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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独坐池塘     我是木匠皇帝txt下载     我是木匠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六十八章 箱子中的尸体

    北风怒号,八月份少有的天气,黑云压得很低,不时闪过一道闪电,随后的雷声显得很是沉闷。路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行人,偶尔有人走过也是紧紧地裹着衣服,迎着风艰难的往前走。

    钦差行辕里,周嘉谟站在门口,盯着黑乎乎的天空,轻轻的叹了口气。多少年了,自己多少年不在意这样的天气了,书生意气似乎早就被消磨掉了。自从到了南京,忽然想起了当年的感觉,年少轻狂,自己仿佛又年轻了很多岁。

    风越来越大了,天也越来越黑了,入夜之后便有了伸手不见五指感觉。酝酿了一天的大雨终于落了下来,狠狠的砸在房顶的瓦片上,似乎用力的发泄着什么。

    命令老仆人将油灯挑亮一些,周嘉谟坐在了书桌的前面,上面摆放着的不是诸子百家的书籍,而是这次南京的卷宗。不住的思量着,下面要怎么做。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等着武阳那边。只要武阳开口了,有没有证据都无所谓,这一点周嘉谟早就想好了。只要是有牵连的,全都抓起来也不为过,肯定没有一个冤假错案。

    在不远处的房间里,骆思恭也坐在屋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骆思恭总觉得心绪不宁。身边站着刚刚从杭州赶回来的党寒,脸上虽然还带着一丝疲惫,神态看起来很是严肃。

    “杭州的事情不用在派人深究了,没有什么意义,把你找回来,只是不希望你在那里浪费时间。”笑着看着党寒,骆思恭开口解释道。对于党寒,骆思恭从来没有单纯的当成自己的下属。

    “大人做主就好。党寒任凭吩咐!”党寒心里其实无所谓,无数次事实证明,骆思恭的做法全都是对的。自己不用想太多,执行就好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皱着眉头道:“党寒,你说南京这些人。他们会这么老实的坐以待毙?”

    摇了摇头,党寒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大人身在官场,很多事情比卑职看的明白。南直隶的事情由来已久,可以说是盘根错节,地方大族的话甚至比皇上的话都要有用。”

    与党寒在一起说话,没有那么多的顾忌,骆思恭示意党寒接着说。这一点骆思恭自然是看得明白,皇上在北京。皇权自然能够很好的在北方行驶。南京原本是大明朝的国都,衙门架构和北京都差不多,享有很高的自主性。因为皇上不能坐镇南京,这里的人便更加的肆无忌惮。

    “皇上这次是下定了决心,按理说无论是贪污军饷案,还是扬州的赈灾案,其实都算不得太大的案子。简单的处理,不过是南直隶巡抚罢官抄家。在惩戒一批官员就可以了,杭州的事情更简单。可是皇上明显不想这么处理。揣摩圣心,大人比卑职强得多。”虽然说话没什么顾及,可是党寒还是没有把话说透彻,或者说到这里已经可以了。

    骆思恭自然明白,它比谁都清楚,将那你这些大族财力雄厚。对朝堂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大。前些年还是依靠着收买官员来达到目的,可是靠收买毕竟不可靠。这些大族便出钱建立学院,培养自己的家族子弟,逐步的提升在官场上的影响力。

    当初被皇上扫出去的东林党,以及现在仍旧活跃朝堂的齐浙楚党。全都属于此列。甚至内阁首辅大学士方从哲、刘一璟全都是出身这些党派,可见这些家族对朝堂的影响力,已经大到了何等地步。

    其中山西的秦党虽然实力不雄厚,可是站在后面的却是山西的晋商,这些人的实力也非常的雄厚。这些人用财力编织了一张大网,将皇权紧紧地包裹住,让朝廷按照他们的意愿制定政策。在地方上收买安插自己的人,逐渐壮大自己的实力。

    “皇上先是扫出了辽东的毒瘤,借辽东的事情打压了东林党的人。然后就是张家口的事情,皇上将山西人走私的卖国的路线给扫断了。扬州的食盐,无论背后是江浙大家族,或者是山西的晋商,全都被皇上给一一剔除。”党寒见骆思恭不说话,便再一次开口道。

    “是啊!当年的张居正改革,最后还不是伤害到了这些大家族的利益,最后不了了之。江南的徐阁老,光土地就占了二十四万亩,在江南这寸土寸金的地方,那是何等的财势大。张居正虽然搬到了徐阁老,可是那又怎么样?江南的大大族还在啊!”叹了口气,骆思恭将话茬接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点了点头,党寒接着道:“皇上早就看出来了,这些大家族就是大明朝的一颗毒瘤。挖下去,大明朝可能会元气大损,不挖,这些迟早把大明朝葬送掉。从皇上登基开始,不断的在辽东和京畿之地练兵,一来是为了建奴和鞑子,二来恐怕就是为了平定叛乱。这些事情大人都是经历过来的,想必大人心里也很明白。”

    这一点骆思恭自然是明白,现在事情已经到了最后时刻,无论是辽东还是京营,此时全都是兵强马壮。建奴和鞑子已经被打得半残,天启皇帝没有尽力去灭掉建奴和鞑子,转而将目光转向了这些世家大族。在天启皇帝眼里,这些世家大族的威胁,恐怕比建奴和鞑子要大得多。

    “大人,经过皇上这几年的政治,朝廷国库虽然没多少钱,可是谁都知道皇上的内库有银子。兵强马壮,西北边疆也稳定了下来,哪怕有人造反了,朝廷也不会在意太多。皇上如今又更加看重国子监和国武监,显然是想要培养官吏,取代这些世家大族的官吏。皇上深谋远虑,远不是我们能比的啊!”党寒眼中闪动着钦佩的光芒,对于天启皇帝的敬佩已经到了极点。

    骆思恭没有在说什么,脸上的神情却变得严肃了起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没有用。自己这些人,不过是天启皇帝的棋子,如果不想成为弃子,那就努力的做好棋子的本分。

    “大人,张知事求见!”外面忽然想起了锦衣卫校尉的禀报声,话语中隐隐有些不耐烦。

    张知事,姓张明澈,官职五品。这个五品官其实并没有那么值钱,要知道各地的驿站是设有驿丞的,掌管驿站中仪仗、车马、迎送之事,乃是不入品的小吏。张澈的职责就和驿丞差不多,不过这里是皇帝的一处圆子,自然不能用不入品的小吏来管理。

    对于这个张知事,骆思恭还是有些印象的,因为整个圆子里不光有这一个知事。不过掌管自己这几个院子的,便是这个张知事。按照骆思恭的想法,应该把这些知事全都赶走,因为他们很可能就是探子。

    不过骆思恭也知道不可能,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喧宾夺主,如果是普通的驿站也就罢了,这钦差行辕是万万做不到的。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不知道这位张知事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转头看向一边的党寒,骆思恭笑着说道:“去把他带进来吧!我们做饭都是我们的自己的人,这位张知事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这么晚了到这里来,想必也是有事情,不要耽搁了!”

    “是,大人!”党寒点了点头,快步的走了出去,时间便带着一个瘦弱的男子走了回来,这个人正是张澈。

    “下官张澈见多大人,深夜来打扰大人,实在是不应该!”张澈给骆思恭行了一礼,神态很是恭敬,脸上带着一丝讨好。

    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对这个张澈,骆思恭实在是没什么兴趣,道:“张大人想必也是有事情,有什么事情说说吧!”

    “是,大人!下官的人在后面发现了一个大箱子,不知道谁什么人留下来的,抬来给大人看看!”张澈并没有直起腰,依旧弯着腰恭敬的道。

    “大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骆思恭一下子便抓住了要点,这个箱子肯定不简单,不然不会张澈绝不会抬到自己这里来。

    张澈看了一眼一边的党寒,见骆思恭点头,才开口道:“回大人,是一具尸体!下官担心有什么牵扯,便抬来给大人过目,又怕打草惊蛇,一路上都没有声张。”

    “尸体?钦差行辕里面居然有尸体?是不是陈年老尸?”骆思恭顿时疑虑了起来,皱着眉头问道。

    “回大人,不是,看上去死去的时间不长”张澈摇了摇头,神情严肃的道。

    看了一眼党寒,骆思恭又对张澈道:“让人抬进来!”

    恭敬的点了点头,张澈便走了出去,招呼外面的几个人把箱子抬进来。不过门口的人非常的谨慎,从那些人手里接过了箱子,抬进了屋子里。

    张澈走到箱子边上,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对一边的骆思恭道:“大人,我要把箱子打开了!”

    骆思恭点了点头,张澈便没有犹豫,伸手将箱子打开了。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躺在里面,脸上和身上都是鲜血,看不出具体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九章 雨夜杀机

    看着箱子里的尸体,骆思恭总觉得有些怪异,可是又说不上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刚想走近几步看看,突然觉得身后有人拽了自己一把,身子便猛地向后退去。

    “大人,小心!”党寒用手拉着骆思恭,脸上的神情异常的焦急,转头对着门口, 大声的喊道:“来人,有刺客!”

    刚刚站定的骆思恭也看清楚局势,那个箱子里的尸体此时已经跳了起来,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短匕首。脸上带着狰狞的神色刺向自己,眨眼间已经到了自己的胸口。

    党寒将骆思恭挡在自己的身后,右手握住腰间的刀柄,想要将刀拉出来。不过还没等他把刀拽出来,匕首已经到了胸前。当看到匕首上那诡异的黑色,党寒的眼睛就是一缩,他当然知道那是为什么,很明显匕首上是沾了剧毒的。

    见骆思恭已经反映过来了,腰间的宝剑也拽了出来,党寒一闪身躲过了黑衣人的匕首。不过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一边的张澈手中拿着短刀,已经奔着党寒冲了过来。

    拽出腰间的绣春刀,党寒和张澈打在了一起,骆思恭则和那个黑衣人打在了了一起。

    党寒心里很是焦急,有些生气的向外面看了一眼,这一看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跟着张澈来的那些黑衣人,此时已经和站岗的锦衣卫打在了一起。看样子短时间之内是进不来了,党寒的心里就更加的焦急了。

    看了一眼对面的张澈,眼圈不禁有些泛红,手中的绣春刀向着张澈不断的劈去,用起了拼命的方式。刚刚党寒已经看过了,张澈的兵器是贴身藏着的。看样子上面也没有毒。不过党寒没有想到,这个张澈一副文官的打扮,伸手却不错。自己虽然能够打赢,可是怎么也要花些功夫。

    一边的骆思恭却没有党寒那么从容,面对有毒的匕首,本身就是很吃亏的事情。况且刺客实力不错。又是一副拼命的架势,骆思恭有几次险象环生了。

    党寒对面的张澈似乎看到了这一点,一点也不着急和党寒拼命,只是死死的缠住党寒,为自己的同伴争得时间。

    这个时候钦差行辕已经乱了起来,到处都是嘶吼声,刺客的吼叫声不绝于耳。天空中的雨滴快速的落了下来,狠狠的砸在地上,溅起来一片片水花。不时划过一道闪电。将人脸照的一片惨白。雷声滚滚,将人的喧闹压得更低了,扯着喉咙都很难让对方听见。

    在周嘉谟的房间里,一个人跪在地上,脸色阴沉的可怕,一动不动,一声不响。

    “你起来吧!真么想到,老夫竟会死于宵小之手。实在是心有不甘啊!”淡然的笑了笑,周嘉谟坐在椅子上。轻轻的将自己刚写好的走奏折放到一边。

    “能和我说说吗?你既然是来杀老夫的,为什么不动手?跪在这里是何意?”周嘉谟的神情很是平淡,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杀手,而是一个自己相得的同僚。

    那人缓缓的站起身子,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握着匕首的手不住的颤抖。身子也在不住的颤抖。眼中带着几分犹豫,更多的却是决然。抬头看着周嘉谟,这人开口道:“我周德,自幼家破人亡,行走江湖。做了游侠。这么多年,杀过人,抢过东西,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周嘉谟微微一愣,不过随即笑着说道:“你现在的身份是这里的知事,五品官虽然俸禄不多,想必过日子没什么问题吧?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情?听说你婆娘刚给你生了一个儿子,好好的做人不好吗?”

    “大人,当初我杀了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县令,远远的逃了出来。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世界太多的不公平,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后来我代替了原来的周德,在这里做了知事,有了婆娘儿子,那个人的话我不能不听。如果我不听,我就会失去我的婆娘、我的儿子,这两个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人。”周德脸上很是痛苦,似乎在进行着剧烈的挣扎,不过握着匕首的手臂更加的用力了。

    “你的命都没了,值得吗?”周嘉谟依旧笑呵呵的看着周德,丝毫看不出紧张。

    严肃的点了点头,周德沉声道:“值得,我不做,我们一家三口全都要死。我做了,只死我一个,我婆娘和儿子全都能活下去!”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进来的时候动手不是更好吗?”周嘉谟心中确实不解,这不是杀手的作风啊!

    “这些日子,我和大人有过接触,我知道大人是个好官,更知道我身后这些人要做什么。我周德做过很多犯律条的事情,可是没有一件愧对自己的良心。今天为了婆娘和儿子,我周德不得不做一件愧对良心的事情。大人一路走好,我会把自己的命赔给大人!

    哈哈哈哈哈!周嘉谟忽然大笑了起来,胡子都在不住的颤抖,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要杀老夫人的人都说老夫是个好官,老夫可以含笑九泉了!”

    外面的厮杀似乎结束了,几个黑衣人冲进了屋里,其中一个声音嘶哑的道:“快点动手,大队的禁卫要过来了,做完之后我们好各自逃命。虽然希望不大,可是毕竟是一线生机。”

    有的人根本就不废话,没有看一边的周德,提着手中的匕首就向周嘉谟冲了过来。丝毫不犹豫,眼中带着冷漠,没有丝毫的手软。

    噗!鲜血猛地喷了出来,党寒伸手抓住穿过自己肋下的刀,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神色。手中的绣春刀猛地一挥儿,直接将张澈拿着刀的胳膊削了下来。抹了一把飞溅到自己脸上的鲜血,党寒瞬间就将刀横了过来,一下子将张澈的人头砍了下来。

    没有多想什么,一只手握着自己的刀口,党寒转过身看着和骆思恭搏斗的骆思恭。脸上闪过一抹疯狂的神色,将手中的刀反过来握住,狠狠的扔了出去。

    满脸不敢置信的低下头,看着透胸而出的刀头,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慢慢的向后面倒了下去。

    党寒的身子猛地摇晃了几下,脸色苍白的向门口看去,站岗的锦衣卫校尉已经解决了那些黑衣人。与周嘉谟的禁卫不同,骆思恭身边的这些锦衣卫都是进过战阵,说是百战精锐也不为过。

    见他们冲进来,党寒似乎被抽光了所有力气,狠狠的向后面倒了下去。不过他的身子还没有倒地,已经被后面的骆思恭一把抱在了怀里。

    “你们几个照看党同知,找大夫给他疗伤,一定要治好!其余的人,拿上你们的家伙,跟我走!”将昏迷的党寒交给几个校尉,骆思恭走到黑衣人的尸体边上,一把将党寒的刀拔了出来。紧紧地在手中握了几下,一摆手,带着人走到了外面。

    “你过来!”伸手点指一个锦衣卫的校尉,骆思恭面容严肃的吩咐道:“你现在出去,西街口的刘家客栈去送信,让里面的人带着家伙给我过来!”骆思恭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手中的刀狠狠的戳在地上,大声的吩咐道。

    校尉严肃的点了点头,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转身快步的跑了出去。

    “你过来!”又招呼过一个校尉,骆思恭吩咐道:“你去找到周大人的禁卫统领,让他带着人到周大人那里去!一定要快,不能耽误,记住了吗?”骆思恭的大声的吩咐道。

    这名校尉也快速的离开了,骆思恭一摆手,挥舞着手中的绣春刀,道:“你们跟着我,走!到周大人那里去!”

    不能出事,千万不能出去,一定不能出事!骆思恭不住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周嘉谟出了什么事情,天启皇帝很可能直接杀了自己,骆思恭心里很明白。虽然很想将这些人全都就地正法,可是骆思恭知道当务之急是救人!

    没有走出多远,一队锦衣卫迎面走了过来,见到是骆思恭,连忙迎了上来,道:“卑职参见大人!”

    点了点头,骆思恭的脚下一点都没有停顿,不过却开口问道:“怎么样?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大人,武阳死了,看守的四个兄弟也折了!其余的那些人犯也死了几个,他们正在杀人,正好让我碰上了!”领头的是跟随骆思恭来到这里的唯一一位锦衣卫千户,马宾,也是骆思恭的心腹之一。

    听了马宾的话,骆思恭的脸上没有一点波动,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自己实在是太小看这些人,没想到他们真的敢这么做,这可是在造反啊!不够现在骆思恭也看明白了,自己和武阳都在行刺之列,周嘉谟肯定也不可能幸免。

    想到这里,骆思恭的脚下不由的更快了几步,目光也变得更加的凶狠。对于骆思恭来说,这次的差事办砸了,人丢大了。如果周嘉谟有个三长两短,骆思恭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天启皇帝。(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章 人心

    虽然心里很是焦急,不过骆思恭还是对着马宾点了点头,开口问道:“有没有抓到活口?”

    “回大人,这些人全都是死士,最后几个受伤的全都自杀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卑职无能,请大人恕罪!”马宾一脸的愧色,自责的道。

    在到周嘉谟院子门口的时候,骆思恭便看到这里已经开打了,一方是十几个黑衣人,另一方则是周嘉谟的钦差卫队。这些人大多是宫中禁卫,虽然长相英武非常,装备精良,可是真的打起来,短时间还真不是这些亡命徒的对手。

    没有心思在意这些,骆思恭一摆手,大声的道:“上,争取抓或的!”

    身后的锦衣卫全都涌了上去,周嘉谟却没有心思关心这些,面色凝重的向前走。此后在骆思恭的心里,挂念的只有周嘉谟的安危,如果周嘉谟安好,那么一切都安好。如果周嘉谟有了意外,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大步的走进屋子里,骆思恭身子顿时一个踉跄,被身后的人扶了一把。此时屋子里有几个人,其中一个人正跪在地上,额头上青筋暴气,双手猛地砸在了地上。

    向这人的面前看去,骆思恭的脸色顿时苍白如纸,地上躺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乃是圆子里的知事周德,这个人骆思恭也认识。另外一个则是骆思恭最关心的周嘉谟,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身子下面鲜血已经停止了流淌。

    走到周嘉谟的身边,看着周嘉谟苍白的脸色,紧闭着的嘴唇,骆思恭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轻轻的在周嘉谟颈动脉摸了摸,那里已经停止了跳动。看着那把插在周嘉谟胸前的匕首,骆思恭顿时双眼血红。

    对于朝中的文官,骆思恭并不是十分喜欢,只是周嘉谟平日里不怎么表现,骆思恭和他的接触也不多。可是这次到了南京,骆思恭对这位周大人越来越敬佩。无论是人品还是官品,周嘉谟都没得说。江南的事情还没有头绪,周嘉谟已经出师未捷身先死,骆思恭忽然觉得心里绞痛不已。

    伸手拿起地上的绣春刀,骆思恭猛地站了起来,大步的走到外面,看着依旧和锦衣卫厮杀的黑衣人,大声的喝道:“全都闪开!”

    在场的锦衣卫和禁卫虽然心中不解,可是还是向着两边散去。将几个人黑衣人围在了中间。

    “你们几个,乖乖的放下手中的兵器,我给你们一条活路!不然你们谁也不要想着活着离开这里,你们的家族全都灭诛九族!”骆思恭握了握手中的绣春刀,虽然心里恨不得将这些人碎尸万段,可是骆思恭却知道,现在这几个人活着要比死了更有用。

    “活着?我们怎么可能活着?兄弟们,我先走一步。黄泉路上等着你们!想想自己的家人,不想活受罪的。自己了断了吧!”一个黑衣人嘶哑的笑了笑,将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力的一拉,身子便栽倒了地上。

    第一个黑衣人倒下后,其余的人仿佛得到了命令一样,同样的动作。同样的死法,没有一个人活着。

    紧紧地皱着眉头,这些人太不简单了,这样的死士太难得了!骆思恭看了周围的锦衣卫和禁卫一眼,大声的道:“封锁钦差行辕。分成小队搜索刺客,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将尸体全都归拢到这里,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来行刺!”

    整个钦差行辕有条不紊的忙碌了起来,骆思恭下了封锁消息的命令,第一个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党寒,确定党寒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党寒便来到了书桌前。

    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骆思恭开始给天启皇帝写奏折。没有推诿,没有找理由,甚至没有认罪,有的只是平铺直叙。将事情的经过全都写的明明白白的,其间没有一句开脱得话,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在骆思恭看来,这件事情满是瞒不住的,自己也没必要遮遮掩掩。至于怎么处置,全都交给天启皇帝,自己这次的确是估计不足,办事不利。不久天启皇帝杀了自己,骆思恭也没有丝毫的怨言。

    钦差行辕一片惨淡,魏国公府此时也是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巡逻的兵丁,仆人都被限制在自己的房间里。

    在后宅的房间里,魏国公坐在床上,一边站着几个儿子和黔国公世子沐天波。魏国公的几位夫人也都在这里,全都一脸担心的看着魏国公,有的还不住的擦着眼泪。

    “哭,哭个屁!老子还没死,用不着你们在这里嚎丧!全都下去,该干嘛干嘛去!”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妾,魏国公将目光转向一边的沐天波,苦笑着道:“在魏国公府里居然还被人行刺,实在是没有脸面,让贤侄见笑了!”

    “魏国公说笑了,这些人似乎早就有所准备,有心算无心罢了!魏国公为人坦荡荡,不屑以宵小之心度人,乃是大气魄、大胸怀!”沐天波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古井无波。

    一边的大夫在为魏国公抱着扎伤口,脸上的神情极为严肃,忽然抬起头道:“国公爷,小的有几句话要说,能不能让屋子里的人全都出去?”

    魏国公一愣,屋子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魏国公的几个儿子甚至已经拉出了兵器。在这个时候,想要和魏国公独处,难道是为了刺杀?每个人的脑海中不禁闪出这样的念头。

    “都干什么?全都收起来!反了你们了,全都给我出去!”魏国公把脸色一沉,不容质疑的道。

    “父亲,现在毕竟不是寻常时候,还是小心一些的好!”一边的魏国公世子还是有些担心,看着魏国公脸上带着几分紧张。

    看着自己器重的大儿子,魏国公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道:“周大夫在府上已经二十年了,对他我非常的信任,如果他要杀死我,我早就死过无数次了。你下去,这里不会有事请,就算有事请也是我识人不明!”

    “父亲!”魏国公世子还想在说什么,魏国公已经开口打断道:“出去!”

    没有办法,屋子里的人全都退了出去,只留下魏国公和周大夫两个人在屋子里。

    “周先生,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啊!你的孙子快五岁了吧?活蹦乱跳的小子,真是难得啊!当年你一个人来到南京,没想到会在南京带这么多年吧!造化弄人啊!”屋子里沉默了片刻,魏国公脸上闪过一抹缅怀的神色,当先开口道。

    “是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我晕倒在了国公府的门口,要不是国公爷救命,恐怕也就没有今日的周大夫了!”周大夫似乎被魏国公的情绪感染了,缅怀着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魏国公打量了一下周大夫,道:“好了,有什么话就说吧!这些话有时间,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再聊。你进来我就知道你有事情,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

    周大夫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道:“什么都瞒不过国公爷,别人都说国公爷不拘小节,我们这些老人才知道,国公爷不过是韬晦之策而已。”

    “好了,拍马屁的话就不用说了,说事情吧!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魏国公摆手打断了周大夫的话,开门见山道。

    “娃子被人绑去了,今天早上的事情,有人把娃子抓去了!”周大夫把头低了下去,脸上带着痛苦的神色。

    魏国公顿时一愣,眉头也皱了起来,娃子是周大夫对孙子的昵称。想想那些人的嘴脸,魏国公突然无名火起!对于他们派人行刺自己,魏国公都没有这么生气过。官场有官场的规矩,不到最后谁也不会去破坏,他们行刺自己,无疑是破坏了规矩。

    不过魏国公府就不害怕这一套,自己早晚能找回来,这么多年魏国公府还没爬过谁。不过他们绑走了一个五岁的孩子,魏国公是真的生气了。针对自己无所谓,祸不及家人,这些人是真的没有底线了。

    “他们让你做什么?刺杀我?”手臂上的伤口崩裂,献血不断的流下来,魏国公恍如未觉。目光直直的看着周大夫,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缓缓的摇了摇头,周大夫沉声道:“他们知道我是不会行刺国公爷的,没有国公爷就没有我,没有我哪里来的娃子?他们只是让我在给国公爷疗伤的时候,做点手脚,让国公爷卧床不起就可以了!那些人好像不想杀死国公爷,他们说了国公爷会受伤。”

    听了周大夫的话,魏国公忽然冷静了下来,这些人这是要做什么?见一边的周大夫局促不安的样子,魏国公笑着说道:“这是小事情,为了娃子别说卧床不起,这命没了也值得。黄土埋半截了,哪有娃子的命金贵!”

    “国公爷可别这么说,我们老周家全家都死了,也不值得国公爷有这样的念头。老朽承蒙国公爷看重,已经是祖上积德了!”周大夫苦笑着应着,一脸惶恐的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一章 出大事了

    认真的看着周大夫,魏国公轻轻的叹了口气,道:“现在娃子在那些人手里,你准备怎么办呢?”

    “这件事情老朽怎么做的了主,既然如实禀告了国公爷,还是希望国公爷给老朽想想办法。国公爷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哪怕最后娃子回不来了,那也只能怪娃子的命不好。”周大夫虽然话说的很决然,可是脸上的神情还是异常的伤痛,毕竟那是周大夫唯一的儿子。

    缓缓的点了点头,魏国公心中也明白,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暂且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我就卧床不起,你去和他们交涉,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将娃子放回来。不过可能性不大,怎么也好试一试。我会想些办法,私下里查探一下,争取将娃子就回来!”

    “老朽谢过国公爷,这些人志向非小,国公爷也要小心啊!老朽一家的命都给了国公爷,那也是应有之责,千万不能为了娃子的事情,耽误了国公爷的大事情。”周大夫也不傻,从这里面自然能看出不同。魏国公都敢刺杀,这些人还真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大夫,魏国公严肃的点了点头,这次是真的多事之秋,南京城恐怕不会在太平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南京城便传出了两个惊人的消息,一个是钦差行辕有刺客,另外一个是魏国公府也出了刺客。钦差大臣周嘉谟身受重伤,陷入了昏迷中,这个当然是骆思恭放出的假消息。魏国公也是身受重伤,如今也陷入了昏迷之中,当然这也是魏国公府当初的假消息。

    一时间南京城里风声鹤唳,街道上到处都是士卒。锦衣卫的校尉也是不时的出没。整个南京城人心惶惶,官员更是紧闭大门,不再见外客。

    南京城里波谲云诡,北京城却在准备着过中秋佳节,街市上很是热闹。皇宫里自然更加的热闹,人来人往的!天启皇帝的后宫里两个妃子有了身孕。一时间整个紫禁城都是喜气洋洋的。

    中秋之夜,天启皇帝陪着皇太后渡过了一个开心的节日,大皇子已经牙牙学语的。整日里父皇母后的叫唤着,不管叫的是不是,天启皇帝和张皇后都笑呵呵的答应着。

    九镇的军制改革已经全面铺开,孙承宗和定国公已经全都就位了,工作也有条不紊的展开了。国子监和国武监一切进展的也都很顺利,武研院也没有什么问题。火器的研究改进已经逐渐走上了正轨,火器厂的规模和产量已经稳定了下来。

    三大营的扩编和火器装备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一切都按照天启皇帝的想法,慢慢的开始实施了起来。虽然各地偶有天灾发生,朝廷赈灾的事情办得也很得力,倒也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各地的漕粮大多征收完毕,已经开始向京城起运了,国库的银子也多了起来,一切都十分的和谐。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当天启皇帝看到骆思恭的奏折。愉悦的心情一扫而空。狠狠的将手中的奏折扔了出去,天启皇帝脸色很是狰狞。全身都在不住的颤抖,嘴唇咬得紧紧的,流血了都仿若未觉!

    “皇上,龙体要紧啊!”大殿里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许久没有见到天启皇帝如此情况,看来这次的事情大了!小心翼翼将奏折捡了回来。王承恩走到天启皇帝身边,劝慰道。

    没有去看任何人,天启皇帝仿佛被抽干了身体里的力气,缓缓的坐到了龙椅上。那个倔强的身影在天启皇帝的脑海中不断的闪过,因为年老而佝偻的身子。仿佛能够擎起整个天地。

    “皇上,臣想去江南,请皇上给臣一个巡查江南的身份!”

    “皇上,官大人主持赈灾,不出纰漏已经是难得了!如果让其分身去和奸商和贪官周旋,恐怕是有心无力。臣此去江南,不干涉赈灾事宜,着重考察江南之官吏,澄清官场!”

    “皇上,臣今年八十三了,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臣已经老了,可是臣的心里却不甘心。臣一辈子都想看到大明朝强盛起来,恢复太祖时候的荣光,震慑八方!现在臣大半个身子已经埋进了土里,让臣在为大明做一些事情吧!臣知道皇上心中有大抱负,臣或许看不到那一天了,不过臣愿意为皇上的大抱负出一份力!”

    “皇上,能为皇上,为大明尽一份力,老臣死而无憾!”

    诀别的场景一幕幕的在天启皇帝的脑海中闪过,那个苍老的脸忙越来越的清晰,天启皇帝的心理却越来越疼。一直以来,对于朝中的大臣,天启皇帝看重不过是中心和能力,可是此时天启皇帝的心理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锤了几下。

    脸色有些苍白,天启皇帝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真的很堵!回想着那个朝圣一般的老者,临走在紫禁城前的三拜九叩,口中喊着:大明千秋万代!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声由在耳,人却再也不在了,天启皇帝的心理更加的难过了。

    不断的摸索着那份奏折,天启皇帝的眼中闪过一抹血红,身子慢慢的直了起来。伸手抚摸着龙椅上的龙头,脸上闪过一抹决然的神色。

    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的面色平静,开口道:“最近有没有请立太子的折子?”

    听到天启皇帝的问话,王承恩的心理猛地一沉,脸上闪过一抹慌乱的神色。不敢置信的看着天启皇帝,期期艾艾的道:“皇上,皇上,奴卑,奴卑!”

    皱着眉头看着王承恩,天启皇帝喝斥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怎么吞吞吐吐的!”

    “回皇上,有!礼部侍郎邹诚刚刚上了奏折,请立皇太子!”王承恩顿时一惊,虽然依旧充满了担心,不过还是开口说道。

    “邹诚?”天启皇帝顿时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会是他,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接着道:“这个人不成,拥立之功怎么能给他!还有没有别的人?”

    “回皇上,在有就是分量不够了,户部主事倪元路上书请立皇太子!”王承恩想了想,连忙说出了一个人。

    缓缓的点了点头,倪元路不错,是个人才。现在官小没有关系,慢慢的就大了,这个拥立之功给他就很合适。想了想,天启皇帝对王承恩道:“明日召开大朝会,凡是在京五品以上文官,四品以上武官,全都要参加!”

    “是,皇上,奴卑这就去传旨!”此时王承恩什么也不敢问,连忙恭敬的答道。

    “等一下,你在一趟内阁,告诉几位阁臣一声,拟一道立太子的圣旨!”没等王承恩走出去,天启皇帝又吩咐道。

    这下王承恩愣住了,回头便跪在在地,大声的道:“皇上!”

    “叫什么叫!朕还没死,这些日子不是闹腾着要立太子吗?那就立太子吧!”天启皇帝的态度似乎很是随意,语气淡然的吩咐道。

    没有在多说什么,王承恩知道这件事情自己没有说话的权利,恭敬的行了一礼便走了出去。

    不过走出去不远,王承恩就碰到了一个人,正是东厂督公魏朝。此时魏朝的满脸的凝重,手中捏着一份奏折,十分的用力。

    “魏公公,不知道这是要到哪里去啊?”王承恩明知道魏朝是去觐见天启皇帝,不过还是将魏朝拦了下来。

    “原来是王公公,东厂有一份密奏,咱家要去禀报皇上。皇上现在有没有空?不知道是谁伺候在皇上身边?”魏朝一见王承恩,连忙笑着说道。

    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王承恩小声的道:“魏公公,刚刚锦衣卫送过来一份折子,皇上的心情不太好。你这不是什么好消息,或者不是那么紧急,咱家劝你还是晚些再进去!”

    微微一愣,接着便苦笑着摇了摇头,魏朝略微有些无奈的道:“王公公,这件事情你还真是要失望了,这还真就不是什么好消息,而且也必须要呈给皇上。”

    “王公公!”王承恩还没有说话,身后忽然传来了喊声,陈林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

    一看陈林的样子,王承恩就知道天启皇帝有吩咐,没等陈林开口,便问道:“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是的,皇上让司礼监拟旨,掉辽东镇守太监陈洪回京!另外着内阁拟旨,传召军机首辅大臣孙承宗回京,军制改革事宜交给兵部尚书熊文灿接任!即刻传旨,不得延误!”陈林可没有想那么多,脸上满是喜色,自己的干爹要回来了,自己肯定是水涨船高。

    一边的王承恩顿时一片惨白,稳定了一下心神,对一边的魏朝道:“魏公公,咱家要去传旨了,你跟着陈公公去觐见皇上吧!”

    一边邹着,王承恩一边思虑着,心中的担忧也越来越严重。天启皇帝对军制改革的看重,王承恩那可是非常的清楚。现在这么急迫的掉孙承宗回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陈洪也被跳回来了,出大事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二章 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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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坐在龙椅上,天启皇帝的脸色阴沉着,大殿里没有一点声音,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声音。那个亲切和蔼的天启皇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杀人的皇帝。

    与刚登基时不同,此时的天启皇帝脸上没有了当初的稚气,下颚的胡须让天启皇帝看起来更像一位成熟的地方。坐在那里,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皇上,魏公公来了!”陈林恭敬的走了进来,不过却打了一个寒颤,沉声说道。

    “魏朝?他来做什么?东厂有什么事吗?”天启皇帝看着陈林,淡淡的问道,似乎没有见魏朝的意思。

    陈林微微一愣,有些猜不透天启皇帝的心思,不过却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连忙恭敬的道:“奴卑并不知道魏公公此来何意,不过魏公公说他有一份密奏,需要面呈皇上!”

    天启皇帝略微有些诧异,面呈自己,看样子也是大事啊!而且通常不是什么好事情。喜事巴不得别人知道,只有这些破事,魏朝才会小心翼翼的。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魏朝跟着陈林走了进来,双手举着密奏跪在地上,道:“奴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把东西呈上来,朕看看!”魏朝连忙站起身子,快步的走上去,将手中的密奏呈给了天启皇帝。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属于太监的特权。

    拿过魏朝呈上来的奏折,天启皇帝轻轻的放到了龙书案上,沉声道:“你说说吧!朕没心情看这些东西。”

    “是!”魏朝恭敬的答了一声,不过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将目光在大殿里看了一眼。

    天启皇帝略微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你们都出去!”得到了天启皇帝的允许,魏朝顿时大声的吩咐道。等到人都走光了,魏朝才压低了声音道:“皇上,这份密奏来自洛阳福王府!”

    听到这个名字,天启皇帝的眼睛顿时凌厉起来。严厉的看着魏朝,道:“接着说!”

    “是,皇上!东厂在地个埋有暗探,大部分都是在官员的府邸以及权贵的府邸。这么多年,东厂一直没有间断对洛阳福王府的监视。不过自从皇上的等级来,福王深入简出,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过在两个月前,有一批人悄然的来到了洛阳,不断的接触福王!”魏朝的脸上闪过一抹兴奋。他知道泰昌皇帝和福王的矛盾,天启皇帝小时候也没少受苦。

    不过天启皇帝登基这么久,没有提过福王的事情,可是魏朝知道天启皇帝不可能这么放下。原本准备必要的时候栽赃一下福王,没想到瞌睡有人送枕头。至于事情的真假,那根本就不重要,空怕天启皇帝也觉得不重要。

    “这些人士什么人?查清了吗?”天启皇帝的神色顿时阴郁了下来,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回皇上。开始的时候咱们的人也没注意,以为只是单纯的拜访。这些人的口音天南海北的。倒也探不出个来路。不过这些日子那些人似乎越来越着急,给福王身边的人也送了很多礼物。在一个管事的口里,弹出来一个消息,这些人是从南京来的。据说是为了一个大事情,具体什么事情,皇上恕罪。还没有探查清楚!”虽然口中说着恕罪,可是魏朝心里却乐开花了。

    天启皇帝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摸索着龙椅,道:“南京?真是好地方,这是要破釜沉舟啊!朕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来吧,看看谁能笑道最后。”

    “皇上,这件事情怎么办?”魏朝见天启皇帝不合自己说话,连忙开口问道,至于尴尬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办?凉拌!让东厂的人暂时不要动,私下里探探这大事情到底是什么。另外要严密监视福王府一干人等的行踪,如果有人想要离开洛阳,直接给朕抓起来!”天启皇帝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真是异想天开,以为朕还是那个刚登基的小毛孩子?

    魏朝顿时有些激动,不过略微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道:“皇上,东厂的人在洛阳并不多,恐怕会有所差池啊!”

    回头盯着魏朝,天启皇帝的冷冷的道:“怎么?你想要军权还是锦衣卫的人?”

    这一句话,魏朝的额头上全是冷汗,连忙跪倒在地,恭敬的道:“奴卑不敢,奴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啊!奴卑只是想为皇上办好差事,想从东厂在派些人过去,皇上明查啊!”

    摆了摆手,打断魏朝的话,天启皇帝严肃的道:“让东厂去查福王,你就老老实实查,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调人过去是你的事情,朕只看结果,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

    “皇上放心,奴卑定当尽心竭力!”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魏朝连忙恭敬的道。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淡然的道:“你明白就好,下去吧!好好办差,不要让朕失望!”

    “是,奴卑告退!”魏朝施完礼,恭敬的退了出去。

    抬头看着大门外,天启皇帝轻轻的笑了笑,自信满满的道:“这应该是最后一个坎了吧!周嘉谟,你在天上看着,朕绝不会让你白死,一定让你含笑九泉!”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都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钟鼓齐鸣,告诉所有等在外面的大臣,上早朝了!四鼓咚咚起着衣,午门朝见尚嫌迟。何时得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钱宰的这首诗,反映了很多大臣的心里,不过更多人却嗤之以鼻。无论如何,这早朝之早由此可见一般。

    午门外,大汉将军手执鼓槌,大声的喊道:“入朝!”

    文武分两班入朝,文由左掖门,武由右掖门。入内后,先于金水桥南依品级序立,候鸣鞭,各以次过桥,诣奉天门丹墀,文为左班,武为右班,在御道两侧相向立候。

    “刘大人,昨日皇上下旨将熊廷弼调往蓟州主持军制改革,孙大人则被调回了辽东,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左督御史杨鹤走到内阁首辅大学士刘一璟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到。

    笑吟吟的回过头,刘一璟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略微有些玩味的道:“难道杨大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难得见到杨大人如此的关心啊!”

    虽然朝堂上都认为杨鹤是孙承宗的人,当初孙承宗接任内阁首辅大学士,多半也是杨鹤的推举。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杨鹤很少明着支持孙承宗,让人很是弄不清首尾。

    摇了摇头,杨鹤仿佛没有听出刘一璟的揶揄,反而很是担心的看了一眼奉天殿,无奈的道:“刘大人,皇上对军制改革的重视,相比不用我多说了。现在皇上将孙大人从蓟州调回来,那就说明朝中出事了。这件事情很大,比军制改革还大,不然皇上不会将孙大人调回来。”

    这件事情刘一璟自然是知道的,有一件事情杨鹤还不知道,天启皇帝让内阁的拟定的圣旨可不光是掉孙承宗回京,其中还有是册立皇太子。以前天启皇帝的态度十分的坚决,对于册立皇太子的事情,一直是持反对态度的。忽然来了个大转弯,这里肯定有问题啊!

    刘一璟甚至怀疑天启皇帝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才要匆忙的传位于太子。将孙承宗调回来,难道是让孙承宗做辅政大臣?不过这话刘一璟只敢压在心里,一点也不敢说出来,甚至神态也一如往常,一点看不出异色。

    回头看了一眼,见很多大臣都在那里议论,刘一璟严肃的对杨鹤道:“杨大人,有什们事情我不知道,知道我也不会说。不过早朝上应该会有消息,杨大人也不必着急。”

    看着老神在在的刘一璟,杨鹤叹了口气,心中的担忧却一点也没有放下。

    奉天门上廊内正中设御座,谓之金台。丹陛左右钟鼓司设乐,殿陛门楯间列大汉将军,皆著明铁甲胄,御道左右及文武官班后各有校尉相向握刀布列。

    乐起,天启皇帝御门,锦衣卫力士张五伞盖、四团扇,联翩自东西升立座后左右。内使二人,一执伞盖,立座上,一执武备, 杂二扇,立座后正中。天顺后,执伞、扇力士移到金水桥南夹立,只留座上之伞及夹武备二扇。

    “上朝!”伴随着王承恩一声尖锐的喊声,外面的大汉将军也跟着喊了起来,声音传出去很远。

    早就等在奉天门外的大臣,慢慢的向奉天殿里面走去,文臣由内阁首辅大学士刘一璟带入。武将则由军机大臣成国公带入。左右两厢站好之后,群臣一起给天启皇帝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三章 立太子

    端坐在龙椅上,天启皇帝看着下面的诸位大臣,面陈似水。想从天启皇帝脸上看出什么的大臣,此时也是一脸的无奈,只能安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天启皇帝发话。这样的大朝会,很明显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很多人也听到了一些消息,在没有弄明白什么是情之前,还是要保持沉默的好。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不管大臣们怎么想,王承恩一定会履行好自己的职责,面无表情的喊道。

    下面的人一愣,不过每个人都把嘴巴闭得紧紧的,这个时候不会有跳出来。大殿里落针可闻,大家都等着天启皇帝开口。

    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天启皇帝早就预料到了,沉声道:“诸位爱情没有什么事情,朕有事情,诸位爱情议一议可好?”

    “臣等恭聆圣训!”早就等着这句话,大臣们想排演了无数次一样,齐声说道,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在重臣里看了一眼,天启皇帝拿起一份奏折,开口道:“户部主事倪元璐,人到了没有?”

    这些大臣们都有些发愣,户部主事不过是个六品的小官,这样的大朝会是没有资格参与的。规定很清楚,五品以上的文官,这是官场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臣倪元璐!”一个声音在文官队伍的后面响起,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传入了每个大臣的耳朵里。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去全都集中到了倪元璐的身上,毕竟一个六品官能够站在这里,已经是一件破例的事情了。很多人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件事情和这个倪元璐肯定有关系。

    “这份奏折是你写的吧?”天启皇帝晃了晃手中的奏折,面无表情的问道,语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倪元璐心里也在打鼓。不知道天启皇帝把自己找到这里做什么,难道是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事情?可是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前几天虽然纳了一房小妾,可是这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将纷乱的思绪压了压,倪元璐看了一眼天启皇帝手里的奏折,不过外表看起来都差不多,倪元璐也不敢确定。自己就上了一份奏折。那就是请天启皇帝册立太子的,可是自己也是随大流啊!想了想,倪元璐开口道:“启禀皇上,从外面看不出来,臣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臣的奏折。”

    噗!有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不懂规矩,什么话都敢说。皇上拿起奏折,那肯定就是你写的。虽然问话的是疑问的口气,可是皇上哪有疑问的道理。

    深深的看了一眼倪元璐。天启皇帝发现这个六品的户部主事,颇为不凡。在这大朝会上,一点也看不出紧张,被自己问道,脸上的神情也没变过,这份态度已经是难得了。

    轻轻的笑了笑,天启皇帝仿佛一瞬间变得可亲起来,道:“实话实说。不错,是好品质。以后也要好好保持。这上面有你的名字,是关于册立皇太子的事情的,你不记得了吗?”

    这下倪元璐更蒙了,这是要做什么?上折子请皇上册立皇太子的又不止自己一个,官职比自己高的做了,怎么单单把自己找出来?心里虽然不断的猜想。可是倪元璐脸上却一脸坦然的道:“启禀皇上,那是臣的奏折!”

    将奏折递给一边的王承恩,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念一念!”

    “三皇治世,五帝并论,伦常乃大典。皇上少时登基。御天下四年矣。圣君治世,外遇鞑虏,内修仁政,天下安定,四海臣服,百姓安居。皇上之德,山高水长!”王承恩读到这里,脸上顿时有些异样。拍天启皇帝马屁的人很多,可是这个倪元璐也太过简单了。

    见天启皇帝点头,王承恩接着道:“太子乃国本,国本定则天下安。大皇子朱慈烜,俊秀笃学,颖才具备。事**,甚恭;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亲;事子侄,甚端;事臣仆,甚威。甚类皇上,臣请立大皇子为太子,定国本,安天下!”

    如果说拍天启皇帝的马屁,下面的大臣没觉得怎样,后面请立皇太子的部分,实在是太扯了。看向倪元璐的眼神都充满了怪异,也不知道天启皇帝把这份奏折拿出来念,究竟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倪元璐脸色涨得通红,张了几次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地上没有老鼠洞,倪元璐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大皇子朱慈烜不过三岁,刚刚蹒跚学步,说话还说不清。哪里谈得到俊秀笃学,颖才具备。更不要说什么事**,甚恭;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亲;事子侄,甚端;事臣仆,甚威。

    这倪元璐孩子真是,这明显是给成年皇子请立太子的折子。别人写都是太祖祖训、嫡长子之类的写一大堆,这倪元璐实在是太过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天启皇帝,等着天启皇帝说话。

    “朕很好奇,这份奏折究竟是哪位爱卿写的,今日一见倒也不错。最起码这说实话的品德,便已经是难能可贵,这份奏请倒也让朕很满意。这几日朕看了很多请立太子的奏折,不过大多写的不好,只有爱卿这篇,言辞恳切,实乃少有之佳作!”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倪元璐,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誉。

    下面的人全都目瞪口呆,这也能行?倪元璐已经呆立在原地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直到王承恩一声咳嗽,倪元璐才惊醒,连忙跪倒在地,道:“皇上过誉了,臣受之有愧!”

    “爱卿不必过谦,朕原本没打算早立太子,看了爱卿的奏折才下定了决心,爱卿居功至伟!”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倪元璐,语气很是真诚。

    这一下没人在嘲笑倪元璐了,这可是拥立之功啊!天大的功劳,没想到被一个六品主事给得去了!很多人嫉妒的要命,想着是不是自己回去也写个不着四六的奏折?

    “王承恩,宣旨!”天启皇帝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笑着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道。

    恭敬的从后面拿起圣旨,慢慢的展开,王承恩大声的道:“圣旨!”

    “臣等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都有些发蒙,可是大家都知道,这肯定是册立皇太子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隆恩罔极,高厚莫酬,朝夕趋承,冀尽孝养。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元良储嗣,不可久虚。

    建立储嗣,崇严国本,所以承祧守器,所以继文统业,钦若前训,时惟典常,越我祖宗,克享天禄,奄宅九有,贻庆亿龄,肆予一人,序承丕构。纂武烈祖,延洪本支,受无疆之休,亦无疆惟恤,负荷斯重,祗勤若厉,永怀嗣训,当副君临。

    朕之子,大皇子朱慈烜,皇后张氏所生,岐嶷颖慧,克承宗祧。夙标誉望,克殚诚孝。惟诚惟谨,笃守恪恭。咸使闻知。体乾降灵,袭圣生德,教深蕴瑟,气叶吹铜。早集大成,不屑幼志,温文得於天纵,孝友因於自然,符采昭融,器业英远,爰膺锡社,实寄维城,懿河间之不群,慕东平之最乐。自顷离明辍曜,震位虚宫,地德可尊,人神攸属,式稽令典,载焕徽章,是用册尔为皇太子。

    往钦哉!有国而家,有君而父,义兼二极,重系万邦。何好非贤,何恶非佞,何行非道,何敬非刑。居上勿骄,从谏勿弗,懋兹乃德,惟怀永图。用陪贰朕躬,以对扬休命,可不慎欤!

    立储大典,三日之后于太庙举行!祭告天地,大明列祖列宗。钦此!”

    相比于倪元璐的奏折,这份册封诏书绝对是出自高手之手,言辞恳切,丝毫不做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废话,当然是在这些大臣看来。很多人还跟着王承恩的宣读,摇头晃脑起来。

    天启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实话,这里很多没听明白,当然这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将目光看向下面的倪元璐,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倪爱卿,你既然觉得皇太子这么优秀,朕也相信了你的话。太子还在读书,你就去做个伴读吧!如果哪天太子的表现让朕不满意,朕唯你是问!”

    伴读看起来不值钱,可是那也要看谁的,皇太子的伴读那绝对是天下最尊贵的伴读。每日陪太子读书,亦师亦友,关系亲近,只要和太子相处的好,肯定是飞黄腾达,官路恒通。

    许多人看向倪元璐的目光充满了嫉妒,眼睛都发红了!这里面甚至有很多翰林院的官员。

    “军机处首辅军机大臣孙承宗,已经是太子太师了,太师也就有了。至于太傅内阁首辅大学士刘一璟,你来做吧!”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刘一璟,沉声道。

    “皇上放心,臣自当尽心竭力!”心里虽然有些狐疑,可是刘一璟还是恭敬的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四章 朕要去南京

    对于刘一璟来说,太子太傅自然是不错的安排,这代表的不光是一个官职,是天启皇帝的信任。从另一方面讲,当朝的文武两位大臣全都和东宫有关,能看出天启皇帝对皇太子的信任。

    早朝过后,天启皇帝回了东暖阁,朝廷上下则为册立皇太子的大典忙碌开了。

    两日后,一辆马车出现在了京城外,四个护卫全都是高头大马,让人敬畏的是他们的打扮,清一色的飞鱼服秀春刀。锦衣卫做护卫,马车上的人身份自然不是常人能够想像的。没有丝毫的停留,马车直接来到了午门外,缓缓的停了下来。

    车帘缓缓的被撩起,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白须老者,头戴七梁冠,身上穿着一件紫红色上绣平金龙的蟒袍,腰系八宝攒珠玉带。老者一脸的凝重,缓缓的走下了马车。

    正了正自己的七梁冠,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易容,老者迈开步向皇宫走了过去。

    此时天启皇帝正坐在龙书案的后面,手中拿着一份奏折,面色凝重的翻看着。正是骆思恭的密奏,天启皇帝已经翻看了无数次的密奏。

    小心翼翼的走进来,这几日皇宫里都在操办册立皇太子的事情,可以说是一片欢愉。不过王承恩知道,天启皇帝的心情很不好,人前还能欢笑自如,一旦剩下天启皇帝一个人,脸上那一抹愁绪和阴狠,不时的便会出现。

    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王承恩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军机处首辅军机大臣孙承宗在外求见!”

    一听到这个消息,天启皇帝顿时面露喜色,急切的道:“孙先生回来了?快请进来!”能让天启皇帝用一个请字,可见孙承宗在天启皇帝心中的地位。

    时间不长。孙承宗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的给天启皇帝行了一礼,道:“臣孙承宗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龙书案上走了下来,将孙承宗扶起来之后,天启皇帝颇为感动的说道:“让先生如此劳碌奔波。朕之过也!”

    “能够报效君王,乃是为臣的本分,皇上过誉了!”孙承宗没有回家,他知道天启皇帝如此急迫的将自己招回来,肯定有大事情发生。刚刚在外面已经听到了一些消息,不过册立皇太子似乎没有必要这么急迫召回自己,哪怕自己是太子太师。

    没等天启皇帝在说话,孙承宗已经开口道:“皇上,出了什么事情吗?”

    微微一愣。没想到孙承宗如此直接,不过天启皇帝也没打算隐瞒孙承宗,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是啊!不然朕也不会这么急着找孙先生回来。”说着走到龙书案前,将那份奏折拿了起来,递给了孙承宗。

    “先生看看吧!”这份密奏天启皇帝没有给任何人看过,每天都放在龙书案上,严禁任何人沾手。

    果然如此!孙承宗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天启皇帝如此神情。以前无论是沈阳城之战,还是后来的几次大战。孙承宗都没有见过天启皇帝如此神情。没有在说什么,孙承宗慢慢的展开了奏折,当务之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承宗的表情开始很凝重,接着变得很是阴沉,最后仿佛都能滴出水来!看过之后,抬起头看着天启皇帝。道:“

    皇上,多长时间了?”

    “两天之前到的密奏,事情发生在半个月之前,也不知道南京那边怎么样了。周爱卿忠君爱国,这么大年岁了依旧为国奔波。是朕的错啊!明知道此去南京凶险异常,怎么还让周爱卿去!”天启皇帝脸上带着一抹疼惜,语气略显低沉的道。

    “能够为皇上、为大明尽一份力,是臣子的荣幸。周大人死得其所,皇上也不必太过介怀。反倒是这些人居然如此行事,难道疯了不成?”这一点孙承宗很是不解,行刺钦差大臣,罪同谋逆,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没有说什么,再一次走到龙书案前面,将魏朝的密奏拿了起来,伸手递给了孙承宗,道:“爱卿在看一看这份密奏,以爱卿的聪明才智,想必能够想到些什么。”

    接过密奏,孙承宗慢慢的看了起来,最后抬起头,满脸讶然的道:“这些人来自南京?看来他们不是疯了,是早有准备啊!”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冷笑着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这些人?他们的实力雄厚,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是朕疏忽了,小看了这些人,才让周爱卿有此不幸。”

    “皇上,急招臣回来,可是让臣去南京?”孙承宗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了,这南京自己还真的很想去看看。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想要谋反!

    见孙承宗期盼的看着自己,天启皇帝缓缓的摇了摇头,沉声道:“不是,朕不打算让爱卿去南京!”

    “皇上,南京事情已经非常的急迫,朝廷需要一位大员前往,方能震慑宵小,安定南京啊!臣虽然不才,可是朝廷上下,属臣最合适。”孙承宗态度似乎很是坚决,连忙开口道。

    再一次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慢慢的走回龙书案,沉声道:“先生,册立皇太子的事情爱卿知道吗?”

    “回皇上,臣刚刚听宫里的公公说了,这是好事情。大皇子乃是皇上和皇后的嫡出长子,这太子之位可以说是名正言顺。皇上这样做,百官敬畏,英明无比!”虽然不知道天启皇帝为什么将事情转到册封太子的事情上,可是孙承宗还是答道。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是啊!满朝文武众口一词,朕也知道这是该做之事。有了太子,即便朕有了什么不测,也不会断送了大明的江山。”

    “皇上!”孙承宗听天启皇帝似乎话里有话,连忙开口道。

    摆了摆手,打断了孙承宗的话,天启皇帝沉声说道:“爱卿,朕想去南京,想去南京看看!太祖皇帝当年定都南京,南京是大明的国都啊!朕还想去凤阳看看,那里是太祖皇帝的家乡。朕也想去太祖灵前上一柱乡,祭奠一下!”

    “皇上,南京现在动荡不安,局势不明,皇上此时前往南京,实在是大大的不妥啊!”孙承宗这下急了,怎么也没想到天启皇帝居然会打这样的主意。皇上出行一次的花费就不说了,单单是南京现在的情况,天启皇帝怎么也不应该去!

    “先生觉得朕不该去?还是觉得朕去不合适?”天启皇帝笑着看着孙承宗,淡然的道。

    孙承宗此时明白了天启皇帝为什么招自己回来了,也明白了天启皇帝为什么立了太子,原来都是为南京之事做准备,连忙开口道:“皇上去祭拜太祖,乃是尽孝道,无可厚非。可是南京城现在局势不明,皇上岂可轻易涉险?大明的江山,万民的福祉,全都系于皇上一身,皇上万万不能有此念头啊!”

    “孙爱卿,一位七十多岁的老者,本应该含饴弄孙,静享天伦之乐。每天钓钓鱼,浇浇花,那才是他应该过的日子,颐养天年。可是周爱卿呢?他去了南京,为大明奔波,为朕奔波,为天下的百姓奔波!最后惨死在了贼人手里,朕如果不给周爱卿一个交代,朕怎么面对百姓?怎么面对天下?”天启皇帝直直的看着孙承宗,神情异常的坚决。

    “皇上,可是南京实在是太过危险!”孙承宗的话没有说完,天启皇帝已经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孙爱卿,沈阳之战是否危险?爱卿可曾畏惧过?朕怕什么?朕是天子,大明的皇帝,天下百姓的主子。如果这点危险朕都怕了,那天下的百姓还有什么指望?他们怎么办?”天启皇帝看着孙承宗,面色平静,眼神却异常的锋利。

    孙承宗没有在说什么,撩起蟒袍跪倒在了地上,恭敬地道:“皇上,让老臣去吧!臣年纪大了,能够为大明尽一份力,死得其所。”

    看着跪在地上的孙承宗,天启皇帝忽然笑了起来,大声的笑了起来。不过笑着笑着声音就变了,眼圈忽然有些发红,眼泪已经在眼圈里面打转了。

    “你们都年纪大了,当初周爱卿走的时候就是这么和朕说的,结果一去不回。朕不会让爱卿去!朕不能在这样做,朕要自己去。朕登基几年了,做了这么多事情,朕想去看看结果如何。当年太祖皇帝战乱起兵,成祖皇帝北征漠北,文治武功无人能及。盛世明君,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朕要让群臣看到,让百姓看到,朕是个有情义的皇帝!”天启皇帝神色异常的严肃,手中紧紧的握在一起。

    这次孙承宗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能够体会天启皇帝的想法,内心深处不能接受天启皇帝涉险。低着头想了想,孙承宗忽然笑了起来,道:“皇上是盛世明君,臣一直相信,相信以后会有更多人相信!能够在皇上架前为臣,是臣的荣幸!”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目光远远的眺望出去,那是南京的方向。(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五章 皇上来了

    天启四年,那是一个秋天,有一位年轻人,在大明的南海边划下了一个圈。站在船头,天启皇帝的嘴里轻轻的哼着歌,脸上的表情淡然而宁静。

    三天前册里太子的事宜全部完成了,天启皇帝也公布了自己即将南巡的事情。理由是去祭拜太祖,至于南京发生的事情,天启皇帝并没有提起。正是的折报还没有到,天启皇帝可不想增加自己南下的难度。劝说一个孙承宗,天启皇帝已经觉得挺费力的了。

    虽然有大臣反对,可是天启皇帝毕竟是祭拜太祖,行的是孝道,说出去也没人敢直接反对。很多人则是说花销过大,天启皇帝则是说这笔钱由内库出。

    朝中的大臣们也不傻,这两年国库虽然有些钱,说实话真不够天启皇帝去一趟南京的。不过天启皇帝内库的钱他们不好说什么,毕竟那是天启皇帝的私房钱。至于这些钱哪里来的,能猜到几分的人不少,可是没有谁会傻到说出来。这几年官员的俸禄很多都是内库出的,大臣们自己屁股下面也不干净,现在皇上也在做,让很多人松了口气。

    传旨皇太子监国,内阁首辅大学士刘一璟和军机处首辅军机大臣辅政,司礼监掌印王安和王承恩都留在了京城。不过很多大臣都没想明白,因为天启皇帝南下随从人员精简很多,只有区区的八百多人。不过让人吃惊的还在后面,北京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孙传庭陪着天启皇帝一去南京。

    宫中近卫紧紧带了五百人,三大营的人马却足足带了两万人!虽然是随行的只有五千,可是那一万五千人已经日夜兼程赶往南京了!

    没有人问天启皇帝这是要干什么,这不是做臣子该做的事情,不过这样的花费实在是太过巨大了。天启皇帝已经传旨各地政府。不修建行宫,不准备接驾,沿途尽量不扰民。至于一路上所需要的东西,全都要隆昌号负责采购。

    天启皇帝一行十几艘大船,在运河上很是壮观,至于那五千京营人马。则是沿着运河两岸行军。

    “皇上,这运河繁华了很多啊!”一边一个太监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些许感慨,道。

    回头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点了点头,道:“昨日刚刚回京,今日又离开了,下去休息吧!朕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陈洪是昨天才回到京城的,没有喘口气便陪着天启皇帝出行了。看了一眼天启皇帝。陈洪笑着说道:“皇上,这几年在辽东,奴婢早就习惯了!马上颠簸的事情是常有的,些许辛苦算不得什么。”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辽东的差事办的不错,朕一项都是论功行赏的。这次南京的事情比较急迫,你回来之后,朕会赏赐你的!”

    “皇上。奴婢的命都是皇上的,做些事情都是应该的。不敢续功。这几年没能伺候在皇上身边,奴婢很是想念皇上!”话虽然很露骨,可是陈洪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一点阿谀奉承的意思,十分的严肃,显然这话是出自真心。

    笑着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没有在说什么。背着手看着滔滔流过的河水,神情有些复杂。

    “皇上,一切事宜已经安排完毕,不知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一身戎装的孙传庭走了上来,恭敬的给天启皇帝行了一礼。严肃的道。

    经过几年的锻炼,孙传庭早已经不负当初文官的模样了,皮肤黝黑,黑黑的胡子布满了整个下颚。身上的铠甲穿起来很是敦实,背后红色的披风,随风慢慢的飘动,怎么看都是一代名将的样子,或者说是名帅的样子。

    对于孙传庭,天启皇帝真是十分满意,或者领兵作战,孙传庭不如人,可是这练兵,绝对是大明朝的第一人。戚家军虽然威名赫赫,可是那也是当初戚继光训练的结果。在天启皇帝看来,孙传庭练兵的本事能赶得上戚继光,可是领兵作战恐怕多有不如。

    “孙爱卿,没什么事情了,过来陪朕说说话可好?”伸手轻抚着栏杆,天启皇帝声音有些飘忽的道。

    孙传庭微微一愣,点了点头,向前走了几步,恭敬的道:“臣恭聆圣训!”

    这下轮到天启皇帝发愣了,怎么这么说话?难道自己很是威严?天启皇帝自己不知道,这几年下来,天启皇帝对外的形象一直都是铁血和独裁。虚心接受建议的好习惯,只有一小部分臣子才知道,当然孙传庭的心里很清楚。可是清楚归清楚,在天启皇帝面前他还是不敢放肆。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好了,不要端着你大将军的架子了,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一路上无聊,陪着聊聊天可好?”

    顿时有些脸红,不过孙传庭脸膛发黑,倒也看不出什么。恭敬给天启皇帝行了一礼,道:“是,臣明白了!”

    “孙爱卿,你说当年隋炀帝为了下江南,劳心劳力的建造了大运河。江南是下了,可是却没能回去。一千多年了,朝代更迭,这大运河还在这里不断的流淌着。可是当年的隋炀帝却早就不在了,你说千百年之后,会不会也有人在这里感怀朕?”天启皇帝极目远眺,声音略带飘忽道。

    这个问题实在太过飘渺,孙传庭不知道天启皇帝怎么想到这里,想了想,开口道:“皇上,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人的寿命有限,河水却没有尽头。可是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河也有干涸的时候,世上本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太祖皇帝英明神武,开大明万世之基业,千百年后说起来也是名垂青史。不会像隋炀帝一样招人唾骂!”

    笑着看着孙传庭,天启皇帝点了点头,赞赏的道:“孙爱卿好见解,不知道爱卿怎么看待朕这个皇帝?”

    “皇上乃是英明之主,中兴之君!大明朝在皇上的统御之下,蒸蒸日上。迟早会布威严于四方,震慑宇内!”孙传庭在这次没有一点的迟疑,神情严肃的道。

    苦笑着摇了摇头,这话就不应该问!天启皇帝忽然希望有一个魏征那样的臣子了。朝堂上虽然有督察院,可是大都御史都是尸位素餐。以清流自居,做的事往往比浊流还恶心。每日里都盯着这里,盯着那里,真心为国的却没有几个。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也没有在谈下去的意思了,不知道是不是军武的关系,天启皇帝觉得孙传庭变了。身为一个皇上,这种变化是可喜的,不过天启皇帝的心里却有一点失落。

    没有太多的事情发生,天启皇帝这边不紧不慢的向南京走着。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南京城里钦差行辕全部戒严了,巡逻的兵丁一趟一趟的。到处都是挎着秀春刀和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整个南京城都是如此。

    在钦差行辕的中央,一座三层的小楼,原本是钦差大臣周佳谟居住的地方。此时里里外外全是锦衣卫,不要说人了,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骆思恭对外宣称的是周佳谟受了重伤,阁楼里是一个假扮周佳谟的锦衣卫。

    在小楼的后面,是一个不小的园子,景色宜人,空气新鲜。不过此时这里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让人直皱眉头。

    原本休息纳凉的凉亭,此时已经已经面目全非了,两个男子**着上身被绑在柱子上。身上随处可见崩裂的伤口,鲜血全都是从那里面流出来的。亭子下面,骆思恭坐在那里,手中端着茶碗,眼睛却盯着那两个绑着的人。

    此时的骆思恭和前几天已经不同了,眼窝深陷,面容枯槁,双鬓居然有了白发。骆思恭的年纪并不小,可是原本看起来也就四十岁的样子,可是现在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将茶碗放在桌子上,骆思恭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一边的党寒,道:“这么久了,这两个人还是不招,你有什么办法吗?”这两个人是那天行刺之夜的活口,锦衣卫想尽办法留下来的!每天都派人盯着,生怕两个人自杀。

    “他们的家人在那些人的手上,不到最后一刻,他们是不会招的。这样的殴打是不会以后什么效果的,不过这样的殴打却是不可或缺的!”党寒神情依旧很是淡然,轻声说道。

    皱了皱眉头,骆思恭刚要说什么,外面一个校尉快速的跑了进来,一下子跪到了骆思恭的身边,恭敬的道:“大人,京城急信!”说着将手里的信件举到了骆思恭的面前。

    厌了一口唾沫,骆思恭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没这么紧张过了,不过没有太多的准备,伸手便将信件拿了过来。轻轻的撕开信封,读了起来,良久,信件从骆思恭的指尖慢慢的滑落,骆思恭整个人陷入了痴楞中。

    一边的人很想将信件捡起来看看,可是没有骆思恭的允许,谁也不敢那么做。不知道过了多久,骆思恭抬起头,喃喃的道:“皇上来了!皇上来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六章 南京南京

    看着痴愣愣的骆思恭,党寒等人都是面面相觑,骆思恭的喃喃自语他们都听到了。皇上要来了!骆思恭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仿佛惊雷,把在场的人全都震蒙了。

    “大人,您说什么?”别人不敢说话,党寒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来到骆思恭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

    那封信还在地上,骆思恭没有发话,党寒也不敢直接去拾起来。不过目光却落在了那封信上,毕竟刚刚骆思恭的失态全都是因为那封信。

    将地上的信捡了起来,骆思恭神色复杂的将它交给了党寒,道:“你自己看看吧!”

    点了点头,伸手将信接了过来,慢慢的展开看了起来。党寒的面色也变得很凝重,因为早就心理准备,没有像骆思恭那么失态。不过脸上的震惊还是十分的浓厚,拿着那封信,不敢置信的道:“大人,真是真的?”

    “这是北镇抚司的密信,自然是真的!”说道这里,骆思恭苦笑着摇了摇头,十分无奈的道:“我也希望它是假的,可惜它不是。”

    党寒也知道这封密信不可能是假的,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党寒一时间有些无法相信。

    看了一眼被绑在柱子上的两个人,骆思恭眼中闪过一抹阴狠,转头对党寒道:“这两个人交给你了,在皇上到南京之前,一定要让他们开口。我要去准备一下,很多事情要交代清楚!”说着慢慢的站起身子,沿着石子路向外面走了出去。

    望着骆思恭的背影,党寒脸上闪过一抹凶狠,那仿佛被压弯了的脊背,让党寒的心里莫名的疼了起来。直到骆思恭消失在不远处。党寒才将头转了过来,看着绑在柱子上的两个人。

    这二人身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不过眼神依旧很是凶厉,盯着党寒,嘴角带着冷笑,隐隐还有一些不屑。

    轻轻的摘下腰间的绣春刀。将刀交给一边的校尉,党寒忽然温和的笑了笑。看了一眼两个犯人,回头对一个校尉道:“你去我房间里,那里有个大木头箱子,带两个人给我抬过来!”

    校尉虽然有些发愣,不过党寒的话却一点也不敢打折扣,连忙道:“是,大人!”

    那个木头箱子,在这些人这里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没想到党寒会用到那个箱子。想着当年的那个老头和那个大木头箱子,用刑的锦衣卫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一股凉气从背后窜起,直至的冲出了脊梁。

    围着两个犯人转了一圈,伸手在两个人的身上捏捏,党寒满意的点了点头,温和的道:“不错,身体不错,我会小心些!”对着两个锦衣卫招了招手。党寒吩咐道:“换个地方,这里不合适。找一个封闭一点的房间。让人准备一点热水,多准备一点蜡烛,我第一次尝试,要准备的充足一些!”

    党寒的笑容很是温和,不过两个锦衣卫的校尉却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其中一个期期艾艾的道:“大人。是不是找一个郎中?在准备一点伤药?”

    另一个锦衣卫飞起一脚将说话的校尉踹倒,怒斥道:“胡说什么!听大人的吩咐,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说着又转过身,给党寒行了一礼,道:“大人。他不会说话,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说着有倒在地上的校尉呵斥道:“起来给大人赔罪,装什么死!”

    那人连忙站起身子,一边给党寒作揖,一边道:“大人恕罪,小的让猪油蒙了心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人此时也反映过来了,自从骆思恭离开,党寒的状态就有些不对。

    这些人跟在党寒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知道这位大人平日都很好说话,带人也很是温和。可是一旦气愤到了极点,反而会更加的温和,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恐怕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周围的人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点了点头,党寒认真的道:“你说的对,去把咱们锦衣卫里面最擅长治伤的找来,多准备的药!”

    “是,大人!”两个人原本还想在说什么,可是被党寒看了一眼,便什么也没说出来。恭敬的答了一声,转身快步的离开了。

    再一次回到两个人的身边,党寒温和的笑着道:“你们两个真够硬气,是汉子,我这辈子最佩服汉子。不过我见多了假汉子,真汉子还真没有几个,我很希望你们是。走吧!我们去试试,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党寒离开了,带着两个犯人!凉亭里恢复了安静,清风徐徐,吹过去的只有血腥味。

    对于钦差行辕里面的事情,外面的人是打探不到的,虽然很多人想探听,可是最后都没有办法。在春娇阁里,方世鸿正在为这件事情大发脾气,茶杯早已经被摔得粉碎。

    “饭桶,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我要你们什么用?一点消息都搞不到手,你怎么不去跳秦淮河?”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方世鸿脸上的青筋直跳。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大声的呵斥道:“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在探不出消息,你就去跳秦淮河吧!”

    “少爷!魏国公府那个郎中想要自己的儿子,您看怎么办?”那人下去之后,一边的一个老者走了过来,在方世鸿耳边道。

    微微皱了皱眉头,方世鸿沉声道:“一个孩子,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也就是了,怎么还说出来!”

    “少爷,他的态度很坚决,如果不放了他儿子,他就不在给魏国公用药。现在不能坏事,毕竟魏国公府才是大事情啊!”一边那人缓缓的摇了摇头,反对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方世鸿慢慢的陷入了沉思,许久,抬起头道:“不行,不能把孩子还给他,不然我们就没有了筹码,他要是不听话,我们也没有办法。你让他与孩子见一面,这是我们最大的退让了,至于放人让他等到事情完结之后。”

    “是,少爷!不过那个孩子刚刚五岁,哭闹的厉害,已经生病了。是不是让他们派人过来照看一下,要是半路死了,他再想见可就见不到了!”那人想了想,开口道。

    “梁叔,这件事情你就你看着办吧!你办事我放心,外面的人来的差不多了,我该出去了!”方世鸿摆了摆手,笑着对梁世英道。

    点了点头,梁世英也笑着说道:“少爷放心,老朽一定将事情办好!今天是给安乡伯庆功,少爷还是不要出去太晚了!”

    舒了口气,方世鸿大笑着说道:“洛阳那里已经传出了消息,事情已经谈妥了。福王世子会先过来,不会太引人注目。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就可以动手了。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孤注一掷了!”

    “少爷,老爷似乎有所察觉,这几日总是在问。少爷有时间还是回去一趟,老爷那里怎么也要交代过去啊!”梁世英颇为为难的看了一眼方世鸿,小心翼翼的道。

    “知道了,今天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我明天回去!”方世鸿点了点头,自己老子那是绝对不能出问题。以后自己想做严世藩,那也要有一个严嵩一样的老子。不奢望老子成为严嵩,但是权力怎么也要有啊!

    外面此时已经热闹了起来,众人全都在推杯换盏,坐在主位上的安乡伯此时已经是满脸通红。大声的笑着,手中的酒杯不曾停歇过。

    自己终于如愿以偿的暂代了魏国公,虽然还不能大动作,可是这也是迈出了第一步。一想到自己的将来,安乡伯张光耀又大笑了起来!祖辈没有做到的事情,自己做到了!

    夜晚十分,火热的气氛依旧没有散去的意思,大厅里无数的女子在跳舞。众人的身边也都陪着女子,有的甚至是两个。女子的娇笑声,乐器的演奏声,有时还夹杂着男人淫荡的话语,构成了一副大明官场的现形记。

    梁世英脸色阴沉着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捏着一封信,手指发青都没有在意。快步的来到方世鸿的身边,在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少爷,京城来的密信,刚刚得到的消息,皇上出京了!”

    方世鸿并没有反映过来,正是酒酣耳热之时,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笑着道:“梁叔,你说什么?来,坐下来喝几杯,在给你找两个中意的姑娘!”

    “少爷,京城刚刚来的消息,皇上出京了,到南京来了!”梁世英脸上很是严肃,神情焦急的说道。

    吧嗒!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方世鸿满脸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看着梁世英,大声的道:“梁叔,你说什么?”

    “少爷你自己看!”方世鸿的声音不大,可是毕竟位置做的比较突出,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乐器也不响了,跳舞的女子也停了下来。

    伸手拿过信,方世鸿迫不及待的便撕开了,拽出信纸快速的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苍白如纸!(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七章 刺王杀驾

    喧闹的大厅里忽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方世鸿的身上。一边的安乡伯也意识到了不对,看着一边的方世鸿,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方大人,有什么事情吗?”一边的南京礼部尚书程颐见方世鸿呆愣的坐在那里,顿时神情有些复杂,略微有些迟疑的问道。

    方世鸿没有说话,摆了摆手,示意不相关的人全都出去。等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方世鸿看了一眼身边的梁世英,声音沙哑的吩咐道:“到门口去吧!让人守住四周,不要让人靠近。”

    “是,少爷!”面容严肃的点了点头,梁世英大步的走了出去,脸上也带上了一丝担忧。

    “方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话啊!”安乡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急迫的问道。

    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将里面的酒喝掉,方世鸿才算稳定住了情绪。沉吟了片刻,开口道:“诸位,这是刚刚从京城传过来的消息!”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信纸。

    “派谁过来了?”程颐面容也严肃了起来,声音略带凝重的问道。

    自从刺杀周佳谟和魏国公之后,心里便已经有了准备。无论事情成功与否,这都和造反没什么区别了!如今周佳谟深受重伤,是否死去还没有确认,现在看来奏折已经到北京了。不过洛阳那边已经谈妥了,福王的世子已经在路上了,大事已经开始了。这个时候朝廷派的人,便成为了事情的关键。

    “皇上亲自来了!皇上驾临南京了!”方世鸿此时觉得自己的嘴里吗那是苦味,一股失败感袭上了心头。

    啪嗒!酒杯落地的声音显得很是清脆,不过在场的人已经没有人去关注了,方世鸿的话已经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皇上来了又如何?现在我们兵权在握。南京城就是我们的天下,福王世子已经在路上了。大势已经展开,皇上来了又能如何?”脸上闪过一抹疯狂的神色,安乡伯咬牙切齿的说道。

    没有人把安乡伯的话当真,光是皇上的名头就能够压倒一片人,那可是皇上!无论南京来的是谁。只要杀了,便是大势已成,迎接福王,便是靖难开始了!可是现在天启皇帝来了,反对之声肯定甚嚣尘上。

    如果自己这些人胆敢弑君,那么就算靖难成功了,自己这些人恐怕也会被用来平息众怒。更何况皇上是那么好杀的?这次刺杀钦差大臣,可以说动用了大量的暗棋,自己这些人差不多也摆到了台面上。

    “来的不光是皇上自己。随行的还有北京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孙传庭,另外还有两万三大营的精兵!”如果说刚刚的话将大家震得六神无主,方世鸿这句话将所有人打入了谷底!

    南京的兵卒少吗?不少!二三十万大军,可是真正能打仗的有多少?愿意打仗的又有多少?恐怕还没开始打,自己这些人就会被绑到皇上面前。

    刚刚将酒杯弄掉地上的崔福,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血色,身子都开始摇晃了,自己这他们这些人不同。他们有官职,有家族。天启皇帝或许会有所顾及。可是自己不同,自己不过是个太监!

    镇守太监,说出去也是威震八方,可是那要分在谁面前!在王爷面前都不输阵,可是唯独面对皇上,那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作为皇上的家奴。直接拉过来仗毙都不会有人求情!

    当初崔福想的也很好,一旦靖难成功,自己肯定是司礼监的位置。说不定还能成为另外一个干爹,那可是太监梦寐以求的位置。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天启皇帝来到南京。或许不会找这些官员,肯定会找自己,第一个找的就是自己!

    大厅里陷入了持久的安静,没有人说话,落针可闻!偶尔响起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刺耳。

    “方大人,快想办法啊!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程颐声音颤抖的很厉害,求助般的看着方世鸿,小声的道。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了方世鸿的身上,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能让皇上到南京来!福王世子一道,我们便能开始靖难了,不管能不能打赢,毕竟是一线生机。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凭借长江拒守,在建立一个朝廷!”方世鸿忽然觉得自己这些人很可笑,可是他却不能说出拉开。

    有同样感想的还有一边的程颐,自己这些人被结果冲昏了头脑!造反,想的太简单了!当年永乐皇帝,地处北京,长江可曾守住?那还是以皇帝的名义,军队战力也颇为可观,可是建文皇帝最后怎么样?

    汉王、宁王,例子太多了,哪个成功了?自己这些人还想造反?北方的军队多精锐,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不过那是刚刚打赢建奴和鞑子的军队,其精锐可想而知!

    一旦天启皇帝到了南京,自己这些人哪个能逃的掉?怎么办?怎么办?众人心里不断的打鼓,却没有一个有好办法!

    “派人去拦住皇上,不能让皇上在福王世子到南京之前到达南京,那样我们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万事休矣!”方世鸿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咬牙切齿的道。

    “不知方大人有什么好主意?”安乡伯看着方世鸿,阴沉着脸问道。

    沉吟了半晌,方世鸿再一次开口道:“挑选得力人员,半路上刺驾!无论成功与否,争取拖住皇上。福王那边派人去催,让福王世子加快速度!一旦福王世子到京城,我们便开始靖难!”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被方世鸿的言论惊住了,程颐忐忑的道:“皇上身边无数的护卫,又有精锐军卒在身边,怎么可能成功?”

    “信上说了,皇上走的是水路,两岸有五千京营人马护驾,其余的一万五千人已经向南京过来了。只要皇上在半路出了事情,不但能够为我们赢得时间,北京肯定也会乱一阵子!我们做什么,时间都足够了!”方世鸿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神色,沉声说道。

    “可是要怎么行事?恐怕不容易啊!”安乡伯摇了摇头,愁眉苦脸的道。

    点了点头,方世鸿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道:“没什么不容易的,各位家里做海上买卖的不少,找些水性好的人不难吧?在河里趁夜袭击船队,直奔皇上的龙舟,只要一把火,整个龙舟就会华为飞灰!岸上的人马在精锐,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刚开始还是自我安慰之言,可是越说方世鸿越觉得这件事情可行。

    一旦天启皇帝被杀,到时候肯定是大乱!自己这些人便能趁势而起,哪怕不能成功,自保绝对有余!至于以后算账的时候,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走一步看一步,没有在思考的时间了。

    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方世鸿严肃的道:“到了这个时候,希望诸位同心戮力,不要起什么二心,不然别怪方某心狠手辣!回去寻找人手,我会打探皇上的行程,一旦确定之后,人马便出发!”

    “方大人放心,我等自然会尽心竭力!在场做海上买卖的人不少,想必家里有火器的也不少,能带的全都带上,不要在藏着掖着了!”程颐点了点头,转过头对一边的安乡伯道:“安乡伯,你看看能不能拿出些强弩硬弓,最好有几门虎尊炮,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点了点头,安乡伯咬了咬牙,道:“好,我回去就准备!开始行动的时候说一下,我手下还有三百亲兵,全都是我的心腹,全都派出去!”

    决定了之后,众人似乎找到了方向,点了点头。庆功会是没有办法开了,众人也就散了,各自分开去准备了。

    魏国公府,对外宣称卧床不起的魏国公,此时正坐在桌子前面。桌子上摆放着十几个菜,清一色的肉食,一边还摆着一壶二十年的女儿红。也不用杯子,吃一口肉,便大口喝一口酒!

    对面的黔国公世子沐天波笑呵呵的坐在那里,筷子放在桌子上,一口也没动,只是不时的喝一口酒。

    “让贤侄见笑了,平日里离不了酒肉,这几天可是把本公憋坏了!”放下手中的酒坛子,魏国公笑呵呵的说道。

    “国公爷乃是真性情,咱们武勋世家,没有那么多的虚礼。大快吃肉,大口喝酒,才是男儿本色。国公爷丝毫不做作,这才是男儿本色!”沐天波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伸手指了指沐天波,魏国公笑着说道:“什么话到了贤侄嘴里,听着就是那么顺耳,比本公那几个儿子强多了!”

    “国公爷过谦了,几位世兄无一不是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的,国公爷门风严厉,教子有方,这是小侄亲眼所见的!”沐天波连忙摆了摆手,一脸真诚的说道。

    刚想在说话,外面忽然响了一个声音,道:“老爷,京城里来的消息!”

    微微一愣,魏国公脸上闪过一抹差异,随即开口道:“进来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八章 魏国公的牢骚

    外面的人听了魏国公的话,外面的人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推门走了进来。正是魏国公府的管家徐良,恭敬给魏国公和沐天波行了一礼,道:“国公爷,这是京城刚刚递过来的消息!”说着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了魏国公。

    这个时代交通不方便,政令并不通达,传达起来也很是不方便。朝廷虽然有抵报,可是毕竟是官样文章,而且时间也并不准确。很多在地方上文官的人都会在京城留有眼线,有的是自己派去的人,有的这是交好或者提拔的下属,这样的事情在大明朝很是正常。

    魏国公府是大明少有的勋贵,这样的人自然不少,自然能够拿到很多消息。对里面的内容,魏国公还是很感兴趣的。钦差行辕发生行刺的事情,骆思恭已经听说了,这可是大事情!原本想将自己的事情上奏的魏国公,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便停了下来。

    虽然刺杀魏国公也是大罪,可是与刺杀亲命钦差相比,还是略有不如。造反的罪过,朝廷不可能不重视!

    不过当看完那封信之后,魏国公心里不禁有些差异,这是不是重视的过头了?天启皇帝亲自来了,想到这里魏国公不禁摇头苦笑,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面的沐天波有些不解,这是怎么了?不由的开口问道:“国公爷,可是京城有消息了?”

    没有回答沐天波的问题,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他,魏国公笑着说道:“贤侄自己看看吧!”

    虽然心中很是疑惑,可是沐天波并没有在问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将信纸接了过来。没有丝毫的耽误。快速的看了起来!最后倒吸了一口冷气,道:“国公爷,看来事情闹大了!”

    “亲命钦差被刺,本来就是一件大事情!那可是形同谋逆,罪同造反啊!只是没想到皇上会亲自来,看来我要写一份请罪的折子了!”魏国公虽然诧异。苦笑着道。

    换换的点了点头,沐天波也觉得这请罪折子要写!在南京的地盘上,发生这样大逆不道的动乱,身为南京军区总司令,魏国公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更何况天启皇帝派魏国公回来是主持军制改革的,这么久了军制改革不见影子却放生了如此恶性的时间,魏国公难辞其咎!

    与其等着被人参合,还不如主动请罪!加上自己儿子的事情,这次罪过大了!看来要立一个大大的功劳。那样才能将功赎罪!

    “国公爷这份折子要好好的写一写,该承担的责任要承担,不该承认的坚决不认。最好把这次的事情简单分析一下,要有自己的看法,有见地的那种。”沐天波看了一眼魏国公,为他出主意。

    虽然魏国公有专门的刀笔师爷,可是大方向的把握还是差一些,给了他们大方向。那奏折肯定是写的花团锦簇。

    点了点头,魏国公笑着说道:“贤侄真是大才。与本公想到一起去了,这件事情我马上就交代下去!等他们写完了,拿给贤侄看看,让贤侄扶正!”

    “国公爷太客气了,小侄何德何能,只是顺嘴胡说而已!当不得真。当不得真!一切还是要国公爷拿主意,小侄旗杆卖弄?”连忙摆了摆手,沐天波笑着说道。

    “好了,我们就不要客气了!不知道贤侄还有没有别的建议?说来听听!”魏国公笑着看着沐天波,俨然把沐天波当成了自己的参谋。对沐天波也是赞赏有加。

    低着头想了想,沐天波严肃的道:“国公爷,那些人刺杀钦差,显然是丧心病狂了,想必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现在皇上驾临南京,他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至于这些人都有谁,想必二公子心里有数,国公爷可以把他们找来问问。私下里派人查一查,监视一下,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是啊!在皇上来之前,怎么也要有些成绩,不然到时候没法交代啊!毕竟这件事情,本公怎么也推不掉!拿到证据,或者有所收获,到时候也能在皇上面前将功赎罪。”魏国公心里明白,天启皇帝不会太过严厉的处罚自己,顶多也就是罚点银子。

    不过有一点,魏国公是十分不愿意看到的。自己现在是负责南京军改的军机大臣,如果天启皇帝换人,那自己可就名誉可就扫地了。不光自己的,是整个魏国公府的!世镇南京的魏国公府,军改没能做成,那面子往哪里放?其实现在已经够丢人的了,堂堂魏国公在国公府里面遭遇行刺,说出去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如果自己有了收获,那就不一样了!可以说自己忍辱负重,假装受伤,然后引蛇出洞。这样就不是丢人,而是露脸了!

    想了想,魏国公顿时笑了起来,对一边的沐天波道:“是时候让他们看看魏国公府的手断了,老虎不发威,那也是老虎!让这群自以为是的人见识见识,谁么叫老虎屁股摸不得!”

    见魏国公想通了,沐天波便没有在说什么,魏国公府在南京的实力,沐天波自然是很放心。从大明开国到现在,两百多年的经营,那可不是说说而已。虽然不如黔国公府在云南的如臂使指,那也绝对是盘根错节,触角遍地了!

    “其实我们这么做都是做样子,我相信皇上知道的比我们多!”魏国公似乎想起了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国公爷何出此言?难道会有人向皇上密报不成?”沐天波一愣,连忙道。

    摆了摆手,魏国公道:“当年成祖皇帝靖难,魏国公府的事情你也知道吧?”

    沐天波当然知道,当时的魏国公乃是徐祖辉,他可是忠于建文皇帝的。领兵打败过燕王的军队,燕王渡长江的时候,徐祖辉领兵在江边力战。可以说是从开始打到最后,坚定不移!

    成祖皇帝进京的时候,他也不投降,不迎接,不下跪!成祖想杀掉他,可是朱元璋的册封圣旨里面有免死之说法,便削去了爵位,幽禁了起来。

    这段历史是魏国公府的一个忌讳,大家全都装糊涂,没有人会提起。沐天波不知道魏国公为什么会提起,不过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关于这个,自己还真是不好说话,只能静静的听着。

    “成祖皇帝迁都北京,为了防止南京动乱,在南京广植锦衣卫密探。历代皇上也多不放心,锦衣卫密探的数量也是越来越多。南京的锦衣卫指挥使衙门,那就是个摆设,真正的密探全都控制在北京。”魏国公眼中闪过一抹无奈,这魏国公府就遍布锦衣卫密探,恐怕自己晚上和哪一个老婆睡的,都没有办法瞒住天启皇帝。

    “东厂也一样,到处也都是他们的密探,尤其是官员的家里,衙门里,可以说是无处不在。这些人平日里和正常人一样,兢兢业业的做官、为民。有的人一辈子都不曾暴露身份,子子孙孙的传承着。不过当用到这些人的时候,那就作用就大了!”魏国公对这种事,那也是无可奈何。

    点了点头,沐天波也听说过一些,南京乃是大明的大后方,那是万万不能有失的。皇上在这里广布密探,那也是实属正常之事,倒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平日里这些人都不动,可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些人该出来了!那些人还想和皇上斗,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魏国公嘴角带着嘲讽,冷冷的道。

    “国公爷,很多事情没必要去想,也不能去想!做好自己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咱们这些国公府,树大招风啊!有时候我到希望黔国公府里多些探子,最好把我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内衫都查清楚!”似乎觉得魏国公有些激动,沐天波给魏国公倒了一杯酒,笑呵呵的说道。

    盯着沐天波看了一会儿,魏国公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是啊!贤侄说得对,这酒喝多了就容易胡言乱语的。当年太祖皇帝创立了锦衣卫,那密探洒出去多少?谁心里有数?说不定你最信任的人,那都是锦衣卫的探子!我们问心无愧,这些都是下酒菜!”

    “国公爷,明天就安排人去查吧!宜早不宜迟,不管锦衣卫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做我们的!”沐天波见魏国公有些喝多了,将酒坛子拿过来,转移话题道。

    “好!明天就办!”魏国公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瞬间便响起了打鼾声。

    无论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沐天波都觉得魏国公是真醉了,酒后失言而已!招呼人将魏国公抬下去,自己也回到了房间里。

    这边魏国公准备去睡觉时,钦差行辕里,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正在翻看一份名单。不到的小册子,装订在一起,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名字,后面还有详细的介绍。有的是几个名字排下来的,那是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

    轻轻摸索着手中的册子,骆思恭拿起一边的笔墨,在之上慢慢的写下来几十个名字。(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九章 布置密探

    南京的夜晚永远都是热闹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很多地方都是灯火通明,唱曲和女子的娇笑声传出去很远。虽然很多正人君子不耻,可是这里一直是最热闹的地方。

    叫上三五个好友,找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或者是租上一艘花船。叫上几个姑娘,听听秦淮河的水声,绝对是一件享受的事情。只不过南京最近的气氛颇为诡异,青楼楚馆的声音都不好做了。

    不过也有人没那么多的顾及,张全就是其中一个,作为中军都督府的一个关库,虽然只是小吏,可是张全的日子过的很舒坦。这个管库的位置在张家传了好几代了,所以张全也没吃过什么苦,接替自己的父亲做了管库。

    今天刚刚收了一笔孝敬,张全的心情非常的好,想着小桃红娇羞的样子和雪白的身子,张全的心里顿时火热了起来。快步的向前走,张全得意的哼着小曲。

    “呦,这不是张相公吗?今天怎么得空了?您这几日没来,咱家这姑娘都想死你了!”摇摆着粉红色的丝巾,晃动着水桶粗的腰,胸前仿佛奶牛般的乱晃,黄妈妈直接就跨上了张全的胳膊。

    张全顿时笑了起来,拿出一块银子塞进了黄妈妈的胸前,道:“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小桃红那里没客人吧?”

    “没有,小桃红可是等张相公许多了!”眼中虽然闪过一抹异色,不过黄妈妈掩饰的很好,在前面领着路。

    二楼就是姑娘们接客的地方,每人一个房间,百媚楼的女子都是如此。挥手示意黄妈妈下去,张全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笑嘻嘻的道:“小心肝,想我了没,快让我好好疼疼。”

    “张管库真是好兴致,不过今天晚上可能要扫兴了!”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娇笑声,反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威严。

    猛地抬起头。张全看到一个穿着丝绸长衫的男子坐在桌子面前,手中正把玩着一个酒杯,无论怎么动,里面的酒都没有洒出来。

    将身子向后挪了挪,谨慎的看了一眼那人,张全面容严肃的道:“你是什么人?找张某何事?”

    那人笑了笑,示意张全过来坐下,道:“张管库还是不要想着离开了,既然能在这里等着你。自然是早有安排。今天那些银子虽然不少,不过都是小钱,张管库要把眼光放的长远些。”

    听了男子的话,张全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自己到这里正是因为今天收了一笔孝敬。看来这些事都是面前之人故意为之,连自己会到这里来都算准了。咬了咬牙,张全走到了桌子前坐下,看了一眼男子。道:“有什么话明说吧!张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库,阁下如此大费周章。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男子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给张全倒了一杯,笑着道:“张管库虽然是小吏,可是却身处要职,不必妄自菲薄。更何况张管库除了这一个身份,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那可是不同寻常啊!”

    紧紧的盯着男子,张全脸上的神情变了几次,最后严肃的说道:“到底是谁?不说不要怪我不客气!”说着在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这是张全从小就带着身边的,他的父亲身边也有这么一把。

    看了一眼张全的匕首。男子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看来大人没有挑错人!我的身份其实很简单,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男子在腰间拿出了一块牌子,笑着放到了桌子上。

    眼睛微微一缩,伸手拿起那块牌子,那是一块椭圆形的牌子,黄颜色的。似乎是玉质的,做工很是精细。不过吸引人不是这块牌子,而是牌子上面的几个字:锦衣卫同知党寒!

    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张全双手将牌子托了起来,恭敬的道:“锦衣卫小旗张全,见过同知大人!不知同知大人身份,妄言造次,请大人恕罪!”

    摆了摆手,将张全拉了起来,笑着说道:“起来吧!这些虚礼就免了,锦衣卫有事情交给你去办,希望你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大人,卑职自从继承了家父小旗的官职,从来没有想过接到锦衣卫任务。家父一生都没有接到,卑职会完成家父的意愿!”张全恭敬的点了点头,严肃的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推是推不掉的,不想死只能好好的办差。

    满意的点了点头,党寒沉声说道:“好做,这次如果你立功,那就把你的身份公开。你不用在做管库,光明正大的做一个锦衣卫,你知道锦衣卫的小旗意味着什么!如果功劳够大,说不定还能升一级,总旗也不远。”

    这一点张全自然是明白,自己就是小旗,从七品!不过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除了一身飞鱼服,什么也没有。如果能够转到阳光下来,那可是不输县令的身份。总旗那是正七品,锦衣卫的正七品可是比县令都要高。

    想着这些年做管库的日子,张全忽然觉得有心酸,想着自己美好的将来,张全恭敬的道:“大人有什么事情尽情吩咐,张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人这一辈子,机会并不错,能不能抓住就变得尤为重要了!好好干,如果立了功,我就把你掉在我的身边听用!”党寒给张全吃下了最后一颗定心丸,从怀里拿出了几张纸,道:“这是给你的任务,回去把这几笔帐查一查。这些全都是走的你的库房,不要说你不知道。”

    恭敬的接过那几张纸,张全连忙看了起来,不过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直接从后脑勺凉到脚后跟。赶忙给党寒磕头,一边磕头一边道:“大人,小的猪油蒙了心,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小的这一回吧!”

    “起来,你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就凭你还不配让本大人跑一趟!回去好好的查清楚,找到证据,你就立功了!至于的你的事情,你是卧底,怎么能一概而论?不打入内部怎么做卧底?打入内部怎么能不收钱?有功无过!”党寒把张全从地上拉起来,笑着说道。

    尴尬的笑了笑,张全连忙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还有一件事情,最近你要留意着点,军营里面各种军器的动向。如果和平常的调动一样,便没什么,如果有什么特殊的调动,一定要及时的禀报上来!”党寒想了想,再一次开口道。

    心里虽然疑惑,可是张全却没有开口问,只是恭敬的道:“大人放心吧!卑职明白。不过大人,卑职要怎么联系大人?”

    “你不用联系我,有事情我会联系你!如果你有什么紧急的消息就送到这里来,交给黄妈妈就行了,我就能收到!”党寒将联系的方式告诉了张全,黄妈妈虽然不是锦衣卫,不过确实锦衣卫的联络员。

    这座青楼的老板也是锦衣卫的暗探,这里自然就就成了锦衣卫的一个秘密据点。

    “好了,你去吧!”党寒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张全不敢有丝毫的耽误,行礼之后便走了出去,不过刚走到门口,里面的党寒又道:“小桃红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在后面的院子里。以后她不会再接客,事情办好之后,你就把她领回家吧!”

    张全顿时心中大喜,连忙恭敬的道:“谢过大人!”不过他的心里也明白,如此重赏,让自己查的东西肯定不凡。心中更加小心谨慎,不能为了钱财把命丢了。

    在张全离开之后,屋子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上穿着粗布的衣服,腰间系着版带,怀中抱着一把剑,没有丝毫的表情站在那里。

    “盯着他,有什么不妥,直接做掉!保护好他,不要让别人做掉!”党寒一口将杯中的酒喝掉,严肃的道。

    那人点了点头,转身便推门走了出去,自始自终没有说一句话。

    “大人,那个人醒了!”一个身穿便衣的锦衣卫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抹喜色,对着党寒说道。

    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看着上面的名字,党寒无奈的道:“还差十几个,这个张全还是顺利,没耽误什么功夫。醒了?怎么说?”

    “回大人,他说要见大人,有话要对大人说。大人真是好手段,死硬着不招的犯人,到了大人手里也要张开嘴!”校尉弓着身子 奉承道。

    摆了摆手,党寒沉声说道:“能招最好,不招我们也没办法,这两个人是真正的汉子。真不知道怎么会做了刺客,可惜了!如果能够戴罪立功,以后做锦衣卫吧!”

    那名校尉最然心里不屑,可是对那两个人也是敬佩不已,点了点头。

    “好了,回去吧!先去看看那两个人,其余的事情明天再说,剩下的十几个人明天再找!”慢慢的站起身子,将那张纸收进自己的怀里,小看锦衣卫,这次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上次那种大意,这次绝不会在出现了!党寒不断的在心里告诫自己。(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 朱由菘

    河水拍打着船帮,发出啪啪的响声,在这深夜里,远远的就能传出去。天启皇帝站在船头,看着远处的一片黑暗的河面,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皇上,夜深了,回船舱去吧!”陈洪恭敬的走了上来,手中拿着一件狐皮的大氅,恭敬的道。

    没有看陈洪,天启皇帝也没有接话,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陈洪,沉声道:“孙传庭在哪里?”

    “回皇上,孙大人在下面!”陈洪虽然不知道天启皇帝找孙传庭做什么,依旧恭敬的答道。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道:“去把孙传庭找来!”

    时间不长,孙传庭从后面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疲累的神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他精神了一些,给天启皇帝行了一礼,道:“臣孙传庭,参见皇上!”

    “孙爱卿,我们还有多久到南京?”转过身,示意孙传庭免礼,天启皇帝笑着问道。

    “回皇上,三天!按照现在的速度,三天变能到南京了!不过臣心里有些不安,这一路上似乎太平静了一些!”孙传庭皱眉皱眉头,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笑着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也颇为感慨的道:“是啊!太安静了!夜里无聊,把你的担心说说吧!”

    “是,皇上!南京那些人杀害了周大人,摆明了就要造反。现在皇上南下的消息早应该传到南京了,这些人恐怕会对皇上不利啊!”孙传庭面色很是凝重,这是他一直担心的事情。

    “爱卿此话何意?但讲无妨!”这一点天启皇帝心里也有些担心,他们既然已经派人去联系福王,造反之事便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如果让自己到了南京,那就肯定是大势已去了!

    低头想了想。准备了一下措辞,孙传庭才开口道:“皇上,南京反叛之事已成,这个时候如果让皇上到了南京,那些人便只能坐以待毙了。无论如何,这些人绝对不会让皇上到南京去的。”

    见天启皇帝没有说什么。孙传庭接着道:“臣看了一下地势,在往前走一天的路程,便有一道陈峡谷!那里两岸地势十分的险要,如果他们有什么动作,恐怕也会在那里。臣请皇上先行上岸,如果有什么不测,臣等也好遇敌!”

    没有说话,天启皇帝双手扶着船舷,面色也凝重了起来。对于江南这些土豪劣绅。天启皇帝打心里没有什么好感。想了想,转过头对孙传庭道:“海军那里有消息传来吗?”

    “回皇上,在咱们离开北京之时,海军已经由俞咨皋和戚金两位将军率领南下了。这一段时间到是没有消息,不过他们应该按照预定抵达福建泉州。路上可能会有些许耽搁,不过应该也快到了!”对于天启皇帝掉海军南下的用意,孙传庭心里一直有些不解,难道南京的事情还能用到海军?

    要知道海军和大明现有的水师完全是两个概念。清一色的新式战船,整整四十艘!上面配备的都是最先进的火器。三万人的精锐海军,战力绝对是非同凡响。心中虽然怀疑,可是孙传庭却没有问,天启皇帝不说,自己问了也没用。

    看了一眼孙传庭,天启皇帝笑着说道:“爱卿。南京之事如果顺利,朕的心里便可以真正的心安了。”

    “皇上,南京事情虽然重要,皇上的龙体却更重要。明天就要抵达陈峡谷了,皇上还是先去岸上吧!那里有五千三大营的精锐。足以保皇上安全。”孙传庭依旧很是担心,自己要是南京那些人,恐怕也不会这么简单的就让天启皇帝到南京去。

    “天色晚了,先下去吧!这些事情,明天再说!”天启皇帝笑了笑,转身向船舱里面走了进去。

    张了几次嘴,孙传庭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天启皇帝显然没有要听的意思,只好跟着向船舱里走去。

    陈峡谷的地势并不是很险峻,只是两座不高的小山,中间便是流淌而过的大运河。此时在谷底的岸边,一个人坐在巨大的岩石上,不断的擦拭着手中的兵刃,一把刀,黑色的鬼头刀。

    “统领,夜深了,这里有兄弟们守着,您先回去休息吧!”一个人走了过来,恭敬的道。

    “赵德,你的儿子快十岁了吧?”统领并没有接话,而是转移话题道。手上却并没有停止,依旧不见不满的擦着自己的大刀。

    脸上闪过一抹温和的神色,笑着笑,赵德声音满是温和的道:“是啊!快十岁了,一晃都这么多年了,人还真是不禁活啊!”

    “这次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兄弟们了,九死一生的事情,事先没有告诉兄弟们。一会儿你去和兄弟们说,我王铨对不起众位兄弟了!”统领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声音中满是感慨,隐隐的还有意思痛心。

    “统领说笑了,咱们这些兄弟这么多年多亏了您的照顾!祖上就跟着安乡伯,军令如山,统领又能怎么样?”赵德似乎很是理解王铨,笑着说道,不过语气中满是无奈。

    苦涩的笑了笑,王铨嘲讽的道:“我们祖上是保着太祖也,现在却要杀皇上,你说这是什么道理?咱们都是苦当兵的,这是为什么?”

    “统领,我们是安乡伯的亲兵,家人全都在安乡伯的庄子上,很多事情我们没得选。兄弟们都在知道,看着统领在这里擦刀,兄弟们也明白统领的心思!”赵德毕竟要年长一些,安慰人似乎也有一套。

    手上停了下来,王铨沉声道“谢谢兄弟们了,你到这里不光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吧?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明天皇上的船队就要到了,兄弟们都等着统领布置呢!那些乌合之众也都在,统领是不是过去一趟?”赵德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可是他也知道王铨是一定会去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了退步的可能。

    想着那些痞气十足的海匪,王铨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和这些人为伍了?官匪勾结,到底什么是官?什么是匪?

    一阵冷风吹过,将心里的思绪吹走了,王铨打了一个冷颤,站起身子。脸上没有刚刚的感慨,有的只是一往无前的坚韧,声音平淡的道:“走吧!”

    黑夜慢慢的消退,天刚放亮,南京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了。一架马车缓缓的驶入,没有人注意这架平常的马车。似乎不想惹人注意,马车径直奔着一个地方而去。

    张府,并不起眼的府邸,门脸不大,不过看府邸的规模,这里的主人家境应该比较殷实。马车停在张府的门口,静静的停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动静。

    不过很快便有人从外面走了过来,一个个身上挑着担子的小贩,张府门口瞬间便成了一个集市。原本安静的张府门口,瞬间便喧闹了起来。见有小贩驻留,无数的行人也走了过来。

    虽然一个买东西,一个卖东西,不过他们的注意力似乎都不在这上面。目光都集中在张府的周围,很多人慢慢的将马车围了起来。不过他们都是背靠着马车,似乎怕有人惊扰了马车一样。

    车夫这个时候才跳下马车,从后面办下车的凳子,恭敬的对车里面道:“少爷,可以下车了!”

    车帘轻轻的挑起,一个年轻人从车里面走了出来,身上才穿着上好的苏锦绣面的长衫,腰间挂着玉佩,手中则是拿着一把短剑。短剑一看既非凡品,剑柄出镶嵌着五颗宝石,十分的惹人眼球。剑鞘通体银色,隐隐透着金光,剑绥也是珍贵的野兽尾毛。

    皱着眉头在四周看了一眼,年轻人换换的走下马车,走向了面前的张府。

    车夫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连忙走上前去,轻轻的将府门推来,恭敬的等待年轻人走了进去。车夫一闪身也跟了进去,四下看了看之后,才将门关上了。外面集市上走过来几个人,伸手牵住马匹,将马车赶出了南京城。

    少年似乎一点也不见外,直接走上了正厅,坐在了主位上。看着大厅里的摆设,点了点头,道:“还不错,布置的挺用心。”

    “粗鄙之地,委屈世子了!”一个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走进来之后也不抬头,恭敬的跪倒在地,道:“臣南京锦衣卫指挥同知方世鸿,参见世子殿下!”

    年轻人大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方世鸿,脸上带着几分笑容,伸手端起一边的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道:“原来是方同知,起来吧!”

    “谢世子!”方世鸿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恭敬的站到了一边。

    “方同知,这次本世子到这里来,可以说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如果方同知所说之事是真的,本世子倒也没有白来!”目光盯着方世鸿,朱由菘想从方世鸿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不过他很快就失望了。

    方世鸿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笑着说道:“世子放心,自然不会有假,牵连身家性命的事情,谁敢不用心?”(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一章 颜思齐

    听了方世鸿的话,朱由菘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不过脸上还是闪过一弄忧虑。天启皇帝到南京的消息,朱由菘已经知道了,这样朱由菘的心里后悔不已。自己还是太着急了,或者说自己的父亲太过着急了。

    当年自己的父亲争夺皇位失败,奶奶的现在还在京城,父亲虽然表面上醉生梦死,可是何曾心甘过?在听到有这样的机会,无论是父亲还是自己,全都陷入了莫名的喜悦中,可是事情恐怕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顺利。

    沉吟了片刻,朱由菘看了一眼方世鸿,沉声说道:“方大人,不知道你们怎么布置的?皇上就要到南京了,有什么好办法吗?”

    朱由菘完全是一副询问的语气,虽然心里很是焦急,可是脸上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方世鸿知道自己要给朱由菘吃一颗安心丸,不然事情会不好办,想了想,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包括已经派人去阻截天启皇帝的事情,至于成功与否,方世鸿没敢打包票。

    “世子,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一旦有消息传回来,我们这边便可以拥立世子。打着靖难的名号,稳定住南方,至于北伐的事情可以慢慢的商讨!”方世鸿脸上很是恭敬,说话的时候也把自己放的很低。

    此时朱由菘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自己的父王还在洛阳,一旦这边动手,那父王肯定是瓮中之鳖。自己怎么办?目光紧紧的盯着方世鸿,声音低沉的道:“那我的福王府的人怎么办?”

    见朱由菘有些生气,方世鸿的脸上也有些尴尬,不过他的心中早有定计。如果朱由菘不管福王府的事情,那正好。自己这边直接拥立朱由菘就行了。不过这在道义上站不住脚,现在朱由菘对福王也有顾虑,显然是行不通了。

    “世子殿下,在世子离开洛阳时,事情还没有到这种地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只能尽快安排福王殿下到南京来了。希望时间山还得及!不过世事难料,如果力有不逮,世子殿下要做好准备啊!”方世鸿想了想,还是决定在试一试朱由菘,便模棱两可的说道。

    朱由菘的脸色再一次阴沉了下来,不过却在静静的沉思。如果父王不在了,那自己面对的就是皇位。如果父王还在,那自己面对的就是太子的位置。

    沉吟了许久,朱由菘开口道:“尽人事。听天命!你们尽快安排,一定要用心。如果真的天命不随,那也没有办法!”

    盯着方世鸿看了看,怕他误会,连忙又说道:“靖难之名,父王更合适,你明白吗?”

    方世鸿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当然明白。福王和福王世子,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咬了咬牙。方世鸿恭敬的道:“世子殿下放心,下官这就去安排!”

    点了点头,朱由菘笑着说道:“方大人去忙吧!本世子一路走来也很劳累了,现在正好去休息一下。另外本世子到南京的来消息,方大人一定要保密,不可泄漏分毫。”

    “世子放心。除了必要的人,下官绝不会泄漏世子的事情。世子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就先告辞了!”恭敬的行了一礼,方世鸿快步的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府邸,方世鸿并没有安排福王的事情。而是将自己的老管家方福找了过来。

    “方福见过少爷,不知道少爷有何吩咐?”方福五十多岁的样子,一瞥八字胡,整个人显得很是精明。

    与梁世英不同,方福才是方世鸿最信任的人。这个从小在方家长大的管家,对方家那是忠心耿耿。负责的事情与梁世英也不同,梁世英负责的是与官员的接洽,而方福负责的则是方家的生意。

    梁世英虽然也知道方世鸿的一些事情,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方福则是掌管着方家的走私事情。

    “方福,让你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与荷兰人的接触可还顺利?”方世鸿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回少爷,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荷兰人已经占领了澎湖,正在与朝廷商议通商的事情。朝廷希望荷兰人推出澎湖,不过那是痴心妄想罢了,荷兰人怎么可能同意?”方福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那些荷兰人是什么德行,自己可是十分的清楚。

    瞪了一眼方福,方世鸿有些不快的道:“不要去管朝廷和荷兰人的事情,咱们方家的船队怎么样?还有多久才能到?”

    “回少爷,咱们从荷兰人那里买来的船一共十条,再有几天就能到了。荷兰人也同意在澎湖留下一个岛屿,让我们去!”方福脸上闪过一抹担忧,迟疑的道:“不过仿佛有些担心,那些荷兰人如果背信弃义,在海外咱们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个本少爷当然知道,这些荷兰人自然是不能相信,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只是买一些荷兰的船,谁说本少爷要去澎湖?一旦有了船,我们便不用在依靠荷兰人了!本少爷早已经找好关系了。南京事成则罢了,一旦失败,本少爷也安排好了退路!”方世鸿脸上带着一抹嘲讽,想让我陪你们死?想的可是不错。

    见方世鸿得意的样子,方福知道拍马屁的机会来了,连忙恭敬的道:“少爷英明睿智,自然不是凡人可比,不知道少爷能不能透漏一点?让方福也高兴高兴?”

    得意的看着方福,方世鸿笑着说道:“你知道颜思齐吗?”

    听到这个名字,方福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方世鸿,道:“难道少爷联系上了颜思齐?”

    这可真是让方福没有想到,心中也不禁对方世鸿的能力更加的敬佩了。颜思齐是大明人,不过很多人都给颜思齐另外一个名称,那就是倭寇。

    据说颜思齐早年被官宦人家欺辱,怒杀其仆,然后逃到了倭国。在倭国做了一个小官,不过他并不满意,便联合了很多大名人在倭国造反。只是事情败露,颜思齐便带着人退到了夷州。

    如今在夷州势力可谓如日中天,战船几十艘,代甲数千人,可以说就是海外王。

    “就是这个颜思齐,现如今荷兰人占领了澎湖,下一个目标定然是夷州。颜思齐虽然实力雄厚,可是面对来势汹汹的荷兰人,依旧是势单力薄。这个时候我们过去,无异于雪中送炭。在颜思齐那里占有一席之地,那也是十分简单的事情。本少爷在荷兰人这里买的十艘船,那就是我们方家日后的本钱!”方世鸿脸上十分的得意,对自己的简直是佩服不已。

    “接下来怎么办?请少爷吩咐!”方福知道自己这道这些就行了,在问方世鸿也不会说,便恭敬的开口问道。

    满意的看着方福,方世鸿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方福不但会办事,而且也很会做人。想了想,方世鸿开口道:“你主要就是负责转移我们方家的财产,至于土地田产,能卖的悄悄的卖掉。一定要小心,不能让别人发现!”

    “少爷,现在就卖地是不是太早了?如果南京事成,那不是得不偿失?”方福顿时有些发愣,难道少爷料定就会失败?

    看了一眼方福,方世鸿大声的道:“你知道什么?南京事成,少爷我还差着点地?如果失败,要地还有什么用!”

    “是,少爷英明,仿佛驽钝!”想了想,方福又道:“不过少爷,准备后路的似乎不止我们一家,好像其余几位大人也都在私下安排。”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人之常情,谁也不想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他们不来找你,你也不必去找他们。私下里还是悄悄的办事,不能走漏了风声,你明白吗?”方世鸿摆了摆手,原本就是赶鸭子上架的事情,自己都没有信心,更不要说别人了。

    方福心下有了主意,恭敬的道:“少爷放心,方福这就去办!”

    等到方福离开,方世鸿便坐到了椅子上,轻轻的摸索着椅子的把手。自己何尝想如此,可是不如此又能怎样?什么也不做,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天启皇帝抄家杀人。

    现在这样也好,成功自然是好,不成功自己也能保全性命。将来逍遥海外,未见得不是一种活法。虽然心里百般不情愿,无奈已经逼到这个份上了。

    “少爷,方名求见!”在方世鸿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忽然想起了一个声音。

    “进来吧!”方世鸿没有觉得意外,淡淡的道。

    走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皮肤十分的黝黑,一看就是长期晒着的人。方世鸿也没有废话,直接开口道:“你马上给洛阳那边发消息,让他们安排福王到南京来!”

    “少爷,现在就安排吗?”方名微微一愣,怎么如此焦急?略微有些不解的问道。

    摆了摆手,方世鸿哪有心情多说什么,直接道:“让你去办就去办,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是,少爷,小的这就去!”方名连忙答道,一转身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二章 郑一官

    夜风吹动着水面,在月光的照耀下闪动着一道道银色的波浪,感受着徐徐的清风,让人倍感舒服。不过王铨此时却没有欣赏的心情,一个人站在巨石上,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统领,今天晚上船队恐怕不回来了!刚刚打探的兄弟已经回来了,船队在五里外停了下来。看样子今天晚上似乎不打算过来了,恐怕要明天才会过来!”赵德走到王铨的身边,恭敬的说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王铨的脸上闪过一抹安然,久久没有说话。

    “统领,今天有兄弟逃走了,十几个兄弟离开了!”赵德的脸上带着积分气愤,更多的是无奈和失落。

    摆了摆手,王铨苦笑道:“我早就料到了,人各有志,在这种时候能活下去或许比什么都重要。”

    “统领,要不我们去向皇上投降吧!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冒险了,谁也不想死啊!”赵德脸上也闪过了一抹苦涩,有些为难的说道。

    回头看了一眼赵德,王铨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的家小都在安乡伯的手里,我们去告密,我们的家小怎么办?明天一旦事情开始,你不要呆在我身边,趁乱离开了吧!家里总归需要一个男人,替我好好照顾言儿,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统领,你回去吧!小的这条命不值钱,你上有老,下有小,你不能有事情啊!”赵德微微一愣,连忙摇了摇头,反对道。

    “我是统领,谁走我都不能走。否则对不起兄弟们!记住了,回去之后就带着家人远走他乡,离开这纷乱的地方!”王铨摆了摆手,打断了赵德的话。

    谁也没有在说话,两个人全都陷入了一种感伤的情绪,只有河水不断拍打着岩石。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五里外,天启皇帝此时正站在船头,指挥着一群人忙碌着!

    “你们把灯往这边拿一点!看着点鱼,蹦起来了!”高兴的笑了笑,有对一边的几个禁卫吩咐道:“把网拿好,那些跳起来鱼要接住!”

    天启皇帝记得自己听过这样的事情,天黑的时候在船头放一盏灯,鱼就会从水里面跳出来。原本想试试,没想到还真行。这可比钓鱼轻松多了。或者自己不能体会钓鱼的乐趣,反正天启皇帝觉得这比钓鱼好玩多了。

    “皇上,奴婢这条鱼不错,让人给皇上炖了吧!”陈洪笑着走过来,手中拿着一个网子,里面一条大鱼正在不断的挣扎。

    陈洪的身后天启皇帝知道不错,不过具体什么程度,天启皇帝不知道。不过这手接鱼的绝活。那就不是一般人能行的。

    笑着拍了拍陈洪的肩膀,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好。不错!把所有的鱼都拿下去,让人全都炖了!让船上的人都喝点,不过酒不能多喝,谁要是喝醉了直接扔到河里去醒酒!”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吩咐下去!”陈洪献媚的笑了笑,连忙跑了下去。

    “皇上。孙大人回来了!”很快陈洪便去而复返,没有刚刚的嬉闹,恭敬的给天启皇帝行了一礼,道。

    天启皇帝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转身道:“让他到船舱里面来吧!”说着自己当先向船舱里面走去。

    时间不长,孙传庭便走了进来,风尘仆仆的给天启皇帝行了一礼,道:“臣孙传庭参见皇上!”

    “好了,坐下吧!朕有些饿了,你陪着朕吃点东西!外面还在炖着鱼,等一下应该就好了!”天启皇帝笑着摆了摆手,以便让孙传庭坐下,一边随意的道。

    没有过多的客气,孙传庭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天启皇帝吃饭了,知道天启皇帝不是客气,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点了点头,便坐到了一边,道:“皇上,都已经安排好了,两支人马大概明天早就就能到了!”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这样多好,为什么要去岸上,在船上才是最安全的。我们这些船可不能让他们毁了,这可都是好东西。”

    “是,皇上英明!臣已经吩咐下去了,京营五千人马,兵分两路。沿着两岸肃清,一旦有人图谋不轨,就地正法!”孙传庭连忙点了点头,一脸敬佩的恭维道。

    上次孙传庭提出让天启皇帝上岸,天启皇帝没有同意,而是提出了另一个计划。原本一直跟随着护驾的五千京营人马,直接兵分两路,调到前面去!原本京营人马也是在两岸沿途保护的,不过是一直尾随在船队的两侧。这次天启皇帝是将他们掉到前面去,承担起了先锋的责任。

    “事情安排下去就好了,朕对京营的人马还是有信心的,即便真有人图谋不轨,相信也没有什么大碍。”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孙传庭,不在乎的说道。

    对于这一点,天启皇帝绝对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对京营的人马有信心。要知道经历过评判和与建奴的战争,京营的人马绝度是大明朝的精锐。如果连几个宵小都对付不了,天启皇帝觉得自己就白养他们了。

    一边的孙传庭脸上也是信心满满,对于自己手下的战斗力,他更是非常的清楚。没有丝毫的担心,孙传庭笑着说道:“皇上洪福齐天,自然是万般裨益!”

    南京城,一如既往的压抑,在南城一间不起眼的院子里,一个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目虽然稚嫩,可是眼神却有些远胜于同龄人的成熟。虽然此时焦急的来回走动,可是整个人还是有一种沉稳的气势。

    哒哒哒!三声拍打门环的声音响起,清晰的传入了年轻人的耳朵里。年轻人顿时面露喜色,不过却没有大意,伸手将桌子上的短刀拿了起来。慢慢的走到门口,年轻人压低了声音道:“一官,是我!”

    听到外面响起的熟悉声音,年轻人似乎送了一口气,不过握着刀的手更紧了几分。伸手把门打开,年轻人连忙向外看去,见到只有一个人,连忙道:“快点进来!”

    那人也不敢耽误,一闪身便走了进来。左右看了一下,见没有人跟踪,年轻人才将门关上。慢慢的走回到桌子边上,将短刀放在桌子上,年轻人静静的看着喝水的中年人。

    “事情怎么样了?可有消息传过来?”见中年人喝完了,年轻人连忙问道,脸上的神情也很是急迫。

    “荷兰人占据了澎湖,对夷州确实有了几次动作,不过都不大,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荷兰人也在犹豫,厦门可是个好地方,他们想那里已经很久了!”中年人喘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嘲讽,道。

    年轻人点了点头,思忖了片刻,道:“荷兰人在澎湖,对我们来说怎么都不安心,荷兰人也不安心。不要被他们骗了,夷州在澎湖的后面,他们怎么可能让我们在他后面虎视眈眈?不能麻痹大意,不然夷州说话就丢了!”

    看了一眼中年人,年轻人开口问道:“你有没有见到义父?荷兰人占据了澎湖,义父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是啊!李公这一段日子手上压了些货,不敢轻易出海!实力单薄,如果被荷兰人得到消息,我们这边恐怕凶多吉少啊!”中年人也点了点头,脸上也戴上了几分担忧。

    郑一官叹了口气,神情颇有些复杂,道:“程昱,还有什么消息吗?”

    “有,朝廷的海军似乎有动静,听说已经到了崇明了!南京接下来恐怕不太平,你有没有想好怎么办?要不要先离开南京?”程昱看样子很是担心郑一官,说起话来脸上都带着紧张。

    摆了摆手,郑一官胸有成竹的道:“没关系,我们又不暴露在外面。不过南京这里的事情的确已经告一段落,与方世鸿的接洽已经完了。留下一个传递消息的人就行了,明天我就起身到义父那里去!”

    不过郑一官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反而有些担忧的道:“南京这边局势复杂,朝廷的海军又南下了,真是多事之秋啊!听说朝廷的战船全都是最新的战船,也不知道威力怎么样,消息实在是太少了!”

    程昱也点了点头,不过他却摆了摆手,道:“南京这里的事情已经过朝廷忙一阵子了,我们看热闹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过多参与的。我们在夷州纵横这么多年,朝廷的海军组建才几天?真要打起来,我们还真的就不害怕!”

    “话不是这么说,现在荷兰人对我们虎视眈眈,朝廷又在这个时候派海军过来。算了,和你也说不明白,等我见到义父之后,在和他说吧!”郑一官又想起了一个人,皱着眉头说道:“许心素最近有什么动作?他还是与荷兰人走的那么近吗?”

    “许公倒是一切如旧,不过他和李公是把兄弟,我们说话恐怕没什么用。”中年人先是一愣,不过接着有些无奈的说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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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木匠皇帝介绍:
这是一个内部危机重重,外部强敌林立的黑暗时代,还是一个不割地、不赔款、不称臣、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大明朝。 一个小人物穿越到这里做了皇帝,历史是否有所改变?资本主义萌芽,东西两厂锦衣卫特务机关,祸国殃民大太监,飞扬跋扈小公主,喜欢做木工活的怪皇帝,一切尽在我是木匠皇帝!我是木匠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是木匠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是木匠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