,向西寻靠近,“让我想想……”
列那从背上去下他的行囊,翻动着,“哈,就这个了,希望能奏效。”
伴随着列那的声音,久违的光线突然从他身边shè出。刚刚适应了黑暗的西寻,被这耀眼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睛。
“这是什么?”西寻用手遮挡着眼睛,问道。
“夜明珠,我竟然把它给忘了。”列那捧起手中的发光体,高高举起,大殿终于亮堂起来。
逐渐适应了光明重现,西寻这才注意到那颗足足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其实它的光芒并不耀眼,而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只是突然之间从黑暗更替到光明,谁的眼球都有些难以承受罢了。
“你早就应该想到了。”西寻说道。
“行囊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多得让我不记得都有些什么了。”列那嘿嘿一笑说着。
那么点大的行囊能有些什么东西呢,西寻有些不以为然,不过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既然有了光明,先把这第二个大殿观察清楚再说。大殿呈梯形结构,十二根刻着花纹的粗大石柱支撑着整个大典的穹顶,穹顶采用了大跨度石拱,上面的壁画经历了七百多年的历史,颜sè却依旧鲜艳。大殿的zhōng yāng是一座如同扇形舞台一样的高台,上面摆放着一口沉重的石棺,四个角落里耸立着四尊双翼怪兽雕像,栩栩如生的怒视着不同的四个方向。
“看来这里是主墓室了。”列那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定在了高台的石棺之上。
列那小心翼翼的踏着台阶,向石棺移动着,眼神jǐng惕的看着四周。当他接近石棺后,回过头来,向西寻等人招了招手。长达两米的石棺盖是用高级大理石雕琢而成,上面雕刻着一副人型浮雕,浮雕上的人躺着,双手护于胸前,面容平静。
列那用匕首顺着石棺盖的下沿滑了一圈,然后示意其他人同时用力,将石棺盖向另一个方向推动。石棺盖发着刺尔的嘎嘎声打开了。顿时从石棺里映出无限迷幻的红sè光晕。所有人被石棺里的景象惊呆了,突然石棺开始出现数到裂缝,并且慢慢的扩散着,直到裂缝布满了整个石棺。使馆顿然倒塌成无数碎石块,散了一地。而石棺里面,竟然是散发着诡异红sè光晕的水晶棺材。
红光逐渐暗淡下来,西寻看到水晶棺材里躺着一个人,穿着不知什么材料制作的魔法袍,样式古老怪异。他的身体保存的完好无缺,双手平静的交叉着放在胸前,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上带着两枚制作jīng美的戒指。依旧保持着红润的脸上带着安详的笑容,双目自然的闭着,就如同一个熟睡的老者。七百年前的尸体竟然保存的这么好,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西寻真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西寻敬仰的注视着那张祥和的脸,他突然为自己的冒昧闯入而感到内疚。西寻闭上眼睛,他无法阻止列那敲开水晶棺材的事实,毕竟他是雇主,他有权利这么做。西寻只有闭起眼睛逃避这一切的罪恶,心里默默的祷告着。即便他是参与盗墓的一份子,但面对这个七百前年传说中的英雄时,同样作为魔法师的他有些自惭形秽了。
水晶棺材没有如同列那想像的那么牢固,更没有附加魔法保护,似乎这为伟大的魔法打食压根就没有想到百年之后会有人挖掘他的坟墓,并且毁坏他的水晶棺。
“哗啦”的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之后水晶破碎了。
“咦?”在列那的一丝质疑中,西寻慢慢睁开眼睛。目光凝固在了坦丁的尸体上……
坦丁的尸体开始有些变化,一些红sè的烟雾从尸体散发出来,在周围弥漫开来,而尸体随着烟雾的出现逐渐消失,直到最后只剩下那一身奇异的魔法袍,一直两枚戒指。红sè烟雾在高台上方弥散着,却并不扩散,然后逐渐溶成一团。突然又以飞快的速度流向墓室的四壁,然后渗透进去消失不见。
面对这怪异的现象,西寻已经司空见惯了,墓室里发生了许多让他不能费解的事情,多这么一件也无所谓了。除了魔法袍和两枚戒指之外,水晶棺材内并没有其他的东西,他们所要找的圣魔手札看来并不在棺材里面。列那拣起戒指,仔细的端详着,喃喃的说:“高级魔法首饰,价值不菲啊,这只是初步的推断,回去仔细鉴定一下,说不定是件极品。”
列那说话间看了看西寻,对于这两样东西,作为魔法师的西寻自然应该更为关切才对,然而西寻一脸茫然,似乎这两枚戒指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列那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盗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为了一些有价值的物品队员之间争得头破血流那是非常平常的一件事。甚至有些丧心病狂的人竟然可以为了独揽所有的宝贝而向战友下黑手的事情也是常有发生。列那不得不防着点,毕竟他不了解西寻。
西寻并没有注意到列那的神态,也没有留意戒指,他依旧沉浸在对坦丁的内疚和惭愧之中。
列那将戒指放入自己的行囊,顺手将那件魔法袍也塞了进去。只是暂时保管,等清理完了整个墓室之后,他自然会在适当的时间将所有的东西拿出来,公平的分配。当然,作为雇主,他有优先选择的权利。
就在这个时候,主墓室周围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墙壁豁然裂开了几个口子,恐惧再一次的涌上每个人的心头……
大殿颤抖起来,仿佛就要坍塌一样。
强烈的震动让高台上的碎石和碎水晶散落下来,西寻也不得不扶着德尔卡从高台上跳了下去,而坚持的列那依旧死死的抱住身边的雕像在高台上挣扎他,他的眼睛注视着高台的地面,喊着:“该死的,我找到了……”
震动使沙砾和灰尘不停的流落,列那几乎是爬在高台上的,一只手牢固的抓着雕像,另一只手拼命的伸展着,似乎想拿到高台zhōng yāng的东西。
连接高台的台阶开始破裂,高台以缓慢的速度望上升起,西寻意识到不秒,喊道:“列那,快跳下来,你在上升。”
列那并没有理会西寻,他依旧尽量的伸展着胳膊。高台还在震动中上升,已经有两层楼那么高了,即便列那现在想跳下来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小心身后……”西寻惊叫一声。
列那回过头,四尊雕像上的双翼怪物突然活动起来,灰sè的薄翼挥展着,就像四只体型巨大的蝙蝠。
“石像鬼!传说中的……”列那还未来得几喊叫出来,就被身后的石像鬼用锋利的爪子揪了起来,爪子穿透他的锁骨,血液顺着胸膛流淌着。
列那挥起手中的匕首,用劲全力刺在石像鬼的身上,却如同扎在了石头上一样。石像鬼的身体无视单纯的物理攻击,他们的表皮就如同岩石一样坚固。列那大喊着:“西寻,快用魔法,我的攻击对他没有丝毫作用。”
西寻瞬间施放出一道火焰球,那个石像鬼松开了列那,轻巧的躲避过去。西寻无暇施放第二道魔法了,因为其他三只石像鬼已经向他飞来。
战士的长剑重重的砍向其中一只,剑刃于石像鬼的身体碰撞出激烈的火花,石像鬼却丝毫没有损伤,反而战士的长剑上多了一道缺口。石像鬼不给战士反击的机会,双翼下的爪子照着战士的脸抓了下去。战士身行一闪,躲过了利爪攻击,暴露无遗的后背却遭到了疯狂的蹂躏,皮甲被抓的破碎不堪,裸露的后背上多了几道深红的血痕。
震动已经停止,但石像鬼的攻击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尖叫着,似乎在交流着什么,然后分头向四人冲去。
列那肩膀上的血窟窿不停的流着血液,他靠着石柱,吃力的撑起身体,有些无力的喊到:“寻找角落,让他们的翅膀伸展不开。”
四人退到墓室的左侧角落里,由于旁边石柱的障碍,石像鬼果然没有办法冲进来,他们在半空中徘徊了几圈,然后落到各自的雕像上,静静的怒视着角落里的四人。
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德尔卡费力的拨弄着三弦,一曲让人jīng神振奋的歌声吟起。随着节奏的跃进,列那的气sè终于好了起来,只是血液依旧无法止住。列那惨淡的说:“老琴师,你的镇魂术效果真好,可惜我们缺少一个牧师,否则我就可以止血了。”
“你不是有止血药吗?”德尔卡问道。
“可惜在行囊里,而行囊正在石像鬼的脚下。”列那失望的看着不远处的行囊。
“这四个怪物是什么东西?”西寻打量石像鬼,全身灰sè,有着一对薄翼,头颅比较小,向上竖着的尖耳,凸出的嘴巴上长着獠牙让人不寒而栗。
“是石像鬼,一种类似于蝙蝠的兽类,其实它们原本是很平和的一种原始兽,远离人类生活着。”德尔卡默默的说。
“平和?你是说这四只暴戾的家伙很平和?”战士不满的问。
“是的,虽然他们长相狰狞,但他们本身是平和的兽类,只是容易受到诅咒的禁锢,所以总是被人类控制,并且加以利用。由于上古时期的石化诅咒,他们会在很长时间内处于石化状态,就如同雕像一样,只有在特殊条件下才能唤醒他们,石化诅咒赋予他们坚固的表皮,很难有利器伤害到他们。”德尔卡回忆着关于石像鬼的传说,他同情这些悲哀的生物。
“你的意思是说这四个石像鬼是被人有意禁锢在这里,当有人闯入墓室之后会被唤醒,并且在诅咒之下不得已才攻击我们?”西寻问。
“可以这么说,也正是因为人们对他们的误解,才被冠以魔鬼使者的称号。一般能禁锢和利用石像鬼的大多是一些死灵术士,这是一种神秘而罕见的职业,虽然近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过,但并不能保证他们就完全灭绝了,因为死灵术士本身就没有固定的生命形式,死亡对他们来说没有丝毫畏惧,历史上大多作乱的死灵术士都不是被杀死的,而是被封印禁锢的,只有的强大的光明系魔法可以将死灵术士彻底消灭。”
“你见多识广,知道如何收拾这些刀枪不入的丑家伙吗?”战士在一边问着最实际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它们无视物理攻击,也许只有西寻是魔法攻击能伤得了它们,他们最忌惮的是电系魔法。但是它们会在受伤之后迅速石化,石化可以恢复他们的生命,只要在石化状态下像雕像一样粉碎它们就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现在就试一下……”西寻说罢将魔杖握在手中,挥舞的魔杖让石像鬼jǐng惕起来,他们蜂鸣地叫了起来,然后呼动双翼准备起飞。
“狂雷闪!”西寻怒喝一声,他不会给石像鬼起飞的机会,数道强大的闪电直接霹下,将石像鬼击到地上,而石雕底座也顿时粉碎成无数粉末。石像鬼痛苦的鸣叫着,电系魔法对他们的创伤无疑是巨大的,更何况狂雷闪属于电系中级魔法中威力最强大魔法。
果然如同德尔卡所说的,受伤的石像鬼顿时变成石化状态,战士早已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开了花的长剑在这些石化石像鬼身上剁了起来,蓄积了足够力量的战士在恼怒之下如同切西瓜一样彻底将石化的石像鬼切成粉碎。
西寻拿到行囊,取出止血药给列那敷上,列那的伤势才算好了一点。
“圣魔手札还在高台之上呢,上面还有不少宝贝。”列那苦笑着说。
“太高了,没有办法上去。”西寻看了看两层楼那么高的高台,无奈的说。
“试试这个。”列那从行囊中翻出一套绳索,对准高台,机关一按,绑在绳索上的箭头就shè了出去,牢固的固定再高台上。然后看了看战士说:“顺着绳索爬上去,这里就数你的力气最大了。”
战士点了点头,利索的握紧绳索爬到了高台之上,“东西还真不少,不的行囊能装下吗?”
“这行囊附属空间魔法属xìng,它能装不少东西,而且不会觉得沉重,否则我也不会视它为宝了。”列那笑了笑终于说出了这个秘密。
西寻看着战士在高台之上,将一件件物品放入行囊,似乎放了很久,行囊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战士从绳索上滑了下来,拎了拎行囊,笑着说:“真是好东西,我至少放进去了两把武器,它却依旧这么轻。”
“呃,收获不少,休息一下准备回城吧,顺便带着维斯的骸骨,好好的安葬了他。”列那黯然的说道。
维斯就是那个双斧战士。
拖着疲惫的身体,四人从墓室中走了出来,天sè已经暗淡了下来。列那依旧没有忘记触动机关,将墓室封闭好。就让那些冒险者们继续摸索去吧。
进入冒险者天堂,和那些熟悉的面孔寒暄了几句,列那四人就匆匆的走进了房间。
将行囊放在桌上,列那从里面一件接着一件的那出战利品,两枚戒指、一套魔法袍、数个各种魔法属xìng的晶石、若干古老的书籍,以及一把锋利的贵族爵士剑,还有许多零碎的稀世之物,列那啧啧有声,这可是他盗过的最丰收的一座墓了。最后,列那拿出那本圣魔手札。然后郑重的宣布:“让我们分享战利品吧。”
“很可惜维斯不能和我们一起享受胜利带来的快乐。”战士有些失落的说。
“我也很遗憾,我会补偿一笔高额的抚恤金给他的亲人。”列那淡淡的说,列那这么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如果不是双斧战士太冒失的话,也就不会出现这种悲剧。
战士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那把贵族剑,游吟诗人只对那些书籍感兴趣,即便他是盲人,依旧痴迷于对典故的阅读之中,让西寻感到好奇的是,他很想知道德尔卡是如何去阅读这些书籍的。当然,西寻并没有去问。列那试图再送给德尔卡一些晶石,虽然这些高级材料对德尔卡一点用都没有,但只要把它们卖给那些魔法师或者炼金士们,绝对可以换到一大笔钱。然而德尔卡似乎对这些晶石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轮到西寻了,列那将两枚戒指中的一枚送给西寻,说道:“作为一个魔法师,没有一件像样的饰物,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喏,这是枚魔法戒指,虽然我没有能力鉴定出它的属xìng,但我相信它一定能给你带来好运的。还有,换上这一身吧,你看看你的魔法袍,竟然烂成了这样。”列那将墓室是顺手带出来的魔法袍也递给了西寻。
分配完了这些,列那将剩余的东西重新装回了行囊。没有人会说他自私,甚至有些感激列那。因为作为雇主,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将这些东西据为己有,只付给他们应得的酬劳,也不会被别人说什么。
战士和列那的关系并不是很密切,能得到那把贵族剑对太来说已经很满足了,拿到剩余的五十金币的酬劳之后愉快的离开了列那的房间。
“我得找几个老伙计好好的研究这些书籍,就告辞了。”游吟诗人德尔卡终于在临走之时还了西寻一个好奇的心愿。
“也许我有些自私。”列那看着德尔卡消失的背影,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西寻不解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列那随意翻动着手上的圣魔手札,淡然的说:“这一次多亏你救了我。但是我不能让别人觉得自己不公平,这本圣魔手札送你给,虽然它的价值是这些战利品里最珍贵的,但对我来说它只是一本读不懂的书籍。我想你应该更适合拥有它。”
“不……或者你可以将它卖掉,你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它一定让你大赚一笔。”
“我从来不缺钱,只要我想,我就会有很多的钱。”
“你可以送给德尔卡,他似乎对书籍很着迷。”
“这正是老琴师的意思,他是个好人,西寻,同样的你也是个好人。”列那将圣魔手札塞进西寻的怀里,然后说:“别让我失望,我还指望着在rì后探险的rì子里能有一个强大的魔法师帮忙。”
西寻没有说什么,默默的收下了这本魔法师梦寐以求的手札。
西寻同样住在了冒险者天堂,就在德尔卡隔壁的房间,一百个金币的酬劳足够让他在这里住上一段rì子的了。西寻躺在床上,借着灯光翻阅起了圣魔手札,圣魔法师坦丁的笔记潦草而粗旷,和他那张遗容似乎一点也不像。手札记载着坦丁一生对魔法的痴迷,他是一个智者,又同样是魔法狂热者。他缔造了许多新的魔法咒语,而这些新的魔法如今正被魔法师们频繁的使用着。
每一次的使用,都是对这位伟大的魔法师的纪念和歌颂。强大的魔法领悟力让他对那么神秘的魔法元素开始了长达一辈子的钻研和探索,并且将所有的心得全部记载再了这本圣魔手札之上。
西寻看完手札内容之后,开始冥闭双眼,尝试着手札里记载的感知魔法元素的内容。西寻聚jīng会神,杂乱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没有视觉的干扰,他很快就进入了另外一个境界。那是一个用心去感受的世界,就如同做梦一样。对于这个境界西寻并不陌生,他曾经不止一次的进入这个世界,虽然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西寻感觉自己的身体站在一个空旷无垠的黑暗里,那些各类魔法元素就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字西寻的周围流淌着,弥漫着。各种各样的光在黑暗中出现,西寻试着默念着火系咒语,火红sè的元素就会加快运动,如同活泼的jīng灵一样向西寻聚拢。其实这并不奇怪,大多魔法师在冥想的时候,都会感知到这种境界,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什么类型的魔法师只能在这种境界中感受到该类型的魔法元素。
坦丁在手札中也是这么说的,作为风、火、电三修魔法师,他同样也仅仅只能感受到境界中存在的这三类元素。然而和手札的描述有些差异的是,坦丁所描述的是一片光明的世界,是神圣的光明。但西寻所感受到的境界却是一片黑暗,而且是流动的黑暗,流动中带着巨大的潜力,而那些基本的魔法元素在暗黑中显得有些单薄。
手札里记载的平静祥和的境界没有一丝的声音,一切都是静态的。而西寻的暗黑境界里却是动态的,魔法元素在或快或慢的运动,而整个黑暗同样在流动,就如同扭曲的旋涡一样,在此同时,那些奇怪的音符亦和魔法元素一样,跳跃着。
西寻知道,这些音符和其他魔法元素一样,是自然中存在的非常隐秘的一种元素。他一直以为游吟诗人的琴声和歌声同样是召唤了这些音符元素来产生另类的魔法效果,但当他现在进入这个境界,他突然顿悟,这并不是一回事。这是一种突然的领悟,西寻就是这么理所当然的明白了这些,这也许就是手札的神奇之处。
游吟诗人的琴声和歌声只是一种魅惑听觉导致神经错乱的幻术,他的效果取决于对手的意志力,意志坚定的人往往不会受到干扰,而意志薄弱者则会严重的神经错乱,导致一些相应的效果出现。这和牧师的吟唱赞歌来提高同伴战斗力和防御力是一样的道理。
音之魔法?一个新颖的词语在西寻脑海里浮现出来。
回忆着以往关于魔法记载的书籍,并没有这种魔法的出现,更不用说使用者了。“不存在并不表示没有,自然界中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如果没有远古时候的巫师,那么自然魔法也就更不会被创造出来。”这是坦丁纪录在圣魔手札的上的话。
西寻同样相信,音之元素所产生的魔法效果是存在的,只是一直没有人发觉并且领悟出驾驭音之元素的咒语和能力。很显然,西寻也不能,虽然他能感受到音之魔法,但他催动念力,却无法想其他元素一样将音之元素聚拢起来。
也许是自己的修为太浅的缘故吧,西寻有感而发。即便是这样,圣魔手札就如同拨云见rì的引导者一样,让西寻对魔法的领悟进入了一个新的层次,在别人依旧通过冥想而积累jīng神力的时候,西寻已经开始学着探索魔法的奥秘和真谛,对他来是说,这是一次跃进,很大的进步。同样的,圣魔法师坦丁对新魔法的孜孜不倦的揣摩和研究让西寻心血沸腾,音之元素一直存在于西寻特有的境界里,这让西寻觉得是一个机会,同样成为了西寻研究和探索的对象。
终于,一直处于懵懂迷茫的西寻,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奋斗的目标和坚定的信念,也许几百年以后,别人同样因自己研究出音之魔法而被大陆的魔法师们赞美着……
清晨,西寻的身体习惯xìng地苏醒过来,神志却还游弋在半梦半醒的边缘。
当一缕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入房间的时候,清脆的鸟鸣将这个世界喧叫的热闹起来。西寻一股脑从床上坐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太累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一夜的冥想,总之他的大脑从来未有过的空灵,整个世界在他的眼里变的明媚多了,“呵……”西寻深深的吸了一口凉和的空气,享受这惬意的晨曦。
坦丁的魔法袍是深红sè的,七百年的沧桑依旧未能褪去它深沉的sè调,如同崭新的一样平整,没有一丝皱摺。西寻凝视着静静的躺在那里的魔法袍,他在思索着是否该穿上它,这又是不是对坦丁大师的一种亵渎呢?沉思片刻之后,他伸出了手……
真是有些巧合,这套魔法袍竟然是那么的合身,就如同量身制作一样的舒适。袍子的领口和袖口镶着黑sè纹边,这是整件魔法袍唯一的点缀,而深红sè的绸缎上纹着相同颜sè的花纹,高贵而有品位。黑sè的羊毛斗篷柔软细腻,斗篷用一颗水晶制作的大纽扣固定在右肩上,背上的兜帽却镶着暗红sè的纹边,和魔法袍相互晖映。西寻满意的看着落地铜镜里的自己,微笑着点了点头。
将黑龙魔杖系在斗篷之下,带上那枚戒指,西寻昂然阔步走出了房间,一楼酒吧里的人无不瞩目着他,同时眼神里掠过一丝恐慌,接着神sè都变的有些恭维起来。毕竟这身衣服也仅仅只能在大贵族之间流行,绸缎属于奢侈品,而纹花绸缎更是价格昂贵,何况魔法袍和斗篷本身的做工就jīng细优良,内行只要稍微看上一点,就知道这种做工也仅仅只有宫廷裁缝才能做的出。西寻只在冒险者天堂逗留过一天时间,并没有多少人认识他,所以这些冒险者理所当然的将他视为一位贵族看待。在冒险者天堂,贵族并不罕见,为了一些隐秘的任务,他们不得不亲自到这里来发布任务。更多的则是那些有贵族封号的魔法师们,他们同样喜欢和这些冒险者在一起。
40.位面的碰撞
真实的历史往往与人类社会中得到最多认同的那种说法截然不同,虽然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客观原因,历史在悄悄的改变,不过显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这种改变,绝大多数人都比较习惯于接受记录于典籍中的那种历史,而真相往往就如同奔腾的河流中带起的泥沙,偶尔会在风口浪尖处冒一冒头,却又在人们的不经意之间迷失了。
阿斯蒙迪奥大陆历一万二千八百零三年六月六rì。
阿斯蒙迪奥大陆上最强大的松蓝帝国的长史官是rì记载:“圣历一千一百一十八年五月十三rì,有大星,七sè流光,自西南流之东北,坠于巨岩之野,三投再起,百里皆闻。”
大陆上其他各国的人们则是根据当地的风俗习惯以及自己的审美观与价值观杜撰出了无数个版本不同的传说故事,从邪神临世到圣子诞生、从天幕坠落到世界末rì……无数的愚夫蠢妇在那天向着东北方顶礼膜拜,祈祷着他们的神能够拯救他们……无数的商人靠贩卖那天所用的祭祀用品而大发横财……无数的大小教派应运而生,宣称自己上应天相将要普救众生……后世无数的吟游诗人把这些故事加以夸张的美化与修饰,做为他们演出中的保留节目……
“放屁!”
若干年后当这些话传进某人的耳朵里时,他只是感觉很无聊的骂了一句,之后想想又觉得不爽,于是摸出纸笔开始计算侵犯版权以及jīng神损失赔偿等等的费用,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不停嘀咕着什么。
据当时在场的某位不良贵族透露,他所听到的是:“他妈的,我可是主角,这个便宜岂能白白的被你们给占了……”
※※※※※※※
大陆东北方,巨岩之野。
这片荒野上终年回荡着一种听起来像是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哭泣的奇怪声音,尤其是在夜间,那种饱含着哀怨、愤怒、绝望、恐惧以及人类一切负面情绪的声音足以使任何一个胆小的人jīng神错乱,另外这里恶劣的环境以及匮乏的资源也是大陆上北方诸国都不愿染指的原因之一,甚至就连那些无处不在的冒险者也极少踏入这片渺无人烟的原野,所以在大陆北方的民间,百姓们给这片荒野起了一个十分贴切的别名:诛尔苏勒,翻译成大陆通用语的意思就是:鬼域。
事实上这片荒野上也曾经有过原住民。野蛮人,这个大陆上仅有的种族曾经生存在这里,他们的智商不高,不相信魔法,不相信有神的存在,排斥一切外来的文明,只相信自己所拥有的力量,他们与外界所做的最多的一种沟通就是——抢/劫。
和人类的价值观所不同的是,野蛮人并不认为抢/劫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在他们的世界里,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强者毫无疑问可以主宰弱者的一切,所以抢/劫过往商队的这种事情实在是平常又平常。但是在十九年前,也就是阿斯蒙迪奥大陆最强大的帝国松蓝与魔族爆发战争的那一年,当一支押运粮草辎重的魔族部队通过这片荒野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蛮人像对付以往商队一样,杀光了所有的魔族士兵并且抢走了一切可以抢走的东西。
向来认为自己是天地间第一高贵的魔族怎能忍受粗鄙无知的野蛮人对他们的侮辱?得知了这一消息的魔族皇帝萨法兰十七世在暴怒中下达了杀光所有野蛮人的命令,帝国七大骑士团之一的“血夜”骑士团开赴巨岩之野,并且在三天之内屠杀了所有他们见到的野蛮人。
从那天起,野蛮人从这片大陆上消失了,而巨岩之野则成为了魔族对松蓝帝国长达十九年的战争中最重要的战略走廊。松蓝帝国在大陆北方诸附属国驻军约两百万左右,依靠先进的农业及冶金业占据了战争的主动,但悍不畏死的魔族大军通过巨岩之野这片松蓝帝国控制下的真空地带cháo水一般地疯狂涌入,把松蓝帝国在军力军备方面的那一点点优势抵消殆尽。
值得庆幸的是魔族远涉重洋而来,远离本土作战的他们由于战线拉得过长,后勤补给不能及时的供应,再加上人类天生对外来种族的排斥xìng,魔族在这里得不到除了自己本国外的任何支持,单靠就地掠夺无法提供大兵团作战所需要的粮草以及武器方面的补给,所以近几年来魔族军队的推进速度大为减缓,这使松蓝帝国的高层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事实上对于皇帝陛下执意进行的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帝国高层的不少人是腹诽远多余赞成,不过腹诽是要老老实实的藏在肚子里的,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来的,谁会白痴到把这些话说出来呢?
※※※※※※※
丑陋而形状怪异的黑sè巨岩姿态怪异地直指天空,荒凉的土地上枯黄的杂草乱纷纷的四处蔓延着,黄褐sè的尘土被狂风卷起扬向空中,穿过林立的石阵之间,发出了哭泣般的呜咽之声,就像是被屠杀的野蛮人的灵魂在巨石之间盘旋回荡,rì复一rì地讲述着十九年前那血腥的三天……
一具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骸僵卧在沙地中,毛皮和肌肉已经被荒野中如刀般锋利的朔风撕扯得半点也无,惨白的骨骼上映shè出死亡的光泽,只有空洞的望着天空的眼眶里似乎还流露出那么一点点对生命的渴望。
一只孤独的兀鹰在高高的天空上盘旋,不时发出几声有气无力的鸣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巨岩之野这样的鬼地方,平时就很少有动物出没,尤其是近几年来,大量的魔族军队经过这里开赴前线,感觉到不安气息的野兽也都纷纷逃离了这里,所以兀鹰们的rì子也就越来越难过了,平rì里能抓到只地鼠来吃就已经是十分幸运,尤其像是今天这样的rì子,又有大批的魔族军队要通过这里,仅有的一些小动物也也闻风躲回了自己的洞穴里,很可能又要饿肚子了。
全身玄sè盔甲的骑士们小心的驾驭着自己的坐骑,在林立丛生的怪石群中慢慢地穿行。对于像他们这样的重甲骑士来说,巨岩之野这样的地形是十分危险的,因为地面凸凹不平的石头很容易弄伤战马的蹄子,而失去坐骑的重甲骑士在战斗中的作用还比不上一个普通的长枪兵,在如今的情况下一位骑士如果失去了战马的话,后勤部门将无法及时为他更换新的坐骑,对所有的骑士来说失去坐骑无疑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
从这些骑士们左胸前的徽章可以看出他们隶属于魔族七大骑士团之一的“暗华”,做为帝国最jīng锐骑士团的他们即便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依旧保持着比较完整的队形,训练有素的战马在骑士们优秀的驾驭能力下有惊无险的在石阵中穿行,除了盔甲和兵器偶尔碰撞发出轻微的呛啷声外,整个队列中居然没有一匹马发出嘶鸣,整个队伍仿佛是在演出默剧一样,在荒野中缓缓行进着。
“这样的路程还有两百二十1法耳桑吗?”刚刚听完了斥候报告的暗华骑士团团长斯特利·米·拜隆暗自在心里考虑:“照队伍目前的行进速度来看,大约rì落之前可以走出巨岩之野,剩下的路程都是比较好走的,以暗华的机动力来计算,大概明早rì出时就可以到达维尔堡……。”
与暗华其他的骑士不同,团长拜隆身上是一套做工jīng美的金sè重骑士甲,这是魔族皇帝萨法兰十七世为了表彰他的卓越战功而特意赐给他的,帝国虽然有七大直属骑士团,但是能获得这样无上荣誉的只有暗华骑士团团长拜隆、血夜骑士团团长萨拉斯、邪云骑士团团长肖以及帝国元帅斯狄芬妮。对于皇帝陛下的慷慨赏赐,几位当事人当然是山呼万岁感激涕零发誓有生之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肝脑涂地马革裹尸也要报答最最英明伟大的陛下,但是据某个嘴巴不怎么严的侍者透露,几位团长大人在一次私人宴会上在谈论到皇帝陛下的赏赐时则是颇有微词,其中以脾气最坏嘴巴最臭的血夜骑士团团长萨拉斯阁下和平rì里难得张嘴的邪云骑士团团长肖阁下的话最为具有代表xìng:“他妈的!陛下是不是后宫的美女太多搞的把脑浆都shè出去了?!赏点什么不好弄这么一身盔甲,nǎinǎi的,一万多骑士就老子一个人是金sè的,这不是告诉对面的什么弓箭啊炮弹啊都冲我来吧,老子是这群人的老大啊!!”萨拉斯一边拼命灌酒一边口沫飞溅地这么嚷嚷。
而肖则是淡淡地说了句:“被当做靶子的感觉不是很好。”
事后帝**纪处就此事展开调查并询问几位当事人时,几位帝国栋梁则是异口同声的反驳:“谣言!可耻的谣言!这是对我,一个忠诚的帝**人的最大的诬蔑!!我要求控诉!!!”其言辞之激烈和语气之统一甚至让人觉得他们是事先排练过的。由于证据不足,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昏暗的天际似乎隐隐有雷声传来,铅块一样厚重的云团不安的扭动着,仿佛暴风雨即将袭来的先兆,队伍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许多战马开始不安的踏步和打着响鼻,有的甚至还低声嘶叫了起来,或许是动物有着比人更加敏锐的察知危险的本能,让这些久经沙场的战马也表现出了不应该有的混乱,骑士们更加努力着试图让自己的伙伴平静下来,但收效甚微。
“是暴风雨吗?”拜隆一边安抚着坐骑一边仰望着天际的yīn云:“似乎不是,现在并不是雨季……”
“传令!”新来的传令兵显然对于拜隆的yīn柔嗓音还不是很习惯,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啊……是的大人……请下令……”
“注意!全体下马!保持队形!戒备!”传令兵很快将拜隆的命令传达了下去。骑士们飞快的跳下马,同时摘下了挂在马后鞍上巨大的骑士塔盾,十人一组结成了防御阵形,虽然略显慌乱,但平时所受的严格训练此时体现出了成果,所有人都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团长的命令。
空中的轰鸣声愈加清晰了,云层中不时shè出发亮的闪电,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天空中的异象所吸引……
上空的物像似乎在不断的扭曲、变形,仿佛是沸腾烧锅中的水银……
白光乍现,伴随着刺耳的尖啸,一团巨大的火球从虚空中跃出,拖着长长的尾迹向这边飞来!
战马无法忍受这不属于这世界的怪异声响,发狂般的嘶鸣和奔跑,全然不顾身边的骑士,一时之间原本整齐的队伍大乱,风声、马嘶声、士兵们慌乱的呼叫声、军官们大声的斥骂声、杂乱的脚步声、刀剑与盔甲的碰撞声……各种混乱的声音汇集在一起,仿佛是狂风中的交响乐团正在演奏着一首糟糕透顶的乐曲……
“……厄瑞玻斯在上,这是您对我们的惩罚吗?!”拜隆脸sè发白盯着空中的异象,喃喃自语着。
火球并没有落在混乱的队伍中,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带起巨大气浪的它从队列上方低低掠过,许多立足不稳的骑士竟然被强烈的气浪吹得飞向了空中,然后狠狠地摔向地面,跌得狼狈异常。
喷shè着七彩光焰的火球没有飞出人们的视线,很快它接近了地面,荒野上的巨岩被它摧枯拉朽般的撞碎,巨大的惯xìng使它在巨岩之野坚硬的地表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火球仍然在狂暴地跳跃着、滚动着,所到之处的一切不是被撞得粉碎就是被高温汽化……
终于,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火球在最后一次猛烈的撞击后,无奈地停止了疯狂,大地仍旧为刚才的一幕而颤抖,空气中弥漫着莫名其妙的焦糊味……
所有的人像被施了什么法术一样呆呆地定在原地,从长官到士兵,毫无例外的被这一怪异莫名的现象惊呆了,荒野中仿佛无端的多了许许多多姿态各异的雕像,大家就像是陷入在一种怪异而玄妙的氛围之中而无法自拔一样……
良久……所有的人仍然呆立着,只有好似从远古吹来的风,在石阵之间回旋、低吟,发出天籁般空灵的声音……
“当啷!”不知道是哪个骑士失手跌落了配剑,打破了眼前这怪异的氛围,将众人拉回到现实当中。
“天啊,真是太丢脸了……”拜隆回过神之后恨不得抽自己个耳光:“拜隆啊拜隆,亏你还是帝国最jīng锐的骑士团团长之一,刚才竟然和普通士兵一样发呆,真是不可原谅!”
他偷眼扫了下左右,还好,周围的部下们还都处于半失神的状态中,团长的面子是保住了,拜隆不由得松了口气。
“传令兵!传令兵!”拜隆大声吼叫起来。
“……啊……在……”,传令兵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只是服从命令的天职让他本能的回答。
“传令!整队!全体上马!”拜隆尽可能地表现出一个指挥官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风度和气质,因为他知道在刚刚经历了那样无法想像的异事,部队的指挥官如果状态失常的话,部队很快会军心涣散,士兵们会感到惶恐不安继而影响整体的战斗力,所以身为军团长的自己即使是装也得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来。
队伍很快便整顿完毕,所有的骑士在检视了自己随身装备和物品后重新跨上了战马,除了少数几个倒霉蛋在刚才的混乱中失去了自己的坐骑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而像这种程度的减员对于暗华这样规模的骑士团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巴因兹小队长!”拜隆大声下令:“你,带一个百人队过去……那边……”,拜隆想了想找不出什么适当的词,只得伸手指了指火球坠落的方向:“……到那边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然后马上派人回来向我报告!”
“是!团长阁下!”身体粗壮,看上去活像是一只套上盔甲的猩猩一样的巴因兹在马背上向拜隆一欠身,随即就去招呼自己的下属了。
“拜隆大人,刚才那究竟是……?”身边的参谋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知道……”,拜隆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行伍二十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异事啊。”
拜隆的声音忽然严厉起来:“算了!我们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刚才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如果明天午时不能赶到维尔威斯堡,那么大家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没有人愿意上军事法庭,随着一道道命令的传达与执行,骑士们很快便继续出发了,毕竟和这件摸不清头脑的怪事相比,还是骑士的荣誉比较重要一些,如果因为集结迟到这种逊毙了的原因被送上军事法庭的话,暗华骑士团的全体同仁今后恐怕都要夹起尾巴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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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儿淡绿sè的头发因为高速飞奔而在脑后拖成笔直的一束,奇怪的是她的姿势却让人觉不出她是在奔跑,似乎只是怀chūn少女雨后踏青一般,充满活力的年轻身体随着一种奇妙的节奏而舒缓地运动着,但她却是以惊人的速度在巨岩之野的乱石中穿行,普通人大概只能觉得眼前一花,余下的就只有空气中残留下来少女淡淡的体香了。
不过和跟在她身后一箭之地的那个全身、连头脸都藏在厚厚的黑sè呢子斗篷里的家伙相比,苏菲儿的速度可就明显慢上不止一筹了。
他的脚似乎从来都没有着过地,整个人就像是一支黑sè的大羽毛一样,仅仅是随着荒野中的风在飘拂,经过的地面上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脚印,看上去他简直不像是一个有生命的物体,风轻柔地从他的身体里流过,仿佛他就是风,风就是他。
穿黑sè斗篷的人似乎不是很急于追上苏菲儿,他只是不即不离地落后在她身后不是很远的地方。
“该死!真是难缠的家伙!”苏菲儿有点后悔的想着:“这单买卖怕是要亏老本了……”
想到这里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探向了腰间的短弩。
“啊,可爱的小姐,您终于觉得无聊了吗?”穿黑sè斗篷的人绕有兴趣的开口了:“您要怎样出手呢?我很期待啊!”
苏菲儿猛一咬牙:“拼了!再不动手想走也走不了了!”
少女的身体忽然奇怪的扭动起来,她的整个身体蜷成了一团,闪电一般地弹向空中。
“哦噢~?!”穿黑sè斗篷的人停下了脚步:“这是盗贼们的本领吗?”
苏菲儿飞速旋转的身上忽然冒出一种极为浓密的烟雾,这些烟雾仿佛是密密的屏风一样笼罩着她的身体,荒野中凛冽的风竟然也不能让它们散去,而且愈来愈多,很快就变成浓浓的一团,可偏偏却不弥漫开来,摇来晃去的看上去很是诡异。
“……这……这……这真是……”,黑袍人居然结巴起来,那语气活像是看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惊喜:“……真是太有意思了!”
烟雾依旧不散,身后却传来弩箭破空的凄厉声响,黑袍人似有所觉的转身,两支银亮的箭矢闪着噬血的光芒已经没入了他的身体!黑袍人痛苦的弯下了腰。
“……中了?”苏菲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长期受到的严格训练让她本能地抬起短弩,试图补上致命的一箭。
耳轮中传来刺耳的尖厉呼啸声,苏菲儿抬头,惊异地看到了她短暂生命中最最壮丽和不可思议的景象,一团巨大的散shè出七sè光芒的炽热火球无可阻挡地涌过来……短短的瞬间,她感觉自己要被像鲜血那么浓重的火焰的颜sè给熔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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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啊?
………………
眼睛渐渐回复视力了,不过因为剧烈震荡的原因,眼前的景象还都是模模糊糊的,一个温柔好听的女xìng声音响起:“强制封闭状态解除……”
“地球的东西真是落后!”驾驶员摸着涨痛的头恨恨地嘟囔着:“好好的测距仪上装什么滤波器啊?根本没有用,一不小心还会撞到头……”
“主系统启动,报告机身损伤情况……”
温和的女声:“动力系统无故障,装甲完好率32%,弹药库存全满,生命维持系统工作正常,通讯设备有七个重要元件损毁,视频设备输出有九处断路……”
他伸手打开头顶的一个开关:“b——扫描外界环境……”
温和的女声:“空气中氧含量达到呼吸标准,有害气体小于危险等级,空气湿度65%,大气压强1.07标准单位……””
“啊?!已经到达地球了吗?”他嘀咕了几句:“开启舱门。”
温和的女声:“……液压系统故障,舱门无法开启……”
“……”,他先是沉默了一下,下一秒钟已经破口大骂起来:“靠!这帮废物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还用这种老掉牙的液压制动?叫老子怎么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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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啊啊……这纹理~这结构~~这造型~安芙蕾蒂弥斯在上,这……这一定是神的杰作啊!!!”黑袍人站在前半部已经深深撞入地下的战机前欣喜若狂地手舞足蹈着。
“你这卑鄙的混蛋!快把我放开!”僵硬在一边,只有眼睛和嘴巴可以活动的苏菲儿尖叫着。
黑袍人耸了耸肩:“美丽的小姐,做人要有良知啊,刚才如果没有卑鄙的混蛋的话,恐怕你现在已经和那些被撞烂的石头一样了吧?”
苏菲儿语塞,不过她马上又叫了起来:“……那你干吗对我使麻痹术!?”
“因为我发现了更好玩的东西啊!”黑袍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但我们之间不是还有些问题没有解决嘛,所以在我玩腻这个东西之前……”,他指了指冒烟的战机:“……你最好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哦~!”
苏菲儿彻底的没了语言,不过她还是不死心的问道:“……那个……刚才我没有伤到你吗?”
黑袍人随手把两支闪亮的小小银箭丢在地上:“当然没有啦~,刚才是看在你那么jīng彩表演的份上,我稍稍配合一下而已嘛~。”
“…………”,苏菲儿张了张嘴,可最终还是没发出什么声音。
佛立鲁林·巴因兹小队长的现在的心情十分的糟糕。本来自己是帝国侯爵等级的贵族,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听从爵位不及自己的拜隆的调遣,这对于高傲的贵族来说是无法忍受的,可偏偏自己屁都不能放一个,实在是让人郁闷得够呛。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帝**法森严,对于战时违抗上级命令的人不论爵位高低是绝不轻绕的,拜隆那家伙也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之所以派自己出来调查这什么见鬼的事情八成也没安什么好心,估计自己完蛋了可能是这家伙最乐意看到的结果。
不过眼下最让他火大的是面前那个穿着黑sè斗篷的人,竟然一再无视自己的存在,难道他活得不耐烦了么?
“呛啷!”巴因兹抽出自己的配剑:“可恶的家伙!你是什么人?竟敢看不起暗华骑士团的高贵骑士吗?”听到队长叱骂的骑士们也纷纷抽出武器大声鼓噪起来,形成一个半月形的包围圈凑了上来。
“……这只猩猩自己送死就算了,偏偏还要拉上这么多白痴……”苏菲儿努力地想要挪动一下身体,但黑袍人的麻痹术显然很有效,已经过了这么久四肢还是僵硬得毫无知觉。
“神啊!要是再不逃走我肯定会被这个恶魔给吃掉啊!”实在无计可施的苏菲儿暗自发誓:“要是能活着逃走我一定好好学做饭免得以后嫁不出去!救命啊!!”
黑袍人看上去显得十分为难:“你们想要这东西?可这东西我很想自己收藏呢~,但看样子不给你们的话你们肯定要和我没完没了~~怎么办呢?伤脑筋~”
“没关系!”巴因兹yīn笑着:“我们宰掉你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
黑袍人兴奋地一拍手:“对哦!您真是提醒了我~!那就这样吧~你们全部去死好了!”
他飞快地在胸前结了个奇怪的印结,口中低声吟唱着:
“谁能阻拦光yīn的脚步?
谁能阻止时间的洪流?
从何处来,归何处去,
就让全能的塞拉弗迪修尔埋葬尔等于黄泉之下……”
巴因兹终究是见过些世面,他惊恐地狂叫起来:“他是魔法师!天哪!快阻止他施法……!”
骑士们刚刚来得及挥动手中的武器,伴随着死亡气息的咒语已经吟唱完成了:
“……返还寂灭,永留追忆!
时间系魔法——时之流岚!!!”
黑袍人的手中爆发出强烈的白光,笼罩住了全部的骑士……
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刺眼的光芒转眼间便消失了。奇怪的是一百零一名骑士仿佛泥塑木雕一般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呆立在原地,不见他们有下一步的动作。
“……魔法失控了?”虽然对魔法不是很了解,但多少也略知一二的苏菲儿也听说在某种条件下魔法元素会失去控制,严重的话还会反噬施法者自身,是十分凶险的事。但是看着像没事人一样在那古怪的东西边又挖又摸的家伙,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异常来。
巴因兹的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他很费力的挤出几个字:“……你……你究竟……”
苏菲儿忽然惊恐地尖叫了起来,她发现所有骑士的面目突然模糊起来,原来骑士和他们的坐骑的**都已经化成了细细的尘土,轻轻被风一吹就像流水那样飘散下去了。
伴随着一阵唏里哗啦声,骑士和战马像是散架了的泥偶一样倒了下来,而他们所化的沙尘很快就被风从地面上带走了,只有他们的武器盔甲以及一些随身的东西还堆放在原地,似乎可以证明他们曾经的存在。
“神啊!那一百多个骑士居然转眼间就……”虽然白痴就是死上再多自己也不心疼,但是想想下一个变沙子的可能就是自己,苏菲儿不禁为自己的小命祈祷起来,“救命啊!我不想变沙子啊!!呜呜呜呜呜~~早知道不接这见鬼的任务了!!!”
她忽然发现那个恶魔朝自己走过来了!天哪!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他想做什么?
“你你你你你想想……想干干什么?”苏菲儿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们之间还有些没完成的事吧?”
黑袍人指了指仍旧在冒烟的战机:“不如在处理那个东西之前……”
“……先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如何?”他转过头来,带点询问和嘲笑的语气看着苏菲儿。
“不不不不……没没没关系……”苏菲儿结结巴巴地说:“这个……我不着急……我可以等啊……”
黑袍人嘴角依旧是带着点嘲笑:“……是这样的吗?”他伸手抚mo着苏菲儿滑/嫩的脸颊,语气暧mei的说:“但我可是迫不及待的呀!”
巨岩之野上远远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连呼啸的朔风也不能掩盖那仿佛能穿透耳膜的声音:“救命啊!!!!!来人啊!!!!!!非礼啊!!!!!!!”
暗华骑士团的中军,拜隆好像听到了什么似的回头望望:“……是我神经过敏吗?什么声音?”
黑袍人挪开堵住耳朵的双手:“尊敬的小姐,您能不能发出点和您的身份相配的声音?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已。”
苏菲儿依旧大声尖叫:“走开!!不要碰我!!你这个sè狼yín/棍大变态!!!”
黑袍人自嘲的摸摸鼻子:“原来我的名声居然是这么坏啊。”
他的眼光忽然在苏菲儿起伏有致的身体上游走起来……
“……不过偶尔当一次sè狼好像也蛮有趣呢~!”他向苏菲儿胸前饱满的双峰抓去:“就当做是给你的小小惩罚好了~哈哈哈哈~~”
战机那边忽然传来怪异的呜呜声,舱门旁边的排气阀门喷出大量的白sè蒸汽……
黑袍人和女孩被突如其来的异变所吸引,一时间两人浑然忘了刚才的尴尬,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过去。
“咚!咚!”舱门里面传出闷闷的敲击声,然后随着一声大响舱门被一脚从里面踢开。
“靠,这烂门还真他妈结实~!”驾驶员气咻咻的扶着舱壁爬出来。
“……这里就是地球吗?”他站定之后看了看四周的荒野和林立的怪石,“……还真是荒凉呢。”
“既然这样,也就无所谓啦。”他小声嘀咕着伸手拉动头盔下面的安全阀。
“咝——!”随着压缩气体的排出,头盔上的空气锁打开了,驾驶员脱下了对他来说显得有些笨重的头盔,露出一张清秀的少年脸庞。
“这里的空气倒还不错。”少年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发现不远处的两个呆呆看着自己的人。
“这种鬼地方居然也有人类出没?”少年微笑着向两人招手:“嗨!你们是这里的土著?”
大陆历一万二千八百零三年六月六rì多云
……啊啊啊,仔细想想最近四百年来好像都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每天都只能窝在家里睡觉,还真是无聊……还好仁慈的安芙蕾蒂弥斯没有遗弃我,昨天晚上居然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摸进来偷东西,对我来说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所以我故意让她得手了之后顺利的逃走,虽然那班老家伙会唠叨些什么家长不可以轻易外出否则有失德里安家族面子的屁话,但我可不会乖乖的听话哦,这是神赐给我的机会,这回跑出来不玩个够本的话我绝对不会回去的~
…………
今天遇到了了不得的东西哪!家里的收藏里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古怪的东西,看过的典籍里好像也没有类似的记载,看样子应该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呢~就把它做为自己最新的收藏品好了……和它相比那个小贼倒是不那么重要了,不过也不能放她走掉,她可是自己翘家出来的藉口,而且偶尔捉弄她来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选择啊~呵呵呵呵~~
…………
真是太让人惊讶了!那古怪的东西原来居然可以乘坐人的啊,看来像是某种交通工具~不过从怪东西里出来的那小鬼还真是不讨人喜欢,在我面前竟然敢是那种嚣张的态度,虽然听不太懂他的说话,不过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吧?
真是~需要花时间才能让他了解我是个多么伟大的人~!
…………
——摘自阿瑟菲伯爵rì记
※※※※※※※
“……他说什么?”通身包裹在黑sè斗篷里的阿瑟菲伯爵转头问身边的苏菲儿:“小姐,您能听懂他说的是哪种语言吗?”
“啊~那个……如果连家学渊源的伯爵大人您都听不懂他的话,无知的小女子我又怎么可能会听懂呢?”意识到这可能是保住自己小命的良机后,苏菲儿聪明的拾起了马屁功夫。
阿瑟菲伯爵淡淡一笑:“是这样吗?可是家学渊源的我也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呢。”
“呃……”,苏菲儿识相的闭上了嘴巴,没有搞清状况之前万一不幸拍到马脚,倒霉的不用想也肯定知道是自己了。
少年连问了两遍,见两人都是一脸白痴的样子,不由得暗自嘟囔:“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他们说的好像不是地球联邦的语言吧?难道这里是什么见鬼的原始部落不成?”想到这里他解开身上的背包,低头翻找起来。
阿瑟菲伯爵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年的一举一动,苏菲儿则是眨巴着眼睛拼命考虑着脱身的办法,她对这个奇怪的少年虽然也充满了好奇,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小命来得重要。
少年从背包里掏出一部小巧的黑sè仪器,简单调试了一下后,向两人望过来。
“也不知道这通译机还能不能用,虽说是地球制式的淘汰产品,只好凑合试试了。”他看了看地上的苏菲儿,还是向站在一边笑嘻嘻的伯爵走过来。
虽然语言不通,还好可以靠动作和表情来做简单的交流。在挤眉弄眼指手划脚了半天之后,伯爵大人终于明白了少年的意思,让少年把一些奇怪的东西安放在自己的头上,尽管这些小玩意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但出于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伯爵还是顺从的按照少年的指示在原地坐了下来。
机器上的指示灯疯狂闪烁了一阵,一个机械的声音提示:“……b~扫描结束,现存资料库中没有此种语言……根据发音及声谱对比现有语种,翻译度预计在68.387%,是否开始上载?……”
41.战争
伊尔卡萨布,西门。
抱着刺枪缩在城墙的yīn凉处里睡大觉的两个卫兵,呼噜打的震天响,左边的这位老兄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事,口水从大张着的嘴巴里奔流而下,直有一泻千里之势,另一位就更夸张了,一个大大的鼻涕泡泡随着他的呼吸忽大忽小的伸缩着,看上去搞笑极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本来对于一座城市的守备来说,城门处应该是派重兵把守的。但是对于这座商业城市来说,一个主要的城门处只派了两名普通的长枪兵,在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领军者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事,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伊尔卡萨布西门外面是号称“鬼域”的巨岩之野,任何军队想要横穿巨岩之野来攻击伊尔卡萨布城都只能被视为本年度的最大笑话,即使强如魔族的几大骑士团,也只能沿着巨岩之野的外围穿越这片可怕的土地,绝对不敢深入其中。
有了这道不必花钱的天然屏障,西门的守备力量自然可以降到最低,事实上伊尔卡萨布的历任总督都曾经有过取消西门守备队建制的想法。不过出于其他的一些原因,或者说是对于传统习惯的尊重,虽然时至今rì,西门守备队实际上只有区区十来个士兵,但这个建制仍然存在,并没有被取消。不过在伊尔卡萨布的驻军里,西门守备队可以说是最清闲的岗位了。
西门守备队的当值士兵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睡觉,由于西门这边根本就不会有人来,除了部队长官偶尔会来视察,多半的时间都是在无聊中渡过,久而久之士兵们也都习惯了这种宁静的rì子,因为到了岗位上除了睡觉也实在没有其他事可做。
巨岩之野的上空往往常年积聚着yīn郁的像铅sè样的厚重云层,人们都说那是死者的怨念积聚不散所形成的。就在昨天夜里,一颗七sè流星坠落在巨岩之野,发出的那惊天动地的巨大声音,让全城的居民集体失眠了一次,不少胆小的家伙甚至跪倒在床前一直祈祷到天亮。人们都认为这是不详之兆,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有胆子去那里去看一看。虽然第二天一早就有好事者在冒险者工会出五万德纳尔的价格雇人到现场去考察,但却没有一个人去接这看上去很诱人的任务,一位当时在场的冒险者的话十分具有代表xìng:“你在开玩笑!和五万德纳尔比起来,我还是比较珍惜自己的生命!”
凉爽的风低低的掠过城市上空,远处,巨岩之野上空那如同铅块一般的云层少见裂开了,温暖的阳光透过云层间的缝隙洒在了这片被称为恶魔领域的土地上,林立的sè泽幽暗的异形怪石在阳光的照耀下反shè出奇异的光芒,原本显得狰狞丑陋的巨石在这一刻却是无比的神圣和庄严,伴随着穿梭于其间轻吟浅唱的风声,宛如沐浴于神之光辉下的圣堂。
巨岩之野那边的高坡上,三个身影渐渐出现在漫天的沙尘中,缓缓地走向这座天堂之城。
也许是老天想让看门的两个大兵发笔小财,两个刚刚还睡得死死的大兵偏偏在这个时候鬼使神差般的醒来了,揉着惺松的睡眼擦擦嘴边的口水,两人不约而同的发现了向西门走过来的三人。
“巴、巴鲁,你掐掐我,我不是眼花了吧?真的有人来了?!”
“真、真的是有人过来了!呜……太感动了!六年了第一次看到西城有人来啊!神没有遗弃我们!”
也难怪这两个大兵这么激动,凡是派到西门来的都是不会溜须拍马长官瞧不上眼的蠢家伙,这两位仁兄自从六年前被调到西城来做卫兵开始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西城守备队,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但这二位能一直常驻这里,足见是蠢蛋中的极品了。
守在西门的rì子虽然过得清闲,但相比起其他三门油水实在是半点也无,荷包里的钱一少,说话自然也就不那么硬气。如今上天见怜,从来没有人来过的西门居然一下子冒出三个人来,眼见有好处可捞,便是再笨的人这会儿也知道该装装样子了,只不过在这二位的眼中,远处走来的三个人无异于三个会走路的钱袋罢了。
“站住!你们几个是什么人?”身材较高的巴鲁竭力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只可惜那张胖脸上不住颤动的肥肉把本该严肃的表情弄得活像个马戏团的小丑。
走在最前面的人撩起披风上的头罩,露出一张亦嗔亦喜的如花面庞,虽然自风沙之中行来,淡绿sè的长发看上去却依旧是湿润润的,散发出雨后森林般的清新气息,身后的两个人则全身笼罩在黑sè披风里,低头不语。
“啊哟!长官啊,我们当然是好人啦!”少女的笑颜宛如幽谷中的野百合一般清纯,弄得两个大兵一阵目眩,态度也不由自主客气了起来,不过这两个家伙并没有注意到少女眼中一闪而没的狡狯神sè。
“不行!现在是战争时期,所有人等若想出入本城必须严加盘查!”,两位“大人”一副克尽职守的样子,让人好生钦佩。
面不改sè的瞬间编造出让人信服的谎话是一个合格盗贼所应该具有的基本技能,更何况是早已想好的谎话。苏菲儿神态诡秘的望了望周围,然后贴在卫兵的耳边小声说:“不瞒您说,其实我是松蓝帝国的情报人员,这次是来这里调查有关魔族的事情的,这两位是受雇于松蓝帝国的黑魔法师,嘿嘿,您看是不是……”,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已经很自然的落进了卫兵的怀里……
刚才还是一脸“正义”的两位长官当听到黑魔法师四个字后,很快便将三人放行了。在阿斯蒙迪奥大陆,黑魔法师绝对是一个令人生畏的职业,并不仅仅是因为恐怖的黑暗魔法,黑魔法师守则的第一条严格规定了所有的黑魔法师必须用黑sè长袍掩盖起自己的容貌,如果自己的容貌被除去自己老师之外的任何人看到,必须要将那人杀死,即使是自己的亲人也不能例外。正因为有这样邪门而古怪的规矩,黑魔法师也被世人视为妖魔的化身,加上他们平时行踪不定,极少有人乐于和他们打交道,只有在战争时期,黑魔法师才会成为交战中的国家争相拉拢的对象。
两位“长官”的职责只是看守城门而已,给个天做胆他们也是万万不敢得罪等同于黑暗邪恶的黑魔法师,更何况还有刚刚落入荷包的钱袋呢?两位本来头脑不怎么灵光的大兵居然也少有的聪明了一把,鞠躬如也,客客气气的目送三位贵宾进城了。
事实上卫兵要求检查身份的这个要求是很合理的,眼下正是战争时期,两大帝国的战况正呈现胶着状态,所以不仅伊尔卡萨布,北方诸国其他城市卫戍部队也相应的提升了jǐng戒程度,对进出该城的商旅严加盘查,凡是有嫌疑的一律扣留。只不过像伊尔卡萨布这样远离战火很久的城市,人们已经习惯于和平所带来的安宁,一切的商业活动并没有中断,守备队也只不过是象征xìng的加了岗而已。
苏菲儿由于职业的关系,有着看上很干净的第二身份,不过令她头疼的是跟在她屁股后面的这两个家伙,伯爵大人由于已经有几百年没有离开过家门,对大陆上的一切都陌生得很,另外他的名声也不怎么好(废话,你见过好名声的吸血鬼吗),不论怎么看都是属于那种传说中的极品坏蛋,要是他的招牌亮出去的话不出三天包管大陆上所有神职人员和猎魔人都要跑到这里要铲除这个邪恶的生物了……
对此伯爵大人只是很无所谓的说了一句:“无所谓,只不过身后如果一天到晚追着大堆苍蝇的话,我也是会烦的呀。”
而初夏在这里根本就没有身份,这家伙从头到脚根本就是偷渡进来的,十分标准的一个非法入境者。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苏菲儿只能祭出百试百灵的银弹法宝,当然这也不是她自己情愿的(盗贼们一般都是吝啬鬼),这两个家伙一个一脸无辜地摊开手:“不要看我,我刚刚来这里,身上不可能有钱吧?”另一个则是高傲的仰起头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真正的贵族从来不带现钞。”
“…………”
入城之后,伯爵马上便提出了第一个要求:到全城最豪华高档的浴室去沐浴,理由是连续三天的野外生活会弄伤自己“娇嫩”的肌肤,因此必须认真的保养一下^_^。
本来对于这个提议身为女xìng的苏菲儿也是十分赞同,但摸了摸口袋里仅有的十来个铜板,她很明智的放弃了这个非常具有诱惑力的提议,“我也很想去的呀!呜呜呜呜呜……都怪这两个扫把星!我的钱啊啊啊!”少女一面疯狂诅咒着身后两个毫无自觉的混蛋一面拼命捏着自己的钱袋。
伊尔卡萨布的大街与大陆上其他的国家并没有什么两样,街道两边的建筑样式并不是十分华丽,这也许和加莱公国并不算悠久的历史有关系,毕竟这座海港城市的存在只有短短的一百多年。受迪庇特式建筑风格的影响,伊尔卡萨布的大多数建筑都有着一个看上去很可笑的尖尖的屋顶,并且在墙壁上雕刻着一些古怪的花纹,据当地人讲花纹取自于他们所信封奉的一种古老宗教的图腾,对此阿瑟菲充满嘲笑的评论道:“宗教在很多的时候远比当权者深入人心得多。”
由于商业的发达,伊尔卡萨布的大街上到处可见不同种族不同身份的人,但气氛却是出乎意料的和谐,或者因为这里大多数都是商人的缘故吧,所以应了那句老话:和气生财。
对于初夏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而新鲜的,他不时的因为看到剽悍的胡图族人或者身材矮小却嗓音洪亮的矮人又或是容貌俊美无比的jīng灵而发出低低的惊叹声,如果不是伯爵不时的制止他,恐怕这小子早已经大叫大嚷出来了。
盗贼们自然有通用于他们之间的用于联络的古怪法门,拉着他们在大街上乱转了几圈,苏菲儿已经心神大定,甚至开始有点得意洋洋起来:“先生们,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热水澡和美味佳肴已经在等待我们啦!”
碎碎的青石路在阳光的照耀下反shè出一种奇怪的暗幽幽的光芒。狭窄的、仅仅能勉强让两个人正常人并肩行走的小巷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在伊尔卡萨布这个海港城市里,类似这样的破烂小巷不知道有多少条,绝对不会引起一般人的注意的。
当然,如果是有心人的话自然就另当别论。
一个紧身打扮,淡绿头发的女孩左右张望着出现在巷口,她的身后鬼鬼祟祟地跟着两个一高一矮通身笼罩在黑sè斗篷里的男子。不用说,这三位就是刚刚离开巨岩之野不久的苏菲儿、阿瑟菲伯爵以及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奇怪少年——初夏。
三人在堆满破烂的小巷中小心翼翼的穿行着,阿瑟菲无比厌恶的掩着鼻子嘀咕着:“天哪,这里是我所到过的最最恶心恐怖的地方……”
初夏则一语不发的跟在最后,完全不见刚才在大街上左顾右盼的兴奋神态。
他刚要张嘴说什么,走在前面的苏菲儿朝他俩做了个噤声的表情,两人这才发现已经走到了巷子的尽头。
苏菲儿慢慢的走到墙角,伸手在墙壁上摸索一下,跟着飞快的忽长忽短敲了几下,墙壁“吱嘎”一声裂开了,原来那只是一扇颜sè和墙壁十分相似的门,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就忽略过去了。
门后探出一张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面孔,上下打量了一下苏菲儿,爱理不理的问:“啥事?”
苏菲儿将双手放到胸前比了个古怪的手势,那人瞟了眼跟在苏菲儿身后的两人:“这两位?”
苏菲儿赶快回答:“朋友。”那人翻了翻眼皮:“进来吧。”
“你们在这等我,千万别乱走,我很快出来。”苏菲儿交待了一句,便闪进了门里,跟着门便砰地一下关上了。
伯爵无聊的在门口踱来踱去,初夏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缩在了墙角的yīn影里,他的眼睛又发出淡淡的冷光。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伯爵奇怪的凑过去问。
“有人。”初夏只是很简单的吐出两个字。
伯爵扫视了下四周:“嗯,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共十二个人端着重型机弩监视你,盗贼工会的人还真是大手笔,嘿嘿嘿~这说明他们很看重你哪~”
“为什么是我?还有你吧?”
“错~!”伯爵得意洋洋地挥挥手中细长的手杖:“别说十二架,那种小孩子玩意就是再来一千两百架对我也没用,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是阿瑟菲伯爵!博古通今英俊风liu魅力无法抵挡的暗夜贵族!我说出的话就是真理!”伯爵轻快地挽了个杖花,杖尖轻轻地在少年的肩头一点:“明白吗?”
少年呆呆的望着一脸狂妄和高傲的伯爵……
他忽然大笑起来,本来冰冷的面庞上像浮起一抹灿烂的阳光,他笑着一把搭住了伯爵的肩膀:“是啊!也许你说的就是真理!我不应该想那么多的,哈哈哈!”
伯爵好像有点不习惯的瞄了瞄初夏搭在他肩头的那只手,似乎想挣脱开去,但终究没有动,于是只好也跟着笑了起来。
便在此时,苏菲儿已经满面chūn风的推门而出,瞧见两人亲热的样子,立刻脸sè大变,倒退了一步。
“你们两个……干……干吗那么亲热?”
“您那是什么表情?小姐,你是不是想到不健康的事啦?”
“哎,她的脸红了,你看见了没有?”
“……”
如果你问一个老饕伊尔卡萨布哪家酒店的东西最好吃的话,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森林游唱!”
如果论面积的话,“森林游唱”在伊尔卡萨布只能算是三等规模的店子,远远比不上第一大酒店“露雨楼”,至于谈到装饰和气派,前者更是嘡目其后,拍马也及不上的。
但就是这家算不上大的酒店“森林游唱”,自从开业的那天起,每天由开业一直到打烊,永远是顾客盈门,除非是事先预约,否则就得乖乖的排队,等待某位心满意足擦着油汪汪的嘴巴的食客让出位置来才行,据说还有过脾气急躁的食客因为争抢一张桌子动起拳头的先例,由此就不难看出“森林游唱”在食客们心中的地位了。
“森林游唱”最著名的招牌菜“黑森林火腿”,是用一整只猪的后腿用蜂蜜和特制的香料腌制,再经过该店的厨师们亲手加工而成,抽去中间的腿骨,整只火腿可以切成像纸那样的薄片,味道奇香无比,配上该店自酿的杜松子酒,直是让人yù罢不能,连舌头也要吞下肚去。
“呃……!”初夏被满口的食物噎住,面皮渐渐发紫,他用力的扼住咽喉,拼命的向坐在一边的苏菲儿和伯爵挤眉弄眼。
伯爵笑眯眯地递给他一大杯杜松子酒,看着他一口气灌了下去:“慢慢喝,不用着急,这酒后劲很大的。”
“哈——!”初夏打了个饱嗝,满足的放下酒杯:“好过瘾啊!真没想到这里的东西这么好吃!”
“哦?”伯爵饶有兴趣地托着下巴:“你的世界没有这样的东西可以吃吗?”
吃饱了的少年明显心情大好,说话也痛快了很多:“当然没有了!我那个鬼地方别的都还好,就是吃的东西全部是人工合成的,对付着填饱肚子还成,那个味道嘛,简直就像是风干了的动物皮毛。”
“很有趣的比喻,不过您吃过风干的动物皮毛?”
“噢,那味道……”,初夏夸张的以手抚额:“我曾经在模拟生存训练的时候吃过,我真不愿意回忆起那破玩意的滋味……”
“模拟生存训练?那是什么?”
“模拟生存训练就是……呃,这么说吧,我是个军人,那是我所隶属部队的一种比较特别的训练方式。”
“噢!?你是骑士?”伯爵和坐在一边的女孩对视了一下,两人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幽默的事情一样狂笑起来。
“……???你们干吗?有什么好笑的?”
苏菲儿用力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依旧不可抑制地大笑着:“……这是我今年以来听说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哈哈哈哈~!!!”
“的确如此。”伯爵咳嗽了一声:“老实说我也见过各式各样的骑士或士兵,他们都是十分出sè的军人,但我不得不抱歉的说……我从没有见过像您这样的军人,或者说……您就像……就像……”
伯爵一时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一边毫无风度放肆大笑着的少女喘息着补充道:“……就像,就像是个小流氓!哈哈哈哈~!!!”
“真是失礼了,呵呵~!”伯爵在努力使自己的面部肌肉不至于抽搐得太过厉害:“不过这也正是我想说的,哈哈哈哈~!”
“你们说得那算什么狗屁军人?”少年嗤之以鼻,“我可不是那种决斗之前会丢给对方一副手套的白痴骑士,我是隶属于联邦直属部队最jīng锐的特种士兵,像我这样的士兵整个联邦不超过一百个!”
“啊噢,那么恕我冒昧,了不起的士兵先生。”伯爵忍着笑问道:“您今年多大了?”
简单的问题却让少年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僵死了,他本来灵活跳动的眼神忽然变得空洞和了无生气,似乎生命被某种邪恶的魔法瞬间吸走了一样,现在坐在那里的不过是一具躯壳而已。
苏菲儿在若干时rì之后的一次闲谈中曾提起了当时的情景:“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表情可以在一瞬间变得那么可怕,就像是灵魂离开了身体,他那毫无表情和生命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难以想像他原来所处的世界是什么样的,竟然可以把一个人变成那样。”
听起来初夏的声音就像是透过了无比幽深的海底才勉强传上来的,他的声音显得极其古怪而干涩:“……不……我不知道。”
“怎么会?难道父母没有告诉过你吗?”苏菲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少年像是用尽全力才挤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片刻之前还是满面阳光的他现在却像是个瘾君子毒瘾发作一样,蜷缩着身体活像只虾米一样趴在餐桌上,修长的手指深深的埋入了黑亮的发丝之间,大颗的冷汗从额头上滑落,嘴里只是机械的重复着:“……不,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伯爵飞快的架起失神的少年,给苏菲儿丢了个眼sè,当先走了出去。
“为什么是我结帐……我是他们的管家吗?”心情极度不爽的少女气哼哼直起身来,眼角一闪瞟见一边畏畏缩缩的侍者:“干吗?我又不会吃了你!”跟着她又恶声恶气的指着周围窃窃私语的众食客:“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都给我低头吃饭!!!”众人被她凶悍的气势吓到,都噤若寒蝉的低下头去。
良久,侍者才抬起头来,刚才还一脸凶狠的女孩已经不知去向,望着桌子上的那一大堆碗碟和残羹剩饭,可怜的人结结巴巴的挤出几个字:“啊,她没还没付钱呢……”
初夏慢慢的走在伊尔卡萨布的大街上,太阳晒得人身上暖烘烘的。各式各样的人熙熙攘攘的从他身边走过,没有人对这个失魂落魄的黑头发少年多看一眼,人们都在为自己的生计而奔忙。
这里的人好多啊……看上去比联邦最繁华的商业街上的人还要多,可为什么感觉他们都离自己很遥远呢?这个世界也没有我的位置吗?对啊,这不是我的世界……
头又开始疼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被从身体里抽出去似的。好难受啊,可能这就是植入手术的副作用吧?
我不要在这里……我要离开……,迈着虚浮的脚步,初夏继续摇晃着向前走去,神情迷惘的他不时撞到路上的行人。不过也许因为少年看上去柔弱无害的面庞,许多被撞的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摇摇头走开了,甚至还有几个年轻女孩脸蛋红红的看着少年的背影怀chūn起来了。
伯爵跨着优雅的步伐,慢悠悠地跟在少年身后不远的地方。小巧的手杖在他的手掌中灵活的旋转着,那悠闲的样子仿佛这里不是喧杂的街市,而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闲庭信步一般,风度之佳,一时无两,倒是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那才是真正的贵族!多么优雅的风度啊……”
“哎,原来贵族都是那个样子走路的啊!不过他的头发可真漂亮,是不是假发来的?”
“闭上你的臭嘴法林!你这辈子只配和猪住在一起,不要妄想成为贵族!”
“哈哈哈哈哈~!”
“……”
把这些话听在耳朵里的伯爵只是若无其事的笑笑。
淡绿头发的少女带起一阵香风轻轻地停在伯爵的身边,由极动变为极静的过程丝毫不见拖泥带水,令人赏心悦目。
“好身手。”伯爵微笑着鼓掌:“不愧是‘jīng灵的舞步’,果然非同凡响。”
“哪里,献丑了。”苏菲儿有点紧张的笑了笑,毕竟她的脸皮还是薄得很,在轻松捉住自己的这个变态伯爵面前,她还没有胆子吹嘘自己本领了得,对着大陆赏金榜上排名第七的家伙还是恭恭敬敬的比较好一点,不然的话可是前途黯淡哪。
苏菲儿望望在前面走“s”形的少年,撇了撇嘴:“他还好吧?刚才我们好像也没说什么不是嘛?”
“我也不知道。”伯爵回过头来神秘兮兮的一笑:“不过我感觉有好玩的事要发生了。”
大陆历一万二千八百零三年六月七rì,松蓝历一千一百一十八年五月十四rì。
维尔威斯堡,松蓝帝国在大陆北方的重要防线之一。这座雄伟的要塞是由二十九年前松蓝帝国奉天大将军尹左煌提议而开始修建的,前后历时十一年,动用人工无数,帝国仅国库支出就高达四十五亿七千二百万德纳尔。
城堡修建于整个横贯北方大陆的洛比克罗山脉的特兰山口,长二十一点五七法耳桑,高三十五1桑特,全部由坚硬无比的2玄青石筑成。特兰山口是由北部地区南下的唯一通路,左右都是绵延至天边终年积雪的洛比克罗天险,维尔威斯要塞建于此地,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而越过特兰山口便是一马平川的皮索斯平原,前行再无险可守。
二十九年前尹左煌率军至此时曾对如此险要的地势惊叹不已,并挥毫写下流传后世、甚至于写进大陆诸**事学院课本的不朽名篇《特兰记》,文曰:“于此兵家必争之地,引军五万,足可令百万之敌束手于关前,若然有失,为将者当自裁以谢天下!”
不世名将已作古多年,当年的豪情壮语也早就化为一掬黄土。但时至今rì维尔威斯要塞依然是不可逾越的天堑,强悍的魔族军团多年以来在维尔威斯要塞前不知多少次碰得头破血流,至今未能踏入大陆腹地一步。当然,提议修建要塞的尹大将军以及他家族的男女亲属早就被魔族上下亲切问候过无数次了。
松蓝帝国驻维尔威斯第四十五师团第三弓箭大队第五小队的新兵乔·克罗德有点胆怯地探头从城墙的箭垛处向下望去……
远方出现了一条黑压压的影子,期间还夹杂着金属的星星点点金属的反光,越来越近了,渐渐清晰起来,那是遮天蔽rì的魔族部队在像这边推进,密密麻麻的吞噬着经过的路上的一切。
“天,天哪!那就是魔族吗?”乔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他们简直,简直就像蝗虫那么多啊!怎、怎么办啊?”
“士兵!守好你的岗位!”第五小队的小队长凶狠的吼叫着:“魔族不过是一些没有大脑的蠢蛋罢了!没有什么可怕的!”
魔族的先头部队已经快要接近了要塞上那些重型机弩的shè程之内了。不过他们那之前便停了下来,并没有像往些时候那样直接一拥而上进行自杀式的集团冲锋,先锋的两个轻骑兵万人队像退cháo的海水一样向两翼散去。
随后跟进的是三个万人方阵的盾牌手,这些士兵手里擎着一人多高的塔盾排着整齐的队型一步步的向前推进,几万人一个频率的步伐让大地也发出了可怕的呻吟声并扬起了遮天蔽rì的烟尘,其间还夹杂着盾牌、甲胄和兵器碰撞的铿锵声。这些厚重的钢质塔盾绝对是弓箭手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普通弓箭手的长弓shè出的箭矢根本对盾牌阵没有丝毫用处,能对他们造成伤害的只有投石机,或者靠近城墙的时候,那些重型机弩也可以有效的杀伤他们。
“哈!”随着一声巨大的呼啸,士兵们重重的将手中的盾牌顿在面前的地上,并斜着身子蹲了下来用自己的肩头抗住沉重的盾牌,在攻城的时候他们就要以这个姿势掩护后面跟进的步兵。一列列整齐的盾牌在阳光的下反shè出青幽幽的光芒,远远望去在滚滚烟尘中的盾牌阵居然给人以层峦叠嶂的错觉。
接着由两翼推进的是四个方阵的重装枪兵,这种身披重甲手持足有两桑特长短重钢矛的步兵是轻骑兵天生的恶梦,而一旦他们列好队形,即使是在开阔地域也敢正面硬撼全速突击的重装甲骑士,骑士们即使想冲开他们的队形也要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
步兵队zhōng yāng保护的排成五列的大型攻城机械,包括投石机、发矢车以及一些云梯,因为维尔威斯要塞那高达三十多桑特的城墙,弓箭手的shè出的箭矢很难达到城头,而身穿软皮甲的魔族长弓手无疑是要塞上那些弓箭最好的杀伤对象,所以在攻打要塞的部队中往往把弓箭手安排在步兵大队的后面。
中军是队形整齐身着不同颜sè盔甲的两个骑士方阵。人类军队里的老兵都知道,左翼那些全部身穿血红sè盔甲的就是魔族皇帝直属七大骑士团中的一支——凶名卓著的“血夜”骑士团;而右翼那些浑身上下玄sè盔甲的则是七大骑士团中的另一支——“暗华”骑士团。和“血夜”骑士团相比,“暗华”在这里的名气无疑要小上很多,因为后者一直以来都是负责魔族国内的防务为主,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作战,前者则已在这片土地上征伐多年,那身血sè盔甲和血红战旗无异是人们心底最深的噩梦。
骑士们不动声sè地缓缓向前压来,如果说一个披坚执锐的骑士就像是一座小型的移动堡垒,那么万余名骑士所组成的队列就是钢铁铸成的滚滚洪流,他们高速冲击时产生的可怕的破坏力足以将拦阻在他们面前的一切东西撕成碎片,踩成烂泥。
幸运的是在这种大规模的攻城战中,骑士基本上是没有用武之地的,总不能指望一个全身负重加上武器超过三百五十3约磅的骑士背着他的坐骑去爬墙吧?所以在攻城战中,骑士的位置多数都是中军以及押运辎重外加充当执法队。
骑士方阵最前面的是三个身装金黄sè骑士甲的三个人,在铺天盖地的魔族军中他们显得分外显眼。左手边的那个长着一头像“剑山”一样红发的大块头正抓着只羊腿拼命撕扯着,全然不顾肉中还带着的血丝,一道可怕的伤疤从他的左额直贯到右腮,伤痕边那些扭曲的肌肉使整张脸都变了形,真不晓得受到这样伤害的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右手处那位骑士的面容大部分被头盔上的护甲挡住了,看不到他的表情,虽然从体形上来看他也是个十分健壮的人,不过和左边那个身形巨大的家伙比起来,他的个子只能用苗条来形容了。和大块头那夸张的德行不同,他只是眯着眼睛将手搭在剑柄上,一语不发的遥望着不远处那座巍峨的城堡。
虽然这两位骑士都给要塞上的守军留下了极为强烈的印象,但战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无疑都落在了最前面的那个人身上。那个人的周围方圆百步之内没有一个活动的生物存在,或者说,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避免进入那个范围,这在整齐的魔族军团中实在是十分显眼的,就像是涌动的蚂蚁群中忽然出现了一块莫名其妙的真空似的,看上去既诡异又古怪。
“那、那个人是谁?”乔向身边的老兵发问。
“你还真是只小嫩鸟儿!”老兵看了他一眼,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左边那个一脑袋红毛的大块头就是血夜骑士团的团长萨拉斯!”
“啊?!就是那个嗜血的魔鬼,每战不留降卒的杀人狂古坦·萨拉斯吗?!”
“左边的那个家伙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不过从他们团队的战旗和标志来判断,他应该是暗华骑士团的团长斯特利·米·拜隆,这家伙一向是呆在他们国内的,这次怎么会跑到前线来?”
“好像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哪!”
“哼,支起你的耳朵好好听着,看见骑士方阵最前面的那个家伙没有?对,就是周围没有跟着一个人的那个,她才是主角!”
“她?难,难道那是个女人吗?”
“你这个无知的蠢货,难道你没有听说过……”
老兵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巨大的呼号就撕破了本来还算宁静的天空:“叶塞诺拉!”
乔一哆嗦,手里的长弓掉在了地上。
“小子,你的运气不错啊!”老兵一边说着一边从背上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第一次到前线来就赶上这么个大场面,有前途!”
“啥,啥意思?”
“知道‘叶塞诺拉’这句话在魔族语里的意思吗?”
“不,不知道。”
老兵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哎~孺子不可教也!在魔族语里‘叶塞诺拉’就是‘元帅万岁’的意思!”
乔的脸忽然变成像死人那样的惨白sè。
“看看,我就说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用了,不过是一个魔族元帅嘛,还是个娘们儿,有什么可怕的?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副德行,简直吓得像只鹌鹑一样!”老兵鄙夷的撇了撇嘴。
城下,魔族阵营里传来了一阵阵低沉而悠长的号角声。
斯狄芬妮在战马上高高的举起了她的右手。
那只手仿佛拥有不可思议的神奇魔力,不论是要塞上,还是下面魔族的团队中,每一个人,不论是军官还是普通士兵,所有人的注意都被那只高高举起的皮肤略显粗糙的手给吸引住了……
“士兵们!”斯狄芬妮清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让我看看你们的勇气!”
她的手用力向前一挥,清叱道:“攻城!”
魔族队列里传来出一连串急骤而密集的擂鼓声,十多个万人方队里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啸:“叶——塞——诺——拉——!”
无数明晃晃的军刀和长枪在阳光的照耀下反shè出刺目的光芒,这座刀山枪林发出如狮虎般的恐怖咆哮声,毫不迟疑的朝维尔威斯要塞扑了上来!他们来的是如此凶狠和猛烈,要塞上的人类守军一下子就感觉到整个要塞和面前大地都在颤抖,就连那些身经百战漠视生死的老兵也不曾见过这样悍不畏死的攻击!
在后世历史上留下浓重一笔,写入军事学院教材的“特兰攻防战”打响了。
42.之后
让·福洛克现在非常非常的生气。
刚刚接到的消息,自己的三艘满载奴隶的船只在海上遭遇飓风沉没了,这真是一个让人十分恼火的坏消息,要知道这次自己投了大约六十万德纳尔才弄到这批上等的奴隶,本来如果刨去成本以及路上的花销等等,这次买卖大约可以净赚三千多万,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大笔钱财打了水漂,怎能不让人恼火呢。
现在不但赔了钱,按契约自己还要给在海难中挂了那些手下一部分补偿,这让他更是肉疼不已。福洛克摸着油汪汪的胖脸一边计算着具体损失的数额一边恶狠狠的诅咒着。
“这些个贱民!死了还要让我赔这么多钱,愿神明降下闪电劈死你们!你们这些该死的异教徒!”
不过福洛克先生是个很实际的人,他很快便从赔了钱的烦恼中解脱出来,做买卖总是会有赔本的风险嘛。这次只是赔了六十万而已,如果把手头现存的这一部分奴隶出手的,差不多就可以堵上这个窟窿了,如果运气好的话甚至还可以少少的赚上那么一点。
一想到钱币拿在手里那沉甸甸的感觉,福洛克就觉得一阵热流涌遍了全身,连下面那个玩意儿似乎也抬起了头来。嗯,那群奴隶里好像有个长得蛮清秀的小男孩,晚上又可以乐一乐了……
福洛克兴奋的意yín着,浑身的肥肉猥琐的不停抖动,他挥动手中的皮鞭吼叫了起来:“你们这些肮脏的猪猡!快给我滚起来!好好朝你们未来的主人展示一下你们的身体!”
大约二十多个半jīng灵慢慢的走到台前,屈辱的向台下的买主暴露出自己的身体,动作稍微迟钝一点便重重的挨上一鞭,留下一道血淋淋的鞭痕。
阿斯蒙迪奥大陆上是没有半jīng灵这个种族的,这些仪容秀丽的族群来自于远隔大海的另一片土地——厄利提亚斯大陆。根据学者考证,半jīng灵们多半是在上古时期第一次百族大战为躲避战乱而迁徙到另一片大陆上的jīng灵族的后裔,估计是jīng灵族与当地的原住民通婚之后的结晶。本来jīng灵族对于本族高贵的血统十分看重,他们所具有的强烈自尊心和自豪感也不允许他们与其他种族的人通婚,jīng灵们都具有着高傲而顽固的个xìng,很难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们改变族内传统的习惯。估计当年迁徙的jīng灵真的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为了保存一族的血脉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否则他们绝不会和一向被他们视为肮脏yín/荡卑鄙下流的人类联姻。
半jīng灵一族继承了祖先俊秀美丽的外表以及对各种艺术天生的敏感,但不幸的是他们并没能够继承jīng灵那与生俱来对魔法元素的感知能力以及天赋的shè手本领。也就是说他们中的大多数不具有自我保护的能力,一旦有什么天灾**落到他们头上,这些被称为jīng灵遗族的家伙只能是束手待毙。所以当航海者发现了这片大陆后,半jīng灵就成了随着远洋船队到来的奴隶商人最好的赚钱商品。
男xìng或女xìng的半jīng灵被卖给大陆上的达官贵人或者阔佬们以满足他们在某方面正常或不正常的嗜好,有少部分的还被卖到歌舞团从事表演工作,不过与前者比起来后者已经是万幸又万幸了,毕竟花上大价钱买一个漂亮的半jīng灵回家当做装饰品来看的人的并不多。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福洛克腆着肥肥的肚子给台前的买家们来了个自以为很有风度的鞠躬礼,他不知道在众人的眼里他就像一只过了油的rǔ猪一样,台下传来一阵低低的讪笑声。
“众所周知,我让·福洛克是大家最最忠实的朋友,请大家看看这次我为大家带来了什么好货sè!”福洛克用鞭子挑起一名半jīng灵族少女的下巴:“看啊!来自厄利提亚斯大陆的半jīng灵族美女!漂亮的脸蛋诱人的身材~心灵手巧温柔娴熟~最最重要的一点~!”他故作神秘的挤挤满是眼屎的绿豆眼,露出一脸**的笑容:“……她还是处女噢!”
半jīng灵少女的身体微微的抽搐着,两行屈辱的泪水从她的面庞上流淌下来。但她不敢违背这个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的饿鬼一般的男人,他竟然威胁自己如果不老实听话就要把自己的小弟卖到jì院去做男jì……神啊,里萨鲁他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孩子!不该受到这样的苦难啊!如果这一切是您对我们的惩罚,那就请让我一个人承担这份罪业吧!
少女那凄婉的面容和虔诚的祈祷并没有打动众神,相反的却大大刺激了台上台下一群sè狼邪恶的yu望。
“cāo!这小娘们儿真他妈的够劲儿!大爷我要定她了!”
“拉塔你小子给我滚一边去,这个是我的!”
“老板你开个价!开价好商量嘛!”
“一万五千德纳尔!我出一万五千!”
“我出两万!两万德纳尔!”
“……”
听着主顾们此起彼伏的叫价声和吵嚷声,福洛克简直开心极了,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大堆大堆金灿灿的钱币在向自己招手,这种感觉真的是好极了……
突然之间一个小小的身影钻出奴隶们的队列,从拍卖场的台子上一跃而下,飞快的钻进了下面的人群中,还在吵嚷中的人群霎时间一阵大乱。
“有奴隶逃跑了!有奴隶逃跑了!”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他妈的!是个小鬼!”
福洛克的火气一下子就被勾上来了,这个小鬼竟然在光天化rì众目睽睽之下逃走,这要是传出去的话自己的脸还往哪儿放?一定会被其他的同行笑掉大牙的!在这一行里要是没了信誉自己还怎么混饭吃?恼羞成怒的他伸手从下属的手里抢过一把长矛。
初夏昏昏沉沉的走着,一路上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
头已经不那么疼了,至少要比刚才强多了。
也真是的,他们只是随便问一句话,自己何必那么大的反应呢呢?随便编个瞎话不就好了?反正这个世界也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来历不是吗?
可想想又觉得有些说不过去,那个阿瑟菲伯爵怎么说也算是救了自己的命,虽然他只是想着给自己的收藏品里加上一件而已(事后想想那家伙明明就是趁火打劫,还厚颜无耻的说什么我喜欢的东西就是我的),但要不是他使用那种奇怪的、他们称之为魔法的东西把十三号机收入了怪异的空间里,自己现在肯定已经连渣子都剩不下了。不过话说回来他竟然能够创造出一个让时间完全静止的空间,真是不可思议,那可是自己的世界倾尽最先进的科技也无法做到的啊,看来这个世界也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东西。
但就是实话实说他们多半也不会明白自己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吧?从目前看到的情况来分析,这个世界的文明水平大致相当于地球的中古时期,还是不要说太多,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
摸摸pde-5改进型冰冷的枪把,少年开始考虑起今后的打算。
既然回不去,今后看样子就要自己找饭吃了。十三号机上有着装备完善的小型武器库,自保应该不成问题。但由于这次任务的关系,战机和上面的武器装备都是地球军队制式的,地球方面的大型武器可以说和联邦的不相上下,但单兵装备简直就差得太多太多了,他们大部分的单兵陆战装备甚至还沿用古老的击发式原理,靠金属弹头来杀伤敌人。
相比之下联邦部队已经普遍装备了高能脉冲枪,这种武器主要是以瞬间产生的强大脉冲电流来发shè高速磁能弹,无论从xìng能还是杀伤力或准确xìng来看,都远远超过了地球军队的单兵武器。另外还有少部分的联邦特种部队装备了刚刚研发出来不久的高速中子枪,可惜由于时间关系,这种武器还没能大量的装备到部队。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从基地偷着带出几件装备多好。”初夏恨恨的想着:“现在手里只有这种落后的老式玩意,真不顺手。”
“管他的,反正这个时代的人应该聪明不到哪去,凭我的脑袋赚钱没理由输给他们,至不济我干老本行当杀手去,也饿不死我,哼哼。”初夏一边想一边yīn笑着。
“……他好像在计划什么坏事。”苏菲儿喃喃自语道。
“我对他的过去越来越有兴趣了。”伯爵用手杖的顶端轻轻的摩擦着自己光润的下巴:“够yīn险,够坏,简直就是小时候我的翻版嘛。”
苏菲儿翻了翻白眼,偷偷的在心里加上一句:“不过没你那么变态。”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纷乱的吵嚷声。
初夏抬头望去,从前方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前的人群中窜出来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拼命的朝这边逃过来,后面有不少凶神恶煞一般的人追了上来。
看着那个满脸伤痕浑身脏兮兮长着尖耳朵的小孩哭喊着,嘴里嚷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少年的心里突地一颤,不由自主的伸开双手迎了上去……
男孩也看见了初夏,那一刹那间,初夏清清楚楚的在男孩流着泪水绝望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复杂的感情:希望。
可惜的是,这一丝小小的希望也仅仅在男孩的眼睛里存在了短短的一瞬间。
一支从人群里飞出来的长矛轻易的撕开了男孩幼小的身体,余势未绝,狠狠地连人带矛钉在了地上!
高台上的一个带着手铐的少女发出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看着男孩身下那汪渐渐扩大的鲜血,初夏刚刚恢复了一些的脸sè又变得苍白起来。
头又开始剧烈的疼了起来。
就差那么一点点……没能救到他……
就差一点点……
地上的男孩发出低低的呻吟声,初夏像被电击了一样清醒过来,一步窜了过去。
男孩并没有马上咽气,他的肺被刺破了,大口大口的鲜血随着剧烈的咳嗽从他的口中喷出,星星点点的溅在因迅速失血而变得苍白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初夏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好,虽然受过一般的医疗急救训练,可何时见过这样可怕的伤势?以现在的情形,别说抽出长矛,就是稍微动动男孩都会立刻送命!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那种深深的、发自内心的无力感。
他的眼前突然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一把揪住伯爵的领口大喊:“你快救救他!你不是会魔法吗?快点用你的魔法救救他啊!”
伯爵本来满是笑容的面庞现在却是一脸冷漠,甚至带着些许的厌恶,他倒退了一步,推开少年颤抖的双手:“……我为什么要救他呢?”
少年还要继续嚷什么,半跪在男孩身边检查伤势的苏菲儿已经平静的开口:“不用救,他已经死了。”
初夏的手一颤,随后便无力的垂了下来。
“他们是谁?”他的声音又变成那样空洞而了无生气:“为什么可以随便在大街上杀人呢?这世界没有法律吗?”
伯爵瞟了他一眼:“法律?因为他是个奴隶,他的主人随时都有权利处死他,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律。”伯爵用杖尖挑开死去的男孩的衣领,指着脖颈后的一个烙痕:“奴隶的标记。”
“随时让他死都可以,只要主人喜欢。”伯爵幽幽的声音似乎充满着神秘的诱惑,充满着某种莫名的期待:“……只要他,喜欢。”
少年深深的低下了头,垂下的黑发使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是吗?原来只要喜欢就可以……只要喜欢就可以……”,少年的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倦。
福洛克对自己手上的准头还是很满意的,近年来虽然胖的厉害,但是身手一直还保持得不错,这是很让自己骄傲的地方。不像其他的奴隶商人,有了钱之后就什么事都丢给下属做。
“笨蛋!”对这样的人福洛克一直是嗤之以鼻:“鼠目寸光!保镖能什么时候都跟着你吗?就像刚才这事,还不是自己处理的?”
他晃动着沉重的身体走下木制台阶,厚实的榉木板钉成的台阶在他的脚下发出凄惨的呻吟声,仿佛随时都要断裂开来。
“狡猾的小鬼!居然敢逃走!”福洛克大声咒骂着,但他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一点点的遗憾:“有点可惜了,如果你不逃走的话,本来想晚上好好享用一下……”
福洛克觉得自己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已经被那个黑发少年吸引过去了。
“……极品啊!这个少年绝对是上上等的极品!”他的口水已经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自己从事这行已经有二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少年!那嘴唇、那鼻梁、弯弯的眉毛、仿佛笼罩着一层水雾的像黑钻石一样的眼眸,漂亮的黑sè头发!天哪!太稀有了!绝对是超一流货sè!
所谓利令智昏就是福洛克先生现在的这副尊容了(似乎还应该加上sè令智昏),下体很不雅观地搭起了高高的“帐篷”,肥厚的大嘴里口水四溅,大张着双臂朝他面前的美少年猛扑过去……
“砰——!”pde-5改进型沉闷的声音在广场上传出很远很远……
刚才还是喧杂无比的广场上忽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刚才的那一声枪响的余音似乎在空气中留下诡异的嗡嗡声,广场上的所有人像中了邪一样的望着这边,保持着千奇百怪的姿势,就像是一座座姿态各异的雕像。
12毫米口径的大威力铅芯弹在600米内能轻松的打穿以高强度斯佩克特拉纤维制成的步兵防弹衣,可以说是地球军队制式装备里威力最大的一种手枪弹。唯一可惜的是在未来战争中手枪已经基本成为一种形式上的象征,起不到什么作用罢了。
福洛克先生那张令人讨厌的胖脸的一多半已经不见了,被子弹撕裂、绞碎了的肌肉和骨骼组织混合着浓稠的鲜血、黄白sè的脑浆以及一些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部位的碎末一起在空中飞舞着,随后便洋洋洒洒的溅满了好大的一块地方。
失去了多半个头颅的尸体呆立在原地半晌,这才缓慢的向后倒去,随着沉重的坠地声,激得地面上一片尘土飞扬。
少年的脸上依旧是那副茫然的表情,唯一有些异常的是他的眼睛,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注意的话就会发现,那对黑sè眼眸里shè出的是绝对不属于任何生命的冷光。
对面的人群似乎都被这血腥的一幕吓住了,无论是台上的奴隶还是台下的买家,都傻愣愣的目视着黑发少年慢慢地收回手,将那奇怪而恐怖的武器放回腰间。
“需要什么帮助吗?”伯爵用兴奋得微微发颤的声音问道,闪亮的手杖好像也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飞快的转个不停。
“……把我放在你那里最大的那只箱子给我,劳烦。”
“乐意之至~!”阿瑟菲高兴得像少女见到了最美丽的首饰一样,他飞快的虚空一划,跟着探手一抓,一口墨绿sè的长箱子就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了。
“是不是这个?是不是这个?”
“是,谢谢。”少年冷冷的接过箱子,放下,打开。
还在发呆的人群中忽然暴出一声惊呼:“天!他杀了福洛克先生!”
“我们抓住他!抓住这小子!”
“把他送到总督那里去!”
“这是什么世道?光天化rì之下就可以杀人?我们商人的生命安全还有没有人来保障?”
“他妈的!把这小子卖到jì院里去!”
“绞死他!绞死他!”
群众的情绪是很容易受到煽动的,不少人在福洛克下属的撺辍下挽着袖子气势汹汹地凑了过来。
“喀啦!”初夏面无表情的插好240发装的弹鼓,推弹上膛,稳稳地将gatling-810s端平。
“不!!!”苏菲儿忽然尖叫着扑过来,一把扯住少年的手臂:“不!你不能!!!”她本能地发觉到那黑漆漆的大家伙有多么危险。
初夏缓缓地把头转向淡绿头发的少女:“……为什么?”
苏菲儿还想说什么,可一眼瞥见了被长矛钉死在地上的半jīng灵小孩,她忽然觉得要说的话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堵住了。
伯爵的声音再一次幽幽的响起来:“不要管那么多无聊的事啦……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只要你喜欢,没有什么不可以。”
少年似乎像失神了一样也跟着喃喃自语着:“……只要我喜欢,没有什么不可以……”
“……只要我喜欢,没有什么不可以……”
端着长矛走在人群最前面的一个福洛克的保镖忽然看到那个黑头发的少年向他们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gatling-810s的巨大声响震动了半个城市。20毫米的钢芯穿甲弹欢啸着窜出火热的枪膛,shè程所及之处的人体像是被看不见的巨手猛然推了一把,手舞足蹈地平空向后飞去,在没有落地之前便裂成不规则的大大小小的肉块,混杂着血液和内脏,粘粘糊糊的涂满了地面的青石板。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人们现在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鬼哭狼嚎的拥挤着拼命向后退去,试图远离那个手中喷shè着地狱的火焰,毫不吝啬收割着人命的死神。整个广场上一片混乱,恐怖而绝望的嚎叫伴随着凄厉的枪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好似阿鼻炼狱出现在人间一般。
枪声嘎然而止,最后的几发弹壳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掉落在地面上,发出几下清脆的当啷声。
苏菲儿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拼命狂舞着,耳边充斥着一片巨大的嗡嗡声。面前慌乱逃窜的人们似乎在扯着脖子大呼小叫,可叫的是什么,自己却完全听不见。
这武器太可怕了……即便是死神手中的镰刀也不过如此吧?这是苏菲儿心里的第一个念头。
随后她看到对面那些散落了一地的鲜血和尸块,胃部一动,翻江倒海的吐了起来。
初夏面无表情的弯腰从地上的箱子里拿起第二个弹鼓,退开已经打光的弹鼓、换掉……动作准确有效得就像是经过严密校准的机器。
“jīng彩!jīng彩!真的是太jīng彩了!”伯爵像是刚刚看了一张jīng彩的演出那样兴奋和高兴,他甚至还在轻轻地向少年鼓掌致意:“谢谢您让我欣赏到了如此美妙的景象……”
地面似乎传来微微的震动,远远的传来了盔甲与刀剑碰撞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战马的嘶鸣,似乎有很多人正朝这边冲过来……
伯爵的神sè丝毫未变:“噢,应该是这座城市的卫戍部队出动了……还真是煞风景呢。”
少年一转身,端着gatling-810s向那个方向迎去。
伯爵一把拉住他:“不不不~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这是不明智的,睿智的我必须要阻止你。”
他又拉起吐得头昏眼花的某个女贼,微笑着问道:“小姐,您还好吧?”
苏菲儿:“……你,你……你要干什么?”
伯爵一脸邪恶的笑了起来:“小姐,难道您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吗?”他蔚蓝的眼眸里闪烁着像看到恶作剧得逞时的狡猾和喜悦:“做坏事的时候被发现了,当然是逃走才比较理想啊。”
广场上爆起一团强烈而刺目的白光,敏感一些的人似乎感到周围的空间怪异的朝那团刺目的白光扭曲着,周围环绕着青蓝sè的电光,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劈啪声并且还弥漫着一股微微烧焦的糊味,不过只是很短的时间,那团光芒陡然一亮,跟着便消失了。
当城防指挥官带领着巡逻队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广场上的时候,初夏他们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有方才他们站立的地方留下了一块像是被火焰烧灼过的痕迹。
一阵带点腥味的微风刮过,卷走了那里的几片落叶。
通古里斯沙漠位于阿斯蒙迪奥大陆的东北角,虽然距离大海很近,但奇怪的是它确确实实存在。环绕于沙漠的外围的高耸入云的洛比克罗山脉挡住了大量由海洋透过来的水气,干旱成了这片土地上唯一的气候特征。据传说通古里斯沙漠是在上古神话战争时代风暴之神卡曼和湖泊之神费伦的战场,他们留下来的神之遗迹便是今天的通古里斯沙漠,所以在典籍记载中通古里斯沙漠还有一个名字:迷失之海。
但今rì这里已经看不到一丝的神迹。通古里斯沙漠是死亡的摇篮,这里没有规矩没有法则,唯一的标准便是适者生存,这里是只有那些剽悍的游牧民族才能生存下去的地方,这里就是他们的天下。
灼热的太阳每年三百八十天光临这里(这世界的历法每年按三百八十天计),丝毫不吝啬的把自己的光和热投shè向大地。天空中的云彩被它驱赶的无影无踪,地表绝大多数的水被它毫不留情的带走,它是这片迷失之海上无可辩驳的君王。
在这样恐怖而恶劣的环境下,还会有人类生存吗?
有啊!你看,在那边滚滚漫天的黄沙里,不是有三个旅行者走来了吗?
在沙漠中旅行一定要用围巾挡住嘴巴,否则只要一张嘴,就会吃上满口沙子。这不是,三个旅行者全身都包裹在长袍里,低着头艰难的走在风沙里。
“我——讨——厌——沙——漠!呃……呸!呸!”某个终于忍受不住的盗贼爆发了,但冲口而出的诅咒马上就被吃进去的沙子给堵了回来。
“你还是不要说话吧,这样子体内的水份可以保留得久一点。”初夏凑到她的耳边大声嚷着。
“啊!沙漠风光还是这么的雄伟壮丽呀!和我五百年前出游的时候一模一样啊!”这是一个完全不理他人感受的家伙在大放厥词。
苏菲儿一步跳到伯爵的跟前:“我受够了!我受够了!你听到了没有?!”
伯爵:“噢?怎么?”
“先是被你抓到!然后又遇到这个丧门星!”少女看样子是真的豁出去什么都不在乎了:“当我是你们的仆人吗?你们进门我要给人家塞钱,你们吃饭洗澡我要跟着付账,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还昏头了跑到奴隶市场去杀了那么多人!然后又被你弄到这活见鬼的沙漠里来!我们现在肯定已经被通缉了!对!你是伯爵大人你不在乎,可我不行!我今后呃……!”
苏菲儿下面的话还没嚷出来,便全身一僵,仰天摔倒在沙地上。
阿瑟菲伯爵好整以暇地将手缩回长袍,拉开风帽让自己的银sè长发在风中飞舞起来:“可爱的小姐,您似乎还搞不清自己的立场,看来我有必要说明一下。”
“首先我要说的是我并不介意您的偷盗行为,事实上就这件事我还要向您表示感谢。”伯爵在少女身边的沙地上盘膝坐下:“因为您的到来我能有借口从家里溜出来打个转,所以我才允许你把偷来的戒指送去完成任务,反正那戒指也不是什么值钱货,我们就不谈这个了。”
“至于夏……”,伯爵显然还有点不适应初夏名字的发音:“我对他很有兴趣,所以我决定让他留在我身边。”
“什么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初夏和全身僵硬不能说话的苏菲儿一起大叫起来。
“喂!阿瑟,你不要擅自决定好不好?为什么我要留在……你身边啦?”
“嘿嘿嘿嘿嘿嘿~!因为我很喜欢你啊!”
“……你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嗜好?太危险了!”
“呜呜呜呜……呜呜!”
“因为我活得太久了啊,美女对我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我换个口味喜欢男人不行嘛?”伯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
“不回答我当你同意了噢!”
“同意个屁!你去死!”
“好了小姐,现在继续我们的话题。”伯爵收起嬉皮笑脸,又换上了那副优雅的德行,看得少年直翻白眼。
“我这个人是很宽宏大度的,以前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不听话而且大喊大叫的不乖女孩,知道吗?”伯爵笑嘻嘻的说着。
“呜……”
“至于你以后怎么办?拜托~小姐~那是你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明白没有?”伯爵耸了耸肩:“以后要乖乖的听我的话,知道吗?要是不听嘛,你就不用考虑以后的问题啦。”
“如何?同意的话就呜一下,不同意就呜两下。”伯爵像逗小猫小狗那样拍了拍少女的头。
苏菲儿飞快的眨着眼睛,小脸涨得通红,过了一会才轻轻地呜了一声。
“这才对嘛!”伯爵大笑着起身,信手一挥,苏菲儿觉得身体的麻痹和刺痛就一下子消失了。
“你刚才怎么了?”初夏好心的过来扶她,顺口问了一句,不料啪的挨了个耳光。
“那是他用的麻痹术!”苏菲儿气鼓鼓地向前走去。
“?”
某人摸着挨了巴掌的脸愣在原地:“为什么打我?怎么这个世界的人思考问题的方式都这么诡异啊?”
达索姆西克人是沙漠的原住民,他们零星散布在黄沙万里的通古里斯沙漠中,傍着绿洲生活。
其中达尔达斡是其中实力最强、人口最多的首领部落,他们拥有被称为“生命之杯”的费伦湖。达尔达斡人依湖而居,世世代代在此繁衍生息。
风轻轻地扫过湖面,激起层层的涟漪,波光映照,湖面上像是被仙女撒上了不计其数的碎金。
湖边的沙地上搭起了一座简简单单的类似祭祀时候的祭台,但对于祭台来说它实在是太过于粗制滥造了。还有不同的地方就是,在台子的下面,堆满了易燃的油纸和干柴。
部落的长老带领全族的人,无分男女老幼,全部跪倒在台前,在长老的带领下虔诚的祈祷,絮絮叨叨地念诵着什么莫名其妙的祷文。
良久,一身白sè长袍的长老吃力爬起身来。
庄严的环视了一下周围跪着的全体族人,他飞快的说了几句话,跟着一挥手——
两名**着上身的彪形大汉像提着只小鸡一样提上来一个绑得像个粽子似的小孩。
长老将干枯得像老树枝那样手轻抚在小孩的头上,一面又一面的磨挲着……
小孩却是一脸的惊恐,他拼命的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嘴巴却被布条封住了,支支吾吾的叫不出声来,想挣扎却怎能挣脱出两个身材壮硕的成年男人的手?只有没有被绑着的两条细腿拼命踢动着。
四周的祷告声越发的急骤了……
长老陡然大喝一声,所有的祈祷声便都听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站起身来,一语不发的围到了那座台子前来。
两名大汉向长老一躬身,便提着那个小孩走到台上。
两人很快的将小孩绑在台zhōng yāng的一根木桩上,跟着便解开了绑在他嘴上的布条。
布条一离开小孩的嘴,他马上就大叫起来,还飞快的说着,似乎在乞求什么。
长老轻叹了一声,向两名大汉摆了摆手。
其中一个挥手向小孩的脑后轻轻一击,小孩头一垂,晕倒了。
长老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熊熊燃烧着的火把,口中又开始念念有词。
随着长老的念诵的节奏,族人们围着高台缓缓地走动着……
长老缓缓的将火把伸向柴堆……
太阳渐渐西坠,风沙小了很多,沙漠已经不见了之前的狂暴,在落rì的照耀下它披上了一种奇异的金红sè。除了些许残留的风从高高沙丘上掠过所发出的空灵的低吟,便只有旅行者踏在沙砾上的沙沙声了。
“谁允许你随意缩短我的名字的?”伯爵有点嗔怪的看着初夏。
“这不能怪我吧?”少年摊开了手:“你的名字多绕口啊,阿瑟菲、阿瑟菲,还是叫阿瑟来得简单嘛,你也可以叫我小夏啊,我原来的同事都是这么叫我的。”
伯爵有点好笑的看着这个前天还和自己打得头破血流的少年。
“年轻还真是好啊……”他轻声的感叹着。
“你说啥?”
“没什么。”
小夏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阿瑟,昨天你用的是什么法术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的?”
“那是空间魔法的一种,可以撕裂空间由一处直接到达另一处。”伯爵还没开口,走在后面的苏菲儿已经解释道。
“这么厉害啊!”少年有点像听到天方夜谭一样:“阿瑟,那个空间魔法难不难学,能不能教教我?”
苏菲儿嗤地一下笑出声来:“你以为魔法那么好学吗?如果魔法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大陆上岂不是连猫猫狗狗都是魔法师了?有魔法天赋的一百万人里都不见得能找出一个来,更别说像德里安伯爵这样的魔法大师了。”
“他?是魔法大师?”初夏现在的样子就差没有在脸上写上我不信三个字了。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我吗?告诉你,本伯爵可是大陆顶尖的十大魔法师之一!我看你虽然笨了点,不过只要天生英明睿智的我肯教,你一样可以学会魔法啊!”
“……”
“我现在再次证实了……”
“什么?”
“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变态。”
“……”
“喂!”苏菲儿拍了拍少年的肩头:“说起来我们对你还一无所知呢,是不是说说你自己啊?”
“我自己?”少年迟疑了一下:“这没什么好说的吧?”
“怎么会呢?你可以跟我们讲讲你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嘛!我很有兴趣呢,起码像你用的武器我就没见过!”苏菲儿有点兴奋的比划起来:“威力好大啊!快告诉我那是什么?”
“……”
“是什么?你说呀!”
小夏为难的叹了口气:“怎么说呢?以你的智商我很难和你解释清楚。”
“哎!死小子你皮痒是不是?竟敢这么说你大姐我?”苏菲儿上去一把揪住少年的耳朵拎了起来。
“啊!好疼!你这疯女人快点放开我!”小夏惨叫起来。
“哼哼!知道你大姐我的厉害了吧?”苏菲儿一脸得意洋洋:“以后你就叫我菲儿大姐,记住没有?哈哈哈哈~!虐待人的感觉真是过瘾啊!”
一直带着微笑走在一边的伯爵忽然开口:“还是讲讲你自己吧,就像昨天,为什么我们一问你那句话,你的表情就好像……嗯,变得很难过?”伯爵有意的控制着自己的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