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官仙TXT下载官仙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官仙全文阅读

作者:陈风笑     官仙txt下载     官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982蒙艺放手1983维护稳定

    1982章蒙艺放手事实上,丁小宁并没有把张兵当回事儿,姓张的身后除了赵喜才,也就是港澳那边一点地下势力——可是在素波玩黑道,谁还大得过韩老五?

    当然,九龙公司的背后还有一些不大不小的官僚,是利益共同体,这也是正常的,赵喜才做了这么多年官,现在又是省会城市的市长,没些人帮衬也是不可能的。

    比如说建委主任陈放天的副手,常务副主任就是赵市长的人,若不是陈主任搭上了许纯良又搭上了许书记,没准就被自己这个副手架得难受,不得不投奔伍海滨或者其他人去了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利益纠葛多了,丁小宁也不好对张兵下手,还是那句话,私人恩怨的话,怎么折腾都行,抽宋嘉祥司长的耳光都没问题,但是牵扯上集团利益,就是棘手的事情。

    这件事只是恶心了她两天,今天喝得有点多了,就稀里哗啦地说一说,也没要陈太忠帮着出头的意思——丁总虽然是女性,可小小年纪就混迹社会,很是有点光棍气质。

    她认为,从来没有人能在所有事上都占上风,混社会的,越拉风的死得越快,张兵你想嘴上占便宜由你,老娘不跟你计较,但是你记住,你说过这样的话。

    “你这境界比我都高啊,”陈太忠听得就笑,眼中却是一缕寒光掠过,“不过,小宁不闻不问也不好,那家伙没准以为你真怕他了呢,多少要还击一下嘛。”

    “还击肯定有了,”丁小宁点点头,才清醒(book.www.uu234.com)了一点,她就伸手去抓桌上的啤酒瓶,“要不他还当我怕他呢,哼,别的我怕,比狠……谁怕谁啊?”

    “他无非仗着一个赵喜才,”陈太忠心中的烦躁感尚未尽去,听到这话,又生出了“不如归去”的心思,说不得冷哼一声摸起了手机,“我只是想给老蒙留点面子,赵喜才……在我眼里他算个什么东西?”

    一边说,他一边就拨通了蒙艺的电话,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不过,蒙书记尚未休息,接电话接得还很快。

    蒙艺正在陪同尚彩霞赏月,虽然碧空这里薄云笼罩,那圆月朦朦胧胧不甚分明,可这毕竟是他近八年以来头一遭在家,往日里蒙书记的时间都是不属于自己的,尤其是节假日,需要走访慰问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也就是碧空初定,蒙艺又是外省来的老资格书记,有些底蕴在里面,非是那新上任的书记可以相比的——他倒也能微微摆一下谱。

    张沛见是这种点钟来的电话,一时就有点犹豫,陈太忠是谁,他实在是太清楚了,可是老板好不容易有点兴致陪着爱人,这个……该不该打扰呢?

    不过,蒙艺的耳朵还算好用,听到了手机铃响而小张又没有干脆利落地出声拒绝,于是就发问了,“谁的电话?”

    “陈太忠说他……有点事情,想跟您汇报一下,”张沛的回答有点迟疑,“这么晚了……”

    “啧,是他?”蒙老板禁不住皱一皱眉头,却是不着急接电话,而是转头看一看自己的爱人,“呀,每次这家伙找我,都是……都是让人头疼又好笑的事情。”

    “接个电话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尚彩霞已经看到自己的爱人将手伸了出去,于是笑一笑,“他才给勤勤的同学介绍了点小活儿……我说,快点儿把勤勤调过来吧,她一个大姑娘家的,呆在天南算怎么回事啊?”

    “姑娘大了不由爹啊,我倒是想把这小子调过来,”蒙艺笑一笑,将电话放到了耳边,声音顿时就变得严厉了一点,“我说,你不看现在几点了?”

    “晚是晚了点儿,但是我看着天上的明月,这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老板,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陈太忠的声音自话筒中传出,“睹物思人……就禁不住要打个电话问候一声,中秋快乐合家团圆啊。”

    蒙艺听得也“禁不住”地翻一下白眼,接着又哭笑不得地叹口气,“我说你这家伙……今天喝了多少?有什么事儿直说。”

    “也没啥事儿,就是想……咳咳,素波的赵市长,他跟您联系还多吗?”陈太忠的问话,还算较为委婉。

    “嘿,你终于还是憋不住了,”蒙艺听得就是一声笑,没错,他人是离开天南了,可是天南那边大大小小的事情,又怎么能瞒过他的耳目?

    陈太忠跟赵喜才不对劲,早在他还在天南的时候,这苗头就有了端倪,现在越来越弄不到一起,也是正常的了,既然小陈打电话过来了,他少不得就要表个态。

    “喜才在通张高速等一系列事情上,比较配合省里的行动,我把他调到素波,是工作需要,并不是对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支持……你俩之间怎么回事,我不想知道那么多。”

    其实,他都知道赵喜才最近为什么跟陈太忠不对劲,而素纺那一块发生的事情,也让他对赵喜才的行为有些不耻,不过还是那句话,赵某人是他调到素波的,要是他支持陈太忠搞下去此人,那岂不是在自打耳光?

    没错,他蒙某人是离开天南了,但是天南还有他经营过的势力,他护不得周全很正常,但是自己出手或者支持杜毅蒋世方等人打压,那令人寒心之余,也未免有损个人形象。

    事实上,有损形象都是轻的,万一上面人看在眼里,保不齐都要小小地嘀咕一下,你和杜毅一起打压你的前一套人马——这会是个什么意思呢?

    所以他要表示的意思就是,你们斗吧,我不管,这总可以吧?

    “我的意思,也不是想让您知道那么多,”陈太忠听得就笑,他今天还真不是告状来的,“我就是想说一声,那家伙欺人太甚了,我这不是怕老板你看着我们同室操戈,心里不好受,才提前打个招呼吗?”

    “你们又不是才开始同室操戈”,蒙艺冷哼一声,“行了,招呼算你打到了,对了……别用杜毅或者蒋世方的人收拾他。”

    其实,蒙书记心里很清楚,杜毅和蒋世方,都容不下赵喜才,赵某人在通德扣发所有公务员一年工资的百分之五十,已经得罪了太多的人,搁给大多数人看,赵市长就是他蒙某人麾下的一条忠犬。

    赵喜才已经将身家性命孤注一掷地投到了他身上,他不管的话,赵市长就无路可走了——服从省里的命令,却落到眼下这步田地,别人看着也寒心不是?

    而蒙艺当时将赵某人调到素波,不仅仅是要向大家表示,服从省里的指挥就有好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赵喜才得罪了太多的人,只有选择死心塌地跟着他的份儿,这样的人未必会是多么好的干部,但是用着绝对会很顺手。

    说句实话,就算蒙老板依旧在天南,赵市长想再上半格,很可能都是遥遥无期的事情,这种人用是可以用,但未必合适大用。

    然而天意弄人,蒙艺在天南的一系列布置,不能说不是很成功,他也有意在剩下的几年里将天南打造得更好,可到头来却被黄老逼得不得不远走碧空。

    就像现在天南那俩不可能重用陈太忠一样,赵喜才也得不到重用,因为在大多数人眼里,他就是脑门上刻字的蒙系。

    说得更难听一点,从某个角度上讲,陈太忠得到那俩的重用,可能性都要比赵喜才大——别看姓赵的位置很关键,那是靠捧臭脚捧出来的,小陈起码是实实在在地弄出了点东西来。

    不过,这些因果并不能掩盖一个事实,赵喜才就算再该下,不能由杜毅或者蒋世方动手,否则,那就是在否定他蒙某人以前在天南的业绩,在打他蒙某人的脸。

    好吧,再退一万步讲,赵喜才在升任省城市长之后急速腐化堕落,罪大恶极该下了,杜书记或者蒋省长也忍无可忍了,但是推动这件事的,不该是另一个脑门刻了蒙字的家伙——否则,这里面就难免又有点说不清楚的事情了。

    所以蒙艺必须强调一下,你用蒋世方或者杜毅来达到目的,不合适,尤其杜毅是绝对不合适,那样的话,味道会怪得一塌糊涂(book.www.uu234.com)。

    要是用黄家人,倒是能简单一点,陈某跟黄家关系也不错,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蒙某因黄家而出走碧空,黄家随手撂到赵某人,那是天经地义的捎带了,蒙老板这边对黄家的歉疚,也就会因此而变得越发无足轻重。

    “可是,他明明就是老板你提拔起来的,”陈太忠听到这话,就又开始胡搅蛮缠了,“要是不让那俩搞,那麻烦您那个……中纪委的朋友一下?”

    “许绍辉查他,肯定是不合适的,”蒙艺心说这小子是在试探我,许绍辉出手成不成,不过以你跟小许的关系,查个副厅长副市长的可能问题不大,查省会城市的市长,还真不行,“你觉得他现在……该有这么的大手笔吗?”

    “也是哦,一个正厅一个副省,才差半格,”陈太忠听得长叹一口气,虽说赵喜才和许绍辉的地位,真的是相差悬殊,可那是综合盘算的结果,真说行政级别,那就是半格。

    1983章维护稳定挂了电话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咦?我没想着用许绍辉搞赵喜才啊,这老蒙是个……什么意思呢?

    仔细回味一下蒙老板的话,陈太忠就明白了,用杜毅不行,蒋世方也不太合适,许绍辉又有点够呛,那么……说的可不就是让我找黄汉祥呢?反正总不能找蔡莉吧?

    我本来是想用一点非正常的手段,让赵喜才身败名裂的,不过老蒙似乎希望我用正常手段,想到这个他又有点头大,我可真不习惯总去求人。

    可是再转念一想,他将想动赵喜才的念头,已经告知了蒙老板,再整出点灵异事件,似乎也不是很好,想着自己在这官场未必能再呆多久了,索性是心一横,得了,我在国外追回来的那些钱,都给了你老黄,求你撸掉一个小市长,应该……或许不是很难吧?

    还是那句话,难与不难,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这也是陈太忠在官场里收获的心得——当初罗纳普朗克再离谱的条件都敢提,可不也是因为人家觉得,不提白不提?

    有些时候,温良恭俭让是要不得的,你不提没人领情,提了大不了跟没提一样。

    “谈下了什么结果?”丁小宁见他半天不说话,终于沉声发问了,她也知道太忠哥这个电话是为自己打的,张兵吹得再怎么牛皮哄哄的,终不过是赵喜才推到台前的一个小卒子,收拾了主人,那狗也就换东家了吧?

    “再等一等吧,我去了北京就有说法了,”陈太忠笑一笑,不过,想到张兵那厮隐约还挂着一个“黑”字,说不得沉吟一下,“你等一等,我给老古打个电话。”

    换个旁人的话,多半是要叮嘱一下丁小宁最近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在韩忠的港湾或者军分区招待所长住都可以,不过陈某人有个毛病,从来不习惯被别人找上门来找碴。

    那些突发事件也就算了,像这种预知可能有危险的事情,他都是习惯把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中——等着你找上门,那我不是傻的吗?这世道,从来只有哥们儿主动欺负别人的时候。

    所以他就要联系一下古昕,按说他给王宏伟打个电话的话,效果肯定更好,可是王书记跟他的关系有点微妙,而且人家级别摆在那里,终究不是他方便呼来喝去的。

    古昕刚搞完一个中秋佳节警民联欢会——也是维护稳定迎接五十年大庆的意思,现在正跟分局几个领导开会,琢磨什么地方还有可能不稳,没错,现在都十点多了,但是这个节骨眼上,谁敢有半点疏忽?

    猛地见到陈太忠来电话,古局长登时就是一惊,心说坏菜,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说不得站起身走出去接电话。

    不过,听说陈太忠只是想让他去素波找一家房地产公司的麻烦——哪怕无中生有也行,禁不住就笑一笑,“这可太简单了……反正我这儿要看管起一批人来,到时候让他们随便咬出来点什么就行了。”

    这也是惯例了,每逢重大庆典活动,警察局里挂号的那些主多半都会接到通知,轻则让他们每天来报到,重则带上被褥来局里小住几天。

    别看马疯子和古昕很熟了,他手下有几个家伙享受的也是这待遇,这跟私人交情无关,而是表示出一种严肃负责的工作态度,古局长也是有备无患的意思——他不这么搞,容易被别人抓住把柄歪嘴。

    以前马疯子自己享受的也是这待遇,不过好歹因为近来身价大涨,免去了这番耻辱,有家有业的人终究不一样,这也就无须再赘述了。

    所以这点小事,对古局长来说很是容易,但是有一点他还是不能确定,“让他们咬到什么程度呢?羁押几天还是……搞得大一点?”

    “大一点当然好了,只要你那儿方便就行,”陈太忠听得就笑,他从来不是一个懂得适可而止的主儿,而且这次又是张兵挑衅在先,敢招惹哥们儿的人,你就得做好被报复的思想准备,“不过,这家公司可是赵喜才罩着的,扛不住了说一声。”

    “我当赵喜才是个球,”古昕冷哼一声,以他的层次,还没有头疼赵市长的资格,而此事又是陈主任授意的,所以他自然也就不怕了,“不过眼下不合适大搞,先把几个小喽啰弄过来,太忠你要真想大搞,过了国庆咱们再琢磨。”

    “我也没让你直接抓张兵,要不然赵喜才保他是没问题的,”陈太忠听得就笑,他这吩咐,不但是为了丁小宁找回场子,也是为了恶心和警告张兵——不用等你赶绝京华,哥们儿我先打上门去了。

    找张兵麻烦的手段很多,之所以用古局长而不是用韩老五……好吧,大家都觉得官仙一书解释(book.www.uu234.com)太多,这么浅显的道理就不说了。

    不管怎么说,直接动张兵就没什么意思了,所谓敲山震虎,就是要告诉你我有这种能力,而不是直奔主题,这年头含蓄是王道,将打未打出去的拳头才是最吓人的。

    而且,万一赵市长为了自家脸面,横下一条心死保张兵,容易把事情搞大,古局长懂得利用五十年大庆的招数,难道赵市长不懂得用?一旦事不谐,反倒折了自家的锐气。

    说穿了,这就是给丁小宁上个保护符,正经利害见分晓的时候,是等陈太忠去了北京之后的事,上面的意志定了,下面才好打打杀杀。

    古昕嘴上说得漂亮,搁了电话之后,也有点挠头,心说我现在最大的任务是维稳啊,抽出警力去素波抓人,这得找几个有担当的,而且事情得办得利索。

    不过,他将消息悄悄地跟几个自己人一说,大家都是热情高涨,纷纷拍胸脯说交给我吧,古局长见状,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你看看你们,让你们加班巡逻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一说给陈主任办事,哎呀……恨不得打起来!”

    做为陈系核心人物之一,古昕办事相当雷厉风行,当天晚上就找了两个混混,第二天上午就落实了九龙房地产那边的几个核心人物。

    第二天中午,三辆车就来到了素波,一辆是挂着凤凰牌子的三菱吉普警车,另两辆就很普通了,跟丁小宁联系上了之后,很快就弄清楚了九龙的办公地点,又搞清楚了要抓的两个人面目特征,立刻采取了突然行动。

    八个警察里只有一个穿了警服,警车里坐了四个人在开道,后面是一辆出租车,出租司机见这四个都是膀大腰圆的小伙子,本来就想拒载的,总算是看人家冲自己亮个牌牌——警官证,这才放下心来。

    古昕派这么多人过来,还真的一点都没错,别看这九龙房地产新成立不久,却是非常讲究形象,办公室宽敞明亮,高级管理人员没几个,但是保安一大堆。

    带头的警察亮一下工作证就要往进闯,不成想门口吧台的小姐伸手就拦住了,一边拦一边就去抓电话,“我不管你们是来干什么的,请你们先填会客单,这是张总再三强调的。”

    小姐也知道自家老板不含糊,外籍华人呢,还有赵市长做靠山,怎么会把凤凰的警察放在眼里?

    一旁有人伸手就按住了电话,穿警服的直接拿出一张纸来,在她眼前晃一晃,“认识这几个字吗?你确定要通风报信?”

    白纸黑字,下面的小字看不分明上面大大的“传唤证”三个字,小姑娘还是看得清楚的,登时轻呼一声,又赶紧地捂住了嘴。

    这时候,旁边过来两个保安和三个混混模样的年轻人,就要问发生了什么事,几个便装警察腰间和口袋一摸,有人拿出的是证件有人拿出的手铐,在空中晃一晃之后,“警察,你们五个,面向墙壁,双手放到墙上。”

    有个混混犹豫一下,想拿过一个小个儿警察的证件来看一下,不成想这位攥住对方伸来的手臂,腰一沉腿向前一伸,直接就是一个过肩摔,别看个头小,这下还真是利索。

    这位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一边又过来一个,眨眼间铐子一甩,两声轻响,直接就是“苏秦背剑”式背铐——要多干脆有多干脆。

    “面向墙壁,双手放到墙上,”说话的人再重复一遍,周围几个警察就围了过来,眼见势头不妙,这四位乖乖转身,倒是有人嘴里还在问呢,“我说大哥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留了三个人看守这五个人,剩下的警察呼啸着就冲了进去,不多时就拎了一个人出来,将铐着的那位手铐一开,四个人拥着被抓的这位上了吉普车,剩下的警察打个车,登时就呼啸而去。

    这时候,九龙房地产里面才乱了起来,大家纷纷打听是怎么回事,接待小姐却是看着手上的传唤证发呆。

    这次古昕派人来,要抓的是总工程师和一个副总,那副总命好,现在不在公司,不过人不在无所谓,留下传唤证了,你要是不去乖乖报到,回头可以直接刑拘你。

    要按丁小宁的意思,直接给张兵也发一张传唤证就完了——反正只是个吓唬的意思,赵喜才绝对不会同意让张兵去凤凰。

    不过古昕不同意,古局长的意思是说,直接传唤张兵容易把事情搞大,现在这时刻,大家求的都是一个稳定,而且——万一那张兵胆子够大,真的来了凤凰,身边再跟上赵喜才的人,那反倒是可以冠冕堂皇地介入这个案子了。

    坑人的案子,不方便认真,当然,拖过国庆之后,想认真也不是不行,反正说起玩法来,古昕不知道强出丁小宁几条街去——小姑奶奶,这次你听我一句,没错的!

    当然,他们选的对象也是有理由的,那个副总和总工程师都是张兵从香港带过来的,据张总说,总工会把新的设计理念和小区管理模式带给大家。

    旁人都道,说这香港人不好惹,是不是该慎重一点?可古局长冷哼一声,别自己吓唬自己了,真有背景的香港人,会跟着这土棍张兵回素波来打工吗?

    正经是因为他是香港人,才可能做出对维护稳定不利的事情来,普通素波的老百姓,那就是连卖国都是无门的,你说人家不稳定,不合适。

    反正,这总工请得干脆利落,除了当时暂时制服了一名可能影响大局的路人甲之外,没有遭到任何的抵抗,短短三分钟,总工就被请上吉普车开走了,根本没有留给别人反应的时间。

    这次横山分局来了三辆车,将人带走之后,就把嫌疑人转移到了另一辆车上,那两辆都不是警车,带人火速赶往凤凰,只剩下穿警服的这位,慢悠悠地开着吉普车往回走。

    赵喜才在素波势力太大了,从市区驶出素波界,开得再快也得一个多小时,为了防止人被劫走,这一招金蝉脱壳,却是必须使用的。

    穿警服的是经侦大队副大队长,最近跟古局长走得很近,好不容易排除重重阻碍接到了这个活儿,所以一边开车,一边四下看,心说这素波警方的反应,怎么这么慢呢?

    他想的是我们截人走,素波这边肯定是要出面维护的,甚至他都打定主意了,我可以跟你们回素波,但是想知道其他人去了哪儿,对不起,我偏偏不告诉你。

    有机会能卖陈太忠一个面子,那可是天大的机缘!

    遗憾的是,他的愿望是好的,可两个多小时之后,他都开出素波界了,也不见什么响动,心里不禁暗暗叹口气:我靠,孙正平你是吃干饭的吗?这叫个什么效率啊!

    其实,他这么想,还真是冤枉了素波警察局局长,他们离开后不到一分钟,市110就接到了报警电话,说是有人绑架走了九龙公司香港来的总工程师。

    是的,这很可能是一起绑架案,对方有人穿警服,也有传唤证,然而,这从侧面证明……可能的绑架案,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未完待续)

1984值得1985网

    1984章值得当然,九龙公司的人如此危言耸听,不过是想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要知道,那可是香港人,在这么重大的节日之前被绑架,后果简直是太严重了。

    当地派出所第一时间就派人过来了,东城分局的警察后脚也赶到,可是两拨人看到那传唤证,相互交换个眼神,分局的冲派出所的扬一扬下巴,“你们落实吧,要是假的,我们再接手也不迟。”

    这态度不能说不端正了,分局都准备从派出所手里接案子了——错非大案要案,也得不到这样的待遇,可见香港人三个字还是有些威力的。

    但是,这传唤证要是真的,分局绝对不会接这个案子,派出所要是协调不了,他们就直接上报了,反正九龙的老板眼光高,结识的都是大人物,咱们瞎掺乎什么?

    落实是很简单的事情,一个电话足矣,横山那边将电话转到分管治安的副局长师志远那里,师局长回答得很简洁,“传唤证是假的?亏你们也是干警察的,真假看不出来吗?”

    “但是,这个李总工犯了什么事儿呢?”派出所的知道对面是个副局长,不过那又怎么样?又不是东城分局的副局长,“现在我们的维稳任务很重。”

    这就是在隐隐向对方施加压力了,你们带走的可是一个香港人,维护稳定顾全大局,明白不?不给我们一个交待可不算完事儿。

    “哦,我们的维稳任务也很重,所以带走他了,”师志远轻描淡写地回答一句,啪嗒一声压了电话,跟我这么说话,你当你是谁?

    派出所的人登时就傻眼了,合着是为了维稳出手的,说不得转头跟分局的人交待两句,“……他们带人走,没联系咱们这兄弟单位,不太合适……这个案子我们管不了啦。”

    一边说,派出所的人一边就往外面走,那意思很明显,我们回去向110接警中心交待一下就行了,至于剩下的事情,对不起,分局的你们爱管不管,那就不是我们要操心的了。

    这个时候,张兵的电话也打了回来,不过,除了破口大骂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他倒是想让分局的人出动,拦住那辆警车,但是这不现实。

    分局的做不了主,那就只能再上报,终于报到的分管治安的市局齐副局长那里,副局长又联系一下凤凰,根据对等原则,他找的是凤凰市局的副局长刘东凯。

    刘局长一听说,是古昕出手跑到素波抓人去了,惊讶得好悬没把舌头吞进肚里,答应对方立刻调查此事。

    古局长倒是直承了此事,说派出去抓人确实是我的意思,不过,他跟刘东凯一直就不怎么对劲,所以也不怕直说,“陈太忠在开发区街道办的时候,就一直很重视维稳,我跟他学会了不少东西……比如说,要从大局出发。”

    得了,刘局长一听就明白了,我说古昕怎么会抽疯到素波抓人,敢情是陈太忠的意思,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他果断将电话打到素波,这问题我解决不了,你也掺乎不起,最好让孙正平找王宏伟吧。

    放下电话之后,刘局长犹豫再三,最终给王书记打个电话,汇报了这桩怪事,王宏伟一听又是陈太忠,禁不住长叹一声,“他不是都去法国了吗?手伸这么长,有意思吗?”

    孙正平却是滑头,听副局长说凤凰那边态度强硬,直接就打个电话向田立平汇报了,田书记听完之后,轻描淡写地回答一句,“对兄弟单位的维稳工作,我们要支持……孙局长你强调一下纪律,不许擅自行动,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那边放下电话了,孙局长却是傻眼了,他要是听不出来田书记深谙此事内幕,那也就不配做这个局长了,一时间犹豫一下:看样子老田也不欲沾手,这事儿后面,怕是还有说法!

    不过不管怎么说,田书记的指示他必须吩咐下去,老田都不想惹的主儿,他吃多了去招惹?说不得向几个分局一一招呼了下去。

    这吩咐还对了,张兵通过赵喜才的关系,还真是找到了两个分局,要他们出动在路上堵人,不成想人还没堵到,却接到了市局的电话。

    这下,下面的人就有点腻歪了,都是领导,不同的声音,这不是让我们难做吗?其实,说难做也不难做,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所以大家就撒丫子走人了,反正就算领导追究下来,咱们也可以推到孙局长身上嘛。

    有个分局的刑警队,是真想堵这车,不过得到消息晚了,于是拉着警报狂追,快追出素波地界的时候,有关系要好的朋友打电话过来了,“你瞎折腾什么呢,齐局长都不敢管的事儿,你倒是事多,麻痹的你要追上人,就惨了……”

    孙正平虽然将话吩咐了下去,可是这事儿它蹊跷啊,说不得让自己的秘书打听一下此事的背景,不多时,秘书就将结果汇报了过来——古昕是陈太忠的人,最近九龙公司的张兵跟京华公司的丁小宁很不对劲。

    而丁小宁跟甯家,跟陈太忠,都是特别特别好的关系……孙局您记得没错,就是那个跟杜书记一起吃过饭的美女,大名鼎鼎的孤儿企业家。

    至于张兵——嗯,他对赵市长的工作比较支持,您明白了吧?

    明白了,我简直太明白了,孙正平心说原来是陈太忠和赵喜才斗法呢,虽然这只是他的揣测,不过他敢确定,必然是这么回事,这点眼力价没有,还混什么的官场?

    卢刚倒台他上来,孙局长对陈主任印象深刻得很,也没认为姓陈的真的扛不住赵喜才,反正有田书记顶着,赵市长找我,我往田书记那儿一推就完了。

    想是这么想的,可是孙正平心里还是有点隐隐的纳闷,我倒是听说了,田书记跟陈太忠有点关系,不过……为陈太忠硬扛赵市长,值得吗?

    值得,简直是太值得了!田立平心里太明白了,昨天女儿没回家,说是陪同事联欢,他也懒得去琢磨到底有些什么样的“同事”,不成想今天一上班,女儿就打过来电话说,陈太忠要对赵市长支持的九华房地产公司下手了。

    昨晚几个人都在一起,太忠跟小宁商量的事儿,田甜从头听到尾,自然知道紧接着会发生些什么,于是果断地打电话给自己老爸。

    田立平马上就让她转告陈太忠,说是我知道了,让他放心,不就是请个人过去调查一段时间吗?没事,你尽管调查你的,素波这边我帮你做主——不过你们拿人的时候动静小一点,走得快一点,注意路上的安全。

    田书记是实在怕了陈某人的折腾劲儿了,这林肯车上午才从西甲巷开走,晚上又是这么一档子事儿,想一想姓陈的在素波跟政法系统打的交道,那几件事儿随便哪一件,都是恶心人恶心到肝儿颤的地步。

    所以,田书记认为自己支持陈主任,是值得的,他不求从里面捞到什么好处,只求事情别搞得太大——是的,他能睡几个安生觉,就是很值得的事儿了。

    至于此事会逆了赵喜才的意,他才不会在意,姓赵的虽然是市长,可是能提前早早地就知道来天南上任的新省长是蒋世方吗?而陈太忠就能!

    田书记甚至都想通报一下警察系统,让他们放水,只是想一想赵市长在里面也不可能没人,所以这个念头也是一闪而过,不过,为了帮助小陈——其实也是为了自救,他还是用了一点别的手段……事实上,赵喜才虽然很关注此事,却是不合适直接出面,就算所有人都确认张兵是他的白手套,他也不怕,你们没证据不是?眼下出面才是真正的授人以柄。

    得知田立平在警察系统里宣布“维护大局”,赵市长气得直咬牙,他不是为那个小小的总工被请走生气,而是觉得我好歹也是个政府一把手,你姓田的欺人太甚!

    他才不相信田立平会不知道九龙公司后面是谁,装着不懂才是真的——要是真不知道,你会那么快地宣布不介入凤凰的事儿里吗?这不符合情理!

    不过还是那句话,他心里再明白,却是没办法拿此事当真,说不得就暗示张兵去发动媒体,让报道说光天化日之下,素波的香港投资商被某市警方带走,甚至连个理由都没留下来。

    这样的投资环境,会让素波的城市竞争力大大地减弱,而那某市的警方,做事也很成问题——如何保障公检法权力不被滥用,是个值得人们深思的问题。

    赵市长也知道,现在稳定大于一切,可是田立平你不给我面子,那我就不介意一把火烧到你头上,反正从表面上看,他赵某人不会因此受到任何的牵连。

    反倒是这文章若是能见报,他就有了公开关注此事的借口,九龙房地产正在积极地配合市政府解决积重难返的素纺问题,这个关键时候,出了这样的问题,田立平你是干什么吃的?

    官场中行事最是讲个师出有名,没有名义的话,赵喜才跟九龙公司撇清还来不及呢,可有了名义,他就能以公正的姿态站出来为九龙说话——一面大旗可以遮住不尽的丑恶。

    不过,这大旗也不是说竖就竖得起来的,他想曝光,报纸也得有胆子登不是?做媒体的最知道什么时候该忌讳什么。

    上《天南日报》那是想都不用想的,就算被抓走的是省宣教部长潘剑屏的儿子,潘部长也不敢让在这个时候刊出,而其他的社会性报纸,是肯定没这个胆子的。

    那么,也只有中不溜的一些报纸,合适报道这件事,赵喜才琢磨一下,上者为《素波日报》,下者为《素波都市报》。

    《素波日报》和《素波晚报》为一母双生,能上日报最好,上晚报也不错;《素波都市报》是半社会性的报纸,是由市文化局牵头,市工商局、劳动局、质监局、消协、青联等一系列行局和社会团体协办。

    要说娱乐的话,都市报是有意思一些,上面也不缺乏消费指南、招聘求职等消息,而那些协办单位,又能向下摊派这报纸——比如说由于工商局协办,企业里这种报纸随处可见,所以影响力也不容低估。

    赵喜才一开始肯定是将注意力放在素波日报上了,他虽然不便出面,却是派了相厚的人去关说,还不忘暗示一下这是赵市长的意思——日报上不了,上晚报总不成问题吧?

    不成想总编愁眉苦脸地解释(book.www.uu234.com)了——没错,是总编,就是素波市委宣教部副部长,生了一个身材尚可面貌不太行的丫头的那位,一个报社主编可以有不止一个,总编却只有一个。

    副部长说了,一大早田书记就将他拎了去,说是前一阵对公检法的负面报道也就算了,不过五十周年大庆前后,你要再报道别家我不管,但是敢再负面报道公检法一个字,哼……组织派你去主持报社的工作,是让你正确引导舆论方向的,守不住党交给你的阵地,那么就交给别人干好了。

    田立平一发话,总编哪里敢不听?田书记的排名可是比宣教部的老大还要高,就遑论他这副职了,而且人家提的也不是过分的要求,那种稿子登出来,他自己也有风险不是?

    所以,就算是来人暗示,这是赵市长的意思,他依旧是顶了,眼下这局面,你让赵喜才写个条儿,我再请示一下领导,能行我就上稿子。

    总编一顶,下面的主编,不管是日报板块还是晚报板块的,肯定就都不顶事了,于是素波日报这儿就算不行了。

    那就只能把主意打到《素波都市报》的头上了,这也是半官方的报纸,对很多普通人来说,能摊派的报纸,就代表了一定的官方性质。

    不过非常遗憾,文化局的大局长说了,今天分管文化局的祖宝玉市长临时召开了一个统一思想认识会,半小时的紧急会议,强调了从现在到十月末,还有整个十二月,不许出一条负面新闻——十二月是澳门回归,也是大事。

    1985章网这就是田立平的后手了,他知道,陈太忠不怕把事搞大,从某个程度上讲,事情搞得越大,对小陈越有利,陈某人在高层具有宽广的人脉——然而,他不行,田某人不愿触及也不敢触及那么高的层次,危险系数真的太高了。

    所以他必然要把相应的漏洞补好,而媒体就是他非常重视的一面——陈太忠利用这个玩意儿,害他被动也不止一次了。

    所幸的是,他知道祖宝玉跟陈太忠交好,两人又因为“戒毒中心贩毒案”有了交集,关系不能说不错却也能互通有无,所以就打个电话报个警。

    祖市长当然要采纳这个建议,撇开跟陈太忠的私交不谈,只说眼下这个大气候,他多强调两遍原则也是应该的——出了事儿谁也承担不起不是?

    于是,赵喜才盘算得再好,却是无法进行得下去,张兵甚至愿意出钱做有偿报道,可别人不是傻子——拿了你这一次的钱,今后可能再都拿不上钱了。

    这里折腾得沸反盈天的,陈太忠却是施施然踏上了去北京的飞机,张馨要跟着他走,不过没买上同一趟的机票。

    其实以他的意思,不管大小你好歹也是有了一个摊儿,有了一方的局面,再跟着我东跑西跑的就不合适了,这么着……心意我领了成不?

    不成想张馨说了,单位才刚刚组建,想找事儿干都没有,这中秋之后紧跟着就是国庆长假,溜出去玩的也不止一个两个,多个我算什么?反正你又要去欧洲了。

    这话可能是真的,但是她黏缠的意思也表现得一览无遗,这让陈某人心中窃喜之余,也有一些说不清的乱糟糟的感觉,唉……一枝一叶总关情吖。

    想到“一枝一叶总关情”,他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上一句“些小吾曹州县吏”,心中这份纠结真的是无以言表,甚至在走下飞机的时候,心情都没有放得很开。

    这些空姐的形象和素质,看起来确实比我的驻欧办的保洁要差一点,他勉力让自己想一些开心的事情。

    今天凌晨三点半,他还特地爬起来给驻欧办的同志们打电话,没办法,中秋节了嘛,陈主任人虽不在现场,总是要带给大家一些问候的……这个时间是巴黎的晚上八点。

    袁珏和刘园林倒还好一点,毕竟是男同志,那四个女孩却是头一次出远门,面对天上的圆月,心绪惆怅,一个个哭得稀里哗啦的,陈主任不得不隔着电话挨个儿地安慰一下,劝了半个多小时才放下电话。

    丁小宁倒还好,睡得极沉,张馨和田甜被这半夜里不住的嘀咕惊醒了,又听到他是在哄女孩子,等他放下电话之后,说不得就要略作薄惩,结果大床的震动终于将小丁同学惊醒……“当领导,就得这样当,”陈太忠想到自己安慰别人时亲切和关怀的口气,心情就好了一些,不成想刚开机的手机又带给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来电话的是高云风,一张嘴就是问他在哪儿呢,等知道他刚下飞机,说不得叹口气,“啧,你这家伙跑得倒是快,对了,能不能求田立平帮着给办点事儿?”

    敢情,那被撞断腿的老太太的儿子,就是宝兰区刑警大队副大队长,跟高公子认识,不但认识,上次帮着张馨教训电信局的李局长,跑到人家家抓赌的,就是这位!

    高云风不知道所以然啊,心说我这个小弟现在被调查呢,求到我头上了,可是我跟田立平不熟不是?也不可能找上门去,对了,好像太忠不但上了田甜,还跟老田关系也不错……陈太忠听到这个消息,一直努力控制的烦躁心情登时又冒出来了,他腻歪得都想摔手机了,深吸一口气,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平和,“那家伙跟你关系好吗?”

    “好也未必,不过他一直挺奉承我的,”高云风大大咧咧地发话了,要说听话听音的能力,这家伙现在已经远不如陈某人了,居然没听出来人家已经是婉拒了,“反正你也知道,这不是用着挺好使的吗?”

    “要搞他的就是我,”陈太忠叹口气,心里也是感慨不已,这人际关系真的是一张大网,合着这混蛋还帮张馨出过头,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嘛。

    “啊?”高云风听得叫了一声,真是要多诧异有多诧异了,好半天才迟疑地发问了,“莫非是……那家伙对移动的那个女娃娃做了点啥?”

    “没有,”陈太忠笑一笑,心说你小子这也算是个想象力丰富的,不过听这么说,显然那厮不在云风旁边,所以他就直接回答了,“他老妈摔倒了,路过一个女人扶起她来,老太太说是人家撞的,这家伙就给法院施加压力,你说……你认识这点人的品味吧。”

    “哦,这个啊,我知道,”高云风哼一声,“这小子这事儿做得不地道,我也懒得说他,不过……你啥时候变得正义感这么强了?”

    “你这叫什么话,我正义感一向很强的吧?”陈太忠听得就笑了,“好了不逗你了,扶那老太太的是湘香……湘香,记得不?段天涯介绍给咱们大家认识的。”

    “段天涯……介绍的谁呢?”高云风身边的女人,跟走马灯一样地换,反正用过就丢了,他真的想不起来那么多,“我记得你身边的女人里面,没这个名字吧?”

    他知道小陈跟自己不一样,人家身边女人也多,但都是拿上不肯松手的,要说品花的数量,太忠你差我三条街都不止。

    “记得齐国民的小女儿吗?被朱亦凯甩了,开了慢摇吧嗨粉的那个,”陈太忠笑一笑,“仔细想一想……咱们还要动手打架来的,白村长带了棒子队。”

    “嗯……”高云风仔细想一想,终于想起来了,“那天我好像带走个小明星,哦,想起来了,那个主持人呐……她是被谁带走了?操……知道了,敢情是他托的你啊?”

    “可不是咋的?”陈太忠哼一声,“看看,亏得老那没找你,要不然你还不是更难做?我说……你还要替他求情?”

    “扯吧,老那可是我发小呢,这家伙活该,”听说了如此的因果,高云风的态度自然要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坑别人我不管,坑老那的人怎么能行……不跟你说了,我还托了人呢,得赶紧制止人家。”

    这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挂了电话,陈太忠撇一撇嘴,他很清楚,云风其实是个非常要面子也非常护短的主儿,一旦求人就想成事,而那帕里若不是蒙艺的秘书,“发小”二字也就是那么一说了——至不济,丫也要尝试调解一下。

    而眼下,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陈某人摇摇头,心说没想到帮张馨出头的,居然是这样的鸟人,都搭上高云风了,你眼里真的就差那么几个?

    社会真的是一张大网啊,他感慨一下,下一刻却是又开始走神了,我认识的人里,严格地说是我的圈子里——有没有这种因为人心没尽而欺负老实人的人呢?

    或者有吧,陈太忠得出了一个令自己比较郁闷的答案,于是扭头看一看正在专心开车的马小雅,“我来北京的消息,老阴知道不知道?”

    “我们都当你是北京人了,”马主播听得就笑,“只不过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时不时地得跑一跑欧洲啦,天南啦什么的……要不你把户口也迁到北京来吧。”

    “不就十来万块钱吗?”陈太忠听得笑一笑,那个时候一个北京户口,确实也就是这个行情,“呵呵,我四海为家习惯了,哪儿都是家乡,哪儿都不是家乡……没个归属感。”

    我倒是愿意做你归属的港湾,但是我容纳不下你身后庞大的舰队,而且……其他的港湾会答应吗?前美女主播听得苦笑一声,“那天苏总说了,别人是村村都有丈母娘,你是国国都有丈母娘。”

    “纯粹扯淡,她是抱怨我没按倒她,”跟这帮人在一起,陈太忠学得越发油嘴滑舌了,而且为了对自己的形象负责,有些排遣郁闷的俏皮话,还只合适在北京说,说不得伸手轻轻一搭她的膀子,“她也不掂量一下,一个小雅就顶十个她了……我心里哪儿还容得下她?”

    马小雅甜甜地一笑,直视前方车流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无奈,“阴总知道你来,不过黄总不在,他去加拿大了,今天就能回来。”

    随着东南大案的风波渐息,黄汉祥可是憋不住了,他不管在外界眼中,东南大案正炒得沸沸扬扬,飞到加拿大看自己的大哥去了——当所有人都知道某些事情的时候,那事情其实已经算尘埃落定了。

    “他估计憋坏了吧,”陈太忠听得笑一笑,旋即叹口气,“其实黄二伯也飞不了几年了。”

    “他是从广州飞走的,”马小雅看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一笑。

    (未完待续)

1986传话1987深浅莫测

    1986章传话黄汉祥不在,不过陈太忠也不是没收获,当天晚上,齐晋生做东请陈主任吃饭——就是上次跟着邵国立拦住杜大卫不让走的齐老二。

    陈太忠也不跟他见外,直接拉了凯瑟琳和伊丽莎白作陪,遗憾的是,齐总的瓷器邵总没来,据说是有点事情。

    齐晋生也带了两个帮闲,另外还有一个翟效方,据说也有几千万的身家,可是看起来,这翟总对齐总不是一般的客气。

    齐总带人来可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介绍大家认识一下,主要就是翟总是中建子弟,眼下也是靠着中建赚钱的,“太忠你不是说,想搞个鲁班奖什么的?”

    “是啊,老齐你这朋友,没的说,”陈太忠一听就明白了,端起酒杯来,笑吟吟地跟他碰一下,“来,走三个,没想到你居然能一直惦记着!”

    三杯喝完,齐晋生笑嘻嘻地冲翟效方一努嘴,“不用谢我,其实他也是靠这个玩意儿吃饭呢,你让他教给你路数,或者委托他跑,都成。”

    “哥,不带这么埋汰人的,”翟总也是一嘴京腔,明明都三张多了,对齐总还是哥长哥短的,他笑吟吟地摇摇头,“自家的几个兄弟,谈钱可就俗了。”

    这天底下,吃什么饭的人都有!陈太忠听明白了,笑着一摆手,又端起了酒来,“翟总你要这么说,我就不敢求你了,不收钱不行!”

    又喝两杯,翟效方就问起了科委大厦的情况,听说投资才几千万,也是撇了撇嘴,不过,当他听到有个钢结构混凝土,还有一个全转换梁,又有电子版施工表的时候,眼睛才亮了起来,“行,有这样的亮点……就不算太难,不过陈主任你肯定知道,这投资……太少了!”

    “没错,”陈太忠点点头,又苦笑一声,是个人就知道这项目投资少,“要不我得东跑西跑地找人?不过我们凤凰科委就那么大,没办法。”

    “少扯了你,”齐晋生笑着一指翟总,“都说了是好兄弟了,你这是打算……坐地起价?”

    “没有的事儿,”翟效方笑着一摆手,转头看他,“我说这种项目有点难,怕是陈主任不合适亲自跑,万一顶了他,我再出面都难了,齐总您还不知道这点事儿?”

    “行,就交给你了,”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全面委托给你,你说个数,能行咱们就定了。”

    “这个数,”翟效方也不说不要钱了,食指和大拇指一圈,笑眯眯地伸直了其他三指,“三百个,都是哥们儿,难听话说在前面,这都未必够,没准到时候还要再加十来二十几个……换个项目,两百我敢打包票的。”

    “就三百个了,多的算我的,少挣俩吧你,”齐晋生很随意地一摆手,转头看一眼陈太忠,“陈主任,不瞒你说,基本上也就是这行情,您想一想,其他都是十几方几十方的大工程,人家随手甩两三百个出来,抱个鲁班奖,不算个钱。”

    “那是,就三百个了,”陈太忠笑着点头,接着又叹口气,“有个家伙张嘴跟我要五吨……你说这年头,人都穷疯了吗?”

    “哈,”翟效方听得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这种人你别理他,五吨,也真敢要,说实话吧,这么要钱的,你给他五吨他照样办不下来,路子就不对。”

    “谁这么跟你要钱?”齐老二听得就是眼睛一瞪,他的性格里,本来就带着点匪气,“这不是坑咱兄弟吗?陈主任你跟我说。”

    “邹珏,你认识吗?”陈太忠犹豫一下,还是说出这个人了,他总觉得京城的圈子不大,杜大卫、徐卫东、齐晋生、韦明河和邵国立这些人,都能乱七八糟地扯上关系。

    齐晋生摇一摇头,反倒是翟效方哼了一声,“切,是他啊,上次我帮他办一个,他跟人家要了五百个,没命地压我,只给我一百八十个……那家伙太黑。”

    “哈,看来我还是找对人了,”陈太忠一听就乐了,合着这位是邹珏的上家,“不过五百个也太黑了吧?”

    五吨他不是也敢跟你要吗?翟总看他一眼,笑着点点头,“听说那边还有点别的事儿求他,人家出钱出得也心甘情愿……”

    他似是不愿多谈此事,紧接着话题一转,“对了陈主任,你跟你那边交待一声,我让他们来北京他们就得来,事情我给你办,不过你不能全指着我,他们得配合。”

    “这用得着你说吗?”齐晋生笑着打断他的话,“陈主任能不懂这点东西吗?他的科委老大,在咱这儿西郊也有亲戚呢。”

    “呦喝,这倒都不是外人了,”翟效方听得明白,这就是说科委那边大主任,也是有根底儿的,“成了,陈主任,这事儿您就交给我吧。”

    一顿饭吃完,陈太忠就领着几个女人去机场接张馨去了,走到半路上,又接到邵国立的电话,邵总说了,那姓翟的干的活儿“跟南宫毛毛差不多”,你不用跟他太客气,但是要的这钱也真的不多——“那家伙不敢骗我的朋友。”

    邵国立这么做事,就算挺地道的了,那三百万必须给,交情归交情事情归事情,可以他的傲气,专门打电话过来解释(book.www.uu234.com),就算是为此事做了背书。

    少不得,陈太忠又打个电话给许纯良,将此事交待一下,许主任听说三百万搞定这件事了,也是一笑,才吐露了实话。

    “那可辛苦你了,我不是办不下来,关键是为了三百万,实在不值得求一次人,求人也未必对口还搞得惊天动地的,要说办事,还得找你找的这种人,一手钱一手货,大家也都不亏欠。”

    接下来他有给南宫毛毛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果不其然,那翟效方是另一个圈子的,大家相互都知道,只不过彼此不怎么打交道——圈子之间走得太近,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也是齐老二这种主儿出面了,翟总也不那么推推脱脱,直接办事了,要不然,陈主任你也有得麻将打了。

    至此,让陈太忠惦记了半年多的鲁班奖就可以暂时放一放了,当天晚上的荒唐自不必表,第二天,陈某人又去科委报个到,中午却是被安国超留饭招待了。

    下午时候,他正在普林斯公司里搬资料,接到了黄汉祥的电话,黄总这次倒也直接,“晚上去你那儿吃饭,还有小井,你那儿别有乱七八糟的人啊。”

    这个招呼不打的话,陈太忠那儿还真保不定,于是他只留了张馨在场招待,反正马小雅和凯瑟琳都有自己的住处,倒也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这次只是三人小聚,不过令陈主任惊讶的是,井部长居然随身带了一个漂亮女孩儿,两人也挺亲昵,这就证明大家都不是外人了。

    井部长这次确实放开了一点,不见上次见面时的那份拘束,见到张馨居然笑着点点头,“这是我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吧?”

    “就是,”陈太忠笑着点头,不成想人家又跟着来一句,“怪不得小宋借酒撒疯呢,嗯,也难怪啊。”

    “谢谢井部长了,”张馨红着脸小声回一句,却是比蚊子大不了多少,众人听得哈哈一笑,紧接着就将两女撇在一边,三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井部长这次来,也是有点事儿,最近两天,信产部一直在跟阿尔卡特谈判,不过进展不是很顺利,双方的差距有点大不太好谈到一块儿。

    信产部的意思,是想让法国人在京深沪三地选择一个地方建厂,生产交换和传输设备,毕竟阿尔卡特在这一领域的技术是全球公认的,相较而言,那点投资倒不算什么了。

    可是法国人不干,他们坚持要走合资,说是交换设备这东西,你中国已经有太多公司了,我们设厂利益保证不了——厂子能不能回本还是两说呢,要是你们出文,保证优先采购我们,或者预先下单,我才能考虑设厂。

    然而,信产部看重的就是法国人的技术,心说你一合资,没有成套的技术出来,我这边也培养不出自己的人才,反倒是让你把其他有潜力的企业拿过去,想得挺美啊。

    不怪井部长这么评价,阿尔卡特看中的是上海贝尔,这家公司可是不简单,全国的通信骨干网里,牢牢占据着主导地位。

    像本土的巨大中华,这两年算是发展得不错了,也最多只能玩一玩接入网或者模块局什么的,骨干网的汇接机等枢纽根本没戏,就这还是占了全国都在大力发展本特农网的便宜,要不然还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呢。

    简而言之,把上海贝尔视为战略性资源都是可以的,其重要性就可见一斑了,信产部怎么能轻易答应把这个厂子让出去?

    尤其要命的是,这阿尔卡特还谋求控股,是的,他们不是简单地注资、改造和分红,他们要掌握话语权——这怎么谈得下去?

    可是,谈不下去也要谈,中方这边愿意卖科齐萨一个面子,负责谈判的人就有压力不是?所幸的是,阿尔卡特也有压力,那压力来自股东——你要在中国再站不住脚,到时候股价哗哗地掉,受不了啊。

    所以井部长今天跟着黄总来,就是想然陈太忠再跟阿尔卡特说一句,说是让你们参股上海贝尔,就是我们的底线了,想控股的话,做梦去吧。

    1987章深浅莫测合着还是脏活儿!听明白井部长的来意,陈太忠心里这个腻歪,也就不用说了。

    不过既然是黄二伯领着来的,这个面子他得给,说不得笑着点点头,“好说,只传一句话的,简单得很……其实,黄二伯您跟老科不是也挺熟的吗?”

    “你小子肯定在背后叫过我老黄,”黄汉祥听他这么称呼科齐萨部长,说不得狠狠瞪他一眼,接着又是一哼,“这点事儿指望我跟他说……你觉得合适吗?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你姓黄啊,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接着就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得,我知道了,你出面就是代表黄家呢,这种讨价还价的事情,你不合适出面,这种事情老黄一旦开口,双方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黄家不是不能出尔反尔,但是就应了那句话了,事情太小,为这点事情出尔反尔,真的有点砢碜,不过,你嫌砢碜,我就不觉得砢碜吗?

    想归这么想,陈太忠也知道,以他现在在官场上的身份,插手这等黄二伯眼中的小事儿,绝对不能用砢碜俩字来形容,说荣幸都不合适,得说“非常荣幸”才对。

    “没有,我绝对不敢叫您老黄,”陈太忠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心里又狠狠喊了两声老黄,才笑着点头,“那我就知道了……得,我也不能跟科齐萨说,看来得跟阿尔卡特的董事长缪加先生说了。”

    同理的嘛,老黄要一言九鼎,科齐萨虽然只是一个副部长,但是既然主持了此事,也应该是一个唾沫一个坑才对的。

    “这你可是说错了,”井部长摇摇头,很认真地纠正他的错误认识,“还就是要跟他说,反正他只听不说……最关键的是,咱就是卖他面子呢,董事长缪加……那算什么?”

    “井部长指示得对,是我想得不周到,”陈太忠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现在某些官场中的套话,在他口中是张嘴就来,没有一点的违和感——所谓指示,和瞎聊甚至放屁有什么区别吗?无非是个词儿罢了,有人偏偏要计较,仅此而已。

    当然,不清楚的他还是要问的,“不过我有一点不理解,黄二伯不出面说,就是说……可以答应对方控股?这可是不合适吧?”

    井部长和黄汉祥听到这话,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笑了一阵之后,黄总点点头,“小陈你这原则性挺强的,黄二伯也算没看错人,不过……天底下哪有不能变通的事儿呢?”

    是吗?陈太忠听得翻一翻眼皮,或许真是如此吧,可是想着别人不能出尔反尔,自己就能,他心里还是很不情愿,“这样吧,要是最后还是让阿尔卡特控股,那我不传最后一次话。”

    你就是一个没有立场的中间人,哪里有这么多说法?井部长听得心里颇有点不以为然,可是小陈是黄总的忘年交,他倒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微微一笑,侧头去看黄汉祥。

    黄汉祥听得微微一皱眉,心说你这家伙也太个性了吧?不过沉吟一下,到最后还是展颜一笑,“行,我答应你,真到那一步的话,就该签协议了,也不需要你了……哈哈。”

    陈太忠微微一笑,没再说话,井部长却是听得暗暗吃惊:黄总对他这个小老乡,也太好了一点吧?这种冒犯都不计较……吃完饭之后,大家又坐着聊一阵,张馨早知道黄汉祥的习惯了,收拾好碗筷之后,就将啤酒端了上来。

    井部长伸手要去拿啤酒,黄汉祥指一指他身边的小美女,微微一笑,“得了,打着我的名义走私去吧,咱们要聊,有的是时候。”

    “汉祥叔就是体贴人,”井部长也不见外,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居然就那么走了——他带人来除了表示亲近,倒也有这层意思,但是更多时候还是想让大家多个选择。

    这选择或者是对他的,或者是对黄汉祥的,像眼下就是了,没准黄总跟小陈有体己话说呢,我这么走了,也是很顺其自然的。

    遗憾的是,他想错了,黄汉祥跟陈太忠还真没什么话说,倒是陈某人有点忍不住,先行发话了,“黄二伯,您为什么从广州飞呢?”

    这个问题,他问了马小雅,马主播笑而不答,只说麻烦你帮着问一下黄汉祥吧,我们都是瞎猜的,人家自己才最清楚。

    “谁托你问的?”果不其然,黄汉祥听到这个问题,就是一愣,显然此事大有蹊跷,不过旋即就是一笑,“那边六月的军演不错,我顺便过去看几个朋友。”

    六月份的军演?陈太忠听得又是一皱眉,他还真听不出来这里面的名堂,不过,陈某人的脑瓜真的不是盖的,分析了几种可能之后,终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合着东南的事儿,就到此为止了,您不是专门去看黄大伯的。”

    东南的案子,牵连实在太广了,而那邢昶据说还是途经广州跑的,如此一来,人心惶惶是很正常的——谁知道这案子最后要发展到什么地步呢?

    任何事都要有个行止,过犹不及,黄汉祥出现在广州,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了,做远洋运输的黄某人不但要出去转一转了,而且不是从北京走的,是从广州走的!

    这件事有两个可能的味道,一个就是黄老晦涩地表态了:军演不错,适可而止吧,这帮孩子们还是能打的,目的达到就行了,不要搞无限制的扩大化。

    再有的可能就是,黄老已经跟上面沟通好了,为了帮助稳定一下人心,特地安排自己的二儿子从广州路过一下,肯琢磨的人,自然品得出里面的味道:黄某人出面背书了,你们不会有事,别整天瞎琢磨地东想西想的。

    这两种可能都是存在的,而陈太忠的猜测更倾向于——其实这两种可能综合到一起了,黄家一边表示适度的不满,一边帮着稳定情绪。

    所以他认为,自己想明白了,黄汉祥去看黄家老大,只是一个幌子,要不然马小雅都会知道此事不对头呢?世界上明眼人实在太多了,而马小雅圈子里的,个顶个都是专在这种事情上琢磨的主儿。

    “你这才是胡说,我就是专门看我哥去的,只不过顺便路过广州,”黄汉祥听得就笑,紧接着就愣了一愣,最后叹一口气,一副意兴索然的样子。

    “哼,老话说得好,事实胜于雄辩,有些东西光说是没有用的,嘿……也只有做出来给人看,才能更有说服力。”

    他这话说得很明白了,但是对陈太忠判明究竟是那两种可能中的哪一种,并无实质性帮助——因为这话两者都适用!

    所以,下一刻他终于决定,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就算搞明白了,对他又有什么帮助呢?蒙艺是擅长借势的,但是此事对蒙老板……怕是也没什么帮助吧?

    “反正您这一举一动,都是大有深意,”他笑一笑,这话倒不是简单的奉承,而是有感而发,只是登机的地方不一样,居然就这么多门道,而且别人还就注意到了这信息。

    要是换了是他陈某人,别说从哪儿登机了,就连抱着飞机轱辘出国,都根本没人在意的——地位太低吖。

    “别介,一举一动都有深意,那不如杀了我算了,”黄汉祥哭笑不得地一翻白眼,“这种事儿一年遇上一次,就够麻烦的了,你以为我不嫌累啊?”

    又边聊边说一阵,陈太忠终于把赵喜才的事儿拎出来说了,黄总漫不经心地听着,冷不丁发话问了,“听说这家伙……是蒙艺的人?”

    “嗯,”陈太忠也没觉得意外,很自然地点点头,老黄这人就是这样,不把很多人看到眼里,但是你以为他只盯着上面,对下面两眼一抹黑,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对下面的了解,远远超过一般人的想像——联合超市里,他连购物上限都有兴趣打听,老黄是性格不合适做官,不管是比心眼比脑瓜还是比眼界,比大多数人都要强。

    “你想让我弄他,蒙艺答应吗?”果不其然,黄汉祥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小家伙,看得出来,他对赵喜才没多大兴趣,倒是对小陈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很有兴趣。

    “我问过蒙书记了,他说不让我找杜毅,”陈太忠笑一笑,反正这话老黄肯定听得明白,也就无需再解释(book.www.uu234.com)了,“这不是我就想到您了。”

    “切,那家伙也就是知道到头了,所以肆无忌惮了,”黄汉祥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他是早了解到此事了,还是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凭借这点消息和往日的经验得出了结论。

    不管怎么说,黄总一贯的表现,让陈某人不敢轻视任何的太子党,他不屑地撇一撇嘴,“根本不需要弄他,放个风声就吓死他了……你猜我为什么这么说?”

    陈太忠听他考校自己,说不得皱着眉头琢磨了起来,可是左琢磨右琢磨,死活是品不出里面的味道,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摇摇头,“猜不出来。”

    “你不是猜不出来,是不好意思说吧?”黄汉祥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蒙艺走了,我要真想找他的麻烦,弄他个死缓都是轻松的。”

    “明白了,”陈太忠点点头,有些东西真的是一点就透,黄家对蒙艺不为己甚,蒙老板也不介意撺掇自己来找黄汉祥,证明夏言冰升副省一事,揭过也就揭过了。

    甚至,老蒙如此表态,不排除是有意向黄家再次做出让步,换取更多的政治腾挪空间,反正天南现在不是他把持的,别人家的事儿,跟蒙某人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赵喜才要考虑,这是不是黄家在泄愤,而他上面再没人了,必然要向蒙艺求救,蒙书记这边推脱一下,赵市长真就要吓个半死了。

    “那看来是不能弄他死缓了,”想明白了,陈太忠反倒是有点失望了,蒙老板态度这么端正,黄家自然也该投桃报李,追着不放反倒是会让老蒙有点挂不住。

    “你这家伙心挺黑的啊,”黄汉祥看他一眼,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惊讶,政治斗争中死人或者死缓,就算很严重的事了,对黄家而言也是这样。

    当然,真要算起来,从建国到现在黄家起起伏伏,比这严重得多的事儿也不知道见过多少了,按说他不该这么惊讶才对。

    事实上,令黄总惊讶的是,小陈不过是一个小处长,听他陈述的事情,跟赵喜才也没有结下不死不休的梁子,能敲打一下那正厅就该知足了,怎么就敢惦记弄人家到死缓呢?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陈太忠哼一声,冷冷一笑,“蒙书记在的时候,我就有机会搞他,只不过看蒙老板面子就忍了,搞得他现在就变本加厉起来了……撇开素纺,他随便换个地方赚不了钱吗?做正当生意,赚钱很难吗?”

    “想置人于死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黄汉祥听了,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政治的较量,就是比赛妥协的艺术,你说的没错……小蒙既然给面子,我也只能先敲打他一下……”

    “不过,他要是执迷不悟,”下一刻,黄家老二眼睛微微一眯,抬手猛灌两口啤酒,惬意地、长长地打个酒嗝,漫不经心地发话了,“呃~死缓……那算多大的事儿?”

    这就是黄家的霸气了,人家连广州保人都做得出来,对付一个不识抬举的小市长,死缓……那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事情,也就是碍着蒙艺了,才给对方个机会。

    遗憾的是,黄总嘴里的这个“不过”,出现的概率真的太低了,赵喜才并不是笨蛋,而且最关键的是——眼下的赵市长,并没有被逼到绝路上。

    很多政治斗争,之所以陷入了你死我活的境地,只是因为双方都没有退路了。

    (未完待续)

1988忌讳1989严峻形势

    1988章忌讳陈太忠真没想到,黄汉祥居然会这么轻易就将自己的事儿答应下来了,一时间就有点感动,“黄二伯您有什么事儿要跟我交待的没有?”

    “跟你交待的?”黄总看他一眼,思索一下摇摇头,“现在想不出来有什么,想到了到时候再说好了。”

    他岂是个轻易求人的主儿?就像陈某人一直标榜的他要别人买单都是给对方面子一般,黄家人开口,那也是给别人面子呢。

    这也就是黄汉祥看着小陈投缘,而且也得了人家一些好处,老爷子又让他看顾此人,又觉得这家伙挺旺人,所以连搞一个省会城市的市长这种事,都顺口就答应下来了。

    至于跟蒙艺的那点旧怨,早就过去了,只不过黄家不说,无非是有意让小蒙提心吊胆着——你不是觉得翅膀硬了吗?既然让黄家老爷子不舒服了,那你就难受一阵吧。

    不过这次再搞赵喜才,蒙艺可就能踏踏实实地放下心来了,当然,这也是无所谓的事情,黄家还是不会在意。

    又喝了一阵酒,黄汉祥正琢磨着差不多该走了,小陈的手机响了,那厮看一眼手机,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他索性就笑眯眯地不说话,要看这家伙的尴尬。

    电话是雷蕾打来的,陈太忠的犹豫可以理解,虽然老黄知道,他个人生活比较不检点,可是那边是个有夫之妇……略略迟疑一下也就正常了。

    不过,老黄既然摆明态度要看热闹了,他也无所谓地接起了电话,“雷记者你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哦,刚刚才得到消息,能给你空出一点版面来,图片一张就够了,再要几条有代表性的贺词,反正你都发来吧,”雷蕾的心情听起来不错,不过显然,她知道陈太忠这边不是很方便,所以这情绪激动归激动,却是用的正常语气。

    “好吧,我现在手边没有,让驻欧办发到你邮箱里吧,”陈太忠笑着答一句,就挂了电话,跟黄总解释(book.www.uu234.com)一句,又给袁珏打了电话过去吩咐此事。

    黄汉祥一听是这么回事,又来了点兴趣,少不得又扯着他问两句,才笑着点头,“凤凰这个驻欧办,职能越来越多了啊,努力吧,你要是能挖掘出来好东西,我能帮你递稿子。”

    这就是越走越顺了,要不说人情在于走动呢?陈太忠整天四处乱窜,忙得焦头烂额,看似都是一些小事无用功,可是人脉攒下了,很多东西的发展,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黄二伯帮着递稿子,这事说起来真不是大事,难得的是,此事是人家主动提出来的,所谓的润物细无声,便是如此了——想一想当初陈某人跟着范如霜见黄总一眼,不但要受诸多刁难,还得打着荆家的旗号才能如愿。

    黄汉祥喝酒喝到九点半走人了,不多时,马小雅过来了,倒是凯瑟琳和伊丽莎白说是今天累了,不想再跑了——何保华那儿的女总工将两人请出去,酒没喝多少,话倒是说了不少,凯瑟琳对她的要求有点头大。

    陈太忠对小马同学来得这么早,表示出了适度的奇怪,“南宫他们没开摊儿吗?”

    “他们托我过来打听呢……你问了没有,广州那边怎么回事?”原来马主播这么早来,也是身负了重托的。

    “阴总问不出来吗?”陈太忠听得一皱眉头,心说小马你这可不好,我从黄二伯嘴里掏东西,你也不能嚷嚷得大家都知道吧?

    “前一阵他打听过一次,被黄二伯训了一顿,”马小雅见他状似不悦,忙不迭笑着走过来坐在他的腿上,伸出双臂搂着他的脖子,低声解释(book.www.uu234.com),“现在消息满天飞,谁也想确认一下消息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吃什么的,当然,你要觉得不合适说,就别说了。”

    陈太忠皱着眉头想一下,黄汉祥说那话的时候,确实没叮嘱他禁口,不过,他可不是个嘴碎的,少不得就要问一问,那边涉入有多深。

    “邢昶的活动能力,可是比报纸上登得大啊,”马小雅叹口气,说不得又将那边的情况介绍了一些……(编不出来,留白)“没事儿了,”陈太忠听完之后,笑着摇摇头,“起码老黄跟我说的是,军演不错,就算要动,估计下面也不会怎么被波及。”

    “能不能再跟我学一学,黄二伯是怎么说的呢?”马小雅眼巴巴地看着他,“想在这个圈子出头,就得有点独家的东西啊。”

    “你的心态不对,”陈太忠很坚定地摇摇头,毫不留情地指责她,“南宫和老阴用了多长时间,才有了这样的地位?吃你这碗饭的,首先是要稳得住……我不会跟你说细节的。”

    马小雅呆呆地看了他半天,才灿然一笑,樱桃小口在他面颊上轻轻一点,“谢谢太忠,你说得对,我的心态是有点乱了……以后,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吧?”

    “听话的孩子,当然有棒棒糖吃,”陈太忠笑着伸手去捏她的鼻子,心里却是在琢磨,这是谁撺掇她来问我的?

    “怪不得阴总最上心呢,”不等他问,马小雅已经点出了人名,她嘴角泛起一个冷笑,“黄家是他的资源,我介入了啊……这男人阴起来,也挺可怕的。”

    “是这样?”陈太忠听得有点恍然大悟,心说老阴被老黄训了之后不敢再问,估计是真的,可是这家伙撺掇马小雅,也未必存了什么好心。

    想到这个可能,他就觉得有点头大,对阴京华的印象,除了头一面觉得那人有点阴森森,他一直认为老阴还不错,对自己也挺仗义,现在发现其可能阴暗的一面,心里真是腻歪……我说这人呐,你们就不能活得简单一点吗?

    “你给阴京华打个电话,把我刚才说的说出去就行了,想要知道细节的话也可以,让他问我吧,”陈太忠摇摇头,哥们儿这话,说得算有水平吧?

    马小雅呆呆地看了他两秒钟,才微微一笑,伸手去拿电话,“这个建议不错……”

    以她的聪明,自然品得出这话的味道,既表示了对阴京华的尊重,又不着痕迹地敲打一下——别拿小马当枪使,想跟大家摆一摆独家消息?可以,那得经过你的嘴。

    阴京华还真不含糊,接了电话就拐到个安静的地方,要从陈太忠嘴里知道细节,陈某人心说你这是真敢听啊——成,你敢听我就敢说,反正你是黄二伯的体己人儿。

    学完刚才的几句话之后,阴总笑一笑,“谢谢了啊太忠,小雅真的不错,你得好好珍惜她,我以后也会多照顾她的。”

    陈太忠放了电话,又将阴总最后一句话重复一遍,好半天才叹口气,“其实,丫挺的也是个可怜人儿啊。”

    老阴悄悄地来这么一下,其实未必会起到什么效果,正经是小马同学闯进了人家的传统地盘,不但跟何雨朦有了点交情,陈某人又成了黄总的忘年交……这多少也是个忌讳,心眼小的郁闷一点很正常。

    “谁都不容易,”马小雅也叹口气,接着就将嘴唇凑到他的嘴上,两人激烈地吻了起来。

    约莫吻了十来秒钟,陈太忠的手轻车熟路地并分两路,正上下其手要大快朵颐之际,猛地听到旁边一声轻响,两人侧头一看,发现张馨将半瓶啤酒顿到了桌子上,眼中满是惊讶,“敢情……你们朋友之间,也这么算计啊?”

    “哈,看你这反应速度吧,”陈太忠听了这话,笑得直打哆嗦,马小雅先是笑了一阵,不旋踵又叹口气,“馨儿,你早晚也要遇到这种事儿的,不过你比我命好,在天南,太忠时刻都罩得住你……”

    1989章严峻形势科齐萨是第二天上午的飞机,信产部忙着接待,陈太忠一时半会儿不合适联系,才说要带凯瑟琳去碧空拜会一下蒙艺,不成想肯尼迪家的坏女孩儿说跟科齐萨约好了,明天晚上还在她家,要搞个私人宴会,接待副部长先生,以报欧洲之行对方的款待。

    陈某人真的很想把传话的任务交给她,无非就是个底线嘛,没什么秘密可言,也免去了自己做那出尔反尔之人。

    不过,想到自己在巴黎颇得此人看顾,而且驻欧办将来也离不开“中国人民的老朋友”的关照,终于决定准时去赴那家宴。

    然而,令陈太忠没想到的是,科齐萨居然点名说,想在晚上的欢迎酒宴上见到他,还说来之前联系了一下驻欧办,知道陈现在就在北京。

    井部长听到这话,倒也真的纳闷陈太忠的能量,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最近跟阿尔卡特的谈判,扯皮扯得实在太厉害,而他又背着上面的压力,虽然明知道对方也不好受,可他认为自己更难受——天威之难测,比股票严重多了。

    于是,他就联系了小陈,要其速来信产部报到,好安排坐席和名次,陈太忠听到这要求,禁不住苦笑一声,“安排坐席……领导,我这小副处,有资格在这个场合坐着吗?

    井部长一听,心说也是啊,这次科齐萨访华,虽然是信产部发出的邀请,但是老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来的时候还带了阿尔斯通、拉法基等公司的高层。

    所以这次欢迎酒会,虽然还是以信产部为主,可其他相关部委例如说建设部之类的,也知会了一声——这不是给兄弟单位面子,而是给科齐萨面子。

    像这种情况,陈太忠哪里坐得进正席去?能在偏席有个座位就不错了,而且地方官进京碰见中央部委的,那是见官最少矮半级——也就是说没什么说法的话,小陈就是类似于一个科长的级别,了不得一个副处待遇。

    “这样,你给我做翻译吧,”井部长灵机一动,想到了一招,“听说你的法语不错,我临时多找一个翻译,别人不能说什么。”

    “你不知道老科是什么人,那家伙做事有点夸张,”陈太忠心说,合着你们吃饭我在你后面坐着的那种?那在科齐萨面前多跌份儿,“他见了我要做出什么怪样儿,就不好了。”

    做出怪样也好啊,合适帮着向阿尔卡特施加压力,井部长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不过想一想在对科齐萨的了解上,自己还真比不上小陈有发言权。

    那么,就只能听这家伙的了,井部长有点恼火小陈不听话,可是想到昨天黄汉祥对这家伙的态度,也就将这点不快抛到了脑后,“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见他?”

    “明天晚上吧,有家外国公司的老总摆一个家宴请他,到时候我也去一趟,”陈太忠笑着发出了邀请,“井部长您要有空,也可以来坐一坐。”

    “什么样的老总?”井部长随口问一句,虽然明知道,能私下请动科齐萨的,不会是简单人,但是以他副部长之尊,自然要问清楚了,而且有些嫌疑……能避还是避一避的好。

    “黄二伯认识她,上次我参加她的宴会,来的不止黄二伯,还有科齐萨、科技部安国超,嗯……还有X办的郎主任,其他的就是一些外国人了,”想着老井能帮张馨出头,又带了小女朋友给自己看,陈太忠说话倒也直接。

    “嗯?郎主任?”果不其然,井部长一听就直接抓住了重点,沉吟一下才回答,“这样吧,我看看明天晚上有什么安排没有。”

    你不是看安排,是要查郎主任的底细了吧?陈太忠听得心里明白,明天晚上有没有安排,也是拎了一个借口来备用,不过想到堂堂的一个副部,跟自己说话居然会找借口,某人心里禁不住有些自得。

    不过,他的得意略略早了一点,当天下午晚些时候,他就接到了黄汉祥的电话,黄总的怒气值听起来挺高,“小陈你瞎搞什么,凯瑟琳家,那是小井该去的地方吗?”

    “为什么不能去呢?”陈太忠听得一头雾水,“上次安国超不也去了吗?而且他也挺开心的,昨天还请我吃饭呢。”

    “你……我跟你说不明白,小井是能再往上走的,”黄汉祥叹口气,“这次小郎可能还去吗?安国超高兴,是因为小郎在场的缘故……算了,已经这样了,不过我跟你说,让凯瑟琳别再叫其他政府官员了,传出去对小井的发展可能不利。”

    “怎么可能呢?”陈太忠听得就叫了起来,部委里官员忌讳多,这个他已经知道了,所以他发出邀请时,是仔细考虑过的,“井部长负责跟阿尔卡特谈判的事情,上面有压力,为了尽快促成此事,他变通一下……不行吗?”

    “呃……倒也是,”黄汉祥听得不由自主地磕绊一下,这一点他却是疏忽了,甫一听说陈太忠邀请小井去凯瑟琳家,他心里就不自在得很,小井是有潜力的主儿,错非有足够的理由,跟那些公关公司离得远一点,很有必要。

    尤其是这普林斯公司,才接了临铝的项目,明白的人都知道这是走了黄家的路子,井部长贸然地出现在凯瑟琳家,将来万一有人有心使坏,关键时刻念叨上一下此事,真的也难免被动——黄家势大,本身就是一种罪过了,帮黄家捞钱更是一种罪过。

    尤为重要的是,他非常惦记上次遇到的那个独立董事,曼雷兄弟投资公司在中国拥有什么背景,他实在太清楚不过了,虽然能理解那个肯尼迪家的女娃娃认识这样的人不足为奇,但是他不想跟那种背景发生任何的纠葛。

    不过,听到陈太忠这么解释(book.www.uu234.com),黄汉祥就觉得自己这通火气有点过了,说不得笑一笑,“你小子就是想给自己的女人找路子,别以为我猜不出来。”

    要不说这黄总也是个人物呢?真是拿得起放得下,拿得起的时候眼光远大到不得了,放得下的时候,撒泼打滚耍赖都没问题。

    其实我喜欢的是何雨朦——陈太忠很想还他这么一句,她个头不高不要紧啊,我个子不低嘛,将来后代的身高也差不到哪儿去。

    不过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他悻悻地叹口气,“要不是因为想帮着井部长传话,我早就走了,才接到驻欧办的电话,五十年大庆有人要搞事,这两天门口已经有零散人员瞎折腾了,大使馆三天通知了五次,要提高警惕。”

    “啧,”黄汉祥听到这话,又咂一咂嘴巴,好半天才哼一声,“太忠,两边的事情你都得办好,这是组织对你的考验,关键时刻,你得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

    “我报考公务员的时候,组织就提前考验过我了,”陈太忠长叹一声,挂掉了电话。

    这话倒是不假,接这个电话之前,陈太忠接到了袁珏的电话,说是这两天驻欧办门口,有三三两两的闲杂人等前来张头张脑。

    大使馆那边虽然不搭理驻欧办,但是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还是给出了足够的预警,凤凰驻欧办在巴黎开张了没几个月,该交待的事情要交待。

    他们再三再四地强调,说是每逢重大庆典总有这样那样的人来闹事,你们驻欧办虽然是地方政府的派出机构,也不享受外交豁免权,但在外人眼里,终归带了政府的性质,那些人连社会团体都放不过,盯上你们很正常。

    大使馆的吩咐就是,看好大门——你们那儿的保安都是社会闲散人员,别让那些家伙冲进去胡作非为,约束好驻欧办的人,万一有人在门口做点出格的事情,你们就当看不到了。

    只要人家不往进冲,你们一定不能动手,当然,听说陈主任有两把刷子,可是就算你能以一当百,人家那后手多着呢——千万别犯浑,你们代表的是政府形象,咱国家强调的是和平崛起,不能打打杀杀的。

    他们闹事,就当是给咱们添喜庆了,如果有摄影器材的话,早早地架起来,多买点带子什么的,到时候都给他们录下来,嗯,完事儿以后给大使馆交过来,注意资料不得外泄……总之就是两个字:谨慎!再谨慎都不为过,不过袁珏还是听出来一点蹊跷,“我总觉得,他们在暗示咱们,要是能找到法国本地人,出来把水搅浑,也挺不错,陈主任你说,我用不用联系一下安东尼呢?”

    “跟他联系二十个保安,要能打的、听话的,”陈太忠是这么吩咐的,“周薪三千,雇两周再说,费用你不用管,你把家给我看好了,我就回去。”

    他原本没想着这么早回去,可是听说那边情况都发展到这一步了,那就不回去不行了,怎奈是这边实在走不脱,必须要等见过了科齐萨才能离开。

    有意思的是,陈太忠已经决定不去赴宴了,可老科还是在宴会上提了一下他的名字,副部长说这话无非也是告诉大家,我跟中国人关系一向很好,你看,有个地级市政府的驻欧办主任,都跟我非常地熟稔。

    当然,有个别人知道,那姓陈的主任,其实并不像法国副部长说的那么简单,像诸如井部长之类,更是知道科齐萨被一号接见的运作过程。

    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谨慎地表示出了好奇:什么?一个地级市政府,居然能向国外派出一个驻欧办?所以这个话题,还是被大家小小地议论了两句。

    总算是井部长知道陈太忠马上要走了,说不得笑着解释(book.www.uu234.com)两句,说那小伙子即将去巴黎了,目前正忙着准备出发事宜,今天是来不了啦。

    丫挺的不厚道,老科抱怨一下——当然他说话没有这么村俗,但是大致意思还是如此,去了巴黎缺什么,完全可以找我的嘛。

    他口无遮拦习惯了,可是别人不知道不是?所以,虽然这个话题很快被别人岔开了,还是有个别人将这个消息放在了心上——那陈主任在巴黎吃得很开?

    于是,大晚上九点多,就有人将电话打到了章尧东和段卫华处:你们那个驻欧办挺有意思的嘛,能不能给详细介绍一下?

    可是,章书记和段市长正头大呢:这个陈太忠太过分了,早让他走他不走,巴黎那边现在形势有点紧张,这家伙居然还没走!

    (未完待续)

1990临近1991官腔

    凤凰市知道驻欧办不稳,并不是从袁珏处得到的消息,袁主任就算做事儿再小心,捂盖子的胆子还是有的,他不会把驻欧办可能不稳的消息泄露出来。

    这消息是从省外办传过来的,其实以往有重大事件的时候,也会有类似风波,比如说香港回归,或者同年再早一点,总设计师去世之类的事件。

    但是以往,这样的事情真的跟凤凰市无关,大家就算知道了,也就是风吹过耳,最多有个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的印象,也就是了。

    但是凤凰多了一个驻欧办出来,不仅是市领导高度重视此事,省外办也多了几分关注。

    再加上陈主任的工作作风非常蛮横,大使馆那边也有人不满,心知那姓陈的不好说话,就要将一些事情反应回国内,于是,章段二人居然对驻欧办现在遇到的麻烦,较为清楚。

    段卫华没有联系陈太忠,只是将电话打到驻欧办,了解了一下情况,这下,袁珏倒是说老实话了,说是这边已经有了安排,临时雇佣一些社会上的人。

    袁主任向段市长汇报,肯定是要说汉语,而汉语里这个“社会上的人”,是个很微妙的说法,当然,卫华市长一听就明白了,心说陈太忠果然把那一套乌烟瘴气的手段,带出国门带到欧洲去了。

    什么时候中国男足能让陈太忠当教练就好了,奇怪的是,段卫华脑中居然第一个念头是这个,下一刻,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不是一个市长该想的。

    “既然他后天能回去,小袁你要坚守好岗位,不要辜负市里的信任,对了,陈太忠到了以后,让他给我回电话。”

    段市长比较沉得住气,章尧东可就有点着急了,他现在的行情不错,而这驻欧办的设置,又是他最先提出倡议的,这个责任……那真是有点大的。

    说穿了,大家还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对外面那些东西不太熟悉,心里有点惴惴不安再正常不过了——这个节骨眼上,乱不得啊。

    想着段市长一定联系陈太忠了,章书记就不联系小陈了,心说明天我给老段打个电话,叮嘱他一声就行了——我的关注到了,段卫华你主抓的驻欧办,出了问题可不行。

    想是这么想的,可是他心里还是不踏实,老段可不是一个任由人扣屎盆子的主儿,说不得就打个电话给许纯良,“纯良,小陈怎么还没走啊?”

    结果,许主任的回答,让章尧东实在哭笑不得,合着这家伙现在在运作鲁班奖,而且马上就要有眉目了!

    这一刻,章书记真有泪流满面的冲动了,麻痹的小陈你不要太能干好不好?驻欧办那儿没准就要大乱了,你还有心思搞这个什么鲁班奖……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不能放一放吗?

    好吧,这鲁班奖也不能放了,其实,章尧东对鲁班奖也知道一些,科委大厦盖得差不多了,而投资额上不去是致命缺点,既然先天不足,所以运作这个奖项也是赶早不赶晚的——难度真的很大。

    可是,驻欧办那边,更是火烧眉毛了啊,章尧东心里这个乱,也实在没办法说了,沉默了半天才叹口气,“你催一催他,二十九号以前,必须赶到驻欧办。”

    “嗯?好吧,”许纯良回答得不算太痛快,而章书记明显地听出来了,那一声“嗯”是小许的不解:驻欧办的事情……你让我这个科委的主任去催?

    我这不是不方便催吗?往段卫华头上推还来不及呢,章尧东挂了这个电话之后,觉得还是有点不对劲,于是又给陈洁打个电话,陈省长您去过法国了,不知道去了驻欧办没有,要是小陈在工作上有什么缺陷,您一定得指出来,我们好对他做批评教育。

    小陈……不错啊,陈洁可是有点莫名其妙,章尧东你没头没脑地给我打这么个电话干什么?从来没见过你对我态度这么端正。

    难道说,他要对陈太忠不利了?陈省长摇摇头,这不可能的嘛,说不得不轻不重地夸了两句驻欧办,又顺口提一下,法国文化部的邀请,就是通过驻欧办发出的。

    这也是陈洁多少有意表示出对陈太忠的支持,要不然她去法国访问的缘由,又何必跟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讲呢?这不是什么秘密消息,但是一般她也不会说。

    嗯,我知道陈太忠很能干,他确实很能干……章尧东越发地无语了,他本来想再试探一句,陈省长您觉得他在欧洲,是不是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不过一时间心灰意冷,居然就懒得提了。

    明天一定要早早地跟老段说一声,章尧东终于拿定了主意,于是将此事暂时放到了一边,不成想都九点多了,又有人打电话过来问起驻欧办……放下电话之后,章书记的心彻底地乱了,法国的文化和通信部副部长在宴会上提到了陈太忠,好吧,这不算什么,我知道他跟那副部长有交情,但是信产部的井部长说……小陈会尽快地去欧洲,好吧,这也是好消息,但是……但是这家伙怎么又联系上了井部长呢?

    这个部下,我是越来越没办法领导了,章尧东嘬一嘬牙花子……第二天,他当然要打电话给段卫华,为了表示自己沉得住气,他还专门等到九点多才拨的电话,说是听说驻欧办的形势有点严峻,怎么小陈还不走呢?段市长心说这是你让我联系陈太忠的哈,于是才拨个电话。

    不成想,那边接电话的并不是陈太忠,而是一个比较呆板的声音,“首长正在接见这个人,请你晚些时候再打过来。”

    “首长接见?”段卫华听得就是一愣,“请问这位……这位同志,是哪个首长?”

    “不该问的不要问,”那边倒是干脆,啪嗒一声压了电话,段市长愣了半天,眨巴眨巴眼睛,小陈混得不错嘛,首长接见的时候,手机还有人代为应答。

    这也亏得是陈太忠的手机通讯录上,有段卫华的号码,要不然那边连“首长接见”四个字都不会说,虽然黄汉祥跟老爹的警卫交待过了——人家见来电话的是个市长,才这么回答。

    大庆在即,从外地前来拜会黄老的人很多,黄总索性就领着陈太忠也来转一转,不过他虽然是亲生儿子,领来的人同样得排队等着。

    既然得等着,黄汉祥就跟陈太忠一道在外面了,警卫拒绝电话的时候,他正跟陈太忠在二进的院里聊天呢。

    “出来了,”黄总扬一扬下巴,迎了上去,出来的是一位中将,年纪看起来五十左右,见到他笑着点点头,“黄二哥,来了?”

    两人寒暄两句,那位离开了,陈太忠心说这才是底蕴啊,看看人家黄老,中将都得一大早跑过来排队,而且他看着这位有点眼熟,说不得低声问一句,“这个人……王家的?”

    “嗯,”黄汉祥满不在乎地点点头,一边伴着他往进走,一边低声笑道,“小时候我没少揍他,这家伙一直很恨我,也就是现在……唉。”

    黄老的精神倒是不错,稳稳地坐在院里,不过身上还是捂得严严实实的,见陈太忠过来,难得地笑一笑,“小老乡来了……坐!”

    坐下之后,由于早得了机宜,陈太忠就捡着驻欧办的事情说了几句,老爷子什么东西没听说过?也就是捡点稀罕事儿说一说,总共用了三分钟。

    “嗯,穿针引线……不错,”又呆了一分钟,黄老才缓缓发话,这是他最近几天接见的人太多了,太多的信息要消化,而他的年纪又实在太大了。

    “这是地级市里的第一个驻外派出机构,要搞好,”黄老说的速度比较慢,但是思路还是相当清晰的,“有什么困难,你找汉祥,嗯……汉祥跟你说了他哥的事儿没有?”

    “我听说了一点,”陈太忠点点头,心说黄大伯比您也年轻不了多少,你让我去加拿大找他?“我会尽力想办法的。”

    “尽力……”黄老哼一声,却是又陷入了沉思里,好半天才一指桌上的茶水,“喝点吧……你不太配合大使馆的工作?”

    我说,您这瞬移比章书记还厉害啊,陈太忠听到这么问,犹豫一下点点头,“我答应黄二伯了,去那边以后挖掘一点好素材回来……大使馆,他们做事太僵化,而且会影响……”

    “胡闹!”黄老根本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组织原则要不要了?有意见你可以保留,以后不许这样。”

    啧,你……陈太忠点点头,心里却是恨恨地腹诽一句,那夏言冰上,也不是符合惯例的,您还不是要大力推荐?

    大约又聊了五分钟,前后不过十分钟的样子,两人就出来了,黄汉祥见陈太忠一脸的悻悻,说不得笑一声,“他就是那么一说,该不理的人你照样别理……这是你不听他的话,不是他没说。”

    “我估摸着,就算我听了话,万一有点啥……黄老也未必愿意管,”陈太忠又开始瞎琢磨了,“他不是不愿意跟凤凰人表示得太近吗?”

    “这你才是胡说,你要听话他能不管?”黄汉祥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他一眼,“不过你级别太低,够不着,我管你就行了……老爷子让你跟我在一起,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

    走出小院,外面又等上人了,其中有一个是熟人,黄家老三黄和祥,黄汉祥见了他,眉头一皱,“这时候你来北京干吗?”

    “办点事儿,”黄和祥对他这个二哥,似乎也没多大的尊重,淡淡地回答,“晚上就走了……老爷子情绪怎么样?”

    “情绪不错,”黄汉祥点点头,又看一眼老三旁边的那位,眉头微微皱一下,此人年约三十,神情有些畏缩,衣着也不是很得体,“这个人是?”

    “梁阿姨的孙子,我找到人了,”黄和祥不动声色地回答,“正好这次来北京,就把他带过来给老爷子看看……”

    将陈太忠带到门口,黄汉祥不走了,“你去吧,最近拜访老爷子的人太多,我得帮着应酬一下……晚上我不去了,就让小井去好了。”

    这还真有点深宅大院的味道,陈太忠感受着这兄弟俩的谈话,从警卫处拿上自己的手机,一出门又见几辆甲A字头军车开了过来……1991章官腔听到段市长问自己,刚才是见哪位首长去了,陈太忠犹豫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黄二伯带我去见了一趟黄老,把凤凰市的近况,向黄老汇报了一下,卫华市长您找我,有什么指示?”

    “哦,你先说一说黄老有什么指示吧,”段卫华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打问的机会,“对凤凰市的发展,老人家一定有全盘的考虑和打算。”

    “听了凤凰市日新月异的发展,黄老很高兴,”年轻的驻欧办主任才待即兴发挥一下,不成想电话那边重重一哼,“太忠,你觉得你跟我扯这些,有意思吗?”

    “呵呵,他真的主要是听了,而且情绪也确实不错,”陈太忠笑一笑,“没怎么说话,不过……”

    “不过什么?”段市长听得心里就是一揪,多年一成不变的语速,终于略略地急了一点。

    “不过他批评我了,说我工作有点散漫,”陈太忠干笑一声,“要我以后办事,多向组织请示和汇报,我听着猛然发现,确实平常向卫华市长汇报和请示得少了……”

    “哦,这样啊,”段卫华听他这么说,自动过滤掉了无关信息,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不无淡淡的遗憾,下一刻,他咧嘴无声地苦笑了起来——黄老都单独指点你的工作了,我还能指示你什么呢?

    于是,段市长的话题,终于回到了初衷上,“太忠,省外办的强调好几次了,驻欧办那里,形势有点严峻,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这不是我不放心你,是省外办说的哦。

    “嗯,晚上有个重要的宴会,推不掉,明天一早我飞欧洲,”刚受过黄老批评的陈主任,态度那是真的很端正。

    哦……嗯?段卫华刚要交待一句放下电话,猛地反应过来“重要宴会”四个字,又是一愣,“什么重要宴会,需要不需要……市里的支持?”

    一边说,他一边抬手看表,心里快速地盘算着,现在是十点,放下电话赶路,快些的话一点能到达素波,若是能赶上三点的航班,抵达北京……还是能赶得上晚宴的!

    段市长是很稳重的一个人,而且他的工作很忙,眼下又是大庆在即,但是陈太忠都有资格单独接受黄老的批评了,那么这重要宴会真的需要市里支持的话,他不会吝惜自己的体力。

    反正,他有足够的理由去亲历亲为:巴黎的维稳形势很严重啊,为驻欧办的同志排忧解难,也是他这市长应该做的,不过……要不要喊上倩倩一起走呢?

    “协调一下……信产部和法国人的关系,”陈太忠实在不知道这问题该怎么回答,可是段市长把话问到这个地步,他太遮着掩着也不是做下属的道理,只能一边干咳一边回答,“嗯,我其实就是中间传个话,咳咳,需要市里的支持的话,我会找驻京办张主任……”

    “哦,是这样啊,”段卫华听懂了,他真的懂了,昨天晚上他就知道了,法国人跟信产部座谈的时候提到小陈了,这个事儿,“嗯,我知道时间紧了一点,不过国内的事情也不要留尾巴,现在正是组织上考验你能力的关键时候。”

    组织上考验我好多次了……陈太忠听得颇有一点无语,挂了电话之后叹口气,下一刻摇摇头,就将这个叮嘱撇到了一边,中午他还要跟青化集团的老总吃饭。

    这顿饭是韦明河帮着张罗的,听说陈太忠拿下了临铝的项目,韦处长看着有点眼红,正好青江化工集团要上个项目,其中工业控制部分大概是一个多亿,他琢磨着蚊子也是肉不是?就撺掇着撮合一下。

    青江是他的大本营,虽然他人走了,但是姜省长不是还在吗?对于其中的利润,他看得也很淡,就是撮合一下,反正就拿三个百分点也几百万呢不是?薄利多销才是王道,下面人得不到好处的话,省委书记的话也未必好用。

    关键是这钱挣得轻松,上嘴皮碰一碰下嘴皮,钱就到手了,那普林斯公司也不是野路子,大家都放心的嘛。

    倒是凯瑟琳听到是这种小单子,兴致不是很高,不过有钱赚总比没钱强,于是带了公司四五个人来,算是相当给那老总面子了。

    那老总年纪不大四十出头,看到凯瑟琳和伊丽莎白明显地有点眼晕,不过,他也只有晕一下的资格,韦处长对那唤作陈主任的年轻人很客气——这俩一人一个也把俩外国美女分完了,能关我什么事儿呢?

    不过,普林斯公司一下来好几个人,让他感觉有点压力,心说这单子要是谈不成,是不是不太给姜省长和韦处长面子呢?

    倒是凯瑟琳大气,先将自家公司介绍一下,旋即又表示,大家这就算认识了,我们愿意珍惜这次合作机会,当然,贵公司若是资金紧张想上国产设备,那我们也期待下一次的合作。

    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客气,骨子里却是霸气十足,一个意思是你这单子我未必看得上,另一个意思更狠,要用进口设备的话,这单子必须得是我的!

    要说这青江化工也是个正厅级的企业,不过地方官进京真的是啥用不顶,而且他们还需要省里的支持不是?饭毕韦明河跟陈太忠说起来,都不得不叹口气,“这凯瑟琳真不愧是肯尼迪家的,说话还真不漏气。”

    这是小事一桩,下午的时候,陈太忠又见了一下碧空驻京办的徐主任,这位也是厅级干部,对他却是客气得很——不客气不行,蒙书记打了招呼的。

    将碧空钢铁生产现状的一些资料给了陈主任,两人又聊一阵,徐主任这才知道,蒙老板委托这年轻人在海外寻觅钢铁厂呢,心说了不得啊,这家伙有二十岁吗?

    说话像三十多的,相貌实在是……太年轻了!

    反正,陈太忠只要呆在一个地方,就是忙不完的事情,就连晚上去凯瑟琳家,他身边都带了荆紫菱。

    小紫菱最近是忙得很,她搞搜索引擎的易网公司,做全国推广的过程中遇到一点小麻烦,信产部的政策法规司在批文上似乎有点刁难的意思。

    当然,部委里的人做事,还是很滴水不漏的,严格说起来,人家也只是对自己的工作负责——最多就是负责得有些过分,仅此而已。

    黄老早就跟小紫菱说了,你在北京的时候,欢迎来看我,可是这种不大不小的尴尬事儿,别说惊动黄老,就是惊动黄二伯也不合适。

    一开始,荆紫菱以为那位处长想要一点好处,于是先试探着送点购物卡代金券什么的,不成想人家根本不要,到最后荆俊伟帮妹妹出面公关,那位才侧面打听一下,想知道小荆总有男朋友了没有。

    换个场合有人这么问的话,做哥哥的多半就是要告诉人家,自己也不清楚,但是现在显然不行,于是他就说了,妹妹有男朋友了,叫陈太忠,凤凰人。

    所以这手续,办得继续磕磕绊绊的,荆俊伟好不容易托人找了一个副司长,那副司长略略打听一下就回过话来:小楚似乎对这个公司不是很放心,你们多做做工作,打消他的顾虑。

    这才是睁着眼睛胡说八道,荆家兄妹商量一下,最后大荆总拍板了,等一等再说——对方的刁难不显山不露水的,你真要告状也没个头绪,说不清楚的。

    咱就这么拖着慢慢地办,也是给他一个悔改的机会,拖到一定的时间了,是个人就能看出里面不对了,再收拾这家伙——真惹急了,就找黄二伯或者爷爷出面了,现在先把理占住,师出有名是很有必要的。

    兄妹俩的忍耐限度还没到,今天上午,那位副司长主动给荆俊伟打过来了电话:小荆啊,听说你妹妹的男朋友叫陈太忠?是不是凤凰驻欧办那个啊?

    由此可见,这司长以前说什么楚处长对易网公司不放心,纯粹是瞎扯,正经是这家伙心里什么都清楚,只不过不愿意沾惹麻烦罢了——甚至不排除是这家伙授意的可能。

    可巧的是,这司长也是怕荆家怀疑是自己使坏,才主动将电话打过来,意思是说这事儿真的跟我没关系,就是小楚自己有点想法,现在我跟你说:你妹妹想过这个手续,真的很简单,让你妹夫跟井部长打个招呼就行了。

    井部长?陈太忠什么时候又认识个井部长了?荆俊伟琢磨一下,就回答说我妹夫那人太忙,您看您跟楚处长打个招呼合适不?

    我知道他忙!司长当然知道陈太忠忙——科齐萨点名了都敢不到场的主儿,不过,他也是没了上进希望的人,更不相信那些奇迹,他只希望自己能安安稳稳地退休。

    是的,他只是不想被波及,小楚虽然只是个处长,大司长用的却是较为顺手,而陈太忠这边明显地更不是善碴,你们神仙打架,别殃及我这路人啊。

    所以他还是不肯帮忙出头——而且,原先不帮忙,现在出手,也显得有些市侩了,于是他就说,我这副司长是虚的,不顶用,你自家的妹夫,难道用得不顺手吗?对了……听说他马上要去欧洲了,你们得抓紧了办。

    于是荆紫菱就打个电话给陈太忠,说是那啥……有人欺负我了,你得在走之前帮我引见一下井部长,这易网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投资了那么多呢——哼,中秋也不知道来我家看我一趟。

    呀了个呸的,那厮好大的狗胆!陈太忠一听就有点恼了,说是你等着,我非玩残了丫挺的不可,不成想小紫菱说此人恶迹未彰,现在出手未免有点贻人口实。

    天才美少女聪明是够聪明了,可以前长处也就是表现在博览群书和反应灵敏上,情商什么的实在不堪一提,比之当年的陈某人也强不到哪里去,不成想毕业没多久,就变得如此地通达世情——由此可见,这社会不愧是一个极大的染缸。

    陈太忠一听这要求,可是有点头大,因为那凯瑟琳和伊丽莎白跟他的关系实在有点特殊,怕是瞒不过小紫菱的眼睛。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他向众人撇清的一个机会——我跟那俩外国女人只是工作关系,大家看好了啊,这才是我正牌的女友。

    可饶是如此,去凯瑟琳家之前,他还是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告知有这么一桩事情,意思是说你得配合我做一做戏,别尽吃那些有的没的飞醋。

    “正牌女友吗?听起来有些不同,很期待见一见,”凯瑟琳听得在电话那边笑,不过那笑声中,有掩饰不住的失落和哀怨。

    “有点大局感啊,”陈某人懒洋洋地打个官腔,心说别的事儿我能忍让你,这件事可不行。

    (未完待续)

1992正宫1993山雨欲来

    1992章正宫井部长从黄汉祥那儿也得了授意,这个凯瑟琳家是可以去的,但是呢,也仅仅是就事论事,注意在表面上跟那些人保持距离。

    对黄汉祥的吩咐,他一向是很在意的,井某人本来就是奔知天命的主儿了,性子也不像陈某人一般地跳脱,当然知道“表面上保持距离”何解。

    所以他给陈太忠打个电话,说是这个宴会我很乐意去,但是小陈你得来接我一下,引着我去,让我找上门那就不合适了。

    换个别人,井部长都不会提这要求,别人自然会如此安排,只是这个小陈不但性子跳脱,还是个事儿妈,万一事到临头抽不出时间就没意思了。

    陈太忠一听,这要求再正常不过了,说不得开车载了荆紫菱,在信产部的楼下等着。

    六点钟正是下班的高峰时刻,众目睽睽之下,太多人看到井部长出来,撇开身边的随人,钻进了一辆不起眼的本田车里,车倒是北京牌子,但是绝对是杂鱼的那种。

    井部长自己的奥迪座驾,则是跟在那辆本田车不远处,缓缓地驶了出去,大家看得真是有点不解,终于有个年轻后生轻声嘀咕一句,“索性开个2020来,也比这日本车装逼吧?”

    要不说“京油子卫嘴子”呢,久在部委的人里,眼力价都是一等一的毒辣,见部里的二号人物居然自己开车门,上了这么一辆四六不靠的车,有点感慨也是必然的了。

    井部长当然不会计较这些,坐进了这辆明显车主是女性的车里,才注意到前面副驾驶上还坐了一位个头高挑的年轻女人,他一开始只当是张馨呢,但是再看一眼,眼就有点直——一个青春靓丽到无以复加的美女。

    “井部长,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荆紫菱,”陈太忠从后视镜里看一眼他,笑着发话了,“是荆以远荆老的孙女,黄二伯和黄老都很喜欢她。”

    “女朋友?嗯,不错,”井部长笑着点点头,心里就敞亮了,敢情这才是小陈的正宫,不过这样的女娃娃跟了小陈实在是有点……好吧,除了小陈,一般人也消受不起这样的美女。

    “井叔叔好,”荆紫菱最会讨中老年男人的欢喜了,转头冲着他甜甜一笑,信手递过一个小盒子来,里面是一支精致的金笔,“初次见面,这是我做小辈的一点心意,您可不能嫌少哦。”

    “哈,你可是比小陈可爱多了,”井部长看着眼前的如花笑靥,心情一时大好,笑眯眯地接过那支金笔,看着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晶莹如玉却又有些饱满,手指根部居然有浅浅的小肉窝,竟然禁不住生出了轻触一下的冲动,这种冲动,已经有很多年没出现在他身上了。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隐隐的冲动,井部长要是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那也枉为黄汉祥都看好的副部级干部了,不过接过金笔之后,他心里禁不住生出点不平来:小陈这家伙也真是的,有这么好的女朋友,还在外面搞七捻三的。

    然而,这不平也是短短的那么一瞬,看人看表面那是年轻人的习惯,老井也见过了太多表里不一的主儿,“娶妻娶贤纳妾纳貌”,老话说死了的。

    “小荆你可是会将军,看好了井叔叔是两手空空上车的,”他笑一笑,惬意地伸直一下身子,又看陈太忠一眼,“小陈,你这小女朋友可不简单。”

    “她就是干通信行业的,将来少不了麻烦您,”陈太忠听得就笑,“不过您也别太惯着她,年轻人太顺了,容易得意忘形。”

    得意忘形……你是在说你自己吧?井部长微微一笑,很随意地发问了,“哦,原来是搞通信的,具体做什么的?”

    “搞了一个网络公司,烧钱的,不太好干,就是勉强支撑呢,”荆紫菱笑一笑,“主要是自己喜欢,还好大家对我都算支持。”

    “哦,”井部长微微点点头,他只当小陈把小荆引见给自己,是想从部里弄点活儿,眼下看来人家有自己的路子,于是心情越发地轻松了一点。

    如果可能的话,他很愿意介绍一点小活儿,摆平一些人情,但是陈某人开口的话,那恐怕就不是小活儿能打发了的,所以眼见这女娃娃无所求,他心里当然舒坦。

    既然舒坦了,他又是专门搞信息产业的,于是就跟荆紫菱随意地谈了起来,不多时就对小美女的公司比较了解了,没错,就是烧钱的那种网络公司。

    这样的公司搁在别人眼里,就算了不得的啦,可是井部长是何许的眼光?心里对这公司的评价也就是尚可——再想一想小荆的背景,有这么个公司真的很正常。

    不过,终究是少年创业,也算是比较值得人赞许的,再加上荆紫菱说起网络上的那些东西,一套套地不带打磕绊的,尤其是技术角度,吃得很透,井部长对这女孩儿的好感就越发地强了。

    他本身也是个技术官员,对本行业理解得很深,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地方,下车的时候,荆紫菱还要跑过来给他开车门,他却是自己下来了,笑着摇摇头,“年轻真的很好,小荆你别学得那么市侩。”

    本田车后面,远远地吊着奥迪车,井部长的秘书和司机看着领导自己上车下车,车上还有那么漂亮一个女孩儿,两人对视一眼:看来那女孩儿也不简单啊。

    三人来得正是时候,科齐萨已经来了,还有阿尔斯通等公司的几个高管,阿尔卡特的人还在跟信产部的扯皮,估计要来也是晚一些时候了。

    让井部长觉得有意思的是,女主人很漂亮,身边的伴当也很漂亮,但是一边帮着忙来忙去的那位是谁?张馨啊!

    他很随意地看一眼身边的荆紫菱,才发现这四个女人个头都是一等一的高挑,一米七的张馨居然是四个人里最低的——这是要开时装展示会吗?

    切,你们折腾吧,我只管看戏,看到凯瑟琳和伊丽莎白对陈太忠的热情,井部长几乎在瞬间就反应过来黄汉祥的叮嘱指的是什么了,不过……今天怎么正宫出马踢场子来了?

    听到陈太忠介绍荆紫菱是“我的女朋友”,凯瑟琳脸上笑容大盛,那热情劲儿简直盖过了对井部长的欢迎程度,“哦,这么可爱的女孩儿,陈……你真的太有艳福了。”

    咳咳,陈太忠暗暗清一清嗓子,心说你要是再指桑骂槐,哥们儿就要考虑让你的喉咙出点问题了,不成想荆紫菱在瞬间,就笑眯眯地用英语针锋相对地回了回去,“米切尔小姐才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性,非常成熟的身材和相貌。”

    天才美少女还真不习惯吃亏,对方影射她年纪小,她就要说你老了——至于这外国女人和太忠之间有什么事儿,她暂时不想去考虑,反正她才是他的女朋友。

    “你也会成熟起来的,到时候,怕是我就要老了,”凯瑟琳笑眯眯地回答她一句,你现在还真不够成熟——比机灵跳脱,她怕得谁来?

    伊丽莎白听出了话里的火药味,事实上,她刚才就知道陈的女朋友要来了,老板的情绪有点不稳定,忙不迭在一边用法语低声提醒,“老板,您要招呼客人,想跟她聊,以后会有机会的。”

    下一刻,荆紫菱就向大家展示出了什么叫妖孽一般的存在,她冲伊丽莎白笑眯眯地点点头,用法语来了一句,“这位女士您好,听您的口音,似乎是西部的?”

    啊?伊丽莎白呆呆地看着她,竭尽全力控制住自己不去看陈太忠,心里却是奇怪到一塌糊涂(book.www.uu234.com):你会把我住在昂热也告诉她?

    阿尔斯通的比尔热见状,笑了起来,“这位女士的耳力真好,伊莎的发音只带了那么一点点口音,都被她听出来了。”

    由于他的打岔,三个女人终于停止了“寒暄”,荆紫菱挽着陈太忠的胳膊,婷婷袅袅地走到井部长身边,“井叔叔,今天我给你做翻译好不好?”

    “哦,好啊,”井部长笑着点点头,一边笑一边看一眼陈太忠,“你和太忠谁做翻译都行,你俩这是怎么配的啊……再想找这么一对儿出来,都难。”

    这是他真心的赞赏,两人都年轻,都是才华横溢,也都有着大好的前程,就说这身高都是一等一的般配,小荆长得不错,可是想配上她的个头,十个男人里起码得涮下去九个。

    按说,这等人的时间是最难熬的,可是张馨不知道跟谁学了功夫茶,而凯瑟琳家里专门就弄了一套根雕的功夫茶木几来,她在那边忙碌一阵,就告诉大家,来喝茶吧。

    荆紫菱不好这个,井部长也不喜欢,说是胃不太好受不了,陈太忠见状,只能上去自己展示这功夫茶怎么喝了,科齐萨看他一口干掉小杯,上前也拿个小杯干掉,却是烫得吐一口气,“呼……嗯,不错,再来一个!”

    不多时,阿尔卡特的总裁伯纳德等人也过来了,这就算人齐了,于是亮晶晶的盖笼被取掉,各种自助餐品露了出来,大家各自开动,喝酒的喝酒,吃饭的吃饭。

    井部长出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这些都是门儿清的,根本不需要人教,先找些东西吃了垫肚子,然后就端着一杯酒四处晃悠,高挑的天才美少女伴着他,倒是陈太忠跟外国人扎在一堆儿,嘀嘀咕咕地说笑着。

    约莫过了半个来小时,井部长觉得差不多了,看陈太忠一眼使个眼色,陈某人心里暗暗叫苦,心说老科太热门了,找他说句话,不容易啊。

    不过领导既然示意了,他也顾不得那许多,抽个空子,拽了科齐萨到一边去了,两人轻声嘀咕两句,他笑着摇摇头走开了。

    这就是了,小陈很坚持立场啊,井部长听不到二人在说什么,不过显然,那科齐萨要其帮阿尔卡特关说,而小陈很坚决地推脱了……嗯?科齐萨怎么冲我走过来了?

    我须得告诉他,这是私人宴会,咱不谈工作!他这主意早就拿定了,中间人是陈某人,我过来就是跟大家融洽感情的。

    文化部副部长低声叽里咕噜地说了两句,天才美少女低声翻译,“井部长你好,不知道……不知道我有这个荣幸没有,在**城楼上看贵国的国庆大阅兵?”

    什么?井部长心理素质算是极好的了,听到这话,手里的酒杯都禁不住微微晃了一下,他侧头看一眼荆紫菱,“小荆你……确定他是这么说的?”

    1923章山雨欲来“嗯,”荆紫菱点点头,她从未给人做过翻译,可是通过这一阵锻炼,她已经明白翻译的规矩了,除非不得已,千万别添加任何的个人意见,否则会给双方造成困惑,所以她只是点点头——这是双方都能看懂的动作。

    “告诉他,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井部长不动声色地看一眼陈太忠,发现那厮在远处冲自己苦笑着一摊手,那意思很明白:我答应不下来啊。

    你答应不下来,我就答应得下来吗?想到那厮一定拿自己副部长的位置说事了,他心里禁不住有点恼怒,“小陈没准可以,他有一些令人惊奇的……的能力,嗯,他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人。”

    荆紫菱听得就呆住了,井部长见她木呆呆的样子,微微一扬下巴,“照着翻译,你放心吧,小陈扛得住的。”

    要是搁在往日,天才美少女就要为陈太忠辩解一下了——哪怕这是翻译规则不允许的,可是今天见了凯瑟琳,她心里实在有点五味杂陈,于是就照着翻译了。

    紧接着,她就把科齐萨部长的回答翻译成了汉语,“我知道陈很神奇,但是他说这件事很难办,如果有谁可能帮得上忙,那就是您了……”

    “不是这么回事,”井部长忙不迭摇头,他试图通过这个不需要翻译的动作,来表示此事的不容商量,“其他的事情好商量,这件事情,我想我真的无能为力。”

    小陈你上午还去看过黄老的,怎么就把这个烫手山药丢给我呢?这一刻他真的有点理解黄汉祥说起此人时,脸上的怪异表情是从何而来的了。

    遗憾的是,井部长忙着撇清,就有一点失神,却是没有发现此时此刻,科齐萨部长脸上的表情,也微微地有一点怪异……总算还好,陈主任正牌女友的出现,并没有给大家造成太多的困惑,唯一有能力同其相颉颃的,无疑只有普林斯公司的美艳女老板一人,然而,她是被提前打了预防针的,此番家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不甘,更与何人说?

    似张馨这离异女人,伊莎这老板保镖不论,只说其他人等,就算隐隐猜到了点什么,可凯萨琳不但是今天的女主人,更是出身名门,谁还会不开眼到再在这种事情上当场叫真?

    而且,除了刚进门时的一点反应,今天荆紫菱的表现也挺低调的,美貌不是她的错,而撇开这一点不谈的话,其他时候她的行止举动,更像是井部长的翻译而不是陈主任的恋人。

    陈主任有兴趣在今天晚上将天才美少女变成自己“真正的恋人”,然而非常扫兴(book.www.uu234.com)的是,某个做哥哥的家伙借口说老爸想试一试新买的电脑,视频看一下远在北京的女儿。

    他在九点左右打了电话过来,催妹妹快一点回去,荆紫菱心知这是哥哥不放心自己,她有点不甘心放过女主人,才说自己没开车,坐的是太忠的车,一边的井部长及时地伸出了友谊的手,“那我送你回吧,正好时间也不早了。”

    哥们儿的名声就这么差吗?陈太忠隐约感觉出了井部长的维护之意,心说小紫菱这次的事儿应该是没问题了,不过,老井你这么搞也太……那啥了吧?

    当然,他若是真的想下手,有不下一百种手段吃掉美少女,只是凯瑟琳今天隐隐有点不在状态,他觉得有必要安慰一下众女——对小紫菱也要细嚼慢咽,陈某人现在已经是很懂情调的了。

    于是,当天晚上凯瑟琳家的别墅里又是一场混战,女主人本来就有些愤懑,却偏偏碍着自尊不肯计较,再加上两人昨晚并没有去陈某人处,那么也只能用某种手段来惩戒某人了。

    陈太忠和井部长都没有意识到,由于他俩的相互推诿,导致科齐萨心中隐隐生出了点不快,老科本来就正值政治低潮期,对某些事情相当地敏感。

    在科部长想来,你们就算觉得我不配上那个主席台,那请示一下再告诉我总不错吧?实在不行你明说也算,这推来推去的是个什么意思?高卢雄鸡脆弱而敏感的自尊心,让他对今天的家宴有点失望。

    当然,他还可以联系黄汉祥,再做一些努力,不过既然有了怨怼,他就对陈太忠托付的底线有点抵触,心说你给我难堪也就算了,怎么能再让我们法国公司遭受损失呢?对不起,这次我还偏偏要叮嘱伯纳德:阿尔卡特要坚持原则,坚持控股!

    伯纳德总裁知道科齐萨跟中国人的关系,心说这正合我意,部长先生想必从中国人那里得到了一些内幕消息,坚持到最后这些黄种人最终是要妥协的——从科齐萨能撮合信产部跟阿尔卡特谈判一事来看,其在中国政府中的影响力,不容低估。

    法国人一旦吃了秤砣铁了心,信产部这边登时又被动了,原本部里是想抓紧时间,在这两三天之内敲定框架,也算是个国庆贺礼,不过现在看来,怕是完不成任务了……既然完不成任务,大家索性不再强求,将谈判拖延了下去,而科齐萨找到黄汉祥之后,黄总请示了一下,知道此事没戏,于是就明白告知——不是陈太忠和井部长不肯请示,事实上,以他俩在官场中的地位,连请示的资格都欠奉!

    这对科部长就有交待了,而黄家老二觉得自己这算有点驳了法国人的面子,索性心一横,领着科齐萨去拜会黄老了——上**城楼黄某人做不了主,但是领个外人见自家老爹,他还是有那么几分把握的。

    科齐萨以前对黄家不太了解,但是自打接触之后,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知道自己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中国的政坛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心里自然就平衡不少。

    别看黄老老了,他对国内国际形势都有清醒(book.www.uu234.com)的认识和判断,见了科部长之后,先是说你们法国人对台军售不对,又回忆了一下在抗法援越的战争中,一些老友和同事杰出的表现。

    科齐萨不失时机地表示,他有一个堂兄,英勇地战死在了奠边府,是的,他的堂兄没有投降——当然,后脑中弹一事,他是不会说的。

    “为了避免类似悲剧的重演,中法双方要保持密切的接触和顺畅的沟通,我看好你,”黄老笑眯眯地点头,紧接着又瞬移一下,“巴黎有个凤凰驻欧办,小陈昨天还来看过我,你是法国人,要多为他创造一些便利条件,这对中法友谊的发展,是有益的。”

    科齐萨却是没想到,这样的老人都把陈太忠挂在嘴上,心里的那点芥蒂登时不翼而飞——事实上,自打知道黄汉祥出面都不顶事,他心里已经没什么怨念了。

    “中法两国的年轻人,应该多接触一下,青年是国家的未来,”黄老谈兴挺浓,“你是文化部部长,在这方面多下一点工夫,历史会证明,你是对的。”

    “我也坚信,我是对的,”高卢副部长坚定地点点头……同一时刻,陈太忠已经来到了巴黎,他很高兴地发现,这里的情况没没有大家说得那么糟糕,无非就是偶尔有那么三两个人在这里张头张脑,论诡异程度,未必就比上次DTS那两个外围成员更过分。

    当然,别人未必就如他一般地认为,见陈主任终于来了,大家都是长吁一口气。

    陈太忠先将给大家捎带的物品分发给众人,四个女孩儿见到家里捎来的小食品和衣物,又禁不住眼红了,倒是于丽粗枝大叶一点,见了家里拿来的衣服,嘀咕一声,“往巴黎捎衣服……啧,应该多捎点小食品嘛。”

    袁珏的爱人也给他捎了几件衣服,一件是鄂尔多斯的开领羊毛衫,另一件却是让人有点哭笑不得,是一条手工编织的毛线裤,厚墩墩的。

    这是李老师回去之后连着熬了十天夜织出来的,她要陈主任转告自己的爱人,天冷之后务必穿上这个——不许嫌难看。

    当然,她还有潜台词没说出来,不过这点小心思,又怎么瞒得过陈太忠和袁珏?你毛线裤穿在里面,哼哼……谁又看得到?

    袁主任面无表情地接过几件衣服,顺手放在一边,指一指大厅里坐着的六七个家伙,低声解释(book.www.uu234.com),“安东尼说人手紧张,就派了十个人过来,门口站着的那四个……你看到了吧?”

    “十个就十个好了,”陈太忠瞥一眼那几位,记得其中一个依稀是在葛瑞丝家门口见过的,不过这时候他也没兴趣了解这些,皱着眉问一句,“怎么一个个跟大爷似的坐在家里?”

    袁主任才待解释(book.www.uu234.com),说是十个人倒班站岗呢,不成想陈主任很随意地挥一挥手,“把他们撒到门口去,注意观察周围动静……开什么玩笑?一周三千呢,随便站一站就完了?”

    一周三千美元,一年下来除开节假日,合着就**万,在巴黎也算是白领了,不过对混混们来说,这钱也不算多,一晚上三千大家也不是没有挣过。

    不过,安东尼这次派来的人,还真的是比较听话的,那几位来了之后,见袁主任待人和善,虽然少了一点惴惴之心,却也不敢在驻欧办聒噪,就是没事儿蹭个饭,混点茶水什么的。

    而眼下,见到传说中的陈主任来了,大家情不自禁地就多了几分拘束,又见人家根本不睬己方的人,心里越发地觉得此人不可小觑,要不说气势非常重要呢?

    现在,耳听袁主任安排大家出去观察,于是众人轰然而起走了出去——其实,若不是雨雪天气,在外面随便转一转,也是很闲散的事情。

    “小刘哪儿去了?”陈太忠一边审视两架摄影机的摆放位置,一边信口发问,却被袁主任告知,这两天小刘一直忙着跑外,发动留学生和华侨,说是国庆的时候,可以来驻欧办一起庆祝,这里别的提供不了,弄个大电视看直播,顺便提供一些免费的茶水,都是没问题的。

    “告诉他注意安全,”陈太忠皱一皱眉头,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在小刘身上留一道神识,“嗯,告诉大家,这儿也提供饭菜……成本价,人工都不算。”

    他的话才说完,就见刘园林跟着两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进来了,小刘一脸的气愤,脸上还有抓挠出的血痕,“袁主任,那些家伙们做事越来越下作了,居然动手了!”

    (未完待续)

1994生存不易1995瘟到巴黎

    1994章生存不易那些国内不允许存在的组织,在大部分的西方国家,都是以半公开的形式存在着的,刘园林在外面奔走,碰上这种人真的是很正常的。

    令人感到无力的是,这些组织周围,并不缺少捧场的人,反倒是小刘这种带有政府背景的主儿,影响力未必就能有多大。

    这固然是因为,凤凰驻欧办还不算获得法国官方正式承认的机构,跟话语权不是很强有关,也跟那些组织有其他势力支持有关——凤凰驻欧办能让你政治避难甚至移民吗?凤凰驻欧办能给你活动经费吗?

    好吧,既然都不能,那么你又何必搭理那些人呢?论起权威性,他们总比不过中国驻法大使馆吧?

    人在异国他乡,除了一些年轻人,大多数人都现实得可怕,又由于凤凰驻欧办介于合法和非法之间的尴尬地位,搞得一些愿意见到祖国强大的人都不是很感兴趣——名不正则言不顺。

    反倒是有些人为了那些飘渺的移民指标什么的,积极跟随那些组织,唯恐有什么机会被错漏了——有些回流到国内发展的外籍华人,获得外籍的手段真的无法宣诸于口。

    真正为所谓的“自由民主”而战斗的人,很少,躲起来不问是非的倒是不少——这年头傻逼真的不多,人在国外首先要考虑的是生存问题。

    扯得太远了,总之就是小刘同学这几天抱着一腔热情,在外面搞宣传,就被一些急于立功的主儿注意到了,今天去唐人街的时候,他被人堵上了,说什么“洲际导弹都拉出来阅兵的国家,有吗?这是暴政”!

    搁在往日,有些人还会出来说个公道话什么的,但是今天那边还准备了摄影机之类的东西,大家见状,就不肯多事了——国外生存不易吖,被人惦记上总不是好事儿嘛。

    于是小刘就跟人吵了起来,最后虽然被大家分开了,但是他气急之下骂对方是汉奸,结果那边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所以,他就被愤怒的民主斗士挠了两下。

    陈太忠听了之后,半天都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呢?陈某人是个很护短很要面子的家伙,但是都是黄种人,跑到万里之外打架给外国人看,这也太……令人无语了。

    你说他们怎么就不找几个外国打手来呢?直到袁珏将护送小刘回来的两个男人送走,他才叹一口气,“让小刘带上四个人过去认人,白天别动手,跟着就行了……”

    反正哥们儿也是个烂名声了,既然烂就烂得更彻底一点好了,端了谁的饭碗就要服谁的管,大是大非面前,总不能毫无作为。

    不过巴黎也就是这一点好,鱼龙混杂,想做点烂事就有人可用,那些人才不管国籍信仰什么的,就是收钱办事儿。

    只是,想一想安东尼若是因此被法国官方盯上,帮驻欧办办事就不太方便了,陈太忠犹豫一下,又拨通了尼克的电话,丫挺的总说自己在伯明翰挺不含糊。

    “尼克,我需要你提供十个打手,特别能打,手黑的。”

    “哦,这显然是别人在胡说,我不认识那些家伙,”现在的尼克,比以前道貌岸然多了,“什么……悲伤之夜的一件指定失物?好吧,其实,我很重视跟你的友谊,真的……”

    袁主任见陈主任神色不对,一时不敢出声劝诫,将人安排好了,小刘跟着出发了之后,他才转回来,“太忠,现在稳定大于一切……那些人在西方支持者很多,太极端的手段,容易让咱们陷入被动。”

    “这件事我不管对错,我只知道,我的人被打了,”陈太忠哼一声,他已经想好了借口,“我不跟别人扯什么政治不政治,我只知道,我丢不起这面子!”

    既然事情复杂到有点难以处理,那哥们儿就将它简单化,也让大家看一看,做干部的并不是只会将简单事情复杂化!

    “这会影响咱凤凰的形象,”袁主任的建议,真的是发自内心的,“传回去的话,没准就让别人抓住大做文章了……说你不讲大局感。”

    “讲大局感也不能讲成孙子吧?我就是一没文化的高中生,多的不懂,”陈太忠笑一笑,由于找到了借口,他的心情居然好了不少,“老袁你说说看,你要是被人欺负了,愿意不愿意我帮着你出头?怕犯错误的干部很多,但是我不是。”

    其实,袁主任也知道将分歧扯到私人恩怨上的话,影响要小得多,但是付出的可能是陈主任的政治生命,眼见他如此坚持,终于叹一口气,“那用我的名义吧……反正冬梅也总不放心我在国外。”

    “呵呵,有你这句话就行了,”陈太忠笑着站起身子,伸个懒腰,“你放心,你的老板可没那么弱不禁风,章尧东巴不得我多犯点错误呢。”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点错误捅到凤凰市,肯定是要被章尧东拿来压制自己上进的,除此就没啥大事了,要是被大使馆捅回国内上层——以黄汉祥的性子,怕是第一个会为我叫好的吧?

    说破大天来,了不得就是这个鸟官不当了,正好陪着小萱萱周游世界……嗯,还有天才美少女,也可以慢慢地去攻略了……刘园林这次并没有走了多长时间,约莫就是一个半小时,敢情他离开后不久,那边的人拍了一些镜头,也跟着闪人了——并没有在现场等着。

    按说一般这种时候,他们应该是站定立场,等驻欧办来找回场子的,不如此也不能显出他们的决心和反抗的勇气来,不能显示出被利用的价值来。

    然而,发生纠纷的地方是在唐人街,这才是他们不愿意逗留的理由,混迹在这儿的多是华人,谁不知道谁的底细?能加入的早就加入了,不能加入的,你说破大天来人家照样充耳不闻,没有意义。

    尤其是华人在国外的政治地位偏低,在唐人街就算折腾出花儿来,也造不出太大的影响,所以那边很干脆地就撤了。

    撤了不要紧,刘园林知道这帮家伙的底细——在华人里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那四个混混恰好又知道大家说的所在,于是五个人开着车,去那组织的总部转了一圈,等了一阵不见什么人出入,怕陈太忠惦记,就回转了。

    后来大家才知道,那帮人最近四处窜场忙得很,在唐人街生完事之后,直接去巴黎市政府门口游行去了——这里才是主战场,唐人街之类的地方,真的没意义。

    哪怕就算拍个照片发回国内,身边没俩白人,你这算是在国外有广泛支持吗?

    陈某人才不会管什么巴黎市政府门口的抗议,那是大使馆要考虑的事儿,他介意的是对方的来历,“自由XX促进会,巴黎十三区?切,地理位置也不怎么样嘛。”

    十三区在巴黎真的差一点,跟第八区之类的富人区没法比,真要形容的话,也就是深圳宝安区和福田区的差别。

    “往常那儿出入的人很杂,”刘园林脸上有一道抓痕极深,还是被人挖去表皮无法缝合的那种,虽然简单包扎过了,一说话还是疼得呲牙咧嘴的,“头儿,我这可是破相了,你得给我做主,收拾那群王八蛋。”

    “那是当然,袁主任也是这么建议的,”陈太忠点点头,笑着看袁珏一眼,眼神中大有深意,老袁你看到没有?这是群众的呼声,像你那么想着四平八稳地当官,何以服众?

    服众顶鸟用,巴结好领导才是真的,袁珏看出他的意思了,禁不住翻一翻白眼心里暗自腹诽,袁哥我当年在教委的口碑,人人服气的,没巴结好领导,可不也被冷冻了吗?

    当然,腹诽归腹诽,他也知道陈主任这话不是将自己的军,而是想落个人情在自己身上,太忠已经决定出手了,这便宜人情,送一送也是无妨了。

    可是他又怎么能生受了这一分人情?说不得冷哼一声,“陈主任你不要这么说,这都是我撺掇你干的,上面要找原因,找到我这儿好了,我就是看不惯别人欺负小刘!”

    这话真的有几分勉强,袁主任跟刘园林的关系并不能说亲密无间,但是他就是这么说了,什么样的领导就带什么样的兵,领导有担当,下面自然就敢扛。

    “破相嘛,未必,再说了,伤疤是男人的勇气勋章,”陈太忠笑一笑,心说我这个时候来了,让你脸上留道疤,去了仙界都得遭人耻笑,“好了,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第二天一大早,陈太忠正同葛瑞丝和贝拉在床上晨练呢,就接到了尼克的电话,敢情尼议员最近没什么事,不单派了人来,自己也来法国转一转,凌晨两点就到了巴黎。

    现在的葛瑞丝和贝拉已经同阿尔卡特签了半年的期约,身价比往常不是同日而语了,不过这年头的事情,还就这么奇怪,两人勉强维持生计的时候,拼宿舍的人还不是很多,现在小有一点点名气了,反倒是有人上门要跟她们拼房间。

    屋里原来的六个住客走了两个,一个是有归宿了忍受不了这里的淫声浪语,一个是彻底堕落了——反正这种事情在巴黎,就跟一般人吃喝拉撒一般,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接着又住进来的俩,对葛瑞丝和贝拉就巴结有加了,有实力的人在哪里都可以获得尊重,这也无需再细说。

    反正陈太忠穿好衣服走出卧室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个没见过的女模特身着热裤擦身而过,微笑着向他的西服口袋里丢进一张纸片,顺便冲他挤一挤眼,有意无意地挺一下硕大的胸部。

    皮肤不是很好!现在的陈太忠,是实实在在的花丛老手了,品评的名器都快数不过来了,很随意地看她一眼,也没吱声。

    走出门之后,他摸出纸片一看,上面是个电话号码,还是用粉红色的口红写的,说不得双手一合,再张开手时,灰色的纸灰扑扑簌簌地从掌中落下。

    尼克这次来,跟朋友借了一套塞纳河边的房子,他那朋友听说受量子基金的影响,最近日子很不好过,不过这跟陈某人就没什么关系了。

    尼议员带的十个人,陈太忠只见到了一个,用尼克的话来说就是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了,这种事情安排下面人去做就好了。

    当天下午,位于十三区的“自由XX促进会”门口,就遭遇了两起抢劫案,两起抢劫案都是飞车党所为。

    在巴黎,飞车党是屡见不鲜了,抢劫案也多得很,但是今天的事情有点不太正常,光天化日之下,歹徒居然拎着凶器,一起是铮亮的铁棒,另一起更甚,用的居然是黑色的、上了烤蓝的锋利小斧头。

    小斧头砍破了一个人的肩胛骨,倒还好一点,那铁棒直接将某人砸晕了过去——颅骨粉碎性骨折了,治起来挺费劲的。

    这啥啥促进会的自然不干了,不过十三区的治安一向不是很好,倒也不是多严重的事情,不多时警察赶来,这边就说,位于第七区的某个中国政府机构很有嫌疑。

    那就去查吧,巴黎警方的效率,一点都不比国内快,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赶到驻欧办,要里面的人出来配合检查。

    里面的人倒是都出来了,不过陈太忠不在,他陪着尼克喝下午茶呢——英国人就是喜欢这个玩意儿,尼议员正试探着询问两件失物行不行,陈主任就接到了驻欧办打来的求助电话。

    两人迅速地就赶了回去,尼克此人虽然是混混出身,对法律这一套也熟,于是出面指责,你们别搞这个有罪推断,有证据你拿证据,没证据就滚远一点,凭什么要我们没罪的举证呢?

    所谓有罪推断,就是警方或者起诉一方假设对方有罪做出的推断,他们不一定要负责找你有罪的证据,你没罪可以举证,举证不出来,那就麻烦多多,甚至不排除做出有罪的判定。

    西方国家里,值得用有罪推断逻辑判案的状况并不多,多半用的是无罪推断,也就是说检方首先要假设对方无罪——想说有罪可以,检方自己举证对方有罪,而不是嫌疑人自证无罪。

    1995章瘟到巴黎法国算是比较特殊的了,这里检方的权力要大一点,完全适用无罪推断的范围也要窄一点,但是既然尼克在,自然要指出其中的谬误。

    法国人原本是欺负中国人软弱,才如此行事的——这在巴黎警方也是共识了,结果一看有人出来打抱不平,再一问此人是英国的议员,就不敢莽撞行事了,殊不知,那抢劫的凶手,就是眼前这英国人招来的。

    于是就有人要调查陈太忠的身份,以及驻欧办这一干人聚集在一起要干什么,陈主任根本不带鸟这些警察的,护照向对方一递,“公务护照,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陈某人本来就不是个善碴,心说你没凭没据地,就怀疑事情是我干的,这明显地是预设立场嘛,再说了,我租房子交租金,又没有拿来经营,雇几个人也是出了钱的——当然,人家交不交所得税,也不是哥们该管的不是?

    一个胖一点的警察见这家伙说话这么难听,就要上前动手,不成想尼克在旁边冷冷一哼,“我要是你,就会先检查自己的态度。”

    “护照的真假,我们要拿回去检验,”领头的那位,看起来也是玩法的高手(book.www.uu234.com),手里攥着护照往警车上走去,“检查清楚之前,你不许离开这个地址。”

    “嘿,哥们儿,那家伙前脚拿你护照走,后脚就有警察来拘你,”一旁看热闹的有中国人,见状忍不住出声提醒,“这些**玩意儿可坏啦……这也就是你公务护照,要不他现在就敢给你撕了。”

    “尼克,问清楚他的身份名字,”陈太忠哼一声摸出手机,顺手就拨通了埃布尔的电话,掮客先生在巴黎的能量还是很大的。

    警察们想走了,但是现场又出问题了,来的警察只有三个,那个促进会却跟来了七八个人,有人就架着摄影机拍摄,陈某人一努嘴,就上去七八个混混,推推搡搡地就动起手来了。

    按说这组织也是小有根底的,但是驻欧办这边的打手一水儿地都是外国人,那边也有一黑一白俩外国人,不过一边以抗议为工作,一边混黑道吃饭的,掐起来结果不问可知。

    甚至,除了那俩外国人,其他人连还手都不敢,就是死死地护着摄像机不放,陈太忠见那黑人动起手来有板有眼,左右跳闪腾挪,面对俩混混居然还能保持攻势。

    这家伙有问题!他才要不动声色地弄个小花招,不成想后面一个混混从口袋里摸出两把小钢珠,向那黑人脚下一洒……要不说职业的就是职业的呢?

    于是,那位就踉跄几下,结果这边俩一看,上前按住就是一顿打,警察们连声喊住手住手,这边才放开人。

    “聚众闹事!”也不知道巴黎有这说法没有,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警察们才待呼叫支援,不成想对讲机响了,里面传来一阵痛骂,说是人家中国官员手持公务护照,你撒的什么泼?

    合着,是埃布尔把压力施加到警察局了,不过哪个国家都有不畏权势的主儿,今天带队的这位也不理会,执意要处理此事,还要将打人的几个混混带走。

    袁珏等人自然不让了,说这是我们临时聘用的安保人员,那些人涉嫌侵犯我们的肖像权,我还就要让他们毁了带子,要不然这事儿没完。

    呀呀个呸的,中国人什么时候也这么得瑟起来了?警察们更无法接受了,一边执意要带人走,一边执意不肯,不多时,又有两辆警车赶到了现场。

    有意思的是,这两辆警车虽然有一辆用来关人的值勤车,可下来的五六个警察不说抓人,只说维持秩序,敢情这来的支援也是得了领导授意,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先来的这波警察里带队的这位叫蒙路达,似乎跟同事的关系不是很好,他说什么别人根本就不搭理,他正气得跳脚,埃布尔赶到了,开口就质问,“你凭什么怀疑我朋友的护照是假的?如果不是假的,你能承受得起后果吗?”

    这下倒热闹了,中国人和中国人掐,法国人和法国人掐,蒙路达警官才说这是我的职责,我凭什么要承担相应的后果,结果远处又走来几个白皮肤的人。

    “在没有充分证据证明对方的执照是伪造的之前,暂扣公务护照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一个干瘦的秃顶中年人沉声发话了,他的手一指蒙路达,“警官先生,我要知道您的姓名、职务和隶属的部门。”

    “你又是什么人?”蒙路达眉头一皱,他直觉地感到,来的这几个人不是善碴,不过眼下的他也有点骑虎难下了,正如对方所说,无凭据地暂扣其他护照没有问题,暂扣公务护照……那有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涉及两国邦交的事情,真的可大可小。

    他刚才只是被陈太忠气到了,心说不过是个中国人而已,才伪作不知地拿走护照,现在听到别人这么说,自是要心虚,“你打算包庇这个中国人吗?”

    “阁下请注意你的言辞,”秃顶身边,一个三十许的女人沉声发话了,“这是我们阿尔卡特法务部首席律师巴尔特先生,我会在法庭上证明,您曾经试图污蔑尊敬的巴尔特律师。”

    “阿尔卡特?”蒙路达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阿尔卡特的总部就在巴黎,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法国人为之骄傲的公司?“阁下几位是为了这个中国佬……中国人来的?”

    “执行公务过程中,使用的措辞涉嫌种族歧视,”巴尔特哼一声,言简意赅,他说话是按单词收费的,自然不肯把口水浪费在一个不可能支付费用的家伙身上。

    “陈先生,很抱歉,我们来得晚了,”女人冲陈太忠微微一笑,也不看那蒙路达的反应,“我是……”

    “你是公共关系部的,我有印象,”陈主任微笑着点点头,旋即又一摊手,“不过我有点奇怪,女士您为什么会出现得这么及时呢?”

    驻欧办和阿尔卡特最早的接触,就是通过埃布尔牵的线,不管是辞退阿兰还是谈在凤凰设厂,掮客先生都在其中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在警察找麻烦的伊始,陈太忠就想过找科齐萨、邦尼特或者缪加之类的,但是想一想阿尔卡特在中国的谈判陷入停顿中,他自是不肯授人以柄,给对方卖人情的机会,眼下对方主动送上门了,他反倒有意要借此生点事,以便为信产部的谈判出一点力。

    有些人骨子里的东西,真的是很难改变的,一有机会,某人的小集体主义思想就要冒头,为了表示他不是很需要对方的帮助,他居然表示出了适当的怀疑。

    “是埃布尔先生给我们打了电话,”女人一听这话,就有点着急了,她匆匆忙忙赶来,就是怕有些人脑子里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阿尔卡特在中国的谈判不太顺利,所以巴黎就有警察找上了驻欧办——我们阿尔卡特至于这么下作吗?

    然而,陈主任的话,证明人家确实起疑心了,她就必须解释(book.www.uu234.com)清楚了,“缪加先生也高度重视此事,要我们公共关系部和法务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为您提供真诚的帮助。”

    阿尔卡特的中国攻略不容有失,而驻欧办的陈主任在中国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董事长缪加非常清楚这一点。

    当然,他可以选择不管,坐等驻欧办找上门来再卖这个人情,然而,采用这个方案,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说陈太忠在巴黎求助无门,才可能找到阿尔卡特——这无异是天方夜谭,陈某人的驻欧办几乎是夜夜笙歌,往来的人非富即贵。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认识,董事长先生才要自己的人火速出动,否则被人以为是己方授意的,那真的就没办法向股民们交待了!

    缪加先生!蒙路达警官听到这里,真的是震惊了,他可以不知道阿尔卡特的任何人,但是董事长的名字,很少有人不知晓的——何况他手上还有阿尔卡特的股票。

    “哦,原来是公务护照?”他不是一个不知道变通的主儿,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将护照从车上取回,假巴意思地翻一下,才笑着递给陈太忠,“很抱歉,我想,这也许是一个误会。”

    “郑重道歉,”陈太忠的双手向身后一背,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这不仅仅是一个姿态,更是向驻欧办的众人暗示:谁都不许替我接这个护照,我得要个说法,“必须的!为你的涉及种族主义的言论……否则我会起诉你,我是认真的。”

    “但是,是你先骂我的!”蒙路达警官可不是好脾气,他眼睛一瞪,“你对我的眼睛,使用了侮辱性的形容词!”

    “有吗?”陈太忠微笑着看一看四周,“谁听到我骂人了?”

    (未完待续)

1996无功1997忍无可忍

    1996章无功“这家伙真是一个混蛋,”蒙路达警官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悻悻地嘀咕着,正在开车的胖警察点点头,“没错,他是!”

    陈太忠骂了他长着狗眼,却是一口不承认,能为他作证的,除了警方只有促进会的人,由于这样的关系导致了举证力度的不足,所以陈某人坚决不承认自己骂人了——反正他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

    相反,陈主任又拿出蒙路达警官明知道自己持的是公务护照,却要偏偏暂扣来说事——你就是对黄种人有种族歧视,中国官员的证件也是你能扣的?

    巴尔特律师当然要向着自己人说话,于是就强调了一下种族主义言论的危害性。

    好死不死的是,巴黎做为一个超级大都会,由于有色族裔和偷渡份子近年来呈爆炸性增长,种族主义情绪逐渐壮大,同样地,反种族主义言论也大行其道,由此衍生出一系列的社会矛盾,成为一个广受人关注的话题。

    像警察就在其中多次被曝光,无凭无据逮捕或者暴打有色人种,为其叫好者有之,但是借此生事者也不少,还因此引发过小规模的抗议和骚乱——是的,有警察为此被调离岗位。

    法国也是一个大政府的国家,端公务员饭碗的人不少,蒙路达警官自认自己在公正地执行公务,倒不是很害怕自己因为种族主义言论受到什么惩罚,但是他对巴尔特律师抱有很高的警惕心——阿尔卡特法务部的首席律师?

    而且,这个黄种陈主任的表现不但操蛋,也相当地有恃无恐,联想到此人能这么快地惊动阿尔卡特的董事长,并且在公共关系部的人到达现场时,还不是很领情,这充分地说明,此人是招惹不得的。

    种族主义言论不要紧,但是拿此事做文章的人背景很强大的话,那就是一件要紧的事情了,蒙路达警官个性比较分明,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妥协。

    尤其是他暂扣公务护照的行为,更是经不起别人的追究,而同时,他就算能证明,对方确实骂自己长了“狗眼”,那也不过是普通的脏话,上升不到什么政治高度。

    于是,蒙路达警官只能选择郑重地道歉,表明自己确实不是种族主义者——其实就算他承认自己是种族主义者也无关紧要,然而,如果他真的是的话,那么这件案子是不该由他来经手的。

    他甚至强调,他是绿色和平组织的外围成员,但是陈太忠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你不如说你是爱犬协会的成员,有些人宁可去喜欢动物、植物甚至臭氧层,但依旧是种族主义者。”

    不管怎么说,道歉之后这梁子就算揭过了,而既然巴尔特律师在场,蒙路达也无法要驻欧办的人自己举证,早些时候发生在促进会门口的袭击不是他们干的。

    然而这家伙不愧是个死脑筋,居然要拿刚才两边人打架说事,毫无疑问,刚才双方是起了纠纷,现场这么多围观的人,谁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他要将双方参与打架的人带回警局,细细地审查。

    当然,巴尔特绝对不肯答应这种行为,就表示说此事属于民事纠纷——每个人都有保护自己肖像权的权力,如果你一定要将事情扩大化,那么我奉陪好了,驻欧办的其他人,我们阿尔卡特公司保了。

    这下,就轮到促进会那帮人头大了,不过没过多久,那边的律师也到场了,那么,蒙路达警官想将此事继续搞大的话,更可能是将两个律师带回警局——对警察来说,这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就在他打算宣布收队的时候,陈主任又做了一件事,他把混混们抢来的录像带在腿上狠狠一磕掰为两半,并且拽了几圈磁带出来,才转身将带子递给刘园林,“等回头烧了!”

    这似乎就涉及到侵犯他人财产了?警官的脑瓜又开始转动,不成想在此刻,他又接到了电话,这次打电话的人来头更大——巴黎警察总署巴黎大区安全指挥中心!

    下一刻,科齐萨的助手亨利.古诺也到达了现场,他接到阿尔卡特一方人的电话之后,一边联系远在中国的副部长,一边匆匆赶来,那么,安全指挥中心的电话为什么会打来,那也无须再问了。

    这巴黎警察总署是个戒备极其森严的地方,别说对外人了,就算在巴黎干了几十年的老警察,不少连总署的大门都没进去过,其神秘和权威性就可见一斑了。

    看一眼站在一边的英国议员尼克,再看一看在场诸多重量级人物,蒙路达警官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转头一挥手,带着自己的人就走了。

    陈太忠指一指那个很能打的黑人,嘴角泛起一个冷笑,转身偕着众人走进了驻欧办——这么多人来捧场,他得招待大家不是?

    刘园林看着大家走进去,转身冲着促进会的人们恶狠狠地伸出一个中指,“敢打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没完呢!”

    陈主任回来,这驻欧办可真的大不一样了!他并不知道,阿尔卡特这次出动得如此迅疾,首席律师也亲自到场,并不是陈主任面子真有这么大,而是……要配合在中国的谈判。

    换句话说,若是此事发生在一个月前,阿尔卡特的人或者也会出现,但绝对不会这么及时,规格也未必能到了这样的地步——更可能的是,陈太忠主动给缪加打电话,董事长才会安排下面人把事情办一下。

    真相总是比较无情的,不过还好,小刘同学不太清楚里面的细节,只说自家的主任回来,就可以扬眉吐气地做人了,所以他才肆无忌惮地得瑟一下,这段时间他忍让得已经太多了——有靠山的感觉,真好!

    他们都进去了,外面就只剩下没被警察带走的打手们,一边嘻嘻哈哈地说笑着,一边斜睥着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家伙们,那律师原本还要进来讨说法,问了两句,知道阿尔卡特法务部的首席律师在,犹豫一下,最终摇摇头。

    律师们都喜欢打官司,越难的官司越强的对手,就越容易使他们成名——哪怕输了都能造成相当的影响,所以,双方巨大的差距并不是他放弃的原因,让他放弃这个想法的,是事情本身,连人都没死一个,这案子怎么搞得大?

    见律师草鸡了,围观的人群也就纷纷散去,之后,那被陈太忠指了一指的黑人轻蔑地笑一声,“那个人指了我一下,哈哈……他指了我一下,我很想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被那俩混混胖揍一顿,眼角嘴角都有点肿了,不过由于肤色的缘故,这些伤势都不怎么明显,也就是笑一笑的时候,洁白的牙齿上,兀自有些许的血痕。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大家都知道,此人是有“背景”的,不过到底出处是哪里,知道的人不会说,不知道的也没胆子问,就这么简单。

    听他发笑,几个混混又抱着膀子走了过来,这位才待炸刺,身边有人轻拽他一下,“亨利,这是他们的门口,咱们走远一点,看他们还能怎么样?”

    怎么样?陈太忠交待了,只要不在驻欧办门口折腾,随便!人家隔着两三百米在路边支个摊儿的话,他能有什么脾气?毕竟这儿是巴黎,不是凤凰。

    他能想到的,促进会的人自然也能想到,所以就在马路斜对面扯起了横幅,那些混混只是远远地抱着膀子看笑话,摄像也由着他们,只有当摄像机转向驻欧办的角度时,几人才缓缓逼过来,摄影师吓得又赶紧掉头。

    所谓的恶心人,得要对方觉得恶心,才能起到效果,这属于心理战的范畴,既然驻欧办摆出一副“不在我门口我就不管”的架势,这边反倒是觉得没意思了。

    折腾一个多小时,眼看天也黑了,于是大家就收拾东西打道回府,纷纷说今天失策了,明天要带喇叭和锣鼓来,还要多带两台摄影机。

    又有人说这里看起来比较难啃,是不是换个比较容易出彩的地方?于是就有人指责他斗争性不强,这位又反驳……吵吵嚷嚷中,两辆车就回到了巴黎驻地。

    黑人亨利也下了车,跟着大家拾阶而上,就在这时,上面走下两人来,大家识得其中一人为黄先生,是促进会一个大金主,很坚定地支持自由民主的斗争,每次来总要甩点钱出来,多则一两万法郎,少也有一两千,甚至促进会那辆二手的七座商务车,都是此人捐的。

    对这样的支持者,大家都很客气的,隔着老远就打招呼,黄先生也笑着点头,却不防脚下一软,跌跌撞撞地奔了下来。

    此人摔倒的方向,直奔亨利,这种情况下,就算亨利不想管也不行了,而且,他只是脸面上受了一点伤,身体并没有大碍,说不得身子前抢,就想在此人摔倒前扶住。

    不成想黄先生这下冲的劲儿挺大,别看他只有个一百四五十斤的模样,速度也不快,硬是将这一米七八左右的黑人小伙带倒了,缓缓地滚过到了台阶下。

    总算还好,台阶不多,总共就七八个,而亨利身后不过三个台阶,黄先生打个滚,晃一晃脑袋爬了起来,可是壮实的黑人小伙却是躺在地上起不来了,疼得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不至于这样吧?黄先生站起来老半天了,看见对方还在地上打滚,禁不住眉头一皱,你扶我一下是不错,可也不能……就这么赖着不起来吧?

    一旁也有人奇怪,心说下午那群小混混那样地胖揍,亨利你捱过去了,怎么轻轻地一撞就这样了呢?不怎么严重的嘛。

    于是,就有人上前搀扶他,不成想被人一扶之后,亨利简直不是在叫,是在嘶吼了,见他痛苦的样子不像是在作秀,大家商量一下,将其抬上车送医院救治。

    检验的结果,很令人吃惊,医生说他就像被六千磅的犀牛撞过一般——还是时速最少七十码的那种,全身的骨骼都粉碎了,“他现在还能活着,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然而显然,黄先生的体重别说六千磅,连六百磅的一半都不到,从台阶上跌跌撞撞掉下来的速度,说七码比较勉强,说七十码那就是讹人了。

    黄先生自己就先不干了,我四十多岁的人了,跟他一起滚下台阶的,我啥事没有,他就全身粉碎性骨折,这不是讹人吗?

    好在他也真的衬那么俩钱,少不得又找了别的医生来检验一下,结果却是很令他失望,那亨利还真的就是那么惨了,至于说两人同时滚落台阶下,为什么能有如此天差地别的结果,谁都给不出权威的答复。

    能给出这个答复的,大约也只有始作俑者陈某人了,他觉得这黑鬼吊,又有某方面的背景,少不得就要恶狠狠地收拾一下。

    而那黄先生虽然是资助促进会的,但终究是黄种人,尤为重要的是,陈某人在京城的日子也不是白混的,知道在对方的阵营中有不少奉命潜伏的主儿,这姓黄的保不齐就是其中之一,为了避免误伤,他也只能有选择性地下手了。

    你不是很想知道哥们儿能对你干点什么吗?这就是我能干的,不服气的话,你可以把骨头接起来再过来找我嘛。

    就在亨利哀号连连的时候,陈主任笑吟吟地从卫生间走出来,对着另一个亨利点一点头,“每次来法国,总是要考验一下我的肠胃,法国大餐真的不错,遗憾的是,要付出的代价,真的有点沉重。”

    大家都知道,陈主任短短的一段时间,连着上了好几次厕所,这不过是自嘲之言,说不得纷纷地笑了起来,说是你要常在巴黎,也就没事了。

    倒是刘园林这年轻人心思活泛,心里暗暗地嘀咕:陈主任昨天来的,也没见他肚子就不舒服的,今天下午人这么多,你倒是跑肚没完,这肚子还真不给您争气……1997章忍无可忍不管怎么说,今天下午能赶到现场的,都是特别为驻欧办捧场的主儿,陈太忠能跟阿尔卡特的人放一放嘴炮,但是,当人家把诚意亮出来的时候,他也只能收起那一套了——好吧,或者我是误会了。

    所以,当天晚上驻欧办再次灯火辉煌,又一次举办了酒会,下午出手“很好地维持了秩序”的混混们,获得了两百法郎的奖金和一套来自中国的餐具——奖励不多是个心意,当然,最重要的是下午的战斗,激烈程度差了一点。

    于此同时,发生在驻欧办的事情被汇报到了大使馆,相关人等苦笑不已,“这陈太忠不回来则以,一旦回来就是这种不讲理的手段,幸亏凤凰驻欧办不在正式的外交序列里,要不然咱们还真的难免被动。”

    谷涛参赞看问题的眼光极为毒辣,他提出了一个大家忽视——或者说不愿意正视的问题,“你们说下午发生的抢劫案,会不会跟陈太忠有关?我总觉得两者脱不了关系。”

    妄图逞口舌之利的人,通常都会倒霉的,谷参赞也不例外,就在他说了这话的第二天中午,接到了来自国内的电话训斥。

    “对自己的同志,不要无端猜测,你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质吗?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胡乱说话可能带来的恶劣影响,还需要我提醒你?”

    谷涛听得冷汗就冒出来了,这个电话没有否认此事是陈太忠所为的可能,甚至隐隐有确认的意思,但是同时可以看出,有人对自己的表现相当不满了。

    也不知道谁这么嘴碎!他只能苦笑着表示自己知道了,“关键是这件事跟咱们不对路……我只是担心搞得太大,到最后咱们会不会不好收场?”

    “那家伙的背景,你还不清楚?”那边又是冷冷一哼,撂下一句话就挂了电话,“他扛得住扛不住是他的事儿,对你的要求就是三个字儿,不掺乎!”

    谷涛才放下电话,就有人过来汇报,“今天上午,那边又发生两起抢劫案,其中一起使用了枪械,不过这两起案子歹徒们都没有带头盔,三个白人一个黑人。”

    “又是促进会的事情?”谷参赞讶异地问一声,获得肯定的答复后,张张嘴想说点什么,终于没再说下去,只是长叹一口气,“希望事情不要再恶化吧……”

    第一次,他对那些目无祖国的家伙生出了一点同情心,陈太忠那是你们能随便招惹的吗?连大使馆都无可奈何的主儿,随便把何军虎抓走敲诈的主儿……算你们倒霉了。

    然而,事态并没有因此而停止,约莫一个小时之后,最新消息传出,一辆疾驰的雪铁龙车撞到了正在集会抗议的促进会成员,三个人当场死亡,伤者十余人。

    昨天的遭遇,并没有吓退那些向往自由和民主的中国人,恰恰相反,他们积聚了更多的人到驻欧办门口来抗议,今天就是三十号了,此时不恶心人,什么时候恶心人?

    当然,有了昨天的教训,他们是不会再堵着驻欧办的大门了,只是在马路斜对面支起了摊子,亨利虽然伤重住院,但是他们邀请了律师来现场坐镇——这也是吸取了昨天的经验,身边没有顺手的法律专家,实在不太方便。

    更为恶心人的是,就像昨天商量的一样,这拨人带了锣鼓和喇叭,还有三台摄像机,一时间锣鼓喧天热闹异常,也引得不少路过的人驻足观看,看黄种人怒斥霸权中国的独裁行径。

    这人一多,摄像机也就多了,有人拿着小巧的数码相机拍个不停,驻欧办这边的混混才待上前闹事,不成想脸上包着纱布的刘园林走了出来,“算了,不管他们拍摄了,只要他们不凑到门口,咱就不管……对了,伊萨,还有你,你俩个子高,帮我们挂国旗和彩带。”

    “陈主任可不是这么说的,”瘦高的伊萨有点怀疑,他就是昨天撒钢珠的那位,不得不说,听着这正宗外国人字正腔圆地说“陈主任”三个汉字,还真的给人一点喜感。

    然而,他别无选择,这么称呼是对那个神秘的中国人最大的尊敬,而黑手党里,一向强调的就是上下尊卑,“小刘你不要害我们哦。”

    “我害你们干什么?这就是陈主任的意思,”刘园林笑一笑,不过,脸上的纱布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滑稽,“陈主任说了,晚上加餐……黑海鱼子酱和意大利白松露,这是我们的节日,当然要让大家一起高兴了。”

    “哦哦,白松露……强过黑松露一百倍的白松露,”这帮人大多是意大利裔的后人,对产自本国的白松露自有一种归属感,听到这样的话,居然唱起歌来,怪腔怪调的,浑然不管法国就是最大的白松露出产地。

    然而,他们的歌声响了没几句,猛地听到对面一声闷响,抬头一看却才知道,敢情对面发生了连环车祸,正正地撞入抗议的人群中。

    一辆疾驰而过的雪铁龙车不知何故(姑且算不知何故),一打方向就冲到了路边撞进人群,接着又一抖,正正地撞上道旁树,海碗口粗的大树被撞折,树根都翻了起来,车也侧翻在地,几乎在瞬间,机油就流了满地都是。

    所幸的是,抗议的众人近期连连遭遇抢劫案,虽然喊得热闹,却也相当地警醒,眼见这车不要命一般开过来,忙不迭地跳开,只是很遗憾,大家扎堆扎得太密集了,还是被撞飞两个带倒三个。

    至于车里的人,那也是不消说的了,司机被变形的车体和安全气囊挤做一堆,根本看不出什么形状了,车后座一个娇娆的混血女人躺在那里,生死不知。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又一辆小型商务车也撞了过来,居然还有人探着半个身子拿着摄像机在拍摄。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大家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商务车的司机却是老练,眼见要撞上前车了,说不得没命地一打方向,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体蓦地横了过来,接着又是屁股一甩,居然是一个较为标准的急停漂移。

    可是他光顾着自身的安全了,却是忘了这车是闯进了一堆人中,就这么一个漂移,硬生生地撞飞两人,更是将一个人卷进了车下,急刹再加碾压,当场就毙命了。

    “不能怪我狠,实在是你们太聒噪了,”陈太忠看一眼窗外,遗憾地叹一口气,又耸耸肩膀,以他的眼里,自然看出雪铁龙车司机、被碾压的再加上一开始撞飞的那个中年妇女,三个人已经救不过来了。

    要说这帮人也确实欺人太甚了,既然不敢堵在门口,那躲在不远处恶心人,就有点没意思了,要光是躲开也算,今天居然带了锣鼓和喇叭来,见驻欧办没啥反应,就越折腾越起劲,这区区百十米距离,哪里阻挡得住这般地聒噪?

    让大家不要理睬的是陈主任,被扰攘得心烦意乱的也是陈主任,好不容易说中午了,你们吃一点喝一点,都消停一下吧,不成想那边竟然是连轴转——有种的你们去大使馆闹嘛。

    如此一来,陈太忠真的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了,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在打自己的脸,要是搁给穿越前的他,对这种利用规则上门踢场子的主儿,二话不说就伸手全灭了。

    亏得他在官场待了不是一天两天,所以也知道顾全大局的重要性,不过眼见着对方越来越欺人太甚,心里这火苗子真的是越烧越旺。

    他正琢磨着怎么才能出了这口恶气,猛地发现远处三辆车不要命一般地闯了过来,看一眼,哦,后面两辆车都有人探出身子在拍前一辆车——娱乐记者?

    再看一看,三辆车里一个黄种人都没有……得了,就是它们了吧,说不得发个意念出去,那雪铁龙车第一时间就冲向了人堆。

    做这些的时候,他心里并没有什么压力,反正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的,既然你们法国人要庇护这样的组织,容许它们存在,付出点代价也是难免的了。

    一开始,促进会这帮人还以为又是什么人整了幺蛾子出来,可是眼见第三辆车上跳下的人,还在对那辆雪铁龙车拍摄,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可真的是意外了。

    “报警吧,”有人尖叫着,现场登时乱作了一团,不多时,几辆警车渐次赶到,秩序越发地乱了起来。

    当天晚些时候,巴黎的一些报纸上开始刊载这一事故,原来这次出车祸的是法籍某艳星,此女在丹麦发展——那里的尺度很宽松,这次回国,却不成想被记者们盯上了。

    有人拿这次事件同戴安娜王妃的车祸相提并论,至于说那一群被撞的中国人是在抗议什么,没人关心,那个二流法籍女艳星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报纸上只是说除了司机还有两个路人当场毙命,另外有四个重伤,仅此而已——说得太多冲淡正文,那就得不偿失了。

    (未完待续)

1998大庆1999搞特区

    1998章大庆“会是凤凰市的人干的吗?”这次发出疑问,已经不是谷涛了——谷参赞已经学会了在这种事情上保持沉默。

    “咱们的人……两个重伤,死者中还有一个,是那边的,”另一个声音低沉地发话了,沉默一阵之后,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大响,“不能再放任这家伙了!”

    “那边的?那边生冷不忌,你能确定死者的真实立场?”头一个发话的冷哼一声,“再说,这是一起车祸,你有证据是谁干的吗?无凭无据想动那家伙……你确定自己做好足够的准备了?”

    “他有嫌疑,这个咱们可以确定,”低沉的声音叹口气,“算了,还是向上级汇报吧,我坚持我的立场……不能让这家伙再折腾下去了。”

    十月一日凌晨,驻欧办里人满为患,门外的惨剧已经是过去时了,而身在异乡的中国人就算再习惯闷头发展,但是偌大一个巴黎,要是找不出几十个愿意凑热闹看阅兵的,那也是胡说——只算军事发烧友也不止这一点了。

    不过在场的九十多人里,学生占了百分之九十还强,他们的生存压力不大,又爱呼朋引伴趁热闹,遇上这种大事翘课都无所谓——谁还没偶尔翘过课?

    过了十二点还有人往这边赶,一时间连楼梯上都坐满了人,等到一点的时候,人数已经堪堪破了一百二。

    驻欧办的大厅总共也就八十来平米,这么多人挤做在一起,真的是人挨人人挤人,几个保洁工在人群中走动递送茶水饮料,都比较艰难。

    就这,还是把一些工商界的人士安排到了各个房间里,才不那么拥挤——当然,学生们想进房间看也行,这一刻没有身份尊卑,不过既然是学生,大抵还是爱凑热闹的,进房间看电视的学生大概也就那么四五个。

    “能不能拍了?”袁珏看到有人等得不耐烦,开始打哈欠了,就向陈主任请示,“再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

    “那几个没拿上国旗的,先把国旗送过去,”陈太忠也是忙到一塌糊涂(book.www.uu234.com),不过他的眼力价不是一般地好使,驻欧办这边准备了五百面小国旗,人手一个,就连门口的门卫和混混都必须手持一面。

    正说着呢,他的电话又响了,来电话的是黄汉祥,黄总那边听起来挺热闹的,“小陈,都准备好了吧?就要开始了啊。”

    “是啊,电视已经开始转播了,”陈太忠摆一摆手,示意刘园林抱着DV去拍摄,自己走回了办公室,“真想回去看看啊。”

    “嗯,想让你回来的人多呢,”黄汉祥哼一声,“今天你门口的车祸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抢劫的……都是你干的吧?”

    “哪儿有啊,我什么都没干,”陈太忠立刻否认,不过,想一想黄总为人之精明,说不得笑一笑,“不过,黄二伯您也知道我朋友多,有些朋友看不过眼,没准自发地采取一些什么行动……人家给面子,我也不能阻拦人家不是?”

    “是啊,很给你面子,一下就撞死俩!”黄汉祥能想到有关部门心里的无奈,有些钉子安插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类似事件要采取行动的时候,总要确定再确定才做决定——当然,这种行动并不多,基本属于理论范畴。

    谁能想到,在巴黎横空出来这么一个棒槌,将所有人都打蒙了,黄总觉得人家拽住自己发难,真的有点道理。

    “哪儿有?我可没说这个是我干的,”陈太忠对这件事,那是要坚决否认的,“照这么说,不是成了自杀式袭击吗?车祸的是一个二线女明星,演色情片的……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人?”

    “以你的作风……”黄汉祥肯定是想说点什么来的,不过,这话毕竟不合适从长辈嘴里说出来,“真的不是你干的?”

    “我又不会催眠术,”陈太忠笑一笑,“不过我还是要说,撞得好……法国的娱乐记者,也不是完全不可取的,哈哈。”

    “你就损吧,”黄汉祥听得也笑一声,他也不信小陈真的能主导了那场车祸,不过有关部门习惯怀疑别人了,为了对人有个交待,他必须问一问此事,耳听得小陈坚决否认,心里自然越发踏实了——就算是你干的都无所谓,不过你这么跟我说,就要有扛到底的思想准备。

    而且,他还要暗示一下小陈,“死的人很有可能成为烈士……嗯,我说,以后这种事,你尽量不要往大里搞行不行?很多事情你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你这几次抢劫,引起了那边的重视,会来这么多人吗?要是人少的话,会避不开那些汽车吗?这个逻辑貌似有点强词夺理,但这种因果是真实存在的。

    “那就麻烦那些准烈士,没事不要往驻欧办凑,”陈太忠听到这话,心里也不是滋味,不过他脑子里小集体主义的思想真的是根深蒂固了,所以心里也没多少歉疚。

    “我这儿本来就不是什么有影响的政治目标,不管是真的假的,拿我这儿当试金石的,就得有这心里准备……我不管他是鼓吹自由民主的,还是有关部门的,敢影响我的工作,我六亲不认!”

    “嘿~~”黄汉祥都要挂电话了,听他这么说,反倒是有点不服气了,“要是我影响了你的工作,你……打算怎么办呢?”

    “哈哈,黄二伯看您这话说的,”陈太忠干笑一声,“您是那种人吗?您不是……所以这个假设,本身就是不成立的嘛。”

    黄汉祥捏着电话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就挂断了,一个字都没说,小陈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那就是说他要影响对方的工作,人家估计照样不买帐。

    可是,他也确实无话可说——特殊部门可以拥有这样那样的特权,但是干扰日常政府工作那绝对是捞过界了,所以,他只能用这个行为表达他的不满了,哼,小子你翅膀硬了啊。

    反过来说,不为这样那样的关系所左右,不因这样那样的压力而屈服的政府官员,才是真正称职的干部,黄汉祥心里虽然不满,却对小陈这样的反应表示理解。

    看完阅兵式,就是凌晨四点了,有约莫五分之一的人已经沉沉睡去,各种各样的姿势都有,甚至有人靠在别人身上就睡着了,能占据了房间里床铺睡的,基本都是年纪大一点的商人,或者女生之类的。

    四个保洁工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却是依旧在为大家服务,到了后半夜,这瞌睡的是瞌睡了,不瞌睡的却是开始要啤酒了——大家兴奋啊。

    折腾了一夜,其中有一段时间,声音极大,估计隔个百十米都能听得见,所幸的是,驻欧办最近的工作没有白做,跟左邻右舍都打招呼了,说是这是我们的国庆,万一有什么响动,你们得体谅一下。

    再加上外面彩旗飘飘,夜里彩灯璀璨,周围的人也就知道是那话儿了,居然没什么人有反应,倒是有俩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跑进来跟大家一起看中国阅兵——按刘园林的说法,这俩估计是夜猫子,跑过来趁热闹的。

    当然,也许是驻欧办近期加强了戒备,不但门口有那种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主儿在晃悠,更是在昨天狠狠地打了一架,警察来了之后也没搞出个所以然来——既然知道这些人不好招惹了,大家自然也就懒得多事。

    到了五点左右,该走的也就走了,到处有睡得呼呼的家伙,六个客房更是别提了,满客,四个保洁简单地打扫一下,也回房休息了。

    不过,既然端了公家饭碗,身子骨就不是自己的了,约莫七点左右,有人离去,不多时又有人登门贺喜——合着有睡了一晚上的主儿,醒来以后觉得国庆了,就来看看。

    其实最辛苦的,绝对不是几个保洁工,陈太忠远远比别人都要劳累,只不过他操心的事情,实在是说不出口。

    比如说,他一晚上都在观察人,由于来的客人五花八门,他不是全部都知根知底,就要防着别有用心的人在关键时刻使坏。

    所谓的维稳,也就是这个意思了,维护大局稳定是必须的,只不过,想到在国内要维稳,来了这里还得维稳,实在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再有就是,陈主任得提防有人在驻欧办里动手脚啊,按说都是炎黄子孙,他这么做有一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这年头小心无大碍,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故意掺沙子呢?

    想一想今天可能成为烈士的某些人,他越发地认为,有些人和事是无孔不入的,多年相交的朋友都未必敢保证,何况这些不知道根底儿的新人?

    严格说起来,对别人可能留下窃听器、摄像头什么的东西,他并不是特别忌惮,一来驻欧办就没有保密等级那么高的事情,二来就是以他的能力,想找出这些东西并不难——只要它们是客观存在的!

    然而,找出东西并不意味着事情终结,很多小说里,那才仅仅是故事的开始。哪怕就算他有意息事宁人,但是,找出安放这些东西的人,从而防止误会那些无辜的人——这些总是非常有必要的吧?

    所以对今天晚上的各种情况,他必须观察清楚了,不管愿意不愿意,他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心理,这显然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唉,都看见领导吃肉了,就没看见领导操心,”陈某人悻悻地叹口气,眼看七点了,揉一揉两个太阳穴走出房间,才说要去叫醒那帮才睡了一个来小时的保洁工,不成想那边于丽已经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间。

    “咦,你倒起来了?”陈主任奇怪地嘀咕一声,隔着老远就招呼一声,“快去把她们也叫醒,今天是最忙的一天,晚上放你们假,明天我带你们去玩。”

    “我几个姐姐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连轴转呢,”于丽的两只大眼睛里满是血丝的,精神头却是好得很,她笑着回答,“我已经叫她们了,她们正穿衣服呢……啊,明天带我们出去玩儿?”

    “嗯,”陈太忠笑着点点头,结果这位一转身又冲进了宿舍,“快起啦快起啦,老板说啦,咱们要是表现好,明天他带咱们逛街。”

    陈主任从来都是下属嘴里的好领导,驻欧办的保洁工们也不例外,虽然老板不在单位的时候真的是太多了,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老板在单位的传说——能力强、够护短、出手还大方。

    “这傻丫头,”陈主任见她这副模样,笑着摇摇头,眼中却满是溺爱的神色,这四个丫头里,也就是于丽手脚勤快一点。

    其他人不是不勤快,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勤快,倒是知道时不时地在他眼前转一转——娇纵归娇纵,说起服务领导来,大家的意识都挺强。

    遗憾的是,小于这人有点憨,远没有其他三人心思多,所以,就算陈某人想给她个领班当当,琢磨一下还是算了吧,她恐怕领导不了那三位,程小琳也就算了,不吭不哈的一个女孩子,林巧云和齐玉莹,那绝对都不是省油的灯。

    约莫十来分钟,四个女孩子都出来了,齐玉莹一边走还一边抹眼泪,见到陈主任看自己,打着哈欠解释(book.www.uu234.com),“睡得太少,眼睛疼……头儿,明天出去我们能跟单位借点钱吗?”

    我知道你不是委屈得哭的,陈太忠撇一撇嘴,看看人家这心思,怕自己误会,第一时间就做出了解释(book.www.uu234.com),小于你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借钱好说,不能超过两千,我得帮你们家里人看着你们的钱包。”

    “人家是大人了嘛,”齐玉莹笑着白他一眼,虽然眼睛略微红肿,却也有股阻挡不住的妩媚扑面而来,再加上这听起来或许别有意思的话,很难不令人不想入非非。

    “洗把脸去吧,看你那眼睛,跟兔子似的,”陈主任随便地扫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转身走了,搞得小齐同学悻悻地撇一撇嘴,又摸一摸眼睛,快步向盥洗室走去……1999章搞特区约莫八点多钟,呼呼大睡的人该起来就起来了,有那不愿意起来的,被同学、室友什么的以吃早餐的名义叫了起来,还有两个,睡着就被同学架到了车上。

    到最后,只有五个家伙是死活不愿意起来,而他们的同学又没车,于是就将人架进了三人间休息,在这一点上,驻欧办还是非常体恤这些学生的。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驻欧办就开始热闹了,今天倒好,促进会的人没来,也不知道是黄汉祥的话传到了,还是那边实实在在地有心无力了——毕竟昨天的车祸不止是四人了,受伤的也很多。

    虽然北京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但是这并不影响大家前来恭贺的情绪,其中还有不少法国友人,像罗纳普朗克的执行董事爱德华先生,甚至有兴趣谈一谈发生在马路对面的车祸——遗憾的是,他目光的焦点也是那个艳星。

    待得十点多钟,来的人就越发地多了,其中多还是华人华侨,然而,令陈太忠不爽的是,很多人来驻欧办的目的,并不是很单纯。

    好吧,目的不单纯这并不是要紧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要说所有的人全部都是凭着一腔爱国的心思前来,这也不现实——请注意定语“全部都是”。

    有些人在恭贺之际,还想麻烦驻欧办出面办一点事情,这就是令陈主任为难的地方了,同胞们需要帮忙,按说他是责无旁贷的。

    可是,大家说的事情有点尴尬,有人吞吞吐吐地地试探,有人旁敲侧击地打听,到最后总算是有个七十多岁、参加过诺曼底登陆的老兵直接发话了,“小陈,听说你跟巴黎的不少黑社会有交情?大家可是被他们欺负惨了。”

    “老爷爷,您这话是怎么说的?”好死不死地,林巧云端着一个托盘往桌上送茶水,听到这话,她先不干了,“我们是凤凰市政府的派出机构,是政府工作人员!”

    “美国政府还跟黑手党打过交道呢,西西里登陆我也参加了,我是八十二空降师的,就是那些黑手党引着我们着陆的,”老头眼睛一瞪,看不出来,他还真是身经百战了,“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要动机是好的,就行!”

    “我这人的动机,从来都是好的,”陈太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说的什么巴黎黑社会,可能有,但是我不太知情,回头了解一下再说吧。”

    “老爸,话不是你这么说的,”老头的儿子也四十岁左右的模样了,他拽自家老爹一把,左右看一看,压低了声音发话了,“关键是大家被他们欺负惨了,陈主任你看能不能帮着斡旋一下?”

    “这是我义不容辞的,”陈太忠笑眯眯地点点头,心里却说你连天南人都不是,要我出头还像那老头子一般理直气壮,就委实有点不合适,“我都说了,等我回头了解一下,今天这喜庆日子实在没时间说。”

    “我还以为你会比大使馆好一点,”中年人听到这话,眼睛就瞪起来了,反正他都是法国人了,倒也不用怕中国的官员,“他们是一推六二五地不管,你也不管,亏得大家还说你是个有担当的好汉子呢!”

    “呵呵,”陈太忠听得笑一笑,却也不着恼,为什么?因为没必要生气,人家说的是实情,但是,他也有隐衷不是?

    在凤凰市,陈主任就是黑白两道通吃了,搞得无数人为之侧目,越传越悬乎,前一阵甚至连黄汉祥都知道“宰相肚量陈太忠”的说法了,这哪里还像一个国家干部?

    总算还好,凤凰市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地级市,这传言基本上到了素波也就告一段落了,所以没有引起别人什么关注,但是要跑到巴黎如法炮制一下,那就不是地级市而是国际影响的问题了,陈某人就算再愿意出风头,这样的风头也是敬谢不敏的。

    “大叔你这是怎么说话呢?”陈主任可以无所谓,但是放下茶水转身要走的林巧云又不干了,领导可以对诽谤不认真,但是她做下属的自是不能充耳不闻,“我们头儿不是跟你说了放一放?合着就你的事儿最重要,是吧?”

    “咦,小姑娘你怎么这么说话?”中年人一听更不高兴了,一般人对政府官员打官腔,有着本能的反感,而且这小女娃娃也不过就是个服务员的角色,“我跟你们头儿说话,你合适插嘴吗?”

    “她合适,”陈太忠淡淡地点点头,就站起身来,“求助你要有一个求助的姿态,你的苦恼我能理解,但你也应该明白,你求助的东西,本来就不在我的责任范围内。”

    一边说,他一边转身走了。

    “官僚作风,”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嘀咕,但却没有瞒过他的耳朵,“一个服务员都能随便插话,一点规矩都不懂。”

    规矩我还真懂,陈主任冷笑一声,向大厅外走去,迎接新的客人,毫无疑问,林巧云刚才的插话很不合适,也不礼貌,但是护短是每个人的天性,他当然要出面维护自己的下属。

    而同时,明辨是非也是一个正常官员在神智正常时做得到的,不过遇到些尴尬事情,人家愿意不愿意跟你明辨是非,大抵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想那黄老要护短,要破格提拔夏言冰,那就是不讲规矩,蒙艺倒是想跟其明辨一下是非呢——结果就是堂堂的省委书记走人了。

    而眼下也是一样,要我讲规矩?可以,我也可以训林巧云,然而——你有那个资格,要求我跟你讲规矩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陈太忠还是没怎么生这两人的气,首先,这同胞在国外被人欺负,总不是让人愉快的事儿,其次,见识过个别人的官僚作风之后,有人心里有怨气,倒也是正常的。

    只是,他心里的那点悻悻,终是难免,所以,当又有人提起自己的货摊被抢,希望他能帮忙维持秩序的时候,他很干脆地摆一摆手,“这不属于我的业务范围。”

    做好事总要泪流满面,适当推诿也不合适,那哥们直接拒绝总合适了吧?陈太忠是这么想的,但是看到对方脸上那明显的失落,心里却又莫名地烦躁了起来。

    中午会餐,以陈主任的身份,自然是在办公室里吃小灶,袁珏作陪,同席的还有尼克、亨利.古诺、巴尔特以及埃布尔等外国人。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不多时就说到前天蒙路达警官刁难驻欧办一事了,这次是亨利发话了,他说华人在少数族裔人中,地位确实有点低下,别的族裔受了委屈就能张罗起人来游行喊冤,但是华人中就很少见到这种行为。

    他对华人的评价,倒不是说不抱团什么的,他有种感觉,华人更接近于犹太人,聪明勤奋、忍耐力强,就算受到欺负,只要没超出忍受范围,就愿意用勤奋弥补遭受的损失。

    事实上,在欧洲形容某人像犹太人,这并不代表是褒义,当然,亨利先生也无意诋毁什么人,他只是很直观地说出了自己的感觉,大意还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可是陈太忠就听出了不妥,合着你说我们华人怕事?不愿意折腾,就活该有眼下的报应?不得不说,同样的话听到不同的人耳朵里,那就是不同的效果。

    想到这种话还是出名亲华的科齐萨部长的首席智囊说出来的,他心里就越发地不是滋味了,国家形象得维护,这民族形象也得维护不是?

    于是等大家喝个差不多,走出门外敬酒的时候,陈太忠拎住了刘园林低声吩咐两句,要他查一查有没有凤凰人在唐人街总受外人欺负,“实在不行,天南的也算。”

    哥们儿并没有那些官僚作风,也愿意出手帮助一下族人——当然,是那种认同自己华人身份的族人,黄皮白心的香蕉人就算了。

    是的,陈某人终于忍不住想出手了,只是他还需要一个介入的借口,天大地大,不如有个名分大,而且他暂时没兴趣帮助天南以外的华人。

    这固然是跟他严重的小集体主义倾向有关,但也不无摸着石头过河的意思,要将事态控制在可以发展的地步,总设计师能在地图上划特区,哥们儿为什么不能在人堆里按照籍贯划个小特区出来?

    这么一来,也能借此试探一下上面的对此事的反应——当然,老黄要说不合适搞的话,那我就只护着天南人,到此为止好了。

    要说陈太忠在官场这几年,真不是白混的,搁给穿越前他哪里会想到,自己想帮人都得绞尽脑汁?

    也不知道是华人在巴黎过得真有那么苦,还是真就那么巧,这话吩咐出去没一会儿,酒席甚至还没结束,刘园林就领着一个矮胖中年人过来了,“陈主任,这是我的老乡石亮,跟他聊两句,正好他常遇到您说的情况。”

    小刘这心思还真挺玲珑,知道变通地理解领导的吩咐,没错,这位不是天南的,是他的老乡,碧空的……

    (未完待续)

2000章噩梦之夜

    石亮在唐人街的外围开了一家超市,那里地段不太好,投资不大也就是四十多万法郎——唐人街里竞争太激烈了。

    这地方治安不太好,他时常就遇到别人抢劫,尤其可气的是,要是柜台里钱太少的话,抢劫的主儿不但抢钱顺货,还要顺手砸点东西。

    更有甚者,关了店门之后,没准半夜就被人强行撬开,冲进来抢钱抢物,总算是这种事情也不是常发生,一个月就那么一两起吧。

    报警那基本上是没用的,一开始石老板还这么干过,可警方总是姗姗来迟,怪话还挺多——他们倒是给出了彻底解决的方案:搬家。

    可是这四十多万已经是方老板的极限了,有条件的话,谁不愿意在香榭丽舍大街上开店?反正这年头,抢着抢着也就习惯了——毕竟多少还能赚一点。

    就这么半死不活地经营着,石亮实在有点无可奈何,又舍不得关了店,这次驻欧办采购国旗彩带什么的,他提供的国旗样品,尺寸比例最标准,所以入选。

    今天他来,一来是五十年大庆的缘故,二来就是想跟驻欧办搞好关系,以后多争取点单子,听到老乡说起类似的事情,就嚼谷两句。

    碧空的啊,那当然可以,陈某人的胳膊肘一向都是向里拐的,大不了划俩特区出来嘛,不过他还是有点不解,就要多问一问,有没有惯犯或者收保护费的。

    惯犯有,收保护费的也有,不过收保护费的只负责收钱,不给就折腾你或者唆使别人折腾你,而那惯犯就是在四周游荡的不良少年,手里没钱了就抢,但是老石不敢举报,有前车之鉴的例子在那里摆着。

    两年前,同样是一家华人开的超市,警方根据店里的录像,抓住了两个少年惯犯,不成想两个小黑人在警察局里受尽虐待,其中一个更是被牢友弄瞎了一只眼睛。

    这消息不知道怎的,被捅到了报纸上,再加上一些别的应景儿的事情,于是就引发了一场骚乱——孩子还小不是?愤怒的黑人们上街游行,控诉种族主义,反正巴黎的街头政治、街垒啦什么的,有相当久远的历史传承,用游行要挟政府再合适不过了。

    由于控制得当,游行并未演变为大规模的骚乱,两个孩子也很快被放了出来,巴黎的民主在这一刻展现无疑,然而,没有人注意到,一个黄种人在同一时刻,纵身跳入了塞纳河中——此刻的民主,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羽毛。

    那店主是借了亲戚朋友的钱来开店的,愤怒的黑人在游行时,想到了发生这一事件的始作俑者,于是超市被一把火点了,亏得是店主一家人跑得快,没发生什么流血事件,但是当时路过的几个黄种人,还是被人劈头盖脸地暴打了一顿。

    总算是跳河的这位被救上来了,所以石亮才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当然,店主没有无知到去争取什么赔偿,那么多人,起哄的也不少,他哪里知道是谁烧了他的铺子?

    所以,对石老板来说,该交的保护费得交,常来抢劫的小伙子,他还不能指认——还好,有一次抢劫的碰上了收保护费的,最后是抢劫的不敌,落荒而逃,后来石老板被小家伙们打了一顿勒索了一点钱财,但类似的事情发生的频率,总还是少了一点。

    这些说的都是熟客,那些过路的强龙也不少,巴黎是个大都会,流动人口极多,还是那句话了,流动人口多了短期行为就多……看石老板你这日子过得吧,陈太忠听得颇有一点无语,沉默半天方始发话,“收你保护费的,是些什么人,常去你那儿转悠抢劫的,又是些什么人?”

    陈某人就算是仙人,也不能对那些过江的强龙采取什么措施,所谓的只有做贼千日没有防贼千日,说的就是这种无奈了。

    石老板倒是一一地将人念叨了一遍,说完之后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陈主任,“其实我的要求不高,那些收保护费的能尽心尽力,就谢天谢地了。”

    “这要求确实不高,”陈太忠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好了,我知道了,本来呢我是不想管的,不过既然你是小刘的老乡,又能提供标准比例的国旗,可见也是个心系祖国的人。”

    哦,那国旗是我从别人倒闭的摊子上接下来的,据说存了很多年了,石亮心里有数,不过嘴上自然不可能说出实情,于是笑着点点头,“正版的贵一点,但这是我应该做的,国旗当然要用正版,那我的事……就麻烦陈主任了。”

    石老板也听说陈主任手黑了,心里本来还想着,要求着陈主任下手不要太狠,以免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可是眼见对方说话有板有眼,很有点官员的味道,心说人家想来自有分寸吧。

    不成想,他刚离开,陈太忠就是冷冷一哼,瞧你这点出息吧,我帮你出手,你才只要一个收保护费的尽心尽力——怪不得你被人欺负这么久了。

    他能理解老石的心态,但是他显然不能容忍事情这么办理,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不得找一找尼克,将他拽到一边,嘀嘀咕咕地吩咐一句,“做好这件事……也就没啥需要你帮忙的了。”

    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实和好说话了?尼议员心里很是不解,倒是远在格勒诺布尔市的安东尼表示出了不满,特地打了电话回来,“陈,我们是黑手党,不是贵族的管家,你的想法,我不太能够理解,这涉及到了我的荣誉。”

    “哦,我想,你应该相信我,做为合作伙伴,”陈太忠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还是专心地发你的财吧……对我来说,这件事很简单……”

    这件事真的很简单,当天在安东尼的人的带领下,尼克的八个打手将收保护费的那帮杂鱼和几个混迹周围的烂仔一一找到,并且将两帮人请到了一个空旷的场地,很友善地谈了谈。

    没错,是真正地友善,英国人说了,这个超市老板石亮,是跟我们英国人有渊源的,希望你们以后就不要骚扰他了。

    两帮杂鱼登时就想炸刺,不过两个英国人率先拔出了枪——有准备的就是不一样,那边只当自己要倒霉了,不成想英国人还是很客气,“现在,这就算我们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了吧?”

    八个人两支枪就算实力吗?那两帮人听得心里就冷笑,法国对枪支管理相对比较严,但是地下私枪泛滥,却也是事实,别说那收保护费的家伙手里就有四五支枪,连不良少年手里都有两支枪——要知道,在国外抢劫收银台,一般没人用刀,太不方便威慑力也太小了。

    当然,既然人家控制住了场面,这两拨人也就只能暂时认栽了,说不得大家握手言欢,敲定了以后再不去骚扰石亮的超市。

    英国人走得大摇大摆的,这边两帮人不服气,可又不摸底,就央了相熟的人,远远地飞车跟着,大家就在原地商量了起来,这口气该不该出,想出的话又该怎么出?

    谁都想出气,出来混的嘛,对方的英伦口音这边已经辨识出来了,但是巴黎这儿龙蛇混杂,却也难说对方是怎么回事。

    可这口气不出,心里不平衡啊,当天晚上两拨人没商量出什么结果,不过倒是确定了一点:如果对方来头不大的话,先让几个少年再去抢劫一次——敢拿枪指着我们,那不是找死吗?

    反正这不良少年处处无家处处家的,抢了以后出去躲两天,对方要是有什么反应,这收保护费的因为没参与,就能大喇喇地守在这里,了解一些情况。

    这主意按说是没什么毛病的,然后第二天盯梢的人就发现,八个英国人坐飞机离开了,航班是飞往伦敦的。

    于是,第二天下午,一帮小家伙又冲进了超市,不但抢钱抢东西,还毒打了两个进来买东西的客户,又将店子砸得乱七八糟,在警车到来之前,一声口哨就溜之大吉了。

    石亮真的是欲哭无泪啊,这次的损失,可真的大发了,而且,客户被打,这人气想弥补回来,怎么都要一阵子的,说不得打个电话给刘园林,情不自禁地怒吼,“我说小刘,你那个陈主任是跟别人怎么谈的?这次可把我抢惨了。”

    “哦?那我问一问去,问明白我再过去看看你,”刘园林听得也有点不落忍,不过不多时,他就又将电话打了过去,“嗯,陈主任还没跟他们谈呢,他说了……不让我过去,不过这件事儿,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陈太忠当然不肯让他过去看老乡,要不然落在别人眼里,事情搞定之后,难免会延伸出这样那样的想法,不好!

    这帮小孩子抢了商店以后,还真的跑路了,他们不服气归不服气,但是心里也真的没底,想吃好这碗饭,知道进退是一个很重要的素质。

    倒是收保护费的这帮家伙没走,而且也是外松内紧,心说要是有人来讨个说法,大家就要视情况而定了——就算火拼不过对方,也要适当地表现出一点硬气来,务求不让对方小看了。

    熬到夜里十二点多,还是没什么反应,有那不耐烦的就散去了,剩下一些就扎堆睡在一起,男男女女乌七八糟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感觉被从天而降的凉水泼醒,四下看一看,却是一处说不清楚的所在,再看看周遭的人,昨天参与谈判的,一个不差都在场,其中两个人是脱离了集体行动的。

    更让人心惊胆战的是,另一帮不良少年也都在场——昨天谈判和今天砸店的,不良少年一共七人,其中四个是参与了昨天谈判的,剩下三人参与了今天的抢劫,一个不少,都在!

    他们不是分散跑了吗?收保护费的这帮人隐隐觉得,事情要大条了,再往四周看看,全是面蒙黑布的黑西服汉子,人手一支微型冲锋枪——人影绰绰,最少有七八十个人。

    一个在阴影里看不清楚面目的家伙发话了,“你们可以尝试喊救命,看看有没有人来救你们。”

    这种情况下谁敢喊救命?回答他的自然是死一般的沉寂,过了一阵之后,黑影微微一笑,“好吧,我想,昨天你们跟英国人,似乎有过一个约定?”

    还是没人敢回答,这个问题问出来,就是脑袋长在脚丫子上的主儿也知道,这是下午的事情发作了,不过,看人家这做派,就连收保护费的这帮家伙,都不敢马上解释(book.www.uu234.com)说,不关我的事儿。

    “杀了这个,”黑影一指其中一个不良少年,这厮下午最先动手打顾客的,当时牛到不行,陈太忠早就记住了,“要让他二十分钟死亡,多一分钟少一分钟,你们考虑后果。”

    于是,一边过来一个蒙面汉子,麻利地一脚踢翻那少年拎到一旁,手向口袋里一摸,就多出了一把小刀,刀子不大,刀刃只有七八厘米的模样,寒光闪闪。

    少年想挣扎来的,不成想全身软绵绵地无力,一边又走过来一个人,从口袋里掏个小闹钟出来,定好时间,又转身退了回去,一声不响。

    当然,这是陈太忠的独脚戏,相互配合得肯定没有问题,只是角色间相互转换真的有点繁琐,所幸的是,这是陈某人的最爱——将对方打倒并且尽情地蹂躏,所以倒也无所谓辛苦了。

    随着一嗓子声嘶力竭的尖叫,那少年的左手小拇指被斩落了,操刀者略略停滞一下,黑影人哼一声,“切得太快了,他不够疼。”

    “下一刀,会慢一点的,”操刀者哆哆嗦嗦地回答,于是,下一刀切无名指的时候,真的有点慢,那少年疼得想来回乱滚,却被操刀者死死地踩住。

    周围的人听着此人凄厉的叫声回荡在空旷中,禁不住地打起了冷战,大家都是斗狠的,切个手指也不算什么,可是对方的手段,明显不止于此。

    最让人胆战心惊的,是人家的肆无忌惮,你喊,你随便喊,说了二十分钟杀死你,早一分晚一分钟都不行!

    有个胆小的少年,裤子已经湿了,欺负良善他在行,可是面对这样真刀真枪的面前,只有真的亡命或者久经江湖的老手,才能略略淡然一点。

    当砍去第三根手指的时候,那少年没命地挣动了起来,操刀者麻利地从口袋摸出一个注射器来,推了一针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进少年的脖子。

    不会是注射死亡吧?有些人的脑子几近于僵化了,却还要忍不住蹦出这么个念头来,不过下一刻他们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阴影里那个貌似首领的家伙,说过要杀人杀二十分钟,别看操刀的这家伙下手极狠,恐怕也不敢违逆吧?

    果不其然,少年只是身子一软瘫在那里,无法挣动了,嘴里却还在没命地嘶号着……大约两分钟之后,操刀者开始拿刀划开少年的手臂了,将肉一条条地剔下来,少年已经连嘶号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哭泣着求饶的份儿。

    看到这一幕,听着小刀在骨头上划过时咯吱吱的响声,一个少年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恐慌,大叫一声,不顾一切站起身就跑。

    一个黑衣人手一抬,一道火舌喷出,“哒哒哒,”几声沉闷的响声过后,跑着的少年再勉力跑两步,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手脚痉挛两下,身子一挺不动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这里,没人注意到,正在操刀的黑衣人,手上有一个不明显的停顿——独脚戏演起来,真的挺考验人的反应。

    这枪却是真实的,这是陈太忠从尼克手里搞来的,不过他只要了两支,大多数也就是虚影,只是欺在场的众人不敢反抗。

    当少年的左臂被硬生生地卸下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蹲在地上狂吐了起来,在这个恐惧而惊悚的时刻,呕吐……是会传染的。

    不多时,在场的人有四五个就吐得翻江倒海了,这时,黑影中的人又发话了,“谁敢闭眼不看,就杀了他。”

    这就是陈太忠恶心人的手段了,堂堂的罗天上仙出手蹂躏一个凡人,你们居然敢不捧场,那不是找死吗?

    当然,这只是随便一个借口,事实上,他是想彻底震慑住这帮家伙,哥们儿事情多多,哪里有时间跟你们一帮外国小混混搞来搞去的?不给你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你们印象不深啊。

    ……二十分钟过去,地上的不良少年,身体的大部分已经变成了一堆碎肉,却是在闹钟响起的时候,才咽下最后一口气……没了少年的嘶喊,场子里静得可怕,在这一刻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阴郁的气息布满整个空间,粘滞而令人窒息。

    “那个,”阴影中的人又发话了,抬手又指一个不良少年,那少年隐隐是那群人的首领,他更不会让此人好过了,先零散拆一个人,让其充分感受一下那种恐怖,然后再慢慢地炮制,“杀他四十分钟。”

    这少年不愧是首领,虽然年纪不大,可纵然看着有人被碎尸,也只是吐了一吐,却是沉得住气不肯动作,眼见陈太忠指向自己,一个激灵之后,站起身便跑。

    既然是躲不过这一关了,与其让人四十分钟慢慢弄死自己,倒不如吃两颗枪子了,也图个痛快——不得不说,这家伙倒是有几分光棍。

    事实上,他想不光棍也不行,四十分钟非人的折磨,足够让看的人做十年的恶梦。

    然而,他这反应也没逃过陈某人的算计,他才跑了两步,另一个黑衣人手一抬,火舌吐过之后,几声沉闷的枪声,少年软绵绵地栽倒在地。

    操刀者走过去,如同拎鸡一般将此人拎到场中,大家这才发现,少年的双腿上,鲜血汩汩直流,却是被子弹打断了双腿。

    “先得替你止血,”操刀者叹口气,用一种悲天悯人的口气说着,从口袋里又摸出一支注射器,将针剂推入,少年登时就不再挣动——这是避免对方挣动太厉害,失血过多而发生意外。

    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卷纱布,将少年的腿细细地包好——旁边众人看得大气都不敢出,不过,还是有人奇怪地看一看此人的口袋,这家伙口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呢?

    包好之后,又有人过来调闹钟,这一下,收保护费的那四位实在扛不住了,领头的这厮登时就跪下,砰砰地磕起头来,“尊敬的先生,我们知道错了,请您放过我们吧。”

    其他三人见状,也赶紧趴在地上咚咚地磕头,那四个少年紧跟着有样学样。

    “先看完这个小家伙,再说别的,”阴影中的人,居然好整以暇地笑了起来,“昨天是谁抢的超市,我很清楚,呵呵……我说出来的话,从来不会变的。”

    这四位一听,就安生一些了,那剩下的四个少年有心想跑,却是不敢,听对方说看完此人再“说别的”,心里又生出了一丝侥幸的念头。

    接下来的细节自不必表,闹钟再次响起的时候,在场的八个人早就吐得没办法再吐了,有人伸出双手强撑着眼皮,却是不敢闭上眼睛。

    “你们没有抢劫,但是背后撺掇了,”阴影中的人难得地动一下身子,“一人一个,干掉这四个小娃娃,然后再说。”

    少年们听到这话大惊,才待动身,又是一阵乱枪响起,四个人倒在了血泊里,却是都没死,一个个地在地上挣动着。

    “那边有汽油,烧了他们,”陈太忠手一指一个角落,这一刻,他上一世的冷血展现无疑,“活着烧,一人一个,谁不愿意动手,可以说话。”

    四个混混的腿都软了,却是不得不从命,别人死总好过自己死,没错,不愿意动手的是可以说话,但是估计说完话之后,想再说话就不可能了——人家都知道是自己背后撺掇的了。

    火光亮起,嘶吼声惊天动地,然而四周没有任何的反应,显然,这些黑衣人的能量大得惊人,不过那四个混混已经没心思想这些了,他们在想的是,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当场中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阴影中的人又发话了,“你们背叛了自己的承诺,这不是值得赞许的行为。”

    这四位忙不迭又趴在地上磕头,陈太忠眼见折腾得差不多了,才哼一声,“店主损失了二十万美元,你们要在三天内赔偿清楚……当然,你们可以试图逃跑,就像这些孩子们。”

    那石亮开店总共不过是花了四十万法郎,他居然要二十万美元的赔偿,真也是狮子大张嘴了,不过,石老板白天受了惊吓,弄点精神损失费也是不错的。

    而这几位听说对方肯放过自己,早已经喜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们是混黑道的,也见识过杀人,但是杀人杀到如此地冷血,那真的是匪夷所思。

    再看看周围黑衣汉子们手上的装备,那是半点侥幸的心理都没有了,他们可以欺那些英国人只有两支枪,然而现在围着他们的人,有七八十支枪。

    “三天,我们保证,”领头的终于敢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看着那黑影。

    “三天,我这人最重承诺,”阴影中的人挥一挥手,“再相信你们一次,如果还有问题,下一次杀人,就是按小时计算了……”

    这是这四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接着他们头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次醒来的时候,休息的时候在哪里,就还在哪里。

    会是噩梦吗?这四位第一个反应,就是找人落实,交谈之后,又打个电话联系,最后大家很苦恼地发现——这不是噩梦。

    首领是和一个小弟在一起的,就在另两个离散的小弟赶来之际,这个小弟苦恼地叹口气,“三天,二十万……天哪。”

    “必须给,我不想被人用二十个小时杀死,”首领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又打个寒战,“借也要把钱借到!”

    第二天一大早七点多,鼻青脸肿的石亮驾着破旧的二手雷诺,心灰意冷地来到破旧的店门口,昨天店里损失太惨重了,他都没有下夜——没必要了,而且,还不安全。

    这个店,也不知道能不能开下去了……他重重地叹口气,这些家伙们变本加厉起来了,或许小刘那儿,就是最后的希望了吧?

    但是我遭了灾,他居然没有过来看一看,啧……这年头的人,真的不可靠,石老板无奈地撇一撇嘴,拧熄了火,漫不经心地扫一眼窗外,就待下车。

    但是下一刻,他身子一震,就呆在了那里,自家店门口站着四个家伙,眼睛红红地,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收保护费的又来了,这日子能不能过了?石老板瞬间就将汽车打着,心说我现在只能往驻欧办跑了——那里门口也有打手的。

    然而,这一脚油门,死活是给不下去,这个摊子,舍不得丢啊……就在他愣神的工夫,四个人已经走了过来,石亮重重地叹口气,又拧熄了火,无精打采地看着对方……

    (未完待续)

2001购物2002缠人

    2001章守诺“石老板,以往是我们不懂事,冒犯你了,现在郑重地向您道歉,”带头的那位面沉似水地发话了,他是认栽了,但不是栽在这个怯懦的中国人身上,所以,虽然是道歉,却没有多少恭敬。

    事实上,这也是混黑道的传统,古今中外都是一样的,输人不输阵,尤其对面前这个中国人,他太了解了,是那种怎么欺负都可以的主儿。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今天来的就是昨天的那四个,再没有多一个人出来,一来他在小团伙里丢不起那个人,二来就是,他相信神秘人不会希望他将那些事情说出口,他必须保密——这样恐怖的势力盘踞巴黎,竟然没有过什么传闻,这不正常!

    而且昨天那人,也并没有留下字号,仅靠这个细节他就能非常确定,对方不欲声张此事,或许,人家的着眼点根本就不在他们这个层面上!

    他不知道石亮是怎样跟这样恐怖的势力搭上关系的,但是毫无疑问,这种关系并不是稳定并且持久的,否则的话,中国人早就把人喊过来了,何至于吃这么一年多的苦?

    当然,就算猜透了这样的关系,他也不敢因此而生出什么侥幸的心理,那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不仅仅是藏在昨天那个地方的阴影里,更是藏在他心中的阴影里。

    前天,英国人彬彬有礼的请求,他并没有在意,并且心存侥幸,所以就导致了昨夜的噩梦,所幸的是他谨慎了一下,用那些少年做试探,而这一次再出纰漏的话,可是再也没有那些无知的少年做抵挡了。

    所以,客套是必须的,诺言也是必须遵守的,哪怕是他心理依旧看不起这个中国人——当然,这也是陈太忠设计先礼后兵圈套的缘故所在,他不但要杀一批人以儆效尤,更是要彻底打消某些人的侥幸心理。

    石亮从对方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有两秒钟,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昨天晚上,是发生了点什么。”

    “|哦,让我们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吧,”头领笑着摇摇头,他并不想就这个问题去讨论——或者,这个狡猾的中国人想让我们说漏嘴,那么,他在收到赔偿金之后,还可以拿我们不能守口如瓶的缺点做文章。

    不能守口如瓶的后果是什么?头领不想知道,真的,他一点知道的兴趣都没有,于是勉力地笑一笑,“听说您的商店遭遇到了不幸,我想,也许我们能回报你一些什么。”

    “回报?”石亮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虽然脸上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的巨浪,难道说陈主任真的下手了吗?

    他的性格中并不缺乏机敏,只不过对上这种不讲理的混混,那是秀才遇到兵,再机敏十倍都没用,可是眼见对方服软了,心思登时就活泛了,于是就不动声色,看对方如何表现。

    “听说您这里遭受了损失,我们愿意支付二十万美元,用来重建这里的商店和……秩序,”头领不想谈那么多因果,所以用“秩序”两字来暗示——我说,你要是连这个都听不懂,那也怪不得我泄密了。

    “二十万……”石亮沉吟了起来,状似在犹豫,实则在强行压制心里的激动,二十万……还是美元,那岂不是一百三十万法郎?

    呆了许久,他最终还是摇一摇头,“这个钱,有点多了吧?”说穿了,还是怕啊,根深蒂固的恐惧心理,不是一般能消除了的。

    果然关系很淡!头领一下就弄明白了,然而,既然这中国人能猜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一点事情,那么显然也不是毫不知情的,只是这两者之间的沟通,似乎有点不顺畅。

    不过,不顺畅只是小事,真的只是小事,人家请得动那些人出头,这才是重点,而更重要的是,他不敢有任何的侥幸心理——要不说陈太忠这个设计,虽然弯弯绕,但却是非常管用的,先礼后兵师出有名,兼且手段毒辣,不愧是“以德服人陈主任”。

    “二十万,是必须的,”这位也不想解释(book.www.uu234.com)那么多,媚眼抛给瞎子是没用的,“不过,短期内我们……实在筹不出这么多钱来,您应该想到,那是二十万美元,而不是法郎。”

    “哦,我能理解,”石亮脸上终于露出微笑,他点点头,本来想说那少一点也无所谓,可是一想这保不齐是驻欧办那边使了劲儿的,就觉得自己不能太泄气了。

    是的,我这不是贪财,是要考虑陈主任的形象,别人帮我,我不能给别人跌份儿不是?“嗯……那就……推迟一阵吧。”

    “怎么可能?”那位听到他这话,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尖叫了起来,身子也抖动了一下,“你、你……你要知道,我们是十分信守承诺的。”

    深深地吸一口气,头领让自己的情绪略略安定一点,看着面前不动声色的石老板,他微微一笑,“嗯,我们十分信守承诺,但是三天内筹集到这个资金有点困难,你能理解吧?”

    “嗯,”石亮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心里却是惊讶到无以复加,让这帮人渣出钱已经实属不易,陈主任居然能令其在三天内交清……二十万美元,好吧,其实他已经被连续的震惊,搞得有点麻木了。

    “所以我们想把有些东西,放在您这儿代卖,”头领终于说出了实情,一边说,就一边从口袋摸了一块手表出来,“类似这些奢侈品,请放心……来路是清白的。”

    它的来路就跟你们的承诺一样,能让人放心才怪!石亮心里太明白了,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对这样的不明之物没有垂涎之心。

    然而,垂涎归垂涎,想得到它却不现实,撇开来路之类的麻烦不说,这年头终是真金白银最动人,所以他笑着摇摇头,“我相信它是清白的,但是,这样的奢侈品,合适放在我这种小店里卖吗?”

    “那么,就算个抵押好了,”敢情头领打的是这个算盘,“我们需要十天来筹集这二十万,没有人手边会有那么多的现金……你明白的。”

    这也实在是无奈之举,他答应了三天,然后很惊讶地发现,三天筹措二十万美元,难度实在太大了,说不得只能变通一下,又生恐被人误解,只能一大早来等人,万一对方拒绝,他也好早做准备。

    “哦,这个好说,”石亮笑着点点头,这一刻,他已经越发地肯定,陈主任的黑手名不虚传,居然就这样搞定了这帮人,紧接着,他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说不得就要借这个机会提出,以图一劳永逸。

    “不过,这里有一些不安分的小鬼,你也看到了我商店的惨样,”石老板苦笑着一指商店,“你们这些东西抵押在这里,恐怕不一定保险。”

    “哦,他们不会再出现了,”头领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见到对方面有不解之色,于是又强调一下,“请相信我,他们永远都不会出现了……是的,永远。”

    石亮听到这个回答,情不自禁地打个寒战,侧头看一眼他,沉默半晌,方始摇摇头叹口气,“其实,事情原本不需要搞到这样的,唉……”

    这还不是你身后那位有意阴人吗?头领心里冷哼,表面上却是遗憾地耸一耸肩膀,第一次谈判他们若是能来二十个带枪的,谁还敢再瞎琢磨呢?

    当然,这阴人也仅仅是他的猜想,殊不知正正地算到了陈太忠的逻辑,陈某人不相信二十支枪摆一摆就能解决问题,斩草须得除根,最次也要吓得那草永远不敢再长。

    陈主任非常清楚黑道中人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毛病——石亮再被抢一次是小事,而那些混混暂时屈于压力而屈服,一旦寻个机会发作起来,石老板家破人亡都是可能的。

    接近中午的时候,刘园林看望过老乡之后回来了,正好陈主任在办公室,他敲敲门进去,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收保护费的去道歉了,还要给二十万美元,石亮表示这钱有点多,看驻欧办这里还有什么需求,他可以捐赠一些物品出来——至于物品种类数量随便陈主任你点。

    这石老板也不是个俗人,不说送钱报恩什么的,以捐赠物品为开头,又表示其他的都能商量,陈太忠心里如此评价,难得啊,脱离开中华文化圈有一阵了,居然还有如此交际手段。

    殊不知,他这感觉,就有一点自大了,想这石亮在欧洲呆了这么久,别的不知道,政治献金这概念还是懂的,其实,天下间官场的差距,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大。

    “他那摊子不是刚被砸了吗?用于重建吧,”陈太忠也不对那些事情表态,甚至对那帮家伙抵押物品以求缓期的事情,也不做任何的反应,“嗯,真有这心的话,让他团结一下周围的群众,把人心往一块捏一捏。”

    “头儿,”小刘犹豫一下,终于是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那些事儿,都是您吩咐别人干的?”

    石亮是真的挺感激自己的小老乡,说不得将某些隐秘都泄露了出来——几个小崽子可能被那啥了,吓得刘园林赶紧叮嘱他,这话你不敢乱说,连嫂子那儿你都不能说。

    这叮嘱石老板肯定认可的,忙说打死我都不会说,可是刘园林自己却是憋不住,就想问一问自己的领导。

    “瞎琢磨什么呢你?”陈太忠打个哈欠,懒洋洋地伸个懒腰,“好了,跟他们说早点开饭,吃完饭大家去逛香榭丽舍……话多的人就得留下来,你下午看家。”

    他这两天还真的累了,白天晚上地连轴转,还得去抚慰葛瑞丝和贝拉,然而刚才袁珏走过来让他在借款单上签字,他才想起,今天还得带人逛街——小丫头们撺掇老袁出头呢。

    敢情还真是头儿出手了?刘园林听得明白,这种场合下,不否认就等于默认,不过他也是真不敢再问了——他总不能追着问那几个黑小鬼怎么样了吧?

    石亮将自己往昔的遭遇跟小老乡说得极细,刘园林听得自是怒火中烧,当然也就不会再问了,立场要站稳,反正那些都是死有余辜的,又都是外国人。

    “你们都玩,留我一个人在家,”小刘听说自己被留在家,就开了一个玩笑,以岔开话题,“我还想去买个金戒指送我老爸呢,老爷子一辈子没戴过这玩意儿。”

    其实,前一阵他天天在外面跑,倒也不在乎这趟机会,不过大家没想到的是,袁珏也表示不想出门,“前一阵我跟冬梅刚转过,现在是国庆黄金周,国内来的游客很多,多留两个人以防万一吧。”

    于是,出门的就是陈太忠和四个保洁了,他又找了罗纳普朗克的投资顾问克劳迪娅相伴——必须指出的是,他是看上了她那辆七座的标致商务车,别人的车有点小,作为一个一把手,跟那些年轻美貌的女下属挤在一起,确实不合适。

    克劳迪娅当然开心了,昨天她来驻欧办庆贺国庆时,就抱怨说陈太忠你总不来看我,难道你在置疑一个年纪可以做你母亲的女人对你的关怀吗?

    不置疑不置疑,陈主任立马就否定了她的无端猜测,然后今天中午打个电话过去,说是想借车,结果投资顾问说她下午有空,“我的车是不会让别人开的,就像我不会把自己的滑雪板借给别人一样,他们会带给我一些困惑……当然,我不介意跟别人一起滑雪。”

    这真的是一个美妙的比喻,于是,克劳迪娅就开着自己的滑雪板,载着一男四女五个中国人滑向了香榭丽舍大街。

    当投资顾问知道这四个年轻女孩只会有限的几句法语之后,就更开心了,于是在逛商店的时候,紧紧地挨着陈太忠,叽里呱啦地不停地说着什么。

    就当是租车费好了,某人笑容满面地应对,心里却是在无奈地发誓,如果有下一次……如果有下一次,那么作者你自己陪她聊吧,不带总这么写的……2002章缠人游玩的女孩儿们没觉出什么不妥,事实上,只看陈太忠和克劳迪娅的年龄就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她们笑吟吟地在商店里四处乱窜。

    来之前,女孩们是精心打扮过的,不得不承认,她们的装束哪怕搁在北京都不算落伍了,毕竟每家都是有点底蕴的,然而在巴黎这时尚之都,总还是有一点若有若无的滞后感。

    当然,若是不那么认真的话,这点感觉确实用不着计较,巴黎也是普通人多,女孩们的装扮也算得上扎眼,而且青春本身,就是最大的资本,任你仪态万千无尽雍容,也不敌那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

    尤其是这样的女孩,足足有四个之多,而伴着她们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老女人,这样的组合,总是难免引起旁人窥视。

    当然,能在香榭丽舍大街转悠和购物的主儿,一般涵养都不会差了,所以那窥视也仅仅是窥视,带着女下属逛街的某年轻男子,也时不时能收到异性投来的目光——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长处,为什么占据了那么多美丽的资源呢?

    陈太忠没在意这些,他倒是有点奇怪,怎么这香榭丽舍大街上,会有这么多黄种人,一开始,他还以为或者是日本人或者韩国人,到最后,由于总是听到各种口音的汉语,一时才慢慢反应过来,敢情咱国家,确实是开始强大和富足了啊。

    几个女孩儿的玩心很重,叽叽喳喳地不停地转来转去,对女人来说,逛街的兴趣在于逛,在于赏玩很多东西,至于说购物——不得不说,她们并不具备很强大的支付能力。

    这四人中三人是借了上限的两千美元,只有林巧云只借了一千五,她在临行前似乎从家里拿了一些钱,反正不管怎么说,这点钱真的买不到什么像样的玩意儿。

    一路逛下来,脚都快磨细了,女孩们手上也多了一些这样那样的袋子,袋子不是很多,但是基本上已经掏空了大家的口袋。

    拐进一家首饰珠宝行,这个店面不是很大,店里还有十来个中国客人,看起来像是两拨人马,见到一个黄种男人傍着一个白种老太太,身边还跟着四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大家就禁不住多看两眼。

    四个保洁工里,其他三人的个头相差不大,但是一米六三的林巧云略略有些低了,如若不然,众人定然会认为这中国男人是带了模特队出来采买的——大家不是没见过美女,但是随便四个女孩,个顶个都是美女并且风情各异,实在也没别的理由解释(book.www.uu234.com)了。

    女孩们相伴着四下走动,不多时,就有人以共同观看首饰为幌子,借故套问她们是哪里的,女孩们今天经的这种阵仗也不少,于丽就告诉对方,“在巴黎上班。”

    那就是说我们在巴黎有工作,你是国内游客,就别瞎惦记了,身份这东西是双刃剑,仗势欺人是不好的,但是同时,也是摆脱某些不自量力的纠缠的有力武器。

    事实上,真有能力惦记的,都未必会找她们,这不?另一拨里一个黄种人不找她们,直接找上了陈太忠,“兄弟,艳福不浅啊。”

    “瞎说啥呢?”陈太忠看一眼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家伙,淡淡地哼一声,“咱俩又不熟,别乱说话啊。”

    “啧,你这是威胁我吗?”这位倒是比他不讲理一些,居然就这么直接飞了一顶帽子过来,又示威似的看看身后六七个同伴,那意思挺明显,别以为你挺大个就敢乱说话,看到我身后了吗?

    是学生吧?陈太忠看出来了,心说这年头的学生还真不学好,爹妈送你们出来上学容易吗?不过以他现在的涵养,自是不可能当真,说不得淡淡扫对方一眼,转头四下看店里的商品。

    这位倒也是知道轻重,尤其发现一边腆着大肚子的保安警惕地看过来,于是转身得意洋洋地走了——既然对方不敢接话,他就觉得自己胜利了。

    仅仅是这般,那倒也算了,陈某人也不需要对方知道自己的不屑,这四个漂亮小丫头,还就是我的员工,哼,有本事你也选这样四个跟着你嘛。

    然而,不多时,几个年轻人又哄笑了起来,他侧头一看,才发现出了名不爱说话的程小琳买了一个戒指,这个店里的黄金首饰多一些,而她买的戒指个头不大——严格说应该是最小的。

    当然,一般女孩儿们戴日常首饰的话,个头是次要考虑的,款式和风格才是重点,老土的纯金戒指的诱惑力,未必及得上新款K金的装饰性戒指。

    然而,程小琳被遭到嘲笑的缘故,不仅是因为她买的是个小戒指,还是个男性戴的纯金戒指——花了一百二十多美元,也难为她能找到这么小的戒指。

    似此情况,那些人笑一笑也就正常了,尤其刚才搭讪的年轻人,不屑地斜睥着陈太忠,很显然,他以为程小琳是为陈太忠买戒指的,一百二十多美元,“这样也拿得出手啊?”

    咦,小子你上瘾了?陈某人就有点恼了,不过转念一想算了,当着这么多外国人,哥们儿我不修理你,倒是克劳迪娅有点看不过去,她虽然不懂汉语,可是这么明白的肢体语言还是看得出来的,于是走上前正色发问,“我们购买什么东西,需要经过你的允许吗?”

    她说的是法语,那年轻人愣得一愣,一旁就有人将法语翻译了过去,他笑着耸一耸肩膀,用法语结结巴巴地解释(book.www.uu234.com),“哦,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个戒指,似乎不符合这位朋友的身份。”

    “哦?”克劳迪娅转头看看陈太忠的手,发现他手上只有一个剔透的绿色戒指,虽然看起来很不平常,却是真的……没有别的戒指了。

    “这显然不是问题,”她转头看一眼柜台上,将声音提得高了一点,“请给我拿几个好一点的戒指出来。”

    (未完待续)

2003章玉片碎

    克劳迪娅有心帮陈太忠出头,这是好意,然而,那帮人却是笑得更开心了,有人低声嘀咕,大意就是说大家果然没有猜错,这家伙……嗯,这家伙或许是通过这个法国老女人谋生的。

    这么一乱,连程小琳都反应过来,问题是出在哪儿了,一时有点恼怒地看着对方,“我同事让我给他捎个戒指,你们这么乱猜有意思吗?”

    “好了,走啦,”陈太忠自然不想克劳迪娅帮自己买戒指,说不得手向兜里一揣,再拿出时,一个硕大的钻戒出现在他的手里,他斜睥那年轻人一眼之后,将戒指很随意地在空中一抛一抛,一边抛一边转身向外走去,“克劳迪娅,我只是不喜欢戴这种玩意儿。”

    见到他这举动,那边登时戛然失声,驻欧办的几个小女孩也没了继续呆下去的兴趣,转身纷纷向外走去,最后路过那年轻人的是于丽,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算你走运。”

    随着对陈主任了解的加深,几个保洁工虽然不算太晓事,但就是小于这种粗枝大叶的主儿,也知道陈主任把在凤凰那套强硬作风搬到巴黎来了。

    算我走运?年轻人可不这么认为,他本也没有再纠缠的心思了,却是被这一句话激得恼怒了起来,“还指不定是真的假的呢,自我感觉倒是不错。”

    年轻……不是你再三冒犯我的借口,陈太忠这次真的恼了,手不着痕迹地向后摆一摆,一道神识打了过去,等回头我再跟你慢慢玩儿。

    大家走出去好一阵之后,于丽才追上来发问,她倒真是有啥说啥的直肠子,“老板,你手上的这个钻戒,是玻璃的还是钻石的。”

    由不得她这么问,就算对珠宝再没有印象的人,才逛过几家珠宝店之后,也知道他手上这颗钻石的价值——大家分不清品相,但是毫无疑问,一万美元以上,那是肯定的,五、六万都不奇怪。

    “这个是那啥……玻璃的,”陈太忠这个郁闷,也就没办法提了,才刚刚装逼小爽一下,面对这个问题,却又不得不抹黑自己,纵然是心里咬牙切齿,脸上还得挂着淡然的微笑,“要不我能随便装在口袋里吗?那家伙好傻啊……”

    这也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当着袁珏或者刘园林,都敢直承这是真的钻戒,对这帮保洁工却是没办法,这四位都有自己的背景,又有女人的八卦心思,他相信,只要自己现在承认是真的,大约用不了三天,就能在凤凰市传遍了……有经济问题那不是罪,有经济问题又被人抓住了,那就是罪。

    “是啊,他真的好傻,”于丽傻乎乎地点点头,齐玉莹和林巧云齐齐地看她一眼,那目光好像有一点点怪异。

    呃,这更像是在讽刺我~陈太忠注意到了这句话,也注意到了那俩女孩儿的表情,心说还是换个话题吧,“小程,这个戒指是谁托你买的?”

    “是刘哥托我买的,他说两百美元以下的就行,”程小琳低声回答,刘园林在驻欧办没有官职,几个女孩就管其叫刘哥,听起来多少有点野路子的味道。

    哦,陈太忠点点头,他想起来了,上午的时候小刘确实这么说过,不过,想到刘园林居然托这个不吭不哈的小程办这种事,心里禁不住有点纳闷。

    于是他侧头看她一眼,沉吟一下方始发话,“驻欧办里的员工守则,你要常看看。”

    驻欧办里严禁异性之间发生超越友谊的关系,不管是搞对象还是相互慰藉寂寞,都是绝对不允许的,人本来就这么七个,要出了问题,不仅仅是会领导不利,那是可能出大事的。

    袁主任本来建议,出现类似事情最少撵走一个,陈主任却是表示,两个都得走,不如此也体现不出严禁此事的决心。

    当然,类似的话,按说是不该出自陈太忠这个大主任之口,有点**份,要袁珏强调一下方是正理,不过他现在,不是需要引开别人的关注吗?

    “嗯,”程小琳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就那么点点头,这女孩就是这样,有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

    如此一来,陈太忠心里本来只有一分怀疑,现在倒变成三分了,心说我见了小刘也得给他打一打预防针。

    不过回去之后,他还没找小刘问此事,小刘先过来汇报了,“刚才接到大使馆电话了,说是咱们送过去的DV挺不错,得到了中视的认可,回头会做为国庆集锦播出,不过……他们再次说,要咱们把拍的闹事的DV送过去。”

    “那就拷贝一份儿过去吧,”陈太忠也实在无法再在此事上叫真,无非是端个架子让对方求自己几次就完了,正经的他要这录像有什么用?找到人一一报复吗——别说他没那份闲情,有关部门都肯定不会答应。

    吩咐完这句,袁珏又过来了,说是已经跟阿尔卡特的人敲定了,十天后去凤凰实地考察,考虑建手机厂的问题,不过据说这么一摊下来得不少钱,初期投资一千五百万美元。

    要说这阿尔卡特还真有点不讲理,你说成什么,它都要控股,而它对凤凰,还未必就愿意投入七百五十万美元,就是说科委那边想多负担一点费用,都是不行的。

    这才真的令人纠结,然而,法国人解释(book.www.uu234.com)得似乎也有点道理,他们说不控股的企业,业绩不能算进总公司,从而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紧接着,石亮来了,他把超市简单地收拾一下,又留了老婆和侄儿看店,左琢磨右琢磨寻思了半天,还是壮起胆子前来——人要知恩图报才对。

    当然,他是断断地不肯提起昨天的事情的,只是问驻欧办有什么需求没有,要是没知道那些小鬼永远地消失,那他真不怕直接感谢,但是现在,显然是不能了。

    再然后,又是一帮来自凤凰地税局的人入住,这是地税局组织的旅游,局长赵永刚没来,倒是陈主任同学的姐姐范芸冰是旅游团成员之一。

    要说这组织的旅游公司,原本是不肯答应让旅游团来驻欧办的——毕竟是少了一块儿不是?而且这费用根本不走旅游,得由局里打给市政府,手续也多。

    赵局长说了,既然有凤凰的驻欧办在这里,为什么要便宜了外人呢?贵一点也就贵一点了,不过知道内情的却明白,这是赵头儿怕得罪了五毒书记。

    没错,赵永刚这么做的目的,都不是为了讨好陈太忠,他是担心自己的团不去驻欧办,就被某个宰相肚量的家伙惦记上了,而且他也不怕向市里交待——科委的电动助力车厂,现在也成纳税大户了,咱不能让他们对局里产生误会不是?

    要说这地税局的人,也真能折腾,入住进来之后短暂地休息一下就开宴了,一个比能喝,几瓶洋酒下肚之后,带团的高副局长拽住陈太忠,一定要他跟范芸冰喝个交杯酒,“你们这是小别胜新婚,得意思一个。”

    陈太忠实在有点哭笑不得,按说,这种场面都是大家放得极开的时候,条管单位的作风比其他单位也豪放一点,他要叫真那确实有点扫兴(book.www.uu234.com)。

    他正犹豫呢,倒是范芸冰挺不含糊,站起身跟他勾着膀子来了一杯,看来这年余不见,小范同学也学得泼辣了一点——事实上,两人心里都清楚,她不过是想扯一下他的大旗,算是个自保的法门。

    开了这个破店,就得学会团结群众了啊,他心里不无遗憾地这么想,却冷不防发现,上菜的齐玉莹怪怪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这种情况下,他是不能在驻欧办留宿了,弄得假戏真做那不可能,只是这风言风语他也受不了,所幸的是,他还有去处……国庆这几天,还真是热闹,不知不觉几天刷地就过去了,眼瞅着长假要过完了,陈太忠正琢磨是不是能回去了,猛地感觉有什么不对头,用心感受一下,却发现居然是上次绑架曹勇亮的蒙勇,掰断了自己留下的那个小玉片。

    蒙勇也在纳闷,这个玉片怎么这么灵光?怎么一掰断,我感觉好像就是灵魂出窍一样,看着前面还有个我的身体,而真实的身体反倒是变得透明了?双手互握一下,倒是还有满真实的血肉感,可偏偏就是看不见了。

    这一段时间,他一直混迹在马赛,巴黎那边他倒也打听了,知道曹勇亮回去了,不过暂时他还不想在巴黎露面,于是就在马赛这边乱逛。

    他人年轻帅气擅长交际,兜里有钱出手也不算小气,很快就跟当地一些华人有了交情,偶然听说,有个五十出头的女性华人,两年前在某个地方买了两栋公寓楼,放租为生,为人低调得很,一般都不怎么露面。

    低调的华人很多,但是说起此事的人很有兴趣分析一下,这女人来得突兀,又没有什么财产证明的,又是孤身一人……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小白脸。

    蒙勇一听就惦记上了,这没准会有点问题,等他落实了此人来自大陆,就兴起了一探究竟的可能,他没有忘记自己对睚眦的承诺——要让贪官知道,国外也不是安全的。

    (未完待续)

2004亡命2005硅谷骚乱

    2004章亡命蒙勇自从遭遇过打击之后,一下子就成熟了起来,做事也有板有眼得很,他隔三差五地去转一趟,远远地观察了那两栋楼很久,才下决心进去一探究竟。

    由于将摄像头这些位置都观察好了,他选择死角位置悄悄溜进去,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天做贼了,不成想女人的屋里居然养了一只狗,他还没开始翻腾呢,那边就汪汪地叫了起来——这是他没观察到的。

    这就不用说了,女人肯定有问题,想当年蒙勇也是纨绔子弟,玩过狗啊鱼啊什么的,养狗的不遛狗,你那叫养狗吗?

    所以,这狗是防盗的,这么一联系,他就明白了,不过,狗这东西大多时候没事也会叫,尤其听起来是小狗,所以他就是退走了之,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没过两天,女人离开了,这次是牵着那只不大的101斑点狗,蒙勇心说这可是机会了——在没调查清楚之前,他不愿意随便对那女人下手,盗亦有道,他只对付贪官。

    当天晚上他就又悄悄地闯了进去,不成想才进了女人的房间,就是警报声大起,这下他可真傻眼了——上次不是这样的啊。

    紧接着,四周就是灯火通明,还好他见机得早,拔出来手枪对着天花板就是一枪,随即转身就跑——小心点啊你们,我可是有枪的。

    才冲出去,就听见四下里响起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人大声嚷嚷,说的是法语,“这家伙有枪,我们也可以开枪!”“捉活的,要活的……”

    我靠,上当了,这时候蒙勇已经无暇去想自己到底是怎么暴露(book.www.uu234.com)的了,见到来路上已经蹿出了不下三个持枪的保安,他心知坏了,索性不跑了,身子一横,重重地撞开一扇门,蹿了进去,试图跳窗逃生。

    好死不死的是,他选的这一个房间的窗户,居然是从里面上了钢丝网的——应该是某一任租客自己安装的,那钢网可以拉伸,但是接口处上了暗锁。

    情急之下,他冲着暗锁连开几枪,遗憾的是,锁没被他打开,这枪声反倒是惹得两、三个催泪瓦斯弹丢了进来,嗤嗤地冒着白烟——房间里的人还敢负隅顽抗,大家千万不能乱冲。

    蒙勇就算再小心谨慎,也不可能随身带着防毒面具,用尽全身力气紧扯两下钢丝网,才觉得有点松动了,不成想窗户外面有强光手电照射了过来……完了,下面也有人了。

    这可是被人瓮中捉鳖了,蒙勇的心有点乱了,捡个椅子向外面一扔,果不其然,门外就响起了枪声——人家既然扔了催泪瓦斯弹进来,就绝对不让他再往外冲了,小子你识相一点,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完蛋了,纵然是经过一点阵仗,可是被人这么堵住,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说不得枪口向嘴里一塞,心说得了,就交待在这儿吧。

    不得不说,蒙勇做事还是很果决的,他不想杀人,更重要的是,杀人也不能保证他跑得出去,又不想被警察捉住,那么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最要紧的是,他真没想到对方居然设计了这么一个陷阱,来的时候没做好充分的准备,而且来抓他的阵仗实在太大了,他已经乱了分寸。

    就在即将扣动扳机的一刹那,他猛地想起,有个东西自己还没尝试过效果,说不得手伸向脖子没命地一拽,那里有一根红绳,红绳下拴着睚眦给他保命的小玉环。

    对这玉片的可能产生的效果,他一直有点好奇,又是个小饰物,所以他就挂到脖子上了,反正是年轻人的玩闹,就算是便宜货别人看到也不能说什么。

    将拽下来的玉片重重地向枪上一磕,玉环登时碎裂,紧接着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脱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这一切写起来慢做起来快,也就是眨眼间的工夫,蒙勇就发现自己身体虚幻了,地上还多了一个替身,甚至连枪都是两把,手里一把地上一把——其实就是一个障眼法和一个隐身术,不但有替身的效果,也方便脱身。

    这样的行事,对他这个没受过训练的年轻人来说,已经算是很果断了,遗憾的是由于一开始的心乱,他做得还是不够快,催泪瓦斯已经在空中弥漫开来了。

    尽管眯着眼睛屏着呼吸,可还是呛得他嗓子发辣,眼睛发酸,下一刻,蒙勇没有再犹豫,身子向前一滚就蹿了出去——他没有时间考虑,那个玉片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滚出去的时候,果然没人开枪,接着他就向外冲去,由于跑得太快而嗓子发辣,禁不住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细微的咳嗽,引起了某个保安的关注,当下就看了过来,不过扫了一眼之后,又将注意力转到了那间房子的出口处。

    果然是这样了!蒙勇证实了这个猜测,一时间热血澎湃,这玉环还真是一个好东西,这一刻,他甚至生出了再折回去翻看那女人房间的冲动——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然而,这也仅仅是个冲动,他能确定,这种不正常的状态,必然会有某些限制,比如说时间上的之类的,如若不然,他哪里能在这种状态下再生活几十年?

    尽早离开才是真的,他收拾心情,蹑手蹑脚地离开,紧接着就一气儿跑出了四五公里,找到他事先看好的,一个暂时没人的废弃仓库才停了下来,至于说车,那是暂时不敢去考虑取了。

    这通跑用了他将近二十分钟,坐在仓库歇了四十分钟,然后又等了一个来小时,他还是看不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地,一股无法克制的恐怖袭上心头——莫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再也回不去了?

    不怪他这么胡思乱想,事实上,人类对未知的东西,总是难免这样那样的恐惧,他能坚持到现在才生出恐惧感,这神经已经算得上一等一的坚强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听起来很是不耐烦的样子,“我说,你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砸碎那玉片做什么啊?”

    他侧头一看,才发现上次那黑脸的睚眦正靠坐在一张沙发上,怒视着自己,一时间他也顾不得考虑这沙发从何而来——大抵就是跟上次的躺椅类似罢,无中生出的有来,他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然而,有个问题,他不得不问一声,“您……您看得到我?”

    “你这不是废话吗?”陈太忠手一挥,得了,这下,蒙勇自己也看得到自己了,他甚至能看到,自己的枪口正下意识地指着对方……“呃,我不是有意的,请相信我,”蒙勇尴尬地咳嗽一声,收起了枪,“我刚才被保安包围住了,捏碎了那个玉环才逃生出来,这个玉环……真的很神奇。”

    “玉环很神奇,可是我很生气,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指一指手腕上的电子表——当然,这表只是个噱头,“六点……我说你到底干什么了,紧张成这样?”

    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醒了,昨天葛瑞丝和贝拉有大姨妈来探亲,他是睡在驻欧办的,所以醒得比较早,正在迷迷糊糊盘算回国计划的时候,心动一下发现了不妥。

    让他郁闷的是,他是用万里闲庭赶来的,巴黎和马赛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七百多公里也够让人吐血的,他现在的境界已经涨了不少,但是毫无疑问,用尽仙力也不过就是一个来回富富有余,两个来回是根本不用想的。

    似此情况,他自然是要恼火,“你是闲的无聊,测试一下那玩意儿的效果吗?”

    “不是不是,我发现了一个人,”蒙勇就算再桀骜不驯,却是不敢跟这龙组的人炸刺,再说那个神奇的玉环,也让他对此人生出了高山仰止的心思。

    陈太忠静静地听他说完,好半天才微微点头,“嗯,这个杨秀秀,肯定是有蹊跷的,但是……她跟你有仇吗?”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算这人有蹊跷,可是现在的贪官这么多,你哪里抓得完?而且你还不能断定人家的钱财来路不明,我说你就不能干一点靠谱的事情吗?

    当然,陈某人能不远万里赶来,就证明了他对蒙勇的赏识,尤其是他上次毒打对方一顿又丢个玉环下去,原本就是矛盾心理的表现了,所以才会有如此的不以为然。

    “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肯定就要试一试,”蒙勇却是不以为然,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干一点什么,就觉得自己眼下从事的事情,还是有些意义的,“位卑未敢忘忧国,我也只有这么一点本事了。”

    “嘿,这点破烂玩意儿,你也好意思说成是本事,”陈太忠毫不留情地耻笑他,一边笑,他的身影就一边模糊了起来,“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本事……那一家在什么地方?”

    2005章硅谷骚乱这人是怎么找到我的?蒙勇既然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就放下了那份胡思乱想的心思,又琢磨起这睚眦的手段来,莫非是这玉环的碎片还有什么放射性物质……他看着手里兀自攥着的碎了的玉环,坐在那个突兀出现的沙发上,漫无边际地胡乱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猛地觉得眼前一花,黑脸人又回来了。

    “上次你就惊动人家了,”陈太忠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坐,顺便又打个哈欠,“唉,你说你这点出息吧,还觉得自己不含糊呢……”

    他在一边偷听了半天,总算是听出了一些端倪,合着蒙勇上次去的时候,以为自己没惊动对方,只是狗叫了两声,殊不知人家的屋里,在隐秘处装了红外探头,虽然不甚清晰,但却足以证明,那狗不是随便乱叫的。

    上一次,蒙勇是蒙了面去的,可杨秀秀的警惕性挺高,就怀疑这人未必是一般的小偷,于是出高价雇佣了保安公司,令其化整为零地潜入,等一切布置妥当之后,她就带着狗离开,给对方以充分发挥的机会,结果傻小子一头就扎了进去。

    陈太忠在一边旁听的时候,保安公司的家伙们也在奇怪,这贼来得也过于快了吧?自然,也有人因此怀疑女主人的身份,是不是有些不可告人之处,可这是大家的主顾,也不过随便嘀咕几句就是了。

    不过,陈某人既然去了,自然不会空手而回,找到墙角的保险柜,将里面的东西一扫而空,也懒得考虑暴露(book.www.uu234.com)不暴露(book.www.uu234.com)了,反正蒙勇已经打草惊蛇了——退一万步讲,就算对方是无辜的,将拿了的东西再还回去就是了。

    随口讲述了几句,他就将从保险柜里顺出来的东西向沙发上一丢,“小子,看到没有,我现在去都能拿出来东西……你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他们,有没有猜到我是谁?”蒙勇看到洒落在沙发上的诸多文件、票据和一些零散的首饰、现金,轻声发问了——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万一被对方猜到,那么,接下来他只能再次改头换面了。

    看到对方摇头,他匆匆将东西再次装进袋子里,站了起来,向仓库门口看一眼,天色已经大亮了,“睚、睚……睚眦大叔,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不太安全。”

    “我在的地方,从来都是安全的,”黑脸人大喇喇地哼一声,那态度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不过这话听到蒙勇耳中,不但不觉得刺耳,反倒是加深了对眼前人的敬畏。

    陈太忠将文件顺出来之后,先自己看了看——若是还有巨款的话,这次就不能再便宜这小子了,怎么也要分上一半走,老黄那地位都能跟我张嘴,我就跟你这小子张不得嘴?

    遗憾的是,里面只有两件首饰和一些零散的现金,还是法郎、马克、美元和英镑都有一点,真的是没意思,那些文件和票据,也没啥实质性的东西,索性他就将东西丢给了蒙勇,“万一你查错了,这些票据和文件,你给人家寄回去。”

    “这个女人不是青江的,她说话是陆海口音,”保险柜里有女人的身份证复印件,那是移民前的证件,蒙勇一眼就看出毛病了,“这证件是假的。”

    “不管真的假的,交给你了,”陈太忠大喇喇地一摆手,“对了,这次再弄到钱,我要分一半……你有意见吗?”

    “没有意见,”蒙勇很干脆地摇摇头,又看一眼仓库门口,那里有个人正昂首走过,却是对他俩视而不见,“这个……能不能再给我两个,那样的玉环了?”

    “哈,两个?”陈太忠知道,这家伙是尝到甜头了,不过,他肯定不能就这么白送出去——玉环不稀罕,但是给得太容易的话,丫不珍惜。

    说不得他沉吟一下,接着又灵机一动,想起了上次在首饰店里碰到的嚣张年轻人,那十有**也是个官家子弟,于是咳嗽一声,又将那人的相貌形容一下,“……这个家伙现住在巴黎,对了,把你的手机号给我……”

    这也是那厮活该倒霉了,陈太忠当时很生气,打出一道神识去,到后来再想一想,那位无非是个小节有亏,就懒得去专程找其麻烦——说穿了,不值得他认真对待,但眼下他既想给蒙勇玉环,又不想惯出其毛病,于是就随口说出。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蒙勇也知道,对这杨秀秀的观察得放一段时间了,现在他闲着也是闲着,给睚眦办事,应该出不了意外吧?于是很痛快地应承下来,并把电话号码也念了出来。

    “那行,先给你一个,”陈太忠随手丢一个玉环出来,“事情要是办得好,我再给你一个,还有什么事儿吗?”

    “能不能……能不能把您的电话……留给我一个?”蒙勇这话说得结结巴巴的,显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请求不太靠谱。

    “多琢磨一下提高自己,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陈太忠白他一眼,转身向仓库外走去,“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关键时刻靠得住的,还是你自己……”

    “大叔,您的沙发,”蒙勇愣了一愣,紧跑两步追了出去,到了门口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再回头一看,沙发已经不见了踪迹,就剩下那个装东西的袋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这大叔还是不错的,”他呆了一呆,咧嘴笑一笑,又拿起手中的玉环看一看,低声喃喃自语,“等一会儿,一定要买根结实的绳子。”

    犹豫了半天,他方始将玉环放进口袋里,然而下一刻,他马上又拿了出来,再犹豫一阵,索性一张嘴放进了嘴里,牢牢地噙住……陈太忠对这一趟马赛之行不是很满意,他去之前就知道蒙勇没事,不过总还是以为对方陷入困境了,不成想其实人家什么事儿都没有。

    对那个杨秀秀,他也没什么兴趣,若是那女人是天南或者碧空的,他还肯琢磨一下,可她是陆海人或者是青江人,那真没什么意思。

    不过,陈太忠回来之后,又得到了一个新的消息,格勒诺布尔市发生骚乱了——好死不死的是,安东尼正在那儿坐镇逼迫何军虎的钱呢。

    要不说这唐.安东尼有眼光呢?这欧洲硅谷果然是混乱的,昨天夜里,两名持枪歹徒抢劫了一家赌场,离开的时候慢了一步,被警察追上了。

    歹徒很勇猛,边驱车逃跑边开枪,有警察中弹受伤,警察们乱枪打去,一个歹徒当场就挂了,另一个受伤逃窜,警察们追过去,正好碰上一群年轻人在搞露天酒会。

    眼见警察们肆无忌惮地打断了酒会,四十多个年轻人齐齐暴走,很快就发展为影响全市的大骚乱,到处是起哄的年轻人,还有人躲在角落向警察开枪——这就是安东尼嘴里说的“我们的秩序”。

    然而,这次的突发事件让尊敬的唐郁闷无比,因为这次警方的反应极为迅速,大概半个晚上就控制了局面,现在是清晨了,除了偶尔还有零星的枪声响起,基本上整个城市的秩序已经恢复,只是出行的人和车极少。

    安东尼也没法走了,经过小一个月的努力,他已经成功地从何军虎身上敲到了四百万美元,剩下的一千六百万估计会用很长时间——钱总是越到最后越难敲的。

    不过他不在意,反倒是乐在其中,但是这次骚乱,引起了警方的高度关注,那么自然就给他带来了不便,他原本打算近期去一趟米兰,参加时装周,再回一趟巴黎的,这种紧张局面下,不但哪儿都不敢去了,而且还要担心何军虎被人发现。

    “哦,那你就多呆一阵吧,”放下的电话的陈太忠也有点郁闷,电视里正在播放格勒诺布尔市的骚乱,主持人背后是兀自冒着黑烟的、被烧毁的汽车。

    这真是个糟糕的消息!陈某人郁闷地撇一撇嘴,这一下不单是安东尼走不了,他也走不了啦,安东尼要是出点纰漏,他必须出手搭救,否则会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

    “要不,去一趟米兰时装周吧,”陈太忠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心说去那儿弄两个项目也不错,咱这毕竟是驻欧办而不是驻法办。

    不成想,他把这个念头跟袁珏一说,袁主任登时就苦笑着摇头,“你要是在意大利没有硬关系,还是不要去了,估计谈不成什么。”

    “为什么?”陈太忠这话一问出口,接着就反应过来了,其实这种情况他在初来巴黎时也遇到过,人家不防别国的人,就是防中国人——没办法,中国人仿冒的能力太强。

    当然,由于有埃布尔等人的帮衬,他很快就没再受到类似问题的骚扰了,所以一时都想不到还有这么一个禁忌,想到这个一时就有点苦恼,“啧,看来得找一找意大利的关系了。”

    不过,还没等他找到意大利的关系,就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留在蒙勇身上的神识,和留在那个嚣张年轻人身上的神识,汇合到一起了。

    (未完待续)

2006待入场2007高额身价

    2006章待入场陈太忠有个很不好的习惯,那就是喜欢看得罪了自己的人被蹂躏,毫无疑问,这属于低级趣味,不过既然是没什么事做,他倒也不介意以处长之尊,去做个偷窥狂——事实上,他对那个年轻人的身份,有几分好奇。

    不过很不幸,就在他打算前往旁观的时候,接到了凯瑟琳的电话,令他惊奇的是,肯尼迪家的坏女孩儿居然不吭不响地来到了巴黎,“可以进场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还真没准备好,陈太忠听得有点汗颜,他的须弥戒里倒是还有一点英镑和美元,不过这点钱别说参加这场盛宴了,连买站票的资格都欠奉。

    而何军虎那边的钱,不但榨得慢,还出了那么一档子骚乱的事儿,也指望不上——其实就算全部榨到手,也不过才不到两千万,这点钱拿出来也还不够丢人的。

    “这么快?”陈太忠情不自禁地咋舌,前一阵你还说不急呢,现在就来这么一出?“我筹备了一个多亿,不过主要是朋友的,还要落实一下。”

    “过来说话吧,我在丽兹酒店,”凯瑟琳一旦进入工作状态,行事一点都不黏糊,也不跳脱,“别跟任何人说我到了,你一个人来。”

    这语气还真有点征战沙场的硝烟味儿了,等陈太忠赶到地方,房间里却是只有她一个人。

    “我把伊莎留到中国了,”凯瑟琳看出了他的困惑,冲他微微一笑,“她心地不错,但是有点单纯,而且是法国人,我不想让她介入,希望你能理解。”

    “伊莎是有点单纯,但这不该是你不相信她的理由,”陈某人一见不能“老板秘书双飞”了,心里就有点不爽,“所以,这次你的收入,要给她一点分红才对。”

    “这次我带了八亿美元来,稍后还能有三到六亿的到账,”凯瑟琳不屑地撇一撇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要赚了钱,随便给她一点都行,不过……你那点钱,给我一个你命令我的理由,好吗?”

    “你的钱是借的,而我的钱……不过是不方便露面而已,”陈太忠知道这家伙在调戏自己,但是他的骄傲,无法容忍这样的冒犯,说不得手一抖,只听得窸窸窣窣、稀里哗啦一阵大响,地上满是珠宝首饰、名贵衣物以及其他奢侈品,堆得足有半人高。

    凯瑟琳本来是笑吟吟地看着他,她确实是调侃之意,当然也不无得意和卖弄的心思,事实上这份小心思她也只是对他,她断断不肯向别人炫耀此事。

    因为,这会显得她融资能力有限,才会弄到一点钱就如此肤浅地卖弄,尽管这是事实,但是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困境让更多的人知道。

    可是她真的没想到,就在一瞬间,面前就堆起了小山,满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奢侈品,有些东西被某人连包装都去了,光闪闪亮晶晶地。

    “这是?”她呆了一呆才发问,事实上,凯瑟琳知道陈太忠有点不为人知的能力,平日里也断不断地拿出来小卖弄一下,然而这样的大手笔,还是令她咋舌。

    “这个理由,够不够命令你?”陈太忠得意洋洋地看着她,手一挥,下一刻,那些东西就刷地不见了,有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个……”凯瑟琳愣了半天,才低声嘀咕一句,“这些东西你不方便出手,我可以帮你操作的嘛……你估算过它们的价值吗?”

    “你看到的只是小小的一部分,还有很多,真的很多,”陈太忠淡淡地回答,看起来很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看着肯尼迪家的坏女孩儿那份吃惊的模样,他心里那份舒爽,真的不用提了,“遗憾的是,这个房间承载不了那么多。”

    “你把它们放在哪里了?”下一刻,凯瑟琳才想到这个问题,可见这东西带给她的震撼有多么大了,她拽着陈太忠上下左右地仔细看看。

    最后,她的眼睛终于盯在了他手上翠绿的戒指上,盯了半天才若有所思地发问了,“是这个东西在作怪吧?”

    “也许是这个东西在作怪,”陈太忠自她身后环住她的腰肢,腰部轻松前后摆动一下,用这种调笑的口气和动作,规避了这个问题。

    他的中国情人们还没有人手一个须弥戒,自然暂时就不考虑外国的了,“不要试图知道那么多,不过,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总觉得这东西绿得不正常,或者……有辐射?”凯瑟琳见他拽拽的样子,心里有气,也就不再追问了,“可以拿它们去抵押……我说你估计过价值吗?”

    “不要试图抵押,那不现实,”陈太忠还是微笑着摇头,“我喜欢看你吃惊的样子,好吧……你听说过‘香榭丽舍的悲伤之夜’吗?”

    “哦,那是你干的?”如他所愿,凯瑟琳确实吃惊了,而且,看她的嘴张得之大,简直能吃下去囫囵的鸡蛋而不仅仅是“惊”,那个悲伤之夜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据说各商户的全部损失加起来超过百亿美元,“怪不得你不敢拿出来。”

    “不是不敢,”陈太忠淡淡地一笑,却也懒得再解释(book.www.uu234.com)了,若不是他生出了离去之心,也不至于这么轻率地将这件事告诉她——虽然两人的关系,已经相当地亲密了。

    “我是为他们好,”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才将话题转移开了,“好吧,现在我能做点什么呢?”

    “你可以把这些黄金白金熔化了的……当然,你要是能把钻石捏合在一起就更好了,”凯瑟琳还是没从震撼中清醒(book.www.uu234.com)过来,轻声喃喃自语着,她非常明白顶级奢侈品的排他性——品牌编号证书,跟踪售后服务……若没有这些,又如何体现出尊荣?

    而这案子实在太大,牵扯的各大势力实在太多,所以这些东西,哪怕是放一百年以后再冒出来,也是黑货绝对不能正大光明地出手。

    正是因为她太清楚此事的严重后果,索性就直接来了一个断根的建议,毁掉那些有编号的东西,直接将它们还原——至于那些精巧的工艺所蕴含的价值,那是顾不得考虑了。

    当然,把钻石捏合在一起,这难度就有点高了,而且不同品位的钻石捏在一起,那只会显得更加怪异,她只是在语无伦次地胡说而已——不过,没准太忠真做得到呢?

    “你比我还会煞风景,”陈太忠听到这话,禁不住苦笑一声,这个想法他不是没有想过,不过对他来说,钱真的不是什么问题,所以也懒得这么做,眼下生出了去意,就越发地没兴趣了,“这事儿以后再说,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凯瑟琳此次赶来,真的是得到了一些消息,曼内斯曼对奥运捷公司的收购即将展开,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而奥运捷公司做为英国运营商,算是沃达丰的竞争对手,德国人此番登陆英伦,就算是撕下了最后一层面纱——我要介入英国的业务了。

    沃达丰绝对不会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也就无须再多言了——原本他们就打算对曼内斯曼下手的,眼下只是将矛盾公开化了而已。

    近年来,沃达丰的扩张相当地强势,若是他们不对此事做出反应,不但会引起股价的波动,损坏在股民心目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更为要紧的是,下一次不会再有这么好的借口摆在面前了。

    当然,英国人能不能成功地收购曼内斯曼,实在不好说,虽然曼内斯曼身后并没有大财团支持,股东里也有百分之六十是外国人,但是必须要指出的是——在此之前,从未有德国企业被外国人收购走的先例。

    但是,他们是否能成功收购,这对凯瑟琳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她只需要知道,别看曼内斯曼要对奥运捷出手了,事实上他们会遭到沃达丰的强烈反击。

    而此事的焦点,并不在奥运捷公司的股票上——英国人盯的是德国人的总公司,如果不然,他们何必将手里奥运捷的股票出售给法国电信?

    有关金融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到这种规模的收购,总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总之,毫无疑问的一点就是,凯瑟琳敢在此时介入,还是因为从陈太忠处确定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沃达丰对曼内斯曼有必得之心。

    事实上,陈太忠这个消息,来自于有关部门——那边催他落实情况反倒被他顶走了,所以不得不承认,有关部门在某些时候,还是能拿出点让人眼前一亮的成绩来。

    这里有一个小问题,那就是有关部门既然注意到了,这场并购大战迟早要发生,为什么不让国内的资金介入,从中牟利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西方国家对中国官方来的资金,都持有强烈的戒备心,那么,这些资金进场早了容易打草惊蛇,进场晚了,又不太赶趟儿,没准就沦落成被洗劫的对象了。

    当然,这仅仅是表面原因,更深层次的原因也是有的,有关部门和国内资金分属不同的体系,这边盯着的是德国人的技术,而不是想从中获得经济效益,那么不做通报是很正常的——出了纰漏,搞不到技术算谁的责任?

    而金融那边,对这样的消息也不感兴趣——在国外股市上试水?还是省一省吧,不是十足十能赚钱的机会,出了问题造成损失算是谁的?

    总之,有关部门以保持神秘为己任,金融机构却是不愿意给国家造成损失,各自为战的情况下,造成这种现象很正常。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权力细化和各司其职,并不意味着一定就是好事。

    扯远了,说回眼下这个话题,自打从陈太忠这儿确认了这个消息,凯瑟琳就忙开了,话说有些事情,是真的经不起有心人的琢磨,没去琢磨是一回事,有没有能力琢磨是另一回事。

    听说德国人要动手了,她就知道时机已经到了,下一步英国人出手是毫无疑问的,抢在这个时机之前,进场慢慢地吸纳曼内斯曼的股票,是必然的。

    不管沃达丰能否成功收购曼内斯曼,曼内斯曼的股票都要上扬,选在这个时机出手,凯瑟琳要做的是大捞一笔而不是控股什么的。

    她解释(book.www.uu234.com)了半天,陈太忠听得还是有点迷糊,这个因果他勉强听懂了,但是里面的相关细节他不是很明白,而肯尼迪家的坏女孩儿也不肯跟他说得那么明白,“……你把钱交给我操作就行了,不要问那么多。”

    陈太忠琢磨一下,给韦明河打个电话,问他和邵国立的钱到了没有,韦处长一听就兴奋了,“可以了吗?我马上落实一下……应该是到了。”

    “注意保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提示一下,从凯瑟琳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此事重大得很,“钱到了,必须打到指定账户,你可以派专家来监督,但是动向必须严格保密。”

    凯瑟琳说她已经找好了操盘的班子,其中的操作过程不能让别人知晓,“三个月,多则四个月,一定程度上要限制大家的自由……想必你能理解。”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陈太忠心说哥们儿做为政府官员,太知道保密的重要性了,别的不说,只说前一阵高考判卷的老师们,还被隔离了那么久呢。

    不多时,韦明河的电话打了回来,“已经操作好了,差不多一点二亿美元,分散在十来个账户里……不行太忠,我得和老邵去看你。”

    “想来就来吧,不过先说好了,我不一定有时间陪你们,”陈太忠心里明白,不管这钱是从哪儿来的,不管那二位再大能,这个风险足以引起他们的关注,要是撒手不闻不问才是真正的奇怪,“来的时候,动静小一点。”

    打完这个电话,他就感觉身后一具软绵绵热乎乎的**贴了上来,尤其肩胛骨下方两处,更是感觉压力极大,一个女声以近乎于呢喃的声音发话了,“太忠,先洗个澡吧……”

    2007章高额身价韦明河和邵国立,来得比陈太忠想像的还要快,第三天的早上就到了,由于大家要保密,也不住别的地方,直接住到驻欧办这里了。

    此行一共来了七个人,韦处长带了一个伴当,邵总带了俩,剩下的两人,就是所谓的专家了,一个三十来岁一个四十出头,看起来都是不怎么爱说话的主儿。

    四十出头的这位彭作新,居然是在美国华尔街打过滚的,操作过什么盘子不好说,但是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是毋庸置疑的。

    相互介绍完毕之后,邵国立发话了,“老彭,你俩的行动,一切都要听太忠的,没有大事的话,千万别烦我和韦处,这个没问题吧?”

    这其实就是一种表态,太忠我相信你,你看这吩咐我也交待下去了,你该怎么搞就怎么搞——当然,若是有“大事”的话,你也得保证他俩跟我联系得上。

    “也不用听我的,回头我把你的人领过去,就不管了,”陈太忠笑着摇摇头,想到凯瑟琳当时说筹了八亿来的那份傲然,不以为意地哼一声,“你俩也别紧张,这点钱我保你太平,就算亏也给你个说法。”

    “不紧张是假的,”韦明河和邵国立对视一眼,又郑重地摇摇头,“止损线我俩就不说了,信得过你……不过你可千万别让我俩这几年白干了。”

    反正大家都是敞开了说的,兄弟嘛,就应该是这样,这点钱两人是亏得起,但是真要亏了,也绝对够肉疼一阵的。

    就这么随便聊了一阵,就到午饭的时间了,袁珏和刘园林都上桌相陪了,正好十个人——这是陈太忠有意安排大家结识,将来相互照应起来也方便,邵国立和韦明河都是挺傲慢的主儿,但这是人家太忠的兵,所以也能接受。

    不过这人多了,很多话就不合适说了,事实上,就算陈太忠关着门单独接待的时候,有些话也没说透,大家心里都明白就行了。

    由于各怀心思,酒桌上的气氛始终热闹不起来,这是陈太忠头一次看到邵国立也这么郑重其事办事,浑然没有了往日那份跳脱。

    倒是于丽来上菜的时候,邵总饶有兴致地盯着看了两眼,一扭头发现陈某人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忙不迭笑一笑,“我说……放松一下都不行吗?”

    喝完酒之后,其他人就休息去了,韦处和邵总坐在陈主任的办公室里,很随意地聊着,陈太忠猛地想起一件事情来,“你们这个钱,是怎么兑换成美元弄到国外的?”

    资金外流这种事,以黄汉祥的身份,又是做远洋贸易的,做起来都不是很顺手,要不然也不会盯上即将到手的何军虎的钱了——别说逃避监管,只说国内资金普遍还属于紧张状态,这么大笔的资金能这么迅速出来,肯定有些什么技巧的。

    “这你得问邵总了,”韦明河笑着看邵国立一眼,摇一摇头,“我只管把钱交到他手上,他也不跟我说是怎么操作的。”

    看看,有些话不但不适合十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说,甚至三个人在一起,都要有点吞吞吐吐的不方便。

    “交换,”邵总也没有多解释(book.www.uu234.com)的意思,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之后,就是微微的一笑,“资金就没出国……我说,这种事情太忠你就不要操心了。”

    但是他都说到这种程度了,陈太忠自然也就明白了,心说这资本没动就换了主人,果然是厉害啊,怪不得动得这么快,不过这种手段,一般人也玩不转,双方都得是有身份有大能力的主儿,才能取信于对方。

    “赢利了还是要换回来的,”见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邵国立就笑了,“这个数儿有点大,国内发展还用得着呢,就是在国外留点闲散资金,吃吃喝喝的就行了。”

    “吃吃喝喝的,你不怕被撑死啊?”陈太忠听得翻一翻白眼,心里却是在琢磨,这家伙玩这么大的交换,别是又跟别的基金有什么关系吧?万一走漏风声就糟糕了。

    不过,这个可能性早就被普林斯公司美艳的女老板想到了——事实上,她普通的防范手段,就足以打消某些人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下午的时候,陈太忠带着那二位到了指定的酒店,凯瑟琳身边跟着两人,她一指身边的人,开门见山地发话了,“资金必须打到我们指定的账户,还要经过转移……你们只有监督权和置疑权,如果不同意就算了。”

    “明白,”彭作新率先点头,他对英语的说听都是没问题的,倒是韦明河找的那位愣了一愣,才用不是特别流利的英语地回答,“没问题。”

    那二位带着这二位走了,凯瑟琳才笑吟吟地看一眼陈太忠,“你的面子也不算小啊,一个人就担保得起一点二亿的美元。”

    这感慨就像中午他对邵国立的感慨一样,能让人不闻不问就把这么一大笔钱砸出来,陈太忠这牌子也算是响当当了。

    “那是当然的,”陈某人傲然回答,原本他只觉得是理所应当的,听她这么一说,才猛地发现,若是这笔钱失踪的话,韦明河和邵国立也只能找自己。

    当然,这样的压力对他来说是毛毛雨,关键是他发现自己在世俗世界里的地位和口碑,也承担得起别人如此的对待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这还是他们求着借我的呢……不过,跟你比起来不算什么。”

    想到这个,他有一点不舒服,不成想凯瑟琳笑着摇摇头,“我是靠着家庭的力量,而且这笔钱在中国,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她在大陆呆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在时下的中国,这样庞大的现金意味着什么。

    其实,陈太忠也是无病呻吟,他须弥戒里的那些玩意儿对方也是知道的,不过他喜欢听别人夸奖——尤其是这个古怪精灵时时威胁他要出墙的女人,就是这么简单。

    如愿以偿的陈主任,志得意满地回到了驻欧办,韦明河和邵国立已经相伴着出去玩了,忙了一阵之后,超市老板石亮领着两个人进来了,“陈主任,有个事情……”

    他还没说完,只听得那二位惊呼一声,“是你?”

    嗯,陈太忠听得有点奇怪,说不得仔细看一看这二位,眉头微微地皱一皱,“怎么,你们还找上门来了?”

    这二位就是当时伴着嚣张年轻人的主儿,不过他一下没认出来,倒是那两人对他印象极深,一眼就辩出了此人。

    “哦,那是个误会,陈主任你别放在心上,”其中一个个子高一点的家伙马上笑着摇头,他的同伴被绑匪绑架走了,还说报警就要撕票,几人实在有点惶恐,于是就四下找门路,想看一看有没有跟巴黎地下社会关系好的人。

    这一来二去,就打听到说,凤凰市驻欧办的陈主任,那是一等一的大拿,又有人听说石老板最近跟陈主任关系好,就央着他来做引见。

    逛街的时候,袁珏和刘园林都没跟着去,所以大家相互都没认出来,直到进了主任办公室的门,这二位才猛地发现——合着这个男人就是陈主任?

    当然,那天大家不过是斗几句嘴,也没啥深仇大恨,正经是自己的同伴被绑架了,这是一等一的大事,所以他们认个错也是正常的,“荀德健那家伙就是嘴不好,人还不坏,请您别往心里去。”

    “荀德健?”陈太忠不动声色地重复一遍,接着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往我心里去……凭他,也配吗?你们找过来,到底是个什么事儿?”

    这二位肯定是求陈主任出面帮忙打听一下,那绑架的了荀德健的到底是什么势力,这蒙勇做事,也真够干净利索的,到了巴黎找到人认准了之后,当天晚上就直接出手将其绑架了。

    要说也怪这帮人点儿背,喝酒玩闹到半夜才走,不成想才出了酒吧,直接被一个带了面具的家伙将枪顶到脑门上,“打劫,转过头去……”

    这种事儿大家也听说得多了,打劫就打劫吧,只要不反抗,也没啥性命危险,不成想那位把大家搜一遍,觉得钱少了,直接将荀德健带走了,说是敢报警就撕票。

    这种结果倒也正常,旁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过被抓走的是荀德健,这就让大家感觉难办了,小荀的身份有点敏感啊。

    果不其然,第二天大家就接到了绑匪的电话,要拿五百万美元来赎人,看来人家是知道了荀德健的真实身份了,“小荀是香港荀家的人啊。”

    “荀家的人?没听说过这个荀家,”陈太忠很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心说也不知道你们牛个什么,好像别人都该知道似的。

    反正这件事情有点阴差阳错,想到这厮不是什么贪官的儿子,他就有点意兴索然,说不得脸一绷,“怎么,你们找到我这儿来,是觉得……这事儿会跟我有关?”

    他猜出了对方的来意,却是有意拿这个理由刁难一下——虽然这才是某人被绑架的真正缘故。

    (未完待续)

2008荀家2009绑匪说了

    2008章荀家陈太忠这话一说出来,那二位登时就是一愣,旋即交换一个眼光:对啊,这个可能性,咱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过下一刻,那个子低一点的年轻人反应了过来,就赔着笑脸发话了,“陈主任您这就是开玩笑了,那天徳健就是冒犯了您两句,以您的能力和胸襟,肯定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

    他这话一说,高个子的那位也明白了,陈主任这是说气话呢,再说了,那天人家走的时候摸出来个钻戒,那是不落下风的,正经是荀德健脸上有点讪讪。

    “那天您走了之后,徳健还后悔呢,”他笑眯眯地解释(book.www.uu234.com),“说是不该冒犯您,只是您走得太快了,他没追上。”

    “是啊,那天您……”矮个子的手抛两下,学的是陈太忠那天那个动作,正琢磨着合适不合适说陈主任您可是占上风头了,不成想被身边的高个儿一拉,“你少说两句吧。”

    这些个学生,也都挺有意思的,矮个子反应快嘴上稍嫌没有把门的,高个儿稳重一点,反应却是慢一点——不过不管怎么说,做为学生,知道有些东西是该忌惮的,已经算得上是成熟了。

    “什么?你们得罪过陈主任?”石亮听得面皮一沉,紧接着勃然大怒,一转身就向门外走去,“陈主任,对不起啊,我这就走。”

    “老石你这是干什么呢?给我站住,我至于跟一个学生叫真吗?”陈太忠听得就是一笑,他不怕那俩学生怀疑他,正经是担心这个石老板心里有想法——毕竟,老石对他的能力,要比旁人了解得多一些。

    石亮心里还真的有点隐隐的揣测,不过同时,他觉得陈主任不该是这样的一个人,反正不管怎么说,陈主任是自己的恩人,自己搞这么一出出来,实在有点恩将仇报的意思。

    当然,听到这一声,他是想走都不敢了,于是就转身过来,心里也有了答案,是啊,几个学生家的,也值得陈主任叫真?

    “我知道您不会叫真,这也就是您前两天跟我说的,把华人的心捏一捏,我才带他俩来的,”说到这里,石亮自己都说服了自己:以陈主任的胸襟和对华人的爱护,至于下那样的黑手吗?这不可能!

    一边说,他一边狠狠地瞪那两位一眼,“怪不得被绑架呢,陈主任这种心胸,你们都能得罪,这绝对是平常做事不够小心了,吃点苦头也好,有利于你们的成长。”

    我的心胸……老石你确定自己不是在指桑骂槐?陈太忠听得有点哭笑不得,他毛病挺多,但是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对自己的胸襟也有几分了解——宰相肚量陈太忠那不是白叫的。

    那二位听得却是连连点头,说是小荀真的做得不对,等他安全了,必然要让其前来道歉——“把华人的心捏一捏”,这话一听,就是十足的一个热爱祖国、热爱中华民族的领导。

    你们……你们就前仆后继地挤兑我吧,陈太忠笑了——气得笑了,不过这个当口,他也被人挤兑得没有退路了,说不得哼一声,“荀德健……是叫这个名字吧?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他松口了,那两位忙不迭地解说了起来,敢情这香港荀家,也是个底蕴深厚的家族,到了荀德健父亲这一辈,家族资产也有百八十亿港币了。

    荀德健的父亲是长房老三,由于精明强干,是长房一支里风头最劲的,不过遗憾的是,荀德健不是嫡子,他是老荀跟自己初恋情人生的儿子——后来老荀迫于家庭压力娶了别人,这也是豪门中屡见不鲜的事儿了。

    不过由于有老爹刻意维护,小荀同学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尤其是“私生子聪明混血儿漂亮”这一定律,在他身上体现得挺明显,也值得别人维护。

    可是这么一来,他就遭到了其他人的敌视,荀老三虽然精明强干,可他当初扛不住家庭的压力而放弃了自己心爱的人儿,自然也不合适为私生子出头。

    于是,荀德健的初中高中都是在大陆上的,后来来法国留学,本来想着是拿个文凭回家族做事呢,不成想那边极力抵制,荀老三索性打给他一千万美元,“在你爷爷死以前,你老爸也就这么一点本事了,想做事就搞个摊子,不想的话,你就再上学好了。”

    虽然小时候受过委屈,但是小荀是在大陆长大的,优越感还真有一点,而且他老爹没完全放弃这个孩子,有点这样那样的小麻烦也真能帮着处理了,于是就养成了他桀骜不驯的性格,才会跟陈太忠呛起来。

    荀德健是今年毕业的,已经不是学生了,不过目前也没什么干的,就跟那帮校友混在一起,正琢磨着搞个什么东西呢,结果遇到这么一档子事儿。

    “哦,也是一挺可怜的孩子,”陈太忠听到这里,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然而他心头的那点怨气,终是不能完全消除,“怪不得那么喜欢惹事儿呢,敢情是平日里压抑得太狠了。”

    “是啊,他不懂事儿,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高个子这么说,矮个子说的却是,“绑架他的人想歪了,小荀压根儿就沾不上他家多少光的。”

    “这件事情啊,我爱莫能助,抱歉了,”陈太忠听明白这番因果了,但是指望他尽释前嫌那也不现实,而且蒙勇这家伙这么听话,在国外花销又大,捞点外财补贴家用是很正常的,所以很坚决地拒绝了——这五百万还有哥们儿的两百五十万呢。

    “陈主任您帮着想想办法吧,”高个子的言行挺得体的,学生们就是这样,只要有可能帮得到忙的人,他们都愿意相求,这一点跟走上社会的人不同,大抵还是有些冲动和热血在内的,“他年少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计较。”

    “没你们这帮人帮衬,他也走不到这一步,”陈太忠哼一声,他太清楚这种事情了,要没这些帮衬的同学,那天荀德健会至于那么得瑟吗?不可能的!

    正说着呢,袁珏进来了,坐着听了几句之后,清一清嗓子发话了,“陈主任,刚才那谁的朋友打过来电话,说这次时装周几个重要展示会的入场券不多了,问咱们能不能找到担保。”

    他口中的“那谁”就是尚在格勒诺布尔的安东尼,尊敬的唐离家多年了,不过在家乡还有一些势力,按说他要出马的话,搞定这点事情倒不算太难,但是……他不是卡在欧洲硅谷动不了吗?

    袁主任听了一阵,知道这俩学生是为什么来的,自然就不可能报名字了,“担保?有担保我都不用,”陈太忠听得撇一撇嘴,又哼一声,“这针对中国人的歧视性政策什么时候才是个完?这次怕是不赶趟了,回头我得专门去一趟米兰。”

    他不想跟那俩学生再说什么了,于是侧头看那三位一眼,“你们回去吧,我这儿还有工作呢。”

    “好的,”高个子笑着点头,又小心地发问,“您说的是米兰时装周吗?要是那个的话,徳健能搞到入场券,他还带我们一起去看过呢。”

    “行了,走吧,”陈太忠很随意地摆一下手,“光解决我一个人的问题有什么用?我说的是米兰时装周对中国人的歧视……切,他搞得定组委会?”

    “这个真不好说,”矮个子紧跟着来了一句,他还想说什么,可看到陈主任不耐烦地看着自己,只能将其他的话咽了回去,不过嘴里还是嘟囔了一句,“他们家跟那边关系确实不错……”

    这两位悻悻地离去了,石亮待着也有点没意思,说不得转身去找刘园林聊天了,陈太忠跟袁珏又谈一会儿工作,紧接着邵国立和韦明河相伴着回来了。

    原本,陈太忠还以为这二位要向自己打听一下那俩专家的去向——毕竟是这么大金额的资金,不成想韦明河抢先说了,合着那二位到了地方之后,已经给他们打去了电话,说是一切正常非常顺利。

    在此之前,不管他俩再怎么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总是有点心不在焉,直到到了现在,两人才算真正地放下心来,晚上喝酒也豪放了起来,甚至有兴趣跟袁珏和刘园林开玩笑了。

    不过,大家还是没谈及韦处长和邵总的来意,对于少了两个人也没人去说,说着说着,小刘就又说起来荀德健的事情了,“头儿,您要是能问就帮着问一下吧,这帮学生们在外面,也不容易……最怕是别人有样学样,那就不好了。”

    有样学样?陈太忠听得就是眉头一皱,原本他就觉得,让蒙勇绑架了荀德健,似乎是哪里有欠妥当的地方,被小刘这么一说,他终于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妥了——不该让小蒙胡乱绑架人的。

    小蒙有他自己的理想,那很好,但是在巴黎的华人,有些也生活得相当艰辛,这次不是有针对性地绑架官宦子弟,而是绑架了一个普通的的商人的私生子,这是开了一个坏头。

    像曹勇亮被绑架,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也不可能听说——曹局长哪里敢让人知道这些?可是荀德健被绑架别人就敢四下求人,也就是说,由于对荀某人身份的误判,导致华人圈里可能因此产生这样那样的恐慌。

    最值得担心的就是,如果有人觉得这样来钱快,有样学样那可就不好了。

    邵国立原本对这个实习生并不是很在意,可是听到这样的八卦,禁不住就要出声问一问,而这样的事情,刘园林也不怕说,所以大家很快就搞明白了事情经过。

    “哦,香港荀家,”韦明河听得点点头,邵总的眼光多在政界,不太在意这样的家族——反正这个草字头要差一点,可是韦处长还负责一些招商、要钱之类的工作,眼皮子也驳杂一些,倒是知道这个家族,“这一家很衬俩的。”

    “现在张子强这么多吗?”邵总眉头微微皱一下,他是被那个五百万美元刺激到了,“要绑架你绑架嫡系嘛,一个私生子也是五百万……没见过钱吗?”

    袁珏也开口了——事实上他没见到荀德健的嚣张,所以说话也比较客观,“陈主任,荀家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像意大利那边,你就可以省不少心了。”

    “我还不是因为你这家伙的事情,被人家笑话了?”陈太忠狠狠地瞪了刘园林一眼,“不信的话你去问程小琳,你也真的是现代版的东郭先生。”

    他已经有点微微的心动,就不计较那么多了,不过转变立场,那不是需要一个借口的吗?于是就要表明这不是自己的初衷,“对了,你俩注意一点啊……驻欧办的纪律,不用我跟你重复了吧?”

    “可是我一个月就那么多钱啊,哪儿买得起大戒指?”刘园林没心没肺地笑一笑,显然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缘故了,“小程跟我说了……她觉得太忠主任才是真正的男人,我还差得远。”

    “你信不信我扣你工资?”陈太忠气得笑了,这帮小鬼们还真是无法无天了,调戏起领导来没完没了的,说不得佯怒着拍一下桌子,“少扯淡了啊,你们就都欺负我吧……好了,我帮你们问一问还不行吗?”

    饭后就是酒吧了,这都是不用提的,陈某人陪着那二位出去转一转,等十一点回来的时候,韦处长和邵总已经东倒西歪了——事情已经办妥,至于接下来的步骤,亏不亏的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了。

    倒是陈主任一脸的正气,颇有一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味道,“老袁没睡呢?正好,商量一下过两天我回国的事情。”

    阿尔卡特的人要到凤凰了,陈太忠有心去看一看,可是驻欧办这儿也是事情缠身,他有必要跟袁珏好好合计一下。

    事实上,他只是想让大家看明白,这个夜晚自己是规规矩矩地在驻欧办休息了,没有乱跑。

    2009章绑匪说了绑架了荀德健之后,蒙勇心里挺纳闷的,他原本以为这是一个贪官的儿子,不成想随便一问才知道,此人是香港荀家的,这让他有点搞不懂。

    不过,搞不懂也无所谓,既然这么一条大鱼入手,那是有杀错没放过,所以他就张嘴要五百万——不管怎么说,他还得分睚眦一半呢,不是吗?

    倒是这荀德健乖巧识做,知道自己被绑架了,配合得紧,可是他也解释(book.www.uu234.com)了,家里估计不会管自己,“你要信得过我,放我出去,我给你指定的账户上打钱。”

    这不是欺负我弱智吗?说不得蒙勇毒打了他一顿,心里也纠结得很,他有心降一降这赎金,可是有点舍不得,要说不降吧——这孩子没人管啊。

    睚眦这次给我这活儿,还真是让人有点腻歪,他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同时他又隐隐怀疑,我这次没打听对方的来历就出手,是不是过于鲁莽了?

    不会辜负了那位的嘱托吧?小蒙同学心里这份纠结,真是无以言表,钱要得不顺利就很那啥了,再加上他不知道自己是办对事情还是办错了,心里烦闷,就又打了荀德健一顿。

    遗憾啊,只能他联系我,我联系不上他,眼瞅着凌晨了,又是一天要开始了,姓荀的这家伙居然呼呼睡着了,蒙勇一猫腰,捡起个木棍,就打算再打他一顿。

    “办得不错,”就在此时,他身后猛地响起一个声音,小蒙同学身子一顿,木棍登时从手里滑落,“您……您来了?”

    “嗯,”陈太忠点点头,心说这家伙倒是真会找地方,上次是那种小房间的地下室,这次又是一个废弃地下车库,在寸土寸金的巴黎,居然能连连找到这种隐秘场所。

    “你受伤了?”下一刻,他发现蒙勇的胳膊缠着绷带,禁不住眉头一皱。

    “嗯,昨天晚上,两个不开眼的家伙骑着摩托车抢我,有包挡着呢,没砍多深,我给了那俩家伙几枪,”蒙勇点点头,他都是亡命之徒了,有人敢抢他,他绝对不会介意开枪的。

    不是他擅长找事,而是他四下活动的地方,都是治安不太好的场所,遇到这种事也不算意外,“上次那把枪我扔了,跟马赛没关系的,您放心吧。”

    “嗯,这次你经过考验了,”陈太忠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给对方一个不起疑心就放人的借口,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组织的考验”,才比较拿得出手,“等我走了,你就放人吧。”

    “考验?”蒙勇呆呆地看着黑脸人,心里却是明白了,合着我这么做,还真是做对了,原来这是对我考验啊。

    以前小蒙在国外花天酒地的,涉猎的东西五花八门,比如说他就知道苏联解体前,克格勃培养间谍,为了考验其忠诚,有时候出任务就是假目标。

    这假目标有时候是局内人配合的,还有时候就是随机的,不过现在的他可是顾不得考虑,荀德健到底知情不知情,他高兴的是,自己这算是找到组织了——既然找到组织了,那么将来没准就有洗干净身份,坦坦荡荡回国的机会。

    “感谢组织对我关怀,”蒙勇马上就回答了,黑脸人听得却是一愣,脸好像更黑了一点。

    陈太忠郁闷啊,心说我只说了一个考验,你就知道是“组织的考验”,这年头套话都流行到国外了?“放他的时候,不要解释(book.www.uu234.com)原因。”

    放人?蒙勇现在才来得及考虑这一层,接着又犹豫一下,“那我这个赎金,就不要了?不是您还要拿走一半的吗?”

    “让他出去给你,随便一百万意思一下就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关着他也没人给你钱,”陈太忠笑一笑,“他的钱就是他自己能取出来。”

    “可是……”蒙勇听明白了,合着这次考验的目标是随机的,这钱虽然少了,还是聊胜于无,说不得眼巴巴地看着对方,“他要是不给钱跑了,我找他也费事啊。”

    “喏,”陈太忠顺手抛两个玉环给他,“多给你一个,知道怎么做,他就不敢跑了吧?”

    他觉得自己说得挺明白了,你用隐身术还吓不住此人吗?于是,说完这话之后就转身要走,不成想蒙勇在身后喊一声,“大叔……”

    “嗯?”黑脸人转身,眉头微微地皱起来了。

    “我……我是说我那五十万不要了,您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个这,这玉片?”蒙勇还真是人心没尽。

    “五十万……我给你五十万美元,你能买到这东西吗?”陈太忠笑一笑,转身向外走去,嘴里还在嘀咕,“你要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地出钱,可不就省下一个了?”

    他倒是走了,蒙勇呆呆地站在那里,发起愣来……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有消息传来,说资金已经开始进场,而且彭作新说得很明白,合作伙伴布局的水平很高,加上他又知道了一些内幕,于是表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百分之五十的毛利是可以预期的。

    现在凯瑟琳的团队,只敢慢慢地吸纳股票,大家在等曼内斯曼宣布买入奥运捷的消息,在这个消息宣布的同时,就可以大手笔买入了,如此一来,就算曼内斯曼的股票有大幅波动,也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

    当然,这些消息彭作新就未必知道了,他知道的一点是,凯瑟琳的资金非常充裕——这也就是说,人家肯带上他们一起玩,真的是看在陈主任的面子上。

    “嗯,好消息,”邵国立现在已经懒得再关注了,不过这个消息还是让他有些兴奋,“明河,走,出去活动一下……咱们不带太忠,他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两人都知道,陈某人在巴黎建有小爱巢,来了两天,他俩这也是憋得狠了,自然要相约出去寻欢作乐。

    “别祸害我的服务员,其他的随便你们,”陈太忠也懒得理这二位,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就在上午,他接到了凤凰市的通知,说章书记指示了,你就呆在欧洲吧,阿尔卡特的客人我们自会接待——当然,这个业绩是要算在你头上的。

    尧东书记不会签一些很过分的条约吧?陈主任有点心神不定,他真的挺明白章尧东促成此事的决心。

    按说,既然有这个顾虑,他就该打个电话交待许纯良一声,可是想一想,他不但说了要彻底撒手,而且上一次,他是跟许主任一起去的章书记办公室。

    纯良是知道老章的用意(book.www.uu234.com)的,那么,他现在打这个国际长途就不合适,一来是妄自揣测领导的意图,这个不好,二来就是怀疑人家小许的立场和办事能力了——是的,他只有在事情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能联系许纯良。

    就算是再莫逆的交情,在官场里也要注意行事分寸啊,想到这一点,陈太忠这心里多少是有点唏嘘。

    他正琢磨呢,刘园林敲门进来了,“头儿,昨天来的那几个又来了,有个家伙脸上有点淤血。”

    “你跟他们说吧,”陈太忠心不在焉地一挥手,随意吩咐一句,“我不想见他们,对了,告诉他们,要是人放出来了,记得答应过我,要把米兰的事情搞好的。”

    刘园林进来汇报的时候,就打听过了,合着鼻青脸肿的那位,正是招惹过陈主任的荀德健,人家前来,是感谢陈主任帮忙关说的厚爱。

    头儿帮他们了?小刘实在有点不理解,昨天领导明明是睡在单位的嘛,而且他隐约看出来了,对方心里似乎也有这个怀疑,只不过人家是来尽礼数了。

    不过,陈主任这么一吩咐,他心里倒是有点明白了,敢情这十有**领导是真的出手了,于是点头转身走了。

    小刘出去没多久,荀德健就推开了陈太忠的办公室,“别拦着我,我一定得面谢陈主任,上次就是我不对了,不道这个歉,我心里说不过去。”

    嘿,你倒是有点意思,不枉我出这个头,陈太忠看得有点想笑,不过他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很平淡地直视着对方——小子,坐在你面前的,是个处长。

    “陈……陈主任,”荀德健看到对方看着自己,讪讪地笑一声,紧走两步上前一抱拳,“那天是小弟不对,不该冒犯您的虎威,现在诚心向您道歉。”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陈太忠冷着脸哼一声,微微扬一下下巴,“坐下说话,你那么确定是我帮你的?”

    “那是,绑匪说了,”荀德健笑着点点头,倒退着坐到沙发上,身子挺得笔直,一看就是态度很端正的那种,“您给别人施加压力了,他不敢惹您,就把我放了。”

    “哦,我给别人施加压力了?”陈太忠微微点点头,又看刘园林一眼,“小刘给他拿瓶水,然后……你们出去一下。”

    大家一看,就知道陈主任有私密话要说,虽然都很想听,却是不敢不从命,最后出门的刘园林甚至将门反锁了。

    “小子,你说实话吧,”陈太忠面带微笑看着对方,“别跟我来这一套。”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590/ 第一时间欣赏官仙最新章节! 作者:陈风笑所写的《官仙》为转载作品,官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官仙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官仙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官仙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官仙介绍:
罗天上仙陈太忠,因为情商过低只知道修炼,在冲击紫府金仙的紧要关头时,被人暗算,不小心被打得穿越回了童年时代。
他痛定思痛,决定去混官场,以锻炼自己的情商。
有时痛快得过分,有时操蛋得离谱,偏偏体内还有点仙灵之气,能搞定一些无端闯出的祸事,这么一个怪胎,横冲直撞地闯进循规蹈矩的官场……
官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