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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风笑     官仙txt下载     官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千二百七十一章 群起攻之

    雷蕾还在犹豫,刘晓莉却是已经站起了身,走到了那张桌子前,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发话,“高老师,你今天喝得有点多了……早点休息吧。”

    “刘晓莉,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当家了?”高记者眉头一皱,刘晓莉文风犀利,是天南舆论界近年来冒出的新秀,所以他认识。

    但他是新华社记者,远非什么天南商报这种三流媒体能比肩的,他也不是很将此人放在眼里,“我来,是为了报道荆老,你没这个资格。”

    “我现在就宣布,取消你报道的资格,”刘晓莉沉着脸发话,都被精神病过,还怕个什么?尤其是陈太忠就在现场,“你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

    “你说了不算,”高记者犹豫一下发话,所谓话赶话没好话,见到一个野鸡报纸的记者跟自己得瑟,他也呛了,“你姓刘,不姓荆……我是代表单位来的,你代表的是什么单位?”

    这话说得真是打脸,刘晓莉供职的《天南日报》本来就是社会性的媒体,刘记者虽然近期名声大噪,但是目前也不过是个差额事业编——就这都是拜托她的名声所赐了。

    “她代表我省委文明办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却是李云彤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头来了——事实上,没有人发现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陈太忠看得也是有点愕然,不过再一想,文明办抓的就是精神文明,荆老是书法大师,百岁寿宴,文明办该有所表示。

    傻大姐身着白色绣花短袖衫,米黄色一步裙,高挑的身材站在那里,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不过看到她修长圆润的双腿,陈太忠总是难忘去年春天的那一个晚上,两条丰腴的长腿大张着,她说……领导,你要深入群众!

    “这是我们《商报》的记者,代表我们经贸厅的态度,”紧接着,又一个人站了出来,他冷笑着发话,“小伙子,饭你可以随便吃,这是自助餐……话不能乱说。”

    我艹,这是……董瑜亮?陈太忠犹豫一下,才认出了面前这位,省委党校的同学,经贸厅的明日之星,好像才三十出头,就要惦记着往副厅走了。

    “这种场合,你新华社的来捣什么乱?”又一个年轻人发话了,很不耐烦的样子,“老老实实地吃你的……荆老的好日子,不要随便折腾。”

    这个人,陈太忠也似曾相识,大约是民政厅老大凌洛的秘书——嗯,民间有这百岁寿星,哪怕不是荆老,民政厅也该过来问候一下。

    “行了,荆老的好日子,大家吃喝吧,”陈太忠终于出面发话,又看一眼那高记者,“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你谁啊?”那高记者早就热血上头了,只觉得一生遭受的耻辱,都没有今天的多,于是口不择言地发问,“你是荆家人吗?”

    “太忠你跟他腻歪什么呢?”此时,又有人发话了,原来是一个漂亮的年轻男人从外面走进来,“撵走就完了,哪有那么多话?”

    废话,我没你那么个老爹,陈太忠笑着点点头,“纯良,那交给你了。”

    “许主任你这……”高记者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他是认识许纯良的,凤凰科委的业绩实在太逆天了,新华社也出过几篇稿子,所以他能认出科委的老大来。

    甚至他都知道,许主任是省纪检委书记许绍辉的公子,别的说话的人,他不太清楚其身份,眼前这位,那还真是他惹不起的。

    “不要这这那那的,”许纯良一摆手,略带一点不耐烦地发话,“太忠都让你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许主任的性子是外柔内刚,等闲不会跟人发火,不过他当科委一把手多年,所谓居移气养移体,谈吐之间,不经意地就带了一丝威严出来。

    “太忠?”高记者轻声重复一下这两个字,下一刻,他的身体猛地一震,骇然地看向那个高大的年轻人,愣了差不多五秒钟之后,他一低头,抓起手边的手包,就匆匆离开了,连一个字都没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陈太忠了吧?

    他没见过陈主任,但是从不少人嘴里听说过,黄家的明日之星,天南的地下王者,听说此人的脾气是相当不好——对了,好像还是荆家那个天才美少女的男朋友。

    看到他掩面而走,陈太忠也就懒得计较了,而是扭头看向许纯良,笑嘻嘻地打招呼,“我说你怎么来了?”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许主任直接顶他一句,然后才又发话,“荆俊伟跟我关系不错,而且我就在素凤手机,两步路的事。”

    “素凤手机最近卖得怎么样?”陈太忠正好想了解一下。

    “不怎么样,拼价格呗,”许纯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目前正在开发彩屏手机,看能不能扳回点市场……我在考虑放弃西门子模块,西门子在手机这一块,快撑不下去了。”

    “别愁眉苦脸的,”陈太忠笑眯眯地一拍他的肩膀,“红外测温仪,你小子赚了有两个亿吧?还装什么穷?”

    “屁,毛利连五千万都不到,”许纯良直接爆一句粗口,“卖得倒是不算少,不过省里市里都说了,让我顾全大局,不许多赚。”

    “这纯粹是有钱烧的,两个月赚五千万还少了?”陈太忠很无语地指一指他,“我们北崇一年下来也赚不了五千万。”

    “你这没得比了,基础就不一样,”许纯良白他一眼,然后他似乎也发现,自己说话有点呛了,少不得又补充一句,“北崇有你在,想发展还不是很简单?”

    “对了,你这个红外测温仪,可是来自于我的灵感,”陈太忠笑眯眯地发话,“是不是该给一点创意费?”

    “我给的你还少了?”许纯良不满意地哼一声,陈太忠初到北崇,他就支援了两千万过去——那是不折不扣的支援,跟拨款的性质一样。

    不过呢,一世人两兄弟,这些也就没啥值得一提的,“现在天气转暖,**的势头下去了,不少人认为,明年这个病毒,可能卷土重来,你怎么看?”

    “怪不得压缩科委的利润,原来你是要图长久,”陈太忠反应了过来,明年**再爆发的话,还有一波红外测温仪的需求,纯良现在想做牌子,那就要牺牲部分利益。

    然而,在罗天上仙曾经的印象中,**好像就折腾了一下,起码在以后很长的时间里,没再听说这么恐怖的事情,他仔细想一想,才认真回答,“不过这个你问我没用,我又不是医生。”

    “我想囤点元器件,就像你囤积苎麻和煤炭一样,”许纯良也不客气,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需求,“别人都说你预测能力强……你帮着预测一下。”

    “我有个毛的预测能力,”陈太忠摇摇头,想一想又补充一句,“我认为没必要囤。”

    “你这么说,那就不囤了,”许纯良点点头,他做事的随意性是很大的,然后他眼珠转一下,“其实我头疼的,还是素凤手机的发展……你也帮预测一下?”

    “都告诉你了,我不会预测,”陈太忠摆一下手,然后鼻子抽动一下,“素凤手机,可是高新区控股,让那只骄傲的小母鸡去头疼吧……嗯,什么味儿这么香?”

    “小公鸡炖蘑菇的味儿,”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是别人,正是蒋君蓉,陈太忠闻到的,正是她身上的香水味。

    “进来还没吃饭呢,我先走了,”许纯良点点头,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纯良你可是学坏了,”陈太忠叹口气,然后转过头来看身后的女人,“你不是明天才来吗?”

    “明天来的话,就听不到你在背后嚼舌头了,”蒋君蓉沉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原来给我起了这么个外号?”

    “不关我事,是许纯良给你起的,”陈太忠摇摇头——兄弟就是拿来卖的,然后他就打算迈步离开。

    “你要是这么走了,我就跟荆紫菱说,你调戏我,”蒋君蓉站在那里,淡淡地发话。

    我说,好歹是荆老的好日子,你不至于这样吧?陈太忠眉头一皱,才待说话,猛地听到身后有人惊喜地招呼,“君蓉姐,你来了?”

    打招呼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世路,他四下都找不到熟人,眼见蒋君蓉来了,真是喜不自胜,陈太忠听到这个声音,拔脚就走——小李,不愧哥帮你那么多次。

    蒋君蓉见状,也没办法再找他的麻烦了,只能招呼一声,“勇生叔没来?”

    “没来,我是代表媒体来的,”李世路笑着发话,浑然不知道自己曾经做了一个明晃晃的灯泡,“正发愁从哪儿弄点花絮呢,还好你来了。”

    “花絮自然要找陈太忠,”蒋君蓉笑着摇摇头,然后她的眉头一皱,“这家伙还真有女人缘儿……那老女人又是谁?”

    “那个……是我们恒北一个报纸的总编,”李世路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发现牛晓睿正笑眯眯地跟陈太忠交谈,禁不住有点微微愕然——君蓉姐这话说得,牛晓睿未必比你大吧?

    事实上,他还是愿意帮陈太忠解释(book.www.uu234.com)一二的,“这女人经常给太忠哥写软文。”(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七十二章 藏龙卧虎

    其实蒋君蓉猜得不错,牛晓睿正在向陈太忠抱怨,“我说,来了素波,你就失踪了……找都不好找。”

    “没失踪,一直在忙,”陈太忠笑着一摊手,这个动作搁给外人来看,像是普通的应付场面,“像刚才你被人欺负,我看见了,不是赶紧让人帮你解围?”

    牛晓睿自然也知道,刚才那么多人帮她,肯定不是因为她有多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绝对是有人授意的,而她在天南没熟人,能帮她的,也就只有他了。

    太忠在天南的威风,还真不是吹的啊,牛总编心里感慨,脸上却是带着职业化的笑容,“想搞点荆老大寿的花絮,真的不容易,想来想去,还是要拜托陈书记了。”

    “花絮什么的,我知道的也不多,”陈太忠笑着摇摇头,“而且现在也没时间跟你说,你不看我都忙成这样了?”

    “等晚上没人了,咱们可以躺在一起,慢慢地聊,”牛总编下意识地舔一下嘴唇,同时压低了声音,“骚年,别是不行吧?”

    “也不知道每次先扛不住的是谁,”陈太忠被她的媚样勾起了点心火,但是想到连吴言都去了湖滨小区等着,他只能无奈地笑一笑,“我现在是真忙,回了恒北就有时间了。”

    “唉,”牛晓睿遗憾地摇摇头,却也不好说什么,因为又有人走过来了。

    “老班长,好久不见了啊,”董瑜亮笑着打招呼,“一走就销声匿迹,连同学都不见了?”

    “董厅你这不是埋汰人吗?”陈太忠笑眯眯地打趣他,“是你脱离群众和同学了,不是我。”

    “哪儿来的董厅?”董瑜亮苦笑着摇头,他现在倒确实是市委副书记,但那是上谷市——素波市管辖的县级市,市委副书记也不过是个正处,“正经是你,主政一方,马上就是陈厅了。”

    “陈书记,你们聊,我去吃饭,”牛晓睿转身离开。

    “陈书记?”董瑜亮听到这个称呼,讶然地看老班长一眼,然后就笑了起来,“原来是升了区委书记,妥妥的准副厅了……你真会装。”

    “没有的事儿,”陈太忠笑着摇头,“以讹传讹,我只是暂时主持党委工作……新书记来了,我就打回原形了。”

    “这还要个毛的新书记,你都已经主持工作了,”董瑜亮一抬手,很无奈地指一指他,“老班长,这种到手的鸭子都要飞了,我真的会气得吐血。”

    “太忠升区委书记了?”就在这时,又走过个人来,却是凤凰宾馆的张智慧,他呲着一口黄牙干笑,“这可太好了,要不了两年,铁铁副厅。”

    “我说,我北崇来的人也不少呢,”陈太忠哭笑不得地哼一声,“张总,咱不带这么上眼药的……对了,你怎么来了?”

    “我跟荆老学过书法,是他的学生,”张智慧笑眯眯地回答,待见到大家愕然的样子,才又做出补充,“我买了荆老的字帖来练习的。”

    你这大喘气的,董瑜亮听得哭笑不得,可是他不明此人身份,还不好说什么,倒是陈太忠知道老张有调戏人的爱好,也不以为然,“你来肯定有原因,少扯那么多。”

    “我跟着唐姐来的,”张智慧嘴巴冲着某个方向努一下。

    陈太忠顺着他的指引看去,愕然地发现,唐亦萱和两个女人正站在大厅的一角,跟一个年轻男人低声地聊着什么,时不时还微微一笑。

    小子,你敢公然地剃我的眼眉?陈太忠见状,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然而下一刻,他就发现,“这个男人,我看着有点眼熟。”

    “张沛啊,蒙老大的秘书,”张智慧看他一眼。

    “我是真没想到,蒙老板也派人来了,”陈太忠微微一笑。

    事实上,这时候他已经反应过来了,蒙艺跟荆老是有点瓜葛的,尤其是唐总理跟荆老也有私交,但是蒙书记已经离开了天南,眼下更是局候补了,实在不好随便回来,派个体己人儿过来,表示一下祝寿的意思,倒也是正常了。

    看到唐亦萱斜对着自己,目不转睛的样子,陈太忠实在有点按捺不住心中的那份相思,于是对董瑜亮笑一笑,“我去打个招呼。”

    董瑜亮微笑着颔首,见他离开,才快步走向刚才那个成熟女人,“打扰了,能聊两句吗?”

    “董厅大驾光临,不胜荣幸,”牛晓睿笑着伸出白嫩的小手,同对方握一握。

    “我们老班长那是胡说,挤兑人呢,”董瑜亮笑得露出了二十几颗牙齿,他此来,是打听陈太忠是否真的上位区委书记的,“倒是没有请教你贵姓?”

    “免贵姓牛,叫我小牛好了,”牛晓睿热情地回答,她是想打听一些荆老不为人知的事情,眼见这位跟陈太忠熟识,那是想也不想就凑了过来……

    陈太忠走过去,先跟张沛打个招呼,“张厅啥时候过来的?”

    “陈书记,我就是个处长,别挤兑我成不?”张沛看着他苦笑,“你堂堂的区委书记,不要拿我们这些小干部开涮。”

    “目前还是区长,”陈太忠又一次声明,不过,想到蒙艺和岳黄河的关系,张沛知道他要升区委书记,其实也很正常,“张处来天南,也不知道提前打个招呼。”

    打招呼我也不可能冲你打,张沛心里暗暗苦笑,你都离开天南了。

    就在他考虑措辞的时候,一个女声在他身后响起,“亦萱姐,上楼坐吧。”

    却是荆紫菱听说唐亦萱来了,赶过来接待,一边招呼,她一边看一眼陈太忠,“你也上去?”

    “你们上吧,”陈太忠意兴索然地摆一下手,又淡淡地看一眼唐亦萱,不成想小萱萱看都不看他,转身走了。

    不用撇清到这种程度吧?他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事实上,他只是非常遗憾和愧疚,今天晚上不能去陪小萱萱了。

    其实今天的这一顿接待晚宴,勾起他心火的有好几桩,李云彤是一桩,牛晓睿又是一桩,之前在锦园,有对青春易老的感慨,而眼下面对唐亦萱,他还是必须克制——既然没有退出官场,他就不能肆意妄为。

    敬一圈酒,然后走人吧,陈太忠看一看表,已经是七点十分了,于是拿起一瓶五粮液,在几个人多的桌子上敬一下酒,他是荆老的准孙女婿,是有这个资格的。

    有意思的是,见到他敬酒,邓晖也赶了过来,他笑眯眯地表示,“陈区长,咱一起敬酒,好多人我都不认识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好在距离施家人不远的地方,施淑华听得撇一撇嘴,低声嘀咕一句,“现在还叫陈区长,这信息也太落后了。”

    “关你什么事儿?”施金鹏淡淡地看一眼女儿,“这好歹也是天大的校长,这种接待的场合,人家不来都行。”

    这话一点不假,邓校长来天大的时间不长,而荆涛现在也退了,荆家两个小辈又不在天南发展,按说跟荆家没有太多交情,没必要跑来打下手。

    事实上,邓晖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荆以远就算名气再大,也是老得快动不了啦,等他做寿的时候,身为校长的邓某人到现场祝福一下,也就算意思到了。

    但是今天陈太忠的造访提醒他,荆以远虽然老了,可影响力绝不容低估,连陈省长都是很买账的。

    陈洁明天会到场祝寿,这个并不重要,无非是体现对老艺术家的尊重,左右不过样子货,可是她还要为荆以远争取三十亩养老的土地,这就是实打实地买账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就觉得,今天晚上的接待场合,他不能不来,事实证明,他这么想真的没错,来为荆老拜寿的,出自各行各业、五湖四海,甚至很多天南本地的干部,他都不认识。

    跟陈太忠并作一处之后,很多人他就对上了号,然后他才发现,荆老这个大师,那真不是白当的,眼皮子的驳杂,根本不是他能想像得到的。

    像那些声名显赫的人物,也就罢了,很多草莽龙蛇,偶露峥嵘,却根本是他没听说过的字号。

    比如说,一个很年轻的眼镜男,坐在桌边独自一个人吃饭,陈太忠一定要过去敬一杯酒,眼镜男不敢受这番殊荣,忙不迭站起身,“太忠主任太客气了。”

    “邢总当得起我的这份客气,”陈太忠笑着回答,“你的碧涛,帮俊伟和紫菱盈利不少。”

    “其实是荆总解我于倒悬,”邢建中笑着回答,“没有荆总,就没有我的今天。”

    这碧涛是个啥呢?邓晖正在琢磨,旁边哗啦啦走过来几个记者,“啊呀,碧涛的邢总也来了,这次一定要抓住他采访。”

    “是呀是呀,这可是天南煤化工企业的标杆,填补国内空白。”

    “国内空白都扯了,碧涛门口拉货的车都能排两公里,人家一年赚好几个亿。”

    邓晖此前,哪里听说过这样的人物?

    而更令他吃惊的,是那些坐进了包间和雅座的人物,那里面随便一个,身份都绝对地不简单,蒙艺的嫂子和秘书就不用说了,还有文化部、教育部的来人。

    再往上数,还有九三学社的副主席,黄和祥、郑文彬之类的局委,也派了人来恭贺,更别说还有唐总理之类的,通过人转达他们的关注。

    这些外地来客,都是纷纷提前抵达,所以在这前夜,他真的见识到了太多的人物——大名鼎鼎的,和默默无闻的。(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七十三章 随心所欲

    邓晖觉得自己开了眼,陈太忠却是觉得很无趣,无非就是走个形式罢了——盛宴过后,留下的只是不尽的空虚。

    事实上,他正想着,是否要忘掉湖滨小区的那些人,陪小萱萱度过一个浪漫的夜晚——唐亦萱给人的感觉是雍容华贵,但是只有他知道,她的生命是如何地空虚和寂寞。

    然而,这样是否公平?想到阳光小区里还有一个姜丽质,想到小丽质所期待的公平,他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做。

    而且炮友牛总编,也在期待着他的滋润。

    总之,就是各种纠结和不舍,萦绕在他心头,而他还要考虑正宫的面子,不能折腾得太不像话,于是,在敬别人酒的时候,他自己喝得也非常痛快。

    到了七点四十,他已经一瓶半五粮液下肚,就站起身告辞,许纯良和董瑜亮拉住他,还要继续喝,他晃着摆一下手,“那个啥,我还要处理工作,今天就到这儿了。”

    “几点了,你处理个毛的工作,”许纯良很不耐烦地发话,“你给句痛快话,兄弟能不能做了?”

    “我就是处理毛的工作,我的工作,一地鸡毛,”陈太忠打个酒嗝,晃晃悠悠向外面走去,“我的苎麻空手套白狼了,现在每公斤九块两毛五了……嘿,我挣了,但是我得卖出去。”

    “这货就是投机倒把专家,”许纯良低声嘟囔一句,见太忠这副样子了,他也不好拦着,“尼玛……回头还得撺掇蒋君蓉找他。”

    “太忠好像挺不开心的,”董瑜亮今天才接触上纪检委书记的公子,说话还是比较谨慎。

    “也许是婚前综合症,”许纯良点评一句,“他马上要跟荆紫菱结婚了,不能过单身生活了,当初我也有点这个反应,不过他这个症状……比较严重。”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做,陈太忠走到宾馆房檐处,天上又下起了蒙蒙的小雨,看着细密的雨丝,他默默地点起一支烟来——今天还有啥事没做呢?

    想了好一阵,也没想出结果,他才待迈步,身后有人拽他一把,扭头一看,却是李云彤。

    “陈主任,有个情况,我要向你汇报一下,”傻大姐一脸肃穆地发话,“方清之送来了一份礼为荆老祝寿,是一块和田玉……说是工作繁忙,抽不出身来。”

    “方清之是谁啊?”陈太忠先是眉头一皱,然后才反应过来,“哦,方应物他老爹,好了李主任,跟我上车细说。”

    他俩说话的时候,旁边有人看着的,不过看到两人的表情,明显是李主任汇报了不好的事情,陈主任在头疼——是那种很正常的反应。

    “这……不用上车了吧?”李云彤犹豫一下,“其实就是……方清之看起来没跟您当面道歉的意思。”

    “上车再说,”陈太忠脸一沉,按开了奥迪车的遥控车锁,然后冒雨走下去开车,待车开过来之后,看到傻大姐还站在那里,他放下车窗,不怒而威地发话,“上车。”

    李云彤怔了一怔,然后走过来开门上车,关上车门的时候,她果断地表示出自己的态度,“这个方清之,必须要处理一下。”

    “嗯,”陈太忠点点头,默默地踩下油门,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雨幕里。

    李云彤还以为他找自己要说点什么,可是开了一阵之后,她发现老主任没有说话的意思,就禁不住问一句,“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我一个朋友家,她人不在,”陈太忠很随意地回答,他今天是各种的欲火中烧,心里就生出一丝暴虐来,“今天晚上,你陪我睡。”

    “可是……咱们说好了啊,”李云彤的脸色,登时就变得刷白,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发话,“春梦了无痕,老主任,我很感激你给我的激情和快乐,但是你不能破坏我的家庭。”

    “我后悔了,不行吗?”陈太忠面无表情地开着车,“我喜欢在你身上驰骋的感觉,喜欢看到你打开两条腿迎接我的快乐……嗯,其实我就不守信用了,因为我知道,错过了,就等于错过了生命中的精彩。”

    李云彤默然,好半天,才轻叹一口气,“但是我不想,出轨……一次就够了,我要回家,老主任,请你停车。”

    陈太忠充耳不闻,继续开着车,也不说话,直到转过一个路口,他踩一脚刹车,奥迪车缓缓地停了下来,“我今天喝得多了,对不住了,其实我是个说话算话的男人……下车吧。”

    “你是个好人,”李云彤伸出手来,在他脸上轻轻地摸一下,又凑过嘴轻吻一下他的面颊,“可惜我年纪大了点,还有家庭……对不起了。”

    车窗外的细雨,还在沙沙地下着,米黄色的一步裙,眨眼就消失在了夜幕下的细雨中,陈太忠放下车窗,点起一根烟来默默地抽着。

    抽到一半,他将手里的烟头丢到车外,正待打火起步,不成想车门一响,李云彤打开车门钻了进来。

    她手里有伞,但是小半边身子淋得有点湿了,绣花短衬衫紧紧地贴着胳膊,“太忠,我打不上车,你送我。”

    “我这车是开往地狱的,”陈太忠微微一笑。

    李云彤咬着嘴巴,好半天才轻喟一声,“三点之前,我得回家……你最好抓紧时间。”

    “还是去我朋友家,先喝点什么吧,”陈太忠的心里满是暴戾的念头,但是他并不想强迫她,觉得还是讲点情趣的好。

    “其实……”李云彤低声嘀咕着,“在车上也不错。”

    陈太忠自是不会在车上,这里太憋屈了,而他所说的朋友家,正是林莹在湖滨小区买的高层,他有房间钥匙,而且林莹近期不在。

    两人偷偷摸摸地上了电梯,才一进家,陈太忠就将李云彤的短裙拽了下来,把她抱进了卧室,然后又将她的内裤拽脱一条腿,小太忠蛮横地闯进了她的体内。

    “哦~”李云彤低低地呻吟了起来,两条丰腴的长腿紧紧地夹住他的身躯,轻吸一口气,“等等,真的好大……我还以为,以后只能回忆了。”

    “我想的也是只能回忆,但是云彤……我舍不得,”陈太忠前后挺动两下,就大力地动作了起来,“反正我就是个自私的人。”

    “不,你不自私,你是我的上帝,”李云彤幸福地尖叫着,不住地挺动着下身,迎合着他的冲击,“太忠,多少个日夜了……我期待着你后悔,哦,是你后悔了,不是我后悔。”

    傻大姐今天很是在状态,短短半个小时,她就登顶五六次,最后双臂双腿紧紧地缠在他身上,“太忠,我们这样是不对的,啊,再大力一点……真是通往地狱的列车。”

    当小太忠口吐白沫缴枪的时候,李云彤抽泣了起来,下身却是在他的根部死死地研磨着,她不是名器,但关口处异常紧凑,弹力超群,“太忠,你放过我吧,这是最后一次。”

    “我本来想着,上次就是最后一次了,但是看到你没有半点流连,心里很不平衡,”陈太忠轻喟一声,一边说着,他下身猛力地一顶,“为什么,我对你恋恋不舍,你却对我不屑一顾……为什么?”

    “我要是再年轻十岁,就愿意陪你去死,”李云彤的眼角,有泪水流出,然后她用力抱紧了他,高耸的双峰,紧紧地挤压着那**的胸膛。

    而她的双腿,紧缠着他的双腿,下身火热的甬道,紧紧地握着小太忠,“太忠,三点我回家,咱们还有五个小时。”

    “后面院里,一大堆人等着我呢,”陈太忠缓缓起身,将小太忠从那紧凑而粘滞的甬道中拔出,“其实我今天有点情不自禁,本来不该再骚扰你的。”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李云彤双臂紧紧地抱住他,不让他抽身离开,一双大眼睛迷离望着他,低声地呢喃着,“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事不过三,最多再有一次,”陈太忠轻吻着她的眼皮,心里生出点歉疚来,自己心情不好,却是将已经打算上岸的李云彤又拽下了马,“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我还有事。”

    “最后还有一次吗?”李云彤想一想,终于笑了起来,“也好,不过那一次,要由我决定时间地点。”

    “没问题,”陈太忠点点头,从她身上抽身而起,“今天赶得紧了一点,最后一次,全听你的……还是有种冲动,叫不可自拔吖。”

    “那就是三十年以后了,”傻大姐全身无力,却偏偏躺在床上吃吃地笑,“到时候让你看到我的鸡皮白发,看你怎么不可自拔?”

    “三十年以后,你依旧会很迷人,”陈太忠笑着回答,他现在说这种话,根本不用打草稿的,一边说,他一边拍一拍她丰腴的大腿,“好了,收拾东西走人了。”

    “全身软得要命,”李云彤躺在那里不想动。

    “总比车震舒服,”陈太忠站起身来,“快点啊,房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半哄半骗地把傻大姐喊下楼,又将她送到宿舍门口,年轻的书记才开始驱车回返,不过这么一番折腾之后,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老话说的泻火,还真是没说错……(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七十四章 有始有终

    荆老的大寿,是个阴天,陈太忠难得地睡个懒觉,九点多才出门。

    来到天大,他也没有上去凑热闹,今天来的宾客,是越发地多了,昨天来的,大多是外地的,怕来得晚了不赶趟儿,今天来的还有本市以及周边的宾客。

    一大帮子人闹哄哄的,将荆家两套房子挤得满满当当,陈太忠提前一步来到了祝寿的饭店——好死不死的,居然荆家定的就是锦园大酒店。

    接近十一点的时候,寿星公也坐车来了,坐在一间硕大的包间里,正式接受别人的祝福,今天的荆老身穿浅灰色对襟大褂,一条褐色丝绸灯笼裤,足蹬黑色浅口布鞋,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世路来到了陈太忠旁边,低声笑着发话,“荆老手里要是再捏一对铁球,那就是实打实的洪门老大形象了。”

    “你小子这嘴,”陈太忠笑着看他一眼,心中却是有点感慨,荆老的面色,其实应该是化了一部分妆的,终究是百岁老人了,精气神要差一些。

    来这里祝福的,就是非富即贵了,除了亲自到场的陈洁,省外不少大佬也托人送来了祝福,凯瑟琳的普林斯公司也送来了一副油画,不过令陈太忠吃惊的是,何保华居然也赶来了,还带来了黄老拍摄的DV,通过画面祝福这老兄弟。

    “以远啊,才一百岁,祝贺个什么,”黄老颤巍巍地在投影仪上发话,“等我一百一的时候,你来参加,我派专机接你……也就是七年时间,等着啊。”

    “七年你才一百零九好不好?”荆以远大声嚷嚷一句。

    黄老的祝福就很震惊人了,结果紧接着,X办的人来了,来的不是别人,还是陈太忠的熟人郎主任,郎主任送上了太上的祝福——一个大大的“寿”字。

    这个礼物,就真的很震惊人了,然而紧接着,今上也送来了一幅字,“老骥伏枥”。

    要不说人的名气到了那里,贵人不请自来,以陈太忠现在的身份,都混不到贵人的那一桌上——那一桌最差都是蒋君蓉,她可是代表蒋省长来的,本地政府的老大。

    事实上,陈太忠的心思不在这里,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正在遥控指挥北崇,苎麻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九块两毛五,他要求王媛媛出货。

    可是这个出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种大事,必须是过区长办公会的,王媛媛再是陈区长的心腹,再是主抓苎麻收购和销售,该走的过场也是得走。

    而陈太忠又不在北崇,这个程序不好执行下去,他连打几个电话,确定了相关细节之后,又要求葛宝玲代他召开一个区长碰头会,统一一下思想,下午就可以卖苎麻了。

    “这样抛售,可能会导致苎麻价格下降,”不说阵营的话,葛宝玲其实还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副区长,“廖大宝还在休产假……这个销售价格下限,是不是该规定一下?”

    扈云娟前天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廖大宝身为领导的贴心人,有点犹豫该不该请产假,陈区长表示说,你该歇就歇,咱政府工作已经捋顺了。

    事实上,政府工作确实捋顺了,葛宝玲隔着老远,向区长请示价格下限,陈太忠很直接地表示,“最多让五分钱,下限九块二。”

    “是不是空间有点小?”葛区长迟疑一下,出声发问。

    “五分钱不少了,一吨就是五十块呢,”陈太忠哼一声,很果决地表示,“不给他们幻想的机会,爱买不买……咱北崇自己也有需求,能匀点出来,是给他们面子。”

    处理完这件事,寿宴基本上就结束了,然后他才来得及想起另一桩公案,少不得打个电话给韩忠,“老韩,昨天骚扰方清之了没有?”

    “嘿,这点小事,毛毛雨了,”韩忠听得就笑,他又不是正面去碰那个副市长,只不过砸个玻璃,威胁一下方家的保姆之类的,胜任愉快,“就是刚才,把他的汽车轮胎扎破了。”

    陈太忠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挂了电话之后,他走到许纯良身边,低声笑着问一句,“下午有事没有?”

    “有事,”许纯良很干脆地回答,然后又看他一眼,“你什么事?”

    “跟我去个地方转一转,”陈太忠笑眯眯地发话,“占用你半个小时,没问题吧?”

    “半小时的话,那没问题,”许纯良也不问他去哪里,这家伙做事,还真就是那么大而化之。

    “什么事情,要我去不?”高云风跟许纯良同处一桌,闻言很感兴趣地发问——田强今天没来,没办法,田甜跟陈太忠胡搅在一起,而荆紫菱是大家公认的陈家媳妇,田公子虽然纨绔,但也是比较愿意维护妹妹形象的。

    “你去就不灵了,”陈太忠笑着摇摇头,“就是我和纯良吧。”

    半小时后,还不到下午两点,陈太忠和许纯良就来到了一个宿舍院,两人冲着一个窗户破碎的房间指指点点。

    这里就是方清之的外宅了,方市长在市政府有房子,一家人也住在那里,名义上,这里是他母亲的住所,事实上这里是他小姨子住着的,那女人是离了婚的——据说方市长跟自己的小姨子,关系也有点不清不楚。

    陈太忠指着那房子,笑眯眯地跟许纯良介绍,许主任听了好一阵之后,才淡淡地发话,“你想让省纪检委查他?手里有没有证据。”

    “现在的干部,只是看你肯不肯查,只要肯查……证据算多大点事儿?”陈太忠一边笑着发话,一边摸起一根烟来点燃,“其实我现在还是吓唬为主,真要收拾他,我直接给你证据了。”

    这是实话,陈某人号称以德服人,昨天方清之虽然没有登门道歉,但是送了一块美玉为荆老祝寿,能让老爷子开心,这就是好事,他愿意再给对方一个机会。

    当然,若是姓方的真有那么不识趣,那也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给我证据,我老爸也未必查他,”许纯良叹口气摇摇头,“现在时机有点敏感。”

    “你老爸难道想再上一步?”陈太忠愕然地看他一眼,心中却是有点恍然,风起云涌的时代,从来是不缺弄潮儿的。

    “如果他能去了陆海,现在已经是省长了,”许纯良恼怒地哼一声,罕见地暴露(book.www.uu234.com)出了自己的情绪——这也难怪,副省公子和正省公子,感觉还是不太一样的。

    “也是,”陈太忠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他帮人运作个正厅副厅的,还有那么一分半分的把握,但是正省部级——如果不靠作弊的话,他根本没有任何的能力。

    所以他不想将话题放在这个上面,以免纯良提出什么要求,他难免坐蜡。

    但他真的是有点高估自己了,许纯良根本就没有张嘴的意思,正省部级的领导,别说陈某人了,就是其身后的黄老二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他只是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宿舍院的门房走了过来,“你俩,干什么的?”

    “看房子的,有人要卖房子给我们,”陈太忠不耐烦地回答,“现在他人没来,我们等一等。”

    “是这样吗?”门房老头狐疑地看他一眼,这里是市建委的一处宿舍,旁边也是几个行局宿舍,等闲没有不开眼的人进来,不过昨天方市长的家被人砸了窗户,他也要提高警惕。

    不过这俩年轻人一人一辆车,他也不敢说话太冲,于是就问一句,“你们要买谁家的房子?”

    “不该打听的,不要乱打听,”陈太忠看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回答,然后摸出一个小本递过去,“这是我的证件。”

    他这么一说,老头还真不敢多问了——行局的房子,领导多吃多占的现象很常见,谁想卖房子,又是什么价格卖房子,哪里是他能随便打听的?

    接过证件看一看,他的眉头微微一皱,“陈太忠……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说过。”

    他翻看证件的时候,楼上窗帘的背后,有一个隐秘的摄影机镜头,正对着三人拍摄——方市长老母亲的家被歹人砸了,小姨子也不敢住在这里了,但是总有人为了巴结市长铤而走险,现在屋子里,就是三个壮汉,在拍摄可疑的人和事。

    而楼下的两辆车以及两个年轻人,来得非常高调,所以他们一边拍摄,一边就拨通了方清之的电话,汇报相关情况。

    方市长在听说奥迪车的车牌之后,就是微微一怔,心说这陈太忠果然狂妄,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跑到我家楼下折腾。

    不过当他听说,还有一辆凤凰牌照的帕萨特,先是略略迟疑一下,然后才沉声发话,“那辆凤凰牌子的车,车牌号是多少?”

    陈太忠信守承诺,拉着许纯良只在院里呆了半个小时,然后两人分道扬镳,陈区长本来想联系一下唐亦萱,但是想到她此刻可能在荆紫菱身边,终于还是熄了那份心思。

    大约下午三点半,陈太忠接到了王启斌的电话,“太忠,现在有空没有,方清之想见你一面。”

    接这个电话的时候,陈太忠正在跟何保华聊天,谈的是油页岩项目。(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七十五章 奇葩父子

    凭良心说,何保华对油页岩项目,还是相当感兴趣的,这里面涉及了很多工业控制的内容,而且难得的是,有不少课题,可以从实验室阶段,进入到生产应用阶段。

    不过遗憾的是,何所长是做学问出身,性格也不讨喜,在黄家的发言权很少,存在感也不强,甚至还赶不上他的女儿何雨朦——当然,这主要是他自己也不去争。

    所以对于北崇想搞的油页岩项目,他是愿意支持的,可是在家里根本就递不上话,只能坐视北崇自己争取——事实上,他的老泰山在帮着争取,能力比他大得多。

    何所长的返程机票订在明天,今天听说陈太忠想谈这个,两人就约在个茶社坐一坐——天底下巧合的事情真不少,何所长选的是海潮大厦的茶社,因为这里档次比较高。

    两人正聊得兴起,陈太忠居然接了这么个电话,他想一下才发问,“启斌老哥,这方清之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戴主席的朋友,”王启斌低声回答,自打从干部二处处长的位置调离之后,他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一般场面也懒得应付,不过戴复的面子,他不能驳。

    “那就过来吧,我在海潮大厦茶社的竹韵厅,”陈太忠挂了电话,冲何保华笑着一摊手,“组织部的一个调研员,才被翁康撸了处长的位子。”

    “翁康这家伙手很黑的,坑了他的老领导起家,”何保华淡淡地回答,要不说这红色家族惹人忌惮,何所长这种边缘人物,谈起一些典故,都是信手拈来,“不过杜毅一走,蒋世方是不会看着他折腾的。”

    “蒋世方肯定要上了?”陈太忠扬一扬眉毛。

    “除非有天大的事情发生,”何保华端起茶杯来喝一口……

    方清之和王启斌是半个小时之后赶到的,陈太忠也是第一次见到方清之,此人眉清目秀五官端正,身材削瘦颀长举止落落大方,眉眼间跟方应物有七分相似,如果不知道他已经五十出头,很容易被人看做是方应物的兄弟。

    “太忠主任来我家找人,我就贸然来打扰了,”方市长的话里,有几分淡淡的不平。

    “好像我昨天就让你找我来道歉的,”陈太忠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又看一眼王启斌,“启斌老哥,戴复跟你怎么说的?”

    戴复能跟我说什么?王调研员心里有点微微的无奈,我都已经从二处处长调整为调研员了,在很多人眼里变得没用了。

    不过他的调整,是组织部内部调整,是翁康一手就能决定的,所以这件事情上,他不能怨戴复——蒋世方都不好发话:他也不能怪陈太忠见死不救——小陈都去了恒北。

    下一步,蒋省长可能升为蒋书记,可是王启斌的结局已经定了,二五八线,他过线了,没被调整的话,他还有升副厅的一线机会,但是眼下已经是非领导职务了,蒋书记也是无力回天。

    像戴复被打到市工会,二线了,因为蒋世方的回归,还能再回到正轨,那是因为年纪上来得及,可是王处长的年纪……来不及了。

    官场就是这么无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然而话说回来,就算是错过了,王启斌也不想再上进了,可是他的女儿女婿还年轻,他还要考虑女儿肚子里的小外孙,所以该抛头露面的时候,他不能拒绝。

    所幸的是,临老结识的小陈,倒是很卖自己面子,却也是意外之喜。

    于是他苦笑着回答,“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太忠你何必呢?”

    陈太忠看他一眼,又看向方清之,“昨天我给你找我说话的机会了。”

    “我托人去看了荆老的,”方清之面色铁青地回答,我送了一块和田玉过去,还不算给你面子?

    “你托人看荆老,跟我有什么关系?”陈太忠脸一沉,“我要你找我来道歉。”

    “那方应物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方清之只气得脸色通红,“我只是他的父亲,而他已经成年了,你跟他有纠葛,犯不着找我来吧?”

    我擦,你不会真是这么想的吧?陈太忠看着面前的清秀少年——中年,无语凝噎了,“他可是你的儿子。”

    “我已经说了,他成年了,”方清之冷冷地回答,“从小到大,我该管的都管他了,但是他已经成年了,我为什么还要管?”

    这是方市长内心的真实写照,方应物是前妻生的孩子,已经成年了,而现下方市长也有了新的家庭,还有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女儿,他能把儿子的工作安排好,算是尽了父亲的责任,至于说方应物招惹到的人——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认识,他昨天就不可能去找陈太忠道歉——陈太忠好惹不好惹,这姑且抛在一边,关键是这跟他真的无关,一旦道歉,没准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所以他就是给荆以远上了一份寿礼,意思到了就行了,你陈太忠再不讲理,总不能殃及家人吧。

    可是昨天晚上,小姨子住的地方,被小混混的砖头砸了,今天中午他的汽车也被人扎破了胎,一时间,方清之就有点头疼了。

    这些事儿是谁干的,那不用说,方市长也会自由心证的,关键是,他没想到,陈太忠居然是这么不讲理的一个玩意儿——你好歹是国家干部,至于这么下作吗?

    可是话说回来,这种下作手段,还真是很有威慑力的,方市长好歹是身娇肉贵了,不喜欢这么粗俗的事儿,万一有个意外,划不来的。

    要是没根底的混混敢这么搞,方市长还能考虑利用官方的力量,但是考虑到幕后指使人也是国家干部,他就没辙了——陈太忠是比他的级别低一点,可发动黑道混混,这不是看级别的,而是看人脉,尤为要命的是,他不能通过级别来压制对方。

    官场里的争斗,一旦用上了黑道的手段,那就不是级别压制的问题了,比拼的是后台和实力,而比后台的话,他显然不会比陈太忠更强。

    总之,这件事情就很令他苦恼了,但是更令他苦恼的是,今天中午,陈太忠去了他小姨子的院子,两辆车,两个人。

    他并不奇怪,陈太忠敢公然冒头,只要没有证据表明,袭击他家的小混混,是陈太忠指使的,那一切都是白搭——人家就是有这样嚣张的底气。

    但是另一个年轻人的身份,就很让他困惑了,方清之通过汽车车牌,小心地了解一下,才知道那人是凤凰科委的主任许纯良——许绍辉的儿子。

    许主任的出现,让他的侥幸心理化为了泡影,这是动用省纪检委的节奏啊。

    当然,许纯良只是许绍辉的儿子,不是许书记本人,但是他能出现在那里,就表明了陈太忠的态度——你方某人再不识趣,我用的可就不是许公子,而是许书记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搬得动许纯良,未必能搬得动许绍辉,这更有可能是诈和,但是方清之还是比较清楚陈太忠的能力的——惹得急了,人家能把黄老搬出来。

    这绝对是警告,而不是诈和!

    所以他马上联系戴复,希望能跟陈太忠面谈——直接找上门其实也不错,不过他不想冒那个风险,姓陈的是出名的不讲理,谈判之前先下一顿狠手,那他就白白地吃了眼前亏。

    他有他的想法,但是陈太忠有陈太忠的道理,年轻的书记冷笑一声,“那我怎么收拾方应物,你都不会过问了?”

    “他已经成年了,有能力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方清之面无表情地回答。

    “可是他威胁村民的时候,嘴里口口声声地说,我爸方清之,”陈太忠哈地笑一声,摸起一根烟来点燃,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这也跟你无关?”

    “我确实是他的父亲,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的,”方清之叹口气,然后也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但我还是那句话,他成年了……我也有了新的家庭。”

    “你害臊不害臊啊?”何保华一直坐在那里默默地听着,但是听到这话,他禁不住插嘴,“就你这样,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父亲?”

    “嗯?”方清之讶异地看这中年人一眼,心说我俩谈话,你多什么的嘴?

    能跟陈太忠独坐聊天的,当非等闲之辈,然而,方市长跟陈区长这是个人恩怨,别人插嘴实在不合适,于是他淡淡地回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你这就不是为人父母的态度,”何保华见他敢还嘴,就更火了。

    “请问你哪位啊?”方清之听得也火大,我跟你很熟吗?

    “我何保华,在京城上班,就是一普通人,”何所长居然代替了陈太忠,跟对方叫起真来,“咱们讨论子女的教育问题,不说身份。”

    不说身份……方清之白他一眼,“你有中年丧妻过吗?”

    “哈,”陈太忠听得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何保华却是无奈地咂一下嘴巴,端起茶杯来喝水。

    他笑了好一阵,才颤巍巍地指着对方,“方市长这话……何所长的爱人,是黄老的孙女。”

    说完之后,他又遏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实在太好玩了。(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七十六章 投其所好

    陈太忠笑得开心,方清之却是听得脸色铁青——很好笑吗?

    儿子招惹到陈太忠,就已经是很不幸的事儿了,他这做老爹的倒好,直接得罪了黄家人,一时间,方市长真的是欲哭无泪。

    当然,他这是无心之失,但是对黄家来说,“冒犯”二字,是铁铁跑不了的,闲得没事,咒黄老的孙女死亡——这事儿说大不大,可人家要是记在心上,那早晚是麻烦。

    尤其令他感到郁闷的是,他跟何保华的掐架,根本是对方主动扑上来的,陈太忠没有表现出半点挑唆的意思来。

    方应物你这家伙,坑爹很有一手啊——你妈坑完了我,你又坑我。

    不管怎么说,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就马上诚恳地道歉,看也不看怪笑的那厮一眼,只是冲着何保华深深地鞠个躬,“何所长,对不起啊,想到点伤心事,一下没管住嘴巴,就冒犯了……还请您多多谅解。”

    “你这个考虑问题的方式,我非常不赞同,”何保华也不会说“没关系”什么的,都是成年人了,一开口就咒别人老婆死,这是没素质的表现。

    再加上方清之对方应物的态度,他也很反感,所以索性不理会了,“你跟太忠还有话?那我先走了。”

    “您坐着,我就是来向太忠主任道个歉,”方市长哪里还有胆子再玩个性?马上就站起身来,笑着表示,“您二位继续聊,我就不打扰了。”

    他表现得诚惶诚恐,王启斌却很自然,他招呼一声,“太忠,晚上有时间,一起喝酒?”

    “怕是没时间,”陈太忠苦笑着一摊手,“这次回来,还是比较匆忙的……大约等年底的时候,我就比较清闲了。”

    他俩走了之后,陈区长和何所长又聊了有两个小时,眼瞅着接近五点了,两人才结束了谈话,陈太忠将何保华送到了天大附近的宾馆,自己掉头往回开。

    开了不多久,他将车停在路边,然后冒雨打开车门,冲身后的一辆沙漠王子勾一勾手。

    沙漠王子见状,缓缓地停靠在路边,车上走下了方清之和方应物父子俩,还有王启斌。

    方清之走出茶社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车里死等,其间还招来了自己的儿子,看到陈太忠和何保华上车,也不敢打扰,只能开车远远地缀着。

    待见到陈太忠回转,他们也没有拦车的意思,继续远远地缀着——万一人家有别的事呢?

    直到见到对方下车招手,他们才跟着停过来,方应物还嘀咕一句,“他怎么知道咱们跟着呢,这是平时亏心事做多了吧?”

    “你再这么说,信不信我真的不管你了?”方清之冷哼一声——王启斌还在车上呢,我这个儿子,怎么这么不消停呢?

    三人下车之后,王启斌就站在沙漠王子旁边,也不往前走,方市长见状,只能带着儿子,硬着头皮走上前,“太忠主任,你好。”

    “什么事儿?”陈太忠面无表情地发问,他要方清之放下架子道歉,对方也道歉了,这事儿就算揭过了——要是敢再为难东临水,姓方的就等着雷霆一击吧。

    “听说您最近打算买房子?”方清之赔着笑脸回答,“建委那边,我有套房子正好要出手,一百六十平米,价钱好说了。”

    嗯?买房子?陈太忠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自己今天中午,曾经跟某个门房这么提了一句,一时间他有点哭笑不得,“方市长的房子,我怎么敢要?保不齐哪天就被‘我爸方清之’强抢回去了。”

    方应物黑着脸,也不说话,倒是方清之抬手给自己儿子一记脑瓜,“干什么吃的?给太忠主任道歉啊。”

    “太忠主任……对不起了,”方应物绷着脸,深深地鞠一躬,“我是小人得志,有点忘形,请您原谅我这一遭。”

    “现在知道错了?”陈太忠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他能感觉到,对方是格外重面子的主儿,但越是这种人,他就越要摧残对方的尊严,“我看你说得有点不情不愿。”

    “我是心甘情愿地道歉,真的,”方应物勉力挤出一个笑容,心里却是已经将陈家的祖孙三代咒了好几遍,“我年轻不懂事,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哥们儿比你年轻多了,也没有像你这么操蛋过,陈太忠微微一笑,没话找话地找碴,“年轻还真是个好借口……那就是说,等我离开之后,因为年轻,你还可能再犯错误?”

    我怎么可能再招惹东临水呢?方应物苦笑着摇摇头,“我再年轻,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请你相信我……以后东临水的车,在我那里畅通无阻。”

    “太忠主任你放心好了,”方清之不等陈太忠接话,紧跟着就开口了,“他再惹出这种事,无须你过问,我都不会答应。”

    “希望如此吧,”陈太忠点点头,他找方清之的麻烦,本来就是要让对方端正态度,此事虽然办得磕磕绊绊,但最终还是达到了目的。

    “那这个房子……你什么时候要?”方清之微笑着发问。

    哥们儿什么时候打算要你的房子了?陈太忠听得有点无语,中午我那么说,只是为了应付门房老头儿。

    他才想说,这点东西我不稀罕,可是转念一想,就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发话,“这房子我真没打算要,不过不要的话,你们爷俩印象不深刻,痛过才知道嘛……还有就是老话说的,家和万事兴,我也是为你们好。”

    噗……方应物听得好悬没吐出一口血来,方清之的眼角,不引人注目地抖动一下,然后才笑着点点头,“太忠主任年纪轻轻,道理却看得通透,多谢你这番苦心了。”

    “那就这么说了,回头我安排人联系你,”陈太忠微微颔首,“对了,多少钱?”

    “买的时候不贵,一平米一千,就按这个价钱算吧,”方清之轻描淡写地回答,心里却是在滴血,这个位置和环境的房子,现在一平米三千,随便就出手了,考虑到是大户型,卖到四千都可能,每平米一千块卖,一百六十平米,损失了朝不多四十万。

    “平价买卖就挺好,也不能让你赔本,”陈太忠点点头,探手跟对方握一下,笑眯眯地发问,“方市长还有什么指示?”

    老子赔了血本了好不好?方清之气得心里暗暗咬牙,最少也损失三十万啊,而且别人给他这么个名额,没多有少也算一份人情。

    然而,这个时候他是没办法计较的,不过也不能让对方就这么走了,于是吞吞吐吐地表示,“今天下午,我对何所长说话……不太注意……”

    “好的,我知道了,”陈太忠笑一笑,转身向奥迪车走去,“何所长那个人,耳朵根子还是比较软的,交给我了……启斌老哥,回头聊。”

    看着奥迪车缓缓驶离,方应物愣了好一阵,扭头看向自己的老爹,不可置信地发话,“那套房子……十六万就卖了?”

    他不平衡啊,方主任目前自己都还只住着一套五十多平米的房子,十六万……他也出得起的,怎么就这么便宜了外人?

    “你个小畜生,给老子闭嘴,”方清之想也不想,抬脚就狠狠踹了儿子一脚,尼玛,王启斌还在,你就这么说,是嫌坑爹坑得不够吗?

    王调研员此来,是帮方家父子的,倒也不想让人误会自己打小报告,于是苦笑一声劝说,“方主任,何保华的耳朵根儿,未必有太忠说的那么软,陈太忠说好话和说坏话,效果差不多的。”

    “这个小畜生,真是让我操不完的心,”方市长冲他笑一笑,“王处,今天是多亏你帮忙了,这份情谊我记下了。”

    他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方清之毫不犹豫地甩一套房子出去,求的就是何保华的谅解——黄家的孙女或者没什么可怕,但是被黄家惦记上的话,随便什么时候使点小绊子,他方某人损失的,都不会是区区几十万。

    陈太忠离开之后,给赵明博拨个电话,“老赵忙不忙?”

    “陈老板只管吩咐,”赵所长在电话那边笑,“只要你有指示,我肯定不忙。”

    “前一阵你说要买房子,买了没有?”陈太忠问一句,赵明博目前住的一套房子,面积只有七十平米,老赵却是还想把他奶奶接过去,买套大房子是刚需。

    “丁总给了我一套房子,”赵所长干笑一声回答,这房子是丁小宁主动要给他的,但总还是承了丁总的情,陈太忠一问,他哪里敢不说实话,“过两天交钥匙……她没跟你说?”

    “那就算了,我刚搞到一套房子,”陈太忠压了电话,赵明博一直很帮张馨的忙,而他没有怎么帮过赵明博,眼下有一套房子,就打算给了对方。

    方清之的房子,好要,也不好要,他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得利,哪怕董飞燕或者张馨还缺少更好的居住条件,但是强行占一个副市长的房子,会带来一些麻烦。

    可赵明博就无所谓了,尤其是赵所长还是王启斌的关系——陈某人的恶趣味,真是无处不在。

    但是他没有想到,赵明博居然从丁小宁那里弄了一套房子,挂了电话之后,他轻叹一声:所谓的利益共同体,就是这样形成吧……(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七十七章 势力渐成

    陈太忠真是没有想到,自己下面不同阵营的人之间,也有了这样那样的利益输送。

    当然,丁小宁或者是为了感激赵明博对张馨的关照,但是毫无疑问,她给了他房子,他就要帮她及时处理一些事情——而不仅仅是只帮张馨,这就是利益输送关系。

    这样的网络一旦成形,抵御风险能力就会大大地增加,随着网络的渐趋完善,很可能甚至不需要陈太忠出面,他的女人和朋友们都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也正是因为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比比皆是,以陈某人仙人的身份,都不能痛快淋漓地做一些事情——掣肘之处太多了。

    不成想,现在已经有了以哥们儿为核心的关系网,陈太忠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过,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证明哥们儿的红尘历练也比较成功。

    放下这份心绪,他又给郭建阳拨个电话,小郭现在是省委的干部了,房子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每逢周末,还要跑回永泰的家里——这是牛郎织女啊。

    凭良心说,郭建阳跟着他,已经得到了不少东西,短短时间从副科升到了副处,所以他才会第二顺位考虑此人,不过不管怎么说,陈某人的身边人,不管什么时候接受照顾,那都是应该的。

    若是小郭忌惮方清之,那我就把房子卖给凤凰的小董甚至铁手——陈太忠是打定主意了,不能让方家父子好过了,大不了卖给李凡是当东临水的联络点。

    不成想,郭建阳接到电话之后,感激涕零地表示,实在谢谢老主任了,这个房子是贵了点——绝对价值贵了点,手边一下拿出这么多钱来困难,但是……我要了!

    零三年的时候,手里能一下拿出十六万的人,也真的不多,他爱人在县中学门口的文化用品商店,当年不过才三万的家底儿,现在也就五万的周转,而他来了文明办之后,虽说是衣食不愁,但也没什么外财。

    不过郭建阳表示,我这是买房子呢,有实物在那里放着,这个钱还是好借的——大不了我把家搬过来,家里的房子租出去,至于说我老婆,平时可以回娘家住,挺过这几年也就好了。

    陈太忠有点奇怪地问一句:你不担心方清之?

    ——须知你老板我已经调到恒北了,丫给你歪歪嘴找点麻烦,可也苦恼。

    我就是您的人,只要我不犯错误,他动一动试试看?郭建阳对此并不是很在意,因为老主任的离开,他在文明办生活得并不是很如意——陈主任是个能干事的人,但却不是八面玲珑之辈,正经还是得罪了不少人,他做为陈主任的体己人儿,步履维艰很正常。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脑门上的标签是如此地明显,别人想为难他,自然也是要掂量一下,方清之又如何?连省委秘书长曹福泉,也没任何的暗示,说要动郭建阳——当然,这可能是曹秘书长眼里没有小人物。

    郭建阳看得很开,陈太忠自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当天晚上,他又去蒋世方家走了一趟——还好,蒋君蓉当时不在场。

    蒋省长对小陈的态度很好,相当地热情,前文说过,他本有打算,在今年大用小陈一下的,事态发展到眼下这一步,这个大用的目标就很明确——他惦记着争省委书记的位子。

    以何保华的说法,蒋世方已经将省委书记一职揽入怀中了,似乎陈太忠这一招闲棋,就白下了,事实上并非如此,在这样级别的斗争中,没有任何棋是白下的——不能保证说好话,也要保证不说坏话。

    凭良心说,能登上这个棋盘做棋子,对陈太忠这样的正处级干部来说,已经是相当难得了——甚至可以说是荣幸,不过他并没有这样的觉悟,而蒋世方也没有提醒他。

    总之,蒋省长很开心地跟他聊了十五分钟,最后还将他送到家门口——对于一个省长来说,这种行为实在是太罕见了。

    但是陈太忠却品出了这一层意思,老蒋马上要升省委书记了,对哥们儿这样的刺头,也是要采用怀柔政策的——意识到这一点,他有一点微微的得意……别看是小小的处级干部,架不住咱份量够啊。

    只是,他这份得意也没有维持了多久,很快地,他就转移了注意力,既然蒋世方用不到自己,那就是明天要走了,离开北崇也很久了,该回去了。

    欢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的吖……

    第二天上午九点,陈太忠驱车驶向朝田,原本他是想把姜丽质捎回去的,不成想小姜同学很有性格,决定一时半会儿不回去了——因为她跟姐妹们玩得很开心。

    尤其令他哭笑不得的是,姜丽质……她巴结吴言巴结得很紧。

    吴言自打前一天决定,豁出面子来湖滨小区之后,这两天就一直住在那里,大被同眠什么的自是不消说,不过吴市长终究不是放得很开,很多时候都是在小客房休息的,如无意外,旁边陪伴的也只有钟韵秋——毕竟是马上要正厅的领导了,要讲个矜持的。

    但是姜丽质就是意外,她时不时就跑过来,提醒陈太忠别忘了那边的姐妹,还盛情邀请白市长也过去凑热闹。

    吴言一开始,还以为这女孩儿对自己有意见,心说你有意见,我还不稀罕理你呢,不过接触了不多久,她就觉得,女孩儿其实是很单纯的。

    当然,对于吴市长这样的人来说,单纯也是错误——知道自己单纯,就别来社会上混,社会不是家庭,没有你爹妈罩着你。

    不过,吴言还是愿意提醒她一句的,说你这样不行,没依没靠的,傻孩子一个,不成想姜丽质马上搬出了亲友团——谁说我没依没靠?

    吴市长一听,合着这位的圈子里,能人还不少,立刻就客气了很多,而姜丽质却认为——吴市长你这个心态不对,咱们都是太忠的女人,大家要和睦相处。

    其实吴言的孤傲,在陈太忠的女人中不是秘密,丁小宁和林莹更是明显地表示出了不屑,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个可能是全中国最年轻的实职正厅的女人,带给大家很大压力。

    姜丽质就最见不得这种事儿,她有胆子置疑荆紫菱,但也希望吴言能真正地融入这个群体中,所以反倒是对吴市长很巴结。

    要不说这世界上,真是一物降一物,姜丽质虽然柔弱,但是陈太忠的女人里,没人能真正降得住她,荆紫菱都不行——也就是刘望男这后宫大姐大,能获得小姜最大的尊重。

    但是偏偏地,姜丽质就很在乎吴言——在乎到甚至有点巴结的份儿,事实上,小姜更在意的,是姐妹们之间关系的稳定,对此,她有一种几近于病态的执着。

    对于这种情况,陈太忠也只能放任不管,敲定了没人跟随之后,他和李世路相伴,驱车赶往朝田——至于施金鹏一家三口,还要在素波待两天,既然出来了,就好好玩一玩。

    不过牛晓睿不再坐奔驰,而是坐上了奥迪车,“太忠这两天在天南,玩得很开心吧?”

    “你跟董瑜亮玩得也很开心吧?”陈太忠慢吞吞地反问一句,天南这里,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情,都能传进耳朵里。

    “你吃醋了?”牛晓睿咯咯地笑了起来。

    只是炮友,有什么可吃醋的?不过是不想在你的身体里,接触到别的男人的体液罢了,陈太忠心里暗哼一声,不过这话想一想可以,说却是说不出口的,于是他微微一笑,“也没有,只是大家玩得都很开心。”

    “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随便女人,”牛晓睿极不满意地哼一声,“我想随便,选择多得很,一个小处长,配得上我这MPPM吗?”

    “其实我就是吃醋了,”陈太忠哈地笑一声,探手去摸她光滑圆润的大腿——夏天大家穿得都不多,他虽然不在乎炮友的私生活,但是牛晓睿愿意为他守着,他自是不吝赞美之词,“晓睿,董瑜亮那货,喜新厌旧得很。”

    “比得上你吗?”牛总编的身子,软绵绵地靠了过来,“紫竹苑里,美女很多吧?”

    你这是啥时候的消息了?陈太忠撇一撇嘴,紫竹苑哥们儿都好几年不住了,于是他微微一笑,“不要人云亦云,那些都是嫉妒我的人胡诌的。””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在天南面子那么大,”牛总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眼波流转,“今天晚上回北崇吗?”

    “不回,咱们通宵友谊赛,”陈太忠笑了起来,又摩挲一下她光滑的大腿——小牛的胃口很小,随随便便就能满足的,他半点不放在心上。

    事实上,他还有个理由,必须留在朝田,那就是一周的时间已经到了,青禾区的区长林听涛没有表示出要退钱的意思,反倒是连招呼都不打了,似乎在说——我等着你北崇来找我的事儿,放马过来吧。

    陈太忠决定用两到三天时间,给林区长一个狠狠的教训。(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七十八章 偶遇

    决心好下,但是该采用什么手段呢?陈太忠有点为难。

    要说非常规手段,他有的是,但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更愿意使用常规的手段。

    事实上,他已经安排了人,在各种场合了解林听涛的事情,也有凤凰市道上的人物,摸清了林区长的一举一动,随时可以出黑手的。

    不过对陈太忠来说,最有效的办法,还是直接穿墙术进家,四处搜查犯罪证据——就算没有证据,栽赃一下也不是多大点事儿。

    可是这么搞的话,技术含量有点低……陈某人不是唯技术流的,不过红尘历练这么久了,不能拿出一些有创意的法子,心里总是要有点遗憾。

    车队到达朝田的时候,是下午四点,施金鹏还想邀请陈太忠去办公室小坐一会儿——几家人是同去同回的,但是在素波这几天,还真没什么交集。

    陈太忠婉言谢绝了,而李世路则是着急还那辆借来的奔驰,所以大家分道扬镳,牛晓睿笑眯眯地建议,“去我的住处,好吗?”

    敢情牛总编并不在家里住,而是住在一个同学家里,这个同学经她帮助,目前在加拿大自费留学,家里的房子没人打理,就托她看顾。

    因为房子装修得很不错,这同学也不想往外租,要求牛晓睿平常住在那里即可——水电物业啥的你先缴着,回头我给你报销。

    这房子在一个高档小区,陈区长的奥迪车在这里,也只算是普通,两人上楼胡天胡帝一番,由于是单独的空间,牛晓睿索性彻底放开,先来一段**,然后再来个鸳鸯浴,在做的过程中,她叫得荡气回肠惊天动地。

    一场大战过去,就是五点二十了,陈太忠去卫生间清理一下,嘴里还在发问,“我说,你就不怕邻居听见?”

    “这会儿是上班时间,又不是半夜,我喜欢大声喊,”牛晓睿懒洋洋地回答,留学过的,还就是放得开,“有了快感,就要大声喊。”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哈地笑一声,“反正我不是房主,让我同学跟邻居解释(book.www.uu234.com)吧。”

    “你还真是……”陈太忠无声地笑一笑,“晚饭出去吃吧?”

    “那是啊,”牛晓睿一边娇笑着,一边赤着身子走进卫生间,她的大腿内侧直到小腿,还有两行液体的反光,但是她却不以为然,“我除了榨果汁,只会煎蛋和煮方便面。”

    等她收拾打扮完,就是六点了,两人也懒得开车了,撑一把伞在街上慢慢悠悠地走着,大约逛了二十分钟,来到了一溜烧烤摊子前。

    这里的烧烤摊子,跟大排档还是有些不同,他们身后就是饭店,只是夏天到了,饭店在门口多加个烤箱,摆些桌子支几把阳伞,就占道经营了。

    “这儿的味道不错,尤其是这个烤羊腿,”牛晓睿指一下其中的一家,“老板是个穆斯林,祖传的手艺。”

    “不能喝酒,实在没啥意思,”陈太忠摇摇头。

    “他还卖酒呢,要不凭什么跟别人争?”牛晓睿笑着回答头。

    “希望待会儿不要来个城管什么的吧,那可就是小说主角待遇了,”陈太忠见她心情好,也就懒得再计较了,想到自己在素波就想吃一次地摊,却是没有如愿,那就在朝田体验吧。

    只是这个地方,确实是喧闹了一点,陈某人陪牛总编出来吃饭,图的可不是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只不过是适逢其会,玩点小情调——正经是还要开着手机,吃饭办公两不误。

    “非法占道,最多搬回饭店去,”牛晓睿对这个还是很熟的,“不会影响咱们吃饭。”

    说是不会影响,其实还有一些小小的影响,有些汽车过的时候,按住喇叭不放手,还有车飞速地驶过,溅起的泥水,甚至能打到桌子边。

    陈太忠一开始有点不适应,后来索性用仙力撑起一个清心罩来,外物不得入内,就是噪音什么的,也小了很多。

    两个人吃喝了一个来小时,陈太忠觉得差不多了,将清心罩渐渐撤去,不成想就在此刻,啪地一声轻响,有人将一个啤酒瓶狠狠地掼在地上,“草泥马!”

    酒瓶碎片四溅,旁边人也不予理会,可是一个小碎片不偏不倚,砸到了牛晓睿的小腿上,她哎呦一声,赶紧猫下腰去看,“呀,划破皮了。”

    陈太忠随便扫一眼,看到一道小小的红线——只是划破了一个浅浅的口子。

    但就是这样,他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遭了无妄之灾,于是一顿啤酒瓶,就站起身往后看,“尼玛……哪个孙子干的?”

    他身后的那三位听到这话,也不干了,他们在这儿折腾好一阵了,旁人也有不满意的,就将桌子挪开去了,偏偏是身边这一男一女,坐在那里不动——没人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清心罩这种玩意儿。

    听到他骂人,一个家伙抬手重重一拍桌子,“小子,你说什么……我艹,太忠区长?”

    陈太忠一扭头,也愣了,合着身后三个是穿军装的,其中一个还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主儿——阳州军分区的作训科长宗报国,“报国你这是……发啥酒疯呢?”

    “误会,误会,”宗参谋赶紧站起身笑一笑,又冲不远处的服务员摆一下手,“熟人,你们不用管了。”

    “误会个毛,你都要艹太忠区长了,”陈太忠哼一声,一脸的不善,“身为现役军人,在公众场合酗酒……我得找纠察来评评理。”

    他这是大话吓唬人,关键是他现在跟牛晓睿在一起,虽然只是在吃大排档,没干什么别的,但是传出去了,总是不好。

    “太忠区长,你就不要吓唬人了……嗯,该叫太忠书记了,”宗报国嬉皮笑脸地回答,部队里的人是直肠子,但是装疯卖傻也个顶个是好手,“小田今天心情不好,您多担当。”

    一边说,他一边就扫到了牛晓睿,先是微微一怔之后,就挤眉弄眼地发话,“呦,这不是牛总编吗?您帮着给说说情。”

    “连我都在找陈书记说情呢……要不会请他吃饭?”牛晓睿微微一笑,努力撇清自己。

    陈太忠没在意他俩的对白,而是上下打量着另一个两毛二,“这不是那谁……田浩田参谋吗?这是怎么了?”

    田浩的两眼通红,见到陈太忠发问,也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陈书记,不好意思,遇到点个人问题,有点难以控制……我不是有意冒犯。”

    “喂,对了小田,你的问题,完全可以跟陈书记说一说,”宗报国眼珠一转,“找他绝对好使,不过……你这是用了我的人情了,将来得还。”

    要不说这当兵的直接呢?这还真直接,田浩闻言眼睛一亮,也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谢谢报国大哥了……陈书记,咱并一桌,慢慢聊?”

    “你俩商量得挺美,我同意了吗?”陈太忠哭笑不得地反问一句,又看一眼牛晓睿。

    “牛主编,牛姐,刚才是我不对了,”田浩两腿一并,冲着她敬个礼,“请首长批评。”

    “你快别二了,”宗报国伸手将他按着坐下,又回头看一眼牛晓睿,“小牛,牛妹妹,他喝得有点兴奋了,给我个面子?”

    “宗科长的指示,我是一定要听的,”牛总编笑着回答,这个人情做得很痛快很直接,不过她没意识,通过这句话,就流露出来一个信息——她跟陈太忠的关系深厚,压根不等陈书记表态,她自己就做主了。

    然后两桌就并作了一桌,三个军人里,宗报国和田浩都是两毛二,另一个小兵是一毛三,只有端茶倒水的份儿。

    陈太忠也不着急问田浩的事儿,但是宗报国是个热心人,张嘴哇啦哇啦讲了一通,原来还是涉及到军队干部转业的问题。

    要说田浩比宗报国还小两岁,今年三十四,但是最近恒北省军区有个说法,四十一刀切和五十一刀切,四十岁到不了上校的,转业,五十岁到不了大校的,转业。

    田参谋倒是不怕四十都到不了上校,但是五十岁之前到大校,那就要看运气了,他就做出了决定,早早转业——三十四岁,在地方上也还正是有所作为的年纪。

    田浩的中校,是副团职,转业到地方上降半级,应该是正科,不过前面早就科普过,现在部队转业的形势,非常严峻——能给个县局的副局长,那就是很有面子了。

    田参谋转业的目标,是阳州某警察分局的副局长,这个目标真的不低——很可能是正科级的副局长,而且是警察系统。

    至于是哪个分局,宗报国没有说,陈太忠也没有问——这个东西没法问,太犯忌讳。

    而现在,接收单位出了问题,田浩不好落地了,这真的是很令人苦恼的,陈太忠听到这里,忍不住说一声,“这个问题你找我,我也难办啊……我北崇不缺副局长。”

    “这只是其一,因为小田落不了地,他的爱人白芸……作风上就犯了点错误,”宗报国犹豫一下,终于还是实话实说,并不介意身边有个一毛三,还有个牛晓睿——当兵的说话做事,确实直接。

    “嗯?”陈太忠听得眼睛一眯,嘴里轻声嘀咕一句,“破坏军婚?”(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七十九章 堕落时代

    “肯定是破坏军婚,”宗报国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不过小白只是出轨……并没有离婚的意思,是吧,小田?”

    “啧,”田浩咂一下嘴巴,一抬手,又将半瓶啤酒摔在地上,低声回答,“我艹他妈的,不是她不想离婚……是我窝囊,报国大哥,你打我吧。”

    “尼玛,我打了你,你能变得不窝囊吗?”宗报国一拍桌子,“白芸是挺漂亮的,但是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跟她离婚,不要她了……太忠帮你活动个实职,到了那时候,小姑娘有的是。”

    你俩这是不是……一唱一和地挤兑我呢?陈太忠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有点陷阱的感觉,但是堂堂的中校,以自己妻子的清白为代价做出陷阱,这成本未免有点高了。

    所以他就问一句,“那白芸出轨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那就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休了就完事了,”宗报国不屑地哼一声,又看一眼田浩,“你别再说什么舍不得之类的话。”

    “她还小,大了可能就懂事了,”田参谋艰涩地回答,事实上,他的夫人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这么离婚,他也有点舍不得,“我都说了……她昨天跪在我面前,哭了一夜。”

    “你能落了地,这样的女人还不到处都是?”宗报国斜眼看着陈太忠,还不忘挤一挤。

    “我真能落了地,有个差不多的位子,她绝对会收心,”田浩也瞥陈太忠一眼,“报国老哥,我保证。”

    “你说你这点出息吧,”宗报国气得叹口气,也不再说话。

    事实上,田浩怕五十一刀切,宗报国也怕五十一刀切,但是不同的是,田参谋还有落地的选择,宗参谋想落地,都落不到什么好地,倒不如硬着头皮撑下去,没准撑到个朗朗晴空出来——有些选择,是逼出来的。

    对宗参谋来说,田浩的苦恼是真实存在的,但是……那或许是甜蜜的苦恼,甚至妻子偷人的事情,都能直接说出来,相对而言,有些人的苦恼,根本无可诉说。

    “我给不了你差不多的位子,”此刻,陈太忠的声音冷冷地出现了,像一把刚刚用酒精消过毒的手术刀一般,冰冷而锋利,“也许,我能帮你活动一个派出所所长。”

    “谢谢陈书记,”田浩站起身,笑着冲陈太忠敬个礼,然后又犹豫地问一句,“可是我是副团的中校……派出所能不能不要那么偏远?”

    派出所所长这个位置,弹性真的很大,普遍来说,这只是一个股级单位,但是太多时候,派出所所长都是扎扎实实的副科,正科待遇甚至正科的例子也不少见。

    像北崇区区治所在的城关镇,派出所所长就是享受正科待遇的副科,哪一天出现了正科高配的派出所所长,也并不奇怪,城关镇就是有这样的地位。

    但是那些偏远地区的派出所,就没这个待遇了,临云乡派出所所长,管着差不多两百平方公里的土地,但是了不得也就是个副科。

    所以说田浩虽然感激陈太忠,也要敲定位置,真的要被发配到临云乡或者屈刀乡之类的地方,那这个人情,领不领都无所谓了。

    “这个好说,”陈太忠笑着点点头,然后看一眼牛晓睿,“牛总编,你和这个一毛三……这个上尉去要点汤来喝。”

    这两位一听,自是知道被当作了碍眼人物,不管乐意不乐意,都要站起身走人了。

    陈太忠见他俩离开,才轻喟一声,“我冒昧地问一句……能不能把白芸叫过来?”

    宗参谋和田参谋闻言,是齐齐地一愣,然后又交换个眼神,好半天之后,宗报国才犹豫着问一句,“太忠你这是……啥意思?”

    “你俩这是啥眼神?”陈太忠气得骂一句,“我上过的美女,比你俩见过的都多,我就是有点事情,要小白帮我办一下,所以看一看她真人……真要办好了,分局副局长,我也能帮着打招呼,但是办不好,那就是扫我面子了。”

    “我家那个,就是个村姑”田浩笑一笑,抓起手机来打电话。

    “老宗,你是不是感觉,我这人挺色?”陈太忠很恼火地看着宗报国。

    “不色的……那叫男人吗?”宗报国干笑一声,“我觉得牛总编,十有**要落入你的魔爪……白芸我常见,真的很漂亮,小巧玲珑。”

    白芸真的是很漂亮,第二天这个时候,她出现在了帝尊酒吧,小巧玲珑的身材,直接坐到了吧台前,“来一杯血腥玛丽。”

    调酒员略略迟疑一下,做出职业化的劝告——酒吧欢迎买醉的客人,但是他们不喜欢麻烦,“这酒很烈……希望你有同伴在场。”

    “我没有同伴,你就说多少钱吧,”白芸拎出自己的手包,听到对方的报价之后,来回翻腾一下手包,“呃,这儿能刷卡吗?”

    “往南三百米,有工行和民生银行的柜员机,”调酒员微笑着回答——尼玛,你家开的酒吧能刷卡?

    “懒得走了,”白芸一侧头,冲身边的男人笑一笑,“帅哥,能请我喝一杯吗?”

    “嗯,一杯酒而已,”旁边的帅哥点点头,满不在乎地回答,他能闻出,身边的美女,身上已经有了不少的酒气,“我家这样的酒多的是,去我家喝吧?”

    帅哥不是别人,正是林听涛那中二的儿子,小家伙年纪不大,但是不学好,手里又有钱,胯下的丈八蛇矛枪,也快升级到百人斩的境界了。

    最近风头不太好,他得罪了陈太忠,所以一直低调得很,但是2003年的时候,家里真的没有什么可消遣的活动——连魔兽世界都没出来呢。

    所以他就在几个比较罩得住的酒吧活动,猛地见到白芸这样的成熟女人,禁不住有点食指大动,于是出声勾引。

    “就在酒吧喝了,”白芸怯怯地回答,她也不是交际花出身,知道自己要勾引这个男人,但是总有点放不开,不过,她的激将法使得还是不错的,“不想请,那就算了。”

    尼玛,你捏着个小逼装圣女?听到这话,林公子反倒是不干了,“那行,我请,但是我请人喝酒,最少三杯,我有钱请你喝……你喝得动吗?”

    “我只喝一杯,”白芸淡淡地回答,勾引男人这种天赋,基本上是天生的,而她一点都不差这样的天赋,“你不想请,那也随你。”

    要不说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她这么说,反倒是勾起了林公子的不服气,于是点点头,“不过一杯酒而已。”

    当然,他想的绝对不是一杯酒,跟他一起来的几个狐朋狗友远远地看到,才待过来,被他一个眼神警告了回去——别打扰我啊。

    接下来,两人一边喝酒,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一杯酒下肚,他已经知道,这个叫白芸的女人,是个军嫂。

    军嫂多半都很寂寞吧?林公子又请她喝一杯,白芸半推半就答应了,不过又喝了一半的时候,她实在喝不动了,醉醺醺地说我要走了。

    我跟你一起走吧?林公子笑眯眯地发问,不成想白芸白他一眼,“半夜我老公可能回来,你敢跟我一起走?”

    “那就不要回了,”林公子见她说得直接,登时就色胆包天了,笑眯眯地搂着她**的肩头,“开个房间去玩吧?”

    一边说,他一边看一眼自己的狐朋狗友,眼中满是自得之色,他的朋友们也悄悄地竖起大拇指——老大你厉害。

    “我不去宾馆,”白芸醉醺醺地摇头,“宾馆都不干净,人多眼杂。”

    “那总不能去你家,”林公子虽说是精虫上脑了,却多少存着点警惕之心,他不怕玩仙人跳的主儿,但是眼前亏这东西,能不吃还是不要吃了。

    不过这女人不喜欢去宾馆,说明还是比较良家的,想到这里,他又有些兴奋,于是笑着点头,“那我带你去个地方,我朋友家的房子。”

    “你朋友怎么办?”白芸斜睥他一眼,醉眼中居然有点冷厉。

    “我让他滚蛋就行了,”林中二傲然地回答,王霸之气一览无遗——事实上,那房子是他家的,他托词说是朋友的,只是不想被这个女人缠上,本来就是玩一玩的事情,泡妞泡成老公,那就没意思了。

    王霸之气展露完之后,他眼珠一转,邪邪地坏笑一声,“你不是要一挑二吧?”

    若真是如此的话,他倒也不介意暗示酒吧几个朋友跟上——他朋友上了他的妞儿,他将来就可以上朋友的妞儿。

    “真恶心,”白芸瞪他一眼,站起身子就往外走。

    “哎,你等等我嘛……”林中二一边喊,一边追了上去,这可是十足的良家啊,与此同时,他还不忘示威地冲朋友们扬一下下巴。

    “唉,”调酒员看到这一幕,不引人注目地摇摇头,真是一个堕落的时代。

    两人走出门之后,抬手招一辆出租车走了,马路对面的一辆桑塔纳里,田浩手里死死地攥着相机,看一眼驾驶座上的高大男子,眼中有些说不清楚的东西,“陈书记,可以追了吧?”

    “等一等,追不丢,我眼睛好得很。”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回答。(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八十章 艳福非福

    田浩的心情很忐忑,他实在不想看到妻子再度**,不过陈太忠却是很笃定,身为曾经的罗天上仙,这点小事都要办砸的话,他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这时候,宗报国出声相劝——捉奸这种事儿,必须得是自己人,那个一毛三都没跟过来,宗参谋也能理解小田的心情,“你放心,白芸也很在意这次机会……她那么聪明,肯定会想法拖着的。”

    昨天看不起白芸的是他,现在夸奖白芸的也是他,倒也是有意思。

    田浩心里五味杂陈,嘴上还得说,“我是害怕跟丢了,耽误了陈书记的事儿。”

    陈太忠在白芸身上丢了神识,哪里会害怕跟丢?虽然离着出租车很远,却是准确地追到了一个小区,远远地看到那二人下车进大门,那小子的手还搭在白芸**的肩头,田浩咬一咬牙,小子你等着。

    桑塔纳缓缓地驶入小区,缀着二人来到一栋楼前,眼看二人消失在单元门里,陈太忠停下车,“你俩等着。”

    他走到单元门口,不知道怎么拨弄了一下,就打开门进去了,宗报国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目睹这一幕,还是感触颇深地叹口气,“太忠这……什么都会啊。”

    “一个小小的区长,想跟陈书记斗,真是找死,”田浩咬牙切齿地回答。

    不多时,陈书记就从门里走了出来,他把单元门留一条小缝,来到车边,低声嘀咕一句,“802室,门是虚掩的。”

    负责捉奸的,就是宗报国和田浩,两人穿着军装,来到802室门口,轻轻地拉一下防盗门,果然一下就拉开了,不过防盗门内,还有一道木板门。

    两人站在那里等了约莫五分钟,田浩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两声,他摸出来一看号码,就要抬脚踹门——白芸发的信号到了。

    “再等一等,”宗报国拽他一把——你老婆还有机会给你打电话,屋里能成啥样呢?

    “合着不是你老婆,”田浩气得低声骂他一句,不过还是按捺了一下,等了约莫一分钟,他实在熬不下去了,退后两步猛地前冲,整个身子重重地撞到木门上,“嗵”地一声大响,门就被撞开了……半个门框都被撞塌了。

    两人冲进屋内,见到林中二赤身**地坐在床上,腿间那玩意儿也翘得老高,正愕然地看向门外,而白芸身上尚残存着着胸罩和小内裤,不过头发已经有点凌乱了。

    见到宗报国手里拿着的相机,她“啊”地惊叫一声,抬手就捂住了脸,至于说几根凌乱的毛发已经跑出了内裤边缘,她却是顾不得在意了。

    宗参谋还没来得及端起相机,田浩已经低吼一声,冲着林中二就是一顿胖揍——上一个奸夫他不知道是谁,一团气就只出在此人身上了。

    要说林公子的胆子,其实也不算小,他的床头柜里,就放着一把多功能军刀,但是猛地看到是两个军人闯进了自己家,又想到身边的女人是军嫂,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反抗。

    田浩拳打脚踢了三分钟,累得气喘吁吁,才停下手,宗报国却是端个相机左拍右拍,还一脚踹开林公子捂脸的手,“老实点。”

    这期间,有其他的住户听到了响动,但是没人出来,只是将门推开一条小缝,竖着耳朵听着,而802对门801的住户,则是凑在了猫眼上观看。

    又过五分钟,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走出来,接着是两个军人架了一个年轻人出来,等电梯之际,一个军人扳着大铁门,用力一踹墙——防盗门这就关不上了。

    四人走出单元门的时候,小区的保安已经赶了过来,“怎么回事,你们有话好好说嘛。”

    “一边呆着,没啥可说的,有人破坏军婚,”宗报国一指几个保安,沉着脸发话,“你们这是要找事儿?”

    几个保安一听是这种因果,登时就闭嘴了,而就在此时,警笛声大作,一辆警车驶了过来,这是邻居有人报警了,朝田不愧是省会城市,出警速度还是相当快的。

    但是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俩警察听说,居然是军人来抓破坏军婚的,也登时傻眼了,尤其是那男警察还识得军衔,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俩中校来捉奸?

    “啥都别问,这不是你们能管的,”宗报国哼一声,四个人就上了桑塔纳,白芸坐副驾驶,宗参谋和田参谋夹着林公子,坐在后排上。

    男警察看一眼司机,却发现这大晚上的,司机脸上居然戴个好大的墨镜,一时间就有点奇怪,这是唱的哪一出?

    唱的是哪一出?陈太忠的剧本规划得很明白,奸要捉,但是也要照顾军人的形象,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来得很低调,否则以陈某人的动员能力,招呼百十号人过来不成问题。

    毕竟田浩和白芸将来还要在阳州生活,比较低调地将人抓走才是王道。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陈太忠低估了林听涛搜集情报的能力——或者说,这么大的事儿,根本想瞒都是瞒不住的。

    林区长是在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接到消息的,那套小区的房子,户主是他的小姨子。

    在两个军人将人抓走之后,小区的其他业主中,有人不甚在意,也有人找到找到物业,抗议小区的安保措施——我们交了物业费,你们就是这么保护我们的安全的?随随便便就放人进来?

    更有甚者,都怀疑那两个军人是假冒的——你们不核实一下他们的身份,就这么坐视人被抓走?

    警察抓人大家常见,可是谁见过部队抓人?小区物业也很是无奈,他们原本是不想通知屋主的,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联系屋主,好给大家一个交待。

    林听涛的小姨子接到这个电话,真是一点都不敢怠慢,马上就将电话打给了姐夫,林区长足足愣了有一分钟,才一脚踹开卫生间的门,冲着正在洗脚的夫人大喊一声,“那个小兔崽子,晚上是跟谁一起出去的?”

    林公子比较中二这个不假,但是他的好友里,有不少人是被他母亲掌握了线索的,顺着这些线索,不多时,她就联系上了今天同去酒吧的当事人。

    这几个家伙本来还想玩一把兄弟义气,打个马虎眼,不成想做母亲的冷冷警告他们:我家毛毛已经被当兵的抓走了,罪名是破坏军婚,你们再不说老实话,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区长夫人一发飙,一帮小家伙登时就老实了,就有人说,小林子确实是在酒吧认识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后来跟他一起走了,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那女人结婚没有,大家都看不太出来,至于说可能是军嫂,众人就更不知情了——我们都没跟那女人说话。

    这就证明……还真是确有其事了,放下电话之后,林听涛夫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当妈的长叹一声,“这孩子……还真是单纯,怎么能把不认识的人往家里领?”

    林区长依旧不说话,好半天才哼一声,“那套房子是复式结构,你生的这小畜生,根本是要断我的前程。”

    “这小畜生也不知道是谁的种!”林夫人怒视着自己的老公,“要不是你不知天高地厚去得罪陈太忠,毛毛至于两次被你连累?”

    “我还不确定这次是陈太忠干的,你倒知道了?”林听涛冲着自己的夫人冷笑,他其实也有点类似的怀疑,但是打无好手、骂无好口,于是他尖刻地为骂而骂,“莫不成你俩勾搭成奸,故意算计我们父子俩?”

    “林听涛,咱儿子的智商,就是受到了你的基因的影响,被拉低了,”林夫人冷笑着回答,“你刁难的是国防用地,今天抓走毛毛的是军人……你的智商什么时候能爆发一下,稍微像个正常人呢?”

    “我的智商要是像你这么高,早就被人玩死了,”林区长恨恨地看自己夫人一眼,也没心多计较,“先打听桑塔纳的车主吧。”

    事实上,他也非常怀疑,儿子今天是中了陈太忠的圈套,妻子的话,更坚定了他的判断,不过那陈太忠不比常人,不是靠着自由心证就能拿下的——他真敢这么做的话,那是自寻死路。

    而他还不能报警,不管抓走他儿子的是真的军人还是假的军人,他都不能随便报警,至于说报失踪——二十四小时没到,怎么报失踪?

    所以他目前能做的,就是查那辆桑塔纳的车主。

    不过这个点钟查车牌,也是很为难人,亏得他是堂堂的一区之长,大约在夜里十二点的时候,他获知了车的户头——兵器工业部第六十七所的。

    这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啊,查到这个的时候,林区长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大条了——绝对不会是假冒的军人。

    看来明天得托人去六十七所走一趟了,林听涛很无奈地摇摇头——那是部属研究所,别说小小的区长了,副市长什么的,人家说不理也就不理了。

    他是这么想的,不过第二天一上班,他正在安排此事,秘书就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老板,门口有四五个警察在殴打毛毛,还说他跳车逃跑。”(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八十一章 有督察

    什么?林听涛一听,登时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他妈的,欺人太甚。”

    不过下一刻,他强行让自己平静一下,“怎么回事?”

    也没怎么回事,就是一辆警车在路过青禾区政府门口的时候,车门哗地打开,车上掉下一个人来,然后警车停下,对着那个人拳打脚踢,嘴里还大骂,“你敢跳车逃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被跳车的这位,自然就是林公子了,他抱着头任人毒打一顿,然后才抬头悄悄地看一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怕是进了对方的老巢了。

    不成想,他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这……这不是青禾区政府门口吗?

    所谓中二少年,通常都是很自以为是,却疏于思考的,见到车居然停在自己老爸单位门口,他不会考虑这是不是陷阱,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我有救了!

    于是他瞅个空子,忍痛跳起来大喊,“救命啊,我是林听涛的儿子,被人绑架了。”

    “小子,你还挺能折腾啊,”几个警察上前,又是一顿胖揍。

    然而,就在他喊话之前,周围已经围上了不少人看热闹,待他报出身份,有些人就认出了,这确实是林区长的公子。

    于是,有人赶紧向里面汇报,还有个别人巴结领导心切,直接走上前,“喂喂,住手……你们这样子,还像警察吗?”

    “一边去,我们执法,用得着向你汇报?”那几个警察就像吃了枪药一般,其中一个人毫不客气地当胸一拳搡了过去,“滚远一点,找揍吗?”

    “你们是哪个分局的?”被捶了一拳的这位,肺都快气炸了,“我会找你们领导的!”

    “我们北崇分局的,”另一个中年警察哼一声,脸上是明显的不屑,“有本事你就告。”

    北崇分局的警察是接了陈区长的电话,连夜赶过来的,这其实是挺折磨人的事,不过替陈区长跑腿,油水多多,所以大家很是争先恐后。

    打了那小子一顿之后,大家就要再上车走人,这时候林听涛本来要出来过问,但是当他知道,外面打自己儿子的警察,就是北崇分局的,思索一下,还是先派个人出来交涉——你们这跨地区执法,有什么凭据没有?

    北崇警察不吃这一套,你管我有没有凭据?我们该抓就抓了,你这么着急上火,莫非抓的这个,是你干爹?

    这个回答,就委实太过嚣张了,不过也难怪了,在陈区长的管理之下,北崇的警察那真是横行惯了,连进京抓捕的事情都干过,朝田的这点小抗议,就是毛毛雨了。

    大家深信,陈区长不但手眼通天,而且不会无事生非——能在区里搞出一个公示亭来听取民意的领导,那是讲理的领导。

    既讲理,又有背景,跟着这样的领导,谁还会怕一些宵小的阻挠?

    幸亏《新华北报》的记者不在现场,要不然只冲这两句话,又能有一份长篇报道出台。

    周围的人一听,就不乐意了,围观的人里,有十来个是区政府的,还有两三百号人,就是青禾或者朝田的市民——其中还有个把人,是别有用心的。

    大家一听这帮人如此地嚣张,就不服气了,“什么时候轮到阳州人来朝田撒野了?总共他妈五个人……大家抄家伙上,揍死这帮阳州人。”

    “谁上来试一试?”一个警察见群情激奋,刷地拔出了配枪,冲天开一枪,“是个男人就上手,别尼玛的站在那里逼逼。”

    他拔出配枪,别还有两个警察也拔出了配枪,“有种你们上啊。”

    这真的是太嚣张了,搁在极端情况下,这种反应是绝对不可取的,三把**小砸炮,压制不住两三百号人,一拥而上的情况下,手枪的子弹还没打完,人就会被砸成肉泥。

    但是这些警察还真是不怕,陈区长交待了,事儿不怕搞大,如果他们真的敢一拥而上,尽力反抗之后,你们被打了——我给你们找回场子来。

    就在这时,林听涛忍不住了,他从区政府走了出来——有些东西,是不可能回避了,“你们抓的,是我的儿子,他犯了什么罪?”

    “破坏军婚,”这时,车上又走下一个人来,肩扛两毛二,正是阳州军分区作训科长宗报国,他手里拎着一个手机,冷冷地发话,“你们要跟我比人多吗?”

    谁敢跟当兵的比人多?这年头的军地关系,也是相当复杂的,林听涛沉吟一下发话,“你的军官证,拿给我看一下。”

    宗科长自是不怕把军官证丢给对方,林区长接过来一看,知道对方是阳州军分区的,心里就更明白了——这绝对是陈太忠的手笔。

    于是他将军官证交还,面色铁青地发问,“破坏军婚……原告是谁?”

    “原告有,但你是这杂碎的老子,我还就不告诉你,”宗报国抬手一指对方,“不服气,去向军分区投诉,去向省军区投诉……破坏军婚还这么牛逼,林听涛,老子跟你没完,全恒北军区的弟兄们,跟你没完!”

    你注意一下素质好不好?林区长无奈地撇一下嘴巴,可是对方为袍泽出头,倒也不能说错了,所以他心里又生出点想法:这是……军分区的人,被陈太忠利用了?

    宗报国却是不管这许多,威胁完之后,走向警车,“开车,不退让的,就直接碾了……军分区管养老。”

    他们虽然是外地人,也只有一辆车,但是这气势太足了,围观群众见状,纷纷退让。

    关键是大家没有主心骨,一团散沙的几百人,拦不住几个人——虽然几乎所有的人,都恨其他人太过软弱,让外地人在朝田逞凶。

    有个小伙子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故意退让得慢了一点,不出意外的话,警车想要不撞到他,就必须减速——而警车的速度,原本就不快。

    一个警察想也不想,一抬手,电棍就杵了过去,十万伏的高压,打得好几个人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年轻人退后的速度慢,是因为身后有人挡着,退不快,这一电棍下去,挨着的人都要倒霉。

    结果后面的人就不干了,吵吵着说警察打人——挡路的是前面的人,你为啥电我?

    可北崇的警察真不含糊,瞅着两个喊得最凶的家伙,一顿警棍抽了下去——你无心挡了别人的退路?别逗了,你就是有心的。

    做警察的都知道,在群体**件中,有些貌似群众的面孔,恰恰是事件的元凶。

    具体到眼下这个例子,那年轻人退得慢了一点,似乎是身后人挡路了,然后警车就该慢一点——这是最正常的事件进度表。

    但是问题的关键是……那年轻人身后的人,就有意退得慢,这是别有用心。

    就像有人在公车上遭遇挤压,身边的人拥挤得不成样子,结果被人上下其手,钱包也丢了,然后蓦然回首,才发现车厢里总共也没几个人……

    有些人可能是无辜的,但是这种场合下,你既然要凑过来,就要做好被电的准备。

    北崇的警察靠着这股野蛮劲儿,硬生生地在青禾区杀出一条血路,直到来到了高速路口。

    收费站的口上,停了两辆警车,还有一辆标了“特警”的依维柯,见到北崇的警车过来,两个身着防弹衣的警察挡在了前面,“停车!”

    这是正经的官方力量了,北崇警察再不情愿,也只能踩一脚刹车下去,从车窗里探出头开,“什么事?”

    “下车再说,”拦车的警察摆一下手,面无表情地发话,“都是吃公家饭的,我不为难你,你也给我个面子。”

    “不许下车,”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紧接着,警车后面的奥迪车上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他冷笑着发话,“小子,你是哪棵葱,敢拦我北崇的公务车?”

    “你又算什么东西?”拦车的这位冷笑一声,“我是督察总队的……”

    “滚一边去,”陈太忠想也不想,冲上去就是一脚,“不管我是什么东西,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这一脚没踹住人,对方躲得很快,但是下一刻,旁边刷地支起了四五支枪,直接指向他本人——这还是升平日久,要是搁在正经的警戒期间,十几支枪都是有可能的。

    “陈太忠你不含糊了啊,连我的人都敢打,”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女声传来,“信不信回头我抄了你易网的家底儿?”

    陈太忠扭头看去,却是一个丑得吓人的女人,面容虽然尚可,但是脸上有一道浓浓的青色胎记,划过整个面孔。

    而且这女人走路,有一点说不出的不对劲儿,她走到陈太忠面前,冷冷地一笑,“不认识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陈太忠哈地笑一声,“白沉香你再废话,信不信我把你也抓走?”

    这个女人,他才在荆老的祝寿宴上见过,因为是恒北警察厅督察总队的副总队长,别人还撮合两人碰了一杯,要大家相互关照。

    白沉香是紫家的后代,天生一块大胎记不说,还是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很容易辨认。(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八十二章 公事公办

    陈太忠虽然识得此人,但是听说她拿荆紫菱的易网说事,真的就打算翻转面皮了。

    不过白沉香也不着恼,而是双手一背,大喇喇地发话,“我们接到汇报,有人闹市开枪,还是你们北崇的警察,这个事情既然捅上来了,我们不可能不过问。”

    听说是这番因果,陈太忠也没了办法,外地警察在省会城市开枪,督察总队派人核实情况,原本也是正常的,于是他冲着几个警察吩咐一句,“你们把持枪证拿出来。”

    看到双方相互有认识人,旁边持枪的警察就收回了枪——没搞明白对方身份之前,高度警惕是必要的,毕竟对方手里有枪,但是弄明白了身份,就没必要这么剑拔弩张了。

    督察们很快就核实完了枪证,冲白沉香点点头,表示枪证没问题。

    白总队长接过三个枪证看一看,递还给身边人,又看着陈太忠发话,“枪证有了,传唤手续呢?”

    你是一定要找不自在吗?陈太忠先是眉头一皱,想一想之后,才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传唤手续没有,事急从权。”

    “异地抓捕,必须有传唤手续,”白沉香面无表情地发话,“这个不用我解释(book.www.uu234.com)吧?”

    陈太忠是真想发火,但是非常遗憾的是,白总队长除了最开始关于易网的话有点欠妥当,后面的要求都是正当的,理由也充足——没开传唤证,也确实是他疏忽了。

    所以说,想要做个讲究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只能继续以德服人,“我都说了,事发仓促,考虑到嫌疑人的父亲在朝田有一定的影响力,只能先带走。”

    说到这里,他很无奈地一摊手,“我说白总队长,你也是女性……难道你不认为,破坏家庭别人的家庭,是很可耻的事情吗?更别说他破坏的是军婚了。”

    “破坏军婚,”白沉香沉吟一下,侧头看一眼站在陈太忠身边的宗报国,“这就是当事人?”

    “小姑娘你说话嘴下留情,”宗参谋一听这话,火气腾地就上来了,老子的老婆可是贤惠得很,“我只是证人,证明有这回事,不是当事人。”

    “那对不住,冒犯了,”白沉香也知道,这个口误真的很惹人恨,所以先道歉,然后才问,“当事人来了吗?”

    “来是来了,但是不在,我兄弟以后还要做人……战友情,这没得商量,”宗报国大喇喇地回答,“反正我担保了,肯定有这件事,你冲我来吧。”

    “军官证,”白沉香伸出手来,接过宗参谋的军官证之后,她扫两眼,然后走到一边打电话。

    这电话打了有五六分钟,她才走回来,递还军官证之后,她对着二人发话,“我落实了,身份属实……陈太忠你也别怨我,我这是公事公办。”

    “有毛病,你给我打个电话不就完了?”陈太忠悻悻地撇一撇嘴,这一刻,他对这个丑女的怨恨消失得无影无踪,确实,人家做得都是有板有眼。

    “我做这个工作,从来不接打个人电话,”白沉香冷哼一声,也就是紫家的人,有底气这么说,换个人来,还真不敢这么说。

    接下来,她脸又是一沉,“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三个外地民警,面对那么多本地群众,鸣枪示警很容易导致事态恶化,你们的应对方式是错误的……万一枪被抢走了呢?”

    警务配枪被抢,这就是天大的事情了,民警如果想保证枪不被抢走,必须果断开枪,这样就容易导致死伤——更糟糕的是,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有了死伤,也很难保证枪不被抢走。

    白总队长的批评,是苦口良药,非常有道理。

    “嘿,”陈太忠听得笑一笑,看一眼北崇的警车,“把你们的枪拿给领导看一看,看里面还有几发子弹。”

    “嗯?”白沉香听得眉头一皱,然后接过枪来,一一检查弹匣,最后才愕然发话,“除了鸣枪示警的那颗子弹……三把枪就是空枪?”

    “我特别希望,愤怒的群众能把枪抢走,真的,”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轻蔑,“朝田的人民群众就这么一点胆子,实在令我失望。”

    “你……”白沉香纵然是在一本正经地执行公务,听到这话之后,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你跟林听涛,真有这么大的仇?“你知道丢了枪,是多么严重的问题吗?”

    “所以说,林听涛的运气,还算不错,”陈太忠很遗憾地叹口气。

    白沉香愣了好一阵,转身向一辆挂了警牌的公爵王走去,嘴里轻声地吐出两字,“疯子。”

    “哥们儿的境界,你就懂不了,”陈太忠不屑地看一眼她的背影,然后大手一挥,“上车,回了!”

    这次他是真的要离开了,至于说林听涛何去何从,就看那厮的选择了,陈某人指使人在青禾区门口打人,可不仅仅是要打脸。

    车上高速不到五分钟,林区长就知道了消息,此时他正在赶往朝田市委,他想来想去,终于叹口气招呼司机,“转头……去北崇。”

    这一段时间,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除了指使人向省警察厅督察总队汇报,他还辗转了解了一下,军婚被破坏的苦主儿到底是谁。

    这个消息不太容易打听得到,田浩的妻子比较漂亮,这在阳州军分区不是秘密,但是知道她不守妇道的并不多,而且这种事对于部队来说,也是不宜宣扬的。

    不过林听涛最后还是了解到了,宗报国此次来朝田,是跟一个叫田浩的参谋一起的,又有消息说,田参谋的妻子比较漂亮——最关键的是,田参谋也是中校。

    看来就是这个了,林区长心里的苦涩,是没办法说了,他能理解田浩为什么不露面,然而,人家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能将此事挑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个男人就无法容忍。

    就算林听涛确定,此事十有**是陈太忠设计的,他也没办法直接去找田浩,那相当于上门挑衅——田参谋再是缩头乌龟,也必然要探头咬人,这可是涉及到男人的尊严。

    所以这桩破坏军婚事件,找当事人是没用的,还就只能找陈太忠,林区长甚至非常确定,自己的儿子在区政府外面被打,就是陈某人最后的通牒。

    然而,林听涛的苦恼,也无人可诉说,一个父亲不能保护好独生爱子,就是身为男人的奇耻大辱,但是他只能咬牙忍着,因为……他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所以他衡量了半天,决定就青禾区的征地问题,去市委做个汇报——能不能起到作用不好说,主要把区里的困惑说一下,一来是争取通过马强,获得马颖实的谅解,二来就是……如果市委能拨点款子下来,不管用途是什么,区里保证一分不少,全退还给京潮公司。

    现在的社会,就是利益社会,林听涛并不认为自己是在异想天开。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在去市委的途中,他接到了陈太忠离开朝田的消息,还听说那货很遗憾地表示——青禾区的老百姓,为啥不抢警察的配枪呢?

    这小子搞事儿,还真是不嫌大,林听涛实在不能淡定了。

    事实上,他并不认为,姓陈的抓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会知足,接下来再生事端是必然的——起码那套复式楼房,就能做一些文章。

    所以,就算他很心疼孩子,也觉得自己这个父亲不称职,却没有直接地、积极地去搭救,孩子那事儿并不大,又是抓了现行——着急搭救反倒不美。

    正经是他要考虑,怎么才能保证自己不被连累,这不是他自私,实在是——他救自己,也就是救儿子,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但是眼下他听说,陈太忠居然抱怨没人抢警察的枪,这是真的再也不敢回避了——这货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一边往高速路上赶,他一边就拨通了陈太忠的手机,一开口就直截了当地发话,“陈书记,关于退还款项的问题,我已经有眉目了,想跟你面谈。”

    “你就是贱皮子,”陈书记在电话那边冷笑一声,直接开口骂人,“不收拾你,不知道自己是老几……本来还准备着大餐等着你呢,说!”

    “我争取一周之内,赔付完毕,”林听涛一咬牙,“但是有些细节上的问题,想面谈。”

    “我已经上了高速,不能掉头,”陈太忠哼一声,“我在乾山服务区等你……对了,是六千万的退赔,加百分之二十的违约金,七千八百万。”

    按说胡营镇那边花的才是大头,不过虽然邸军被双规了,但是不少款项,是赔付到个人手里了,操作起来难度比较大。

    当然,对陈太忠来说,难度大不大,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不过他收拾林听涛,很是费了一些劲,就不想再为那些蕞尔小事苦恼了——你想赔个千把万了事?对不起了,哥们儿还就是要让你吐血。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林听涛略略一沉吟,就答应了下来,“好的,你在乾山等着我,见面谈。”

    这货不会耍什么花样吧?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眉头微微皱一下。(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八十三章 资产是怎样流失的

    林听涛还真是没打算耍什么花样,他是横下一条心,打算彻底解决掉这个问题,否则不要说能不能救回儿子,他自己都要被陈太忠活活地玩死。

    至于说他找的常务副省长史闻天之类的,只能帮忙出面,貌似公心地拉一拉偏架,不可能因此跟陈太忠拼个你死我活,不是不敢,而是不值——他没有足够的利益驱动这些大佬。

    他手里真要有足够的利益,早就还了陈太忠钱了,所以说那些领导,其实只是个威慑力量——当威慑力量起不到威慑作用的时候,那就必须正对现实了。

    还是那句话,林听涛没有钱,不过没有钱不代表不能还钱,青禾区政府有土地储备。

    可是动这个土地储备,也是了不得的事情,会牵扯到太多的利益,林区长若不是被逼无奈,也不会走这么一着棋——他心里是相当地不乐意,撇开那些阻力不说,这土地再捂个三五年,价格还要涨。

    但是现在,他是真没办法了,与其让陈太忠折腾得自己身败名裂,后来的人因此而得利,倒不如他现在拿出来,谋取个脱身的机会。

    就是这样的算盘,人家都未必乐意,所以他只能要求面谈,姑且一试——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在乾山服务区碰面了,也没进大厅谈话,就是站在屋檐下,看着细细的雨丝,一边抽烟一边说话。

    果不其然,陈太忠一听说林听涛打算拿地顶账,脸登时就沉了下来,“林区长你这是觉得,玩我没玩够是吧?”

    “不是胡营镇的地,是闹市区,有相当的商业开发价值,”林听涛赔着笑脸解释(book.www.uu234.com),“一开始我都没舍得往外让……同志们要戳我脊梁骨的。”

    “你不用让他们戳,我也不要地,赔钱就行了,”陈太忠摇摇头,断然拒绝这个建议,“开什么玩笑,青禾的地也算有商业开发价值?根本就是农村。”

    这话说得有点打脸,但其实还真是这么回事,青禾之于朝田,就像双龙之于素波一样,朝田市区差不多点的地方,土地均价都是每亩两百万左右了,而青禾这里,最热闹的地方,一亩地也了不得就是七八十万,繁华地段的均价,未必能到了三十万。

    土地开发,跟别的行业不一样,讲究个“宁为牛尾,不**首”,最繁华的地方,才会有超额的利润和快速的资金回笼。

    在首都做惯房地产的主儿,等闲不会把目光转移到下面的地市——哪怕是计划单列市也扯淡,做惯了大单子,眼里就看不上小单子。

    做八一礼堂地块儿的,能看上青禾区的地?八一礼堂只要做得好,一平米房价敢往五千卖,青禾做得再好,一平米也到不了两千。

    人家的利润,就直接顶得上青禾的销售价了,更别说市里的购买力强,有买房需求的人也多。

    林听涛听得有点脸红,不过他也知道,这确实是实情,于是辩解道,“地段真的不错,就在解放商店旁边……”

    “你别跟我说地方,我对青禾不熟,给我的感觉,整个青禾全是郊区,”陈太忠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他确实是对这里不熟。

    “五百亩地,”林听涛吸一口气,直接拿数据说话,“绝对的好地,以前的国有林场,依山傍水树木繁茂,今年有人要五十万一亩拿,区里不卖。”

    “哄谁呢?遇上空手套白狼的了,你们自然不卖,”陈太忠很不屑地哼一声,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说那些聊斋了,五十万一亩,五百亩地那就是两亿五,真有这么多钱赚,青禾区的眼都得蓝了,还敢说不卖?

    而正经能拿出两亿五千万的主儿——哪怕是能贷到两亿五千万,也不会选青禾这种穷地方,市里找块土地开发,正经资金还周转得快些,也能早些见利润。

    所以他根本不信这个,“你也别跟我扯淡,不服气你就现在联系人卖了,我不要地,只要钱。”

    “这地真的值五十万,开发成森林别墅,值老钱了,”林听涛苦着脸回答,陈太忠说得固然有道理,但是区里对这块地的评估,就是每亩五十万,这里靠近闹市区——青禾的闹市区,而同时林木繁茂,搁在市中心,就是那种公园旁边的小区概念。

    五十万买地的那厮,确实是没什么钱,付款也是分期,区里不能接受,所以没有卖,但是若有人四十万一亩全款拿地,区里也不会卖。

    当然,更关键的是,他若是现在临时卖地,卖不起价钱不说,回款也未必一两个月内能到账,这还是救不了急,“你可以找人评估一下,要是有人说不值四十万,我任你处置。”

    陈太忠听得有点心动,就想找出来地图问一问,到底是在什么位置,可是他想一想马颖实和孙淑英谈判时,一两个亿说不要就不要了,就觉得这么点小钱,没必要太在意——太跌份儿了。

    他原本就是个性子粗疏的主儿,也极好面子,于是摆一下手,很干脆地表示,“行了,你也别说了,一亩三十万,我要了。”

    “三十万……这怎么可能?”林听涛听得脸都白了,“真没这个价钱。”

    “你确定……要维护公家的利益?”陈太忠眼睛一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是**裸的威胁——为公家的事儿,得罪我这私人,你真打算做这种蠢事?

    林听涛的脸色由白转红,继而又转青,最终还是点点头,“行,就三十万一亩。”

    他跟陈太忠已经几近于撕破脸了,这次要是再谈不拢,姓陈的只会更恨他,而偌大的青禾区,他除了卖这块地顶账,再也找不出别的来钱法子了。

    而这地临时找买家,也不好找,倒不如顶账给京潮,区里有人敢歪嘴的话,他可以直接拿陈太忠和马颖实堵嘴——有种的,谁去解决了这俩主的怨气?

    至于说这地卖的价钱低,继任者没准要歪嘴,他根本顾不上考虑——老子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里有心思考虑后任的死活?

    他这是铁下心思牺牲公家利益,获得个人平安了,但是陈太忠兀自不满足,“这次可得是净地,听明白了吗?”

    “明白,”林听涛重重地点点头,胡营镇的翻船,就是因为这“净地”二字,他对此二字真的是刻骨铭心,“本来就是储备土地,外围有点违章建筑……拆除的事儿交给我。”

    “五百亩,一亿五,回头补给你七千二百万,”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发话。

    “不用补钱,”林听涛忙不迭地摇头,三十万一亩,卖得都当裤子了,他可不想把五百亩全卖出去,“给您两百来亩顶账就行了。”

    “嗯?”陈太忠冷冷地看他一眼,原本他就觉得,三十万一亩,估计是逮便宜了,眼见对方如此计较,那就更确定了,那这便宜为啥不占?

    你要不服气,可以直接赔给我七千八百万嘛,所以他霸气十足地发问,“你是觉得我出不起这个钱呢,还是有心再扶持一家开发商,跟我抢空间,破坏我的开发构思?”

    “这这这……”林听涛只觉得全身是嘴也说不清楚,犹豫好一阵才实话实说,“我卖得太便宜了,顶账就行了,没法儿多卖,得给区里留点儿。”

    “傻了不是?”陈太忠食中二指夹着烟卷,冲着他指一指,“反正你已经卖便宜了,卖多卖少,还不是一样卖?”

    说到这里,他换个口气,语重心长地发话,“卖给京潮公司,别人不敢歪嘴,这块儿地,你也不是很好卖出去的,现在卖出去,现在你就有七千多万可以花……是归你支配的钱,你不会傻乎乎地想,留给下一任吧?”

    “这个……也是,”林听涛想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反正是个贱卖国有资产了,多卖点少卖点,没啥本质区别,左右不过是被人骂一次,正经是手里多了七千多万出来,又能做点实事儿了。

    要不说,有些事情不能随便开头,一旦开了头,很容易刹不住车。

    “嗯,关于这个林地的开发,我有些想法,”陈太忠做事,一向是穷追猛打的,眼见林听涛答应得痛快,他就又不能平衡了——这个脾气,让他在仙界招惹了无数的仇家。

    所以他提出新的补充要求,“这块地我不着急开发,抵押给我就行了,三年之内,青禾能一亿五千万连本带息地还给我,这地我还可以还给你们……不过在这期间,我要行使管理权。”

    他说了这么多,其实简单点说,就是四个字——我要捂地。

    林听涛当然听得懂话里的含义,不过考虑到仅仅是抵押的话,他的责任也小了很多,自是没有反对的道理,当然,他必须指明,“三年之后,有人可能高价赎地,或者到时候我不在区里了,手续上也许会麻烦一点。”

    “倒是要看一看,谁敢找麻烦,”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这个抵押手续办好,地就姓陈了,谁敢打什么主意,他还真的不用讲什么官场规矩。

    就像对付老岚的时候一样,陈某人根本不说什么种荷花,那有点麻烦了,他直接让人浮尸水面……(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八十四章 又一个

    陈太忠回答得有恃无恐,林听涛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两人的思维方式相差太远,而且他承认,陈书记具备无视一些规则的能力。

    所以林区长低头默默抽烟,过了约莫一分钟,他才抬起头来,“陈书记,北崇不是还有一辆警车吗?”

    “警车先回了,”陈太忠淡淡地回答,他是说自己要等林听涛,可没说警车也要等——要是警车也停下来,那太给你姓林的面子了。

    不过对方既然发问了,而到目前为止,大家谈得还不错,他就不怕理直气壮地告诉对方,“事情一码归一码……你儿子破坏军婚,是被抓现行了,我也要考虑部队的情绪。”

    你能再操蛋一点吗?林听涛简直要无语凝噎了,我儿子被人抓,根本就是你的算计好不好?不过他也知道,对上这种混世魔王,真是没道理可讲的,于是重重地叹口气,“可是……我就这么一个独子,陈书记,你还得多多关照啊。”

    “这个是肯定的,”陈太忠点点头,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不过,你还是把心思用在正经地方的好,马总对工程的耽搁,也非常不满意。”

    林听涛登时就无语了,这话真是当头棒喝,最近一段时间,他光想到陈某人的刁难了,却没有心思考虑,陈太忠固然不好惹,马颖实和那来自京城的京潮公司,又何尝是好惹的?

    这个邸军,真的是罪该万死!

    两人聊了差不多十分钟,大家就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陈太忠丢掉烟头,按开了奥迪车的控制门锁,“林区长还有什么指示?”

    “我孩子还小,希望陈书记多多照顾,”林听涛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这个事情,不仅仅是我说了能算的,”陈太忠摇摇头,是真正的拔**无情,根本不说才刚从林区长身上占了多少便宜,“而且,我还不是书记,只是区长。”

    “唉,”林听涛看着疾驰而去的奥迪车,缓缓地摇摇头,看来军分区和北崇分局那里,自己又要花一笔好钱了——真是坑爹的小畜生。

    陈太忠临行的话,其实只是一句客套,却不成想在路上,就接到了电话——经市委研究决定,任命陈太忠同志为北崇区党委书记。

    这就是真正的一肩挑了啊,陈书记在成为真正的书记之后,心里真的很愉快,他甚至有点后悔,没有带牛晓睿来北崇——他希望找个人分享喜悦。

    而找小白报喜的话,似乎又有点浅薄了,不过才是个区委书记而已,他认识她的时候,吴市长就已经是区委书记了。

    于是他将车开得差不多快飞了起来——北崇那里,还有个汤丽萍可以泻火。

    他是开得如此之快,甚至在接近阳州的时候,居然追上了北崇分局的警车,他也不等他们,用灯光打个招呼之后,就疾驰而去。

    车到北崇,就是下午四点了,陈太忠第一个落脚点是区党委,以前他再怎么说看不起党委,政府更重要,可真的做了区委书记之后,他还是要先来这里。

    他来的正是时候,区党委里一干人,正在为迎接七一准备节目,台上是大合唱,区委办主任韩世华站在前方,认真地打着拍子。

    徐瑞麟则是坐在不远处,跟一个女人低声说着什么,见到他进来,忙不迭站起身,笑着招呼一句,“陈书记回来了?”

    “嗯,这次走得有点久,”陈太忠点点头,又侧头看一眼那女人,发现此女三十出头,皮肤白净相貌姣好,最难得的是衣着气质也相当不错。

    老徐这是要焕发第二春了?陈书记知道,很多女人其实非常迷恋老徐的儒雅气质,上次在医院他还亲眼目睹,老徐的爱人和市民政局副局长莫娇冷对峙。

    不过你才升任党群副书记,这么搞有点不应该,于是他问一句,“这位是?”

    “这是恒北农科院的高级工程师罗雅平,”徐瑞麟笑着介绍,“对北崇比较感兴趣。”

    “这个年纪,”陈太忠又打量她两眼,很直接地发话,“是副高吧?”

    要不说他能惹人呢?这张嘴实在有点太无遮拦了,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对这女人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问话就多少带点刺。

    “太忠书记,”徐瑞麟见状,伸手把他拽到了一边,低声发话,“是李强要我带她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是接替我的工作来的。”

    有没有搞错?陈太忠的眼睛登时就瞪得老大,然后又回头看那女人一眼,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一句,“这……这工程师,能接了地气吗?”

    罗雅平自然听到这话了,于是她冲陈书记微微一笑,“我在朝田和广北,曾经接过两个农业种植、养殖课题,非常成功,小课题也接得很多。”

    “北崇可是很苦的,”陈太忠哼一声,罗雅平的任命还没下来,他也没办法直接说,“瑞麟书记都病倒了,你吃得了苦吗?”

    “我正考虑在北崇包一块地,亲手搞研究,”罗女士波澜不惊地回答。

    “哦,”陈太忠点点头,又看一眼徐瑞麟,转身离开了,“你们继续。”

    说是继续,他心里可是烦躁得很,北崇已经有俩女性副区长了,再来一个女性副区长,这是……《红色娘子军》的节奏?

    然后他走到陈文选身边,看一眼他身边的叶晓慧,“小叶子你又凑什么热闹?”

    “我是陈部长的音乐顾问,”小叶子得意地看他一眼,“是吧,陈叔叔?”

    陈文选笑一笑,“小叶子在文艺方面,理念还是比较前卫的,咱这次的演出活动,瑞麟书记和我都认为,有必要展现出时代感。”

    其实就是个自娱自乐的东西,陈书记笑着点点头,“倒也是……小叶子,你的逆变器生产得怎么样了?”

    六月底,缺电高峰已经悄然而至,只不过眼下雨季还未过去,大家对缺电的感受还不算太深,待酷暑来袭,那就是一夜之间大变化。

    “卖到阳州外了,市里卖了六七千台,”叶晓慧很随意地回答,看得出来,她对逆变器的生产,已经不怎么上心了,

    聊了两句之后,陈文选瞥一眼不远处的罗雅平,低声问一句,“徐书记跟你说了?”

    “真是……令我意外,”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唉,”陈文选也跟着摇摇头,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居然跑到下面的县区来负责农林水,怎么看怎么有点不负责任,下乡镇真的很折磨人,可若是不下乡镇,怎么搞得好农林水?

    两人聊了没多久,王媛媛就带着合同风风火火地赶来了,是苎麻的销售合同,她已经将具体的细节都谈好了,但是这个合同,必须得陈区长亲自签字,才能正式生效。

    陈太忠大致扫两眼,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叮嘱一句,“以后没什么大变化,合同你可以先执行,我的签字可以补签。”

    “主要是苎麻的行情,一直在变,”王媛媛也知道,区长指的只是苎麻的销售合同,不过就算只是限于这一点,对她来说,那也是高度的信任了。

    所以她一定要努力做好,不令领导失望,“今天都涨到九块三了。”

    “咱们都要出货了,涨到九块三了?”陈太忠饶有兴致地发问。

    “是啊,真的很奇怪,”王媛媛皱一皱眉,“咱们的储备量,市场应该很清楚的,咱们出货,他们居然涨价……而且新麻就快下来了,这不符合市场规律。”

    “新麻下来的时候,没准还要涨,大家都憋着劲儿等新麻呢……狼多肉少,期望破灭的时候,才是最后的疯狂,”陈太忠轻声叹一口气,“我有种预感,麻价一时半会儿降不下来。”

    王媛媛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中有异样的光芒闪烁,这种状态下的陈书记,才是她最为敬仰和崇拜的——此刻的他,是那么地专注和高大,又是如此地自信和睿智,甚至恍惚间,她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一层淡淡的光芒。

    正在跟徐瑞麟谈话的罗雅平,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过来。

    下一刻,王主任就收拾心情,轻声发问,“那么……咱们的销售底价,是否要随行就市?”

    “本来是该随行就市的,但是现在……反而没必要了,”陈太忠微微一笑,既然市场的表现诡异,反倒是要坚持以我为主,“各打各的牌,咱们就坚持一点,要卖给苎麻生产厂家,不给别人投机取巧的机会……除非上涨压力非常大,超过了九块四。”

    “好,我知道了,”王媛媛点点头,装起合同转身就要离开。

    “小王,你既然来了,就把报幕练一下吧,”徐瑞麟招呼她一声,现在报幕的,是区广播电台的播音员,声音倒是没问题,不过年纪有点大了,形象不太跟得上去。

    徐书记早就有这样的心思,不过王媛媛是陈书记的人,他虽是书生气重,却也知道此事不能太随意,找刘海芳打招呼都不合适,只能当着陈太忠说这件事。

    王主任先是一愣,然后有意无意地扫陈书记一眼,笑着点点头,“那行,不过现在我还要送合同,待不了多久。”

    徐书记和她去拿节目单了,罗雅平站起身走过来,微笑着招呼一声,“第一次见到陈书记,晚上能赏光,一起吃顿便饭吗?”(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八十五章 父母心

    罗高工多少也算风韵犹存的美女,发出这样的邀请,一般男人很难拒绝。

    不过陈太忠心里明白得很,这女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主儿,一个农科院的高级工程师,居然来做副区长,撇开级别不说,首先就跨了编制——这得有多大面子?

    要知道,分管农林水的副省长欧阳贵,都想往北崇塞副区长的,这种情况下,罗雅平能占据优势,身后的背景,那真是可想而知。

    就算撇开这些,只说这女人可能三十都不到,现在就起码是副高了,让人听着也很是咋舌——什么时候高级工程师泛滥成这样了?

    所以对她的邀请,陈太忠反应得很冷淡,“我刚回来,累得很,你有什么想法和构思,多跟徐书记接触,老徐在农林水方面,有很深厚的造诣。”

    “徐书记是我妈的学生,我相信他会认真教我的,”罗雅平面无表情地发话。

    你妈的学生?陈太忠讶异地看她一眼,不过,他也没兴趣去了解此人的底细——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背景,等任命下来再说吧,在这期间,张飞斗岳飞斗得满天飞,那都不关我事。

    所以他点点头,待理不待理地表示,“这样就更好了,徐书记的工作能力很强,获得了区里和市里的一致好评,你这个师妹要多跟他学习,不要掉了链子。”

    “我只会做得更好,”罗雅平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满是不服气。

    “哦,”陈太忠面无表情点点头,转身向一边走去,心里却是在暗暗地叹气,果然又是个不接地气的——眼高手(book.www.uu234.com)低,就是不接地气的典型征兆。

    也不知道李强老眼昏花成什么样子了,居然把这么一个花瓶放到北崇,年轻的书记倒是不怕这小女人坏事,但是这么一来,他的工作量要增加了不是?

    陈某人可是还打算,接下来过一阵安生日子呢。

    走出小礼堂之后,他翻出个地图册来,找到了青禾区的解放商店在哪里,然后又打个电话,托李世路去了解一下,那五百亩林地的位置以及综合评定——今天他跟林听涛口头上约好了,但是那地若真没有说的那么好,他自然可以改变条件。

    这个电话打完,他又去区政府走一趟,在政府,他待的时间比较长,直到接近六点,他才下楼,打算去培训中心吃饭。

    迎面正好走来了白凤鸣,白区长笑着招呼一句,“陈老大,一会儿我去混饭。”

    “那去干部培训中心吧,”陈太忠回答道,见他略有错愕,只得又解释(book.www.uu234.com)一句,“没办法,其实我也喜欢在院子里吃饭。”

    “这个倒是,”白凤鸣点点头,陈书记刚刚走马上任,首先就要把党委的人心抓住,这时候还在区政府的小院吃饭,党委的同志们看到了,那得多寒心?

    “一起去?”陈太忠倒是不介意邀请他同去,以前要说党政分开,但是既然他一肩挑了,党政又何必分得那么开?

    “嗯……我还是晚上跟你喝啤酒吧,”白凤鸣笑着摇摇头。

    这还真是有事?陈太忠心里有数了,不过他还是有点不高兴,老白啊老白,我叫你过去,那是对你的信任,你跟着我去党委捧场,将来谁要为难你,也得掂量一下。

    明明是抬举你的机会,你却不能很好的抓住。

    新扎的书记在干部培训中心用餐,党委的其他领导自是要来相陪,除了下午见到的徐瑞麟、陈文选和韩世华,祁泰山和霍兴旺也到了。

    隋彪这一走,危机感最强的莫过于韩世华,委办主任最容易受到一把手变更的冲击,不过其他人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陈书记在做区长的时候,已经强势到一塌糊涂(book.www.uu234.com)了,现在入主党委,大家还是努力配合的好。

    只有徐瑞麟,对陈书记虽然恭敬,却并不随意巴结,他甚至建议,纪检书记这个人选,要让市委尽快定一下了,要不然党委的职能,还是不够完善。

    这个建议本身是没有错的,但他这么说,多少还是有冒犯新书记的嫌疑——这种事情,是一个党群书记该操的心吗?

    但是陈太忠还就接受了这种冒犯,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徐书记是那种愿意就事论事的主儿,这样的言论,应该跟权力大增导致的野心膨胀无关。

    所以他淡淡地点点头,“前些日子,北崇经历了一些事情,不过现在,在上级领导的关怀和重视之下,相关的调整基本到位了,下一步就是埋头搞发展了,在这个过程中,党委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做好宏观的指导工作。”

    这顿饭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陈太忠就站起身走了,完全无视别人的劝酒,现在的北崇,他有这个底气,没有具体事情,他说不喝就不喝了。

    做领导的,跟下属的接触要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须知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接下来,他去区医院看了廖大宝的胖小子,小家伙生下来的时候七斤八两,难得的还是顺产,扈云娟躺在床上看着自家儿子,心里是说不出的自豪——虽然顺产,侧切一刀也是难免的,她不能随意下地走动。

    逗弄了小家伙一阵,陈太忠丢下一万块钱,算是领导的心意,扈云娟娘家过来照顾月子的女人见状,眼睛登时就直了——数遍阳州,也没听说生孩子有随这么大礼的。

    廖大宝自然也是要推脱,陈书记哪里有兴趣跟他说这个?“我给你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取了个什么名字?”

    “名字就是随便取了一个,叫……”廖主任话说到一半,就被扈云娟打断了,“陈书记,麻烦您给取一个吧,那几个名字,我都不是很满意。”

    要不说过这可怜天下父母心,按说廖大宝已经算是个心思缜密的了,但是涉及到自家的儿子,扈云娟的智商和情商在瞬间就爆发了。

    不管陈书记取的名字好还是不好,关键是……这个名字是陈书记起的,有了这个关系,将来孩子遇到点麻烦,找到陈太忠,他可能束手吗?

    所以说孩子的名字好听不好听,那是次要问题,无非是父母亲对自己的产品,有个命名权的虚荣心,更有甚者,自己不会起,就特意花钱去找人起名字。

    殊不知,找个贵人给儿子起名字,比什么都强,扈云娟将这一点看得明明白白,这就是母爱的伟大——当然,孩子他爷爷起的名字,没征求她的意见,她心中也有点恼火。

    “起名字……这个我可不擅长,”陈太忠笑着摇摇头,心说名字神马的真的不重要,你看我这个名字,也很俗气的吧?

    “主要想让儿子沾点陈书记的福气,”扈云娟笑着回答。

    廖大宝就算一开始没想到,现在也明白了,于是跟着附和,“老大你帮想一个吧。”

    “咱们**人,一生都贡献给组织了,生个孩子,总要起个自己待见的名字,”陈太忠笑一笑,转身离开,“这可是最后一块自留地了。”

    廖大宝将陈书记送出门,不多时又回转来,扈云娟轻声嘟囔一句,“陈老大好像……还是不把你当自己人。”

    廖大宝嘴角扯动一下,犹豫好一阵才回答,“他这个人,把责任看得太重了,所以……不想轻易许诺。”

    “唉,”扈云娟叹口气,沉默片刻,还是有点不死心,“那你还是想想办法,让他帮儿子起个名字,咱俩都已经这样了,图的也就是儿子了。”

    “我说……我还年轻着呢,”廖大宝听到这话,就老大不乐意了,“什么叫咱俩就这样了?你将来没准还是市长夫人呢,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别想太多……”

    陈太忠回到小院,拎出一扎啤酒来,坐在屋檐下,眼下周遭无人,深吸一口潮湿而清新的空气,他满足地吁一口气。

    打开啤酒才待畅饮,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李世路,“太忠哥,那块地我了解过了,一亩五十万真的太值了,多的不说,我很多朋友都说了,花五十万,给半亩地就行。”

    “小规模买地,和大规模买地,那不是一回事,”陈太忠并不为这个说辞所左右,五十万半亩地,在老柳村都能买到了,但是真的好操作吗?“我问的你是市场行情。”

    “我朋友说了,一亩五十万拿下绝对值,不过他钱不凑手,要到今年年底,才能拿出这笔钱,”李世路笑着回答,“他愿意出一千万定金……年底拿不出钱来,这钱就归你了。”

    “那就算了……一千万很多吗?”陈太忠轻声嘀咕一句,随手就压了电话。

    能让人拿出一千万定金来赌的地块,绝对差不了——定金都这么多了,利润得有多少?

    挂了电话之后,他反手给丁小宁打了过去,“小宁,胡营镇的款子,可能要变成另一块地了……你有兴趣参与没有?”

    前文说了,胡营镇的一千多亩土地,每亩八万元包干,本来就是天南京华房地产出面收购的,总价值九千余万元,实际支付了六千余万元,尾款尚未支付。

    所以追缴这个欠款和违约金,都是要面向京华公司的,陈太忠能做得了丁小宁的主,但是他无意在此事上操心太多——专业的事情,还是留给专业的人吧。(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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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介绍:
罗天上仙陈太忠,因为情商过低只知道修炼,在冲击紫府金仙的紧要关头时,被人暗算,不小心被打得穿越回了童年时代。
他痛定思痛,决定去混官场,以锻炼自己的情商。
有时痛快得过分,有时操蛋得离谱,偏偏体内还有点仙灵之气,能搞定一些无端闯出的祸事,这么一个怪胎,横冲直撞地闯进循规蹈矩的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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