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隐情2011章疯狂买进
2010章隐情陈太忠知道,自己昨天交待得很清楚,放人的时候不要说理由,所以,他哪里肯相信对方说的这些?
倒是蹊跷处,必定有缘故,某人必然要遣开众人,问个端详,可荀德健听他这么一问,马上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来,“陈主任,我这……这说的真是实话啊。”
陈太忠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屋子里一时间静得可怕,好半天之后,陈主任才指一指一旁的落地钟,“再给你一分钟,你可千万别自误。”
“滴答”、“滴答”……巨大的钟摆,缓慢而坚定地摆动着,荀德健的脸色不住地变幻着,毛茸茸的汗珠在瞬间就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啪嗒”“啪嗒”地掉落,跟钟摆的响声倒也是是相得益彰。
眼看到时间了,他才长叹一声,抬手抹去头上的汗珠,“唉……陈主任,我觉得,这件事您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这是实话,一开始他来的时候,就想着昨天自己的校友去求人,今天一大早,自己就被放了出来,虽然被放的过程有些不便描述,但是毫无疑问,绑匪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这必然是有外因促使的。
来道谢的时候,他心里还存了五分怀疑,可是听说人家要兑现关于米兰时装周的承诺,他心里登时就信了八成——据他所见,还有校友的描述,陈某人是个极其傲慢的家伙,大概不会,也不屑在这种事情上作假。
当然,他定要将此事栽到陈主任身上,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反正傲慢的人,应该都是愿意吃别人奉承的。
不成想,人家直接发出了威胁,要自己说明白,这一下,他就信了九成九了,但是,哪怕就算是十成,他又怎么能将自己心里那点私心说出去?
于是,他就只能先确定一下,对方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
陈太忠冷冷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微微一笑,挺灿烂的笑容,一边笑还一边点头,“嗯,你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
这话说得挺活络的,但这仅仅是他不想被人抓住把柄,荀德健却是听得明白——得,合着我来谢人,还真没谢错。
“那就是了,”他点点头,端起桌上的瓶装水,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灌两口,才长出一口气,“绑匪有自己的苦衷,我也不想让这件事惊动家里人,反正都是您的仁义了,我就算说得过一点,也没害您的心思不是?”
绑匪有自己的苦衷?陈太忠听到这话,好悬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这蒙勇厉害啊,作为绑匪,居然做通了肉票的思想工作——要知道,这位可是脸上还肿着呢,可见这天下果然是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小蒙若是搞拆迁动员工作,或者说市容市貌管理工作,绝对一等一的人才。
当然,这惊讶归惊讶,他脸上的笑容维持得还是很好,不过很遗憾,接下来荀德健也不肯再说了,又等一阵,眼见对方将一瓶三百五十毫升的矿泉水都喝完了,也没再吭声,他终于出声,“就这?”
“就这,”荀德健点点头,又一摊手,直视着他,“我真没害您的心思。”
就算有心思,你也得有害我的能力呢,陈太忠的嘴角不屑地抽动一下,又陷入了沉思里,约莫过了五秒钟,他哈地一声笑了起来,“原来,你跟绑匪达成了什么协议。”
荀德健见他没反应,正端起瓶子清底儿呢,猛地听到这么一句,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扑哧一声就将嘴里的水咳了出去,喷得满茶几都是,连地毯都跟着遭殃了。
“咳咳,”他没命地咳嗽两声,从口袋拿出一方手巾来擦一擦口鼻,才愕然地望向坐在那里的年轻人,“您、您……您怎么知道的?”
原本他是想打个马虎眼不肯承认的,不过不知道怎的,看到对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只觉得后脊梁直冒冷汗,犹豫一下终于承认了。
“你这点把戏,都是我玩剩下的,”陈太忠冷哼一声,见这厮居然承认,他也就不为己甚了,脑子却是在不住地转动着,这俩苦孩子……能达成什么协议呢?“说说看,你出卖了你们荀家多少利益?”
“我可不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主儿,”荀德健摇摇头,犹豫一下才继续说话,“我只是想在适当的时候,把我多年受的气出一出……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嗯,不算太过分,”陈太忠听到这里,终于是彻底印证了他自己的猜测,于是最后出言试探,“想必这个绑匪,有能让你看重的能力。”
——那三个玉环,只有一个有传信的功能,如若不然,他也不至于猜得这么辛苦,唉,这东西做得一多,就难免要有偷工减料的心思,人之常情。
“没有,”荀德健很干脆地摇摇头,下一刻,他似乎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有点太激烈,于是笑一笑,“只是那人正义感特强,听说了我的遭遇后,说是必要的时候可以帮我一下……嗯,最重要还是陈主任您的名声太大了,想必他听说以后,觉得再为难我也没啥意思。”
这话就太不尽不实了,事实是,蒙勇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下隐身的能力——小子你敢不给一百万就撒丫子的话,哥哥我追你到天涯海角!
至于说小蒙同学为什么不在追债的时候使用掉玉环,反倒提前展示,那就涉及到另一层原因了,他流落国外回不得国,总要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好赚取点钱财谋生——没错,追债的时候使用那叫装逼,眼下用才是一举两得利益最大化。
他跟荀德健说了,我放你回去拿钱,你可别试图欺骗我,不过我知道你这单亲家庭出来的,也不容易,将来你有机会取回属于你的东西的话,可以向我求助。
到时候我给你个八折优惠,愿意的话,你就留下你自己的邮箱——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天下之大众生芸芸,我能绑架你一次,那也是缘分不是?
荀德健当时就毫不犹豫地留下了自己的邮箱,他被隐身的人吓傻了,而且人家不但放他回去拿钱,还把数目从五百万降到了一百万,这是……好人呐!
当然,他很快就意识到,此人的转变,定然是受了外力影响,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损失减少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对方愿意帮自己出气。
这口气他实在憋得太久太久了,若是讲自由恋爱的话,那些不可一世的弟弟妹妹,早被装进橡胶袋子冲进下水道了……现在倒好,我倒进不得荀家的门儿了。
这就是绑匪和肉票的交易,交易完之后,肉票被释放了出来,他不敢毁约,更不愿意毁约——事实上他一直在琢磨,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请绑匪出手,才能利益最大化,出气最爽化?
至于说荀德健为什么要将这事的功劳推在陈太忠身上,那原因也简单得很,他不想让人将目光凝聚在那个神奇的绑匪身上,要知道,不但那绑匪要来拿一百万,他自己将来还必然用得到那绑匪,似此情况,他绝对不希望任何人关注到。
那么,找个人来掩盖这绑匪的光环,也就是一种必然了,而这陈主任就正好合适,一来此人确实帮忙了,值得谢,二来就是两人前一段时间有过不愉快,郑重其事地道谢,也就是揭去了往日的梁子。
所以,眼下就算陈主任逼得再紧,有些事情荀德健也是不会承认的,正是因为如此,他的话听起来有点逻辑混乱。
“嗯嗯,”陈太忠听得连连点头,他已经猜出了其中的因果,也就懒得再琢磨了——反正回头要那五十万的时候,还可以问蒙勇不是?
“你说谎了,但是我不会计较,”官场里,戳穿别人的底牌是大忌,但是有时候也是一种有效的策略,陈太忠不想让这厮觉得自己好欺骗,说不得就要点一下。
下一刻,他懒洋洋地打个哈欠——这个话题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好吧,米兰那边的事情,你要给我办妥,有什么问题吗?”
“搞一些入场券很简单,但是想要让大陆设计的服装上台,那难度就大了,”荀德健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嘴里不住地解释(book.www.uu234.com),“您得给我点时间。”
这也是他想得左了,在他想来,以陈主任的大能,目光自然不会限制在几张区区的入场券上,既然对方的诉求必然很高,那么他就捡个难度最高的来说。
呀,你倒是会联想,陈太忠听得心里微微一怔,不过仔细想一想,别说凤凰,就是天南整个省,似乎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服装设计师,于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嗯,今年也来不及了,你努力吧……入场券有需求的话,我会跟你说的。”
“那么,米兰那边暂时就不需要我帮忙了?”荀德健讶然地看着对方,心说此人所图,果然是极大的。
下一刻,陈主任的回答就证实了他的想法,“我倒是想让米兰时装周对所有中国人开放呢,毫无偏见的那种,问题是……你帮得上忙吗?”
“这个,我还真无能为力,风气的形成和改变,都不是一天两天的,”荀德健苦笑着回答,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因,自然也就明白其份量,“我只能尽力去努力,而在这之前,先争取把大陆设计的服装运作到台上去……这样,或者能从侧面推动一下。”
很显然,他认为此事更便于操作,陈太忠听得也点点头,心说别看这家伙孟浪轻率,行事还是有几分章法的,他自己在巴黎都扭转不了巴黎的风气,自然不会觉得这建议不对头。
事实上,像这家伙这么搞,倒是很容易出业绩的,陈主任有点心动了,毕竟,风气的转变很难将功劳揽到某个人身上,而运作某些作品上T台,那就是个人能力使然了。
他在这里沉吟,荀德健却是站起身来,到他的酒柜边拿起一瓶水来,看一看放下,又摸起一瓶可乐来,拽掉拉环,走回来坐在那里喝了起来。
嘿,你倒是真不见外,陈太忠看这家伙不问自取的样子,实在有点无可奈何——这就是少人管教的结果了。
以前他也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只是官场中的历练,改变了他太多的习惯,而平日里他接触的人,也多是本本分分的主儿,更有甚者,听过他的名头后,见面吓得话都说不利索——比如说地税局长赵永刚,堂堂一个地级市行局的局长,就那么一点胆子。
所以见这家伙没心没肺的样子,陈太忠反倒是生出了一点好感——这其实跟他猜对了蒙勇和荀德健的协议有关,心情好,自然就看一些东西顺眼。
想当年的老蒙,第一眼也是这么看我的吧?他还真能联想,“嗯,既然你没什么事儿,去谢谢老石吧……就那个超市老板,我是看在他面子上的。”
“老石?那成啊,”荀德健点点头,站起了身子,侧头看他一眼,犹豫一下又发话了,“陈主任,今天我跟您说的事儿,麻烦您别跟别人说了,行不?”
“就你那点破事儿,值得我跟别人说?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陈太忠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不耐烦地摆摆手,“走走走,该去哪儿去哪儿,嗯,交给你的事儿,用心办啊。”
“那是一定的,”荀德健笑一笑,转身离开,走出房门之后,看到两个校友在大厅里坐着,于是走过去大喇喇地坐下,将手里的可乐送到嘴边灌两口,又打个嗝儿,“老陈这人不错……呃,能交。”
“我说,你脸上的肿还没消呢,”一边坐着的刘园林瞪他一眼,细说起来,荀德健被解救出来,他出了不小的力,可是这家伙居然笑话自己买的戒指小,真是狗咬吕洞宾,“还是回去休息几天吧。”
“我又不是娘儿们,磕碰两下算什么?”荀德健白他一眼,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刘园林看一下那二位,那两位还他一个无奈的苦笑:丫挺的就是这性格……2011章疯狂买进两天后的深夜,蒙勇从垃圾堆里拿到了一百万美元的现金,这次他根本就没有隐藏身形,大摇大摆地来的,拿上钱后又是开了车昂然离开。
这固然是跟他和荀德健谈好了交易有关,同时也是由于有玉片护身——小子,就算你想跟我玩心眼,那也麻烦你掂量一下,警察能不能抓住我。
等他回到藏身的地下室,等了约莫一个来小时,果不其然,那黑脸的睚眦又神秘地出现了,对这种情形,他已经麻木了,“两个包,一个是你的一个是我的……没人跟踪我吧?”
“有人监视你取钱,不过倒是没人跟踪,”果不其然,陈太忠确实是帮他压阵了,当然,对方的监视那也是必然的,这点钱就算放到美国,也足够引发几条命案了,没人会掉以轻心——绑匪万一说没收到,那岂不是麻烦了?
“对了,上次忘记给你了,”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扔过去一截黑乎乎的东西,散发着说不出的刺鼻的药材味儿,“这个涂到胳膊上,会好得快一点。”
“化脓了,挺疼的,”蒙勇也不隐瞒,事实上,他的身份比较敏感,受的又是刀伤,受伤之后没怎么好好地看过,就是胡乱买了点消炎药涂上去了,而这两天巴黎的一直是阴雨天,伤口好得很慢。
一边说,他一边就拿起了那截说不出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发现是软软的又有一点粘,有些像搓长了的中药丸,“大叔,这东西这么用?”
“直接涂到伤口处就行了,要是有点酒精化开,效果会更好,”黑脸人摆一摆手,很随意地回答,“我给你的,都是花钱都买不到的东西……对了,你跟那个荀德健怎么说的?他这钱给得很规矩。”
蒙勇自然不会瞒他,说不得就将两人商量的事情交待了一遍,跟陈太忠想的一样,他对荀德健又吓又拉的,小荀同学见到隐身人跟自己说话,已经吓得麻木了,又听说有如此好事,于是就点头答应了——一百万买个帮手,他认为值得。
尤其是荀德健听说,绑匪胳膊上的伤是被人抢劫时砍伤的,而人家掏出枪来还击,最少打伤一名,心里对绑匪的仰慕,简直是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遗憾的是,隐身这个技能,冷却的时间实在有点长——两个小时,这是陈太忠为了保障蒙勇在遇到意外时,能顺利地脱身,才如此设计的,于是,当小荀强烈要求对方再次现身的时候,蒙同学不得不东扯西扯熬够了时间,才冷冷一哼,慢慢地显出身形。
荀德健对荀家的感觉很矛盾,既羡慕又嫉妒,没有太强的认同感,却也不想坐视荀家因为自己而遭受什么损失,所以他暂时无法确定要绑匪帮自己什么忙——“更有可能的是留而不用,不过,想到有这么一张王牌在手上,我心里会踏实很多。”
蒙勇一边说,一边就单手解开了绷带,将那黑乎乎的玩意儿涂抹到伤口处,一股清凉中带着辛辣的感觉,瞬间就传遍了全身。
他的伤口已经红肿发炎,不过,当黑脸人拎了小包离开之后,他再低头看,却发现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消肿结痂,一时间他看得有点瞠目结舌。
“果然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蒙勇不自觉地吐一吐舌头,然而下一刻,他就想到了一个令他纠结不已的问题,“上次,他居然忘了给我,可见,我还不够努力啊……”
陈太忠哪里是嫌他不够努力?是真的忘了,陈主任要操心的事儿实在太多了,比如说,第二天,曼内斯曼收购奥运捷的消息,正式发布了。
一时间,曼内斯曼的股票大涨,短短的三天就从九十八欧元一股上升到了一百二十元一股,而且上升的势头看不出有终结的倾向。
凯瑟琳的团队疯一般地买入股票,虽然具体细节不可能泄露,但是她在强力买入,这是毋庸置疑的。
韦明河原本都已经打算回北京了,见到这架势也不回了,陪着邵国立一起看盘,“近距离地感受这种大手笔,真的太刺激了。”
“嗐,不过就是小儿科,”邵总表示出了适度的镇定,当然,他也有些困惑,“太忠,咱们现在还这么疯狂地买,不歇一歇,成本有点高了吧?听说西方的股市都比较规范的。”
“是啊,”韦明河随声附和,在他看来,国内的股市那是忽悠老百姓的,但是国外的股市监督的力度要大得多,“要不要找国内的专家问一问?嗯……我说的是真正的专家。”
“平常心……我说,要有平常心,”陈太忠却是不怎么将此事放在心上,“真要被套了,你们可以把股份转让给我,成不成?”
他琢磨的是曼内斯曼的技术,心说这次就算真的炒股炒成股东,那时候有个股东的身份说话,想必也简单得很,反正对陈某人来说,钱能解决的问题统统都不是问题——大不了他把须弥戒里的东西还原成黄金、白金或者大粒钻石。
“切,看你说的吧,”邵国立的优越感不是一般地强,自然不肯在陈太忠面前漏气,“不过就是几方嘛,赔也不会全没了,这点损失,哥哥我承受得起!”
“我也承受得起,大不了就是这几年白干了嘛,”韦明河听得翻一翻白眼,又笑了起来,“就是传出去,有点儿跌份儿……这不是公家的钱呐。”
“啧,这倒是个问题,”邵总听韦处这么说,也有点挠头,亏了不怕,传出去也不怕,怕是怕亏的不是公家的钱,这会让人置疑他们的办事能力,真的惹人耻笑,“真要赔了的话,太忠你先帮我垫一点保本,回头我还你。”
“要不现在撤出你们的资金?”陈太忠听得有点腻歪,甩手走了,“总共就这么几个钱,还没完没了?”
“这家伙的口气,比我还大,”见他离开,邵国立哭笑不得地翻一翻白眼,“关键这钱花得不透明,我嘀咕两句就不行了?”
“人家有肯尼迪家族的马子,自然不会把这点小钱看在眼里,”韦明河笑着摇头,接着又叹口气,“啧,早知道是这样……当年在北京,就该拿下那个凯瑟琳,现在便宜他了。”
“这些就不说了,咱玩就是玩个心跳呢,”邵总的底气,多少是要足一点……这俩兄弟再怎么相互打气,都是没用的,随后的几天里,曼内斯曼的股票放慢了增速,但还是在不停地涨,偶尔有跌落,就又有天量接盘在等着。
每股涨到一百三十五的时候,凯瑟琳手里没钱了,就让彭作新打来了电话,“你们还玩不玩了?想玩再拿钱来。”
“不玩了,”这下,就连邵国立都不敢再应承了,不过,看到股票还在涨,他心里也踏实了不少,“就算涨到两百欧,我都认了,就买这么多。”
“切,看你们那点出息吧,”这时候陈太忠站出来了,在电话里给凯瑟琳一个账户,“……嗯,上面有三百万美元,拿去用。”
“你脸皮还真厚,”韦明河气得瞪他一眼,我们出的钱是按方算的,你倒好,拿上三五百个出来也好意思得瑟?
“这都是我一分一分地赚回来的,哪里像你们两个家伙?”陈太忠哼一声,也懒得多解释(book.www.uu234.com),对他来说,这一笔钱也真的算倾其所有了,其中二百七十万是他刚从安东尼那儿收到的——四百万美元,洗过之后到手的就是这么多。
再加上从蒙勇那儿搞的一点钱,勉强凑够了三百万,心说难看就难看一点吧,反正就这么多了。
然而,就在他打出钱去的第二天,沃达丰终于憋不住了,站出来发布公告了:同曼内斯曼合并的谈判破裂,不得不公开收购!
两家最近一直在秘密谈判合并事宜,英国人要控股,而德国人不干,说一家百分之五十还差不多,要控股那想都不要想。
遗憾的是,这次沃达丰不是现金收购曼内斯曼的股票,而是换股,一股曼内斯曼的股票,换取53.2股沃达丰的股票,**裸地敌意收购。
看了公告之后,韦明河越发疑惑了,他也顾不得考虑股价已经到了一百四十欧,转头看看陈太忠,“我说太忠,没准咱真要炒股炒成股东了,你说咱拿这沃达丰的股票有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已经无需陈太忠回答了,因为下一刻,凯瑟琳就将电话打了过来,“好了,行动结束,已经吸纳了曼内斯曼不到百分之五的股票,我想,现在我们应该坐下来谈一谈,该在什么价位上把股票卖出去了。”
“哦,你做主吧,”陈太忠才待挂掉电话,冷不丁邵国立伸手拽他一把,“我说哥哥,您好歹帮着问一下吧,我在巴黎呆的时间不短了,香水味儿都闻得腻歪了……”
(未完待续)
2012大斩获2013赔本赚吆喝
2012章大斩获如凯瑟琳预测的那样,沃达丰宣布了对曼内斯曼的收购计划之后,曼内斯曼的股票继续上扬,虽然不如前一段时间涨得猛了,但那是大家对前景不甚明朗的缘故,却没人怀疑企业的盈利能力。
事实上,若是没有沃达丰跳出来搞这么一个公告,曼内斯曼的股价估计会逐渐趋向平稳,涨也涨不动多少了,所以眼下缓慢的增长,昭示着下一轮风波正在酝酿。
不过,虽然是行动告一段落了,但是彭作新两人并没有回来,因为怎么出售股票获利,还是要讲个技巧,所以她不可能放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邵国立和韦明河才会心痒难耐——账面上已经赚钱了,可是这钱何时能到手,到手时能缩水多少,抑或者膨胀多少?
这次,凯瑟琳倒是没拒绝见邵国立和韦明河,四个人就在丽兹酒店简单地坐了坐,韦处长率先发难了,“我说凯瑟琳,在北京的时候,想见你一面,没这么难的嘛。”
饶是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知道人家有不买自己的账的实力,还是禁不住这么抱怨一声,“随便给点消息,也省得我们紧张。”
“我比你们更紧张,”凯瑟琳一句话,就顶过了千言万语,然而,她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韦处,你是学金融的吗?”
“我不是,”韦明河老老实实地摇头。
“所以,咱们只需要指定计划就行了,我都没有干预他们的操作,”凯瑟琳先是微微一笑,旋即神色一整,“我的钱才一动,就吸引了不下六家机构的关注,到现在……怕是不下十五家了。”
“现在,最起码有三家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他们委托我美国的朋友,打听我的用意(book.www.uu234.com),”她轻叹一声,“你们想一想,要是有人知道,我的资金里,还有中国政府官员的钱,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韦明河和邵国立登时嘿然不语,好半天之后,邵总才笑着点点头,“没错,咱们只需要制定计划就行了,凯瑟琳小姐您打算在什么价位把股票卖出去?大家可以合计合计。”
这家伙以前对凯瑟琳一直是鼻孔朝天的,但是来了欧洲之后,尤其是经过这一场股票大战,他对这女人,不知不觉就改变了态度——有实力的人,终究会赢得别人的尊重。
“我的心理价位是二百五十欧元,”凯瑟琳微微一笑,“不过,我认为有必要尊重一下你们的意向,所以大家坐下来谈一谈。”
“什么尊重,我们那点钱在你面前,根本不够看的,”韦明河笑了,这家伙性子也比较直,“不过,我倒是挺好奇,你怎么在合适的价位上把股票卖出去?”
“凭我现在手上的股份,已经有对话沃达丰或者曼内斯曼的资格了,”凯瑟琳傲然回答,“他们若是不理会,我完全可以把水搅得更混,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到的……千万不要怀疑美国人的融资能力。”
“嗐,原来还是打包卖啊,”邵国立听得点点头,这个可能他早就想到了,不过有一点他还是不很明白,“那为什么我们的人不能离开呢?”
“嗯?”凯瑟琳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愣,旋即笑了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笑得邵总面皮发紫,才反问一句,“这下你知道了吧?”
“不就是制造个假象,为自己增添点筹码吗?”邵国立翻一翻白眼,说穿了,他还是对国外这一套不熟,别人一提他就反应过来了,不过这些许赧然也是难免的,亏得他也是自诩整天琢磨人心的主儿呢,在这种事情上被人笑话,真有点挂不住。
韦明河也听明白了,禁不住暗暗咋舌,还好不是我先发问的,可是见到老邵受窘,他心里也生出了点同仇敌忾的心思,说不得咳嗽一声将话题岔开,“打包卖不是跟行情差不了很多的吗,今天收市,曼内斯曼才145欧吧?”
“我卖预期,这也是不让彭他们回来的原因之一,没有人能确定,我是不是到此为止,”凯瑟琳笑吟吟地答他,“他们愿意赌的话,我可以奉陪……希望他们能比泰国政府更加坚挺一些。”
亚洲金融风波才刚刚过去,甚至连英国本土都受到了波及,就是她的那句话,想一想是美国背景的资金,想必大家都要警惕一些才对,更何况来的是大名鼎鼎的肯尼迪家族成员?
“预期……曼内斯曼能涨到二百五?”韦明河听到这话,真的有点迷糊了,“多长时间能涨到这个价?咱们要不要再捂一捂?”
“再捂也没多大意义了,闲散的投机资金介入这种事,本来就是不太合适的,我是新手,别人能谅解,但也只此一次,”凯瑟琳倒是有耐心,微笑着回答他,“至于多长时间能涨到这个价位,或者是永远都涨不到……有意义吗?”
那么,要卖的话这两天能卖掉吗?韦明河很想这么问一句,不过就这不长的时间内,两个太子党在这外国女太子党面前,已经撞了好几个包起来,他也不好再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了。
“二百五,这个数字……不好,”陈太忠终于发话了,“嗯,我觉得二百五十一比较合适,你认为呢?”
“哈哈,”凯瑟琳听得就笑了起来,她说这个数字,就是为了开这几位玩笑的,毕竟在中国生活了那么久,连这个数字代表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她也真是白活了。
“这只是一个玩笑,我认为合理的价位在两百一,而你们的资金成本在一百二,”她微笑着看着三个年轻中国男人,“这样的收获不算小了,你们认为呢?”
“哦,不算少了,确实,”韦明河点点头,而邵国立更绝,他居然一下就算出了金额,事实上也很好算的,“投入一亿二,收入两亿一,嗯,不错的。”
“要刨去税的,”陈太忠看他一眼,心说老邵你不能这样啊,你不是在丢你自己的人,大家伙是一块儿的。
可是邵国立哪里顾得了这些?他筹集了七个亿的资金,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膨胀为十一亿还多,撇开各种支出,再撇开那些意外,三个亿的赚头是稳稳的——尤其是这是绝对拿得出手、夸得出口的钱,搁给谁都会兴奋的。
倒是陈太忠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book.www.uu234.com),他看一看凯瑟琳,“听你的意思,这种钱只能赚一次,是不是?”
听他这么一说,韦明河和邵国立就清醒(book.www.uu234.com)了过来,齐齐看向普林斯的老总,韦处长更是不无遗憾地叹口气,“凯瑟琳,请恕我直言,我觉得这一行,更合适你发展。”
凯瑟琳在中国混得怎么样,大家都是知道的,尤其在陈太忠帮她之前,只能说是惨不忍睹了,不过人家肯尼迪家族家大业大,甚至连坏女孩自己也薄有资产,养这么个小公司,也是毛毛雨了。
他俩都能在这一拨行情里赚得盘满钵满,资金十倍于他们的凯瑟琳,怕不是赚了有四五个亿的美元——既然干这个有前途,那又何必回中国,为赚那么一点钱而低三下四呢?
“这一行并不合适我发展,我是外行,一个捞一票就走的外行,”凯瑟琳淡淡地笑一笑,“干这一行,要有深厚的金融知识底蕴,而且一旦你做过什么,盯着你的人会很多,再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机会了。”
这话一点不假,可是还有一点,她没有说,那就是她的自有资金并不是很多,这次找这么多资金来,也是付出了一些代价的,而且也容不得失败——总算还好,目前一切正常,由于那个男人给的信息准确且及时,她的处女秀非常成功。
但是,她既然不是金融专家,又没有深厚的身家,再加上已经虎口夺食一次,一次行动就有几个亿美元的收入,足以让别人生出戒心,这一行,不好再做下去了。
错非有如此种种的不得已,她还需要别人提醒,做什么更来钱吗?
不过,认真经营好中国的市场,其意义并不比任何一个领域获得成功的结果差,她的父亲,那个著名的花花公子就这么说过——中国的市场太大了,哈默那混蛋简直不会做生意。
“那可真的太遗憾了,”邵国立虽然算个沉得住气的,听到这话也禁不住扼腕长叹,“这钱赚起来多轻松啊。”
“同样是在国外股市,有比这更容易赚的钱……对你们来说,”凯瑟琳冲他微微一笑,眼中大有深意,“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
“那种钱我赚不了,而且也不安生,”邵国立坦然地摇摇头,他猜出对方在影射什么了,然而他虽然狂妄,却也有几分自知之明,“不像现在这样赚钱,走到哪儿都敢说,敢花……没准将来能出来个邵首富呢,谁说得准?”
还首富呢,太忠拔根汗毛,比你的腰还粗,凯瑟琳笑着点点头,“是啊,你们华人首富可不也是这么赚钱的?前一阵奥运捷的股票,他又赚不少。”
“好像也没多少吧,”韦明河对此事略有耳闻,又由于此番大赚是可以预期的,居然语气就大了不少,“比咱们这一票捞得要少。”
“没错,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凯瑟琳娥眉轻蹙,叹一口气,“他都不敢常玩,我又怎么敢乱来?只能说……或许,将来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记住,仅仅是或许。”
“那就期待下一次的合作吧,”邵国立笑了,眼下股票尚未出手,不过经过她的解说,大家却是只当已经丰收在望了。
“只能二百一吗?”陈太忠沉声发问,既然知道是要赚了,他就撇开了别的心思,只是,这涉及到他朋友的收入,他自是要争取一下,“二百四不行吗?翻个跟头。”
“我也想翻个跟头,但是那样的话,风险太大了,”凯瑟琳笑着答他,“而且那必然要花去更多的时间,融资不需要成本吗?时间也是成本,高回报意味着高风险。”
2013章赔本赚吆喝“希望能在一个月内搞定这事儿,”离开了丽兹酒店之后,邵国立笑着对韦明河说,他俩出来了,陈太忠那厮却是留下了,不过这无所谓,两人心情高兴,正好不想带那厮玩儿呢。
“先去买机票,我要走了,”韦明河笑着回答,这次他出来时间不短了,回去怎么向单位交待都是问题,不过若是像邵总这般说的一个月搞定,那么一个半月就赚了百分之五十多的利润,真的很值得了。
至于说怎么抛出股票,他懒得考虑了,“太忠会帮咱们想办法的,不过说实话,这次的收获,真的不小,回头咱自己也可以玩一玩……就是这种机会太少了。”
“咱这点钱还真不够看的,而且在国外做股票,实在是太刺激了一点,咱消息渠道不行,”邵国立倒是看得很明白,也知道自己的不足。
然而,他却是个好赌的性子,如若不然也不会拉着陈太忠去澳门消气儿了,“不过,这次赚的几吨,我还真要放在国外随便玩一玩了,大不了全赔光。”
“你那点钱,”韦明河摇摇头,似乎想说什么,终于是没再说,“需要的时候,去找太忠吧,我看那女人看他的眼光,太忠那小子,绝对有货,你可别以为他就那三百个。”
“这个,我心里有数,”邵国立点点头,脸上却是泛起了暧昧的微笑,“这对奸夫淫妇的庆祝方式倒是别致,你说丫挺的晚上舍不舍得离开……”
陈太忠在跟凯瑟琳做什么,那是个人就知道,不过邵总却猜错了一点,完事儿之后,陈某人提起裤子就要走人,“我要尽快回国一趟,已经耽误好久了……晚上不陪你了。”
“不是这样吧?”肯尼迪家的坏女孩儿有点不高兴,这一段时间她也心力交瘁了,虽然她不负责操盘,但是她要对自己筹来的资金负责——这压力比操盘大多了。
所以,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了,大姨妈又刚走,她正要痴缠他一段时间,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放松,惊闻这话,登时就恼了,“国内能有什么事儿,电话不能解决吗?我还有事情用你呢。”
“嗐,别提了,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陈太忠听得长叹一声……前两天,阿尔卡特中国公司的人去凤凰考察了,市里肯定是热情接待的,章尧东接风,吴言和曾学德交叉陪同,段卫华欢送,这规格真的不算低了。
当然,规格只是谈判过程中的一个次要的环节,套一句俗话说就是,“规格不是万能的,但规格不够是万万不能的”。
凤凰市的条件就在那里摆着,阿尔卡特的人也不是瞎子,心说这种条件你们也敢惦记上手机生产线,真的有点……不合适。
总算是这中国公司的人也知道,凤凰驻欧办在董事长缪加和总裁伯纳德眼里很重要,那个主任似乎还在信产部有点关系,所以也不好太过认真。
那么,大家就摆开条件来谈吧,于是法国人开出条件了,想上手机生产线,可以,但是限于你们的条件,我们最多只能投资五百万美元,而且还要控股——你们要搞清楚,缪加先生答应陈主任的底线,仅仅是两百万美元,这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
上一套手机生产线,初期投资就要一千五百万美元,再加上占地费用等,那就是说不算基础设施和流动资金,凤凰科委最少要在这个项目里投下一千万美元,还不能追求控股。
听到这条件,连许纯良这老实人,都禁不住歪嘴了,“技术入股?狗屁,瑞远说了,这一千五百万的生产线,技术也就值个两三百万……有种的你建一条一亿五千万美元的生产线出来。”
甯家就是搞代加工出身的,对生产线这些东西并不陌生,甯瑞远对法国人提出的条件也很鄙视,虽然明面上不方便说,但是以他跟许纯良的交情,背后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地说。
中国人怀疑这入股的技术的含金量,法国人就接着解释(book.www.uu234.com),我们阿尔卡特是名牌,我们入股的不止是技术,还有品牌,所以你们的眼光不能那么短浅。
许纯良终于被这种脑残的逻辑激怒了,既然合资了,你还说什么的品牌?带种的你不要说品牌,老子就上个“凤凰牌”的手机了,我们还巴不得打出一个本地品牌呢,没错,阿尔卡特是很牛了,但是在中国——它算个牌子吗?
这老实人一发火,谁都怕,法国人也不想把事情搞僵,于是就又说了,这是初期投资嘛,真要有前途,二期的投资我们包圆都可以的——那样投资就上去了,双方既然想合作,体现出彼此的真诚,是很有必要的。
你这五百万,我就看不出诚意在哪儿,许主任是真的想对科委的资金负责的,觉得对方这话绕来绕去,却总感觉不出诚意在哪里。
章尧东一见事情僵住了,就着急了,时间不等人啊,国内别家的手机生产线纷纷地上马,有的产品都下线了,咱好不容易拉住这么一个国际名牌,你得学会取舍不是?
于是他就找许纯良谈了谈,意思是说建厂所需的土地、配套设施等费用,市里负担了,你们要搞的,就是把这一千万美元落实到位,若是还有其他的费用,不想动你科委的资金,可以申请贷款,市里会出面为你们担保的。
科委现在哗哗地往外撒钱,尤其是创新基金、电动助力车厂两块,就向外撒出去了四个多亿,倒是房地产这块按说最该占资金的项目,目前已经开始盈利了,所以账面上的钱,也就一个多亿了。
但是他们若是想贷款,绝对会吸引所有银行的目光,根本不需要什么什么市里担保,贷两三个亿就跟玩似的,银行又不是瞎子,谁家发展得好谁家发展得不好,那是一目了然的。
章书记如此说,也是表示一下市里的支持,没办法,走了个陈太忠来了个许纯良,这科委从来不少刺儿头——他就忘了,若不是许刺头来了,陈刺头也得答应让出手里的权力呢。
反正章尧东是表态了,就是想上这个项目,还说只要你有信心搞得好,阿尔卡特二期的投资,那就是真刀实枪地出钱了——协议里可以加进去这一条。
许纯良也听出来了,章书记就差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没有陈太忠你就没信心把这个摊子搞起来了?一时间心里就有点动摇了,是啊,我也不比太忠差嘛。
不过就算各方有再多的理由,有一个事实是不能忽略的:阿尔卡特最多只出五百万美元,加上技术指导,就要控股新组建的公司,尽管科委这边出了一千万。
许主任心里明白,只说这个事实,恐怕就会逼得太忠跳脚了,所以他也矛盾得够呛,犹豫半天才跟章书记解释(book.www.uu234.com),要回单位,做一做同事们的工作。
这倒不是虚言,科委的领导层在陈太忠的影响下,都是敢于发表自己的意见的主儿,这不但有个风气的问题,更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要是坐视科委利益受损而不去管,陈主任很可能直接一把火烧过来,那位不讲理习惯了,未必容得了你辩解。
章尧东也清楚科委的风气,那是在整个凤凰官场都是独一份儿的另类,而小许不去着手改变这种作风,一来是碍着陈太忠的面子,二来就是,这样的风气,有利于许主任的工作。
这种风气上可以抵制压力,下可以相互制衡——不得不说,小陈给小许留了一个很有效率的摊子,而且机制灵活得很。
许纯良走出章尧东的办公室,犹豫再三,才给陈太忠打个电话,陈某人只当他是关心对曼内斯曼的收购呢——韦明河手里的三个亿,其中就有纯良的八千万。
听说章尧东有意赔本赚吆喝,他就眼急了,“纯良你要顶住压力哈,我在这儿帮你赚钱,你怎么能这么漏气呢?”
“我怎么就漏气了呢?”许纯良就不爱听他这么说话,“我这不是想着,万一能搞成的话,法国人还能再投资吗?”
(未完待续)
2014欺人2015掺水风投
2014章欺人陈太忠一听许纯良这话,就知道这家伙屁股坐歪了,这是原则问题——法国人技术入股可以折算成钱嘛,但就算折算成钱,配值五百万美元吗?
人家这叫捆绑,先刺激你冲锋在前帮阿尔卡特打名气,等市场打开之后,加注一点资金算什么?而你若是不能打开市场,人家这五百万就扔这儿了——反正多少也要有点回报,运作得好,回本也不是什么问题。
说穿了,法国人没诚意,这才是最重要的,以阿尔卡特的财大气粗,扔个三五千万美元赌一下手机在中国市场的未来,实在不算离谱。
没错,凤凰科委在技术上是有欠缺,但是这欠缺并不意味着要认人宰割,科委是有钱——然而,科委再大上十倍,赶得上阿尔卡特有钱吗?
正经的是,你这法国人的技术,我们是白要的吗?“技术换市场”喊了这么些年了,虽然大部分的时候,是市场丢了技术也没换回来,但是毫无疑问,市场是能跟技术相提并论的,你拿这个折算钱,本身就是欠妥当的——要不麻烦你在凤凰生产了卖回欧洲去也算。
这才是正确的立场!陈太忠是这么认为的,而许纯良唧唧歪歪半天,听着好像是长久之计,却是没想到这就不是一个公平合作的样子,更多是为法国人考虑去了,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觉得,纯良的屁股坐歪了。
这哥俩的感情是真不错,但是在此事上的分歧,也相当地明显,这一点并不因为陈主任在帮着许主任赚钱,就能忽视得了的。
陈太忠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说下去了,要不然惹得许纯良急了,真能说出来“我用不着你帮我赚钱”这样的话。
他很清楚,纯良外表儒雅,但是骨子里还真有那么股子傲劲儿,就算他手头没有韦明河和邵国立那么大的家底儿,但是为一口气,还真会不把那几千万看在眼里。
“那我抽时间回去一趟吧,出来时间也不短了,”陈太忠是这么说的,“既然阿尔卡特是我引进来的,我就有义务为咱凤凰市争取该争取的东西。”
他有意躲开科委这一摊,拿招商办说事儿了,许纯良也只能在表示了欢迎之后,挂了电话——事实上,许主任的心里也矛盾着呢。
倒是陈太忠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他就死活想不通,为什么纯良连这点事儿都看不明白,当然,他并不知道,章尧东为了搞定这个项目,居然对小许同学使出了激将法,而许主任又最不能容忍别人说,你不如陈太忠——珠玉在前,对后来者来说,真的是莫大的、无形的压力。
“你可以给阿尔卡特的人施加一下压力,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凯瑟琳听到这里,算是比较明白了,“他们的总部在巴黎,你回凤凰去,岂不是舍本逐末?”
“法国人的工作倒还好说,关键是我们市里的工作难做,”陈太忠苦笑一声叹口气,“跟你也说不明白。”
在他计划中,回去之后就要坚持底线,威胁法国人,说你们不能这么搞,要不然会引发一些不可预测的后果哦,而既然他身在凤凰市,章尧东想要对别人施加一点压力,也不得不考虑他的存在。
人在场和不在场,就差这么多!
“哦,要是只考虑你们市里,那倒是好办,”凯瑟琳一听就笑了,她不知道陈太忠在纠结什么,但是她有她的解决思路,“不就是想建一个手机厂吗,咱们再邀请几个厂家过去看看,又不是离了它阿尔卡特就没办法了。”
釜底抽薪吗?这倒是好主意,陈太忠听得一拍大腿,不过紧接着,他就有点疑惑了,“可是这做手机的也不是卖白菜的,满大街都是……国际上有影响力的,也就是那么几家吧?”
“这个不少,”凯瑟琳笑着摇摇头,“你要找有核心竞争力的可能不多,但是买来核心部件就能加工的公司,多如牛毛……对了,听说西门子已经在中国建厂了?”
“西门子?”陈太忠听得眉头皱一皱,又叹口气,“我还以为你会说摩托罗拉什么的……那毕竟是美国货。”
“西门子的手机和工控,相互不统属的,”凯瑟琳听得就笑了,她知道他在说自己强行把ABB打进有色公司的事情,说不得傲然地摇一摇头,“各是各的,而且就算西门子工控,他们也要对我客客气气的。”
“嗯,这也正常,美国人在德国还有驻军呢,”陈太忠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表示对她的骄傲能够理解。
“倒是摩托罗拉,我跟他们的关系很远,细算起来也不是很好,”凯瑟琳不无遗憾地扬一扬眉毛,旋即又笑一笑,“听起来有点滑稽,不是吗?”
“别扯这些了,”陈太忠听得摇一摇头,顺手推她一把,“赶紧帮着找几家小公司……就是你说的多如牛毛的那种,我来发邀请函。”
“我对这一行也不清楚多少,还需要时间,”敢情这凯瑟琳,也是会吹牛的……得了这样的回答,陈太忠自然还是不能满意,回到驻欧办后,看到荀德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扯着刘园林和于丽在说话。
“我说你这家伙,就不能找点正经事干一干?”陈太忠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不成想荀同学笑嘻嘻地回答,“我这不是向陈主任您汇报工作来了?”
“向我汇报工作?”陈主任听得眉头一皱,这两天这家伙来得挺勤快,还撞见过几次韦明河和邵国立,反正这个人怎么说呢?人性不坏,也不傻,就是有点轻浮——不过,从小就没人管教的主儿,你还能指望他稳重到什么地步?
“是啊,我和老石,我和石老板注册了一个社会团体,‘在法华人人权促进保障会’,”荀德健得意洋洋地回答,“你不是说把华人的心捏一捏吗?我们觉得需要有一个组织,我先捐了五十万法郎,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是会长,现在来跟你请示一下……”
这家伙一开始还知道克制一点,说个“您”,到最后就是你长你短了,可见这江山易改,本性真的难移,不过陈太忠已经习惯了这家伙的风格了,倒也懒得理会,他关心的是别的,“人权……促进会?”
他现在听到类似的词儿就有点头大,说不得皱着眉头摇一摇头,“动机不错,不过……别跟那帮家伙扯上关系,要不我饶不了你……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
“我们荀家从来不跟政治沾边,”荀德健扬一扬眉毛,又哼一声,“这个团体,就是公益性的团体,在法华人谁受委屈了,可以来这里求助,有人因为帮助同胞受到损失或者人身伤害了,我们能够在法律和资金上给予一定支持。”
“如果你能保证这个团体不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那么,我可以支持你,”陈太忠也听明白了,心说这人权不是个坏词儿,不过很多时候被人念歪了经就是了,可是久在官场,他已经习惯怀疑一切了,“你这家伙真有这么闲?”
“石老板的店子时常被人打砸,我也被人绑架,”荀德健怒目圆睁,十足的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这些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我们……在法华人的安全问题,已经到了不得不重视的地步,每一个有同情心、有良知的华人,都不能、也不该坐视。”
哦,你还是想掩饰跟绑匪达成协议的事实,陈太忠觉得自己听明白了,说不得点点头,“嗯,这个团体的资金从哪儿来?你一直出钱……会不会有点压力呢?”
“您这儿是政府机构,我们不会跟这儿张嘴的,”难得地,荀德健居然听明白这问题的深层含义了,很直接地表示,不会打驻欧办的主意。
然而,人太痛快了,也不是好事,因为下一刻,他就更痛快地表示了,“只要陈主任你能保持对华人的关怀,他们遇到事的时候您能站出来表示支持,那跟他们适当收取点费用,也是说得过去的,这么做,基本上能维持得住运作。”
“你想得美,”陈太忠瞪他一眼,转身去找袁珏了,合着你当老板坐着数钱,让我当打手?你要再不识趣,信不信我让蒙勇再绑架你一次——这回还是“组织的考验”!
“喂喂,头儿,我这可是头一次想做点正经事,真的没别的意思,”荀德健嘴里乱叫着,兜屁股就追上来了,“让我们捏华人心的,可是您啊。”
陈太忠知道这家伙的毛病,也懒得理他,走进袁珏办公室之后,正好袁主任眼盯电脑,刚要伸手拿电话,“哈,陈主任你回来了?市里来邮件了,建议你去趟葡萄牙,收集澳门回归时,各方的感受,《天南日报》也约稿了……嗯,主旋律是中葡人民友好。”
五十年大庆的时候,《天南日报》在增刊里,登了驻欧办的一组贺词和一张照片,尤其是驻欧办在自家拍摄的短片,还上了中视的四套和二套节目。
那DV是刘园林客串的摄影师,拍摄水平实在不值得一提,甚至远不如马小雅拍摄的中法人民在战斗中的友谊——嗯,那个啥上面的战斗。
然而,惟其不专业,反倒代表了真实,而且由于片中参与者多是学生,代表了祖国的未来,又由于主办者是凤凰市驻欧办,组织水平和秩序远超于学生们的自发活动,是很难得的高质量短片,所以在中视的屏幕上,这个短片采用的频率很高,而且,截取的时长也很长。
天南电视台和天南日报又截取了屏幕,说这是在咱天南省委省政府领导下的凤凰市委市政府提供的片子,日报上还有些独家报道等云云。
如此一来,力争此事的胡主任获得了领导的口头表扬,上面又要她保持住这一条线索——虽然知道,领导说话很多时候是随口那么一提,但是胡主任还是郑重其事地交待了雷蕾,要她注意同驻欧办保持联系。
这是对雷记者工作的一个极大的肯定,雷蕾自然要将此事知会陈太忠,所以陈主任对天南日报的动向,还是比较知情的。
“这纯粹就是扯淡,天南日报约稿?我看未必,”陈太忠心知肚明,他甚至无须打电话去落实——这种事雷蕾怎么可能不通知他呢?“切,就是章尧东想拖着我在欧洲罢了。”
“章书记拖着你?”袁珏听得就是一惊,同时侧头看一眼跟进来的荀德健,心说这人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倒也不用计较,于是就不管不顾地问了,“他为什么不想让你回去?”
这问题搁在平日,陈太忠未必会说,可今天他挺不爽,又没跟凯瑟琳探讨出什么结果,心里腻歪到不行,说不得人往沙发里一坐,“阿尔卡特这公司也真混蛋……”
听他抱怨完,袁珏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想了想之后提个建议,“要不回头搞个酒会,把阿尔卡特的人喊过来,五百万……也亏他们拿的出手。”
“这事儿多简单啊,”荀德健听到这里,又开始叽歪了,“你们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引入风险投资就行了,不追求控股,利润分红按资金比例走……多大一点儿事儿嘛。”
嗯?陈太忠听到这建议,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可以操作的,倒是袁主任狠狠地瞪了荀某人一眼,“你知道个什么?就敢胡说八道……科委的资金本来就是风险投资。”
“那让投资方做出要求不就行了?”要说这荀德健的思路,还是满清晰的,“风投总是有监管方的吧?”
“监管方说了不算,”陈太忠一时也懒得计较他的轻浮了,而是悻悻地叹口气,“唉,想当初签的投资协议,是有点强硬了……现在借不上力。”
若是香港博睿咨询公司愿意出面的话,这个压力,市里多少是要认的,然而遗憾的是,这博睿公司自打签了协议之后,就再没露过面了,最多就是通过邮件,要一点报表之类的,仅此而已。
眼下香港人若是高调出现,章尧东就算嘴上不说,心里的疙瘩肯定难免,而许纯良心里也未必就会好受了——因为这么做显得有点阴。
2015章掺水风投陈太忠说得语焉不详的,可偏偏地荀德健就听懂了,说不得嘿嘿一笑,“这样啊,那也简单,再找一笔风投入股,按比例分红,不追求控股……监督机制上也可以做文章。”
或者是因为自己想到了陈主任想不到的办法,他越说越兴奋,到最后居然手舞足蹈了起来,“哈哈,到时候阿尔卡特想买回他们的股份,那就得捏着鼻子认宰割了,对了,我说……这个企业能做好吧?”
“再找一笔风投?”陈太忠和袁珏对视一眼,心说这倒是个办法,两人都是政府官员,非常清楚这件事尴尬之处在哪里——章尧东的坚持,以及科委可以表示不满,却又不得不听从市里的指挥。
若是再找一笔风投,事情就易办多了,科委签的这个协议再不会有丧权辱国的嫌疑——确切点说是没那么扎眼了,而阿尔卡特也得到了控股权,真实的分红却又是按出资比例来的。
换句话说,这么做更像是阿尔卡特对这个项目没信心,所以自己找的风投,跟凤凰科委基本上没什么关系。
“控股和分成比例可以分开谈吗?”袁珏先问了一句,确认这一点是可以变通的,随即才长叹一声,“唉,风投里面还有风投,这年头想做点事情……还真难。”
“明明是简单事情,非要复杂化,”陈太忠也撇一撇嘴,问题解决了,而他还是高兴不起来,“要是省略了这些中间环节,把这些心思用在别的上面……能做多少事啊。”
“这算什么?”荀大嘴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他能提出这种变通方式,自是听说过不少类似的事情,“真正的资本运作,比这复杂十倍都正常。”
“你给我住嘴!”陈太忠瞪他一眼,心说资本的实质是趋利的,所以不怕折腾,哥们儿我是想做实事的,哪有那些心思陪你们折腾?
“嗯,”荀德健悻悻地闭嘴了,不过没用多少时间,他就又开口了,“这风投也不多,就那么几百万美元,要不要我帮你们引见两家?”
“你停一停行不行?”这次是袁珏忍不住了,他实在有点头疼这小子,要说这家伙人真的不坏,关键时刻也能出点力,就是这张嘴太轻浮了……做出引入新的风投这个决定之后,陈太忠在夜里十二点拨通了许纯良的电话,许主任正在开车前往单位的路上,听到他的建议,沉吟了起来。
好半天之后,他才笑着回答,“好吧,我支持你这么搞,对了,这个投资方你找到没有?”
“几百万美元,哪里找不到?”陈太忠笑着答他,“要不过两天,等曼内斯曼的股票脱手了,你把你自己的钱拿回去投资?”
“你以为我有病啊?把自己的钱投进自己单位?”许纯良下意识地回他一句,别人当了一把手都是往兜里装钱,谁见过给单位贴钱的?
不过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的理论,并不适用于眼下的情况,这个厂子搞得好的话,到时候不说别的,只说转让股票,也够他赚一大笔的——就算卖给阿尔卡特的股价定不下来,卖给科委的部分,还不就是他一句话?
然而,这么搞的话,吃相就有点难看了,万一被人窥破其中因果,那太容易惹人耻笑了——许家人也会监守自盗啊?
是的,许纯良并不特别害怕别人查出问题,经济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不被人抓了现行就不是多大的问题,但是他不得不替老爹想一想。
“你要不投的话,我可投钱进去了,”合着陈太忠这么问,也是有所图的,“等协议签下来,你看我怎么玩阿尔卡特,哼~”
“喂,不带这么搞的啊,”许纯良一听急了,他不插手自然也就不希望太忠插手——外面随便拦个人问一句,谁还不知道许主任和陈主任是两位一体的?
“你自己投资自己单位,容易说不清楚,也容易让我被动……再说,这厂子前景到底怎么样,真的不好说,我总觉得章尧东有点走火入魔了。”
“我有的是白手套,谁查得清楚?”陈太忠傲然一哼,他才不怕人查得到,惹得急了,直接叫安东尼这黑手党去凤凰投资了,“这厂子的前景好不好我都认了……再说了,有你看着,能差到哪儿去?”
哈,这话我喜欢听,许纯良听得微微一笑,他现在是真有点嫉妒陈太忠在科委的影响力了,说来也怪,章尧东没这么挑唆的时候,虽然下面人也偶尔私下比较两个主任,但是许纯良根本不在意,偏偏是章书记暗示出这话,他就受不了。
说穿了,这就是对权力的一种尊重,小许同学心里这个疙瘩,就算陈太忠帮他个人赚再多钱都化解不了,可是这么一句话,就偏偏地管用。
“咱俩都别进,你再找一家好了,”这就是许主任最后的答复,“咱们都年轻呢,为这点小事不值得,别因为资金背景的问题,让别人怀疑咱俩故意刁难外国投资者。”
要不说这话就是在人说呢?陈太忠听了他这么说,也只有悻悻地挂了电话,却是再也不能考虑拿自己的钱做风投了。
没错,他是为了科委的利益,为了凤凰市政府的形象,才坚决反对这么签协议的,然而他要将自己的钱扔进去,让别人以为他别有所图,以至于从中作梗,那就又是坚持原则坚持到泪流满面了。
然而,不能狠狠地阴一下阿尔卡特中国公司,他实在有点不甘心——你在别的地方这么搞我不管,也没权力管,但是你好歹是我引到凤凰去的,要不是有这么一手风投掺水的对策,别人戳的是我陈某人的脊梁!
许纯良很快就把想再引入风险投资的意思反馈到了章尧东那里,章书记听了之后,略略沉吟一下就拍板了,“行,就这么搞吧,也难为你了。”
他也清楚,自己坚持的这个东西,让下面人很难做,但是他坚持有他的道理,所以,对下面的抵触情绪他也能理解,而小许来这么一手是无可奈何的变通之术,倒也算是皆大欢喜。
至于许纯良说的什么“我问太忠了,他说能这样操作”,章尧东是半点不信,这种变通的法子,怕是只能出自远在法国那厮的授意。
“简简单单的事情,非要搞得这么复杂”——难得地,章书记也发出了这样的感慨,想做点实事儿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首肯了,许纯良就可以跟阿尔卡特中国公司的人如此谈了,然而听到这个建议,法国人又不干了——你们科委明明有钱,为什么要引入风险投资,这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你要是怀疑我们别有目的,你可以自己出面引入风险投资嘛,要不你加大自己的投资力度,这样更干脆,许主任如此驳斥。
阿尔卡特不肯答应,说是你们这么搞没道理,我们是有意扶持你们的,然而你们这么做,实在看不出你们的诚意在哪里。
“去他妈的,他们的诚意呢?”陈太忠接到这个消息,真的是忍无可忍,“纯良,这个谈判暂停吧,他们爱怎么就怎么,我这儿已经联系上了一家得到诺基亚授权的公司,有全套的技术,用诺基亚的机芯就完了,咱没本事生产高端的手机,先生产低端的。”
这个厂家,却不是凯瑟琳帮着找的,而是安东尼从欧洲硅谷发掘出来的,他在格勒诺布尔市闲着没事做,四下了解一下,找出这么一家公司来。
这公司的要求最是简单,就是技术入股,投资的话那是想都不要想,但是可以提供后续产品的开发服务,入股的要求也不高,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同时,安东尼也说了,这家公司有些技术的产权是被限制的,区域性的那种,在欧洲和美国发展会引起纠纷,但是在亚太区没问题——这才是双方能坐下来交谈的前提。
这就太简单了,陈太忠不但发出了邀请,还以凤凰市政府的名义,答应为对方报销往来的机票,而那边在走之前,本来想见陈主任一面的,然而很遗憾,陈某人不在驻欧办,他去了德国。
曼内斯曼的股票已经冲到了一百六十九欧元,凯瑟琳早跟沃达丰的人有了初步的接触,对方最早开出的价码是每股一百七十一,现在显然不合适了。
陈太忠本来不想掺乎此事,但是凯瑟琳问他,能不能想办法探听一下沃达丰的底线——她现在对他的能力已经有点迷信了,陈某人犹豫一下,终是点头答应了。
这些股票不但涉及到她的全部身家,也有韦明河和邵国立的钱,更有答应送给黄汉祥的钱,他还是要认真对待一下的。
更何况,既然打算搬曼内斯曼的档案,无论如何,他也得去探一探路不是?
(未完待续)
2016铁血背后2017走出去
2016章铁血背后陈太忠的德国之行只花费了三天,而且非常地低调,不但是孤身入境,甚至跟凯瑟琳也是电话联系,根本没有见过面。
肯尼迪家的坏女孩将谈判地点选择在这里,显然也是有原因的,我不去英国跟你沃达丰谈,就是存了事不谐转身去找曼内斯曼高层的意思——这是一招很低级的暗示手段。
从德国人的反应上来看,大家抵制英国人的决心很强,等曼内斯曼总裁克劳斯.卡瑟尔在报纸上发表慷慨激昂的署名文章,要求股东们支持曼内斯曼、抵制英国人之后,这种情绪甚至变得有些狂热了。
这个时候,没人能特别看好沃达丰,哪怕是对他们最有信心的人,没错,沃达丰这两年表现得很强劲,众人对这家的公司预期也很高,然而,仅凭这些就想收购曼内斯曼,远远不够。
曼内斯曼也有短板,这一点前面早就说过了,他们的股东中有百分之六十是外国人,这些人可不管曼内斯曼是姓德还是姓英,而且这家才转到通讯领域的老牌管道生产企业,身后没有强有力的财团的支持。
当然,他们也有长处,这就不消细说了,然而英国人很惊讶地发现,自从收购公告发布之后,他们又送了一个优势给对方——而这一点是他们事先没有想到的。
是的,麻烦就出在那个公告上,**裸的恶意收购,这让德国工商界人士齐齐生出了厌恶之心,类似的收购发生在美国或者英国,实在是很正常的,但是在德国,这是公认的缺乏商业道德的行径。
卡瑟尔的文章一出来,再加上有多人撰文解释(book.www.uu234.com),这种行径是如何地卑劣,登时是群情激奋,甚至德国总理施罗德先生都曾私下表示,任由一个商业道德缺失的公司收购德国企业,这是对该公司里广大德国雇员的不负责任。
这是些背景介绍,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背景,凯瑟琳才会把价格提升到两百三一股——四天前我要两百一卖给你们,奈何你们不买啊。
当然,这也是她漫天要价的手段,现在沃达丰若是答应了两百一的股价,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炒短线的,玩的就是一个适可而止。
她这乘人之危的心思,在沃达丰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根本就是小儿手段,反正这种局面,英国人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年初收购美国空中通信的时候,麻烦一点不比这少。
所以,英国人给出的价码,就是一百九,比之前期的一百七十一要多出十九欧元——四天之内涨了百分之十还强,但是显然,这个价格不是凯瑟琳想要的。
所以,陈太忠适时地悄然潜入,探听英国人在事后对双方谈判的评论,不过很遗憾,他并没有听到太多,对于肯尼迪家坏女孩儿手里所握的曼内斯曼股票,英国人也没有谈及他们的承受上限。
“你不是没有去吧?”向上帝发誓,凯瑟琳其实并不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她只是对陈某人不能陪在自己身边,有些微的不满,而且她很好奇陈到底是如何偷听的,反正,对心仪的男人胡搅蛮缠,是女人的专利——这种共性是跨越了国界和种族的。
“啧,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陈太忠正在赶往杜塞尔多夫的路上,在那里,曼内斯曼总部九十米高的办公大楼在等着他的光顾,“好吧,奉送你一个消息,英国首相布莱尔先生私下表示,他会在适当的时候出面帮着沃达丰说一说话。”
“哦,是真的吗?”凯瑟琳一听这个消息,就越发地兴奋了起来,“那太好了,我还说沃达丰这种行为,得不到英国人的支持呢。”
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眼下的沃达丰看似庞然大物,而且所有人也都看好它的发展,然而必须指出的是,它的营业收入甚至不及曼内斯曼的一半,今年前三季度,它的营收只堪堪地过了八十亿美元,而同期曼内斯曼的营业收入,却是一百七十亿美元,足足是它的两倍。
所以,要形容此次并购是大吃小是可以的,但是形容为小吃大亦可,凯瑟琳此次筹来的钱,抵押了她的很多东西,也输不起,所以听到英国首相愿意为这种敌意的并购行为出面,欢呼一下却也是正常的。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陈太忠哼一声,听起来有点心不在焉,“而且英国人在考虑使用一些别的非正常手段……哦,天哪,连总部的楼上都挂了‘非卖品’的条幅,太刺激了,凯瑟琳,你不考虑再买一点股票吗?我想这场收购战或者只是才刚刚开始。”
“不,我承担不起更高的收购价格带来的风险,”凯瑟琳倒是没昏了头,一口就拒绝了,大多时候人们认为,在商场中发展的女人们魄力不足或者缺乏决断力,然而这也是女性商人的长处,她们足够谨慎。
她倒是对别的东西有些兴趣,“‘非正常的手段’?哦,那是什么?”
“我想,或者是行贿之类的东西吧,”陈太忠是这么认为的,“卡瑟尔是个不错的决策者,曼内斯曼在他手上发扬光大了,但是据英国人分析……这个人的性格里,缺少了日耳曼人常见的固执,在足够强大的压力下,他或者会考虑变通。”
这就是大规模的并购必须要做的功课,每个要紧人物的成长经过、弱点、家世甚至于身边的亲戚朋友的弱点,只要是可能值得利用的,全部都要放在显微镜下面过几道——大概跟中国官场出现空位时,几个竞争对手绞尽脑汁找别人的弱点有点类似。
“向德国人行贿……也许吧,”凯瑟琳的声音有些迟疑,看来她对这个手段也不是特别地看好,“基督教民主联盟的‘黑金案’才刚刚被曝光……”
当然,没有人有后眼,知道最终在五年后,曼内斯曼的总裁卡瑟尔以及其他数名高管被告上法庭,原因就是这几人在沃达丰并购曼内斯曼的过程中,涉嫌接受接近六千万欧元的商业贿赂,成为当年的又一大丑闻。
必须承认的是,在现在的卡瑟尔身上,看不到丝毫这样的嫌疑,他的铁血和热情,煽动着广大德国人的心——虽然他也承认,“民族主义的情绪”是一种落后现象,是不符合时下社会的进步的,而且他也在尽量避免使用。
当五年后事情一被捅出来,卡瑟尔先生的形象在瞬间崩溃,那就是后话了……由于不在本书所写年代内,这里就做个简单交待。
“黑金案吗?也许吧,”陈太忠也知道这个黑金案,这是在时下德国除了沃达丰和曼内斯曼的并购战之外,另一个惹人瞩目的话题,“看来老科尔要倒霉了。”
“听说他们要推出一个女人做主席,就是现在的总书记安格拉.默勒尔,那可是老科尔的得意门生,”凯瑟琳也越说越没兴趣,“我想,我们该回去了……”
凯瑟琳的股票终于在两周之后出手,那时曼内斯曼的股票已经涨到了一百九十五欧,而她的开价也涨到了两百四,最终成交价格为两百一十九元。
事实证明,她做事还算相当谨慎,一个多月后,曼内斯曼的股票确实试图冲击二百四十欧了,终究止步在了二百三十九欧上,而她那时再出手,固然能获得最大的利润,但是风险就实在太大了。
对这个结果,韦明河和邵国立都表示满意——能在最高位抛出股票的,不是阴谋家就是疯子,当然,也不排除运气最好的家伙,比如说穿越者什么的。
陈太忠从德国回来之后,收拾一下就准备回国了,不过就在此时,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话的人有点莫名其妙,居然是素波市莒山煤业集团的老总杨学锋。
这莒山位于永泰县境内,是永泰山的一个支脉,而莒山煤业则是天南有数的大型国营煤企,虽然只是副厅单位,却是享受正厅待遇的。
不过,这近五十岁的杨总,对陈太忠是相当客气,“陈主任,贸然打扰,真的不好意思,那天跟碧涛的邢总在一起坐一坐,就说起您了。”
“哦,邢建中啊,”陈太忠一听就明白了,这估计是要有点麻烦事儿了,“邢总那人挺不错的,是留学生回国创业的典范,知识渊博,也乐于助人……”
碧涛煤焦油深加工厂,跟他的渊源绝对算不上浅,就算不说邢总本人,只说投资方,那天才美少女小荆总,是各种场合里,陈某人唯一认可的正牌女朋友。
但是这个电话既然是杨学锋打来的,而不是邢建中打头,那么显然,这里面是有点因果的,所以他就泛泛地回答,同时暗示对方,想找我帮忙,怎么也得是邢建中出头才行,你在我眼里不够看的。
杨学锋能坐到这个位子上,哪里能听不出来这样的意思?说不得干笑一声,“那天是全省煤炭工作安全生产会,小邢过来联系焦油的事情,我接待了他。”
煤炭安全生产跟煤焦油深加工是不搭界的,不过邢建中的碧涛厂技改工作已经完成,分离出的沥青已经能适用于路面施工,这个大毛病一旦搞定,二期、三期的工程上马,也是一个必然了。
按说,他收的是别人不要的东西,没必要上门来套交情,不过邢总深明“常将有时思无时”的道理,又由于这么发展下去,凤凰市的焦油必然满足不了碧涛的需求,那么,跟外面几个大型煤矿搞好关系,也是应当的。
再加上随着碧涛的崛起,有些有心人就有样学样,虽然像张州那种完全窃取技术的事情没有再发生,但是国人的模仿力那是不用怀疑的,无非就是个分馏和渗析,能有多难?
当然,山寨来的东西,技术底蕴是没法比的,所以就算山寨得比较成功的厂子,也不过是能从煤焦油里提炼出两三种品质比较有保证的产品,跟碧涛对焦油的利用率和产生的利润相比,实在是惨不忍睹。
但是再惨,终究是有利可图之物不是?碧涛收煤焦油的价格实在不高,再加上运输成本,有些偏远地区的主儿就索性就近低价卖了,这对邢总来说,也不是个好消息。
尤其是近年来,煤炭行业疲软的现象已经探底,目前正在酝酿着反弹,可以想像的是,随着煤炭行情的上涨,这焦油的涨价,似乎也是必然了。
邢建中是没资格参会的,又由于他的企业相对参会者来说,也有点小,又不是煤炭生产行业的主业,所以大家对他也不是很重视,除了一家张州的煤企有兴趣问一问他技术转让的事情,其他人就忽视他了。
不过这杨学锋是个例外,杨总是前年接手莒山煤业的,煤炭行业这两年不景气得紧,他的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最艰难的时候,甚至莒山煤业自己的宿舍区,都供不起暖气。
不是矿上没有煤,是挖出来的煤要求爷爷告奶奶地赊出去——煤少了人家煤贩子都懒得来拉,而能追回来的资金,能保证得了半开工都不容易了。
今年的情况要略略好一点了,但也仅仅是能保障了暖气供应这个程度,不过莒山煤矿的级别挺高,所以杨总能从上面了解到,国际形势在变化,欧洲经济在复苏,煤炭行业迟早要迎来一拨行情。
这些年来,莒山的日子真的过得太惨了,国家调拨的煤不但价格低还保证不了回款,那些煤贩子也是拼命压价钱拖资金的,所以,对于这一拨行情,杨学锋极为期盼。
他不想受制于人,又想保证在这一拨行情里保证莒山煤矿的利益最大化,那么想方设法地打开海外市场就很有必要了。
邢建中其人其事,杨学锋也早有耳闻,毕竟这是煤炭生产相关行业里的一颗明星,由于掌握了别人仿冒不来的技术,煤炭行业普遍疲软的情况下,人家居然能活得有滋有味。
为什么此人有别人掌握不了的技术?因为人家是海龟!
2017章走出去邢建中在煤炭行业还有一个口碑,此人从欧洲学成回国之后,并没有回了家乡张州,反倒是跑到了煤炭资源相对缺乏的凤凰——因而惹得张州的煤炭大佬们抱怨不已,这是一件比较古怪的事情。
杨学锋干了煤炭这一行,跟外界接触得实在不算多,由于想要邢总帮着跑门路,所以了解了一下此事,才愕然地发现,邢总跟凤凰招商办的副主任陈太忠交情不浅,而陈主任现在正坐镇凤凰驻欧办。
凤凰……驻欧办?这显然是个令杨总惊掉下巴的发现,这地级市什么时候也有了驻欧洲办事处了?说不得就要再细细了解一下。
细细了解的结果就是,杨学锋非常热情地接待了邢建中,表示莒山焦厂的焦油,可以跟碧涛签一个长期供货的合同,不过那个啥……我有点小事想要麻烦邢总一下。
邢建中原本还是兴高采烈的,一听说要找陈太忠帮忙办事,就有一点犹豫了,“这个事情,您先自己找他比较合适,您也知道我是张州人……那边现在对我,还有点误会呢。”
这个借口虽然比较勉强,但也说得过去,杨学锋已经知道,邢建中跟陈太忠的关系,远没有荆家人跟陈太忠的关系铁,所以他就又找到了分管工业的副省长沙鹏程。
杨总可不想找到凤凰市去,凤凰那里也产煤呢,原本人家还没想到,我找过去,岂不是提醒凤凰人还有这么一条路子可以走?
沙省长一听是陈太忠的事儿,眉毛登时就皱起来了,“这家伙是挺能折腾的,不过这人脾气不好,你先跟他招呼一下吧……嗯,你别说找过我。”
一听这话,杨学锋明白了,合着沙老板跟这人不对付,而此人跟沙老板不对劲儿,居然还能混得风生水起,真是……这家伙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既然是这种情况,杨学锋也就不想那么多了,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自报家门了,成就成不成就不成,不试试怎么知道?
不成想,一试就试出来一个官味儿挺重的回答,杨总一直以为,这厮年少得志口碑又不好,指不定怎么轻狂无行呢,谁想人家的回答稍嫌傲慢,却也是中规中矩。
于是,他就又将邢建中的答案说了一遍,还说自己的莒山跟碧涛签了长期供货合同——这才是杨总处事的老道之处。
要是搁给那些年少气盛的,说你邢建中一个民营小商人,不帮着说情我就不卖给你煤焦油了,反正那点白菜价的东西,对莒山真是可有可无的,但是正经做事的人,从来不会为一时之气自断后路,再说了,碧涛里可是还有荆家的股份呢。
“你这个莒山煤矿,是市管企业吧?”陈太忠更在意的这个,心说赵喜才的摊子,我吃多了去管?凤凰市还不少煤没地方卖呢。
“省管企业,只是在素波而已,”杨学锋可是知道,陈太忠跟赵喜才不对付,心说你不问我都要想办法暗示,你这么问,我要不说清楚岂不是太傻了?
但是,人家敢这么肆无忌惮地问,可见真有几分不含糊,杨总的回答就越发地小心了,“等条件好了,莒山能全省收购一些煤矿……只要地方政府愿意卖。”
“哦,那就是归沙鹏程管了,”得,陈太忠又来这么一句,当然,他是无心的,只是由于他跟沙省长关系不好,所以直接就点名了。
杨学锋登时就无语了,我说小伙子,你看看你吧,满世界都是仇人啊,要不我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呢?“嗯,沙省长可以管,范省长也能管,想当年蒙书记在能源部的时候,下来视察莒山,我还参与了接待。”
“蒙书记?嗯,那说说你的想法吧,”陈太忠一听说蒙艺,话头子就软了,而且这个杨学锋没准就是在蒙书记在天南的时候被提拔起来的。
当然,他也有一些别的想法,你莒山出产煤炭,我凤凰也出产煤炭啊,你且先说说你的想法,能搞的话,我优先照顾了凤凰,有多没少地打发你一点就成了。
可杨学锋又岂能想不到这一点?他不通过凤凰市找陈太忠,那是因为怕凤凰市里想出别的变通法子,并不是他的法子别人拿去就能用。
合着他是想借着这一拨行情,把矿上的设备设施也改造一下,这必然会涉及到资金问题,而莒山煤矿目前的资金并不富裕。
没钱不怕,咱招商引资贷款嘛,所以,他就希望陈太忠能从欧洲引来资金,而他可以用莒山出产的焦炭抵偿借款。
要说这焦炭的买卖,就不得不提一下出口配额,弄不到出口配额焦炭根本出不去,很多人能吃了煤倒这碗饭,就是因为在拿类似批文时有这样那样的关系。
天南省每年也有国家指定分配的配额,而莒山是国营企业,按说是不愁这个配额的,但是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莒山想得到更多的配额也很难。
而一旦从欧洲引来贷款,莒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挤占别家的配额——那是我还钱用的焦炭,不让我出口?可以啊,这钱你帮我还吧?
从某个角度来说,莒山如果能签订比较合适的贷款协议的话,他们挤占的配额根本跟天南不沾边,而是跟整个焦炭行业抢饭碗。
借钱改造、又能借此扩大出口的能力,这买卖一举两得,对莒山煤业真的是再划算不过了……而且这样的手段,用在大煤矿比较合适,凤凰的煤矿,都太小了一点也太零散了,倒是张州的资源整合一下,估计也能如此操作。
算盘打得很好嘛,但是跟我、跟凤凰市有什么关系呢?陈太忠听明白了,就想敷衍了事,“哦,那我帮你留心一下吧,成不成的不好说啊。”
“我们的改造,计划投资五、六十个亿,”别急,杨学锋敢这么提要求,那就算好了一些东西——这年头傻瓜才会学雷锋呢,而且莒山跟凤凰市根本不搭界,人家陈太忠吃撑着了,帮他引资,再帮他卖焦炭?
“这个改造,要采用很多高精尖的矿山、冶炼、安全等设备设施,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经验不是很足,还需要凤凰驻欧办等兄弟单位多多指点。”
这才是杨总的杀手锏,当然,由于临铝那档子事儿比较隐秘,他并不知道陈太忠手上还有一个普林斯公司,所以没说太多,然而,这样的暗示也就足够了——五六十亿的活儿啊,由你凤凰驻欧办来指导。
当然,这指导能指导到什么地步,是全部的设备设施,还是部分设备设施——甚至连土建工程都算上,这就不好说了,毕竟还有些“等兄弟单位”呢,反正两人的交情也没到这一步,他提一下,证明我不是让你白忙,这就足够了。
陈主任你要是有心,这些都可以坐下来谈,我都把金额报给你了,那就是没什么不能谈的——想必你能听得懂吧?
“哦,能提高生产力,更好地保障安全生产,确实是件好事,”果不其然,陈太忠的语气发生了些微的变化,不过下一刻,他又来了一句云山雾罩的话,“也别把希望全寄托在国外,国内、省里,杨总你也多争取争取。”
这家伙到底是想帮忙,还是不想帮忙呢?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杨学锋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他真有点听不懂……其实这也没什么懂不懂的,陈太忠就是帮不帮都行的两可的态度,首先,他要优先考虑凤凰市能不能如此操作,其次才能考虑到莒山煤业。
再有就是政策方面的问题了,而且他还要多了解一下欧洲这边的需求——没有下家,你就算谈出来花儿来也没用不是?
陈太忠是接过一个小煤矿的,后来就直接甩给了刘望男,又由于凤凰有个产煤大县金乌,所以他挺清楚凤凰市的中小煤企过的是什么样的苦日子。
这才是驻欧办该做的正经事!他是这么认为的,又由于此事干系甚大,一时间他就有点犹豫了,现在我该不该回国呢?
这件事的意义很重大,证明凤凰市不但能引得进来还走得出去,而且更重要的是,跟以往他遇到的事情一样,此事除了他,别人都办不了,最起码不能让他放心——虽然他已经很努力地帮袁珏适应这个环境了。
至于说提供这个思路的莒山煤业杨学锋,他根本顾不上考虑。
他正琢磨呢,猛地电话响起,来电话的是黄汉祥,说不得笑吟吟地接起电话来,“哈,黄二伯,我正有事要找你呢。”
“你先等一等,”黄汉祥的声音听起来挺严肃的,“组织上有个重要工作,希望你帮着了解一下情况。”
“组织上……不是吧?”陈太忠登时就有点晕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愿意跟有关部门打交道。
“九月份的时候,北京的2008申奥委员会成立了,”黄汉祥不管不顾地说着,“这个……巴黎也要申奥,你帮着了解一下他们的动态。”
(未完待续)
2018存在意义2019变数
2018章存在意义“巴黎申奥,”陈太忠听得就叫了起来,“我说黄二伯,您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能者多劳嘛,”黄汉祥听他情急,就笑了起来,“明年就是悉尼奥运会了,你知道当年申奥失败,给国内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
“我倒没觉得造成了多大影响,”那时陈太忠才刚刚上了初中,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此事的了解,“多少哈美的大学生一夜之间转变了立场,我觉得吧,其实是好事……我说黄二伯,巴黎有咱中国大使馆的,您别为难我好吗?”
“大使馆敢找你吗?哼,人家现在一说,都是‘黄汉祥的小老乡’,人家怕你犯浑不是?”黄汉祥气得哼一声,“反正你尽力去了解吧,对了,不许有过激行为啊……”
黄总的意思是,这申奥是有初选的,虽然眼下看起来,欧洲的巴黎、美洲的多伦多和亚洲的北京等热门城市,都能撑过第一轮,但是谁又能保证不会有意外发生呢?
所以,他让陈太忠去尽力打探,这是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却是不希望小陈惹出什么祸事来,否则万一巴黎出局,原本支持巴黎的票,投到北京的对立面去那可就没意思了。
至于说这种级别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处长会不会、有没有能力惹出相关级别的祸事,不知道内情的人是不信的,但是知道内情的人,却不敢轻言此事不可能。
甚至谷涛参赞私下里都说过,“陈太忠在巴黎的破坏力,跟他在国内的破坏力相差无几,甚至这肆无忌惮的劲儿,比在国内还厉害……没办法,这儿就没什么力量能制约他,在国内,好歹还可能有些敌对派系……”
黄汉祥这人毛病很多,但是有一点是绝对值得称赞的,他对祖国的感情很朴素,所以特地打电话给小老乡,要其帮忙打探消息,同时再三再四地强调,一定不许乱惹事儿。
“我除了惹事儿,就没别的本事,”陈太忠听得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黄二伯您嘴上不能鼓励我惹事,这我心里有数……您放心,我绝对不乱惹事儿。”
有意无意间,他将一个“乱”字咬得极重,那就是说如果有充足的理由的话,我就要惹事儿了——你总不能指望我真的有“宰相肚量”吧?
“你这小子……你这年纪的,也就你小子敢跟我这么说话,”黄汉祥不得不打这个电话,不过他还真有点头疼这惫懒小子。
算了,我惹不起你,那我换个话题还不成吗?“我告诉你,有理也不许惹事儿……你刚才说找我有什么事儿来的?”
“有点煤炭上的事情,要跟您请示一下,”陈太忠正好就将自己的烦恼说一说,说完之后,还要略略打听一下,“我这一联系,没准就挤占了别人家的配额了,您说这么搞合适不?”
“哎呀我说,你这找的还都不是小活儿,”黄汉祥听得苦笑一声,“你何止是挤占了别人的配额,你是活生生踩进一只脚来!”
“没那么严重吧?”陈太忠听得有点不解,“这都全球化的时代了,而且,咱中国出口焦炭,不是从来都是一团散沙的吗?达不成什么价格联盟的。”
“你那是胡说八道,”黄汉祥这是真的恼了,连这不文之词都说出来了,“你当这配额是白给的?没点本事,谁又拿得上配额?”
“那咱这焦炭,竞相地低价外卖,没人来管,又是怎么回事呢?”陈太忠这是真的不服气了,“有统一的机构行使权力的话,大家都能多赚点嘛。”
“多赚的是谁?有资格出口焦炭的企业多了去啦,”黄汉祥哼一声,似乎也没什么辩解的意思,“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自己去看一看出口的煤焦行业,查一查,有几家是国营企业,这几家国营企业里,又有谁是自己找的单子。”
“您的意思是说?”陈太忠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冲在前面当先锋的,全是民企……算,我什么意思也没有,”黄汉祥哼一声,显然是对某些事不愿意多说,“不就是搞一点煤焦卖吗?别人能搞,你当然也能搞。”
对呀,说那么多做什么?陈太忠觉得这话太有道理了,一时间他居然想到了阿贵同学——和尚摸得,我就摸不得?“那我就先把凤凰的资源整合一下。”
“凤凰那点东西有个什么搞头?”黄汉祥听得有点哭笑不得,“太忠你不要总那么鼠目寸光,不就是个莒山吗?吃就吃下了,凤凰的煤焦走莒山,不是一样出得去?”
可是我是凤凰招商办的主任啊,陈太忠想这么反驳来的,不过话到嘴边,终是硬生生地咽下去了,人家黄家的眼界都不仅仅放在天南一省,他要再坚持,倒是没的显得自己境界低下。
搁在初入官场的时候,境界低下一点倒也无所谓,关键是他现在的影响力确实不仅限于凤凰一地了,境界不能提升的话,那做人就有点小家子气了。
凤凰的煤焦从莒山走,确实倒也是条路子,那些手握配额收焦炭的主儿,可不也都是在偷梁换柱——只要品质能保证了,其他的都不是什么问题。
“好了,我懂了,”陈太忠表示自己听明白了,“黄二伯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我跟你说的事儿,你操点心,”黄汉祥倒是没忘记自己的初衷,沉吟一下又补充一句,“搞这个煤焦的时候,讲究点章法,别对他们让步太多……说出去丢人。”
这一点上,黄总做得比大多数同等身份的人要强,做什么事儿他要考虑名声,不像有些人,有能力攫取财富时,从来不考虑吃相。
挂了电话之后,陈太忠就开始琢磨了,心说这申奥的事情跟我不搭界,就算想下手也不知道从哪儿下,倒是这焦炭的事情,可以问一问。
不过,首先他要搞清楚的是,黄汉祥口中的民企当先锋是怎么回事,做什么事情谋定而后动才是王道,老黄可以不说,他却不能不打听。
其实这打听起来,还真的简单,打个电话给邵国立,让他给拉出一份清单,关于这几年出口焦炭配额下发的公司。
这种清单并不难找,邵总办事也干脆,问清楚陈太忠想干什么之后,他找来的清单不但有公司的配额明细,更是连各公司的性质、法人甚至资金结构组成都列了出来。
正如黄汉祥所说的那样,有些公司是国企,但是这些公司出口的焦炭,很多都是国家出面牵线的,看起来更像是政治任务。
有些国企也是自己联系的出口焦炭,但多是因为所处地方的煤质好,炼焦技术强,焦炭质量极佳,才能稳定出口——也就是说必须在某一方面具备别人没有的优势,才能出得去。
其他的,就是林林总总的民企了,更有外资入股的煤企焦企,不过,邵国立给他名单的时候就说了——“别信那些外资什么的,与其说是外资,不如说是回流的资金”。
事实上,随着在驻欧办时间的增加,陈太忠也逐渐搞明白了,除了那些有明确来路的外资,大部分的中外合资企业,说是外资其实真的很扯淡,倒不如说是个洗钱机器,同时还能享受外资企业的优惠,比如说三免两减半之类的。
打个比方说吧,科委那风投,可不就是陈某人自己的钱?再比如说名单里的几个企业,不吭不哈地就是十几个亿、几十个亿的规模,别说外资注入了多少,就是他们自身的自有资金,真要细细追究,怕是也要查出这样那样的漏子。
握着这份轻飘飘的清单,陈太忠心里却有一点沉重,这清单背后可能涉及的人和事,根本是不可想象的庞大,怪不得老黄说“你这是硬生生地插进一只脚去”。
不过,那又如何呢?下一刻,他就将这份心思抛到了一边,别说他陈某人真横起来不怕事,就是老黄都说了,别人做得咱们为啥做不得?
说到底,还是在给国家创外汇,这名单上的非公企业除了背景深厚,还拥有名分大义,更绑架了一些地方经济,再加上诸多的利益攸关方,谁能来查,谁又敢来查?
接下来的两天,陈太忠就是四处打探行情了,不过遗憾得很,法国和德国对焦炭的需求虽然不小,但是本国保障体系足够,倒是英国人每年要进口不少焦炭。
妙的是,尼克议员的老家伯明翰市,每年就需要大量的焦炭,尼克一听陈太忠有意为焦炭找出路,登时就拍板了,“这个好说,你过来谈吧,只要价格合适能保证了质量,他们肯定要给我这个面子。”
不过,当他听说陈太忠还要引资的时候,就有一点犹豫了,“这一点恐怕有点难,你也知道,海因先生的老板,似乎开了一个不好的头。”
关于曾经最大的中外合资企业,山西省平朔安太堡露天煤矿,中国人和西方人的看法大不一样,搁给中国人看,免费开发三十年,换取一堆到期也差不多变成破烂的设备设施,实在不能算是划算的买卖。
而西方国家不这么看,他们看到的是,哈默先生活着的时候,协议执行得很彻底,但是哈默一死,所有的情况都变了——中国人强行收回了采矿权。
至于说哈默一死,西方石油公司大乱,从而对中国政策发生了转变,最终不得不协商撤离、还把那些设备设施卖了高价的事实,就被有选择地忽视了。
这也是陈太忠接触了海因之后,四处打听得来的真相,当然,这未必是全部的真相,但是很显然,陈述的人尽量是想保证客观和事实的——黄汉祥在这种事情上很少说假话,要是中国人占了外国人的便宜,他绝对不会怕说出来。
“要是我担保呢?”所以,陈某人很不耐烦地哼一声,心说你这小子也是张嘴胡说八道,别人受宣传的影响,不知道安太堡的真实情况也就罢了,你跟海因走得这么近,难道也不知道?
“国有企业……听起来总是让人有点担心,”尼克很婉转地回答,“陈,你也知道,这两年对我来说,真的很关键,而我的支持者中,有很多右翼分子,我不能忽略了他们的选票。”
认识陈太忠之前,他是个非常坚定的血统论外加种族主义者,而且这个口碑为他争取到了不少的选票——越是小众的言论,支持者便越是狂热。虽然现在,他不得不被卷入了中国人的阵营中,但是对外的这个形象……他还是必须注意保持的。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怪不得大家都说,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政客和律师,”陈太忠听得哼一声,“那么,这个资金我来找好了。”
莒山煤业的改造,据说有五六十个亿,显然,指望这些资金全部是外资,那就太不现实了,按他的想法,外资能占一半,资金就绝对能保证了,退一万步讲,杨学锋实在找不到钱的话,改造也可以分期分批地进行。
那么,这次凯瑟琳在股市上赚的钱,就有了花销的地方了,其时,肯尼迪小姐的股票尚未出手,但是赚钱已经是一定的了,区别就是在于能赚多少的问题。
引了凯瑟琳的资金去搞改造,莒山煤业的生产升级换代,从而加快发展的步伐,又能赚取更多的钱,而外资也有丰厚的利润回报——显然,这是一个多方共赢的局面,莒山更是能步入极佳的良性循环。
这才是我这驻欧办存在的意义吖,想到这个,陈太忠禁不住有点志得意满,然而下一刻,他就愕然地发现:严格说起来,哥们儿引入的资金,可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算了,听见拉拉蛄叫还不种地了呢,几乎在瞬间,他就将这份不该有的纠结丢到了脑后,我自己问心无愧,又何必太在意别人的风言风语?
说不得他就抬手给凯瑟琳打个电话,普林斯公司的老总现在在美国——人不在欧洲,那也是对沃达丰施加压力的一种方式,“怎么样,事情谈妥没有?”
“没有呢,快了,”凯瑟琳的心情,听起来相当地不错,一边笑着一边回答他,“曼内斯曼的股票太争气了,估计这次的收获要大于预期。”
不过,当她听说陈太忠有意让她投资天南的煤矿,心情登时大坏,“我说,这些钱怎么用,我都计划好了……”
2019章变数对凯瑟琳来说,这次狙击曼内斯曼的股票,才是她二十多年人生中,掘到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早先拿下的临铝的单子,不过是开胃的甜点而已。
她的目标,是要学习霍尼韦尔或者ABB这些公司,不但为客户提供整套的工业控制解决方案,更是要为客户提供建设所需要的资金。
这些大公司能横扫大部分的竞争对手,将整个世界的大部分资源垄断在手,不仅仅是因为技术力量雄厚人才众多,更重要的是,他们身后都有强大财团支持。
这原本就是类似企业发展的必然方式,能引得他们出手的工程,绝对都是耗资巨大的,甲方暂时筹不出相应的资金——或者有限的资金要用在更重要的地方,是很常见的情况,所以这些公司提供相应的贷款服务。
肯尼迪家的坏女孩绝对不甘心只做一个掮客,她也有自己的理想,所以,下一步她的发展方向,也是为这些厂家提供资金支持,从而赚取更多的利润,夯实在中国的基础。
这次她辛苦筹资换来的巨大收获,她早就有了计划,目前看来,利润之高是超出预期的,然而她所图极大,就算赚再多,那也不过仅仅是第一桶金。
所以听见陈太忠要拿她的钱做文章,凯瑟琳下意识地就要反对,有起错的名字没叫错的外号,肯尼迪家的坏女孩儿这外号不是白叫的——她很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陈太忠不知道她的想法,听她反对,说不得就将莒山煤业的需求说了出来,“……你看,他们也要采购不少东西呢,你完全可以在这上面搞一些定向采购不是?”
这个建议,并不是陈主任出卖国家利益出卖得上瘾,事实上这本身就是国际惯例,想争取国际上的贷款,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定向采购就是其中的一种代价。
凯瑟琳听到这个消息,情绪才又平稳了下来,“我说嘛,我不是舍不得这点钱,实在我不想分散自己的投资方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什么都想做好的人,往往什么都做不好,而贸然进入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嗯嗯,我懂你的意思,”陈太忠倒也习惯了她的个性,而且她这话,符合他的认知,“你看,既然这里能给你提供赚钱的机会,是不是该投资进来三、四个亿美元?”
这次凯瑟琳的斩获,当在六到八亿的模样,因为他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投了多少钱进来,需要付出多少融资成本,又能在什么价位上卖出去,但是毫无疑问,最差最差,六个亿也是能保证的。
“能不能再少一点?”凯瑟琳终是有点舍不得,“我以实物的形式贷款,这也是惯例,而且更符合公司的利益。”
“我说你还没完了呢,”陈太忠听得就恼了,我帮你赚钱,你还唧唧歪歪的,“我说,焦炭上你还能赚钱……啧,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说完之后,他啪地一声压了电话,气得撇一撇嘴,心说这不是自己的钱,还就是靠不住,惹得我火了……他还想自己火了之后要如何如何呢,凯瑟琳却是已经将电话又拨了回来,“好啦,三个亿就三个亿嘛,何必生那么大的气?等过两天我去了欧洲,一起跟你去见一见尼克,这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陈太忠的气儿,来得快去得也快,事实上,他认可凯瑟琳的话,随便进入别的领域,真的是太不负责了——比如说甯家,够有实力了,却是打死都不进入房地产市场,这谨小慎微的习惯,让他们这个家族屹立几百年不倒。
现在国内有些公司,做事情动不动就求大、求全,说什么科工贸一体,这态度才叫不负责——做好了你自己的一摊,再琢磨别的,那才是王道。
道理他都懂,这不是受不得别人拂了他的意吗?所以他才要发作一下,而且尼克这边应承的事情,听起来挺靠谱的。
然而,凯瑟琳却不这么认为,放下电话之后,她就开始查中国焦炭的出口和欧洲的需求,查完之后,她发现一个很要命的问题:这些焦炭离岸价,还不到一百美元一吨。
那就是说她投三亿美元进去的话,用焦炭折抵,最少要三百多万四百万吨,才能回本——完成这个任务,最少得十年啊。
“不行,这么搞风险太大了,”她也知道,这焦炭涨价是必然的了,然而十年的期限实在太长了,于是就决定,等到了欧洲,好好地跟他再沟通一下。
不过,不用她开口,三天后她到了巴黎,找到他的时候,年轻的驻欧办主任一脸的沮丧,“好吧,让莒山这个地方……见鬼去吧!”
敢情就这么几天,杨学锋又找到了新的投资商,要不然说这年头明眼人实在太多了,什么东西一旦抢手,就有人上前来联系。
所以,当接到陈主任电话的时候,杨总有一点点为难了,“有日本投资商找上门了,他们的出口方向是日本,那里对焦炭的需求,超出欧洲很多……不过,大家可以坐下来一起商量一下,改造需要的资金很大。”
“算了,就当我这个电话没打,”陈太忠气得差一点摔了电话,不过,既然这厮能长期提供为碧涛提供煤焦油,看在小紫菱的面子上,我忍了。
好事真的是他妈的不能做,他真的有心骂娘了,然而,此事都到了这个地步,连黄汉祥都表态支持了,他也就不能再退缩了,我不帮你莒山联系焦炭了,我帮凤凰总可以吧?
凯瑟琳既然来了,他还是陪着她去了一趟英国,见了尼克之后,又见了尼克引见的两家焦炭用户,那边将规格和价格说一遍,就算碰过头了。
肯尼迪家的女孩儿着急找沃达丰,大家吃一顿饭也就散了——不过陈太忠倒是挺高兴,虽然他吃饭不怎么挑剔,但是吃英国菜,对他的胃口还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这次,英国人也不矜持了,一天之后,凯瑟琳手中的股票以每股二百一十九元出售,不过她手上的资金比较大,沃达丰账户上虽然有钱,还是采用了汇款和信用支付两种方式。
当然,这就是枝节末梢了,韦明河和邵国立早等得不耐烦回国了——两人都是开开心心地走的,而此刻的陈主任,也终于可以回去了,这次他出来已经一个半月了。
他和凯瑟琳下飞机的时候,韦处长和邵总齐齐来机场接机,比起以前的态度,那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晚上的聚会,甚至那些帮闲都没资格上桌,倒是又来了齐晋生和徐卫东做陪客。
齐总也是个有趣的家伙,这次他的五千万赚了三千多万,捶胸顿足地叹气,“唉唉,赚得少了,赚得少了,早知道从别人那儿拆借也要拆它三五方出来。”
“财迷!”徐卫东笑着指一指他,他在圈子里的地位甚至还低于对方,不过,两人早先都是在街头打架、疯野过的主儿,倒也没那么多禁忌,“你是不敢玩儿,看人家邵总,那是多大手笔?”
“嗐,我那一点,就是瞎玩呢,跟凯瑟琳一比,就该钻到床底下了,”邵国立笑眯眯地摇摇头,不过脸上那笑意,是怎么都挡不住。
“啧,好歹也是咱爷们儿赚的外国人的钱,”齐老二对上邵总,倒是没多少恭敬,他喜不滋滋地一扬眉毛,“切,回头得跟别人白活白活。”
“喂喂,可不敢我们的名字说出去啊,”韦明河听他这么说,吓得赶紧摆手,“低调,咱要低调。”
“你也就这么一点胆子,”齐老二不屑地白他一眼,又冲邵国立竖个大拇指,“学一学人家国立哥,赚的钱还要再砸到国外股市上呢。”
“对了凯瑟琳,你赚的钱,打算怎么花呢?”邵国立总觉得这次虽然顺利,但是赚得确实挺刺激的,于是侧头盯着她问一问,心说你要再玩,我就再陪你。
“投资中国,”凯瑟琳的回答很简单,见大家愕然看向她,她微微一笑,“这点钱赚得不容易,不能随便花。”
这话搁在以往,估计会遭到大家的讥笑,但是现在谁敢讥笑她?且别说人家这次赚了多少,只说人家筹十几个亿美元的资金这么轻松,就值得大家尊重。
“啧,”一片喜庆声中,陈太忠皱着眉头嘬一下牙花子,这“投资中国”四个字,又让他想起了莒山煤业,禁不住有点悻悻。
(未完待续)
2020捞过界2021禁忌
2020章捞过界这次会餐,说是为陈太忠和凯瑟琳接风,实则就是大家的一个庆祝会,不如此的话,这份欣喜也没个可发泄的地方。
虽说在座的,都是见过大钱的主儿,但是这钱赚得干净利落而且刺激,用的又是不怕宣诸于口、甚至可以自豪的方式,庆贺一下很正常。
这种场合,陈太忠居然发出如此怪声,别人想不注意到都很难,说不得邵国立就发问了,“怎么回事?”
“想到点儿不开心的事情,”当着凯瑟琳,陈太忠本不欲多说,可是想到正是为了那个破莒山,自己才找到邵国立要清单,心里这火真的是再也压不住了,“遇到个白眼狼,真是不想还好,一想就一肚子气。”
“谁呢,谁呢?”齐晋生一拍桌子,眼睛就瞪起来了,“搞他,找太忠你的麻烦,那不是跟咱哥几个上眼药呢?”
“说起来真丢人,”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我好不容易做通了凯瑟琳的工作,扔点钱进去,你们说这孙子干的是什么事儿嘛。”
“凯瑟琳的工作,你还不是一做就通?”韦明河话里有话地来了一句,结果引得大家哄堂大笑,直到笑完之后,邵国立方始点点头,“原来你要那个清单,是要搞这个啊……焦炭这东西,说实话,没个啥赚头。”
“这个事儿不对劲儿,”齐老二听得摇头,一边摇头,一边侧头看一眼邵国立,“就算焦炭的行情再看好,这日本的资金来得也太蹊跷了,国立你说是不是?”
“哼,”邵总听得哼一声,也不做答,端起酒杯,冲陈太忠笑着示意一下,清掉杯中酒之后,才长吁一口,“反正太忠……反正凯瑟琳这钱,投到哪儿都没问题,有些人不识抬举,将来慢慢收拾他们。”
“合着你知道是谁在坑我?”陈太忠倒是认可不识抬举这个形容词,但是看邵总这表情,似乎是知道点什么,说不得沉声发问了,“老邵,你这就有点……那啥了啊。”
“太忠,不带这么冤枉人的……我又不是神仙,”邵国立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心说我要真是涉及此事了,齐晋生可能泄露出来一点口风吗?你这不是小看人家齐老二的情商吗?
“我只是知道,有些人对日本印象比较好,又知道一些人能在配额上动手脚,”他两手一摊,坦坦荡荡地看着对方,“晋生也是这意思,估计有人使坏了。”
“至于吗?”陈太忠听明白了,他知道,邵总本人就是玩配额的主儿,包括他来北京之后,第一场就代表孙姐赢了邵总、邹珏等人不少,那约莫就是配额的事情。
所以,邵国立这话大概是比较可信的,但是,他个人不太能接受眼下这种情况,“屁大一个莒山,也就是天南省当个宝,还有人闲得专门使坏?”
“各种配额里,就属焦炭的配额最乱,”既然被误会了,邵国立不得不皱着眉头解释(book.www.uu234.com),“不过真算起来,也就是被那么有数的一些人控制着……你别问我那些人是谁,要问就去问你的黄二伯。”
“有那些不服管教的,以为是自己联系出的路子,就不怕别人卡脖子,但是……可能吗?”齐老二冷笑一声,跟着补充了起来,“太忠,这次是你自己漏气了,那些人打听到你身后有黄家,知道拿不住你,索性直接断了你的念想。”
“不会吧?咳咳,”陈太忠清一清嗓子,半是因为自己误会了朋友而内疚,另一半也是因为,他觉得自己需要调整一下思路,“你都说了,焦炭的配额比较乱。”
“有序的乱和无序的乱,是不一样的,”邵国立正色回答,“这个乱,导致价格统一不了,但是同时,也是由于这个乱,大家深受其害,就不想这里更乱了……你听得明白吗?”
“嗯,”陈太忠点点头,心说你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要是再听不懂,那这么些年的情商也就是白练了,“他们不想我插手,又忌惮我身后的人,索性就来个釜底抽薪。”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齐晋生笑着点点头,略略犹豫一下又补充道,“说穿了,这也是焦炭行情看好了,我琢磨着,要是还是半死不活的那样,倒也不差你这么一个搅局的。”
“啧,我说晋生,你这话怎么说的?”邵国立听不入耳了,心说咱哥俩在一块儿你随便怎么说,可这么跟陈太忠说话,那真的不合适,说不得出声了,“只要是太忠想进去,不管有没这地儿,大家都得让一让,怎么就搅局了呢?”
“呵呵,我就是那么一说,”齐晋生微微一笑,浑然不以为意,他的性子可是皮实的很,毛躁起来有毛躁的样子,若是容起人来,肚子里不敢说撑船,过辆汽车是不成问题的,“我主要是想说,太忠碍着他们了。”
“那大家帮着打问一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韦明河插嘴了,这次在外国股市上捞钱,大家不但自身有面子,在朋友跟前也有面子,像他手里的钱,不但有许纯良的,还有苗毅勇的,眼下太忠发话,不爽某事了,那自然不能坐视。
“那是一定的,”邵国立点点头,心说你最近跟许家走得近,可我在天南也不是没人,“两天啊,就这两天,一定帮太忠问清楚了。”
“嗯,我也问一问,真是不信这个邪了,”陈太忠原本都不想追究此事了,可是听大家这么说,心说你们都是在天南之外混的,都敢这么说,那我这天南的地头蛇也不能服软不是?说不得笑着点点头,“两天哈,谁拿不出个说法来,回头就请大家欧洲半月游……”
“欧洲我都去得恶心了,南美吧,”邵国立笑着摇头,“听说委内瑞拉的妞儿不错……咳咳,我说凯瑟琳,我是想自己去,又没说拽着太忠,你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嘛……”
这世界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有个理论是说,随便两个素不相识的人,通过六个人就能联系上——哪怕一个是中国山沟的山民,另一个是华尔街的不知名雇员。
所以,事实的真相在不到一天里,就传了回来,杨学锋在给陈太忠打了电话之后,听出陈某人起码没有明显的拒绝,又知道此人念着蒙艺的好。
所以他就跟蒙书记联系了一下,意思是说老书记您看,您都离开了,小陈主任还惦记着您呢,也是不辜负您当初对他的看重。
嗯,蒙艺在那边哼一声,就很直接地发问了,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儿,也别什么老书记长短的,有话直说。
那就是这么点事儿,杨学锋把情况一说,意思是说要是您能跟陈主任打个招呼,我这儿就是比较放心了——要不是陈主任这么认您,我也不敢麻烦您。
蒙艺对这个杨学锋还是有点印象的,又听陈太忠跟外人说也认可自己,心里也高兴,他都离开天南了,这种事儿管不管都行,心说这八字没一撇的事儿,我也不会没事儿就找陈太忠——万一事情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呢?
所以他就表态了,你先把你的事情搞好了,再说其他的。
就这么极其含糊的一句话,算是个不是承诺的承诺,可是杨学锋听得明白,这个改造要立项、要找资金,搞得差不多就等临门一脚的时候,就可以登门去拜访蒙书记做最后的努力了。
等着立项的煤炭企业多着呢,于是他就又找到沙省长,说是我已经搞到一些外资了,跟别人比,我有优势啊,所以这立项得先立我的。
他吧嗒吧嗒地吹牛,沙鹏程一问,知道陈太忠“已经答应”莒山了,杨总又将陈主任说得出口的话重复一遍,以示自己不是在忽悠——嗯,将来凤凰的焦炭要从我这儿走一部分。
这个消息在瞬间就传了出去,第三天头上,就有人找上门来了,说是你真要改造的话,出口欧洲不如出口日本了,你要愿意走日本,我不但能提供资金,还能在赵喜才那儿帮你活动一点钱——你要拿了某些人的资金,赵市长还会管你吗?
这一下就让杨学锋坐蜡了,杨总心说陈太忠得罪的人确实太多啊,不过他也没想着完全应承下来,还想跟陈主任再仔细合计一下呢,不成想人家那边啪地就压了电话——那小子的臭脾气,真不是白传的。
事情就这么不大一点,真值得计较的,是找上莒山的那位的来头,乍一听只是一个北京公司,带一点港资和日资背景,但是略略一了解,大家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打听天南的消息,自然是陈太忠最拿手,不过京城这边的各种势力,就不是他能了解的了,所幸跟他吃饭的那几位都不含糊,虽然不是顶尖儿的TZ党之流,但是类似的消息是瞒不过人的。
那家公司背后,也能牵扯到一个庞然大物,那是不输于黄家的存在,黄家是资格够老枝蔓够广——说穿了还是黄老能活,那边却是近些年崛起的,势力够大,简直可以用滔天来形容,自身有着极大的利益诉求。
像煤焦这种玩意儿,那边——姑且称之为蓝家吧,蓝家基本上没兴趣去插手,都是外围一些人在搞,用邵国立的话来说就是“焦炭没啥搞头”。
想这大陆一年出口的焦炭,总共都到不了十亿美元,大家还要排排坐吃果果——没办法,这东西是出口不是进口,产地又分散,真的不好垄断。
当然,蓝家没兴趣不代表没人打着他们的旗号来事儿,就是在这焦炭出口的配额上,属于蓝家的势力,占了三成还多,这就很厉害了。
而黄家在这个口上,基本上是空白的,鱼有鱼路虾有虾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那么此次,陈太忠想帮着莒山引资,这就算是黄家想动蓝家的奶酪了。
蓝家的核心圈子里,或者也不是很在意此事,但是下面的人肯定不肯答应啊,所以引来这种反击,倒也不算太意外。
陈太忠当然也听说过蓝家,他还隐隐地猜到,黄汉祥曾经警告过他防范接触的某些人和事,所指的就是这一家。
蓝家的势大和贪婪,那是上层里出了名的,年轻的驻欧办主任一直也挺不屑这一家,认为吃相难看不是大错,但是搞得大家都知道,那就太粗鄙了。
不过最近,陈某人的看法有一点改变了,他通过自身的遭遇反应过来一些事情,有些时候不是你想吃相难看,关键是有些事情就不得不那么做。
比如说吧,他若是能顺利地将凯瑟琳的资金引入莒山——当然,现在这个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只是一个假设。
然而这个假设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他引入外资,本意肯定是好的,莒山煤业没钱啊,没钱就谈不上改造,就谈不上升级换代,那么就无法增强竞争力,接着就是——宿舍区可能在某一年的冬天,继续供不上暖气。
但是搁给外人看,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一些似懂非懂的人,看到的是另一面:我操,投资的普林斯公司老板,是陈太忠的洋姘头,不但这贷款要收利息,还要定向采购——姓陈的混蛋这下不知道能赚多少呢。
再加上拿焦炭抵偿贷款,麻痹的这普林斯公司又能赚一大笔,出卖国家利益,也不用这么**裸吧?老天怎么不开眼,劈死这姓陈的混蛋呢?
这些想法都是没错的,然而一个事实不能抹杀,你不给凯瑟琳好处,人家吃多了来中国学雷锋啊?资本的本质就是驱利的,陈某人为了这个引资,已经是气得摔了凯瑟琳的电话了!
这听起来更像是一个悖论,好像是不贪腐不足以成事一般。
陈太忠也相信,这年头公道自在人心,他的不得已,绝对不能跟蓝家的贪婪混为一谈——他陈某人本身就没那么大的摊子,也没那么多的利益攸关方,不像蓝家,为了维护自家的势力和威风,必须要付出一些不得不付出的成本。
然而,话是这么说,蓝家的不得已或者很有不少,但是贪婪毕竟是客观存在的,甚至连比较看得开的黄汉祥,都十分地看不下去,并且提示过小陈同学不止一次——当然,老黄或者是有点别的私心,比如说站在了家庭利益的角度看待此事。
总之不管怎么说,有过这些经历的陈太忠,看待蓝家就能以比以前更加客观的视角去分析了——蓝家或者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2021章禁忌反正,这个调查结果,令众人心里都有点悻悻,第二天中午的酒桌上,邵国立都不合适说什么了,倒是韦明河有些不服气,“总要讲个先来后到的吧?而且天南也是黄家的地盘啊,这算是什么,上眼药吗?”
从个人性格上讲,其实邵国立比韦明河更合适混官场,邵总人虽傲慢,那是条件太好的缘故,若是论正义感,他要差韦处一些,一旦发现自己的势力不如对方,那负隅顽抗的勇气,也赶不上韦处。
只不过,他是闲散和享受惯了的,受不了官场那份清苦——哪怕是表面上的清苦,不像韦明河,咬咬牙也扛得过去。
正是因为如此,韦明河敢说一说怪话,而邵国立就不敢。
“看来确实是这么回事了,”陈太忠冷笑一声,接着又悻悻地叹口气,“唉,现在有点不敢去找黄老板,他吩咐我的事儿,我没办了呢。”
“咦?太忠你也有办不到的事儿?”邵国立奇怪地看他一眼,这倒不是挤兑人,而是黄汉祥也不可能拿做不到的事情来为难他,“什么事儿,说说看?”
“不要了吧?”陈太忠觉得此事有点过于匪夷所思,说不得眼巴巴地看看这二位,“说点愉快的事儿吧,对了国立,前一阵儿你答应我跑的两个省的助力车呢?”
“那事儿在办,总得对个合适的机会,”邵国立不耐烦地挥一挥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少打岔,说一说,是个什么事儿?”
“就是这个……北京奥申委成立了,你们知道吧?”陈太忠无奈地翻一翻眼皮,见那二位点头,又悻悻地撇一撇嘴,“这巴黎也要申奥,嗯……反正就是让我多注意动向吧。”
“哈,”邵国立听得登时就笑了起来,眼见对方面皮有点发青了,才清一清嗓子,“太忠,这是能者多劳,我觉得……你行的。”
“这事儿真还能办一办,”韦明河倒是没发笑,而是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太忠你在巴黎,不是挺能折腾的吗?”
“问题是人家不让我折腾啊,”陈太忠听得又是翻一翻白眼,又长长地叹口气,“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本来是公平竞争的,我要是弄点什么东西出来,个人安危倒是无所谓,可是国家被动不是?”
“扯淡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公平竞争更是扯淡,”邵国立听得哼一声,不屑地撇一撇嘴,“要是没有美国施加压力,明年的奥运会就该在北京举行。”
“这话谁都明白,”韦明河看他一眼,意思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接着又笑吟吟地看陈太忠一眼,“我总觉得,你会有办法的。”
“你倒是真看得起我,”陈太忠无奈地笑一笑,韦处长见他这副模样,眼睛一转,“奥申委那儿,我倒是能找到点关系,回头给你弄点资料……”
“喂,等等,”邵国立打断了他的话,猛地拍一下桌子,“太忠,你可以找黄老板要资料的嘛,这不顺便就……有什么事儿都可以说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陈太忠打个电话给黄汉祥,黄总那边例行地没接电话,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将电话回了过来,“你这是回来了?”
“回来了,”陈太忠笑一笑,接着就说了一下,自己想多了解一点关于申奥的情况,嗯,这不是那啥……找您要点资料?
“哦,那成,我先让京华给你拿一套概述,细节的东西,你看看需要什么,我再帮你找,”黄汉祥听他这么说,倒也挺高兴。
“那个……黄二伯,好久不听您指示了,”陈太忠一听可是急了,心说我找你那是要歪嘴呢,虽然阴总也能把话传到,但是隔了一个人,这力度未免就要差一点,“您得随便当面指示点什么才好。”
“啧,我说你小子……”不知道为什么,一听他这满嘴跑官腔,黄汉祥心里就是说不出的不自在,“不要这么油滑……咦?你不是又做了什么事儿,让我帮你擦屁股吧?”
“没有,我是被人欺负了,”陈太忠一听老黄这么说,知道也不合适瞒着了,“而且,也是挺不给您面子……”
“行了,你别说了,来我办公室找我吧,”黄汉祥原本还想听他电话里说呢,听到后半截就是重重地一哼,“半个小时啊,快点儿。”
这次去黄汉祥的办公室,门口倒是没人等着,估计老黄也是才到,因为陈太忠进门的时候,负责接待的女孩笑着冲他点点头,手一指就让他进去了。
办公室里,黄汉祥正端着茶杯喝水,见他进来,指一指对面的水杯,“喝茶,嗯,你说有人欺负你,是怎么回事?”
陈太忠张嘴就把莒山的事儿说出来了,当然,有些猜测就不合适说了,“……我连敲带诈,好不容易搞到点钱,那边居然这么搞,黄二伯,本来我是听您的吩咐才这么上心做的。”
“嗯,”黄汉祥点点头,等了一阵见他不说了,才重重地一哼,“接着说,我知道你话没说完呢……比如说那边投资的背景。”
“这还用我说吗?就是那样了,”陈太忠苦笑一声,“您早就跟我说过了的,嫌我插进来一只脚,不过,这好歹是天南的企业吧?”
黄汉祥端着杯子的手,在空中停了一停,他自然听得懂小陈在说什么——我陈某人发展天南的经济,哪怕就算乱插脚,可是也有大义名分的,那边可是不管不顾地把手插进黄家的地盘了,谁更欺人太甚?
“嗯,莒山的改造项目,看来是要放一放了,”黄总犹豫一下,终于发话了,他这点担当还是有的,他不想惹人,但是被人欺负到门上,那不反抗也不可能,“这莒山煤业的头儿,脑子让驴踢了吗?”
“咱让他上项目,上到一般卡住,”陈太忠听得大感欣慰,心说老黄这担当,比蒙艺还强几分——关键是人家敢不讲理,蒙老板的顾虑就要多一点了。
要说坑人,他当然不缺阴损点子,说不得笑一笑,“就跟烂尾楼一样,把他的资金扯进来,拖他个半死不活的,到最后再改制一下,哈哈……”
“你小子真缺德,”黄汉祥咳一声,一口茶水好悬没喷出,咽下水之后,哭笑不得地指一指他,心说这点钱对蓝家来说算什么?
“他敢插手,我当然要重重地还回去,”下一刻,他脸色一沉,“这点小伎俩你黄二伯也会,但是不够痛快,要还击,就给个明确的信息,就像人家上门找莒山,正大光明地登门。”
“那这还是影响了天南的发展了,”陈太忠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唉,算了,我还是回去把凤凰的煤炭资源整合一下吧。”
“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黄汉祥重重点头,表示自己的支持,“合着某些人插手的事情,别人就不能玩了?还真把自己当成天王……呃……”
“嗯?”陈太忠听得皱一皱眉,不解地看过去,却见黄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哼,我管他什么样呢?好了,那个莒山煤业的老总,该换了。”
这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陈太忠听得有点奇怪,不过显然,老黄不欲说某些事,他也不好强求,“还有那个素波市长赵喜才……有人打着他的旗号……”
“啧,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嗯,没事,一句话的事情,”黄汉祥点点头,却是搞得陈太忠有点无语,合着一个省会城市的市长碍眼,您眼界高得——都能把这种大事忘了?
事实上他这也是想的左了,想那赵喜才已经是无根了,谁还会在意?别说黄家,就是杜毅和蒋世方,都不会将此人放在心上——眼下暂时不动,不过是没有理由,而杜蒋二人还要磨合,同时也不想让蒙艺太过难看罢了。
“还是这个申奥,你得上一上心,”黄总才不管他怎么想,一边说一边就将手边一个文件夹推了过去,语重心长地交待,“你受气我要管,但是,你也得给我长脸不是?”
陈太忠沉吟一下,终于硬着头皮点点头,“成,黄二伯您都这么说了,我努力就是了。”
“最好拉拢腐蚀一些他们的申奥成员,”黄汉祥见他还是有点不开窍的样子,说不得笑着指点一下,“反正你的驻欧办,不是一直夜夜笙歌来的吗?”
“哪儿有,”陈太忠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坚决不肯承认,“我那都是工作……”
(未完待续)
2022关联2023都是大事
2022章关联“这小子,真是够混的,”看着陈太忠离开的背影,黄汉祥笑着摇摇头。
小陈这家伙,胆子是一等一的大,行事也相当地肆无忌惮,可是有一点,除非你抓了他的现行,这家伙对做过的过分事情,从来都不认账。
按说,以黄总跟小陈的关系,两人在一起是没什么不能说的,然而这家伙就是敢硬着头皮不认账,睁着眼睛说胡话的本事,真的是一绝。
要是别人敢这么对黄老二,那绝对是找虐,可是小陈这么做,就有点撒泼打滚的意思,虽然是无赖倒也显得有几番可爱——要不说人和人的缘分很重要呢?
下一刻,黄汉祥收回了思路,开始专注地思考蓝家的事情,蓝家这次的反应,确实有点过了,外面的人不清楚这里的门道,但是他懂。
在别人眼里,蓝家贪婪无行胆大妄为,真的惹上黄家也不是意外,可是黄汉祥心里太清楚了,再给蓝家一个胆子,也不敢主动来惹黄家。
他们的口碑这么差,势力却还能壮大到如此地步,其中有一点很关键,那就是他们从来不招惹比自己强大的势力。
是的,朝中权力可以争夺,但是对各大势力的自留地,蓝家一般就不会去招惹——吃相难看不要紧,关键是你得明白,什么地方不该下嘴。
现在外面的人一看,都当是黄老不行了,太老了,而蓝家气焰嚣天,事实的真相是蓝家根本不够看的,若不是黄家要尊重现行体制,那真是连连打脸都没问题的。
蓝家有一个极其严重的短板:部队里没人,这在最顶层的政治斗争中,就是一个致命的弱点,大家尊重你,是愿意按规矩跟你玩儿,你要太不守规矩的话——别欺人太甚哦。
这弱点他们自己也知道,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蓝家想往部队伸手,都没那个胆子,口碑已经糟糕成这样了,你要敢琢磨把这唯一的短板补齐,等待你的绝对是乱棍相加。
有这个短板,大家能无视你一些过分的行为,你要琢磨上军权,那可真就没人敢放心了,这一点,该明白的人都明白。
像那个啥啥的铸为什么能善终?那就是人家当初手里掌握着实实在在的暴力,横下心的话什么都做得出来,最终却是没下得去手,于是,大家也就都知道投桃报李。
总之,蓝家是势大,也敢乱伸手,但是最敏感的东西他们是不敢动的——当然,若干年后,或者有那些“有良心的青年历史学家”会考据出来,蓝家眼下的贪鄙,当是自污保全之举,却也由人分说了,反正人家没惦记部队是实情。
那么,黄家在部队里影响大?这么说也不对,这其实也是黄家的短板,然而,陈太忠国庆前去拜望黄老,接连遇到早起排队的中将什么的,也能说明一点问题。
同样的时候,去蓝家门口看看,肯定也热闹,会有中将吗?或者吧……但是,绝对是没根底的那种。
说穿了还是那句话,某人活得够久,就算在军中没什么势力,但是总不免要有这样那样的故旧的孩子需要照拂,久而久之,短板也变得不那么短了,这就是老牌子的底蕴,不是新扎人物能轻易比拟得上的——要不黄汉祥吃撑着了,去加拿大还得专门跑到广州坐飞机?
所以,刚才黄总就有点奇怪,这事儿是怎么回事,蓝家就算有抱怨,去莒山的时候,怎么也得先礼后兵吧?直接上门打脸,这不是找虐是什么?
然而紧接着,他就考虑到了一种可能,莫非是磐石的事儿惹出来的?磐石省,他家的老三黄和祥才上任那里的省委书记。
很多人都道,这太子党嚣张跋扈一无是处,殊不知在有些场合还是有着别人替代不了的作用,像磐石那边最近的事儿,便是如此。
简单一点说吧,国家最近在搞一个横跨几省的民生工程,其中又有点不宜宣诸于口的战略意义,所以沿途几省的配合,就很重要了。
出于种种原因,该工程虽然勉强够得上国家重点工程的标准了,但是不合适那么去搞,而且国家出面的话,所耗成本太高——涉及到沿途的征地啊,建设啊,哪一样都得按规矩来。
正经国字号的出马,该省的省不了,反倒要多出点耗费来,而且重重关系协调下来,施工的速度,那是不用指望了。
这种情况,用太子党就最为方便,而且越是个头大的越好用——那个啥,这个活儿我从国家包了,本来也赚不多,工期要求又紧,诸位兄弟行个方便给个绿灯,仰仗了啊。
这要做的事情,一旦从公家变成私人性质,别人就不好再横生枝节了,断人财路这是大罪啊——能意思一下说得过去的,也就行了。
而接这个活儿的,就是蓝家里面一位,整个工程下来,算巴算巴人家估摸能赚个十来二十亿的,可是要国家出面,多加十来二十亿估计也不大搞得定,最关键的是,时间耽误不起。
所以说论起太子党的存在,不是纯粹全是坏处,起码这件事上,是有正面意义的。
这些就扯远了,反正蓝家这位也不含糊,拿着尚方宝剑就出去干活了,有两点为其撑腰:一个是国家支持的民生工程,不过是外包了而已,另一点就是,人家是蓝家的,谁不开眼往上撞一撞试一试?
说实在一点,此工程就算过境天南,黄家都不会有什么话,这点轻重缓急谁不明白,然而好死不死的是,这工程过磐石的时候,黄和祥刚刚上任。
按说磐石这边,蓝家那位早就搞定了,前一任省委书记不是蓝系的,但是也不敢拦这活儿,又知道自己位子不稳了,还做出了不少让步——被蓝家人记恨上,日子不会好过了。
他做了让步了,但是工程还没干过来就走人了,黄书记一到任,下去视察的过程中,就有老百姓拦路喊冤,说是拖欠土地补偿款没给够,可现在推土机已经开过来啦。
要说蓝家这位,也有点得意忘形了,说虽然是你黄和祥来磐石了,但是工程该怎么搞,我们早跟磐石省说好了的,而黄家和蓝家不对付,大家也都知道的,所以我也不惊动你,就老老实实地干我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黄和祥心里也透亮,心说你就干吧,这活儿我不合适拦,尽早干完尽早滚蛋,我看你们蓝家人在这儿呆着碍眼——这是正儿八经的优越感。
可是老百姓拦住车队了,黄书记这面子就拉不下来了,他知道,此事是有人在里面撺掇,找出教唆犯这是必然的,但是这些就都是后话了,关键是眼下他没办法坐视了,要不然大家都说黄家怕了蓝家,这成什么了?
把那个蓝啥啥的给我叫过来,说一说是怎么回事,黄和祥只能这么吩咐了,至于陪同领导的地级市的市长和市委书记,早就吓成一摊泥了——当然,他们必然要辩解,但是黄书记没兴趣听。
可是好死不死的是,蓝家这位回京参加一位老友儿子的婚礼去了,而且凭良心说,自打黄和祥来了磐石,那位就不怎么在磐石呆着——尽管他以前也不怎么下工地。
当然,这位认为自己是秉承了“王不见王”的理念,你黄和祥是个人物,我就算差一点但是我蓝家不差你黄家,相见争如不见,大家各安本分就完了。
结果,施工方就只来了一个总经理加一个总指挥,黄书记这就恼了,麻痹的我给你面子,你小子居然敢不在?
按说黄和祥的城府,比他两个哥哥都要深,他应该隐忍一下才对,但这是一个必须认真的事情:你这民生工程成了扰民工程,扰的还是我磐石的子民,我岂能这么放过你?
“让你们董事长来跟我解释(book.www.uu234.com)吧,九月份该到的款,为什么十一月都没到,”黄书记是咬着牙说出这些话的——合着你蓝家有意碰一碰我这黄家的希望之星?
不怪他这么想,蓝家和黄家本来就是政治对手,按说在这种事情上,既然过境磐石黄某人又是履新的,你就算以前不注意,现在也该注意一下不是?这是势力相差仿佛的双方该有的尊重和默契。
要不说这世界上的事儿就这么寸,他着急拘人过来呢,那位却是酒席之后,不知道怎么急性阑尾炎,住院开刀了。
这急性阑尾炎是真的——住院是真的,开刀也是真的,这点事情瞒不过黄家人的耳目,可是黄和祥不干了,他要借题发挥了,你不尊重我在先,无视我在后,这工程我不暂停一下都显得我胆小了。
没错,你是真的病了,但是别人未必知道啊,我黄某人刚刚落地立足未稳,正是要收敛人心积攒威望的时候,多少人等着看我的好戏呢——这时候我掉得起链子吗?
所以这活儿,黄和祥还真的停了,紧接着,工程指挥部补发了欠着当地的征地款,嗯?这还算有个“亡羊补牢”的态度,不过……其他地方也查一查,看看还有没有类似情况,不着急开工。
这下,两家就算叫上劲儿了,反正黄和祥也不怕,没错,你这是国家发起的民生工程,但你既然是私人承包了,又在我上任伊始就给我上眼药,我拿捏你也就拿捏了,不收拾你一下,你真还以为蓝家就没人敢招惹了?
这档子事儿发生了没几天,又由于事情不大,蓝家最大的那位也没露什么口风出来,不过黄汉祥肯定知道,自家老三搞了这么一出来。
所以陈太忠在天南遇到蓝家背景的资金,黄总很自然地就将此事跟磐石的事儿联系在一起了,心说你们蓝家这是怎么个意思,磐石折腾完了,还敢折腾到素波去……这是真的打算再碰一碰?
磐石那里不算小事,却也不算多大,以黄汉祥跟陈太忠的关系,说出来也无妨,不过,毕竟是未经证实的猜测,这么贸贸然说出来,将来万一不是的话,黄某人显得有点八卦不像个长辈倒还在其次,沉不住气胡乱猜测的嫌疑,那才会让他有点挂不住。
陈太忠当然想不到,他随便地告了点黑状,就让黄二伯将思路引申到了磐石去,否则的话,他定然也要惊讶不已。
他才从黄总办公室出来,就接到了老爸的电话,老人家刚从省成套设备局出来,交了钱领了标书,说是投标还早,眼下没啥事儿了,要带着老伴来北京玩一玩。
这可是个麻烦,陈太忠想起自己别墅里乱七八糟那点事儿,心说这不能让老爸看到啊——好吧,老爸看到也无所谓,都是男人嘛,但是老妈看到,那就坏菜的了,她一定会很担心的。
于是他火速联系马小雅,说是你赶紧帮我找个靠得住的保洁公司,把房子收拾收拾,嗯……还得给张馨、凯瑟琳等人打电话,告诉她们最近千万不敢找上门来。
就这父母亲随便来北京转一转,就忙煞了他,简直比黄汉祥、蒙老板之类的进家更麻烦——没办法,陈某人不算个特孝顺的,但是他总不能让父母亲住宾馆吧?
到最后,他电话都打到钟韵秋那儿了,意思也是说你或者白市长万一要来北京的话,千万不敢直接上门哈,这两天我真不方便。
不成想,就在他最后打电话告诉韦明河,近两天别带花里胡哨的人来我这儿转悠的时候,韦处长有点奇怪,随口一问便笑了起来。
“这点事儿啊,看你紧张的,你那别墅让老爷子看到也不合适吧?我有套房子正空着呢,不算大,三室两厅,让你家老两口儿住那儿得了,给他们找个做饭打扫的保姆,导游这些不用我找了吧?”
韦处知道,南宫毛毛那帮人里,苏文馨就有专业的旅游公司,于总也有类似资源,肯定就不算问题了,对老人嘛,可不就是这点心意?
他倒是由于想到了陈父陈母的身份,再看看陈太忠现在的地位,禁不住有些感慨:太忠能混到这一步,不但是运气好,这能力也得强到一塌糊涂(book.www.uu234.com)才行啊,这家伙要真生在有字号的人家,迟早一个中央委员是跑不了的,进政治局也未尝就没可能。
韦明河在这边感慨,陈太忠却是听得一愣,“啧,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呢,老韦你也不知道早说,唉,害得我还得再通知别人……这房子在哪儿呢?”
“我呸,我不知道早说……你还讲不讲道理了?”韦处长笑着啐他一口……2023章都是大事光是老爹老妈来,那也就罢了,陈太忠才挂了电话,又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一听,合着是荀德健的电话,“陈主任你回国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我追到北京来了……”
你这小子还没完了?陈主任刚要告诉他我忙得很你一边玩去吧,不成想那边又说话了,“您不是负责招商的吗,我有兴趣了解一下凤凰的环境啊。”
这小子也是个不简单的主儿,陈太忠心里明白,别看那家伙很轻浮,但是丫自打知道韦处长和邵总的身份,又见自己跟那俩关系好,心里没准就有点什么想法。
这没名分的子女想获得认可,确实也不容易,他略略感慨一下,想到自己还撺掇蒙勇从这家伙身上刮走了一百万,一时倒也不好将面皮翻转,“嗯,想支援凤凰的经济建设?那我欢迎,对了……你认识香港什么比较有名的律师吗?”
“认识几个,无非就是花钱嘛,不过这得看这Case针对谁了,”荀德健的话,依旧是那么直截了当,“要是跟太狠的人物打官司,我请不动人家。”
“嗯,你先找个地儿住下吧,等个一两天的,我带你去凤凰,”陈太忠随口答他一句,心说既然你这么闲,那我给你找个干的好了,这件事你要是办好了,回头关照你一二,也不是不可能的。
“陈主任,别介,这北京我两眼一抹黑的,谁也不认识啊,”这荀德健还真是个惫懒人物,打蛇随棍上的水平不是一般地高,“我就给您跑前跑后拎包了,成不?客串司机也行,您这么一个人在北京,身边没个人帮衬,跌份儿不是?”
你这北京话说得比我还溜呢,就说两眼一抹黑?陈太忠越发地觉得这家伙是个人物了,京腔、粤语和普通话,都能说得字正腔圆,说不得哼一声,“不劳烦你了,我也没车。”
“哦,那我跟朋友借一辆好了,您看奔驰五百行吗?”说到这里,荀德健的声音戛然而止,好似被人捏了脖子一样,下一刻,他干咳两声,“咳咳,我在北京……真的没熟人,就是家里长辈的几个朋友,咳咳。”
“你小子就没一句实话,”陈太忠气得笑了,“你要敢再跟我满嘴跑火车,信不信我把你弄到英国的莫克姆湾捡贝壳去?”
“嘿嘿,调剂一下气氛嘛,”荀德健尴尬地笑一笑,顺势转移了话题,“我现在手上还有几百万美元,正想找个正经买卖干,我说陈主任,前一阵儿你们搞曼内斯曼也不带我玩儿,要不我引见俩世叔给你,多不敢说,百十来亿的资金还是能弄得到……”
“不吹牛能死吗?等我电话,”陈太忠哼一声,不管不顾地挂了电话,百十来亿的资金……就算是港币,你这没名分的孩子介绍得出来吗?
而且那规模也只能那么大了,他以前没感觉到此事有多厉害,凯瑟琳也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但现在回头想一想,就能明白她当时面对的压力有多重,带上韦明河和邵国立玩,那就是一份人情了,再加上百十来亿的港币,那情形不失控才怪。
肯尼迪家的坏女孩儿性格有点不羁,但是这件事上,确实是卖了他不少人情,陈某人就算是脾气不好,心里也认可这一点——尽管这个赚钱机会就是他帮着找到的。
陈太忠此次回北京,本不想惊动南宫毛毛这一帮人,不过既然老爸老妈要来,他想不惊动也不行了,他是没时间陪着老人的,只能要苏文馨派人好好招待了。
这次喝酒,却是又有外人,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干瘦人,身边带着两个女人,经于总介绍,才知道此人是天涯省某影视公司董事长肖天遵,拍了个电视剧,目前正在广电总局审核,过不了关所以来活动。
肖董事长虽然是搞影视的,但是个人形象委实不敢恭维,尖嘴猴腮加上两颗发黄的大龅牙,偏生身边两个女人对他还殷勤得紧,他自我感觉也挺良好,在桌上吧嗒吧嗒地说个没完。
对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土棍,南宫毛毛等人也都习以为常了,也就是碍着于总的脸面,又知道这货人傻钱多,面无表情地听一听罢了。
陈太忠来了,大家注意的重点自然就变了,那肖董听他一口略带一点口音的普通话,就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兀自笑着巴结南宫毛毛。
陈主任眼里也没他,随便坐着聊两句,跟苏文馨敲定了一个导游一辆车,转头就想起另一件事来,“对了,谁有想上巴黎或者米兰时装周的设计师,我提供协助啊。”
“不是吧?”苏总和于总听得同时叫了起来,她们常年在欧美采购奢侈品,自然知道上这时装周的难度,尤其是这意大利人,对中国人最为排斥。
“我有个朋友,自己搞了一个服装厂,挺大的,”肖天遵不明就里,就接话了,“大多是仿欧美款式的,自己的设计能力也挺强……回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啧,陈太忠听得好悬没翻个白眼出来,你听懂我在说什么了吗?说不得随意地点点头,“让他把厂子开到凤凰去,这事儿就好商量。”
这话说得有点刻薄,肖董脸上登时就有点挂不住了,他眼角方始抽动一下,就见于总一道冰冷的眼神射了过来——你注意分寸啊。
啧,果然是不到北京,不知道天下猛人有多少,肖天遵人有一点嚣张,但却不傻,登时就明白了,这凤凰的小处长,怕是于总都不便招惹的主儿,于是就略略收敛了一点。
陈太忠哪里会在意他的反应?一边说一边就侧头看看苏总和于总,“要有实力的啊……不敢保证一定能捧他们上台,而且我有条件,在凤凰开个公司,我才管。”
“这种人可不是随便能找得到的,”一个叫卢欢的家伙接口了,此人也是才进入这个圈子不久,不过他擅长的口儿里就有科技部。
所以他对陈主任那真是久仰大名了,说话客气得很,一边说还一边笑,“像样的服装设计师,别说北京了,上海广州也不好找到,在香港划拉划拉,估计还能有点戏。”
“这就是饭辙啊,”苏文馨笑着白他一眼,意思说给你路子你还挑肥拣瘦?“挺体面的事情,咱也不怕跟人说不是?”
“小卢的意思,是说到凤凰开公司有点麻烦,”南宫终于接口了,他一向稳重得很,卢欢在他嘴里还是小卢,尚未上升到卢总,那就证明还需要圈子里的一点考验,不过这都是小事了,反正这样的解释(book.www.uu234.com),也只有他合适说。
“那么……合资,”陈太忠倒也不在意,笑着摇摇头,“整天办的都是凤凰之外的事情,这次回去,得吃老板排头了。”
“拉倒吧,你拍的短片都上中视了,你老板怕是嘴都笑歪了,”于总笑着接口,这件事里她有份出力,倒也愿意提一下,“不过当时南宫的眼睛,就是盯着那几个服务员了。”
“你,你就扯吧,”南宫毛毛哭笑不得地指一指她,一边的肖天遵转一转眼珠,心里微微一动,合着这位在光电总局能量也挺大?
“是啊,忙的都是国家大事,”陈太忠想起须弥戒里那份申奥资料,禁不住又皱着眉头叹口气,“唉,你们说我招谁惹谁了呢?”
“咦?说起这个国家大事,我倒是有个想法,”卢欢听他这么说,跟着转一转眼珠,“陈主任,这关贸总协定估计问题不大了,您在外面,多琢磨点类似的活儿?”
“关贸总协定?”陈太忠听得就是一嘬牙花子,兄弟你太看得起我了吧?哥们儿我搞这申奥还不知道怎么下手呢,你居然让我多琢磨点“类似的活儿”?
不过下一刻,他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说不得笑着点点头,“那是,要是能入关,可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哈,”阴京华听到这里,终于笑了起来,他一直就沉着脸不怎么说话的,“其实入关不入关,关键还是看太忠愿意不愿意出手了。”
“啧,阴总你……”陈太忠气得瞪他一眼,他知道,这家伙肯定从老黄那儿了解到了申奥的事儿,才这么说话,一时间真是郁闷到不得了。
肖天遵这下可是更不明白了,那阴沉沉的阴总居然也会笑——好吧,这个并不重要,反正陈主任是大人物,重要的是他在欧洲……真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未完待续)
2024话痨2025下狠手
2024章话痨陈太忠跟南宫毛毛这些人在一起,还真就是没什么正经事儿,不过这里确实是个获取信息的一个好地方,他居然很轻易搞清楚了拍一个电视剧需要走什么样的流程——虽然这对他来说,似乎没什么意义。
第二天中午,他父母乘坐的飞机到了,老两口这辈子也算开了洋荤飞了一把,不过下飞机的时候,陈母脸色很是不好——她有一点点晕机。
陈太忠跟着苏总派出的车来接,接到地方之后,下午又陪着爸妈转一转,在次日清早就坐着飞机回了素波,这次是真的把荀德健带上了。
这次他着急赶回去,也是出了一点事情,在国庆前,古昕派人跑到素波抓走了九龙房地产的总工,最后也没找出什么罪名,却是羁押了十天才放人。
张兵吃了这样的亏,岂肯善罢甘休?于是就要凤凰警方登报道歉,要不就法庭上见,王宏伟才懒得掺乎这种事儿,直接一脚将皮球踢到了横山分局。
——国庆期间,我们警察局有维稳任务,横山分局有权力变通地执法,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你们先跟横山联系吧,啊?
古局长更是不鸟他这一套,我们抓你肯定有抓你的理由,放你也有放你的理由,涉及维稳的事情,我没必要跟你解释(book.www.uu234.com)那么多!有不明白的,问局里去。
这种皮球,大家踢起来都是得心应手的,到最后张兵火了,直接把赵喜才拎出来了,赵市长授意市政府跟凤凰市联系了一下:你们这么粗暴对待我们凤凰的投资商,用意(book.www.uu234.com)何在?投资商因此离开素波,造成的损失谁负责,造成的恶劣影响,又该谁来挽回?
段卫华跟王宏伟一打听,知道此事出于陈太忠的授意,直接就将此事转到了市委:我的意思是让小陈回来解决了这件事,尧东书记你是什么意思?
小陈必须坚守岗位!章尧东毫不犹豫地拍板,凤凰驻欧办的短片上了中视,他很是沾了一下光,而且其时阿尔卡特即将来访,他可不想放陈太忠回来搅事儿——那家伙对我打造手机企业,很有一点微词和想法的。
就是维稳任务,你们爱咋地就咋地吧,章书记的强势那不是吹出来的,他还特意联系了一下古昕,把这帮混蛋给我拖住了——小古啊,我记得你以前只是个派出所所长,破格提拔的?
于是张兵就想发动媒体来曝光,遗憾的是天南的媒体不配合,说不得他就将事情捅到了香港媒体上,但是,他在香港混得确实不怎么样。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家小报登了登,跟那些明星的花边新闻、性病治疗广告之类的登在一起,也没引起大家的注意。
事实上,要说没人注意也不尽然,有人就注意到了这样的消息,将此事迅即地捅回了大陆,结果素波和凤凰就接到了相关的招呼:你们差不多点啊,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谈,居然要搞到香港去,嫌不够丢人吗?
要说,原本上面也不会这么有闲情逸致,去操心这点小事,关键是那小报用的稿件就是张兵等人一手炮制的,里面有点词儿,比较容易引起别人的误解,像“维稳”之类的。
大陆国庆都不稳定,需要维护吗——这就是一种误读,另一种误读就是,哎呀,我们香港的谁谁,被大陆“维护稳定”了,这词儿不但有点莫名其妙,而且听得糁得慌,太容易引起一些不负责任的猜测了。
被这么一敲打,章书记表示凤凰正在调查此事,不过想彻底查清楚的话,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维稳无小事啊——这就是拖了,谁不会?
赵喜才也吓一大跳,忙不迭地解释(book.www.uu234.com)说,投资商情绪很不稳定,这样吧,我尽量做一做工作,哪怕失去这个投资商,也不能让兄弟城市反目的笑话,出现在公众面前。
反正就是同一个省的两个市扯皮,双方的大头目根本连面儿都不露,下面人扯来扯去,到最后张兵也没辙了:非法羁押人还有道理了?我起诉你凤凰横山区政府!
这是民告官,由于有人敲打,双方都很低调,不过倒也有胆上生毛的律师事务所敢接这案子,可是古昕根本不配合——维稳不但是政府行为,更是政治任务,你让我去素波打官司?麻烦你先过了我们凤凰党委这一关吧。
那我雇香港律师来!张兵也有办法,你要觉得党高于法——虽然这是事实,但是只要你敢这么表现出来,那律师回去以后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可就跟我不相干了。
当然,那律师要是觉得在香港起诉你更合适的话,那我也不能拦着不是?所以说何去何从,小子你掂量着办吧。
就是在这个时候,陈太忠回来了,原本他想着,一劳永逸地搞掉姓张的算了,不成想荀德健非要死气白咧地跟过来,他琢磨一下,也算,你们打算用律师,那我也用,无非就是个香港的律师,好像我手里没有似的,谁怕谁啊?
不过,由于他对荀德健的轻浮有点意见,也就不细解释(book.www.uu234.com),下了飞机之后,就坐上了赵明博派来接自己的警车,现在赵明博已经调离二七路派出所,是高桥派出所所长了——赵所长知道自己的富贵是从哪里来的,眼里除了王启斌处长,也就只有陈主任了。
一路上,警车鸣着呼啸而过,陈太忠在近期已经不怎么回素波或者凤凰这种小地方了,感受到这种肆无忌惮的张扬,一时间居然有点恍惚了。
荀德健却是也没觉得这一套不合适,可见这家伙往日里也享受过类似的待遇,倒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嘀咕着,“老赵我跟你说啊,这三菱帕杰罗的刹车不太好,既然是在市里执勤,啧……回头换个巡洋舰吧,这也是大家都不是外人,换个人我不都稀得跟他们说。”
“要不你下车跟着跑吧,那样最安全,”陈太忠白他一眼,心说白吃枣你还嫌核大?“老赵你别理他,丫就是一话痨。”
赵明博笑一笑不做声,心里倒觉得这年轻人有点意思,他原本也是直脾气,既然此人死气白咧地跟着陈主任,那他就看着顺眼——当然,要是跟陈主任作对的话,那就是欠揍。
然而,欠揍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当赵所长将车开到林肯所在的位置时,荀德健才跟着陈主任上了林肯车,就不停地东看西看,接着猛地大笑了起来,“这是走私的吧?水货……哈哈。”
“嗯?”陈太忠侧过头,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他,直看得这厮慢慢闭上嘴巴,才轻轻一哼,“回头给我弄一辆罗尔斯罗伊斯,不要水货……”
凭什么啊?荀德健张嘴就想说我又不欠你的,可是话到嘴边,终于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犹豫一下陪个笑脸,“陈主任,我就是这嘴不好,其实大陆的汽车关税挺高,我知道。”
陈太忠也懒得理他,驾着车风驰电掣一般地驶向凤凰,荀某人为了减免那不该有的损失,不住地巴结着发话,大意为您这车技,简直可以去香港飙车赚钱了,陈主任也不说话,只是将车速提得越发地快了……一个小时之后,林肯车就出现在了横山分局门口,陈太忠尚未下车,副驾驶上先抢出一人,扶着道边树就是一阵狂吐,等他抬起头来,略显苍白的脸上,再也不见往昔的意气风发。
话痨荀这次是真的不敢话痨了,不过陈主任却是不肯放过他,你吧嗒了一路废话,很有意思吗?“看来,你是用行动表示,我的车技很糟糕,是吧?”
“不是,您的车技很棒,”荀德健苦着脸回答,“是大陆的公路不太好,嗯,路况不行,我觉得罗尔斯罗伊斯开不起来,还……容易损毁底盘。”
“哼,”陈太忠见他吐成这样,那点阴暗心理就得到了满足,转身向分局院内走去,“跟我来,有事安排你做。”
就在话痨荀扶着树狂吐的时候,已经有人发现林肯车了,又看到陈太忠从上面下来,消息马上就传回了局里,陈主任进院子的时候,迎面正正撞上来迎接自己的副局长师志远。
“陈主任您不是中午才能到吗?”师局长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古局去抽查警风警纪了,回来估计就中午了。”
他原本是更老资格的副局长,被古昕一步跨到前面,不过由于分工调整了,倒也没多大怨言,又见古局长较得吴书记的信任,所以跟古昕配合得也算不错。
“哦,那个香港律师今天来骚扰了吗?”陈太忠不满意地哼一声,由于古昕不肯配合,张兵又有忌惮,所以这起诉吵得沸沸扬扬的,却是还没付诸行动。
不过,这张总早年是在黑道上混的,砸人玻璃扎人车胎这种恶心事儿也做过不少,自然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古昕更难受,于是就将那香港律师派到凤凰,隔三差五地上门骚扰——姓古的你不是牛吗?有种把这律师也非法羁押了算了。
要说这事儿,还真有点恶心人,古昕也觉得麻烦,反正能出去的时候,就少在分局里呆着,搞得那律师总泡在师志远这里,师局长也被弄得有点头大——他可不像古局长,背靠着陈太忠和吴言,可以夷然不惧。
其实陈太忠看这件事看得最明白,他非常清楚张兵是怎么想的,由于有上面压着,此事最大的可能是不了了之,凤凰和素波谁都不敢再把事情往大搞了。
当然,古昕要是暴打或者羁押了香港律师,那就会发生一些意料不到的变化,不过那种可能往往意味着天大的变数,属于意外事件或者……极度的脑残。
然而,就这么放人对方折腾而不管,那也不是回事,要是换两个官场老油子来,比如说张新华书记之类的,也许就任由对方折腾了,不信你没个腻歪的时候——带种的把事情搞大嘛,请这香港律师可是要花钱的。
但是陈太忠无法忍受,因为这违背了他的初衷,陈某人本来的意图,就是要敲山震虎地折腾一下张兵,这下反倒被人欺到门上,面子可是丢大发了——就算古局长肚量大能忍,他也绝对无法忍受。
而张兵这么做的意思,也恰恰是在敲打陈某人,你不是觉得你挺牛,可以随便抓人吗?我就要没完没了地恶心你。
有些人的毛病,是不能惯的,这毛病惯下去,没准就麻烦就大了,再想得极端一点,原本他是为了维护丁小宁而这么搞的,因此而搞到小宁被动乃至于处境不安全,那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在屋里呢,还带着录音机,”师志远苦笑一声,其实那律师都不耐烦了,说是过两天回素波,但是会授权素波某律师事务所协助办理——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这事儿还要继续下去,不过香港人不想再等了。
换人其实就好说了,不过师局长这两天也被香港人搞得虚火上升,就不告诉陈主任这细节,指望他出手泄一泄气,“唉,没见过这么麻烦的主儿。”
“过来,”陈太忠冲荀德健招一招手,话痨荀刚刚吐完,脸色还有点发白,脚下也有点虚浮,不过他不管这么多,哇啦哇啦把事情交待一番,“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荀德健难得地愣了一愣,旋即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是让我把他弄走?”
“多稀罕呐?”陈太忠不耐烦地瞪他一眼,“莫不成你还能做点别的吗?去去,赶紧的啊,组织考验的时候到了。”
2025章下狠手师局长一边领着两人往办公室走,一边奇怪地看陈主任身边的年轻人两眼,心说这人能弄走香港律师的话,应该也算个人物了,怎么陈主任就这么一副态度对他呢?
律师就坐在办公室里,瘦瘦小小的身材,西服笔挺领带端正,头上还抹着摩丝,鼻梁上架一副无框树脂眼镜,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身边伴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士。
他俩对面,坐着一个微胖的女警,双方有气没力地说着什么——折腾这么些天了,任是谁都有些腻歪了。
见到师志远带着两个人走进来,那律师又来了精神,站起身来,操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面无表情地发话了,“师局长,你们这么做,没有解决问题的诚意……”
这也是老生常谈了,不过,这次不是又多出两个人来吗?律师之意也就是先占据道德的制高点,然后再进行发挥。
“好了,你不用跟我说,”师局长手一竖,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又一指身边的这位,他甚至还不知道此人叫什么,“你跟他说吧。”
嗯?律师侧头看一眼年轻人,眉头微微一皱,他隐隐觉得,这人似乎会给自己带来一些变数,“你是谁?”
“你先别问我是谁,”荀德健虽然刚刚才吐得翻天覆地,但是所谓嚣张根本不用装,他竖起右手食指晃一晃,傲然地扬着下巴,标准的港式粤语,“你是香港哪家律师行的?师从哪位大律师?”
话痨荀这态度是够傲气了,不过那脸色还是有点微微的苍白,不免就有点不够王霸之气。
但是,这并不影响此话的效果,起码这律师听得登时就是一愣,为什么?年轻人这问题问得比较专业,香港的律师行是比较讲究师徒关系的,其实也就是校友师兄弟什么的。
所以他一听这话,又听人家这口音,就知道对方有点来头,说不得微微一愣,“我是陈王黄律师行的,请问您是……”
“没听说过这个律师行,”荀德健拽拽地摇一摇头,“我是荀德健,荀家想必你听说过……你们这个律师行在那里办公?”
这两人都是用的粤语,口音标准语速又快,陈太忠和师局长听得面面相觑,没办法,都听不懂,哪怕陈主任会二十九国的外语,也没用不是?
不过,听不懂大家可以看表情,只见那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越说下巴扬得越高,而对面那位却是越说声音越低,神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师局长敬佩地看一眼身边的陈主任,心里不禁暗暗感慨,要不说人家陈太忠牛呢?许久都不回来,一回来随便带个主儿,就是鼻孔朝天的——而且这位还由着小陈摔打。
陈太忠心里也挺得意,这荀德健毛病多多,但是这种场合拿过来,是再合适不过的,要不说天生我才必有用呢?这人呐,就得用对地方。
不成想,聊了一阵之后,那律师的言辞猛地激烈了起来,荀德健却是微微一愣,接着又更激烈地反驳,两人说话说得越发地快了。
嗯?这是怎么回事?陈主任和师局长对视一眼,正琢磨呢,猛地听见话痨荀用普通话发话了,“好吧,你若是不信,那也由得你,我不跟你说了……”
一边说,他一边转身气哼哼地离开,陈师二人见状,也跟着离开了,不过,令师志远奇怪的是,那律师并没有追出来,而是怔在了那里——以往人家都是宜将剩勇追穷寇的。
果然还是有效啊!师局长心里暗叹,紧走两步,“陈主任,你还没跟我介绍,这是哪位呢。”
“荀德健,”话痨很干脆地自我介绍了,扭头看一眼办公室,发现没人再追出来,拽着陈太忠就走,“陈主任你来……这件事情,是有点麻烦。”
陈主任听他这么说,也紧走两步,却是被师志远冲楼上一指,“去小会议室谈吧……”
“什么麻烦?”三人走进会议室,陈太忠迫不及待地发问了,“莫非这律师的来头,有点儿大?”
“大倒不大,”荀德健苦笑着冲他一摊手,“关键是,你们绑架的……咳咳,非法拘禁的是香港人,那家伙反问我,你既然是荀家人,胳膊肘居然要向大陆弯?”
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话痨有点为难,而他接下来的解释(book.www.uu234.com),更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既然是香港人“被维稳”了,他想从香港请更牛的律师来为大陆官方开脱,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律师行其实吃的就是个人气饭、口碑饭,不帮本地人尚且还说得过去,但是为大陆官方说话……很容易被人借题发挥,从而损害自家名声。
“说了半天,你还是没办法?”陈太忠听得眼睛就是一瞪,心里方才刚有的一点点得意,登时就不见了去向,“你说你还能干什么呢?”
“我这也有苦衷啊,”荀德健愁眉苦脸地叹口气,还冲他使个眼色——老大,我是荀家的不假,但是人家荀家都不认我啊,“反正,我也算吓住他了,他估计过两天要回了。”
“嗯,”陈太忠点点头,很随意地挥一挥手,“行了,不难为你了,你也就这点本事……我说师局,等老古回来,你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我先带荀总去一趟招商办。”
他对荀德健,可以随意敲打,却是容不得别人也是如此——这是跟他陈某人在一起的主儿,丫没面子,那我的面子难免也要落一点,于是随口就封了话痨一个“荀总”。
“那行,陈主任,荀总,咱们中午见,”师志远冲着对方笑着点点头,心说这马上就中午了,陈主任您这也太忙了一点吧?
荀德健猛地听陈太忠称呼自己荀总,居然微微怔了一下,旋即暗暗叹口气,我总算得到这家伙一点点的承认了,不过显然,这还不够,离他的目标还差得很远。
于是,他笑着冲师局长点点头,“师局不必客气,没准我还会在凤凰投资,大家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
话是说得不错,只是看这家伙的神情,仿佛是跟师志远打交道,是多给别人面子一般,由此可见,江山易改可这本性确实难移。
陈太忠站起身来刚要走,不成想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正是古昕,合着陈主任一到横山分局,就有人打电话给自家老板了。
古局长闻讯,就开车赶了回来,进了院子之后,由于懒得跟那香港律师聒噪,索性呆在车上,给陈太忠拨个电话,要他下来一起去喝酒。
不到十一点四十,四个人就进了京华酒店的包间,坐下之后,大堂过来汇报,说是丁总昨晚去的素波,然后请大家点菜。
等菜的工夫,四个人就相互认识了,陈太忠已经拿定了主意,也就不再多说,脸一沉,“据我了解,张兵的九龙房地产确实涉及到了一些东西,老古,你直接去素波抓人吧。”
“啊?”古昕正端着茶杯打算喝水呢,听到这话手一抖,好悬没把茶水泼出来,还来啊?我说太忠,你能一走了之,我这儿可是天天被人堵门呢。
古局长不是笨人,又跟丁小宁也熟悉,自然清楚陈太忠是为何要为难九龙房地产,心说等张兵等人折腾得腻了,也就完了。
对他来说,面子确实很重要,但是他不认为此事是失了面子,派人去省城捉了香港人回来,羁押十天之后无理由放人,做了这种事情都不会承担责任,被人闹一闹算什么——不被人抗议的领导,那是好领导吗?
可是太忠又这么一吩咐,他就真的挠头了,迟疑了一下方始发话,“太忠,咱兄弟们不说外话,你敢肯定他那儿有东西?”
“没错,肯定有东西,”陈太忠点点头,见古昕似乎还有点为难,说不得笑一笑,“你相信我吧,不但有东西,而且绝对是影响稳定的东西。”
古局长盯着他看了足有两秒钟,才放声哈哈一笑,重重地一点头,“成,既然有东西,那我就再去一趟,把这家伙也捉回来,这次我亲自去!”
“不过,陈主任,东西在哪儿呢?”师志远听得明白,知道古局被挤兑得要光膀子上了,说不得问一句,也是为领导排忧解难的意思。
陈太忠侧头看一眼荀德健,笑着微微摇一下头,两位局长就看明白了,哈,合着是碍着这香港人不好说,那么,大家就喝酒吧,“服务员,菜呢?快点上哈。”
当然,这是这二位想得理所当然,陈某人还没来得及去栽赃呢,怎么可能说得出东西在哪里,所以,某人一边喝酒一边暗叹——啧,又得万里闲庭了,这玩意儿真的太费仙力了。
但是,再费仙力他都认了,绝对不能让张兵再这么猖狂下去了,而且他陈某人的面子,也丢不起不是?
于是,下午两点左右,古昕接到了陈太忠的电话,“才得到消息,东西在张兵办公室里间的保险柜里,快点去啊,被转移了可就麻烦了。”
“没问题,你等着听好信儿吧,”古局长拍案而起,他这次之所以要亲身前往,自然就是讹定陈太忠——找得到东西,大家皆大欢喜,若是找不到,你不给我一个交待,怕是也不好意思再往欧洲跑吧?
其时,香港律师伴着那女人,坐在返回素波的车上,猛地听到身后警报大响,侧头一看,却是三辆警车呼啸而去,律师禁不住伸手揉一揉自己的眼睛,“那辆桑塔纳……我怎么看着车号像古昕的?”
(未完待续)
2026协同2027如愿
2026章协同当然,律师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才刚刚往回返,古局长居然就敢带着人,二次下素波去九龙房地产抓人,这次抓的还是九龙的大老板张兵。
警车到达素波的时候,不到下午四点,张兵中午跟人喝多了,还躺在宾馆里睡觉,猛地接到电话,说凤凰的警察又来堵门了,一时间大怒。
“妈了个逼的,你们谁也不许开我的办公室门,有搜查证就大吗?”他一边骂,一边穿衣服,嘴里还不忘吩咐,“反锁了机房,保证监控录像的安全……我现在就去叫赵局长。”
赵局长是西城分局的大局长,最近在张兵的刻意巴结下,两人关系发展得很迅速,压了电话,张总就给赵局长打个电话,说是凤凰那帮家伙又来了,赵局您得去堵人啊。
不成想,赵局长在电话那边干笑一声,“我刚接了凤凰警方的电话,他们说,有人举报你的办公室里藏有违禁品,要我们配合搜查。”
“那是胡说,”张兵听到这话,心里微微地放松了一点,心说只要西城的人在场,就不怕他们乱栽赃……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有点头大,办公室里有点东西,也是见不得人的啊。
“赵局,我那儿有点交易凭证,涉及一些商业机密,不合适被人拿走,”张总小心地提示一下,他屋里保险柜有小账本呢,虽然都是隐语记录的,被人惦记上可也不好,“您最好让西城的人搜,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这个无所谓,”赵局长在电话那边也听得明白,姓张的手上有些东西怕曝光,“凤凰的人说了,还是涉及维稳的事儿,只要你这个上面不出事,其他的问题,邓局长可以出面接手……你手上没什么妨害稳定的东西吧?”
“那哪儿能有呢?”张兵听他这么说,心里一时大定,不过,想到自己的好兄弟、保安队长吕二麻子,禁不住心头又是一揪——希望你丫别把安非他命带到公司吧,要不然我也只能暂时牺牲一下你了。
他想的是在公司发现毒品的话,这估计就沾得上影响稳定的边了,可是古昕跟陈太忠搭档多年,听其说得那么肯定,自然不会往毒品一方面考虑。
最影响稳定的,绝对是跟政治沾边的,古局长很明白,于是,冲进九龙房地产,瞬间控制了局面之后,居然有闲心让人打个电话给西城——来吧,咱们一同见证某些事情的发生吧。
当然,若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自然就有人站出来负这个责!
古昕有恃无恐,西城这边听说凤凰的横山分局第二次打上门来,也觉得挂不住啊,麻痹的大家一个系统的,你们知道点进退行不行?这是打脸打上瘾了?
所以,这次不但年轻的邓副局长亲自来了,还带来了刑警大队,又通过私人关系,让防暴大队派了四十多号人过来——今天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待,对不住了,您来得容易,想走的话……让王宏伟来领人吧。
这次,古昕是和师志远同时出马的,不过,古局长也是官场里沉浮多年的主儿,自然不肯轻易露面,“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老师你先出面顶着,你顶不住了我再上。”
扯淡吧,等你也顶不住了,责任就推到我头上了,是吧?师志远心里不以为然地哼一声,——要是抢功的话,你就可以冲在前面了,这点事儿谁不明白啊?
不过,师局长也能确定一点,自己要是不答应,古老板绝对敢撇下他再叫一个顶缸的来,老古这是赤膊上阵了呢。
而且古局长这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警察分局正职出面,亲自跨地区抓人,太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联想了,不方便出面是正常的。
再想一想陈主任往昔“旺人”的口碑,师志远终于下定决心博一把了,“局长您这是哪儿的话?其实您站得远一点遥控指挥就好,我直接上门……有什么事儿您也方便照顾。”
古局长自是含笑摇头,不许自己的搭档这么做,为了维护社会稳定,大家必须同心协力,把这些影响稳定的钉子一一拔除,除恶务尽,我们要对得起组织的信任。
简而言之,带队而来的邓局长并不知道对方的队伍里还有一个大局长在,所以话不是很客气,然而,师志远身后有人撑腰,话说得更不客气。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我们的线报非常可靠,你要铁下心思不让我们搜查,你必须负全部责任……当然,你可以认为自己负得起这个责任。”
我靠,大家都是混饭吃的,你这么得瑟有意思吗?反正你们维稳的口碑不好,也不是第一次了,邓局长有点恼火了,才说要请示一下赵局长,是不是把这些人全架回去,张兵气哼哼地赶来了,“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了,我的办公室里,你们要是搜不出影响稳定的东西呢?”
张总也是聪明人,先说“我的办公室”就是强调了区域,再说搜不出“影响稳定”的东西,那是强调性质——其他的不算哦。
“那随便你们了……”师志远冷哼一声,就在这时,邓局长的电话响起,却是大局长打来的,赵局长在那边吩咐了,除了影响稳定的证据,其他的……一律都是咱西城分局接手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搜查张兵的办公室了,古昕带了十二名干警来,但是邓局长带来的人加上防暴警察,超过了六十,五个人盯一个都够了,就算是下面两名盯着张兵窗户的横山干警,身边都站了八个人。
不用古局长说,师副局长心里就明白,不能一下直奔主题,大家东翻翻西找找,将张兵办公室里弄得乱七八糟,张总看得恼火,才待说什么,邓局长给他一个眼神——你且先忍着,找不出来东西的话,我帮你出头,你当我这几十号人是白带了来的?
严格地来说,这件事在初始的时候,是可以刹住闸的,只要邓局长死活不让搜,古昕也没办法,没错,他是分局大局长,但是这里是素波!
可是张兵有意要出一口恶气,就放纵他们一下,心说等你找不出来的时候,我慢慢地收拾你们——这事儿不是独立发生的,是有前科的,我整死陈太忠有难度,把你横山分局的拉几个下马,也算是重重地打脸了。
现在进行到这一步,刹车也难了,翻了五六分钟之后,师局长慢悠悠地转到了里间,左右扫视两眼,一指豪华电脑桌旁的保险柜,“打开……”
横山来的干警们,有几个知道戏肉当是在里间的保险柜里,顺着这话就身子一幌,很技巧地将其他人挡在了后面——这儿是保险柜,你们别瞎搞啊。
都是警察系统的,受的都是同样的训练,一见这架势,哪里还不知道人家防的是什么?有那不服气的就上前碰两下,大多还是冷眼旁观,等着看笑话。
张兵可是挺在意这个保险柜,他的小账本就在里面放着呢,现在拒绝打开是不可能了,说不得上前插入钥匙慢慢转锁,随着一声低至不可闻的闷响,保险柜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见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师志远正待上前的脚步就停下了,只是,离他不远的古昕清晰地看到,副局长脑后脖颈的两侧,有肌肉微微颤了一下,心里不禁暗自感慨,老师这家伙干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基本功还是没有丢下啊。
这分明就是一个暗自提劲,蓄力待发的架势,以防止对方突然发力损毁物证,师志远一个堂堂的副局长,表面工作是必须要做的,但是这根弦无疑绷到紧得不能再紧了。
倒是有个小警察不知道好歹,见领导站住了,只当该自己出马了,向前紧走两步,伸手就去推张兵,“请让一下,我们要检查。”
张兵肩膀微微一侧,让过对方这无心的一推,师志远脖颈处的肌肉登时又是一颤,而就在同时,张总淡淡地发话了,“这里面涉及很多商业机密,一样一样看,无关的……要交给邓局长代为保管。”
小警察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眼角的余光却是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古昕,见古局长微微地颔首,于是哼一声,“希望你别玩什么花样……”
说话间,又一个警察过来,前后包夹住了张兵,适度地让开一点距离,那架势就是严防对方损毁证物,邓局长一看,下巴一扬,两个西城的警察身子微微一沉,防着那俩凤凰警察抢了东西走人,一时间小小的办公室里,真正的剑拔弩张。
张兵却也不在乎,蹲在整个身子堵着保险柜,也不将门打开,就从那一条缝里向外掏摸,眼睛还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最先拿出的,是几叠钞票,横山的警察上前接过来,扫视一眼封条,又刷拉拉地过一遍,发现没什么夹带,顺手交给旁边西城的警察,“拿好。”
接着又是两块金表,一叠文件,这时候西城这边已经从外面寻来一个大纸箱子,将接过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在里面。
文件大家就看得比较细了,但是公司就是那么回事,什么证件、执照、通知和信函之类的东西,转交给西城警方的同时,小警察不无计较地说一句,“这个我们可能还会再细看。”
“哼,”邓局长哼一声,却也不说话,还会再细看?让王宏伟来说这话吧,就在此时,张兵摸出了一个小本子,“这个涉及我的商业机密,请邓局长先保管一下。”
邓局长却是不上前,微微一扬下颌,“凤凰的同事先看,我只强调一点……举证要有力度,**人不搞捕风捉影那一套。”
他手里六十号人,将整个房间围得水泄不通,哪里还怕对方跑了?
这次,那小警察翻两下,就有点疑惑了,将本子递到师局长面前,“您看……这上面好像是……暗语。”
“拿给邓局长,”师志远接都不接,他也看出来了,这个本子似乎有点问题,然而正像邓局长说的那样,你可以怀疑,但是说服力不够,暂且……先把本子给了西城好了,反正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了,不信姓邓的敢公然否认。
说话间,保险柜上层就被掏空了,按说,最要紧的本子都到了西城的警方手里,张兵现在大打开保险柜都没问题了,然而他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所以继续伸手向下层掏摸。
就在下一刻,他身子一僵,面色猛地一变,才待做点什么,不成想两个警察一直在死死地盯着他,眼见事有蹊跷,前面的这位伸腿狠狠一顶保险柜的门,死死地夹住了他右臂,后面那位一个擒拿,就将他的左臂扭转到了背后。
“干什么呢?”有西城警察就待上前动手,邓局长手一抬,“等等,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招来,师局长,你的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兵已经被扭离了保险柜,另一个警察将门一拉,一支烤蓝兀自闪闪发亮的乌兹冲锋手枪就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咝~”周围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说句实话,这种东西大家基本上都没见过,也就是在军事杂志或者枪战片里看到过。
不带这么玩儿的啊,邓局长手里拿着那个挺重要的本子,下意识地抬手用手背揉揉眼睛,没错,是枪械。
他正发怔呢,师局长冷哼一声,声音里带了几分如释重负的味道,“呵呵,不知道这枪有枪证没有,小劳,取证要小心。”
这才是个十足的冷笑话,国内就算发枪证,也不能发给这样的武器,不但是冲锋枪,还是外国的——你当你混中南海的?
有了这支枪,涉嫌妨害社会稳定这个罪名就勉强可以成立了,最起码西城的警方再不能对横山的警察指手画脚了,尤其是这枪不是土制枪改装枪,而是实实在在的外国枪——单单说这枪进入国内的渠道,就值得做文章。
2027章如愿“这是栽赃嫁祸,我根本不知道会有这个东西!”张兵已经被扭到旁边,被苏秦背剑地铐起来了,但是嘴里却是在凄惨地尖叫着,“丁小宁,你不得好死~”
他喊他的,别人才懒得管,倒是一边一个西城警察听得不耐烦了,冲他一瞪眼睛,“住嘴,嫌自己还不够惨?”
这边折腾,那边却还在有条不紊地取证,不过下层里也真没啥东西了,只是在最底下还有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
小警察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档案袋打开,从里面取出东西,一看又是一叠文件,才说要抽出来细细看一看,猛然间脸色一变,双手恭恭敬敬地将文件递到师局长面前,“师局,您看……”
师局长心知有问题,低下头去看,邓局长见他们这般做派,也凑过来好奇地侧头一看,一眼扫下去之后,两人身子同时一震——北京奥申委的内部资料!
“邓局,你……现在还要妨碍我执行公务吗?”师志远冷冷地一哼,小警察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资料有多严重,但是师局长不一样,在瞬间他就反应过来了,这份资料出现在张兵手里,都不是简单地影响稳定了,这涉及到了国家利益和国家安全!
九龙房地产公司能出现这样的资料,横山分局上门搜查,那是一点都不冤枉,国安出马都是正常了。
“这个……”邓局长这下真挠头了,要是只有那支枪,这非法持枪的罪名,倒也是可大可小,能大小到哪一种程度,就要看双方背后人的意思了。
可是出来这份资料,他再有倾向性地帮张兵说话,那就是对自己的政治生命不负责任了,于是绷着脸摇摇头,“师局长,大家都是同事,我这趟来,也是维护投资商在素波的合法权益,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刻薄?”
这话头还算硬,但骨子里已经怂了,师志远眼见有了这样的收获,侧头向身后看一眼,笑着发问了,“古局,您看……”
“带回去问吧,”古昕脸上漠然心里也是狂喜,心说这次还真没白跑,维稳最强调的就是政治性了,现在倒好,已经上升到国家利益了,那这稳定维护得对不对,也就无需赘述了。
“嗯?”邓局长侧头看一眼不起眼的古昕,心里刷地就是一凉,敢情横山的一把手都来了啊,心知自己再不退缩就没机会了,“我愿意支持横山的同事,但是这件事我要请示一下领导,大家都是为组织办事的……相互理解一下,成吗?”
“西城还是老赵吧?”古昕白他一眼,哼一声,“跟着他没前途的,一个玩克郎棋都要作弊的家伙,这辈子也就那点出息了。”
合着古局长跟赵局长还有点私人恩怨,不过听起来也不像深仇大恨的样子,果不其然,赵局长在电话那边,听说古昕都到场了,说不得叹一口气,“小邓,你把电话给他。”
这种局势下,说什么都白扯了,古昕占了理背后又有陈太忠的支持,就算赵局长强硬保人,他都敢一个电话打给王宏伟甚至章尧东求助。
还好,老赵倒也识趣,“古局长,咱们好歹也是校友,这个张兵背后是谁,想必你也知道,你给我个面子,让他向外联系一下,这也是对老弟你的前途负责……这种事情,咱俩这种小喽啰做不了主。”
“你的副局长都能做主,带了六十三个人来呢,我这儿满打满算十二个人,”古昕岂是那么好打发的?校友归校友,你的副局长做事太那啥了,没错,大家都是小喽啰,但是一个系统的,这么搞有意思吗?
“换个日子,师兄我请你喝酒赔罪,成不?”赵局长一听,人家把人头都点清楚了,这心里怨恨肯定大了去啦,说不得苦笑一声,“一开始听说是你横山的人,我就没亲自过去,那啥……我是心里留着一份情分呢。”
你他妈的就胡说八道吧,古昕心里明白得很,这厮是自矜身份才不肯来的——换位思考一下,错非是陈太忠的事情,他古某人也不可能亲自来的。
不过,若是在这个上面叫真,真是有失校友情分了,说不得他干笑一声,“一顿酒不够,帮我解决两个编制,要不没得商量。”
“黑,真黑,”赵局长苦笑一声,知道人家是借此化解这份恩怨,这嘴也张得不算大也不算小,两个正式警员的编制不算什么,但是还要经过市局老大孙正平批呢,“要不这样,我这儿有辆二手面包车,你开走算了。”
“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就是两个编制,”古昕听得就笑,“行了啊,就这么说定了,我让那小子打电话求助,师兄的面子我能不买吗?”
事实上,古局长心里也清楚,让张兵打个电话并没有什么坏处——赵喜才有可能借此出头,但是如此一来,所有矛盾可以在瞬间激化,趁着陈太忠在,一股脑都解决了就算了,也省得丫往欧洲一跑,我这儿没准又是漫天幺蛾子乱飞。
我也是尽力了,对得起你姓张的了!赵局长撇一撇嘴,无奈地挂了电话,事实上他跟张兵的交情也见不得光,姓张的往年在素波做的那点事情,老一点的警察里还是有个把人知道的。
九龙这边,既然让张兵打电话,其他人就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个横山的警察,远远地盯着张兵——困兽犹斗,有些话能听不到就不要听到。
邓局长听到自己的行为让赵老大坐蜡了,忙不迭吩咐下去说是要收队,古昕哼一声,“别人能做,邓局长你留下吧,咱们是协同搜查的,这么走了算怎么个意思?”
外间在折腾,里间也在折腾,此刻的张兵也顾不得计较那么多了,抬手给赵喜才打个电话,赵市长静静地听他说完,轻喟一声,低声发话了,“好好配合人家的调查吧……嗯,你只是个投资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教你吧?”
“什么?”张兵好悬没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在他印象中,赵市长可是很不买凤凰人账的,尤其是陈太忠和丁小宁,简直就是喜才市长的眼中钉。
“起风了,”赵喜才在电话那边缓缓地吐出三个字,没再说什么,下一刻,“嘟嘟”的忙音响起,竟然就这么挂了电话。
“啪嗒”一声,张兵的手机从手中滑落,接着他就缓缓地蹲到了地上,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肩膀微微地抽动着。
“还有电话打没有了?”守在窗口的警察发话了,事实上他已经看明白了,眼前这厮,已经被人毫不留情地抛弃了。
张兵默然地蹲在那里,也不说话,另一个警察微微等了一等,走上前将他拽了起来,干脆利落地又给他来了一个背铐,不过这次倒还算厚道,没让他苏秦背剑。
“走吧,”窗口的警察一边走过来,一边发话了,他冷笑一声,“小子,敢咒丁总不得好死,你要是能囫囵着出来才怪……”
邓局长倒是明白人,见对方执意要带走人了,忙把一边的纸箱子抱过来,“这儿也是他保险柜里的东西,古局您看……”
“我就要那个小本子,”古昕抬手指一指,接着微微一笑,“打扰你们西城分局了,不过我有个建议,这个门,还是封起来比较好一点。”
“这个我明白,”邓局长心里苦笑,却是不得不点头,心说你把主人抓走了,我还得帮你背黑锅,这都是什么世道嘛——要知道,这张兵不但是投资商的身份,更是手持葡萄牙护照的。
然而,今天的事情也实在太诡异了一点,有枪就罢了,居然有北京奥申委内部资料,邓局长也不得不答应封门,要不然出了漏子他真的承担不起,“只封总经理办公室行吗?”
“我只是提个建议,”古昕不接这话茬,不动声色地回答一句,转身向外走去,“志远,走,大家回凤凰了。”
这事儿,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看着凤凰的警车呼啸而去,邓局长苦笑一声,抬手又拨通了自家老大的电话,“……局长,您看这个门儿,该封不该封,国安那边,咱们有必要通知一下吗?”
“我已经把情况向孙局长反应了,”赵局长叹口气,赵喜才都不肯保人了,这事儿也就没啥悬念了,“咱等市局指示吧,人先不要撤离,至于说通知国安……你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合适吗?”
“我知道错了,”邓局长直承了错误,这种事情,要通知国安也该是凤凰警方去通知,要不然素波警方真的难免吃里扒外的嫌疑,不过,他也没有因此而沮丧,因为他之所以请示自家局长,只是不想负相关责任,并不是想不到这个问题。
与此同时,赵喜才站在窗口,呆呆地看着窗台上的金边虎尾兰,他站在这里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帮我拨政法委田书记,”终于,他缓缓开口,说的却不是田立平而是田书记,这是一个微妙的变化……
(未完待续)
2028坐困2029有心人
2028章坐困赵喜才的困局,并不是因九龙房地产而起,最近他总有一点心神不定的感觉,尤其是在前天他被蒋世方叫过去训了一顿之后,心里这种不妙的感觉就越发地强烈了。
蒋省长此次回天南,非常地低调,根本不见他往昔的强硬作风,而他“黑脸书记”的绰号,似乎也丢在了天涯纪检委书记的位子上,并没有带回来。
蒙艺的离开,让赵喜才义无反顾地投向了蒋世方的阵营——没办法,杜毅是绝对不可能收留他的,而蒙书记又没有带走他。
蒋省长对他的态度比较暧昧,这个很正常,新投效的总要表现出其值得利用的价值,甚至不排除需要有个投名状什么的,更何况人家蒋世方是老天南了,此次王者归来,手边并不缺知根知底的人手。
赵喜才能升任素波市长,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在通张高速路上对省里的大力支持,使得蒙艺不得不表态,而前文说过,蒋世方也是一个对交通运输等基础设施异常重视的主儿,没有健全的基础设施,谈发展那就是空中楼阁。
恰好,刚摆脱亚洲金融风波影响的大陆,目前发展的主流,也是加大公共设施、基础设施的投资,所以这大方向是没错的。
于是,赵喜才就打算又把通德的经验拿出来用,强行向公务员摊派,不过省城终究是省城,他贸然下手太狠,那也不现实,于是先竖了市政局和民政局两个典型——大市长嘛,总是有人上杆子巴结的。
蒋世方对这个现象不置可否,没表示赞赏也没表示反对,可赵市长认为,这就算成功了一半——蒙书记在的时候,他就是用这种法子,蒋省长若是随随便便就表示支持的话,岂不是有吃蒙艺留下的老底子的嫌疑?
赵喜才等了一阵之后,没有收获什么不良反响,所以他就琢磨怎么更好地把这经验推广,只有力度上去了,才能获得别人的认可。
只是,后来各种大事层出不穷,比如说五十年大庆就浪费了人太多的精力,又有素纺工人闹事惊动上面,再加上他的大儿子赵强又搞了一个九龙房地产……似此种种,他就一直没顾得上推广的事情。
这两天好不容易闲下了,他才说仔细筹划一下吧,不成想前天蒋世方将他叫过去,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市政局和民政局,那两个局怎么回事?我一直等着你自己醒悟,没想到你一直执迷不悟,你知道广大干部群众的怒火有多大吗?”
说到激动处,蒋省长拍案而起,直视着他,“……你是在犯罪,你知道不知道?”这一刻,那个传说中的强势蒋书记回来了!
赵喜才却是当场就懵了,心说市政局也就罢了,民政局那边“自发地”捐献了四百一十万出来,表示以后每个月还“愿意”捐助一百二十七万,用于素绕高速路建设之后,我可是还试探过你的——你表示满意了。
当然,到了这个层次的暗示,那就不是流于表面的形式了,两个模板一竖,赵喜才就借题发挥了,市民政局很有大局感,那么,龙山那四百多亩的地盘,林业厅你划出来吧。
进入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由于市政规划的逐步扩大,又由于大力地革除陈规陋习,各地纷纷地禁止土葬提倡火葬,而民政局就负责这一块。
原本素波是有两块公墓的,不过随着死者的增加设备的老化,已经是赶不上城市发展的需要了,近年公墓的位置有点紧张。
反正就是生者为死者买套房子,小一点的不需要厨房和卫生间,不过如此罢了,但是外省很多地方民办公墓挺流行的,也能卖起价钱去,而素波也开始有私人经营这个了。
这种买卖,民政局当然想插手,但是素波郊区很多地方都是有主儿的,又由于大家要讲个风水,可供开发用作墓地的土地虽然不算少,但也不算多。
其中有一块儿地属于林业厅的,素波民政局早看好了,就是跟林业厅一直谈不拢,而林业厅这厅长也迟迟定不下来,于是就蹉跎至今了。
跟林业厅商谈,不太谈得拢的时候,就得过省政府了,人家李天锋厅长跟赵喜才是一个级别的,赵市长打招呼,人家愿意卖就卖这个面子了,不卖也就不卖了。
然而,赵市长出面撮合此事,并不仅仅是因为民政局做了典型,也不仅仅是因为民政局需要这块地,他还要借此试探一下,我这个典型想办点事……蒋省长您能不能支持一下。
其实,这是味道十足的试探,赵喜才就是想看看蒋世方对自己现在操作事情的方式满意不满意,虽然是一石三鸟,但这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蒋世方的反应,也在赵喜才的意料之中,蒋省长表示会在适当时候跟沙省长说一声,“改变观念移风易俗,是一个长期的工作,需要全社会的理解和配合,不能把这份责任推到个别行局、个别同志的身上。”
有了这样的态度,赵喜才当然会认为蒋省长是支持自己的,只是出于种种原因不便明确表态,不过他相信,下一步随着自己筹钱能力的增加,蒋省长自然会明白什么样的行为才叫配合,什么人才是真正地为省政府着想。
后来,此事暂且告一段落,也没发生什么反复,就在他打算继续操作的时候,迎头猛地来了这么一棒,他简直反应不过来,这个时候你跟我说这样的话?“蒋省长,当时我记得……”
“当时我给了你反省的机会,”蒋世方根本容不得赵市长解释(book.www.uu234.com),想他原本就是个异常强势的主儿,只是走到眼下的位置之后,明白自己现有的资源,不能支持自己再这么做下去了,才改变风格的——就像他跟自己的女儿蒋君蓉说的那样,“没坐到这个位子以前还想着要当了省长要怎么样,可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位子越高越不敢说话”。
而眼下拿捏一个瘸腿儿的市长,他故态重萌也就可以理解了,“支持我们这个政权的,是广大的人民群众和基层干部,你要脱离群众和干部,我坚决反对。”
赵喜才当然知道,那所谓的群众不过是捎带的,关键还在“基层干部”四个字身上,于是就明白,蒋世方是坚决不允许自己将通德那一套带到素波来了。
这事儿不对劲儿啊,没头没脑地挨了一顿训之后,赵市长开始反思,蒋省长前后态度出现了明显的变化——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这原因一时半会儿的想不明白,那就暂且先搁置,问题是现在的天南省,我赵某人的生存空间因此就变得小了啊,赵喜才就禁不住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这是……有人惦记上我的位子了吗?
说实在的,赵喜才上面没人,所以蒙艺一走就捉襟见肘了,但是他身边也不缺乏奉承的人,打听一点消息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略略一了解,就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合着是黄家的人发话了,要搞我!
这是他最害怕发生的事情,而眼下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于是在第一时间内,他就拨通了蒙艺的电话,然而蒙书记略略沉吟一下,很淡然地问他一句:知道我为什么来碧空的吗?
赵市长登时颓然,他知道在蒙书记走后,自己靠向明显偏向黄系的蒋世方,基本上已经算得上是背叛了,然而心里总还是存着一点点的侥幸,蒙老板应当知道,我是无奈的。
可是眼下蒙艺冷冰冰的话语告诉他:你是无奈的我也是无奈的——是的,他被**裸地抛弃了。
当然,他是不会想自己是因为什么上来的,在蒙老板走后又做过点什么,其间有多少事又是违背蒙书记意愿的,他只是很哀怨地想:我被抛弃了,而眼下黄家不肯放过我。
总算还好,在蒙艺离开蒋世方到来的时候,赵喜才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倒也没有因此而失了分寸,大不了以后做事谨小慎微一点罢了,他更在意的是,自己投向蒋系阵营的努力,基本上是失败了,那么多工作白做了。
接下来,防范黄家的出手,他就要全面收缩了,不成想他还没来得及布置,就接到了张兵的电话,一时间心都凉了:陈太忠我操你大爷,有你这么落井下石的吗?
要说张兵杀人放火,赵市长还能信几分,毕竟他儿子赵强找这么个人来做白手套,其中也不无看重此人在黑道的上的能力——这个能力,在拆迁过程中是可能用得着的。
可是要说姓张的可能危及国家安全,这话说出来,怕是猪都得笑了,所以此事十有**是陈太忠的栽赃。
但是栽赃又怎么样呢?赵陈两边已经斗得不亦乐乎了,虽然在前面冲锋陷阵的分别是丁小宁和张兵,但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真正的性质?
然而,赵喜才不能出手相救,首先这个栽赃就很难洗清白了,其次,九龙里面的猫腻也实在太多,现在黄家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搞下他,他又怎么敢跳出来保张兵?
放了电话之后,他头一个反应就是给蒙艺打电话,想要蒙老板跟陈太忠招呼一声,不要搞得太血淋淋了,适可而止就行了。
不过这个念头才生出来,就被他自己否决了,一来是两边的仇结得太大了,另一点就是蒙老板既然表示出了强烈的束手的意向,我也不用自取其辱了吧?
事实上,赵喜才很清楚,他跟陈太忠的不合,在蒙书记在的时候就显现出来了,而蒙书记也是知情的。
不公平啊,都是蒙系的人,凭什么老板走了以后,我越混越挫,那小子反倒是越混越好?他心里太不平衡了,我因为是蒙艺的人,就要被黄家打压,而那混蛋同样是蒙艺的人,反倒是得了黄家的赏识……这世道也太没天理了吧?
嗯?慢着……赵市长光顾着抱怨了,此刻在猛地反应了过来,黄家说要搞我,陈太忠就开始冲张兵下手了,这两者之间,一定有着必然的联系!
想到这个可能,他登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这是姓陈的充当了黄家的打手,成为排斥打击我的急先锋了吗?可是,你丫就不考虑一下蒙艺的感受吗?
这世间事,是经不起人琢磨的,赵喜才的消息渠道不算太广,但是随着深入的思考,他居然得出了一个令他自己都胆战心惊的结论。
陈太忠跟我折腾,蒙艺未必就不知情,而黄家在天南好久都没动我,姓陈的一回来就有这个风传出,说明……没准黄家那边都是这混蛋撺掇的。
而蒙老板这样放弃了我,或许……或许只是想再向黄家让一步,从而就换取他更多的发展空间……能坐到赵喜才这个位子的,真的没几个简单的,他盲人瞎马地一顿乱猜,所做的想像,就能无限地接近事实真相。
意识到这种因果和可能,赵喜才不得不强令自己镇定,一边琢磨这种可能性有多大,一边就是假设此事属实,我该怎么救出张兵?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想退缩就能退缩得了的,而且此刻求饶也真的太晚了,两人之间的梁子太大了,只说他自己伸手阻拦京华房地产吃下素纺,带给陈太忠的损失,就是以十位数计算的——没错,十亿以上的利润。
呵呵,我当时真的有点意气用事了啊,赵市长咧嘴无声地苦笑一下,头脑一发热就做出了这个决定,不但搞得分管此事的副市长意见挺大,也算是将自己推着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然而,那么巨大的利润当前,我抵挡不住诱惑,也是很正常吧?我做这个官,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想赚点钱,总不能为了中华之崛起而做官吧?
好吧,现在想这些,都算是好高骛远了,正经是想一想怎么解决掉眼下九龙公司的事儿吧,沉吟许久之后,赵喜才终于收回了那些不着边际的乱想。
2029章有心人既然考虑到了这么多可能,又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赵市长打算做出退让也是真的了——不管这些可能会不会都是真的,九龙公司那些事儿,是不能让人随便查的,否则别说是陈太忠这冤家对头,换个打酱油的主儿来,只要肯用心,都能发现一点不对劲。
他肯定不可能直接去找陈太忠,那样除了激化矛盾,促使对方下手更狠之外,再没有第二种可能——宰相肚量陈太忠,那是凤凰人皆知的啊。
然而他又不能坐视张兵被弄走而无动于衷,这个现象本来就算得上打脸了,可是现在,赵喜才宁肯陈太忠站在自己面前,真正地扇自己两巴掌,那样倒也是一了百了。
想来想去,他总算想起来,自己不争气的三儿子赵杰,因为田立平的女儿跟陈太忠发生过冲突——后来他也了解过,田家那做播音员的女儿,未必就是陈太忠的No.1,但是毫无疑问的是,田立平和陈太忠有着超过一般关系的默契:戒毒中心贩毒案可为佐证。
那么,素波出了这样的大事,田某人怕是……也要坐卧不安的吧?我只是市长,而他是政法委书记!
想来想去,他实在想不出找田立平出头,会带给自己什么麻烦,于是再沉吟一阵,向自己的秘书发话了。
田书记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政法委书记听说赵市长要自己过去一趟,犹豫一下发话了,“我这边有点事走不开,等一等好吗?”
赵喜才听了这样的回答,心里更是腻歪,心说想当年蒙书记把蔡莉压得死死的,也不见你就敢说有点事走不开,实在有事也得交待明白是什么事,这年头,真的是什么都变了啊……其实这也是他想得左了,田书记根本就猜到了,赵市长找自己要做什么,西城分局赵局长将消息汇报了市局孙局长,孙正平根本都不带犹豫的,反手一个电话就找领导汇报了——凤凰警方来素波抓九龙的人也不是第一次了,这种事情,汇报给田书记准没错。
田立平初听这消息,也是吓了一小跳,他第一个印象就是:陈太忠这家伙从欧洲回来了?
考虑到这个因果,他就没怎么表态,只是要孙正平派两组精明强干的便衣警察,轮流守在九龙房地产,“……门先别封,我先落实一下情况再说,以免你被动。”
“咳咳,”孙局长咳嗽一声,心说田书记知道关怀我,那我也得再说明一点情况以投桃报李,否则将来人家知道经过之后,对我心存芥蒂,那可就没意思了,“立平书记,九龙的老总张兵,在带上警车之前,曾被允许跟外界交流。”
“哦?”田立平这下可是大大地吃了一惊,心说赵喜才都没保下人来?一时间顾不得多说,“好,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
最近,他的爱人在张罗着为女儿介绍对象,田书记也认为孩子不小了,跟着陈太忠一直不尴不尬的没啥意思,所以就坐视不管,只是甜儿那孩子死脑筋,死活不见人,就算不得不被逼着见一次,基本上也是没了下文。
倒是满意田甜的不少,怎么说也是女主播级别的美女,家世也不差,然而她这态度,搞得那几家都有点对田立平不满了——你女儿都说近期没谈朋友的想法了,你既然管不住女儿,又何必拿我们开涮呢?
这些都是点题外话,但是因为这个缘故,田立平本来是不想直接要女儿帮自己打听的——这不是变相鼓励两人来往吗?我直接给陈太忠打电话就是了。
然而,听到孙局长反应的这个细节,他就知道,不用女儿不行了,赵喜才吓得缩头,此事里面味道多多,那厮肯定不会跟我说实情——最少不会全说,还是得靠甜儿啊。
“他回来了?”果不其然,田甜的话里真的带着几分惊喜,可做老爹的心里不太是滋味,合着你都不知道他回来了——这个现象该算是个好事,还是坏事呢?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想了,田书记撇开那份纠结,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女儿,最后不忘记叮嘱一句,“这件事会对我造成很大被动,你问清楚了,越详细越好……这也是我不想为难他,跟他说明白了。”
他正等女儿的回话呢,就接到了赵喜才要他过去一趟的通知,自然是不肯去的——你俩玩得这么大,我现在是完全地不明真相,别拉我垫背。
不成想,赵市长这次的态度是真好,听说他不肯过去,居然接过电话,两人就在电话里聊上了,当然,这聊的内容,也无需赘述了。
反正赵喜才就是这么个意思,我知道你跟凤凰那边关系比较近,但是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就是天大的丑闻,而且澳门回归在即,凤凰那边可是抓走了一个葡籍人士。
而且,那人被抓的理由也未必可靠……田书记,这个协调的事情,可就交给你了,我知道最近一直在对媒体吹风,可见大局感还是不错的。
“这件事我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等我了解一下吧,”田立平的回答,是可以想像得到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伍书记曾经指示过,素纺的问题不能再拖了,九龙房地产就可能是解决问题的一把钥匙,”赵喜才见这厮有袖手之意,说不得不轻不重点一下,“这也是涉及到稳定的,希望你们政法委能慎重对待。”
真是个混蛋!田立平悻悻地挂了电话,人家丁小宁要解决素纺问题,你不让啊,没那个饭量还那么贪心,死活霸着素纺不放,亏你还好意思拿伍海滨来压我——要不要脸了你?
然而他也听出来了,赵喜才是狗急跳墙了,威胁之意一览无遗,就算我赵某人好过不了,信不信我把你拉下水——拉不下水也大大恶心你一下。
“真希望陈太忠能把这混蛋拉下马,”田书记恨恨地嘀咕一句,不过总算还好,听起来姓赵的只是想低调地解决了此事,倒也没有过多的要求。
这个面子,陈太忠还是要买我的吧?他正琢磨着呢,女儿终于打过来了电话,“老爸,陈太忠说了,为了动赵喜才,他已经跟北京和碧空打好招呼了,这口气不出,他心里不平衡。”
“啧,”田立平听得就是狠狠地一皱眉头,重重地叹口气之后,沉吟了起来,好半天他才开口,“甜儿,你难道想不到,他这是把你老爹架在火上烤吗?”
“我说了,他说保你太平,”田甜虽然是年轻女性,但是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怎么可能少了这样常识?一边说,她一边幽幽地叹一口气,“他还说……实在不行,就请北京那边发话,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是吗?”田立平刚才还在凄凄惨惨戚戚的,听到这话之后,精神登时为之一振,“好甜儿,真是大了,懂事了啊……这样,你现在来老爸这儿一趟。”
“还要做节目呢,”田甜有点不情愿,“有什么事儿,等我晚上回去再说吧。”
“傻丫头,”田立平气得骂她一句,可是他女儿从来就是这个脾气,总是觉得单位的事儿丢不得,说不得沉吟一下,“算了,我去看你,这总可以了吧……”
素波这里翻天覆地的,陈太忠却是无心理会,他一回凤凰就是忙不完的事情,好在科委那边有许纯良,所以他最操心的就是招商办——周勇那厮不会继续为难我的二科吧。
当然,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拜望大市长,段卫华沉吟一下,“下午大会连着小会,没时间见你,你先去找章尧东汇报一下工作,晚上一起吃饭吧。”
既然段市长亲口指示,陈太忠就无须再担心了,于是主动上门找章书记,怎奈章尧东在接待一个北京来的社会团体,他不得不等在门外,苦苦捱了一个小时。
然后,汇报工作的时候,他必然要关了手机的,也正是因为如此,田甜联系了他好久,才联系得上。
章尧东已经没心思计较小陈是先来见自己,还是先见的段卫华了,“太忠你回来得正好,你得跟科委催一催,赶紧出样机,时间不等人啊,纯良性子有点慢……这位是谁?”
“这是我在欧洲找的投资商,荀德健荀总,香港荀家的,”陈太忠对话痨已经很无语了,不过拿来撑门面总是不错的,也省得别人跟黄汉祥一样,以为自己在巴黎就是“夜夜笙歌”。
“哦,这样啊,欢迎欢迎,”章尧东原本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闻言站起身绕过桌子走了出来,笑眯眯地伸出了手,“欢迎来大陆投资。”
“祖国强大,是大陆和香港同胞的共同心愿,”荀德健微笑着同对方握一握手,倒也难得地说了一句比较靠谱的话,然而下一句话,他就漏气了,“我只是来看看,还没做出决定。”
“哦,那是应该的,”章尧东笑着点头,却是以为对方财大气粗,方有如此做派,倒也不以为意,“没想到荀总年纪轻轻,做事居然这么谨慎和老练。”
章书记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说反话吗?某人听得禁不住嘴角抽动一下……
(未完待续)
2029整合不易2030硬上架
“我真的还没决定好投资呢,”荀德健坐在林肯车副驾驶的位子上,小心翼翼地看着陈太忠,自打陈主任从章书记办公室里出来,就一直不吱声,这让他感觉有点忐忑不安。
眼见对方还是没什么反应,他只得硬着头皮解释(book.www.uu234.com),“而且您也看到了,章书记对我期望值似乎很高,万一到时候我拿不出他想要的数额来,这不是让您被动吗?”
“没错,我是说了我来凤凰是想投资的,但是现在还没有考察,而且你也知道,我的钱不是特别多,还是花了就没了那种,慎重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别以为我在市区就开不到两百三,”陈太忠实在无法忍受这厮的唠叨了,说不得狠狠地瞪他一眼,“要不要再尝一尝这水货林肯的车速?”
“不了,”荀德健见他开口,终于乖乖地闭嘴,心说我怕的就是你不开口记在心里,只要你肯说话,我就有信心让你理解我的苦衷。
“你也知道自己那是一点钱啊?”陈太忠狠狠地瞪他一眼,转头继续专心开车,“那点钱真不在我眼里,我警告你啊,跟谁得瑟都不要跟我得瑟……我正想问题呢,别打扰我。”
他才出了章尧东的办公室,就连连接了几个电话,田甜的电话倒还好说,古昕的电话就让他感觉有点意思了——合着那个小册子里,有张兵的一些不合时宜的记录?
这世界上从来就不缺少聪明人,张兵记录的这些东西虽然是用了隐语,但是他又不是专业人士,为了保证自己能看懂,他这隐语也只能说是聊胜于无,想要蒙哄一般不肯动脑筋的主儿倒还容易,但是想骗过有心人就很难了。
所以,在路上的时候,这本子就被人琢磨得差不多了,当然,相关的人名儿大家看不懂,可这并不妨碍众人一致断定:搞定这个本子的话,素波绝对要出大事。
兹事体大,古昕在离开素波半小时,就给陈太忠打来了电话,意思是问咱现在只强调维稳,还是说把这个本子也挖一挖——或者,此事不得不惊动反贪局甚至纪检委了。
陈主任听到这个,可真是有点踯躅了,他得了黄汉祥支持,自是知道,此次收拾赵喜才是没问题的,但是听老黄的意思,也就是敲打一下此人,倒是没说一定要将人搞下来。
按说以黄家这种底蕴,根本是无需考虑动这种小干部的后果的,但饶是如此,黄家老二也没说就要赶尽杀绝,尤其这姓赵的还是扫了黄老面子的前省委书记蒙艺的人。
可见这官场里,不是生死大敌的话,确实也无须不死不休,赵喜才都已经瘸腿了,政治生命止步于这个素波市长是必然的,要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出来,那么下一届也有到外地当个市委书记的可能,然后丢进省政协或者人大养老——下一届直接进省政协的可能性更大。
但是古昕他们搞到了这个小册子,就又让此事生出了一些变数,不过这倒也无关紧要,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明白对策之后,林肯车就已经到了招商办的楼下,陈主任拎着话痨下车,“跟我们市委书记说话,你想装逼就装吧,接下来你要见的全是我的人,给我涨点脸啊。”
“哦,我就知道陈主任你能干,”荀德健笑吟吟地点点头,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大陆的官员体系,还是有意嘲讽,居然跟着来了一句,“你的人我肯定要客气的,市委书记嘛……那算什么呢?”
“……”陈太忠默然无语回望,你小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由于在市委耽搁了太长的时间,他来招商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出头了,一进二科的办公室,见大家都在,脸登时就沉下来了,“怎么,合着你们都不用出去跑业务的?”
一堆人正挤在一起说什么呢,猛地听到门口传来这么个声音,大家登时就是一愣,齐齐地扭头看去,见到门口站着的男人,有人立刻叫出了声,“陈主任!”
甚至,朱月华的眼角,在瞬间都有些湿润了,陈太忠看在眼里,却是没由来忽悠悠地一阵头疼,你感情这么丰富干什么?下一个提拔对象我都想好了,就是余凤霞,你这不是给你的老主任添堵吗?
“大家好,”他微笑着,很有风度地冲大家微微点头,“每次我来,你们人都这么齐啊。”
这就是话里有话了,大概的意思就是说,你们还是在打卡吗?甚至不排除“周勇是不是又难为二科了”?反正,只要有人告状,他就打算接下来。
“今天是余凤霞的生日,”杨晓阳笑着答他,“她刚刚又拉来一个项目,大家正说要她晚上请客,不醉无归呢。”
“头儿回来啦?”小吉听到外面吵吵得热闹,走了出来,笑着冲陈太忠点点头,一个多月不见,这家伙的举止居然变得稳重了不少,可见这领导的岗位还真是锻炼人,“这次一定要多呆几天。”
“好了,给大家介绍一下,荀德健荀总,”陈太忠少不得又将身边的话痨荀介绍一下,“……有什么好项目,给他介绍一下,他别的本事没有,就是钱多。”
“咦?那好啊,”吉科长欣喜地点点头,“最近好几个煤焦企业要上大型机焦,正委托咱们帮着四下找钱呢,这下可好了。”
“煤焦企业?”陈太忠听得眉头就是一皱,缓缓地摇一摇头,“这个要等一等,回头我专门给大家讲述一下,关于煤焦企业的行情……这个问题可并不简单。”
“哈,头儿肯定是从欧洲得到什么新消息了,”朱月华笑了一笑,“我猜得对吧?”
“嗯,”陈太忠微笑着点点头,心说我岂止得到消息,连下家我都联系好了,不过此事显然不能现在说,还是得跟老段合计一下先。
“陈主任,你也来吧?”余凤霞盯着他,试探着发出了邀请,“地方由你定好了。”
“可是晚上……”陈太忠的眉头略略皱了一下,旋即笑着点点头,“行,就去海上明月吧,小吉你搞个甲字的房间。”
“行,”吉科长痛快地点点头,搁在以前,他根本没有能力点头,想去海上明月的贵宾房只能跟着他堂兄吉建新,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陈太忠的红人,海上明月的路总吃过陈某人的亏又是段卫华的人,说话多少也就有点力度了。
在场的人听得又是一阵喧闹,二科这帮人身后多少都是有点背景的,海上明月肯定是去过的,不过那宁可空着也不接待人的甲字贵宾间,真的是很少去。
六点钟的时候,众人打卡之后呼啸而出——经过陈主任上次的敲打,二科现在的处境要好一些了,周勇不再盯着大家打卡,不过吉科长说了,如果条件允许就打一下,也别给别人抓小辫子的机会,毕竟,吴市长对周主任的工作还是很支持的。
小吉定的是甲三号房间,进来之后大家吵吵嚷嚷的,不多时酒菜上来,就开始折腾了,到七点钟的时候,陈主任已经一瓶白酒下肚,于是站起身来,“你们喝着,我得去隔壁串个场子,今天的单我买了。”
“隔壁串场子?”杨晓阳不怎么能喝,已经有点兴奋了,见头儿离开,扯着小吉发问了,“科头儿,隔壁会是谁啊?”
“不该问的别问,”吉科长笑着答他,又看余凤霞一眼,“今天头儿倒是真给我们寿星公面子,跟领导约好了都要先来陪你,啧……大家来走一个。”
“不用他买单嘛,”余凤霞黑黑的脸上已经有点泛红了,低声嘀咕,却不防吉科长听得就笑,“头儿要买单,你想出钱,服务员也得敢收呢。”
陈主任虽然离开了,但是就在隔壁,所以并没有影响大家心情,又喝了一阵,吉科长也有点高了,却是主动扯上杨晓阳,“走,跟我到隔壁敬一杯去?”
你连隔壁是谁都不告诉我,现在要我去敬酒,杨晓阳心里恨恨地嘀咕一句,不过进了招商办这么久,他的锋锐已经磨去了不少,心说反正科头拽自己去向领导敬酒,这也是抬举自己的意思,于是笑着点点头。
两人才待站起身,却不防门被推开,陈太忠陪着段卫华进来了,朱月华眼尖,第一个站了起来,“段市长!”
大家听她这么一喊,刷地一声齐齐站了起来,凤凰市政府一把手笑着冲大家点点头,没什么领导的架子,“哈,很热闹嘛,我听小陈说,有个招商引资的功臣过生日?”
“段……段市长,该我去您那边给您敬酒的,”余凤霞已经有点头晕了,又听说大老板是来给自己祝寿的,说不得结结巴巴地回答,“我真的……真的不敢当。”
陈太忠跟段卫华接触得久了,倒也不觉得这面子如何地珍贵,可是别人眼里,市长大人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以小吉这科长为例,被大主任周勇虐得死去活来的,都只能忍着。
亏得是陈主任交待过,在忍无可忍的时候,他才能壮着胆子去找副市长吴言告个状,而现在来敬酒的,是吴言在其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的凤凰市大市长——这得多大面子啊?
“功臣嘛,就要有功臣的待遇,”段市长慢悠悠地走过去,伸手同余凤霞握一握,举杯向在场的人一晃,“来……你们今年要是能在现有的指标上翻一番,到时候我还来给你们敬酒,干杯。”
“谢谢段市长,”大家齐齐一声喊,各自仰头干掉杯里的酒,都是恨不得把酒杯塞进嘴里的架势,异常痛快。
不过小吉比较郁闷,他嫌小杯喝着麻烦,用的是口杯喝的——这习惯他还是跟陈头儿学的,结果,现在这口杯里还有小半杯,最起码一两半的白酒,听段老板说干杯,他又不敢剩下,只得仰头咕咚咚一口气喝完。
“哈,”见陈主任和段市长出去了,他才大大地吐一口气,苦笑一声发话了,“我发现这五粮液喝多了……也烧心呐。”
众人齐齐地笑了起来,倒是有个来二科不久的家伙笑眯眯地发话了,“吉科长,下次不敢用大杯了,段市长说还要再来敬酒呢。”
“怎么可能呢?没下一次了,段老板过来,就是给头儿一个面子,”杨晓阳白他一眼,朱月华也听得点点头,“咱要真的翻一番了,段市长没准会不高兴呢。”
“啊?”那位不明就里地张大了嘴巴,这种因果,他这新人不明白,原本也是正常的……其实严格地说,段卫华来敬酒,还有一个原因也很重要,那就是荀德健太能说了,尤其是喝了点酒之后,话痨荀的嘴就不怎么停。
段市长是想跟小陈说一点事儿呢,不成想那厮哇啦哇啦地说个没完,就连脾气一向不错的段某人都有点扛不住了。
到最后陈太忠实在有点不耐烦了,呵斥了话痨荀一句,段市长不想让其下不来台,就建议出去转一遭敬个酒,也算缓和一下对方的情绪。
等两人再进来的时候,荀德健果然是不说话了,陈太忠觉得耳根清净了,才跟段卫华提起了整合凤凰煤焦企业的计划来。
“这个事情啊,有点棘手,”段卫华沉吟一下方始发话,“我知道这是好事儿,但是太忠你有没有想过,凤凰的煤炭资源,比较分散?”
陈太忠当然听得明白,段市长话里的分散,就是说这里面各种势力错综复杂,整合起来有难度,说不得悻悻地叹口气,“本来我想帮莒山搞呢,然后凤凰的煤焦从他那儿走就行了,谁想到杨学锋那么不识抬举?”
下级和上级在一起的时候,有很多话下级不方便说,而上级就能说,然而也有个别的话,是只能下级说的,比如说这话里的“不识抬举”四个字,段卫华就不合适说。
2030章硬上架“哦?莒山?”段市长听得一愣,少不得又问两句,才知道陈某人这个利用外资整合焦企的点子,还是借鉴了某些人的创意——只不过那有创意的主儿,有的仅仅是创意而不是实力,而这创意又不是唯一且排他的,所以小陈就**裸地借鉴了。
“嗯,那个姓杨的要是真的答应,事情倒是好操作了,”段卫华点点头,他确实也这么认为,整合这个行业,那是有难度,但是手里掌握了销售渠道,就根本都不需要整合——听话的孩子有棒棒糖哦。
“可以搞个社团嘛,”话痨荀真的不愧是话痨,听到这里实在憋不住了,就插口一句,结果话才出口,就被陈太忠狠狠的一眼瞪来,“荀总,京华酒店我给你留房间了,自己打个车过去吧,啊,听见没有?”
“嗯,”荀德健听他说得凶狠,只能乖乖地站起身来,冲在座的诸位点点头,转身委委屈屈地走了。
“哈,这个荀总其实挺有意思的,”段卫华见人离开,就笑了起来,他也觉得此人轻浮,但是人家不仅是投资商,就算那轻浮里也带了些许真诚,所以也就不以为意了,“他说的这个社团……其实是个不错的建议。”
“搞个行业协会,确实可以操作一下,”有意无意地,陈太忠避开了“社团”二字,“不过最好还是弄一个政府性质的机构比较好一点,要有约束力和话语权的。”
“政府性质的……机构,”一直不做声的景静砾终于出声了,他的嘴角抽动一下,“太忠,咱已经……有了一个驻欧办了。”
这意思就很明白了,这个驻欧办已经让凤凰市显得比较另类了,你要再新增一个政府机构……合适不是合适啊?
“让我想一想,”段卫华却是没在乎再增加个机构,他皱着眉头考虑了半天,方始侧头看陈太忠一眼,“你联系的那边,一年的焦炭需求量有多大?”
“现在只能保证十五万吨左右,”陈太忠对这些数据还是比较了解的,“不过那边有两个炉子老化了,不能满负荷生产,我觉得有望在两年内达到三十万吨……”
说起来,这段市长以前一直是干党务工作的,这几年逐渐对政府事务也比较拿手了,但是对某些细节上的东西,他也愿意多谈一谈。
几个人说得热闹,甚至连时间都忘了,其间吉科长带着二科的一帮人进来敬过一次酒,然后那边散了,这边却还没有走。
聊到八点半的时候,陈太忠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嘴角禁不住抽动一下,站起身来,“我接个电话。”
“就在这儿接吧,”段卫华见他神色诡异,就笑眯眯地出声试探,“又没外人。”
“嗯,”陈太忠见几人都看着自己,心说今天老段挺给我面子,我也不能太那啥了,于是接起来电话,嗯嗯几句之后又挂了,又站起了身,“有个朋友来凤凰了,我得去接她。”
段市长大手一挥,示意他可以走了,见他离开了,市长的秘书才轻声嘀咕一句,“老板,好像是个女人打来的。”
“别瞎琢磨,天下一半是女人呢,”段卫华笑着摇摇头,心说陈太忠早不知道野成什么样子了,你也不用为此愤愤不平……陈太忠接的还真是女人的电话,不是别人正是田甜,他走出海上明月,才又将电话打过去,“刚才跟段老板吃饭呢,你怎么要来凤凰,不用做节目的吗?”
“你回来居然不告诉我,”田甜低声回答他,似乎是在避着什么人,可声音却是粘腻无比,颇为荡人心魄,“哼,我来凤凰收租子来了……主动点啊。”
“呃,”陈太忠听得直翻白眼,依照惯例,他第一天回来是会去找唐亦萱的,而他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中午去栽赃了,没时间,但是晚上总是要抽出时间补作业的。
不成想田主播居然情动若斯,弃了工作大老远地从素波赶了来,他一时就有点犹豫了,想一想,总是不能辜负了人家的厚爱,于是笑一声,“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等我问一问,”田甜用手将听筒捂住,过了几秒钟又松开,“嗯,还有十五分钟能下高速,你就在高速口等我吧。”
你还跟着别人?陈太忠听得眉头就是一皱,不过最终是没说什么,不管有什么古怪,见了面就知道了。
等他的车到了高速口的时候,田甜的车也到了,来的就是她的捷达车,不过开车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田主播从自己的车里下来,坐进林肯,轻描淡写地吩咐一句,“走吧,不用管他。”
然而,陈太忠怎么可能不问呢?“这个人是谁?”
“我爸找的人,”田主播微微一笑,“他知道我要来找你,怕我路上不安全,就找了这么个人来开车,行啦,不用这么吃醋吧?”
一边说,她一边就伸手到他握着档杆的右手上,天已经冷了,虽然是坐了一路车,但她的手还是有些冰凉,美女主播一边抚摸着他火热的大手,一边腻声发话,“是不是打扰了你晚上的娱乐活动?”
“一起参加不就完了?”陈太忠笑一声,从后视镜里看到那辆捷达拐弯走了,才叹口气,“甜儿,是你老爸让你来的吧?”
“主要是我想来,你一走就走了四十多天,”田甜笑着答他,却也不否认他的猜测,以两人的关系,这时候否认真的没啥意思,“能不能把赵喜才掀下来?”
“唉,你老爹都让你过来了,想不掀下赵喜才,他答应吗?”陈太忠笑着摇摇头,下午田甜问了会不会影响到她老爹,他回答了,但是甜儿不干,一定要他保证,所以他才不得不赌咒发誓,要是不行我到北京找人,行吧?你总该知道天南姓什么的。
说穿了,张兵欺人太甚,不但惹到了他的女人,还是屡教不改,下午的时候,当着古昕还敢说“丁小宁你不得好死”,像这种仇,可不是田立平你打个招呼就能放过的。
然而,刚才一听说那开车的男人是田书记找的,陈主任要是没点关联想像,那这官场也就是白混了,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叹口气,“甜儿你不该来的……好吧,我不是不欢迎你,我是说,等我把事情办妥,你再来也不迟吧?”
田甜也知道这家伙聪明,听到他这话,禁不住脸上也有一点发热。
这事情还是要从下午他老爹找到电视台说起,田主播拒绝请假,就听到老爹要来台里,不多时田书记就到了,扯着她问,陈太忠跟你说了没有,打算怎么搞赵喜才?
好像没有说一定要弄下来那个人,做女儿的这么回答,她隐隐猜到了点什么,果不其然,田立平有意无意提一下,下午凤凰的警方带走的某个小本子,似乎有点问题呢。
事实上,以赵喜才的吃相,他跟九龙的关系不被人关联想像都不可能,只不过没人掌握了什么证据,又没人惦记收拾他,所以一直无事,但是现在……机会可是来了。
田书记的逻辑很清晰,你陈太忠既然打算跟黄家保我了,那保我就不如支持我一下,反正是求人一次,我要真能当上这个素波市的市长,肯定会投桃报李的。
当然,做爹的一开始没这么说,这话跟女儿说出来,就实在不成体统了,他甚至都不好意思跟老伴这么说,而是亲自来跟女儿做工作。
田书记是比较看得开的主儿,陈太忠的生活作风虽然很糜烂,但他也没阻止过女儿跟其交往的意思,但是他的老妻不行,有点看不开。
面对女儿,田立平谨慎地表示了,这个机会很难得啊,突发的事情,要是能抓住这个契机,将来你跟小陈来往,你妈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田甜也知道老爸的心思,自打蔡书记去了政协,老爸原本想着这辈子没机会了,倒也优哉游哉地不在乎,可现在天上刷地掉下一个馅饼来,给谁都会禁不住琢磨一下。
“那我给他打电话吧,”她点点头,“一定跟他说明白了,嗯,确实是个机会,赵喜才那人也记仇……看合家欢被整得七零八落的。”
“唉,”田立平犹豫一下,重重地叹口气,“电话未必好用,迟则生变啊,甜儿……你俩那点事儿,老爸说过什么没有?”
田书记就是搞政法委的,哪里不知道这讯问上的事情?再加上官场中波谲云诡瞬息万变,从来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自己能先期赶在别人前面,那就是开了个好头——若不是占了这个先手,他也未必会这么心动。
当然,田书记也没推着女儿进火坑的意思,但是你俩早就弄到一块儿了,老爸也没说啥,现在用一用他,难道真的是很过分的事儿吗?
田甜有点犹豫,说是台里不好请假,主播请假性质比较严重,而且这一去凤凰就要拧着陈太忠办事,三天两天也未必能赶回来。
“啧,那老爸帮你请,总行了吧?”田书记无奈地叹口气,他也觉得此事由自己操办,真的有点丢人,可是甜儿这孩子,太死脑筋啊……
(未完待续)
2032严防2033章硬上
2032章严防(昨天章节数错了,今天改过来了。)田甜对陈太忠的好感,是一点一点地增加的,她认为自己被这个男人吸引直至屈服,乃至于堕落到大被同眠,是因为陈某人的个人魅力太强,男人味太足了,跟他在一起也很开心。
然而,真的拷问良心的话,她心里也清楚,太忠强大的人脉和深厚的背景,在她的心中加分不少,她期待着有一天能借上这颗政治新星的势——最起码他能保护我。
如若不然,堂堂的政法委书记的独生女儿,又怎容得别人跟自己分享男人?更别说床上那乱乱七八糟的混战了。
她心里承认这个,这次来也是存了帮老爹一把的愿望,然而真要她开口这么说,她还说不出来,因为她固执地认为,自己对太忠的感情是真实的——起码没有功利到这一步。
总算是田书记也知道自家女儿的性格,知道她私下里胆子大,表面上却是脸皮薄,所以派了一个类似于脏活小董的可靠人,将女儿送了过来——当然,这大晚上让一个女孩子高速上开夜车,也不是为人父母该有的心肠。
田甜觉得,老爹想得挺周到,这不是?她才一提出那是老爹的人,太忠这边倒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儿了,也省下她说那些没皮没脸的话了。
然而,陈太忠可就只有苦笑了,现在他的头脑,那是远非美女主播能及的,他看出了别的意思,老田派这么个人来,看起来仅仅是关心女儿的安慰,实则也是通过这样的暗示,挤兑自己呢——小子你白吃白喝这么久了,多少也买一次单,意思意思吧?
“你打个电话来就行了,何必这大晚上跑过来呢?”他苦笑着摇摇头,慢慢地开着车,“夜里上高速太不安全了,唉,真是拿你没办法。”
“打个电话,怕你不用心,”田甜听他心系自己的安全,心里也是“田甜”的,正应了她的名字,于是也敢说一点过分的话了,“我就得监督着你,你的事儿实在太多了。”
“怎么可能呢?”陈太忠随口答一句,下一刻才反应过来,老田这一手还真绝,若不是田主播亲自赶来凤凰,他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加起来,没准还真的就忽略了这点小事了。
陈某人做事一向如此,他确实不喜欢有始无终,但是他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有些时候根本就顾不上考虑那些小事到底是有终还是没终,所以田甜若是只打一个电话的话,他没准真的就丢到脑后了。
在陈太忠心里,保护自己的人不受欺负,这是第一顺位要办的事情,至于说自己人在官场上的进步,那就要略略差一点了——这次不进步,还有下一次不是?
也就是吴言,拿进步做为人生的终极目标了,才能让他破例,而田立平一直都是比较平和的,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企图。
反正眼下人也来了,再说什么后悔也没用了,甜儿的心里肯定琢磨了,为了丁小宁,你能冲冠一怒,连我老爹的面子都不买,那么我来求你拉我老爹一把,你就忍心不答应吗?
“唉,我只是想搞掉张兵,顺便敲打一下赵喜才,”陈太忠叹一口气,既然已经是事实,无可回避了,他自是要表现出他的多情来。
所以,他紧皱着眉头,不紧不慢地开着车,“搞掉老赵,真的有难度,不过,既然是我家甜儿说话了,老公拼死也要弄掉他,啧,就是不知道……会有什么报酬呢?”
“你还想要什么报酬?”田甜听他说得情真意切,就有些情热难耐,禁不住身子侧过来,将下巴搁在他的右大臂上,两只小手不住地在他的右手上撸动着,粘腻地发话了,“我跟了你的时候,可也没谈报酬。”
“没报酬,那我坚决不管,”陈太忠先是坚决地摇头,侧头看一眼,发现她脸色有点发白,才哈哈大笑了起来,“今天晚上……五次!”
“啊?”田甜听得张大了嘴巴,知道他在跟自己开玩笑,可是她心里多少觉得有点没面子,好像我老爸的进步就是我用一晚上五次换来的,于是坚决地摇一摇头,“今天赶路累了,你又那么厉害,最多……最多一次。”
“那我跟别人那啥的时候,你帮我推着,”陈某人知道她是撇清呢,饿了这么久,一次哪里能吃饱?反正若是荒淫起来,他真的也算得上是奇才,是的,他的特长不仅仅限于修炼上,“你不知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吗?”
“要死了你……”田甜伸手就去拧他,脸上也是红扑扑的,她见过张馨这么服侍他,但是自己还从没这么搞过。
由于有点心红眼热,拧了两下之后,她才发现车停下了,停在一栋别墅的前方,从幽暗的路灯整洁的小路和周遭温馨而不扎眼的灯光,可以判断出,这是进了一个小区,“这是……”
“你望男姐和小宁都在这儿住呢,”陈太忠笑着伸手去拔钥匙,他的女人中,凤凰军团曾经多次组团远征素波,田甜也识得其中两人,不过李凯琳,她是没见过的。
他不管不顾地下得车来,径自向门里走去,开了门才发现李凯琳和刘望男正坐在大厅,还有一个的女人也在场,三个人一边打扑克一边看电视。
“嗯?”陈太忠看得就是一愣,心里才说我这么隐秘的地方,怎么能进了外人,猛地发现这女人似曾相识,揉了揉眼睛才辨出此人是谁,“原来是……那个……那个……那个那个那个,常大姐啊。”
常桂芬是李凯琳的母亲,来这里自然是无所谓的,但是陈太忠在东临水的时候,跟她平辈论交,反倒是李凯琳(小娟)才是晚辈,而他后来又那啥了小李同学,所以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位了,有点结巴在所难免。
“哦,小娟呆着没事,叫我过来斗地主,”常桂芬见了以前的村长,心里难免还要忐忑一下——她的老板阎谦说起来眼前这位,脸色都不对呢,她说不得笑着解释(book.www.uu234.com),“随便玩一玩,就是二十的,怡情了。”
这话真的是有点夸张了,也就是常寡妇这两年手头宽松了,二十块一把,叫到顶就是六十,地主输了就是一百二,要是运气不好挨上三四个炸弹——一盘输上个千八百的也不算意外。
像这样的消费,搁在那户均收入**百的东临水村,谁敢想?就算当初的土棍村长李凡丁,怕是也只有咋舌的份儿。
“你们倒是挺清闲的啊,”陈太忠微微一笑,却也不忙着介绍田甜,常桂芬整天跟阎谦在一起,有些事情能不当面说就不当面说了。
事实上,常寡妇对他还是非常忌惮的,扔下手里的牌就站起了身,“时间不早,我去休息了,”一边说,一边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出去。
“咦?大晚上的……她这是去哪儿?”陈太忠见李凯琳没有拦着老妈的意思,就有点好奇,“这都九点多了。”
“谁能想到你能过来呢?”刘望男笑着回答他,“我们倒是知道你回来了,不过按说……今天你不该过来的嘛。”
阳光小区这三位也习惯了陈太忠的规律,对这个规律,她们心里有没有什么不满那不好说,但是总是有了相关的应对,所以他的出现,是出乎她们意料的。
一边说,刘大堂就一边站了起来,拉着田甜的手笑,也不说话,倒是田主播被她笑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微微地有点发红,“望男姐你笑什么?”
“太忠真是把你的魂儿勾走了,”刘望男见她有些尴尬,才开口说话,“居然大老远地追过来了……凯琳,见识一下,这就是你的田甜姐。”
她不知道田甜此来另有事情,只当是因为陈太忠回来的缘故,想一想人家居然撇下工作追过来,她肯定要表示出欣赏来。
“哈,我认出来了,”李凯琳笑着跳了起来,她听望男姐说过田主播,虽然没见过面,但是家里总是有电视的不是?说不得跑上前伸手拉住美女主播的另一只手,“电视上的田姐,很有气质,羡慕死我了。”
“呵呵,你也很有气质,而且比田姐还年轻这么多,”田甜笑着回答,李凯琳在最易接受新鲜事物的年纪进城了,而且现在又搞了一个加工厂,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然而不管怎么变,她才刚刚十八岁,身上的青春气息真的是挡都挡不住。
太忠收藏的女人,真的没有一个差劲的,田主播心里真的很感慨,不过这个情绪被她很好地藏在了心底,“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通寒暄过后,陈太忠才问起来常寡妇为什么会来,而且这么晚还要走,难道她不怕路上不安全吗?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自打他去了欧洲之后,阳光小区的这三位平日里真没什么消遣,要是刘望男跟丁小宁去素波的话,这么大一个别墅,李凯琳一个人住着还真害怕,说不得时不时要叫老妈过来相伴。
至于说刚才常桂芬出去,那也不是去了远处,丁小宁心疼李凯琳这个妹子,把自己在阳光小区的那套房子送给了她,常寡妇自然就有了去处——丁总现在自己都盖房子了,肯定不会再把这么小小的一套房子放在眼里了。
说笑了一阵之后,陈太忠才想起一个问题,“小宁怎么还没回来?她说吃过饭就往回赶,这都九点十分了。”
通张高速路的素凤段已经通车了,还是今年的大庆献礼,三百零八公里的距离,稳稳地开,两个半小时也该到了,而丁小宁那奔驰轿跑车,在高速上都是习惯了跑一百四、五十的——以这车的性能来说,这个速度确实不算太快。
“她说要去找张兵的麻烦,”刘大堂听得就笑,“我估摸她已经到了,应该是在横山分局里折腾呢,要不……我打个电话叫她回来?”
“张兵?”田甜听得就是眼睛一亮,今天以前,她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今天听得就太多太多了。
“那我去看一看,”陈太忠点点头,站起身来,侧头看一眼不知所措的田主播,微微一笑,“你就不用去了,你是公众人物,万一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田甜也确实有点犹豫,既不想去又怕他不尽心,听他这么说,方始笑着点点头,“那可就都拜托了你。”
“等一下在床上好好表现就行了,”陈太忠淫笑一声,转头昂然离去,只臊得美女主播脸一下就通红了,愣了半晌方始发话,“望男姐,你听他都在说什么啊。”
“嗐,无非男男女女那点事儿嘛,”李凯琳怕的就是陈太忠,见他走了,也敢胡说了,稚嫩的脸上满是暧昧的笑容,“没事,田姐你要是扛不住了,我帮你顶着。”
都是些什么人嘛,田主播情不自禁地翻个白眼,却是还不敢说什么,人家小姑娘家的都敢这么直截了当,她要再撇清,在这个圈子里显然是要被孤立的。
陈太忠驾着林肯赶到横山分局的时候,门房正要关大门,见是这车来了,忙不迭又打开大门,进了院子里,丁小宁的奔驰车赫然在望。
古局长在单位里还没有离开,在平常这个点钟,他早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丁小宁过来了,虽然他也承认,她现在的行情,连他都看着眼红——丁总过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那时他就该不在单位了。
古昕留在这里,是提防人使坏,诚然,今天的素波之行很成功,也很令人开心,让凤凰的警察前所未有地扬眉吐气了一把,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注意的。
这个张兵涉及到国家安全的事情了,这就很值得重视,又由于临走之前他无事生非地拿走了那个本子,这件事情就变得前所未有地大条了。
古局长虽然长期在基层,然而凤凰市的官场并不像那些一线城市一般密不透风,就算是二线城市里也赶不上省会素波那样的地方,所以他非常清楚,有些领导被逼急了,真的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他必须要做好相关的准备。
因为这个原因,他不敢离开,没错,局长大人已经跟手下人再三叮嘱其重要性了,但是这年头的事情就是这样,说得再多,不如身体力行地先做出来——我古某人家都不回了,坐镇这里,你们还不明白这重要性吗?
2033章硬上陈太忠走进小会议室的时候,古昕和师志远以及另一个当值的副局长张诚在场,还有一个人却是颇令他奇怪,居然是环保局局长侯卫东。
“陈主任来了?”师局长最早看见他笑着点点头,就站了起来,古局长和张局长也跟着站了起来,侯局长看他一眼,也笑着站了起来——他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处,年纪又在那儿摆着,一般场合里,是不必要这么对陈太忠的。
不过,这不是有事相求吗?侯卫东就顾不了很多了,“太忠你来得正好,我有一个朋友被横山分局的从素波扣过来了,你给帮着说一说吧,交保放人不行吗?”
“坐,大家都坐,”陈太忠大喇喇地走到沙发前,率先坐下之后,才看一眼侯局长,似笑非笑地发问了,“张兵?”
“嗯,”侯卫东点点头,他受人所托,焉能不知道张兵就是惹了眼前这位,才被弄过来的?刚才他不点出人名儿,也是想故作不知这因果,心说陈主任你要是能顾及一点合作单位的面子,也伪作不知,那此事未始就不能商量。
然而,对方毫不留情地**裸地点出了人名,那就是没得商量了,侯局长也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本来就是尽人力听天命的事儿,“太忠,那是葡籍华人啊,澳门可是要回归了。”
“他犯的事儿我也不清楚,”陈太忠笑着摇摇头,这就是在睁眼胡说八道了,“不过,我想横山把人抓过来,应该有足够的理由。”
“不能给我个面子?”侯局长叹口气,眼巴巴地看着他,却是根本不理会身边三个横山的局长,“张兵跟我的关系,真的很近。”
陈太忠默然,好半天才叹口气,直视着他,“侯局,我这人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还要犯我……灭他满门。”
听着这霸气十足的话,侯卫东登时不吭声了,陈某人的蛮横,没人比他更清楚了,然而有一点确实也是真的,这厮基本上不主动欺负人,沉吟许久,他才叹口气,“那太忠你估计一下,要关他多久?”
陈太忠缓缓地摇摇头,却是注视着面前的茶几,不肯再看他了,“侯局,这事儿挺大的,你还是别管了,把自己牵扯进来就没意思了。”
才听了“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侯卫东,再一听这话,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于是无奈地笑一笑,站起了身,“那算了,就当我没有来过吧。”
直见到他走了,师局长才笑一笑,“这侯卫东也真是的,唠叨了一个多小时了,唉,也不知道他跟张兵到底多深的关系,这大晚上的……”
“丁总呢?”陈太忠侧头看一眼古昕,官场里就是这样,错非迫不得已,哪怕是众所周知的关系,一般情况下也是该撇清就撇清,养成一个良好的习惯,是非常重要的。
“我让他们领着她去看张兵了,”古昕苦笑一声,接着又一摊手,“你也知道,丁总那脾气,真的撞上侯局,没准又有热闹了。”
“嗯,”陈太忠点点头,看了这三位一眼,犹豫一下方始发话,“老古你跟我出来一下。”
这就是法不传六耳了,尤其是那张诚在场,他不知道此人是不是古局长的人马,倒是师志远参与了此事,其实不必避讳。
“我俩出去吧,您二位坐,”张局长的反应奇快,刷地站起身来,还伸手去拉师局长,师局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还是跟着他走了。
“老古你的人也算懂事哈,”陈太忠笑着点点头,旋即脸色一整,低声发话了,“仔细挖一挖他那小本子,一定要挖出赵喜才来。”
“一定挖出……赵喜才?”饶是古局长胆大包天,听到这话,嘴角也禁不住抽动一下,不过下一刻,他就坚定地点点头,“交给我了,不过太忠,这时间可能要长一点……这澳门回归在即,咱上手段的时候,总该忌讳一下吧?”
“忌讳个什么?”陈太忠哼一声,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就不知道你们东怕西怕地怕个什么,他手上有枪呢不是?”
那也十有**是你栽赃的,古昕心里明白,说不得又请示一下,“这个奥申委内部资料,要不要跟国安的说一声?”
陈太忠对此事,原本是无所谓的,那资料是他一手炮制的,但却不是直接复制了一份,而是像上次搞那X片一般,东拼西凑又前后颠倒,甚至他将“的地得”三字都混用了,又煞有介事地在文件上标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序号。
反正搞出来的那东西,别人一看就知道绝对是机密,仔细翻一翻,里面也确实有点料——当然,拿到奥申委去鉴定的话,也能得到“泄露了部分机密”的结果。
然而,既然他打算借此事搞赵喜才了,那么能不惊动国安就不惊动了,省得那些人心一动,直接接管了这案子,他该怎么向田甜交待?
“不用跟他们说,这次搞赵喜才,该打的招呼我都打到了,”他满不在乎地哼一声,“咱警察局又不是没这职能……反正重点是那个本子,你明白?”
“明白,”古局长点点头,他要是连这话都听不出来,那也算白混了,申奥资料那只是个抓人由头,也是向某些人表示,前一段非法羁押某人,是没错的,而现在的工作重点,是借此扳倒赵喜才。
“走吧,去看看丁小宁,”一边说,他一边站起身,带着陈太忠走到了讯问室,才打开门,就听到有人厉喝,“我只是说要把你赶出素波,没说要把你弄起来。”
屋子里,张兵背对着门口坐着,他的对面是两个警察,丁小宁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笑吟吟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却不是大家想像的那种暴力女模样。
见门被打开了,她那双漆黑的眸子转了过来。
“丁总,走了,”陈太忠抬手招呼一声,“你又不是警察,干扰人家办案干什么?要相信政府,相信人民警察。”
他方一开口,张兵的头就转了过来,恶狠狠地盯着他,错愕一下之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陈太忠?”
陈太忠不屑地看他一眼,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倒是对面的警察狠狠地一拍桌子,“老实一点,陈主任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陈太忠,只要你搞不死我,咱俩就没完,”张兵冷哼一声,他原本就是混黑的,骨子里多少有点凶悍之气,最近虽然发了点小财,身体有些金贵了,然而他也知道澳门即将回归,既然是大环境如此,他相信这些警察还是懂得什么是不能做的。
“凭你……也配跟我没完?”陈太忠笑了起来,笑得极为灿烂,下一刻,他转身向门外走去,丁总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第二天一大早,陈太忠就来到了科委,正好赶上邱朝晖和梁志刚正在召开攻关大会,杨帆现在是无线设备开发组的组长,三个人正在同其他人说着什么。
合着格勒诺布尔那边的人来过之后,就留了资料以表示诚意,又从欧洲发过来一些零配件,要他们尝试一下组装样机,一来是表示合作诚意,二来也不无考校凤凰人的意思。
“凤凰的尤望教授才回去,”见他进来,邱朝晖点点头,也没做多余的客套,只是苦笑一声,“陈主任你别催了,我们都急得快跳墙了。”
陈太忠笑一笑,点点头就转身走了,走到院子里,正好看到许纯良开车进来,许主任一看是他,说不得伸手一招,“太忠走,跟我去工地看一看,大厦已经开始内装修了。”
这钱花到哪里,哪里就痛快,科委出钱利索,这科委大厦建得就快,两个年轻的主任戴着安全帽,走在大厦里,陈太忠兀自有点不满意,“纯良,你说能不能再快点?”
“再快一点工序就要出问题了,”许纯良白他一眼,又四下看一看,低声跟他嘀咕一句,“我说太忠,内装修是个大头,有些推不过的人情尽管跟我说,咱哥俩不见外的啊。”
“拉倒吧,这么几个子儿我能看在眼里?”陈太忠笑着答他,“我在欧洲帮你挣的,够再盖一栋科委大厦了……呀,小宁的舅舅好像有个木工队。”
“丁小宁?她舅舅不至于缺这点儿吧?”许纯良听得就是一愣,旋即点点头,“让他报名投标吧……咦,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老爹可是纪检委书记啊,陈太忠盯着他,心里在琢磨,要不要让许绍辉出一下手——这可也是推不过的人情……
(未完待续)
2034可欺2035没捉着
2034章可欺当然,以陈太忠现在的城府和认识,就算跟许纯良再惯熟,也不可能张嘴相求,问许书记能不能出手对付赵喜才。
对省会城市市长这种差一步就能上副省的主儿,省纪检委有点不够看——就像一个地级市的纪检委想对付一个县委书记一样,多半都要经过上级的许可方好办事。
不过这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才是更致命的,许绍辉背景深厚,又是天南第三把手,没错,他在天南有自己的利益诉求。
而陈某人之所以改变初衷,要横下一条心搞赵喜才,是为了扶田立平上位,却不是帮他许家冲锋陷阵,这才是眼下不宜声张的根源。
陈太忠和许纯良的关系,那真是没得话说,陈主任不但知道许主任的经济问题,还在欧洲帮其挣钱,而许主任手上有点活儿,也是说太忠你想接什么活儿尽管开口。
然而,就是这样的关系,他都不能张口相求,私交终归是私交,各人的阵营和所代表的利益,才是关键,这也就是人在官场的悲哀了,身不由己啊。
视察完科委大厦,陈太忠也不等许纯良招呼,又跑到红山那边的工地看一看——科委的房地产公司在这里施工,就是六七层楼的那种火柴盒子,目前已经有五栋楼封顶了。
按说,接下来他就该去助力车厂了,今年科委已有的成绩中,助力车厂是最出彩的,大庆的时候第五万辆下线,利润也相当可观,尤其是很多人都知道,那疾风电动车的广告上,两个洋模特很漂亮。
然而,他不想去那里,因为那生产厂长李天锋实在太难打交道了,李厂长的上台,得益于陈主任的大力支持,可是他每次见到陈主任,却总是要说那些凤凰出产的电机的不是——不管是共性的现象,还是个性的。
当然,李厂长或者是想通过这种严把质量关的方式,证明他是真的愿意帮电机厂提高产品质量,而陈太忠也认为他的主观意愿应该是好的,老李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但是,这种厚爱他受不了啊,尤其是老爸去北京旅游了,没人帮他抵挡炮火,那么他只能选择不去,以免失了面子——由此可见,这世间真的是公道自在人心,以五毒书记的强势,居然会头疼一个科级小厂的副厂长,原因无他,只为人家没有私心。
不过,他没去也是没去对了,因为在不久之后,他就接到了市委秘书长魏长江的电话,书记办公会正在召开中,现在要就整合凤凰煤炭资源的事情,所以听一听他这驻欧办主任的汇报。
书记办公会,算是凤凰市最高级别的实权会议了,陈太忠赶到会场的时候,章尧东、段卫华、秦小方、汪蓉及姜勇等人都在,很明显,他昨天跟段卫华的私语,被高度重视,所以拿到会上讨论了。
陈某人就算再大能,再嚣张,但是在这样的会议上,也只有陈述事情的资格,却没有发表见解的权力,级别不是万能的,没有级别却是万万不能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诸位书记只是听取了陈太忠陈述的经过,却是没有发表意见,也没有就某些细节进行询问,这让陈某人有些微微的不解。
后来他才知道,由于兹事体大,段卫华跟章尧东为此还专门先碰了一下头,才临时在书记办公会上增加了这个议题,不过这次相当于是吹风,告诉大家市里有这么个计划——当然,接下来就是书记们私下的交流了。
按说,这是不符合市委书记章尧东一向的强势风格的,但是凤凰这小煤窑的历史由来已久,利益纠葛又是错综复杂,不是一个强势能解决的——打个比方说,蔡莉留下的关系、蒙通战友的侄儿,甚至于还有能跟黄家说上话的乡亲,谁敢轻易动?
而且,章尧东现在是升副省的热门人选,虽然还是要强势,比如说独断专行搞手机企业什么的,却也不希望树敌太多自找没趣。
这通会开完就十二点了,陈太忠也没资格跟这些人吃饭,才说去找唐亦萱,自己动手做一顿家宴,却是接到了另一个电话——张馨和雷蕾要来凤凰了。
这是素波军团来下凤凰副本了吗?陈某人实在无法不这么想,田甜一时半会儿不肯走,这二位却是又来了。
这也是他联想太丰富了,雷记者来凤凰,是找他预约一些驻欧办的稿子,不过这还在其次,关键之处还在于——她主要是陪着张经理来的。
前两天素波移动开会的时候,张馨提出了她的建议,眼下素波移动发展的方向要以点带面,既然营业厅在拓展新的用户资源方面已经尽力了,那么就要想别的办法了。
她的建议是开电话超市,跟电信局现有的公用电话抢市场,同时加强对专网用户的公关,比如说天南制药这样的厂子,一个月的话务量起码四十万——这东西,抢到十万就是十万。
按说这点钱,移动是看不到眼里的,但是大家都需要业绩,积沙成塔集腋成裘,已有市场的数据增长很重要,但是开辟新的资源新的战场,同样重要。
不得不说,她的建议是非常合时宜的——虽然她在机房那几年基本上是混日子的,但是毕竟接触了比较靠近核心的东西。
由于有四处落地开花的基站,光纤专网接入的成本并不高,至于说开电话超市,成本就更低了,无非就是一个无线模块转为有线,最多加上计费系统而已,在这一点上,省里的凤凰科委就有相当成熟的技术。
所以她的建议,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这并不是说她就真的比别人聪明多少,说得白一点,这些东西也只有她琢磨,其他人琢磨的都是移动的核心业务,这种拓展外延的业务,本来就是比较边缘化的,而她的数据部目前还真的闲得要命。
那么,接下来跟凤凰科委的沟通就很有必要了,虽然针对电信和移动分家这一现象,一些通讯杂志上,也出现了无线模块有线化的广告,但是既然本省有知底儿的产品,又何必去外省找呢?
省移动对张馨的建议也是大力支持的,张沛林张总甚至特意发话,这样勇于开拓思路的行为,值得表扬,又授权素波移动数据部全权去尝试,努力开拓好试点。
所以说这世间事倒也有趣,张沛林和陈太忠所谈的交通系统上GPS卫星定位设备尚未运作,却是素波市移动先出来无线模块方面的需求了。
前一阵,张馨就跟凤凰科委的梁志刚联系过此事,不过既然陈太忠不在,她自然懒得来,倒是杨帆在去素波维护一卡通系统的时候,专门去拜访过张经理一次,为她解释(book.www.uu234.com)各个技术环节,还留了一份相关的电子版文档。
这份电子版文档,就算为张馨在理论上提供了技术支持,这次听说陈太忠回来了,正好雷蕾也要来,两人就相伴着来了。
车到凤凰,正好是是中午十二点半,陈太忠当然要出面接待,接着又通知梁志刚,要他过来商谈一下细节,梁主任却是在忙着接待别人,“陈主任,让杨帆过去吧,技术上的事情,他最清楚了。”
杨帆是见过张馨的,虽然他对陈主任跟她的关系有点搞不明白,但是他现在的地位全是拜太忠主任之赐,自然也不会无聊到去打听这种事情——就算打听清楚又有什么意思?
包间里除了这四位,就是办公室副主任张爱国了,许纯良说话算话,不但提了他副科,还为他安排了一个职位,毕竟,做为陈主任的代言人和传声筒,科委需要给张爱国提供一点小小的舞台。
张馨和雷蕾是开着雷记者的捷达车来的,时近十一月底,已经是相当冷了,不过车里热风十足,两人倒也没穿多厚实的衣服,张馨是水磨蓝牛仔裤鹅黄色紧身羊毛衫,外面披一件米黄色风衣,等进入包间挂上风衣之后,修长曼妙的身材一览无遗。
雷蕾却是穿着及膝的黑白方格呢裙,腿上是厚实的裤袜,脚蹬中腰棕色小皮靴,上身一件宽松的雪白羊绒衫,跟张经理相比,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风格。
不过这俩打扮得虽然动人,张爱国和杨帆却是不敢多看,酒桌上随便聊了一些关于计费系统的问题——科委的无线模块转有线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了,现在问题的重点就在计费上,毕竟搞公话涉及收费,而这一点上一旦出了差错,后果就会很严重了。
杨帆惦记着手机那一块,随便喝了一点就不肯再喝了,说是饭后还要去课题组继续干活,张爱国倒是能放得开一点,其实,为了秉承陈主任不插手科委具体事务的理念,他在科委也很少揽事上身,是比较清闲的。
不过显然,今天陈太忠喊他来,不是单纯地让他喝酒的,张副主任也清楚这一点,于是在酒桌上多次表态,以后在陈主任不在的日子,他会跟素波移动保持联系,及时地做好相关业务的支持,保障沟通的顺畅。
等到陈太忠和雷蕾说起驻欧办在稿件上的细节时,杨帆和张爱国交换个眼神,杨组长微微地努一努嘴,张主任自恃是陈主任的贴心人儿,壮着胆子发话了,“头儿,我俩还有点事情,您看……您三位先谈着,有需要给我俩打电话,行不?”
陈太忠扫他俩一眼,略略一沉吟,方始微微点头,“那行……对了,教委的刘小宝总拿咱们单位当挡箭牌,跟他打个招呼,差不多一点。”
这教委的刘小宝是办公室主任,以前吃陈太忠收拾过的,不过随着陈主任远赴欧洲,这家伙逐渐有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倾向。
当然,严格说起来,刘主任也并无太大的恶意,只是随着校园网工程的展开,教委内部逐渐就有了点声音,认为这资金有省教委监管还说得过去,但是又加了一家市科委,实在有点不像话。
明白的人,都知道这钱过科委是为了保障资金的可靠,更有人猜出,这是蒙书记临走之前给自己的侄女儿留的人气,不过这年头的事情就是这样,知道的人不说,不知道的人乱说。
刘小宝其实是知道里面的因果的,不过这工程开始之后,就涉及了这样那样的资金流动,有人找上门要钱,刘主任遇到那些暂时不合适给钱的主儿的时候,总是要拿科委说事。
“没办法,教委也没钱,钱都在科委那儿呢,不信你去教委里随便问,这钱就是科委监管的……要不这样,你要是能跟科委要到钱的话,我就给你付款。”
别说,还真有人信了这话,托关系找到许纯良要钱了,可许主任心里明白,自己看在太忠的面子上,从来没刁难过教委,该给的钱一分都不卡,王伟新、钱自坚这些人,指不定拿那些钱又填了什么窟窿,抑或者有些钱根本就是不该给的。
不过,许纯良就是这样的性子,有些事情自己明白就行了,他才懒得跟别人解释(book.www.uu234.com),面对这样的游说,他就是一句话——这是我们跟教委的事儿,是上过会的,你们真要有什么问题,去找教委主任钱自坚。
而许主任这种毫无反应的表现,又进一步加大了刘小宝的胆子,到了最后,不仅是他逢难题必称科委,有个别教委领导都学会了这一招。
许纯良依旧不介意,一来他不想插手太忠的旧事,二来就是……那些在凤凰教委都要不到钱的主儿,值得他重视吗?
当然,这些应付款里,易网公司的钱是短不了的,这个活儿其实荆紫菱没怎么插手,大部分是由合作伙伴远望公司来做的。
远望的老板袁望,靠着任娇的关系,曾请陈太忠出面帮着催要欠款,眼下发展得相当不错,资产已经过了千万,正在向两千万靠拢,短期目标是两年冲到五千万。
由于易网公司的钱从不拖欠,就有人歪嘴,说陈主任和荆总如何如何的,又有人跑到袁总这里问长问短,说教委的刘主任说了什么,用意(book.www.uu234.com)无非也是让他帮着要钱。
换个别的工程,袁老板被众人奉承之下,没准还会试一试,但是陈主任的事儿,他怎么敢乱来?又由于他心里是十分感激陈主任的,于是就通过任娇,将这话传给了陈太忠。
2035章没捉着陈太忠对这样的传言,也是嗤之以鼻,许纯良不在意的事情,他更不会介意,不过,这次既然回来了,就顺手把这事儿办一下好了。
当然,为这点小事就去找刘小宝,简直是对陈主任的侮辱,他哪里会闲到这样的程度?张爱国出马警告一下丫挺的,那就算很郑重了。
张爱国听到这样的吩咐,愣了一下之后才冷哼一声,“那家伙早就欠收拾了,我是看许主任不说话,您也没指示……头儿,咱这次怎么搞他?”
“呵呵,”陈太忠笑一笑,很随意地摆一摆手,“告诉他管住他的嘴巴就行了,教委那点破事儿别总往咱们这儿推,政府部门之间的事儿,他一直跟外人说个什么劲儿?”
“嗯,”张爱国点点头,站起身就要走,去衣架上拎外套的时候,犹豫一下又发问话,“要是他不识趣儿,我就让他长一长记性。”
这就是张主任请示了,说那厮要是不听的话,那我就要出手惩治他了,不知道陈主任您赞成不赞成我这么搞?
可是现在的陈主任,已经不是当年那愣头青的年轻人了,听到这话就当没听到一样,这态度就很明确了,我不反对就是同意了,你去搞吧,算是请示过我了——这倒也不是他有意拿架子,实在是屁大一点事儿,他觉得就连点一下头都多余。
他俩才一离开,雷记者脸上就泛起了暧昧的笑容,浅浅的酒窝下陷的同时,一对小虎牙露了出来,“呵呵,你这家伙,回来就跑到凤凰来……就不知道交一交作业再走?”
“我给小宁打电话,叫她开个房间,”张馨跟她关系最近,也就敢跟着胡说,一边说一边摸出了手机,“嗯,还不到一点……两点半才上班的,是吧?”
他们吃饭的地方就在京华酒店,开个房间根本连楼门都不用出,这俩已婚女人看来也是憋狠了,要同时出手惩治这负心郎。
“等等,”陈太忠心里暗暗叫苦,心说我今天要是再不去看唐亦萱,怕是小萱萱心里都要生出疙瘩了,说不得苦笑一声,“别人都看见我跟你们进来了,要是我不出去,你俩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大不了以为你跟丁小宁睡在一起,有什么?”雷蕾的眸子都有点发红了,不是激动的,而是被某种自内而外的火焰燃烧成了这样。
“这个酒店还住了一个话痨,”陈太忠苦笑,今天上午荀德健又要找他,却是被他打发到招商办去了,要小吉过一过手里的项目,看看有什么能做的没有。
“这样吧,甜儿也来了,你们下午先随便去哪儿玩一玩,”他笑着发话了,“晚上咱们在小宁的别墅里摆家宴,搞个凤凰素波姐妹联谊会……行吧?”
“不行,我现在就要,”雷蕾偏会作怪,站起身就坐到了他的腿上,牵着他的手放进裙内,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话了,“你伸进来看看……很湿了。”
“实在对不住,现在真的不合适,”陈太忠只能苦苦求饶了,“晚上,晚上哈,我现在着急出去送礼呢。”
他哀告了半天,这二位才放过他,走出门去开上林肯车,陈某人打算在马路上绕两圈就悄悄摸到三十九号,可是才收起来车,他猛地想到了上次蒙晓艳撞破了自己和唐亦萱的事。
当然,那次显然是比较刺激的,尤其是小萱萱羞得连眼都不敢睁,更让他有一种打破禁忌的快感,说不得犹豫一下,摸出手机,拨通了蒙校长的电话。
蒙晓艳中午也有酒宴,喝得有点醉醺醺的,听到是他的电话,迷迷糊糊地回答,“你昨天回来的嘛,今天晚上可该过来了……不许请假。”
由此可见,掌握了陈某人荒淫无度的生活规律的,并不仅仅是阳光小区,育华苑同样如此,大部分的女人,总是比男人心细。
不过,蒙校长一听是他请自己去捉后母的奸,登时就来兴致了,声音也高了一点,“正好下午没事……嗯,你说我要不要拉上任娇,拿个相机什么的?”
“喂喂,差不多就行了,叫她干什么?”陈太忠听得直翻白眼,心说我跟小萱萱在一起的时候,也就是能容忍你同在……嗯,好吧,或者荆紫菱也可以。
挂了电话之后,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三十九号的屋内,见到丹凤眼的佳人正站在洗手间,轻轻地揭去脸上的面膜。
“我就喜欢你这样,素面朝天的,以后面膜也不用做了,”他轻轻一伸手,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肢,探嘴去亲吻她的耳根,“跟我在一起,比啥面膜都好用。”
“别闹,”唐亦萱对他出现,一点都不惊讶,反倒是微微地推他一把,“昨天去是素波抓人了,我就原谅你了……今年你要再不过来,我就打算去张州玩去了。”
要说这小萱萱,那消息还真不是一般的灵通,不过,想一想王宏伟跟三十九号的关系,陈太忠倒也能理解了,像这种大事,王书记装作不知情是很正常的,但是要真的指望人家不做什么准备,那也有点不现实,通知这里简直是必然的。
“好了,娘子,我这不是来了?咱们歇息了吧?”陈太忠嬉皮笑脸地回答,心里却是暗暗地庆幸,幸亏哥们儿狠心拒绝了那俩,要不然还得万里闲庭到张州去,“**一刻值千金……就别说这些烦心事儿了。”
“跟我在一块儿,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吗?”唐亦萱妩媚地瞟他一眼,原本微微有些高挑的眼角,显得越发地高挑了一点,充满了说不出的诱惑,“不行,先陪我说会儿话,省得你忙乎完了提起……提起那个就要走人。”
“我真的很想你啊,”陈太忠不忍心用强,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又把她的手拽过来,正是刚才雷蕾动作的翻版,“你看它都快炸了……”
“先聊一会儿,”唐亦萱才不是那么轻易屈服的,不过下一刻,她的话就让他生出了点感动,“茶几上给你冲好茶了,知道你中午就要喝酒。”
敢情你就等着我来呢?陈太忠吸一口气,笑着搂着她走进了客厅,“好吧,聊点什么呢?”
“呦,现在就跟我没说的了?”唐亦萱也会作怪,笑着白他一眼,才幽幽地叹口气,“从昨天到今天,我已经为你冲过四次茶叶了,总算这次不用再白白地倒掉。”
陈太忠听得心中感动不已,抱着她就是一通狂吻,小萱萱地激烈地回吻着他,直到感觉他的大手滑进衣内,轻车熟路地攀上了峰峦,她才用力扭开头,“别……先喝点茶,再说会儿话,别让我觉得你只贪恋我的身体。”
啧,既然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一步了,陈某人也不好再硬来,只得伸手去端茶杯,却不防她哈地笑一声,挣脱他的大手跑开,坐到了斜对面的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他,“这次搞赵喜才,你打算搞到什么程度?”
“双规吧,”陈太忠很随意地回答,又不着痕迹地关掉手机——这时候甜儿要打电话过来,怕是醋缸都要打翻了吧?
唐亦萱看到了他的动作,却是没有在意,他在她家里,一般都是习惯关机了,以免被人打扰,她更吃惊的是这个回答,“什么……双规?你总得给蒙艺留点面子吧?”
“蒙老板没跟你说?”陈太忠奇怪地看她一眼,旋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蒙艺都去了碧空了,跟小萱萱联系得不是那么紧密,倒也是可以理解的,“我跟他打过招呼的。”
“哦,这样啊,”唐亦萱点点头,她接到王宏伟的通报之后,心里也挺好奇,说是小陈一而再地派横山分局去素波捉人,这么做实在有点不上路,也太容易出问题了。
正是因为担心这个,她才在见到他时,第一时间就抓紧发问,耳听得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有全盘的打算了,也就放下了心,“这件事……你跟黄汉祥打招呼了吧?”
“岂止是黄汉祥,我还又专门去见了一趟黄老,”陈太忠想起国庆前自己去北京的遭遇,说不得就将细节讲了出来,说到兴起,一时间就忘了自己还约了某人来那啥。
“……人家是真的有底蕴,那老底子确实不是白给的,”他正说得高兴,猛地听到门口传来若有若无地一声响,下一刻,就见蒙晓艳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唐亦萱见他表情有异,一转头正看到自己名义上的女儿缩着个脖子,一副小偷小摸的样子,登时就反应了过来,禁不住怒目圆睁低声呵斥,“陈太忠,你!”
蒙校长也没想到,两人居然在聊天,一时间就呆住了,倒是陈太忠没皮没脸地一笑,“先关了门,没事,她不敢大声喊的……”
(未完待续)
2036欠债太多2037暴露了
2036章欠债太多等陈太忠从三十九号出来的时候,就接近下午四点了,他寻个没人的地方,才将林肯车放出来,刚开机的手机就来了电话。
电话是吴言打来的,电话里,白市长很不客气地发问了,“陈太忠主任,你回来已经一天多了,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跟我汇报一下工作?”
那啥……你老爹不是在你家养病的吗?陈主任颇有一点无语,哥们儿这欠的作业实在有点多,连小白同学都忍不住了,说不得咳嗽一声,很恭敬地发问了,“马上就有时间了,请问我去哪里找您?”
“你旁边有人?”吴言被他的小伎俩骗了,音量登时下降了百分之九十还强,接着又是一声轻咳,才继续放大声音,“不出意外的话,五点之前,我会在招商办办公。”
吴市长在招商办,占的是秦连成原来的办公室,周勇来了之后倒也有眼色,没去占属于分管市长的房间,而是新加了一间办公室——对周主任来说,这种办公室禁忌他是懂的。
所以吴言也偶尔来这里办一下公,她找陈太忠,除了一份难耐的相思,还有几件事情,其中第一件就是……她被荀德健骚扰了。
吴市长刚才“偶尔”路过业务二科,知道陈太忠这次没拿回什么已成的意向,倒是正正地撞见话痨荀,荀德健一见招商办的分管市长是如此年轻美貌,就借口想多了解一下凤凰的投资环境,没皮没脸地跟上来了。
吴市长有点见不得此人,尤其是见不得那厮一双贼溜溜又带着点傲气的眼睛,但是她既然负责了招商引资工作,对投资商就不能使性子了,更何况这家伙是太忠领来的,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
怎奈,这厮实在聒噪得有些过分,吴言在第二次问他,你打算在凤凰投资多少钱的时候,这家伙依旧转移了话题,她也就懒得多说了,一个电话打给了吉科长,“荀总对凤凰的环境不是很熟悉,你这个主人做得不够好,应该多向香港朋友解释(book.www.uu234.com)一些市里的政策法规。”
吉科长一听就知道不妙了,他跟荀德健接触了不到两天,就知道这厮到底有多么轻浮了,说不得来到领导办公室将人领走,就这……姓荀的这厮还有点不情愿呢。
你怎么找了这么个极品过来?想到这里,吴市长就实在控制不住了,于是打个电话给陈太忠,却是死活接不通,那么,等电话能接通的时候,她的怨气比较大,却也是正常了。
她找他的第二件事,就是跟上午的书记办公会有关了,很显然,在这一点上,她是得了章书记的授意的。
看着面前许久不见,变得几乎有点陌生的男人,吴市长强压着心头的情火,淡淡地发问了,“如果不让外资进入的话,焦炭出口欧洲,行不行?”
凤凰是缺钱,好几家大型机焦项目正在四下找钱,但是同时,一旦成立个什么政府机构,统一负责焦炭对外出口的话,凤凰人绝对不愿意听到里面有外国人在说话。
说实话,这资源整合说难真的很难,说不难也真的没啥,欧洲那儿最起码十五万吨的年需求量,足以晃得整个凤凰市的煤焦企业眼花了。
有人说了,风笑瞎写,才十五万吨不算什么嘛,这话是没错,要说凤凰市整个煤焦企业,年产焦炭要超过一百万吨,这还是不算那些土法炼焦的小焦厂。
但是问题不能这么看,就像美国凯撒铝厂一爆炸,全球氧化铝的价格一天一个台阶,就知道这工业化生产的环境中,加一点和减一点的巨大影响了。
再举个例子,邢建中的碧涛煤焦油深加工厂,大家都知道是废物回收一本万利的买卖了,但是在发展的过程中,也遇到过来自老家张州的狙击,导致煤焦油价格猛涨——翻着跟头地涨。
具体经过前文都有,就不再说了,其中有一点需要指出的是,最后碧涛的收购价,都堪堪顶得上生产出成品之后的销售价了,就连邢建中都苦笑着说,“这个价格下来,我赚的就是那点沥青。”
而其时,碧涛的沥青粘稠度差一点,熔点偏低,属于没人要的东西,也正是因为如此,邢总亲自上阵,咬牙切齿要搞定这个环节——也正是因为技术改造成功,碧涛现在才敢上二期和三期,因为有了这个技术保障,他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这么多话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十五万吨的焦炭看起来不多,但是足够改变整个凤凰煤焦行业的格局——走欧洲的多了,留天南的就少了,供应少了需求没变少,那么,价格就起来了。
当然,要说这十五万吨能带来什么绝对的影响,也不尽然,这影响是相对的,但是等真的发展到陈太忠说的三十万吨的时候,整个天南都要受到影响了。
资金短缺,大家有克服的决心和能力,而这话语权让出去,那可是麻烦,尤其这不但是外资,还是陈太忠引进来的,一般人也没胆子去琢磨吃干抹净不认账。
没错,上午的书记办公会,陈某人只有陈述权,但是真要计较起来,随便拉一个书记出来,不管是章尧东还是姜勇,谁又敢当面说——我就欺负你陈太忠了?
所以,吴言才依着章尧东的意思,问一问看不用国外的资金,陈主任是否也能打开欧洲市场,凤凰不是没有做煤焦外贸的,但多是对着煤焦贩子,没有直接的出口途径,在96到98年里又基本全军覆没了,那么,眼下这个渠道很值得珍惜。
“这怎么可能?”陈太忠听得苦笑一声,说不得细细分说一下,“没有国外的投资,就算欧洲肯要咱们的焦炭,这出口的配额……谁来搞?”
“光联系下家谁不会?”吴言心里不舒坦,说不得就要没事找事一下,闻言白他一眼,“你不是在北京能力挺大的吗?这点事儿也难得住你?”
其实,她这也是想撒个娇,让情郎关怀一下,毕竟是这么久不见了,不过她是女强人做惯了,就算是撒娇,方式也有点与众不同——她心里何尝不清楚,配额这东西真的不太好搞。
“我就跟你说不明白,”陈太忠哼一声,站起身就要走,热脸贴个冷屁股,他无趣啊,“那你们搞呗,能运到英国,我帮你找下家。”
这话倒也不是特别无情,事实上,中国的出口史上真不少这种例子,货物出去了,都到了对方港口了,那边却是没人接收下不了货——纺织品在港口里呆着,都能生了霉长出蘑菇来。
但是,那种情况是被对方的进口配额卡住了,而跟中方的出口配额无关,现在的情况,陈太忠就是在说,你能搞定出口配额的话,进口配额我来想办法——很仁至义尽的说法了。
“你给我站住!”吴市长见他居然要走,禁不住轻声怒喝一声,不过下一刻,她的声音就放得温柔了一点,“把门反锁住。”
坏了!陈太忠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他之所以要离开,半是生气,另外也是生怕白市长提出什么其他的要求,要知道,今天晚上阳光小区六个女人在等着他,凤凰素波联谊会呢。
“不要了吧,现在四点四十,”他苦笑一声,扭头回望,“吴市长,这个时间谁都可能进来啊,韵秋又不在,没人帮着挡人不是?”
“她在市政府呢,”吴言淡淡地解释(book.www.uu234.com)一句,她今天下午过来,就是想见一见陈太忠,所以就没有带上自己的秘书,那可是凤凰市官场里众所周知的陈某人的情人,比较容易引起别人不负责任的联想。
“看把你吓得,”她的声音放低了些许,脸上也泛起一丝笑意,这里就属她的位置高,倒也不怕别人贸然闯入,是以才敢微微一笑,不过,以她的谨慎,实在也做不了太多,只能低声嘀咕一句,“晚上回横山区宿舍休息,听到没有?”
终于来了啊,陈太忠心里苦笑一声,他最怕听到的就是这话了,白市长估计情动如火才会如此吩咐,可以想像得到,她会在半夜悄悄推开那个掩人耳目的衣柜。
当然,也许她更是想多打听一下自己在北京和巴黎的际遇,小白同学不但很关注她自己的前途,对他的上进也很期待。
“怕是够呛,”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一副心情沉重的样子,接着又叹口气,“晚上还要去横山分局,那边有点涉及维稳的事情……你没听说吗?”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果不其然,吴言的思路登时就被带歪了,她白他一眼,压低声音反问一句,才又略略提高一点声音,“章书记问起我这件事了,素波那边也有人给我打电话……古昕这么搞,可是第二次了。”
合着她今天把陈太忠喊过来,这件事也是要过问一下的,她可是还兼着横山区委书记呢,古昕这么搞,不但垂管的王宏伟有压力,横管的吴言和政法委书记岑广图,压力也不会小了——要不说这去省城抓人,不是随便一个干部就学得来的。
“赵喜才太不识趣了,必须得给他点颜色看看,”陈太忠听得冷冷一哼,小白虽然是他的枕边人,却同时也是章系大将,所以他不能说得太明白——这就跟他无法向许纯良挑明一般,章尧东也是有想法的人啊。
当然,章书记自己不可能看上素波市长的位子,他这天南第二大城市的市委书记,不管从哪一方面看都不弱于素波市长,虽说远离省里的中枢,却是独霸一方的土皇帝,比赵喜才只强不弱,但是——他若是知道这样的消息,不通知许绍辉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倒是不介意表明自己剑指何方,事实上,他才不相信吴言不知道他的初衷,素波市都不少人知道了,何况小白呢?
“哼,你倒是挺关心那个丁小宁,”看看,白市长不但知道他的用意(book.www.uu234.com),甚至连起因都知道,她低低地哼一声,语气里也是不无醋意,“我说,你说话能不能小声点?外面要是有人路过怎么办?”
“他们听不见的,”陈太忠傲然一摆手,声音也没变小,反倒是嘴角泛起了一丝暧昧的笑容,“看来你忘了横山区委办公室里的事儿了?”
我可能忘记吗?吴言狠狠地瞪他一眼,心里盼着他眼下就胡来一下,可是又知道现在太不是时候,说不得清一清嗓子,“你别撩拨我啊……对那个澳门人,你打算做到哪一步?”
“哪一步?那混蛋敢一而再地欺负我的女人,你觉得我会做到哪一步?”陈太忠看着她微微一笑,眼神中有令人心悸的东西一闪而过。
你这混蛋,倒是越来越有男人味了,吴言看着他灿烂的笑容,只觉得身子有点发软,两腿中间也微微有点鼓胀了,说不得轻咳一声,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开:他说的那个“被人欺负”的女人……并不是我啊。
“那你希望我拖赵喜才多久?”她幽幽地发问了,这个家伙要去横山刑讯逼供,忙不过来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那是葡萄牙籍的投资商,而澳门回归也就剩下一个月了,抓紧时间办事,那是必须的。
“他?你用不了拖多久,”陈太忠微微一笑,心说有张兵的小本子在手上,赵喜才都没可能把宝压在你身上——你现在就是无足轻重了,不过他当然不可能这么说,以免伤了小白的面子,反正张兵撑不了多久,而张某人倒了,就轮到赵某人了,一劳永逸的事情。
可吴言并不知道他现在弯弓搭箭,射的是赵某人,只当是他打算亲自出手惩戒,更是坐实了此人晚上有事的说法,说不得闭上了眼睛,良久之后方式张开,微微地叹一口气,“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希望自己躺在你的怀里,一睁眼就看到你……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可是咱爸……不是在家吗?”陈某人有点挠头,阳光小区有六个等着呢,打一轮儿起码也得仨小时吧?歇一歇再打一轮的话……天可就亮了。
“谁跟你是‘咱爸’?”吴言白他一眼,心里却是甜不滋滋的,又跟他聊了两句之后,微微地颔首,“好了,明天晚上家里说吧,你不会明天晚上也没时间吧?”
“明天中午……好吧,明天晚上,不过可能是后半夜了,”陈太忠嘴角抽动一下,挤出一个笑容来,心说明天中午我还得去哄唐亦萱呢……2037章暴露(book.www.uu234.com)了当天晚上,凤凰小区内某别墅大摆酒席,陈太忠有应酬,说是要晚一点回来,不过这并不影响屋里六个女人的沟通。
其实这里面,其中五个女人早就合作过,无非是多了一个李凯琳而已,丁小宁和刘望男下午带着素波来的三个女人逛了逛西郊公园,又去保龄球馆玩一玩,加深一下感情。
约莫七点钟左右,京华酒店的厨师将饭菜炒好走人了,大家却是在桌前嘻嘻哈哈地聊天,莺莺燕燕地煞不热闹,都在等着那当家的男人回转,才肯动手。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上次发生在军分区的荒唐,李凯琳听她们说起蒙着太忠哥的眼睛,要他用那里分辨众女,听得脸红心跳的,却又对这个夜晚期待无比。
正在此时,门铃响起,刘望男和张馨都是服侍惯人的,齐齐站起去开门,门一开启,却又是两个美艳女人在门口。
张馨肯定是不认识来人的,倒是刘大堂一见就笑了,“哈,蒙校长来了?嫌我们阳光小区霸他霸得太久?”
“多稀罕似的,”蒙晓艳撇一撇嘴,她是给陈太忠打了电话的,要他晚上去育华苑,没错,中午她是吃饱了,不过任娇不是还饿着吗?结果那厮要她来阳光小区汇合。
任娇却是眼光有点游离,她早就知道陈太忠在阳光小区也有爱巢,这儿的女人还去育华苑客场作战过,不过她那天不在而已。
任老师听晓艳说过很多次他的荒唐了,但她这么找上门来还是第一次——这也是蒙校长极力撺掇的结果,要是她一个人的话,那是说成什么都不会这么做。
“又来新人了?”蒙校长见到张馨,也是一愣,又探头向大厅看一看,登时有点愣了,“这么多人?”
“是素波来了几个姐妹,”刘望男微微一笑,坦坦荡荡地发话了,一边说还一边看一眼任娇,“任老师,咱们要通力合作,灌翻她们,别让她们笑话咱凤凰人的酒量啊。”
要不说这刘大堂真的是挑通眉眼的,交际应酬的手段一等一的强,她见任娇似乎有点害臊,就先不说晚上的节目,只说要在酒桌上拼酒量——至于说喝得二麻二麻之后要做点什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她这么个润滑剂,屋里的气氛就紧张不到哪里去,更别说下午几个人还出去游逛了一阵,蒙校长和任老师发现,这屋里的六个人,居然是相当地熟稔与和谐,反倒是自己两个人,有一些格格不入了。
怪不得这家伙隔几天才去一趟育华苑,这些诱惑未免太大了一点,当刘大堂将田甜解释(book.www.uu234.com)给她俩时,以蒙晓艳的骄傲,也禁不住微微一愣,“省台主播田甜?”
太忠的女人里,可是还有前中视的女主播呢,张馨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却也不道破,只是有点微微的感慨,而且,主播又算什么?人家可是连美国总统的侄女儿都降伏了的。
田甜微微一笑,善意十足地点点头,不过当她听说蒙校长的名字的时候,也是一愣,若有所思地发问了,“你……你姓蒙?”
“嗯,”这一下,蒙校长总是能稍微得瑟一下了,她也“和蔼可亲”地点点头,“蒙艺是我亲叔叔。”
“啊?”张馨只当这两位是凤凰土著,所以太忠才不带她们去素波露面,不成想前来的居然有蒙艺的侄女儿,禁不住惊讶地出声。
就在这个时候,门又响了,陈太忠沉着脸走了进来,见到屋里八个人,才微微一笑,“呵呵,都认识了吧?那就不用我介绍了……咦,你们怎么还没开吃?”
“这不是等你呢?”雷蕾微微一笑,蒙校长不甘示弱地紧跟着来了一句,“反正时间长着呢,大家不着急,是吧小宁?”
倒是刘望男心细眼神好,发现他进来的时候神情有点不对,于是出声发问,“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
这女人们纷纷张嘴,搞得他有一点应承不过来,不过刘大堂的问题最是容易回答,他勉力干笑一声,“没什么,横山的事情不太顺……好了,开饭了。”
“我去热菜,”张馨端起两盘菜向微波炉走去,李凯琳也有样学样,任娇愣了一愣也跟着过去了,其他几个人纷纷摆放碗碟什么的,却是各有所思——怪不得这刘望男一副大姐的派头,还是人家最会关心陈太忠啊。
陈太忠坐上首席,心神兀自有点不定,他刚才的回答只是借口,事实上,他是发现别墅门口有人游荡。
当然,这或者是门口停着的车太多了,刘望男的捷豹没停在这里,但是丁小宁的奔驰就很扎眼了,而田甜和雷蕾的两辆白色捷达虽然不算好车,却都是很扎眼的素波牌子。
于是他给小董打个电话,亲眼见到小董带了人来,几人将那人架走,他才施施然走进来,心里嘀咕说也不知道那混蛋是什么来路。
他正沉思呢,大家就纷纷就坐了,他左右看一看,自己身旁一边是刘望男,一边是雷蕾,接下来是田甜对着蒙晓艳,犹豫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合着你们也要学干部们用餐,还要排个座次啊?”
一顿饭下来,来下副本的素波军团溃不成军,团灭——这还是酒量最大的刘望男没有出手,那三位都不怎么能喝,蒙晓艳和丁小宁两人加起来,就能横扫了。
当然,晚上的荒唐,那也就不用说了,要不是陈太忠刻意将房子加了点防护,绝对会有人发现,从晚上到天亮,这房子里的响动就没停过……“累人啊,”以陈太忠的身体,都有点吃不消了,那事儿本来就是个体力活,再加上他还要帮别人醒酒,好不容易说可以歇一歇了,结果旁边喝酒观战的人里又有人喝多了……只说醒酒用的仙力,加起来足够他从横山到红山万里闲庭一下了。
所以,他直到十点才出现在科委,不过大家也都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了,倒也没觉得奇怪,临近中午的时候,小董打来电话,说那厮是个偷汽车的惯偷——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这么快就问出来了。
要是古昕有这效率就好了,陈太忠不无遗憾地挂了电话,张兵那厮骨头还真的挺硬,因为吃准了凤凰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居然在上了手段之后,还牙关紧咬——有胆子你们就搞死我嘛。
想到这事要是折腾得久了,没准会引起国安的重视,他犹豫一下,还是拨个电话给田立平,电话铃声响了足足八声,那边才接起来,田书记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怪的,“太忠你找我……什么事儿?”
“倒也没什么,”陈太忠将他的想法说了一下,意思要立平书记帮着压一压素波警方,这个案子不要捅到别处,“……那家伙快撑不住了。”
“他们不可能捅过去,”田书记轻描淡写地回答一句,又沉吟了起来,似乎是在等对方消化这句话一般。
“也是啊,是我多虑了,”陈太忠略略一品味,就琢磨出了里面的味道,禁不住一笑,谁会吃撑着了去招惹赵喜才?
听到他的笑声,田书记才微微地松一口气——这家伙知道多虑,那就说明愿意帮我成事,他有心问一句自己女儿怎么样了,却是死活张不开嘴,终于干笑一声,“等你回头来素波,咱们再聊。”
当天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张兵终于开口,陆陆续续交待那个本子上的事儿了,其时,陈太忠正在阳光小区里陪着那八位吃饭——经过昨天一夜的荒淫,大家磨合得比较好了,蒙晓艳甚至表示,以后可以考虑常驻阳光小区了。
同一时刻,赵喜才正在家里吃饭,这对他来说,真的是挺难得的,他一边吃一边看天南台的省内新闻,大儿子赵强小心翼翼地陪着他——九龙那边迟迟传不出消息,他知道老爹心情不好。
就在这时候,他的三儿子赵杰回来了,大喇喇地坐到桌边,嘴里还喷吐着点酒气,“张兵那小子怎么样了?”
“关你什么事儿?”赵强瞪他一眼,这哥俩同父异母,关系一直就不融洽,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禁不住有点愤懑,却又不敢多说,只能哼一声,“没见咱爸看新闻呢?”
“哼,”赵杰白他一眼,看一眼电视,轻声嘀咕一句,“好几天不见田甜了啊。”
赵喜才正夹着一片麻辣萝卜,听到这话扭头看他一眼,似乎是说你小子也好意思说,不过下一刻,他身子一震,就愣在了那里。
“你说什么?”一分钟之后,赵市长咬牙切齿地发话了……
(未完待续)
2038自责2039惯出毛病
2038章自责前文写过,赵喜才给田立平打电话的时候,很是琢磨了一阵,认为给此人施加压力,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的后果,才这么做的。
然而,三儿子赵杰的一句话,让他通体冰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一次他恐怕是犯了大错,当时找谁施加压力,怕是都要好过找田立平!
我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赵市长听到儿子确定已经最少三天不见田甜了,痛苦地一闭眼睛,身子重重地向椅子上一靠,我怎么能犯下如此幼稚的错误呢?
是的,他忘了考虑人性中的贪婪,更忘了考虑胸无大志未必就是没有上进之心——而他对田立平施加的压力,又引起了人家的反感,加快了此事的发展。
当然,田书记一度被他逼得上蹿下跳的事实,赵市长是不会考虑的,他考虑的是自己不小心暴露(book.www.uu234.com)出的心虚,助长了此人的野心。
“还是不够谨慎啊,”又过了大概两分钟,赵喜才长叹一声,眼睛却也没有睁开,而是沉声发话,“小强你马上离开,现在就走……不要开你自己的车,不要给家里打电话,明白吗?”
“老爸……”赵强平日里有点缺弦儿,可是一听这话也知道有点大事不妙了,说不得疑惑地看一眼赵杰,却发现自己的弟弟也是有点不摸头脑。
“马上走!”赵喜才厉喝一声,睁开了眼睛,怒视着他,“千万千万不要接任何人的电话,尤其是张兵的,你给老子捅出天大的事儿来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来?”赵强放下筷子就跳起来,一边穿外套收拾东西,嘴里却是还在发问,“半年够不够?”
“最好躲出国,实在不行买个身份证,”赵喜才叹口气,面无表情地发话了,“但愿,是我多虑吧……记得看天南新闻,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自己判断吧。”
看着大儿子旋风一般地走了,他才侧头看一看小儿子,嘴巴张一张,却是又摇头叹口气,站起身走到一旁拿起手机,拨个电话,“帮我查一下省电视台的田甜……嗯,没错,《天南新闻》的那个,她这两天没上镜,是怎么回事,对了,别说是我问的。”
“爸,您是怀疑……”赵杰终于发话了,他可是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就让老爸变色,大哥仓皇而逃,隐隐地,他猜出了点什么,却是不能完全确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现在应该是在凤凰,”赵市长低声嘀咕一句,像是在回答儿子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得不承认,智商低一点的根本混不了官场,他的猜测一语中的,而纵是如此,他还在懊恼自己思考问题不够全面,犯下了天大的错误。
“你说她找陈太忠去了?”赵杰越发地明白了一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手机,“我有朋友认识省台的,要不,我也帮你问一问?”
“不用了,”赵喜才缓缓地摇一摇头,那模样看起来,脑袋似乎是灌了铅一般地沉重,“你那些狐朋狗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他们撺掇你,我至于跟陈太忠对上吗?”
初开始他的声音还是比较低,结果不知不觉地越来越高,说到最后竟然变得尖锐异常,显然有些情绪失控了。
“老爸,”赵杰听得却是哽咽了起来,他骚扰田甜未果之后,被老爸臭骂了一顿,他只当自己的老爹宁愿牺牲自己来换取政治上的安定,太没有点父子亲情了,却未曾想到,这个疙瘩竟然在老爹的心里埋得这么深。
他现在亲耳听到这话,心里方始有一些彻悟和压抑不住的感动,当然,更多的是排山倒海一般涌来的歉疚感。
“哭什么,有毛病啊?”赵喜才瞪自己的儿子一眼,冷冷一哼,“赵家的男人,从来流血不流泪……滚出去哭,我接电话。”
赵杰怕自己这个老爹怕得要死,听到这话之后,忙不迭地躲出了客厅,可是他心里不踏实啊,少不得竖着耳朵躲在拐角处偷听。
许是喝了酒听力下降的缘故,他隐约听到一点声音,不过用尽全力也没听明白客厅在说什么,然后,就又是一阵沉默。
犹豫一下,他还是走了出来,这是涉及赵家生死存亡的事情,他不能坐视,遗憾的是,他才一进客厅,就发现刚才教育自己要像一个男人的老爹,居然泪流满面。
赵喜才的泪水不是因软弱而流,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见自己的三儿子又进来,他抬手抹一下脸上的泪水,淡淡地发话了,“小杰,我知道你见不惯你两个哥哥,但是你要记住……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你们毕竟都姓赵。”
“我知道,”赵杰点点头,他只是纨绔一点,却不是不够聪明,他明白老爸说这话的意思,“外人问起我大哥来,打死我都不会说什么……不过老爸,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田甜的假,是田立平帮她请的,”赵喜才面无表情地解释(book.www.uu234.com)着,看那样子就如同在说一件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情,而且声音也越来越低,“看来这次麻烦不小……哼,假模假样的,你不是道德标兵吗?真正的无耻……”
“那我……”赵杰真的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了。
“你看电视吧,”赵喜才淡淡地答一句,站起身来,也不说吃饭了,径自走进了书房,顺手带上房门,来到书桌前,翻出一个小本看了起来。
事实上他只是在强自镇定,本子翻了半天,却是根本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等他最终将目光落到“蒙勤勤”三个字上的时候,看一看时间,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
别的我就不说了,起码你蒙勤勤当年找我拉私人存款,我可是帮你完成了八千万,不大不小总也是个人情吧……陈太忠接了古昕的电话,也静不下心了,若不是眼前有八个艳丽无比、风情各异的美女,恐怕他就直接跑到横山,参与讯问去了,饶是如此,他也离开了饭桌,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去跟古局长落实详情。
不过,见他这副模样,别人也止住了喧嚣,没错,姐妹们在一起的时候,可以百无禁忌地折腾,**裸地人肉沙包什么的,但是在穿了衣服办正经事的时候,还是要有个分寸。
见陈太忠皱眉说着什么,蒙晓艳有点好奇,低声问身边的刘望男,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刘大堂摇摇头。
下一刻,见到他抬手招呼田甜,蒙校长心里有点不忿了,才要问一句有什么事儿不能跟大家说出来的,就见丁小宁冲自己摇头。
“小宁你知道怎么回事?”蒙晓艳越发地失落了,怎么一个个都神秘兮兮的?难道是我被边缘化了吗?
丁小宁笑着摇摇头,又轻声嘀咕一句,“估计是说田甜她老爸的事情,所以你也就别问了。”
“什么叫我也别问了?”蒙晓艳几乎有点想暴走了,你都知道了,反倒我不知道,“有什么事儿说出来,大家可以帮一帮忙嘛。”
“田甜她老爹,是素波市的政法委书记田立平,”刘望男贴近她的耳朵,轻声嘀咕一句,蒙校长听到这话,身子登时就是一震。
她昨天卖弄自己是蒙艺的侄女儿,美女主播却是没说什么,她只当自己的出身就算不错的了,不成想人家田主播居然有这么个老爹。
当然,若是蒙艺还在的话,蒙晓艳倒也不会觉得有多大压力,田立平不过是素波一个市委常委而已,但是现在肯定有点不一样了。
想着这身世极好的美女主播,居然也会跟大家开无遮大会,昨天似乎还帮着扛刘望男的腿来……蒙校长不禁晃一晃脑袋,没办法,实在记不清了,反正有一段时间,她跟田主播赤着身子在一边喝酒观战来,好像还碰了一杯还是两杯的……陈太忠招呼田甜过去,肯定是要跟她说一下,横山那边已经打开口子了,也就是让她通知她老爹,事情进展很顺利——他觉出来了,下午田书记接自己电话的时候,有点不自然,那就让做女儿的去通知吧。
“哦,”田甜点一点头,转身走到另一个拐角打电话,而陈某人坐在那里琢磨了起来,我先给谁打电话好呢?
张兵是酗酒宿醉之后被带来的,连续五十多个小时没睡觉,横山对他上手段不说,连清水都不给他喝,饭倒是管够,原本他就是干渴无比了,而想喝水却是加了盐的水,喝了不解渴——还美其名曰保证体内电解质的平衡。
反正就是那些花招了,张总一旦扛不住了,交待得倒也算痛快,眼下已经涉及到了赵喜才的前秘书小方——当然,指望他再说出些什么,短期内怕也是不现实的。
然而,涉及到方秘书,咬出赵喜才就是可以预期的了,陈太忠就该考虑下一步怎么走了,要是没今天这消息,他再怎么联系人也是没用,反倒是显得自己行事不稳重。
蒙老板那儿,还是等一等再联系吧,很快地,他就拿定了主意,还是打个电话给黄汉祥比较好,于是他拨通了黄总手机。
“你搞到了赵喜才秘书的一些证据?”黄汉祥的声音听来有点醉意,不过下一刻,他就清醒(book.www.uu234.com)了一点,“你这是……想弄下赵喜才来?”
黄总的语气显然是有点惊讶,陈太忠微微一笑,“本来想意思一下就算了,可是他欺负人太过了,正好有个朋友的资历也熬得差不多了,索性就搞掉他吧。”
他这么迫不及待地推田立平出来,自然有其用意(book.www.uu234.com),这种关键时刻,第一时间推荐是必须的,要不然等黄家从他们的后备名单里划拉出人来,那就晚了。
“你这家伙,是假公济私吧?”黄汉祥在那边哼一声,别说是微醉了,就算是黄总大醉,判断这点东西也出不了差错,“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
“素波政法委书记田立平,”陈太忠回答了,心说老黄居然不问这候选人是跟谁走的是哪个派系的,这就是人家黄家的大气。
不过,人家不问是大气,他要不说那就是没眼色了,于是他干笑一声,将田立平的底细兜了出来,“他是蔡莉的人,现在算是没着落了。”
“哦,正林纵队的,”黄汉祥一听,就很干脆地打上了标签,他这么说确实没错,正林的天下凤凰的党,别看蔡莉在凤凰干过政法委书记而根本没在正林呆过,但是她真是正林系的人马,就像陈洁从没来凤凰任过职,却是毫无疑问的凤凰系一样。
当然,他这么打标签虽然没错,却未免有点过时的嫌疑,时下的官场不比二十年前,也是与时俱进了,起码在厅局级以下,没有那么泾渭分明的事儿了,而且这官场原本也就跟天下大势一般,分分合合的,比以前混沌多了。
不过这种情况,其实也是跟等级有关系的,越到高处,这阵营就越明显,那也是不消说的,所以,陈太忠也没资格笑话人家老黄就说错了。
“不过,这么个政法委书记上来,有点太快了吧?”黄汉祥笑了起来,“要不这样,让他去莒山当老总算了。”
“黄二伯,您这不是逗我玩呢?”陈太忠明白,老黄不是要把田立平弄到莒山去——尽管那里是正厅待遇,人家只是说,你找我一件又一件的事儿,好意思吗你?说不得干笑一声,“实说了吧,他家孩子对我的工作挺支持的。”
“哦,这样啊……他家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黄汉祥这人,还真是为老不尊,这样的问题都问得出口。
“女孩儿,天南台的女主播,”听到这问题,陈太忠真是想躲都没地方躲了,他可以推三阻四地不回答或者胡说一气,但是毫无疑问,黄二伯如果愿意,会在五分钟之内自己找到答案,那么,某些不负责任的行为,不做也罢。
不过,陈某人在说某些话找某些理由的时候,心里也是有准备的,并不是脑瓜一热就胡说八道,所以这个问题,并没有让他特别地被动,“天南台关于科委和驻欧办的正面报道很多,田书记也帮过我不少忙。”
2039章惯出毛病“女孩儿,”黄汉祥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就沉默了,好一阵才哼一声,“为了一个女主持,你就先斩后奏地去搞一个市长,这本事可是越来越大了。”
他这话,就是有点怪陈太忠行事之前不打招呼,想他都跟蒋世方那边暗示过了,姓赵的接下来缩头也是必然的,你倒好,居然要把人往死里搞。
其实,区区的一个素波市市长,搞也就搞了,但是小陈你这么目无你黄二伯,这个毛病可是不能惯你——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太过放纵下面人,容易搞得尾大不掉。
看看,现在你倒是拿此事来挤兑我了,弄得我不管也不好,而且,你小子为的还是一个小女孩儿,世界上有一半儿都是女人,你至于这么在乎吗?
陈太忠哪里可能听不出来这样的话?他还整天念叨不能惯别人的毛病呢,说不得笑一笑,“我倒也想过提前通知您,不过……这不是怕搞不出名堂来,您会觉得我不稳重吗?毕竟我的年纪就在这儿摆着,就特别不愿意让人觉得我不稳重。”
“呀哈,你还有理了?”黄汉祥又被他折腾到哭笑不得,当然,这个借口听起来是可以理解的,然而让他气愤的是,这厮回答得相当地理所当然,根本连半点歉疚感都没有。
你知道天南的人在我面前说话,都是怎样的小心谨慎和诚惶诚恐吗?黄总觉得有点无法忍受,哪怕是忘年交,也不能由着这小子得瑟,“我说一句,你就顶我十句?”
“没理没理,”陈太忠听他这么蛮不讲理地一问,也有点哭笑不得了,“黄二伯您讲的是大道理,我这不过就是……就是一点小私心嘛。”
“哦,合着你也知道自己讲的是私心,”黄汉祥哼了一声,语气越发地严厉了起来,“咱做干部的,要一心为公,私心杂念要不得,这件事啊……我不能答应你!”
“我在欧洲,可是帮着小雨朦在股市上赚了点钱,”陈太忠嘿嘿一笑,心里却是有点别扭,老黄你别这么说反话成不成?“那个啥,以后这种私心……我还是要坚持的。”
“你小子忒无聊了,”黄汉祥气得哼一声,心说这家伙是吃准了我不能拿他怎么样了,“我懒得理你,啧,你要再搞出这种事儿,自己善后啊。”
“那可就拜托您了,”陈太忠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答应了,又挤兑一句之后,方始表态,“嗯,没有了后顾之忧,回了欧洲,我这干劲儿就更足了。”
“我可没说答应你了!”黄汉祥哼一声就挂了电话,放下电话之后,他心里还是不能平衡,心说你小子给我找事儿还找上瘾了,这次真的不能让你太轻易达到目的。
黄总是性情中人,但是对某些人不太讲理的行为,他打心眼里就排斥,比如说他一度跟夏言冰关系不错,但是夏局长强要上位,就属于有些过分的行为。
尤其是,夏言冰那一次吃蒙艺顶了,最后是高胜利上位——要说吧,高厅长一直就是第一号人选,但事实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后来有人要顶掉高某人的。
夏局长的坚持,不但让黄家跟蒙艺有了龃龉,更是跟打算空降顶了高胜利的那位也产生了点摩擦——好吧,就算这一切都不算什么,但是最终的结果是黄家丢面子了。
发生了这种事儿,他老爹还觉得亏了夏言冰,毕竟是说到没做到,然而黄汉祥心里可不这么认为,他要是也真的为夏局长抱屈,就不可能跟陈太忠走到眼下这么近。
他这决心刚下,一边就有电话打了进来,打电话是的他的弟弟黄和祥,说是老爹的生日马上要到了,九十八虚岁九十九了,不知道蓝家人去不去?
要是去的话,黄书记就打算准点回来准点走——毕竟他在磐石跟蓝家正对着呢,在京逗留时间太长,有等人家关说的嫌疑,那就未免有点示弱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黄汉祥又想起莒山煤矿的事儿了,说不得跟他聊了两句,“……老三你脑瓜好,他们这么搞,是个什么意思?”
“管他们什么意思呢?”黄和祥一听是这种事,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这哥俩感情也不能说好,但对外终究都要维护黄家的形象,“敢向天南伸手,那就得做好爪子被剁的准备……又不是天下只有他家才能做焦炭,这点事儿你也问我?”
“我这不是担心带给你被动吗?”要说这天下间,就是一物降一物,黄家老二散漫惯了,却还真是有点憷自己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弟弟,说不得解释(book.www.uu234.com)两句,“行,那我知道了。”
“就得狠狠给他一下,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得,黄和祥居然也来了这么一句,做为他的结束语。
你是想让老家这儿发力,分散你的压力吧?顺便又能表现出黄家上下一致的警惕心来,黄汉祥搁了电话,心里也是苦笑,我这个弟弟啊,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了。
不过,莒山那边怎么搞,还是要讲个章法,他一边琢磨,一边就有点抱怨了,“陈太忠这小子也真是的,不去找莒山那边的证据,在赵喜才身上折腾个什么劲儿?”
“您都知道他是宰相肚量陈太忠了,”阴京华在一边听得苦笑,陈太忠惹了黄汉祥,他真是一点都不敢插嘴,不过听到这话,还是回答了一句,“那家伙的气量就是不大。”
“嗯?”黄汉祥听得侧头看他一眼,犹豫一下就笑了,“你俩关系倒真是不错,也算,我的人情用在赵喜才身上了,莒山那边,让他给我摆平了。”
“没搞错吧,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半个小时之后,陈太忠就叫了起来,也顾不得要招呼众女进卧室了,他惊讶得自己都有点软了,“我搞那谁已经很过分了,现在……又要来?”
“啧,搞素波市市长,跟搞那谁……难度能一样的吗?”阴京华听他这么说,说不得轻笑一声,“你怎么就这么笨呢?来,我教你一个招儿……”
“哈哈,”陈太忠听完之后,挤眉弄眼地笑了起来,“老阴啊,要不说这人老成精呢?你这简直是点子库啊……对了,要我办事儿可以,但是黄总得答应我刚才的要求啊。”
“你跟他说去吧,”阴京华哪里敢接这样的话茬?不过,他既然指点了陈某人,说不得就要邀功了,“反正,你这也是欠我人情了啊。”
“嗐,咱俩还说个啥呢?没问题,”陈太忠笑着挂了电话,要说刚才他是真有点恼火了,我连法国申奥资料都打算下手了,这很你黄汉祥长脸了吧?国外又送给你那么多钱。
现在让你帮我扶上去一个市长,你都唧唧歪歪的,说来说去还要我帮你搬倒莒山的杨学锋……老黄你这是欺人太甚啊。
不过,阴京华给他出的这个点子,很是不错,所以他也就懒得跟他的黄二伯叫真了,然而,他还是有一点微微的郁闷,因为:这又是接近脏活儿的性质。
倒是田甜惦记着自家老爹的事情,见他一直拉着一张驴脸,倒也不好发问,眼见他情绪好了,才走上前来低声发问了,“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休闲时间,咱不谈正事,”陈某人嘿嘿一笑,四下看一看,“明天甜儿也要跟着雷蕾和张馨回了,咱凤凰的发扬一下风格哈。”
雷蕾和张馨原本就是计划明天走的,不过田甜的走日子还没定下来,他这么一说,显然就是搞定了某些事情,田主播听得心中就是一喜,紧接着,心里却又有些空荡荡了。
听他这么说,众女叽叽喳喳说不公平,还说他现在根本就是素波人了,可是陈太忠不做理会,反倒又摸出了手机,“等我打俩电话,小董吗……”
这天晚上还好,比不上昨天疯狂,毕竟大家的体力都有个限度,某人有仙力护身,那是作弊一般的存在,其他人却总还是相对比较正常的,连续地熬夜、酗酒加狂欢,是很考验人的。
当然,这也是陈太忠有先见之明,昨天没让她们享受“昏憩术”的大招,要不然耗费一点仙力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人家恢复得好了,他的作业可就写不过来了。
饶是如此,第二天凌晨五点他走的时候,雷蕾依旧不肯歇息,要他抱着自己才肯睡,陈太忠知道,要真说疯狂,这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才是最疯的,疯起来的时候体力令人咋舌。
于是,他不得不叹口气丢个昏憩术给她,“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好像还没到三十呢,怎么就成雷老虎了呢?”
不多时,他穿墙进入横山区自己的宿舍——进自己家也穿墙,真够滑稽的,他正抱怨呢,眼睛一扫,发现自己卧室里的床上,睡得有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