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二百二十七章 胡搅蛮缠
五月三日,凤凰科委生产的红外测温仪正式定型量产,目前的产量稳定地维持在每天一千台,两周之后日产可达三千台,也就是说每个月产量可达十万台。
按说这个玩意儿,在全国不可能有太大的市场,每个省两万台,三十来个省也就六十多万台,不过是半年的产量——这还是不算其他厂家生产的产品。
但是账不能这么算,要知道,凤凰科委月产能达到十万台的话,成本可以控制在四百块钱上下,卖的话,却是能卖个千八百的,电子产品,规模才是王道。
虽然还是暴利,可相对动辄三五千的红外测温仪,这样的价格已经很能让人接受了,价格低,市场就大,没准一千人的村子,村委会也买得起三五台,这样算下来,全国能卖上百万台。
事实上,凤凰科委只要能生产三十万台,前期投入的成本就可以摊薄到忽略不计的地步,别的不说,每台赚三百块,这就是一个亿的收入进袋。
到时候这个产品处于停工或者半停工状态,都无所谓,能赚了这短平快的钱就行。
科委几个工厂并不缺人,像疾风电动车和素凤手机,可以抽调过人来搞生产,完事之后再回去,完全可以把这个项目视为短期产品,或者是某个工厂的一个临时车间。
然而,账也不能这么算,这是临时赶工的产品,最多两个月,科委进一步完善设备之后,有信心将每台的成本压到三百元以下。
到了这个地步,再压缩成本,就比较困难了,尤其产品的元器件,有些是依赖于进口的,比如说红外感应部分,这样的元器件,人家想卖多贵就卖多贵,想卖多少就卖多少,除非国内开发出替代产品,否则别说降价,涨价的可能性都有。
所以说科委的产能,也只是理想状态下的产能,受限于元器件的供应——尤其是进口元器件,一个月产不了十万台。
科委才确定了产能,就有消息说,红外感应的元器件,全国都缺货,有人找上门来,说我能搞到这个货,价格却是报得死贵——翻跟头都不止。
要命的是,就算这样,对方都未必是囤积居奇,而是真的没货,先打着幌子来签合同,然后再想办法从国外倒腾——弄得到就赚了,弄不到也损失不了多少。
这个时候,凤凰驻欧办起到了一些作用,袁珏从欧洲协商了一些回来,事实上国外也缺货——这种核心的元器件,全球的销量也就那么多,随便哪个工厂来个地震或者火灾,都会引发价格上涨,更别说在需求大增的情况下了。
增产不是不可以,但也是需要一个周期。
关键时刻,陈太忠还得出马,他除了委托凯瑟琳帮忙,自己还亲自联系了犹太人海因,就是那个哈默的助手,这才堪堪地稳定了局面。
要不说陈区长忙,那真不是一般的忙,五月七日,他坐着金龙大巴赶往朝田的路上,还在指挥北崇的防汛工作和电力调度等……苎麻涨到接近九块一公斤了,他命令继续捂着。
车到朝田是下午三点,他去见了孙淑英派来的团队,其间他小心地开着天眼,想要观察有没有跟奥观海同样的症状——陈太忠并不担心**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但是一旦接触了这些病患,他也是要被隔离的……这是程序。
这个团队倒是很能干,直接找了块空地,建设指挥部,临时的二层建筑已经封顶了,他过去简单接触一下,却发现一个胸脯很有料的美女,胸前两团上,似乎添加了点非正常的物质。
这就是些花絮了,陈区长随后邀请省军区的人出来吃饭,那边却说,我们目前中止了跟地方的大部分接触,陈区长你想来,这个没问题,但是要在食堂吃,也不能带北崇之外的外人。
“真是没想到,北崇的牌子这么硬,”陈太忠无不自嘲地笑一笑,然后邀请该团队共进晚餐——这是看在孙淑英的面子上。
他们找了一家很大的酒店,但是餐厅里也是冷冷清清,包间却是已经坐满了,大部分人认为,相对封闭的空间是比较安全的。
大家在大厅里吃饭,却是亲眼见到,有顾客多咳嗽了几声,就有几个戴着口罩的保安走过来,背着手发话,“这位先生,我们也不追究您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您几位,买单走人吧,给您八折优惠。”
居然到了这样的程度,陈太忠心里很是震撼,不成想旁边一个京城人苦笑着发话,“前两天我去吃炒粉,不小心露了口音,结果被摊主拎住我问,是不是隔壁摊子派来捣乱的。”
就在一片风声鹤唳中,北崇的第二届大学生返乡创业交流会开始了,这一次依旧是在阳州办事处,可以肯定的是,陈正奎不会再来捣乱了。
由于北崇在恒北日报上打了广告,说此事由陈区长来主持,而经济导报更是指出,陈太忠区长目前还主持党委事务,在防范**上,有突出的贡献,所以来的学生和家长不少。
更有一些人,走上主席台,顺着指示牌找到陈区长攀谈,在大家的眼中,这个区长真的是年轻得有点过分——不会是假的吧?
陈太忠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大家的提问,心里却是想着:大家对我都没有什么防范之心,难道真的像省军区的人所说,北崇的牌子很硬吗?
正说着话,他的眼睛猛地一眯,站起身来冲着门口一指,沉声发话,“拦住那个女孩儿,她没有测体温。”
门卫就是从北崇带来的协防员,也戴着大大的口罩——这不光是要防着传染,也是要带给大家一种安全感。
协防员手里的测温仪,就是凤凰科委捎过来的两百台样品,北崇交上去五百台,只领回来三十台——虽然不用花钱,但实在是有点捉襟见肘,正好许纯良捎过来二百台试用。
陈太忠一边跟人聊天,一边就看着门口,也是开着天眼,他看到一男一女走过来,那男人明显是父亲辈的,站在那里测体温,然后身子一挡,那女孩儿就溜了进来。
原本门口是两个协防员拿着两个测温仪,但目前正是高峰,另一个协防员正检测其他人,就忽略了这个女孩儿。
若仅仅是如此,陈太忠招呼别人补测就行了,然后再训协防员一顿,但是非常糟糕的是,他通过天眼发现:这个女孩儿的胸腔(book.www.uu234.com)不正常——不是说胸脯上添加了什么人工物质,而是说……她胸腔(book.www.uu234.com)的样子,跟奥观海比较相像。
他一发话,旁人就关注到了,北崇此次来的协防员,可不仅仅这两个,登时就有三个戴口罩的协防员围了过去——所幸的是,女孩儿也才刚刚进门,并没有走几步。
她见势不妙,转头向门外走去,嘴里大声嚷嚷着,“好了我不测了,我不参加这个会了,总可以吧?”
“你最好配合一点,”两个协防员走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其中一个比较会说话,“你的行为已经造成了我们的失职,大家理解万岁。”
话是这么说的,事实上,两人已经高度警觉了,当然,他俩没什么天眼,但是他们有很实用的逻辑——如果你没什么问题,为什么要逃避测温仪的检测?
“我们只是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中年男人见状,赶忙出声发话,事实上,他和女孩儿也都是带了口罩来的,所以听起来有点闷声闷气,“我女儿不一定要返乡创业的。”
“不管怎么说,体温是必须测的,”一个协防员走过来,手里的红外测温仪一晃,登时就是一怔,“三十八度二……有情况!”
他的声音极高,旁边的人听到之后,刷地就闪开了,偌大的门口瞬间就荡然一空,就只剩下这父女俩和五个协防员,会议室的其他人闻言,也纷纷扭头看过来。
陈区长走下主席台,背着手走到距离这两人七八米的地方,沉声发话,“希望你俩配合一点,非常时期,你们若是不配合,我们有权使用一些强制措施。”
“但是我的温度也不算高吧?”女孩儿怒目圆睁地看着他,嘴里大声嚷嚷着,“我根本就没想回北崇那落后地方,只不过是过来看一看情况……既然你们不欢迎,我们走总可以吧?”
“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陈太忠微笑着发话,“首先,你在哪个学校上学?”
“她还没毕业,”中年男人陪着笑脸回答,“她年纪小不懂事,也不是有意冒犯,您就没必要跟学校说了吧?她还是个孩子。”
“我没有找她后账的意思,”陈太忠淡淡地看一眼,心说这货真阴险,居然敢把我的话曲解到如此程度,以博取其他家长的同情心,“我就是问一下,孩子是哪个学校的?”
“恒北医科大学的,我就是学医的,”女孩儿眉毛一扬,很不善地看着他,“对**的认识,我比你清楚,你还想问什么?”(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二十八章 再次正确
“姓名和班级?”陈太忠继续发问,并不为女孩儿的话所打动。
他甚至转头叮嘱那五个协防员,“在落实他俩身份之前,必要时可以采用强制行动。”
“我凭什么告诉你……”女孩儿眼睛一瞪,还待继续发话,中年男人制止了她。
他苦笑着劝诫,“行了,你也别犟了……这位领导就是陈区长吧?我孩子不是恒北医科大学的,她在北、京上的大学,回来五六天了,也没什么事,就是昨天有点着凉。”
“我看未必是着凉,”陈太忠背着手冷笑,他是现场为数不多的不戴口罩的人,虽然离这二位比较远,却也是因为讨厌可能的被隔离,“北、京哪个学校的,班级和姓名?”
他是要先查明此人的身份,然后将人往朝田的医院送,不过自那中年男人说出“北、京上学”四个字之后,在场的学生和家长的眼神登时就变了。
五个协防员也齐齐地往前走几步,防范可能的逃脱。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查明了,女孩儿是京城XX大学的四年级学生,马上要分配了,赶上闹**,眼瞅着学校的气氛一天比一天紧张,又有人确诊了**,她跟老师打个招呼,就坐上火车回家避难了。
逃回来之后,她也没去北崇,事实上她初三的时候,家人就到朝田来发展了,发展得还不错,她也是在朝田上的学,对北崇的感情比较淡了。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身在首都上学的学生,眼界都是比较高的,想的就是纵然不能留在京城发展,要回也是朝田,真是没想过回北崇。
不过既然回来了,又在报纸上看到,北崇在搞这么个活动,她就跟着父亲过来看一看——呆在家里,也是很无所事事的。
前天晚上,她开始发烧,但是她并不认为自己得了**,事实上,她主观上就排斥这种可能,一旦被隔离观察的话,她就会丧失自由,那样的日子就太过阴暗了。
她的父母本来想送她去医院的,但是她闹着就是不去,我都回来多少天了,怎么可能是**呢?根本就是小感冒。
女孩儿是独生女,做母亲的也挺心疼孩子,去医院悄悄了解一下,回家就跟孩子的父亲商量——确实不能把孩子送到医院,现在的医院里,只要是发烧的,直接就拉走啦。
因为她知道自己体温高,所以进会场的时候,就要偷着进,事实上,这些天她已经感受到了他人的歧视,往日里她回来,都是说**话的,现在根本不敢说。
反正她就没觉得,自己逃避检查有什么错,我只是怕麻烦而已——如果真的有错,错的也是这个社会,而不是我。
至于她信口说,自己是恒北医科大学的,那也只是看不惯某些人虚张声势。
“你就没有想到,如果你确实是感染了**,对其他在场的学生和家长,有多么不公平吗?”陈太忠摇摇头叹口气,现在的孩子,真的被惯得不成样子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敢如此儿戏地对待,“别的不说了,送医院……咱们换场地。”
“没必要这样吧?”女孩儿的父亲愕然发话,“我们不进去了还不行?”
“放你们出去祸害别人?”旁边的一个协防员手一伸,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电击枪来,“是自己走,还是让我们抬着走?”
“你动一动我试一试?”女孩儿还真不信这个邪。
那位想也不想,一抬手,电击枪就杵了过去,啪啦一声响,女孩儿就被电得躺倒在地,旁边做父亲的怒吼一声扑过来,下一刻也被电翻在地。
在场的学生和家长见状,纵然是心里很气愤这个女孩儿的自私,可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个别人就觉得,北崇区政府做事,有跋扈和武断之嫌——孩子去了那里,会不会受治啊?
当然,也有家长是理智的,看出北崇这边是严格执行制度,有人甚至私下表示,“严一点对孩子有好处,去北崇干上三年,也不求他当干部……能学会守规矩,就是最大的收获。”
然而事实证明,陈区长头上“永远正确”四个字的光环,那真不是白给的,将接待地点换到小会议室之后,还不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有人来宣布,“刚才那个姓田的女孩儿,已经是疑似**,确诊的概率比一般人大很多。”
在朝田的北崇人,也有这样那样的圈子,下午的时候,继续传来消息,说女孩儿的父母亲也被隔离在家,一个单元的邻居都受到了影响。
正有人说,北崇区这么搞,是否苛刻了一点,结果下午五点,又有最新消息传出,女孩儿被确诊为**——病毒在此女身上的潜伏期极长,但是症状极其明显和典型。
幸亏陈区长果断地决定,换会议室开展工作。
饶是如此,当天与会的学生和家长回家之后,也是如临大敌,不少人很自觉地就自我隔离了,务求不传染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不过也有人自我安慰,说陈区长既然都不戴口罩,很镇定地指挥大家转移,想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那人防治**可是很厉害的。
当天晚上恒北电视台播出,本省新增**病例一例,女主播告诫大家,如有不适,请尽早就医,不要心存侥幸。
这种措辞,若是搁在二十天来前播出,铁铁地就是影响社会稳定了,不过现在却是态度端正的表现,可见紧跟大方向的重要性。
事实上,她这么说,还真的是没错,五天之后,女孩儿的父母和一个常来家里玩的表弟,也确诊传染上了**,恒北一下就又多了三例。
更悲催的事情还在后面,经过治疗,女孩儿康复了,她的父亲和表弟却死了,躲**躲出这么一档子事来,也真是令人无语摇头。
类似的事情,在**蔓延的时期,真的是层出不穷,不过陈太忠的果决和正确,也再度引起了别人的关注。
北崇在朝田的菜贩甚至贴出告示——恒北防治**第一模范县区北崇出产,经区政府认证,货物合格,销售人员安全卫生,请放心购买。
第一个挂这样牌子的,或者只是想搞一个噱头,促销货物,但是噱头之所以被叫做噱头,那就是用来吸引眼球的,有买菜的人路过,看到了牌子,就有人过来问一声。
现在政府对**的宣传,已经是相当地透明了,可对老百姓来说,这种知识是不嫌多的,众人随便打听一下,便知北崇还真当得起这个说法。
纵是**时期,老百姓也是要买菜做饭的,只不过不想多跟陌生人接触,现在北崇人说得头头是道,又能交换一点消息,大家也愿意多交流两句。
如此一来,就算有效果了,其他北崇的老乡见状,也纷纷效仿,其他地市的人看着羡慕,也想学一学这一招,可是一琢磨就发现,真学不来。
写个牌子倒是不难,但是跟人聊政府的那些事,就不那么容易了——拜区政府的公告栏所赐,只要是个北崇人,张口就能说出政府在**方面的不少举措,花絮也能讲出一些。
但是外面那些地市的,还真就说不出,自家政府到底干了点什么,又起到了什么样的效果,起码不能像北崇人一样,种种说辞信手拈来。
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自家的市长叫什么,这种情况下,想吹嘘也难。
于是有人索性也打起北崇的招牌,说我们卖的就是北崇货,人也是北崇人,口碑这个东西,一向是如此,有人整出了名堂,跟风是必然存在的。
没过多久,这个影响就从菜贩传播到了其他行业,“北崇”二字成了一种认证标签,而且公信力并不低,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陈太忠两次成功地将**拒之门外。
事实上,在传言中,陈区长已经隐隐地被人为神化了,**患者说起来多,但是除了医护工作者,亲自接触过的,又有多少人?
陈区长就接触了两起不同源的病例,而且这两个传染源,造成了十几起感染案例,而偏生的,北崇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大约也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
在信仰缺失的年代,奇迹总是比较容易传播的,而奇迹又是最容易发展为神话的,到了后来,北崇隐隐有“**克星”的传说了。
有鉴于北崇屡屡抗击住了**的冲击,阳州一些宾馆和餐厅,就去北崇请神位,这个神还不是关二爷什么之类的,是政府神——就是求政府给盖个章。
大家都说,北崇区政府正当时,陈区长也是有大气运的,疫神不想冲撞,就绕道了,而且这个说法活灵活现,有鼻子有眼。
甚至有人传说,陈区长能沟通阴阳,连北崇的邓师想撮合阴婚,都被陈区长破了法。
阳州本来就是贫困落后的地区,各种封建迷信并不缺乏滋生的土壤,尤其是有些大宾馆和酒店,他们做高端用户的,而高端用户,又是分外惜身的,非常时期,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
看着自家的营业额直线下降,这些仓促之下也顾不得许多,管它灵不灵呢,先把神请回来再说——就只当求个心安了。(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二十九章 又见个人崇拜
公元二零零三年五月中旬,恒北省阳州市北崇区,一个奇怪的现象逐渐兴起,盖有政府公章的各种文件和资料纷纷被人出钱收购,更有人直接找到区政府,希望给一张盖了公章的纸。
这个要求实在有点太过分了,政府的章哪里是那么随便用的?不过北崇区政府虽然不大,每年各种文件也少不了,尤其是下发到行局乡镇的,那就更多了。
所以,只要有人想搞,还是搞得到的,哪怕只是一小片纸片,只要印章完整,将带回去其塑封了,放到供桌上也不错。
别说,这么做的不止三五家,据说神位请来之后,效果真的不错,阳州最近还没出现**病例,看不出抗非的神效,但是据说请了神的店家,买卖都逐渐有了起色。
这些传言或者有夸张之处,可既然有人这么做了,自然就有人跟风——信者有不信者无,供桌这么大,多拜个纸片算多大事?
然而这个事情,让陈太忠被动了,目前的阳州看起来外人不多,但还真有上心的,没过多久,就有人通过种种渠道,反应到了上面——陈太忠涉嫌搞个人崇拜。
这么反应的人,还不止一个,陈太忠在北崇搞风搞雨也就算了,连阳州的饭店和宾馆,供桌上都出现了北崇区政府的字样,这是要干什么?
这个舆情,通过谷珍反应到了陈太忠这里,谷市长打电话给陈区长,她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问,现在北崇神在阳州很流行的,你们有没有修庙的打算?
“庙不能修,要不然就真成封建迷信了,”陈太忠对下面的动向还是比较清楚的,但是他认为,这是老百姓自发的行为,政府不宜过多去干涉,“现在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好还是处理一下吧,”谷市长的玩笑话开完,转入正题,“有不少人向省委组织部和市委反应,这已经涉嫌到了搞个人崇拜。”
“个人崇拜,嘿,”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这话吓得住别人,可吓不住他,陈某人搞个人崇拜也不是第一次了,“这话才真是可笑,区长都能搞个人崇拜,市长和省长不是要立生祠了?还是说……举报的人认为,省长和市长,都不如我这个区长称职?”
“小陈,你现在一肩挑北崇,有些话要慎重,”谷珍的声音变得沉重了起来,“领导们都很相信你的,但是这个物议也要注意……很可能影响到你以后的成长。”
“纯粹是一帮闲得蛋疼的家伙嚼舌根,”陈太忠恼怒起来,也顾不得对方是个女领导,脏话直接出口,“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在凤凰,还有水库以我的名字命名,有谁敢说什么?”
你还真是敢打比方,凤凰和阳州能一样吗?谷珍听得叹口气,“小陈,北崇的努力,已经获得了大家的认可,火候也正好,过了反而不美。”
“这根本就不是我指使的,”陈太忠也无奈地叹口气,“现在要区政府出面,反而是有炒作的嫌疑,我一直觉得,顺其自然是最好的。”
这个话其实是很有道理的,谷珍也很清楚这一点,只要不涉及到原则问题,基层的传言对于体制来说,真没有多大的影响力。
只不过,是有人的弦儿绷得过于紧——或者还别有企图,才多出这么一档子事儿。
谷市长这个电话,是不得不打,她没有替其他人行使监督权的意思——换个区长的话,她或者会负责一些,但是对上陈太忠,她真是一点都不想招惹。
所以她很干脆地回答,“炒作就炒作呗,主观上你有阻止的行为,这就够了,至于客观的结果,谁能保证得了?”
“哈,”陈太忠听得就笑了起来,他还真没想到,谷市长也有摆明车马徇私的时候,于是他回答,“那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他说是知道了,却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让谭胜利做了一些宣传标语,发放到区里各处,无非就是说**不可怕、防范**要养成好的卫生习惯之类的。
不过这次,宣传标语上就打上了“北崇区政府宣”的字样,还有一个红彤彤的印章在上面。
不成想这个东西散出去,是更加的抢手,原本是区里免费发放的宣传品,阳州那里的商家三到五块钱一张收购,再到后来,都卖出了阳州地界,别说附近的章城、利阳什么的,就连朝田和广北,都有人买了这个标语,塑封之后供起来。
不过这个标语消化量最大的,并不是阳州,而是北崇的物流中心,司机们整天走南闯北,半只脚踩着油门和刹车,半只脚踩着鬼门关,最介意各种口彩。
见到区里发放这个,就有司机要一张贴在车门上,不成想车进了其他地市,甚至是其他省份——比如说海角、地北之类的地方,遇到检查人员,有人见到车门上的标语,就问一句,“你去过北崇?”
“天天去呢,物流中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也是老司机的本能。
这种时候,一般来说,对方就不会怎么太刁难,也不知道是北崇的防治**工作搞得好的缘故,还是陈区长恶名在外,总之是……挂这个标语的,麻烦要少一些。
一传十十传百,一夜之间,这个消息就在大车司机们中间传开了,于是大家来物流中心,除了过磅和等配送之外,就多了一件事儿:要个标语贴到车上。
这个消息传开之后,有些不习惯来北崇配送的司机,都要专程绕一下物流中心,就算不图好口彩,也图个其他的便利。
要标语的人多了,就有人一次要个三张五张的,以保证长途车上的标语常新,于是物流中心发现,标语不够使用了——肯定不够使用了,现在朝田不少菜贩的三轮车上,都贴着这样的标语,以标榜自己是正宗。
“咱们这个标语,得收费了,”物流中心的主任找到刘区长汇报。
“收费……不好,”刘海芳摇摇头,原本是公益宣传的性质,怎么能收费?
物流中心这种地方,有来自四面八方的闲杂人等,真正的龙蛇混杂,中心的一举一动,都被无数人盯着,出台的新政策只要有漏洞,马上就会被人找出来加以利用。
像这标语收费,就可能产生强买强卖的行为,只要进物流中心,就得买标语——中心的流动性太大了,领导不可能谁是真的想买,谁是被摊派了。
这标语的价格,可以平价卖,也可以高价卖,做到这些,甚至不需要工作人员出面。
他们可以委托他人卖,这种地方从来不缺各种代理人——物流中心正式运行不过半年多,已经打掉了七八个涉黑团伙,有骗钱的,有敲诈的,还有玩掉包碰瓷的,更有想猛龙过江占场子的。
不过撒野撒到北崇,也活该他们倒霉了,北崇人本来就以不好惹著称,现在又有一个极其护短的区长,各路神仙鬼怪纷纷铩羽而归。
可就算是这样,现在这个市场里,不规矩的主儿也不少,刘海芳虽然是女性干部,对这样的门路也相当清楚——她是花城人,那里这种坑蒙拐骗的主儿太多了。
事实上,对于一些不太负责的干部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大事,强买强卖加价买卖,针对的只是底层民众,只要没有人捅上去,那就没人计较——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上下五千年之中,这样的人和事还少了?
但是刘区长不这么看,首先她讨厌混乱,不喜欢这样的局面,其次就是,物流中心还在成长中,处于急速扩张期,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物流中心的口碑。
物流中心的口碑,一开始其实并不好,葛宝玲也是靠着强查过路车辆,才积蓄起一点人气,那时候各种纠纷不断,甚至还因此死了一个刘骅。
不过现在中心越来越正规化,也就尽量注意自己的形象了——原始积累阶段,实在是没啥形象可讲,有了一定的基础,形象就很关键了。
所以刘海芳想一想,还是来找陈太忠拿主意,不过最近陈太忠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了,撇开**、防汛、电力调度和苎麻四件大事不提,朝阳那两块土地的建设也日渐地紧锣密鼓了起来,更别说一系列的基础设施建设和农村工作了。
刘区长赶到陈区长小院的时候,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省纪检委监察二室的副主任王景堂——王主任近二十来天,基本上是拿北崇当家了,目前区政府大部分人,都已经认住了这个人,隔三差五就来了,一来就待个三五天,然后回一趟朝田,过个一两天又来了。
王景堂自己也觉得耻辱得很,但是没办法,他不能不来,除非他不想干了。
马颖实已经放下话了——你如果让陈太忠出了气,考虑把你调整到工会或者民委做个调研员,要不然你就等着被彻底调查。
王主任手也很辣,但他只是对别人辣,对自己可是辣不起来,既然不能豁出去丢掉这个工作,那也就只能乖乖地从命了。(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三十章 发展
按说马老三吃陈太忠打了脸,在王景堂一事上,不该再这么配合了,但事情并非如此。
八一礼堂的地已经着手开发了,大局面前,小小的个人恩怨就不算什么了。
而且他通过老爹对这次**时间的反应,也又琢磨出点做人的道理来。
身为局委的公子,应该学会抓大放小,不能事事都追求碾压,有些小事不该过分计较,否则有**份——陈太忠这个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而且小董也挺难缠的,戴着铐子回了凤凰之后,凤凰文庙区的法院,给朝田的相关人开了传票过来——都不走调解,直接就是法院传票。
几个相关人都被陈太忠打了,其中还有三个人伤势严重,在大家看来,省厅的不找陈太忠的麻烦,北崇就已经烧高香了,你凤凰人凭啥还敢倒打一耙?
这么想的人,其实是错了,省厅那几个跟着马颖实,只是马公子公器私用。
他老爹是个局委,但他什么也不是,别说是省厅的人,就算是中央给他老爹配备的警卫跟着他,挨了打也没处说,因为这些人不是在保护政、治局委员的时候被打的——当然,一般人听说这个来历之后,基本上没人敢动手,不过真遇到地方上的愣头青,打了也就打了。
陈太忠不但是愣头青,还有武力值,身后还有背景,找不回来的。
省厅这边都打算咽下这口气了,不成想凤凰那里又搞风搞雨,真是欺人太甚。
凤凰的传票,省厅不打算理会,否则面子就掉得没边儿了,但是同时,他们也看出来了,那边是摆出了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这就比较麻烦了,官场里最忌讳的,就是遇上这种事,可能没有什么实质效果,但是真的非常恶心人。
说得极端一点,凤凰可也是有跨省抓捕的先例的,大家以为人家不会动手,保不齐哪天就被人雷霆一般抓走了——看陈太忠的做派就可以知道,这货连外省的纪检监察干部,都敢直接抓回来。
而人一旦被抓走,结果就很难说了,过去之后眼前亏是吃定了,而且保不齐还真能搞出什么名堂来——到了这个时候,马飞鸣这局委的身份都不好使。
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局委再大,你管不到天南也是枉然,都不用凤凰黄出面,凤凰的当地势力,就敢硬扛马局委——你手伸太长了吧?
总之,是很闹心的事情,马飞鸣也不能说,我没追究陈太忠,你凤凰怎么敢抓我的人?
通过凤凰的反应,马颖实是真的意识到了麻烦,不过他也想到了,自己跟凤凰人说不明白,还是要让陈太忠气儿消了才行,所以就揪着王景堂不放。
现在,就连省纪检委的不少人,都知道王景堂为什么经常不在了,大多数领导对此不闻不问,也有人觉得,陈太忠有点欺人太甚,可是面对马公子和陈区长的组合,谁又敢多说什么?
反正陈太忠铁了心要狠狠晾此人一段时间,你敢晾我三天,我就敢晾你三个月。
刘海芳认出一个是王景堂,另一个是谁,她就认不出了,那位将自己藏在一棵树的阴影里,也不想被人看到。
小院里,陈太忠正跟着几个人说话,天越来越长了,下班之后,大家也不着急吃饭,先坐在一起聊一聊。
在场的人里,起码有三个能称得上美女,一个是施淑华,一个是叶晓慧,还有一个是海潮集团的小林总。
刘区长对这三个人也算熟悉,她自顾自地坐下,本打算听对方在聊什么,不成想陈区长直接发问,“海芳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随便过来汇报一下工作,”刘海芳微微一笑,很随意地问一句,“物流中心的宣传标语用得太厉害,能不能再印一批?”
“那儿是吃标语啊?”陈太忠听得笑一声,“我可是听说,有人私自倒卖这个东西。”
“还真有倒卖的,我作证,”施淑华听说是这事儿,就笑着插话,“在我们斯嘉丽超市门口就有卖的,两块一张。”
“对北崇也是个宣传,”白凤鸣接话了,他这个人做事,也是比较看重效果。
“这可是凤鸣说的,不代表我的意思,”陈太忠一摊手,“如果是北崇工作人员干的,我还要追究此人的责任。”
这话听起来是反对,事实上,陈区长表示出了一种态度:你不要指望从我这里听到同意二字,外面的人怎么做咱不管,但内部人不能涉及此事——没错,口子是不能乱开的。
刘海芳自然也听得懂,于是她回答,“现在有同志建议,宣传标语卖钱,我考虑有强行摊派和私自抬价的可能,有点拿不定主意……”
她随口将事情因果解说两句——这并不是大事,只是闲聊的话题。
“这个简单啊,”施淑华一听就笑了,她是搞超市的,对物流和供货商的管理,实在太在行了,“捆绑到一个收费项目上就行,比如说在物流中心招待所过夜的司机,才有资格拿到一条标语。”
“物流中心就没有自己的招待所,”刘海芳摇摇头,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大而全的东西不好搞,旁边都是私人的小招待所,这也是头儿的意思……大力推动民间经济的发展。”
“任何一个收费项目都可以,不要那种涵盖全部的收费就行,”施淑华的反驳张嘴就到,“比如说夜间停车收费的场地。”
“明白了,设置发放标语的门槛,不再免费随便发放,”刘海芳看她一眼,高度概括了一句,然后看一眼陈太忠,“头儿你看?”
“行吧,”陈区长点点头,他不可能对这么小的事情关注太多,“海芳、凤鸣,我从地电那里得知,今年的供电形势,可能比去年还要严峻,你们便利的时候,考虑帮小叶扩大再生产一下……散户娃娃鱼的死亡率,已经逼近了百分之五,这个夏天不好过啊。”
陈太忠对叶晓慧的支持,从来都是在政策层面,很少具体干预,两人最近联系得也不多,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必须再推她一把。
所幸的是,老叶此人也争气,逆变器已经更新到第三代产品了,第二代就很好地解决了外观和内部配比的问题,第三代的可靠性又有所提高。
刘海芳和白凤鸣点点头,也不说话,区长的意思很明确,适当帮助,其他话,可以跟小叶子私下慢慢交流——这个夏天真的不好过。
散户养殖娃娃鱼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娃娃鱼的死亡率,倒是直线下降了,但是时不时还因为各种意外,导致娃娃鱼死亡,久而久之,加起来也是个很可怕的数字。
很多死亡,都是莫名其妙的,农户们养了三五个月娃娃鱼,觉得这东西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养,有人生出懈怠心理,就有吞食异物死的,也有换水不及时死的,还有人家,是娃娃鱼生病了都没注意到,结果病死的。
而夏天一到,气温升高,娃娃鱼喜凉不喜热,再不能保证供电的话,后果真是堪忧。
然而,娃娃鱼只是受到电力影响的项目之一,双抢、炕烟叶和剥苎麻,也是离不开电的,供电形势紧张,真的是难死人。
“也不要那么愁眉苦脸的,”陈太忠见状,就笑了起来,“这个夏天,就是最后的关口了,明年这个时候,咱的油页岩电厂就发电了。”
一边说,他一边看一眼林莹,“林总这次来,就是跟咱们谈电厂煤炭供应的。”
“我是来协调车皮的,你有蒋省长支持,还担心煤炭供应?”小林总看他一眼,笑着回答,“一百万吨煤呢。”
“这一百万吨煤,得来可也不容易,”陈太忠听得苦笑一声。
按他跟蒋世方的口头约定,北崇提供五千台测温仪,就能获得一百万吨平价煤,但可恨的是,蒋君蓉临时插了一杠子,减少了两千台。
蒋主任也答应,这个约定照旧生效,不成想,就在前一阵,他帮地北省的宫华订了凤凰科委五千台测温仪,蒋君蓉就打来电话,说这个五千台,你往后推一推。
你以为你是谁?陈太忠毫不客气地顶一句,我跟凤凰科委的事儿,你少管。
呀哈,蒋君蓉不干了,我给你面子,让你少给天南供了两千台的货,现在一百万吨煤也打算发车了——“你这就是打算提起裤子不认账了?”
“我根本就没脱裤子,有什么认账不认账的?”陈太忠也有点佩服蒋君蓉,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不过事关他的面子,他不打算屈服,“你不要蛮不讲理,是你要做人情。”
“你裤子都掉到脚脖子上了,我做人情,就不算帮你的忙?”蒋主任真是口舌便给,“说来说去,天南的五千台到了多少台?可这一百万吨煤,我是照样打算给你,可是让你推迟几天提货,你都不满足我。”
“你真村俗,”陈太忠这次算发现了,女人要是耍起流氓来,那还真不好对付,“那算,推迟几天吧。”(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三十一章 运输问题
陈太忠拧不过蒋君蓉,想着测温仪推后几天倒也无妨,说起来他跟地北的关系很一般,唯一要考虑的,不过是宫华的面子,还有就是,上次来人手里拿了腾行健的条子。
可是同时,他就有理由要求蒋君蓉快点发运煤炭了,遗憾的是,这个事情操作起来,也不是很容易,关键还是卡在了运输上。
蒋省长是政府一把手,协调货源倒是问题不大,但是把煤从天南运到北崇,都跨了铁路局,他可不是铁路一把手。
天南往恒北发煤,一般都是走天南——地北——恒北的线儿,陈太忠对这个线儿也熟悉,不过这个车皮,是海潮自家的关系,所以他只能找林莹来商量。
小林总一听,却是表示说,你这个运输量,地北那边不好协调。
那可是一百万吨的货物,一万多个车皮,可铁路的运力就在那里摆着,加一点没关系,多挂几节车皮的事儿,但是想增开货运,而且数量还不少,这里面的事儿可就多了。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调度上的活儿重了不说,关键是容易造成安全隐患,风险就大了很多——铁路上的人贪,这个没错,但是他们更在意自己的位子。
所以林莹建议,新开一条线路,天南——海角——恒北的线儿。
而且她对此事极为上心,海潮集团在海角铁路上的影响力,并不是很大,能把这个单子操作下来,对她打入海角市场,具有深远的意义,为此,她专程赶来北崇商量。
海角是郑文彬的地盘,做为一个堂堂的局委,郑书记的话,就连铁路总局也要掂量一下,他在自家地盘上打个招呼,那真的太简单了。
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用得动郑书记的,哪怕是这种举手之劳——倾尽海潮集团的所有力量大概能做到,但是划不来,可对陈太忠来说,这并不是多大问题。
当然,林莹打这个主意,也有她的底牌,在近期的**事件中,林海潮一下送了素波铁路分局两千台测温仪,极大地改善了海潮集团和铁路局的关系。
林家跟铁路局的关系,原本就很密切,只不过后来有一阵陷入了低潮,林莹的老公项一然也被调整了。
这次海潮集团送了两千台测温仪出去,要说一开始感激他们的,只有那些铁路职工的话,四月二十号那个周日出现的新闻,足以让整个分局领导感恩戴德。
于是,海潮集团和铁路局的关系,得到了全面的修复,现在的热乎程度,甚至还超过了项一然没被调离的时候,起码素波分局的老大拍胸脯了,海潮在省内的货运,想怎么跑只管说话,兄弟我若是皱一下眉头,不是好汉。
当然,天南省内的铁路,蒋世方说话也管用,但也只是管用,想要实用,还是要找下面具体的经办人,而海潮集团也具备这个能力。
简而言之,蒋省长答应给北崇一百万吨平价煤,包运输,不过按照公对公的节奏操作下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那时候煤炭都不知道涨到什么程度了。
海潮愿意把这个中间环节揽下来,赚不赚钱的倒无所谓,只是想打通这个路子。
林莹是傍晚时分到的,本来想跟陈太忠细细商量一下对策,不成想陈区长的忙碌,远远超乎她的想像,直到晚饭结束,还有人前来汇报工作。
小林总等得实在不耐烦了,也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站起身告辞,一个年轻女子,在陈区长这里待得太晚,对他不好,对她自己也不好。
可是,她由于来得晚了,那个独居的三号院被下午来的施淑华占去了,施总倒是邀请她住在一起,但是林莹还指着跟某人共度良宵呢,于是就笑着推辞,自己驱车直奔西王庄乡。
在去的路上,她就拨通了陈太忠的手机,“我去小汤那儿,等你。”
来到水泥厂,基本上就接近十点了,她要随员在招待所住下,自己却是来到了汤丽萍的小院。
汤总晚上招待一个客户,也喝了点酒,知道林莹要来,就早早地来到小院,烧好了水,两人洗个澡出来,就是十点半了。
“这家伙什么时候来啊?”林莹拿一块毛巾盘着头,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走到茶几旁,翻看一下手机,“四个电话三个短信,没有一个是他打的。”
“林姐着急了?”汤丽萍听得就笑,她穿得比林莹还少,除了脚下的拖鞋,身上就是一条浴巾,湿漉漉的长发耷拉在白生生的肩头,青春活力中,散发出几分野性的诱惑。
“姐不比你啊,你天天守着呢,想吃就吃,”林莹叹口气,看一眼窗外,“我天天守着的,是一个活死人……哦,下雨了。”
“这会儿的雨,不冷了,”汤丽萍笑着发话,“去亭子里坐一坐吧,顺便喝一壶热茶。”
“你就不要跟林莹说喝茶了,”屋外一个声音懒洋洋地接口,“小林子,很久没喝你的功夫茶了,给为夫来上一壶。”
“嘿,正好,我这里有个客户送来的茶具,”汤丽萍刷地揿亮了大灯,“林姐的功夫茶,我也很久没喝了……我还有特级大红袍。”
她翻箱倒柜好一阵,找到了茶具和茶叶,拿热水器烧上水,“太忠哥进来吧,在院子里不冷吗?”
“有山间夜雨可赏,我为什么要进去呢?”陈太忠在屋外笑一声,“你俩也出来吧。”
“我怕冷,”林莹断然拒绝,“也不想再穿衣服了,就不出去了。”
“坐到我怀里,保证你不冷,”陈太忠笑眯眯地表示,“我身上可热啦。”
“太忠哥,我也怕冷,”汤丽萍闻言,就笑嘻嘻地撒个娇。
“两个一起抱,我胳膊长,”陈太忠笑着表示,“山间夜雨小亭,来一壶功夫茶,听雨打芭蕉,多么惬意的事情。”
“我还是披上件外套吧,”林莹听他说得浪漫,隐隐也有点动心,但她真的有点怕冷。
“不用了,”汤丽萍笑着摆一摆手,“他保证你不冷,你肯定就不冷。”
小汤同学成为陈太忠的女人,时间并不算长,但是她认识陈主任的时间,却着实不短了,对于他的一些迥异常人之处,也有所察觉。
于是这功夫茶的摊子,就被搬到了小院的亭子里,所幸的是亭子里也有电源插座,电热壶就在那里烧着,亭子也没有点灯,小楼内的灯光投射出来,已经足够用了。
林莹当仁不让地坐到了陈太忠的身上,还拿着他的手,去抚摸自己**的肩头,腻腻地发嗲,“还说不冷,你看,雨水都打到我的肩膀上了。”
“总共不到五米的路,也就三两滴……不过,手感不错哈,”陈太忠热乎乎的大手在她肩头摩挲两下,然后狞笑一声,“小妮儿,打劫啦,劫财也劫色。”
“你个小坏蛋,早把我的心都劫走了,”林莹一抬手,笑着捶他一拳,“还什么劫财劫色,想要就拿去。”
“美女,你稍微配合一下,”陈太忠轻咳一声,“我身为一个劫匪,你根本不反抗,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啊……这是对我的侮辱,是对我这个行业的歧视。”
“哈,”林莹和汤丽萍大声笑了起来,说实话,陈某人身上的幽默因子,还是不少的。
笑闹一阵之后,电热壶的水开了,林莹开始冲泡功夫茶,她头包毛巾,身裹浴袍,除开这两截之外,都是白生生的嫩肉,眼下在亭子之内,光线不是很好,但越是这朦朦胧胧中的半隐半现,越是能带给人一种视觉的冲击。
陈太忠鼻子抽动两下,除了那略带一点甜气的茶香和清新的雨气,他似乎嗅到了女人身上的那种淡淡的、肉欲的味道,于是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正经一些,“其实过境海角,我跟郑文彬打个招呼就行,你电话里就可以说明白的。”
“那你是不欢迎我来了?”林莹正端着热水洗杯,闻言就是微微一滞。
“我是不欢迎你有事才来,”陈太忠一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笑着回答,“希望你跟小汤一样,时时刻刻陪伴在我身边,那我就太幸福了。”
“你俩肉麻你俩的,扯我干什么?”汤丽萍不满意地哼一声。
“哈,”林莹笑着看她一眼,才柔声回答,“你跟郑文彬打招呼简单,但是海潮想介入,不能呆在张州啊,总要站在你身边。”
“嗯,也是,”陈太忠点点头,怪不得别人说,细节决定成败,果然是如此。
他跟郑书记打招呼很容易,带上海潮玩也不难,但海潮若是指望坐在那里,一个招呼就能尽享便利,那就太过天真了——还是要表现出些行动力才好。
在他打招呼的同时,海潮有主要人物在身边,那起码就是态度端正。
于是他重重地叹口气,“我还以为你是想我呢,原来是为了海潮的业务。”
“人家也就是想你了嘛,”林莹娇滴滴地撒娇,“业务只是顺便的。”
“想我哪儿了?”陈区长觉得自己胯下有点充血。
“想给你冲功夫茶了,”林莹狡黠地一笑,她已经觉得,自己的尾闾处,有个热乎乎的东西在崛起,于是拿腔捏调地回答。(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三十二章 吹风
“我现在想喝的,可不是功夫茶,”陈太忠一抬手,牢牢地抱住了林莹,“娘子……我想喝奶。”
“不要闹,等一等嘛,”林莹正在认真地关公巡城,被他这么一折腾,倒是有大半的茶水洒到了外面,“你让我把茶冲完。”
“我请你喝奶茶,”陈太忠一掀她的浴袍,就露出了她**的身子,“宝贝儿,要吗?”
“要,”林莹扭头看他一眼,眼中满是**的**,“不过,先喝完这壶茶……太忠,我是用心给你冲的。”
“那我一定要好好喝,”陈太忠微微一笑,放下了手里的浴袍一角,小林总的情意,他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就不能再煞风景了。
三人相拥在一起,坐在亭子里,看着这山间夜雨,享受着这难得的闲适和寂静,不知不觉,一壶茶就喝了三泡,大家却都懒得说话。
陈太忠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吧嗒两口之后发问了,“林莹,你想过搞建筑吗?”
“那个活儿一般人干不了,”林莹笑着摇摇头,“我家也不是干那个口儿的,跨行业了,利润也就那么回事……意思不大。”
“金桥银路草建筑,看接的是什么活儿了,”汤丽萍发话了,她跟陈太忠接触的时间不短了,对这些门道比较清楚,关键是……她现在就是卖水泥的。
“我也想搞这个,可是结款很麻烦的,”林莹答一句,语气中略带一点犹豫。
现在正是煤炭行业大兴的时候,相对而言,房地产的暴利还没体现出来——虽然大家都确定,这也是个很赚钱的行业。
反正在眼下看来,搞煤炭是要远远强过房地产,毕竟地下挖出来的东西就能卖钱,省心省力,而搞房地产的话,资源有限,婆婆却太多。
不过小林总也确实有搞建筑的想法,一个家族企业想长久不衰,多种经营是必须要考虑的,而以她的眼光,除了煤炭,目前看来,也只有房地产值得搞一搞。
“想搞你就抓紧吧,”陈太忠轻喟一声,事实上他今天心里有事,甚至都无心去品尝小林总那层峦叠嶂的名器——虽然他只要拉开裤链,掀起那层浴袍即可,“北崇可以让你试手。”
“发生了什么事儿?”林莹很敏锐地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有商机?”
“商机没有,**倒有一根,”陈太忠开个玩笑,然后预言一句,“想搞你就操心,不想搞就算了……你不能说我没跟你说过。”
“你那一根,戳我多少回了,不能给个明白话吗?”林莹抬起两个白生生的膀子,又去沏茶,“太忠,除了项一然,我这块地,只有你来扒拉过。”
“问题是我也弄不明白啊,”陈太忠嘀咕一句,然后眼睛一瞪,“你这块地,就是我的了,怎么……你还指望别人?敢胡来我整死你!”
“哎呀,就是你的了,你在我身上超过五分钟,我说话算话,”林莹微微一笑,虽然恼怒他说话粗鲁,心里也不无甜蜜,“这辈子跟定你了,成不?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北崇的结构,可能有变动,”陈太忠悻悻地撇一撇嘴,他刚才正要赶往西王庄乡,就接了李强一个电话,李书记问他,关于陈铁人空出的一职,北崇有什么想法没有。
陈区长当即就表示,说我们听从市委的安排——说句实话,他对这个位子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可以插手的话,他更愿意操心副区长之类政府口上的职位。
党委原本就是抓宏观的,只要陈太忠负责政府事务,他绝对不会答应党委胡乱插手,而且目前的两个副书记,也是愿意配合他的,如此一来,就算纪检书记是上面派下来的,想要兴风作浪,也没那个能力。
正经是纪检这个口儿,他不太希望是由本地干部提拔起来。
没错,陈区长是很护短的,没有大公无私到一定要让外人来监督自己人,但是目前来说,北崇正值大发展之际,海量的资金在北崇流动着,若是有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贪欲,影响了北崇的发展,带坏了社会风气,那就不好了。
此时市里下来个纪检书记,威慑力显然要比本区提拔的干部强。
李强听他这么回答,沉吟片刻之后,才又表示,北崇这次干部调整,市里也会有调整,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
李书记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陈太忠当即表示,自己不是很能理解。
不管怎么说,在调整之前,还是要征求你的意见的,李强含含糊糊地回答,又叮嘱一句,要他不要跟外面多说,然后就压了电话。
这就是北崇有干部要动了,陈太忠听出这个意思了,李强这也算提前吹个风——若只是放一个纪检书记下来,人家何必多说后面两句?
这个消息,令他的心情糟糕了一些,在年轻的区长看来,北崇目前的班子,是相当稳定的,各司其职不说,每个人在自己的岗位上,也都进入了角色——正是埋头发展的时刻。
这个时候,市里调整北崇的干部,对北崇的影响就太大了,他倒不是认为,新来干部的能力,肯定不如以前的干部,但是外人上手北崇的工作,绝对需要一段时间。
北崇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等他们适应?
然而,对市里的决定,他也没有资格反对,县处级干部的调整,根本不是他能插得上话的,全市一盘棋,是市委在下。
陈某人再嚣张跋扈,也不可能左右了这种事情——能借机推荐个把人选,已经是他能做的极致了,也是李强给他面子,要不然他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而且调整的干部,十有**是要小进步一下,就算不进步,也是能丰富任职经历,陈太忠若是执意阻挠,也是干扰别人的上进,没准就收获仇恨了。
所以,就算知道这个消息,他也只能坐等调整的发生,并不能做得更多。
尤其可恨的是,接了电话之后,他打算离开小院,又有人敲门进来,来的是市林业局一个副局长,此人很和蔼地通知他,过一阵,市林业局要来了解今年退耕还林的工作。
这个副局长来得很诡异,工作上的事情,半夜跑到陈区长家里来通知,而且他只是林业局的副职,这关系也不对等。
而且他的态度非常恭敬,说完正事之后还不走,又了解娃娃鱼的养殖情况,并且主动表示,有什么需要市林业局帮忙的,陈区长您招呼一声,我一定帮您办好了。
陈太忠心里就有数了,这货十有**是来拜码头的,他本来不带搭理,可是想一想人家的态度也还算端正,于是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对方聊着——知道拜码头,总比不知道要好。
反正他心里的腻歪,那真是别提了,偏偏那副局长见他态度尚可,继续云山雾罩地瞎扯,到最后还是他打个哈欠,说我今天挺累的了,咱们改天有时间再聊。
事实上,他有心问一句,我们区里是谁要走,不过转念一想,我要问你,不但显得我消息太闭塞,也有点太抬举你了。
等这位走后,他也懒得开车上山了,直接一个万里闲庭就来到了水泥厂,发现那两位正在卫生间洗澡,索性坐在门外,静等她俩洗完,顺便捋一捋今天晚上收到的消息。
“见招拆招就行,多大点事儿嘛,你早说不就完了?”林莹听他大致解释(book.www.uu234.com)完,笑着摇摇头,小林总的眼光其实也不低,县区副书记副区长之类干部任用,她并不觉得有多么重要,“何必这么吞吞吐吐的?”
也是,见招拆招即可,陈太忠点点头,这些话说出来之后,他心里的郁结就少了点,其实这并不算多大的事,只要他在北崇,就不怕别人掀起风浪来,只不过他习惯把事态发展掌握在自己手里了,现在被市委影响了节奏,他才会如此愤愤不平。
放下这块心病,他一伸手就将小巧的林莹抱了起来,淫笑着发话,“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进屋,也该轮到你吞吞吐吐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太忠从两具**的**上爬起身,捏个法诀悄悄地走了,不过两个小时之后,他再度和林莹汇合,驱车直奔海角——北崇的调整用不着他费心,那么就要趁着郑文彬还没离开海角,赶紧把铁路上的事敲定了。
难得的是,郑书记不但在办公室,还抽空见了他俩五分钟,态度也是非常和蔼,根本看不出什么局委的架子。
将事情大致了解清楚之后,郑文彬打个电话,把省党委秘书长叫了过来,“这个是北崇的区长陈太忠,前些日子抗击**用的红外测温仪,就是小陈支援的,他现在铁路上有些需求,你去帮忙协调一下,就说是我的意思。”
省党委秘书长姓乔,别看是省委常委,对陈太忠和林莹非常地客气,他问清楚事情之后,就说我先帮你打电话,但是我要亲自过去,就太给铁路局面子——我派个人带你们去,你放心好了,绝对没有问题。
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看到乔秘书长的态度,陈区长禁不住暗暗感慨……(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三十三章 树大好乘凉
陈太忠和林莹在海角待了三天,第一天是上午见了郑文彬,下午去了铁路局,不过分局的局长不在,是由党组书记接待的。
铁老大对地方上不怎么买账,比如说凤凰市市长殷放去素波铁路局,就没什么人搭理他,而且人家公然拿凤凰的配额搭车赚钱,殷市长还不能计较——不管怎么说,凤凰的计划车皮是增加了。
不过郑局委打招呼,那就又不一样了,党组书记听说他们的来意,才露出一丝犹豫,省委带路的那位就发话了——这是郑书记的贵客,你要是不相信我,要乔秘书长给你打电话吗?
我哪儿有不相信的意思?书记见状,马上就缩了,就说这个事儿啊,还得找张局点头,我主要是负责党务工作的,他去开会了,估计明天能回来。
那你对这件事,持什么态度?省党委出来的人,还真是不含糊,直接逼着对方表态。
郑书记高度关注的事情,我肯定会大力支持了,这位露出一副笑脸来,当然,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如何,那就很难说了。
不过待他听说,跟陈区长同行的女人,是林海潮的女儿,眼睛登时就是一亮,“原来是小林总,都不是外人嘛,你爱人小项,也是我们铁路系统的。”
海潮集团在铁路系统的名声,还是相当大的,而项一然娶了天南首富的女儿,多少也算是为铁路人长脸了,尤其是,铁路各个分局之间是协作关系,相互联系得非常紧,稍微大一点的消息,就很可能传到好几个局之外。
知道陈区长的合作伙伴是海潮,党组书记的态度明显热情了许多,不但带领两人参观局里,还拿来今年的生产调度计划,要两人观看,晚上更是盛情留饭,还要请两人住下。
陈太忠和林莹只是陪铁路上的人吃了晚饭,这是礼节问题,也是机缘。
果不其然,书记很会做事,叫了五六个分局干部来作陪,这就是非常给面子了。
有郑文彬的关注,铁路局怎么也要把事情办了,但这种计划外的活儿,上面的决心是一回事,下面肯不肯配合,配合得好不好,就是另一回事了。
书记能把几个口子上负责的领导叫过来,一来表示他是认真支持的,二来也是向其他人吹风:这个事情你们是挡不住的,最好识趣一点。
有意思的是,林莹居然认识这六个领导里的两人,要不说铁路系统基本上就是一个独立王国,更看重内部的沟通,这话真是一点错没有。
那两位领导对小林总很热情,不过多少有点虚伪,这也是正常的,只是认识而已,没有深入地打过交道,反倒要避嫌一些中间人,有了这层因果,有时候还没有素昧平生的人可靠。
林莹的表现也很得体,举止谈吐非常得体,等闲不肯说话,一旦开口,总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却又不使人反感,非常符合她的身份,连陈太忠都看得有点惊讶:以前怎么没发现,小林总还有这一手。
不过想到她除了是林海潮的女儿,还自己开了一家大酒店,他也就释然了:摆开八仙桌,来的都是客,能干得了服务行业的,又有几个是简单的?
这顿饭也没吃了多长时间,六点二十分开始,七点出头,两人就站起身告辞,铁路上的人怎么留都留不住,于是客客气气地送他俩上车。
直到目送两人驱车离开之后,铁路一个领导摇头叹口气,“小项娶上这样的老婆,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那两口子,现在就是凑活瞎过呢,”另一个认识林莹的领导轻声嘀咕一句,项一然得了梅毒的事情,在铁路系统并不是绝对的秘密,而看到小项的老婆跟一个年轻人走得这么近,大家难免有点别的感慨。
“这小陈倒是好手段,人财两得,”一个年纪大点的领导笑着说一句,铁路上的人,说话做事就是这么肆无忌惮,到了他这个地步的领导也一样——注意少说系统内的人就行。
“老吴你留点口德,”书记不满意地哼一声,“这是郑书记的关系,是天南出来的干部,你玩性格也别害了大家……”
陈太忠开过几条街之后,打个电话,在一个饭店门口接上了姜丽质,“现在去哪儿?”
“去凤凰吧,”小姜出声建议,“也就两个来小时。”
从凤凰到绕云,不过两个小时出头的路,而从绕云到北崇,是三个小时左右,她这么建议是很正常的,可陈太忠苦笑着摇头,“凤凰现在卡得比北崇还严,入境人员统统要红外测温,私家车上的乘客都不例外……万一被人注意上,就不好了。”
“哎,我们也严查凤凰方向的来车呢,”姜丽质俏皮地吐一下舌头,“毕竟那里病患不少……还有素波方向。”
“那就……还是回北崇吧,”林莹无奈地叹口气,绕云也存在**病例,住店不但不安全,店方也会要求他们提供身份证明。
“看这**闹的,”陈太忠叹口气,一踩油门就加速了,等上了高速之后,更是将车速提到了一百七。
姜丽质很粗枝大叶,她也见惯了别人开快车,就抱着手机给汤丽萍打电话,不但通知她自己要过去,还煲起了电话粥,倒是林莹看得脸色有点刷白,“太忠慢点吧,地还没干呢。”
“比这速度再快十倍,我都反应得过来,就是怕吓着你俩,”陈太忠不以为然地回答,然后想事情,“林莹,我还真没想到,那个书记这么给海潮面子。”
“哪儿是给海潮面子?他是给熟手面子,”林莹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他知道海潮是熟手,你来得太强势,他担心你不懂规矩,就容易生出麻烦。”
原来是这样,陈太忠点点头,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门槛和规则,这是正常的,陈某人自己都有明言——不要贸然踏入陌生的领域。
那这次跟海潮合作,还真是做对了,他默默地开了一阵车之后,又笑着问一句,“不过你海潮出手,应该也是比较豪迈吧?”
“只能说出手不算小,但也不算太阔绰,”林莹轻轻摇一摇头,转头看向车外,“给得太多也是坏规矩,我们只是公平……不会漏掉该给的人。”
对很多小干部来说,公平其实是很重要的,一个外面来联系业务的老板,若是能搞定他的主管领导和分管领导,以及再上一级的负责领导,那么哪怕事情是他具体操作的,想捞点外快,也很不容易——反正他是没胆子胡乱捅出去。
这个时候,外来的老板若是能不端架子,给他留一份,这就算会做人了——这样的钱可能不会很多,但是风险绝对很小。
“关键是海潮名声在外,他们跟你们合作,风险相对比较小,一旦有事,可以推到上级领导身上,”陈太忠也想到了这一点,顺口夸一夸小林总的家族企业。
“我发现你这家伙的嘴,是越来越甜了啊,”林莹笑着看他一眼,“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纯粹就是一个愣头愣脑的生瓜蛋子。”
“大智若愚的境界,以你的小脑瓜,是理解不了的,”陈太忠也不着恼,笑着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你那张小嘴,也是越吃越甜了啊,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肤色不好,估计是生活不和谐内分泌有点失衡。”
就这么一路斗着嘴,一路开到了北崇,时间过得倒也算不慢,北崇的卡子也想检测体温来的,陈区长一摆手,“啧,检查谁还检查我?我都不用红外线,鼻子就能闻出**来。”
四个人在水泥厂度过了旖旎的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半上路,到了绕云就是九点半了,姜丽质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呀,这两天要检查**预防工作,我得赶紧去单位,迟到了这么长时间。”
“你不是上班一直很自由的吗?”陈太忠有点奇怪。
“昨天刚评了先进,”姜丽质轻吐一下舌头,“昨天晚上,周厅长给我庆功呢,结果我接到你的电话,吃到一半就跑出来了。”
陈太忠和林莹对视一眼,待把她放到卫生厅门口,小林总才嘀咕一句,“小姜这日子,过得比我滋润我多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这可也是官二代,我没觉得她有多幸福,”陈太忠撇一撇嘴,“如果她家庭和睦的话,她的幸福感比现在强起码五倍……其实是个可怜人。”
“知道啦,她跟你的女人们在一起才幸福,”林莹没好气地哼一声,“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去铁路局吧。”
两人来到铁路局,张局长还是没在,打来个电话说,回来得下午了,还再三跟陈太忠强调,说你一定等我,要是就这么走了,那是你看不起我。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张局长回来,先布置局领导开了一个防范**的战斗会,开了一个小时的会,又匆匆赶来见陈区长。
他是真的忙,铁路运输本来就是**重点防范的环节,虽然地方和车站都能帮着查**疑似病例,但是一旦上车,一个车厢里,就算没有站票,也是一百多号人,真的是高危场所。(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三十四章 忐忑(求月票)
陈太忠和林莹纷纷表示,能理解目前绕云分局的苦衷。
但是张局长做得非常漂亮,当天当着他俩,就打了无数个电话,沿途车站的站长统统招呼了一遍——跟绕云联系得最紧的,其实是朝田,不过前文说了,北崇也有铁路。
这个铁路就是支线了,不过天南的煤炭过境海角到北崇,绕朝田就太远了,起码多出四百公里,远不如走明孝市到阳州。
打完电话还不算完,张局长说了,我害你二位等了两天,这个错误要弥补,明天分局要召开防范**攻坚动员会,下面主要的领导都要与会——你二位也参加一下,我顺便就把你俩介绍给大家了。
相对于书记私下喊几个领导过来,局长这态度,是更加的端正,直接要他俩在全局干部大会上亮相,陈太忠和林莹想一想,这也实在推脱不得。
所以第三天,两人依旧在绕云待到了下午四点,张局长才放两人脱身,不过就在这三天时间里,基本上整个海角铁路系统的人都知道了——海潮集团要来海角开辟新路线了。
按说海角人是无须买海潮集团面子的,甚至很有人有刁难的心思,但是这一次,海潮是打着郑文彬的旗号高调进入的,谁不服气一个试试?
所以这个热闹,就持续到了下午四点,大家纷纷表示要做好配合,其实不止一个人知道,郑文彬快走了,但是那又怎么样?郑书记可是局委,局委留下的人马,谁动一下试一试?
郑文彬的走,跟马飞鸣的走,是一个道理,高升了,人走了,茶也不会凉。
陈太忠却是不管那么多,今天已经是周五了,素波和凤凰军团吃了昨天的亏,今天早早地就派了车过来接人,一定要把林莹和姜丽质接走,好让陈太忠赶往凤凰。
凤凰市的**病例不少,吴言又在严抓防治,周五的大街上,人都少得很,异常萧条。
不过阳光小区别墅里的人不少,素波的田甜、雷蕾和张馨都来了,十几个女人已经在别墅里做好了饭菜,只等陈太忠回来。
要说**什么的,个别人心里还是有点惧意的,但是大多数女人,都对自家男人有信心,而且,若是自己注意防护的话,这个病也不是那么好得的。
陈太忠也放下了心中的政务,彻底地放松了,安心地度过了一个周末,两天两夜的时间,他连房门都没出,别墅里到处都是欢好后的痕迹和气息,其荒唐可见一斑。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荒唐的两天两夜,他的女人们彻底地了解到了,此人有多么强壮,不眠不休,一个人整得十几个人叫苦——这还属于人类吗?
好几个人劝他歇一会儿,他淡淡地表示,没事,我扛得住,没办法,前些日子憋太久了,不但身体憋,心情也憋屈,让我痛痛快快地放纵一把吧。
这番混乱一直持续到周日夜里两点,陈太忠安置大家休息好,收拾一下打个招呼,“你们好好休息,我要回北崇了。”
“你也歇一歇再走吧,外面还下着雨呢,”姜丽质出声挽留他。
“这点小雨不算什么,”陈太忠笑着看她一眼,“要不我先把你送到绕云?”
“不用了,我跟单位说了,”姜丽质长长地打个哈欠,“天亮了还要去凤凰科委,看看他们测温仪的生产情况。”
“这家伙这次……也太暴烈了吧?”待他离开之后,田主播轻声嘟囔一句。
“这段时间,他的压力不小,”林莹叹口气,“连一个省纪检委的处长,都敢找碴儿。”
省纪检委的处长还算小吗?钟韵秋听得撇一撇嘴,陈太忠最后一次的激情,是释放在她体内了,她现在全身酸软,半个小指头都懒得动。
不过她的嘴巴还是能动的,“过了这个坎儿,他也就能清闲下来了,不会像这一年这么忙了。”
“倒也是,他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了,”林莹点点头,又打个哈欠,“睡吧,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强,他要是清闲了,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陈太忠却没觉得自己会清闲,他在阳光小区这两天,吴言托钟韵秋捎话,问他是否要回横山区宿舍,陈区长很直接地表示,我不过去了,就在阳光小区。
他不想被人发现行踪,**正值关键时刻,他跑回凤凰,怎么都给人一种不务正业的感觉,而且吴言目前搞得风生水起的,也要考虑有人因为嫉妒而使坏。
周一上午,又是区长碰头会,陈太忠细细观察一下,从几个区长眼里,都看不到心神不定的情绪,想一想之后,他在会议结束的时候说一句,“凤鸣跟我来。”
来到区长办公室,年轻的区长了解一下白区长的一些工作进度,又有意无意地扯一些别的话题。
这种手段旁人可能懵懂,白凤鸣却是再清楚了不过,他硬着头皮陪区长聊一阵,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慌,“**确实影响了一些建设,不过那只是客观原因,区长您觉得我哪里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请指示。”
白区长现在手上的建设项目极多,很是捞了一些,但是他也知道陈太忠的脾气,质量抓得绝对没问题,事实上,他的眼光在两年之后的城区大建设,所以也是相当注意吃相。
然而,就这一年里,他手上过的资金也近亿了,这么大的基数,他就算再克制,家里的存款也在噌噌地上涨。
那么此时,陈太忠摆出这么个架势来,他就害怕了,一开始还侥幸地撑一撑——我确实是收了不少好处,但是活儿也干得漂亮,按理说你不该计较的。
可是陈区长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白凤鸣心里就打鼓了,想到领导是默认自己收受好处的,他索性心一横,敞开天窗说亮话了——目前是私下交谈,我先混个态度端正。
“人无完人,你记得时刻严格要求自己就行了,”陈太忠听得心里暗笑,他也猜到,白凤鸣在担心什么了,不过他既然当初隐约暗示过了,自然不会因为这些事情直接查人。
有这个暗示,就算白区长吃相涉嫌难看,他也要先警告一下,给对方一个悔改的机会,只是这个心思,他是不能明说的——警钟长鸣是很有必要的。
他这次东拉西扯,是有别的目的,“北崇的城区规划,搞得怎么样了?”
“基本上差不多了,请了不少专家论证,最近还在探讨城区水系,”白凤鸣随意地回答一句,下一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怔之后发话,“这个……有什么问题?”
“做两套大方案吧,一个精巧一点,一个粗拉一点,”陈太忠淡淡地指示。
“嫌咱们乱花钱……是纪检口?”白凤鸣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该再刁难咱们了吧?”
“看把你心虚的,”陈太忠白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跟纪检什么的无关,我就是琢磨着,最近味道不对……你也注意点。”
“味道不对,味道不对,”白凤鸣低声喃喃两句,然后咂巴一下嘴巴,“坏了,做这个方案,我跟市建委不少人讨论过。”
“讨论也是有必要的,不跟建委讨论,难道跟计生委讨论?”陈太忠摸出烟来,丢给他一根,自己又叼上一根,白区长一见,赶忙走上前帮区长点烟。
白凤鸣又给自己点上,猛猛的吸两口,才问一句,“我最近可能被调整?”
“我哪儿知道这个?”陈太忠吐出一口烟气来,心说老白还真是明白人,鼻子也够灵。
事实上这也是陈区长的猜测,自打接了李强的电话,他就一直在考虑,市里会对北崇做出什么样的调整。
因为戚志闻去职,陈铁人被送检,北崇的领导班子不可能再大动了,再动也就是一个副职,否则这班子就算换血了。
这个副职会是谁呢?陈太忠扳着手指头算一算,政府里面,葛宝玲才升任常务副,动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再动……那就冲着实职正处去了,副书记啥的真没意思。
刘海芳也是新区长,动的可能性也很小——市委也是要讲威信的,不可能朝令夕改。
徐瑞麟的可能性更小,徐区长目前身体状况不好,但是工作完成得不错,把一个养病的副区长调走,实在是说不过去。
那么眼下看来,白凤鸣走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至于说谭胜利,陈区长才不会在乎这个异端走不走,如果调动党委那俩副书记,他也不会在乎。
而且别人调整白区长,也是有足够的理由的——下一步城区建设的投入,是相当巨大的,十位数的投资,真的能亮瞎各种眼睛,
陈区长说不知情,白区长的脸就白了——陈老大真的可能不知情,但是他既然没否认,就说明有可能发生。
一时间他有点愤愤不平,“这就欺人太甚了,我还指着跟陈老大你把油页岩做起来呢。”
油页岩项目,也是大几十亿的投资,白区长这么说,固然是舍不得钱,但是同时,这个项目是他和陈区长两人搞起来的,别人来接手……他心里上真的有点承受不了。(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三十五章 醉翁之意
你小子惦记得倒多,陈太忠看白凤鸣一眼,事实上,油页岩这个项目,他也从未打算放弃过,不过在他的算盘上,这个项目太大了,可以同八一礼堂的项目相比。
以前陈区长是习惯吃独食的,再大的项目也不肯轻易让人,但是他越往上发展,就越发现吃独食的艰难,素凤手机和聚碳酸酯项目之类的也就算了,这个八一礼堂的项目,才让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大项目操作。
所以他要操作油页岩项目,也是要考虑让出一些利润,这种事情,基本上不会考虑白凤鸣的因素,当然,老白若是想负责项目的执行,他还是很欢迎了——毕竟能力在那里摆着。
陈太忠对于白凤鸣的执念,只是淡淡地笑一笑,“你安心工作,如果不能给你一个好出路,我北崇的人才,也不是那么轻易外流的。”
“我也不习惯随便被人欺负,”白凤鸣冷冷一哼,听得出来,他也是打算动用一些底牌了,“多谢区长帮我做主。”
“别折腾得动静太大,我真不确定这事儿,”陈太忠当即表态,“就是防患于未然,提醒你注意一下。”
“还真有这事儿,”白凤鸣苦笑一声,“昨天李书记和陈市长突击检查了几个县区的**防治工作,据说北郭、五山和明信态度不端正,被点名了,要严肃处理。”
“昨天……星期天检查?”陈太忠愕然地睁大了眼睛,昨天他又是关机,今天一来了就开会,还真没听说这档子事。
“星期天的人流量大嘛,”白凤鸣心不在焉地回答,又狠嘬一口烟,“据说是李书记的意思。”
“查出什么问题了?”陈太忠听得眉毛一扬。
“李书记查出北郭的省道路口没人值守,陈市长查到五山县委没有专人留守,”白凤鸣苦笑着摇摇头,“然后……晚上吃饭的时候,李书记发现明信汽车站有人员脱岗。”
“北郭……就是那个秦钢牙?”陈太忠若有所思地问一句。
“可不就是他,”白凤鸣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北郭的县长姓秦,为人特别奸猾,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从副县长到常务副县长,再到县党委党群书记,最后升任县长。
这个家伙是北郭的地头蛇,欺上瞒下最是拿手,而且是最擅转风向,据说提拔他任县长的时候,李强就不同意,王宁沪强行通过的。
但是他当了县长,反倒是跟李市长搞好了关系,等陈正奎来到阳州,他又义无反顾地投进陈市长的怀抱,实实在在的反复小人。
这种人,按说是谁都不待见,但是他在基层的根基太雄厚——本地人出任县长,其实力可见一斑。
而且这家伙有个毛病,眼里只认钱,对上面领导,他死皮赖脸地要钱,对下面人,他是没命地克扣钱,又由于他换了一口烤瓷牙,大家就管此人叫秦钢牙。
而且他还挺强势,顶得县委书记都不好开展工作,以北郭的条件,基本上是跟云中看齐的,但是现在经济的发展,远不如云中。
李强对背叛自己的秦县长没好印象,这实在太常见了,检查到了,肯定要当即表示,追查相关人等的责任,说白了,这就是憋着劲儿打陈正奎的脸呢。
但是陈正奎的脸,又哪里是那么好打的?陈太忠听得明白——陈市长转头就查到了五山县党委,注意了,是五山县党委,而不是五山县政府的人不在岗。
按照一般的理解,防治**是政府的事儿——京城那里都做出榜样了,最后定调子的时候,撸下来的是政府老大,本来嘛,民生的事情就该是政府操心的。
不过,下面一旦把防治**当作打击异己的手段,那么该选政府还是党委,那就是各取所需了,就像陈太忠要朝田市委宣教部的人来道歉,人死了,却要处置戚志闻平息事态——有些东西,没道理可讲的。
李强抓到没人检测,这是重大失误,处理秦县长是天经地义的,而陈正奎抓县党委,就有点不讲道理了——不过,**是如此严重,值此关键时刻,县委没有人专人值班,也不能说特别冤枉。
不过,这真的是**裸的报复,五山县委的彭书记,就是偏李强的人,五山的县长,却是阳州本土势力,跟一个退休的副省长有点关系。
白凤鸣的几句话,搁给外人来听,真是听不出所以然来,但是陈区长在阳州这一年多,真不是白呆的,略略一听就反应过来了,“陈正奎想找彭颉的麻烦?”
“肯定的嘛,”白凤鸣有心笑一笑,可是想到自己可能被调整,是怎么都笑不出口,“要不他可以找县政府的值守人员。”
陈太忠怔了一怔,好半天微微一笑,“真是排除异己的好机会。”
“所以李书记转头就端了明信,”白凤鸣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他是在吃饭时间,检查明信长途车站的,值班的人吃饭去了……据说顶替的人只是上了个厕所,回来就被查了脱岗。”
这就是打时间差了,陈太忠默默地点点头,他想像得到,李强肯定早早地就在外面蹲守了,还派了人去观察,否则抓不住这个天赐良机。
不过李书记这么对明信,他是能理解的,因为明信的区长和区委书记,都算是偏陈正奎的人,尤其是区委书记马飞宇,更是团市委出身,跟团省委出身的陈市长属于天然盟军。
陈正奎来阳州不久,就表示市里会重点扶持两个地方,一为花城一为明信,明信在他心里的位置,也就不言而喻了。
会是查马飞宇吗?陈太忠想一想,最终是点点头,“你去吧,咱俩的谈话,你心里有数就行了,不要乱吵吵,要不别怪我不管你。”
“其实我也没能力乱吵吵,”白凤鸣苦笑着站起身,“就是有点不服气,但是我那些关系,估计也顶不上多大事儿。”
“你也未必要走,瞎惦记什么,”陈太忠淡淡地摇一摇头,“专心搞好两个大方案,屁大点事儿就急成这个样子,合适吗?”
“头儿,我真的觉得,会是一场风暴,”白凤鸣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这次**,阳州要大洗牌了……您的猜想,一般都会应验,我深信这一点。”
“照你说,我还真是长了一张乌鸦嘴呢,”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摆一摆手,“走走走,忙你的去,要真有这能力,我早调到统计局去了。”
大约是中午十二点半,陈太忠来到干部培训中心吃午饭,以前他很少来这个地方,这里是隋彪和戚志闻的主场,他也不喜欢这里的豪华房间,其实区政府的独立小院就挺好。
不过既然主持了党委的工作,有些事情就由不得他,他可以常在小院住,也可以不喜欢培训中心的饮食,但是这个地方他得常来,否则党委的同志就会有想法——陈区长是排斥我们吧??
其实陈太忠就是不喜欢党委,这里不是做实事的地方,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陈区长驾到,赵书记和祁书记自然也要跟着来,到了一点十来分,正说酒足饭饱要站起身走人,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小陈,下午来趟市委。”
“我要准备什么东西吗?”陈太忠不动声色地发问。
“东西就不用准备了,”李强在那边淡淡地发话,“我昨天和陈市长检查了一下**防治工作,大概你也知道了,就是四个字……惊心动魄。”
“北崇不错啊,”陈太忠揣着明白装糊涂(book.www.uu234.com),市里的检查,他凭什么说话?所以他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让我冲锋陷阵?老李你**道。
“你北崇想不想好好发展了?”李强也火了,摆出了市委书记的架子,“你以为光是我的事儿?我也是为你着想。”
“那我不去市委行不行?”陈太忠不知道李书记打的什么算盘,但是他不是一个任人牵着鼻子走的主儿,就摆明车马,不掺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要是去了市委,岂不是摆明告诉陈正奎,哥们儿支持你吗?
“……也行,”李强沉吟一下,最终做出了决定,他叫陈太忠来市委,自然是做给某些人看的,但是小陈不接招,他也没什么脾气。
这家伙的头,怎么这么难剃?“那上你北崇的大巴吧,**肆虐,你那里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下午四点,北崇的金龙大巴停在了离市委不远的的一块空地——在市委外面等着,和开进市委,这个味道是不一样的,陈太忠确实是李强对抗陈正奎的盟友,但是他单扛陈市长的时候也很多,也没见李书记就怎么支持了。
这世界,原本就是公平的,你不大力支持我,就不要指望我大力支持你。
不过,他支持的力道也不算小,车上除了开车的小廖和他本人,还有刘海芳谭胜利和王媛媛。
李书记大约是在四点半的时候,坐着奥迪车来到了金龙大巴旁,这倒不是说他真的摆谱,几步路也要坐车,主要是天上在下雨。
“现在市政府的方向,有点不对头,”走上车来,李书记扫一眼,发现都是陈系人马,于是就直接表示,“小陈,我需要跟你谈一谈……”(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三十六章 打击异己
谈一谈好啊,陈太忠笑着点点头,“李书记的指示,我们一定要用心领会。”
刘海芳和谭胜利一听是这样的开头,马上就走到后面坐着去了,廖大宝也站起身,“我给李书记冲茶。”
“其实是陈正奎逼我,”李强走到陈太忠身边坐下,低声发话,“我查一下北郭,他就查五山,而且彭颉……是搞党委工作的,这不合适。”
“您二位的斗争,好像离我远了点,”陈太忠苦笑着揉一揉太阳穴,“感觉信息量很大。”
“有北崇做典型,阳州不允许失误,”李强沉着脸发话,既是捧了对方,也是表了决心。
“好吧,要我做点什么呢?”陈太忠撇一撇嘴,咱还是直来直去吧。
“你在省里再宣传一下就行,”李强做事,有时候也是很痛快的。
“那我能得到什么呢?”陈太忠的话殊无敬意,根本不像一个区长跟市委书记的谈话,可是他偏偏就这么说了。
“我要把马飞宇弄走,”李强好歹也是市委书记,自有见识,不会跟着他的节奏走,“陈正奎敢动彭颉,那我也能动党委的人。”
这个表态还真是够狠,直接告诉陈区长,这些人事变动打着**的旗号,但是真的无关。
“这是要地震?”陈太忠轻声嘟囔一句。
“手里拿着大小猫,这时候不震,什么时候震?”李强微微一笑,轻声发话,“对你好,对我也好……这个机会很难得的。”
确实是难得的机会,陈太忠能理解李强扳本的想法,尤其是陈正奎错在先,目前还很强硬,他想一想之后问一句,“彭颉最近好像在活动市委秘书长?”
“啧,”李强咂巴一下嘴巴,他可是没想到,小陈连这一层关联都想到了,想了一想之后,他才面无表情地回答,“他有点急了,让我被动。”
那就是你抛出来的诱饵了?实则盯着的是马飞宇?陈太忠默默地摸出一盒烟来,先敬李强一根,然后自己又点上一根。
两人也不说话,抽了好一阵烟,陈区长才嘀咕一句,“老彭挺倒霉的。”
“是他自找的,”李强嘟囔一句,他也知道,小陈在怀疑,彭颉是否被自己作为诱饵抛出去了,但是他心里太明白了,就是彭颉放松了一下要求,被陈正奎抓住了把柄。
就算我想把彭颉抛出去,他不配合的话,我做得到吗?李书记心里有点无奈,不过他也没办法解释(book.www.uu234.com),只能强调一句,“明信对**的不配合,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就点名了他要查马飞宇的本质,若说彭颉只是一时疏忽,马书记可是有前科的。
当初北崇大张旗鼓地防范**,陈正奎是相当地不以为然,并且在某些场合公然指桑骂槐。
那么作为他旗下的人马,马飞宇自然是要响应领导的号召,而明信的区长关方卓,本来是个摇摆不定的人物,在陈市长表明扶持明信之后,他就倒了过去。
事实上,关区长跟北崇还有私怨,就是因为北崇的抗议,一个一千多万的电镀厂硬生生没落户下来——原本区里打算协调到别的地方,可是明信的老百姓也不傻,下游的北崇都闹事了,你落户我们本地,那不是欺负人吗?
总之,明信前期对预防**的怪声很多,不过在那个新闻播出之后,立刻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前期的表现,也被人看到眼里了。
按说这次查到汽车站人员脱岗,揪住关方卓就不错,可事实上,关区长在明信的存在感比马书记差很多,而搞掉一个区长,新上任的区长还是要看市政府脸色——不看脸色没钱拿。
对李强来说,搞掉一个关方卓并不解气,而且自打真的定了调子,明信转向很快,近期查**很有力,所以他就没去检查明信。
直到看到陈正奎对五山县党委下手,他才果断带人到明信,天堂有路你不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太忠听他如此说,对其中的因果,也就猜到了七八分,不过他对李书记的用意(book.www.uu234.com),还是表示一定的诧异,“这种事情,你可以跟陈市长沟通一下吧?”
他可不想被忽悠得顶上第一线,被人卖了还傻不啦叽帮人数钱——官场里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很少,大多还是讲个妥协和平衡。
“他想跟我沟通,被我拒绝了,”李强想起来就乐,也不计较陈太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官场里有这样的提防心理,真的很正常,“太解气了……”
“他跟我说了多少回,政府的事儿,党委少插手——还拿北崇做例子,这次总算轮到我硬气一把,告诉他,干部任免是党委的事儿,政府少操心。”
“这样啊,”陈太忠终于能确定,李强不是拉自己冲锋,于是就点点头,“媒体方面,我会强调说……当初有部分领导和兄弟单位不理解。”
“最好尽快吧,”李强点点头,似乎是迫不及待地看陈正奎出丑了,不过紧跟着,他又补充一句,“这件事完了,北崇和阳州就都能好好发展了。”
老李对陈正奎的怨念,这不是一般的深啊,陈太忠心里暗笑,岔开了话题,“下周区里的松柏疗养院奠基,书记抽得出时间吗?”
“这个要到时候再看,”李强摇摇头,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人不到,贺词也会到,今年北崇要加大建设力度,**对GDP的影响太大了,已经有人预测了……今年全国GDP的增速,受此影响,最少降低零点五个百分点,咱阳州的数据,也就指望北崇了。”
“您这么说,还真吓到我了,”陈太忠笑眯眯地摇摇头,奉承话谁都爱听,但是一个县区带起一个市的数据……还是省一省吧。
“我早晚要给你一个意外惊喜的,”李强哼一声,也不再多说,拧熄手里的烟蒂,又摸出一根烟来,陈太忠见状,赶紧给他点上。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说话,默默地抽完一根烟之后,李书记站起身子,“好了,事情就谈到这里,记得快点办。”
陈太忠站起了身子,送领导下车,来到地上,他才叮嘱一句,“您要记得提前通知啊。”
这个提前通知,指的是李强从北崇抽调干部的时候,要先跟他打招呼,要好交待清楚去向,他才能放人——这是李书记上次就允诺了的,陈区长也对白区长打了保票:你若是不满意,我帮你顶住。
“你尽管把心放回肚子,”李书记扭头看他一眼,抬脚上了旁边的奥迪车。
这家伙真是不痛快,吞吞吐吐的,陈太忠心里暗暗腹诽,上车之后,吩咐廖大宝掉头往回开,心里琢磨着,该找一些什么媒体。
陈区长用得最顺手的,当属《天南商报》和《恒北经济导报》,不过这两个报纸因其自身性质和定位,在政府中的影响偏弱。
要不,让李世路在朝田日报上发个稿子吧,他暗暗地拿定了主意,搁在往常,他是不会这么帮李强的,但是今天李书记的一句话,说得他心里痒痒的——老李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惊喜呢?
他坐在这里思考,车上其他几个人却是满脸的狐疑,他们被陈区长临时叫出来,坐了一个小时车来到市里,等了一会儿人之后,见到李书记上车跟区长嘀咕一阵,又下车走了,然后区长就要打道回府——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王媛媛和刘海芳坐得住,知道这消息早晚能打听到,但是谭胜利就憋不住,反正他是异端,也不怕问一句,“区长,这是有什么事?”
“李书记要跟我谈**,我就把你们喊上了,没想到时间不长,”陈太忠笑眯眯地回答,心说哥们儿可不是说假话,新闻播报也是这么播的,不会听的人,听热闹,会听的人听门道。
政府里会听门道的,多了去啦,不过有人聪明有人傻,刘海芳觉得自己听出了点什么,就要略略卖弄一下,她犹豫着发问,“头儿你是说……昨天市里对防治**的检查?”
“这个得问李书记了,我也不是很清楚,”陈太忠含含糊糊地回答,这种事儿,他怎么可能泄露出去?
回到区政府,就是六点了,陈太忠给区党委办主任韩世华打个电话,知道下午除了两个大学生返乡报名,没有其他事儿,就决定不去党委了。
然后他联系了一下媒体,不过遗憾的是,牛晓睿、刘晓莉和李世路都不在北崇,于是他电话上简单地说明一下,令他欣慰的是,这三位都没有推辞,打包票说明天能见报。
那俩也就罢了,小李同学都答应得干脆利落,“没事儿,北崇防治**的报道,能随便发……我对北崇的报道,都不用总编审核。”
最近媒体对北崇防治**的报道,确实卡得很松,一个样板竖在那里,只要是正面意义上的,有点小瑕疵都不怕。
不过能不经总编审核就发的**稿,日报社也就是李世路独一份儿,一来是李记者跟北崇的关系极好,众所周知,二来就是……人家好歹有个省委副秘书长的老爹,出点纰漏也扛得住。(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三十七章 解读
李世路的稿子,还是传到了市委宣教部杭峰那里,没办法,这篇稿子的影射太明显了——“北崇防治**初期,有个别领导和兄弟单位不是很理解,用语言和行动表示出了反对。”
这年头,沾上**话题的,就是非死即伤啊,杭部长亲自打电话给李世路,说你这个稿子这么写不合适,要改。
陈区长要求我这么写的,李记者很为难地回答,他很清楚,对上市委宣教部,别扯自己老爹,扯陈区长才好使——要知道,前一阵宣教部才死了一个科长。
杭部长听得也是又羞又恼,可是想到小李的老爹,他还硬气不起来,于是就表示,那这个稿子,我要向市委请示一下,今天不可能让你发。
第二天,《天南商报》和《恒北经济导报》发了稿子,而杭峰也确实找到了市委书记马强,问这个稿子合适不合适发。
马书记细细地看一遍稿子,想了一想之后,淡淡地表示,北崇是样板,防治**初期,不被人理解是很正常的……你还有别的事儿吗?
杭峰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事实上他也想到了,阳州能有什么领导?除了李强也就是陈正奎,李强跟北崇的关系不错,陈正奎和北崇剑拔弩张,也是众所周知——甚至不少人都知道,陈市长被陈区长拿着烟灰缸,在脑袋上开了好大一个瓢。
那为难北崇的,必然是陈市长,那么接下来就是另一个问题:陈市长是谁的人?
陈正奎是团省委的人,虽然跟省长魏天有一些交情,但此人是应运而生的,年纪轻轻能走这么快,主要是他的根脚正。
然而,再一个问题是:马强是谁的人?
二马书记是大马书记的人,而大马书记则是前天子门生,那么二马的阵营,自然也就早确定了——绝对跟陈正奎尿不到一个壶里,不落井下石就算厚道的。
所以,杭峰能猜到马书记的反应,但仅仅是能猜到,没有任何用处,他必须要马强表态,才好做出决定——以后有人翻旧账,也不关他的事。
马书记没有明确表态,意思却是很明显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要为陈正奎说话,那就是路线错误了。
杭部长得了指示,接下来就游刃有余了,他要《朝田日报》不做删改地发了这篇文章,至于说比其他报纸晚发一天,这也没什么了不起。
但是搁在有心人眼里,这又是一个风向标,本省的经济导报和外省的天南商报,为北崇叫屈也就算了,次日,连朝田日报都炒剩饭为北崇叫屈,这意味着什么?
然而这事情还没完,再过一天,也就是周四,《恒北日报》刊登出了一则报道,《**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去重视。》
这个标题,是非常符合主旋律的,不管这一事件如何变幻,阵营如何争斗,最终定的调子就是:要认真对待这一场疫病,并且战胜它。
标题符合主旋律,可例举的内容,却是防治**标兵北崇区,曾经遭遇了种种不理解,现在还有人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个态度是不对的,是不可取的。
这样的文字,就只差指着某人鼻子开骂了,但是偏偏的,立意正确,让人无可指摘。
整个恒北省官场,都感受到了这种风向,心说马老大这是要挑衅那啥?
殊不知,马飞鸣对这篇报道也不是很知情,关键是省委里擅自揣摩上意的人,真的不要太多,看到朝田日报上登了文章,又打听到二马书记对此文放行,自然就有人把这文章登到了省报上。
马飞鸣是中午的时候才看到省报的,看完这篇文章之后,他抬手招过自己的秘书,“这篇文章,谁打招呼了?”
“我问过了,好像是李强和陈太忠在清算,”做秘书的苦笑一声,“估计是有人胡乱猜测。”
“那就猜测吧,”马飞鸣将手里的报纸丢到了一边,他堂堂的局委,不怕承担一些舆论——当然,前提是舆论对他有利。
但是他的纵容,就让恒北产生了一边倒的言论,甚至有人在猜测,是否马书记在离开之前,有意打压一下省里今上的势力。
陈太忠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完成了对李强的承诺,事实上,周四上午的时候,他接到了黄汉祥的电话,“你那个海角的铁路快点谈,郑文彬要走了。”
黄二伯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但是他有一点好,对自己人,能帮上忙的地方,那是绝对不会含糊的,而且他的消息也相当地灵通。
陈太忠甚至没以为,老黄能知道自己在海角谈铁路,“您知道这个事儿?”
“你这不是废话吗?”黄汉祥老大不客气地哼一声,“你找郑文彬办事,就是我找他办事……他卖了你面子,能不跟我说?”
“我就是顺口提一句,”陈太忠干笑一声,“真没打您的旗号。”
“这个我知道,你一般都是自己闯,”黄汉祥的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不过下一刻,他的话题一转,“听说苎麻现在降价了?”
“一公斤降了两毛吧,”陈太忠实话实说,黄二伯这个问题,背后其实还有很多问题,肯定有相关人等找上门了,但是他不想多谈这个话题,“郑书记什么时候走?”
“也就是这几天了,你赶紧把招呼打到,”黄汉祥沉吟一下,又说一句,“马飞鸣也快了,不会超过一个月。”
马飞鸣也快了?陈太忠其实知道马飞鸣快了,但是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有点震动,“海角铁路,差不多搞定了,我找了海潮的人操作。”
“海潮进海角……嗯,也行吧,”黄汉祥想一想之后回答,“不过海角不比天南,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马飞鸣走了,是魏天上,还是谁会来?”陈太忠其实挺关心后马飞鸣时代,要是魏天上的话,陈正奎又要得瑟了。
“有资格去的人太多了,我怎么能肯定?”黄汉祥笑一笑,“不过其中有一个,是你的熟人……青江的姜纬。”
“姜……纬?”陈太忠咀嚼一下这个名字,确实似曾相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那个诸葛亮死前指定的国务委员。
“青江省省长,老五的人嘛,跟邢华关系不错,”黄汉祥笑着回答,“你不是跟韦老三的儿子关系挺好吗?邢华是韦家老大。”
“这关系还真复杂了,”陈太忠苦笑一声,有时候他真的很佩服一些人背英雄谱的能力,这是不服不行,曾几何时,他就认为,黄汉祥眼里不可能有韦明河这样的人物。
殊不料,黄老二连韦明河的家谱都一清二楚,只不过是记不住韦明河的名字,只知道那是韦老三的儿子。
真是熟能生巧啊,陈太忠感慨过后,想到青江的姜省长虽然没见过,但是韦处却是自家弟兄,禁不住喜上眉梢——哥们儿总算有棵大树可乘凉了,“不过他来了,对我有利。”
“我只是说他有可能,”黄汉祥却是从不放弃打击他积极性的机会,“马飞鸣走的时间都定不下来,谁敢定下之后的候选人?”
也许吧,陈太忠也懒得计较,这个话扯开了说,十来八万字打不住,他心说我就不要影响风笑完本的计划了,于是他话题一转,“黄二伯,谁要你跟我买苎麻?”
“这千八百万的买卖,我能看在眼里?”黄汉祥觉得很受伤,顿了一顿,他实话实说,“总是有点人情看顾,你不要受我影响……”
然而事实证明,想要不受黄老二的影响,也是比较难的。
前一段时期,苎麻的价格猛涨,但是到了五月中,苎麻的价格,慢慢地滑落了下来。
有人说,这是新麻快上市了,手里握着旧麻的人,开始抛售了,本来嘛,七八月分就该收麻了,到时候再大的缺口,也该补上了。
于是苎麻的价格开始下降,用官方语言来说,就是市场恢复理性了。
按说北崇这个时候,就该开始抛售苎麻了,当初北崇收麻,每公斤接近六块一,后来市场炒作到顶峰的时候,每公斤是九块一左右。
但是北崇没卖,现在的麻价,就掉到了八块八到八块九的模样,等新麻上市,跌破七块也正常。
陈太忠才放下电话,王媛媛推门而入,脸色不是很好看,“头儿,麻价今天掉到八块七毛五了,买麻的人也少了很多……咱怎么办?”
“你慌什么?”陈太忠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心里生出了沉甸甸的无力感——真是没见过世面,“咱北崇买麻,是自己用的,没想着投机倒把……利阳收麻的那帮人,麻全卖了吗?”
“基本上全卖了,”王媛媛一摊手,“都是卖给陆海的厂家了,他们内部协商价格,大约是八块八左右转手的。”
“还是的嘛,陆海人都不炒苎麻了,麻价下跌很正常,”陈太忠笑一笑,很是有点莫测高深的样子,“我就跟你说俩字,不卖。”
“为什么?”王媛媛愕然地看着他。
不为什么,因为这个麻价没有到我的想像的价位,年轻的区长微微一笑,“北崇储备苎麻,是用来生产的,投机倒把的事情……咱不干!”(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三十八章 被将军
这个理由……合适吗?王媛媛有点愕然,她据理力争,“但是现在来北崇买麻的人,已经很少了,市场看起来有点萎缩。”
“那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市场,至于真相是什么,”陈太忠冷冷一笑,“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第二天,周三,阴有小雨,陈太忠冒雨在区政府锻炼一阵,却是没在区政府吃饭,而是去了干部培训中心——不管愿意不愿意,他必须接受这个变化。
殊不料,他在培训中心呆了不到半个小时,才吃完早饭,就接到了电话,前屯镇又有三户人家,养殖的娃娃鱼出现了烂皮病。
这个烂皮病,跟红皮病、烂尾病,并称娃娃鱼三大疾病——这个三大疾病,是针对北崇娃娃鱼而言的,娃娃鱼在自然界中疾病太多了,但是北崇最流行的,就是这三样。
红皮病主要是说水体不好,娃娃鱼一旦身上出现伤口,被外面的细菌感染了,就容易肤色变红——事实上,不止肤色变红,当时死掉的占多数。
勤换水的话,能解决这个问题,
烂尾病的源头,至今是个迷,如果勤换水,再加抗生素等药物,可以有效地防治常见的水霉病的和烂嘴病,红皮病也能得到一定的遏制。
但是烂尾病,这个真的不好防,可能的影响因素实在太多了,如果想有效防治,只能加大药物剂量,但是如此一来,成鱼就不是那么纯天然了。
这些都是其他事儿了,现在的问题是:娃娃鱼是烂皮病!
烂皮病是娃娃鱼养殖中最容易出现的疾病,要说防的话也好防,加大抗生素的剂量——就算有鱼会死,但是大多数鱼能活下来。
不过这个病能影响到陈太忠,却是有另一番因果——此病主要是因为不洁净饮食造成的,也就是说,娃娃鱼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陈区长赶到一家养殖户家中,养殖中心的技术员也在场,他们向领导汇报说,经过调查,这三家娃娃鱼发病,应该是吃了市场上买来的泥鳅的缘故。
北崇现在养殖泥鳅的不少,初开始是供给娃娃鱼做饵料,也有往餐馆卖的,因为养殖得比较多,价格不太上得去。
但阴差阳错的是,餐馆里的泥鳅价格低廉,深受一些打工者的喜爱——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肉,尤其是烤串里的油炸泥鳅,虽然价格不低,但却是按条卖的,劳累一天之后,整上一瓶啤酒,弄上几个烤串,这日子真是神仙不换。
到了现在,北崇油炸泥鳅的名声,已经传到外地了,跟辣鸭脖、田螺和麻辣小龙虾并称,都算夏夜消暑的名小吃,阳州的地摊上扫一眼,随处可见。
所以就有不少人来北崇进货,虽然外地也有人开始养泥鳅了,但是论养殖规模,还是要数北崇,而且北崇人实在,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物催熟。
这就是所谓的东方不亮西方亮,北崇养殖泥鳅,本来是为娃娃鱼投放饵料的,不成想,却成就了麻辣泥鳅这一道北崇名吃,随着盛夏的临近,买泥鳅的人商户越来越多。
需求一上去,泥鳅的价格登时就涨了起来,形成了人和娃娃鱼抢食物的现象,养殖户的养殖成本上升了,可是还不能不买——娃娃鱼这个东西养殖不容易,饵料也是一大缘故,喂养的时候不能光喂调制好的饵料,隔三差五还得喂活物。
所以有人就挑选一些半死不活的泥鳅,卖给养殖户——来买泥鳅的外地人不少,他们总是希望买一些最健壮的泥鳅,以免运输途中出现死亡。
其实死亡个把条,也不是多大事,但是万一出现什么疾病,批量死亡就影响大了。
简而言之,好泥鳅卖给人吃了,不好的泥鳅,就卖给娃娃鱼吃了,吃出毛病来就很正常了。
陈太忠听完解释(book.www.uu234.com)之后,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买回来泥鳅,养两天不就行了?”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识,泥鳅肚子里全是泥,买回来之后,要养两天让它把泥吐干净,才好下手烹饪,着急的话,也可以水里加点盐或者小火烧一下,吐泥更快,若是要做泥鳅钻豆腐那种活鱼入菜,还要打鸡蛋进水里喂养,让泥鳅换肠胃。
“养两天,可能就死了啊,”那养殖户愁眉不展地回答,“死泥鳅……那就是另一个价钱了。”
这还真是的,陈太忠皱着眉头摇摇头,这个难题,他也感觉有点无解,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你也买过死泥鳅?”
“买过,娃娃鱼也吃,别死太长时间就行,这东西的胃口其实很好,”养殖户讪讪地回答,“关键是活物儿太贵了。”
看着藏在池子暗处的五条娃娃鱼,陈太忠黯然地摇摇头,经过这半年的养殖,北崇的娃娃鱼普遍长到了一条**两,再有半年的话,差不多可以达到斤半左右,这时候就可以销售了。
娃娃鱼最好卖的时候,也就是两斤到四斤,一个是上肉快,对养殖户划得来,一个就是市场承受力强,两斤的娃娃鱼,就算一斤八千块,两斤也才一万六。
但是五斤的娃娃鱼,光是买鱼就得三四万,而且这么大的娃娃鱼,也不是五六个人能吃得下的——努努力也能吃得下,可别的菜吃不吃了?
当然,要说浪费什么的现象,确实存在,不过这种贵重玩意儿,多数人还是不愿意浪费的,所以总而言之,两斤到四斤的娃娃鱼,市场上最好卖。
再有半年就能见利润的娃娃鱼,目前半死不活地在那儿趴着,身上还有大小不等的溃疡,陈太忠看着,也替养殖户心疼。
说不得,他丢点仙力过去,嘴里叹口气,“我说老乡,这明明是个金贵东西,你不能这样乱养啊,等我们收鱼的时候,是要检测的,体内抗生素超标,是要降等级的。”
“它吃的比人都好了,”养殖户愁眉苦脸地回答,“我家隔个三五天才见个荤腥儿,它隔两顿不吃肉就不行。”
这也是北崇的现状,在北崇的很多地方,农闲季节还是一天只吃两顿呢,这家养得起娃娃鱼,按说条件是不差的,可也是三五天才能吃顿肉,不是吃不起,是舍不得吃。
“等级定得高一点,什么钱也挣回来了,”陈太忠抬手拍一拍养殖户的肩头,“养这玩意儿,利润已经不低了,你也要学会适可而止,多喂它点好的……钱哪里挣得完?”
“手一松,一条鱼就能多出一个人的口粮来,”养殖户愁眉苦脸地回答,农村的人,口粮费用也不高,自家养的和地里长的,不过如果卖钱,就算去镇子上卖,也不愁卖个四五百块钱出来,“能多挣点,谁愿意少挣?”
“你这个投资理念有问题,”陈太忠继续教育他,“现在有闲钱的人搞投资,首先要考虑的是保本,能保本之余,赚得越多才是越好……你先要考虑本钱,不能鸡飞蛋打。”
“可保本的时候,我也要考虑多赚嘛,”养殖户狡辩,“像这喂活物儿的,按说是最安全的了……半死不活的,应该是也可以吧?”
陈太忠登时就无语了,他想到瘟死的猪羊,村里人都要细细加工之后吃掉,一时间也有点理解这种心态了——浪费是可耻的。
说来说去,还是太穷了,像卢天祥,好歹也是北崇首富了,在自己家吃饭,饭菜也简单得很——招待陈区长的猪头肉都是现买的。
他相信,卢总在陆海应酬的时候,手笔也不会小,但是回家关上门,该节俭的还是要节俭。
我可怜的北崇子民,什么时候才能放下这沉重的包袱呢?陈太忠轻叹一口气,“我理解你急于赚钱的心态,但是这么大的投资,娃娃鱼养殖又是新生事物,咱首先还是要求稳。”
“赚得慢一点不怕,只要咱天天在赚钱,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就会有赚不完的钱,等你摸熟了养殖的门道,再考虑怎么才能多赚,会更合适一点……你说呢?”
“陈区长你这是金玉良言,我知道,”养殖户叹口气,往后走了两步,将手里的烟袋端了起来,一边往手里的烟锅子里塞烟丝,一边发问,“陈区长你看这是啥?”
“北崇卷烟厂都搞起来了,你说我知道不知道这是啥?”陈太忠的眉头微微一皱。
“这烟叶是我自己种的,”养殖户慢吞吞地将烟丝塞好,把烟锅子递给陈太忠,“来两口?”
“算了,这个味儿我有点受不了,”陈太忠不动声色地摸出自己的烟,散两根出去——陈区长不是个有洁癖的,但是……那烟嘴你不知道吧嗒了多少年了,让我抽两口?
“我种过烟叶,也种过苎麻,”养殖户将陈区长散的烟往耳朵上一别,慢条斯理地点着了自己的烟锅子,美美地抽了两口,才缓缓发话,“也赚过点钱,所以……对该怎么赚钱,我心里有自己的账。”
“政府的政策不长久,我只能抓我眼睛看得到的,”他吐出一口浓浓的烟气,身子往下一蹲,“如果陈区长你能在北崇呆十年,这娃娃鱼,我天天喂他们活物也无所谓,我自己也能养泥鳅,因为我信得过你的政策,但是……你能呆十年吗?”(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三十九章 无解
“我……”陈太忠无法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理解自家的事,是不可能在北崇呆十年的,不过他从对方的话里,听到了浓浓的无奈。
谁说农民是那么好哄的?眼前这位就看得很明白,娃娃鱼养殖是好项目吗?真是好项目,但是曾几何时,种植苎麻和烟叶,也都是北崇百姓的好项目。
陈太忠只要在一天,娃娃鱼项目就是好买卖,区里发鱼苗还包收,但是陈区长不在了,那就难讲了,区里可能还会低价发放鱼苗,但是收购价压低,养殖户很可能就无利可图了。
政府包收是好事,也是坏事,娃娃鱼这玩意儿,属于统购统销,养殖户不同意这个价钱,都卖不到别处去——没有北崇的公文,这就是非法贩卖二级保护动物。
那么,一旦陈太忠离开,北崇娃娃鱼项目就可能飞流直下,重蹈苎麻和烟叶的覆辙。
北崇的民众是朴实的,他们可能不知道什么叫人亡政息,但是同时,他们的智商不容低估,大家想得到,陈区长在和不在,那是不一样的。
养殖户是限于贫困,想尽量的少投入多回报,但是根子里,却是对政策的延续性表示怀疑。
一个简单的问题,却是残酷到令陈太忠无法直视,好半天之后,他才轻声回答一句,“我的去留,要组织决定,我真不敢回答你这个问题,我也希望在北崇多待一段时间,但是……真的不敢保证,为人父母,谁不希望孩子争气?”
“你是惦记升官的,我知道,”养殖户蹲在地上吧嗒烟嘴,说着说着,他眼睛就红了,“十年里……北崇换了五个县长,妈的,我们北崇真是后娘养的。”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一眼年轻的区长,眼中满是渴望,“陈区长,你就不能多呆两年吗?人都不稳定……哪里来的政策稳定?”
“嘿,你对官场也挺熟的嘛,”陈太忠笑一笑,对方的眼神令他心中刺痛,少不得就要找个轻松的话题,“怎么想起来养娃娃鱼了?有点屈才啊。”
“我对官场一窍不通,但是我女儿在县一中上学,”养殖户摆一下手。
陈太忠正琢磨,县一中有些什么领导子弟,能让他做出如此的判断,不成想对方又说了,“她们班高中三年,换了五个班主任,高考的成绩,数她们班糟糕,没人关心的班级,就没人挖掘潜力……这天下的道理,都是相通的。”
民间的智商,真的不容低估,陈太忠再次感受到了这一点,他想一想之后,郑重其事地回答一句,“不管我能在北崇待多久,我会留下制度。”
“制度都是好的,但是不干事的人太多,”养殖户闷头吸一口烟,“还有专门钻空子的。”
“但是我在北崇待太久了,很可能形成地方王国,”陈太忠认真地解释(book.www.uu234.com),“上级领导,要充分考虑这一点……所以就算我不想走,别人未必答应,维护社会,终究是要靠制度的。”
“地方王国就怎么样?我们欢迎啊,”养殖户冷笑一声,显然是对某些政策不以为然,“你为老百姓着想,我们跟着这样的区长干,心里就踏实。”
“但是我因此失去监督,变质了怎么办?”陈太忠脸一沉,对方说的都是他爱听的,但是老乡啊……规矩就是规矩,“你敢保证我不变质?”
“这个话……你问我?”养殖户翻个白眼,你变质不不变质,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接下来,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唉,反正我们是愿意相信你的。”
“陈区长当然可信,”下一刻,一个声音自门口响起,陈太忠扭头一看,却发现是养殖中心的主任,农业局副局长于海河。
显然,于局长在来之前,也是充分了解了情况,聊了几句之后,他提出一个建议,“我认为,应该规范泥鳅养殖市场……这种病害,对娃娃鱼的养殖,造成了很大的困惑。”
陈太忠摸出一根烟来点上,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自打北崇的人泥鳅卖到外地之后,养殖中心一直就想冲这一块伸手,表面上说,是规范泥鳅养殖业,为北崇的娃娃鱼项目保驾护航,实则还是利益使然——这也正是今天惊动了他的缘故。
他一边抽烟,一边默默地看着于海河,抽了两口之后,直看得于主任目光游离,他才问一句,“你觉得这仅仅是泥鳅的问题?”
于海河心里有私心,吃他这么一问,只觉得嘴皮子打哆嗦,好半天才壮着胆子回答,“原因很多,但是,能抓一项抓一项,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养殖娃娃鱼,泥鳅是个关键环节。”
“那么,娃娃鱼养殖中心,同时还可以养泥鳅,”陈太忠轻喟一声,做出了指示,“除了中心自己的需求,也可以外卖,要低于市场价卖给养殖户……有没有信心?”
这么搞,可能造成亏损啊,于海河很想这么回答一句——公家摊子和私人摊子,根本是两码事,成本就差得远。
但是他真的不敢,想了好一阵之后,他婉转地表示,“我马上回去做可行性分析。”
“政府干涉,不是万能的,”陈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转身向门外走去,“都说大浪淘沙……有政府的支持,你都不敢确定,那这个竞争力,真的是有待提高。”
于海河无言以对,倒是那养殖户见状着急了,“陈区长,那我这鱼?”
“死不了,你信我没错,”陈太忠头也不回,就给了这么一句,临到出门,他又加一句,“我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你安心养鱼吧。”
离开这一家之后,陈区长的心情不是很好,首先此事处理得不是很完善,他能保证这家的鱼苗度过这一关,但是北崇那么多养殖户,他总不能挨家挨户去丢仙力。
其次让他闹心的,就是养殖户的那个问题,原本他以为,在推动娃娃鱼养殖事业上,自己已经尽力了,农户养不好,跟他也没什么关系,殊不料,人家没命地降低成本谋取暴利,却是因为他在将来会离开北崇,所以在这段时间,谋求利益最大化。
这还是跟哥们儿有关,意识到到这一点,陈太忠哪里高兴得起来?
不过对于这个现状,他也无力得很,就算是仙人都没招,干部流动是必须的,否则一个地方呆得久了,形成家天下的局面,再正常不过了。
到时候,就算是再一心为公的干部,权力失去了监督,也容易腐化变质,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有些现实存在的矛盾,其实是无解的,像那养殖户不相信制度一样,如何才能保证好的制度的执行和持续?
看来这精神文明建设,还是要抓一抓的,陈区长很无奈地想,道德能达到一定的高度,大约能制约一些不好的现象,所幸的是……哥们儿还主持党委的工作,可以搞一搞这个。
他离开之后,于主任和技术员也离开了,那养殖户却是无奈地蹲在地上,一锅烟抽完,拿下夹在耳朵上的烟,闻了两下之后,又恋恋不舍地夹了回去。
蹲了好一阵,他磕一磕烟锅子,磕掉里面的残渣,又塞了一锅烟,慢条斯理地抽了起来,就在这时,他弟弟家的小男孩儿跑过来,看养的娃娃鱼——这个东西不但能赚钱,也是孩子们喜欢围观的。
“大伯,鱼好了,要吃的呢,”男孩看了两眼,站在那里向他汇报。
“不许乱丢东西,小心我揍你,”做大伯的哼一声,懒洋洋地发话,“灶台上炕着油条,想吃了自己去拿。”
在北崇农村,油条就是好东西了,把买回来的油条炕干,就是孩子们的零嘴,炕干的油条耐嚼,油也大。
“真的好了,”小男孩却不离开,指一指圆乎乎的井口,“你看,在食槽这儿张嘴呢。”
“是吗?”养殖户还是不紧不慢,抽完一锅烟,又哈了两口气才走过来,娃娃鱼金贵,不喜欢烟气——死倒是未必死得了,影响上肉就很糟糕了。
走到井口一看,他也呆住了,果不其然,五条娃娃鱼在食槽边游来游去,身上溃疡的地方,看着就出了新肉,在食槽旁活蹦乱跳的,明显是饿了。
娃娃鱼饵料的投放,也是定时的,投放的时候,还要拿个小哨子吹两下,久而久之,就养成了条件反射,不过也有个把娃娃鱼抢食能力不行,特别饿的时候,时不时来食槽跟前转一转,指望有什么发现。
但是五条鱼都围在这里,强烈要求开小灶的时候,真是不多,他想一想,“算了,喂几个毛鸡蛋吧,想吃就好啊。”
“我来喂,”小男孩儿自告奋勇,做大伯的想一想,走进屋里取出二十个鸡蛋,嘴里叹口气,“这又是四块钱没了……慢着点儿喂。”
所谓毛鸡蛋,就是快孵化出来的鸡蛋,娃娃鱼也挺爱吃这个,二十个鸡蛋,平均一条鱼能吃四个,算是不错的加餐了。
也就是这几条娃娃鱼身体才刚刚好一点,他给宝贝们吃点好的。
不成想他进屋走一趟,才给自己倒一杯水喝,小侄儿就跑进来,“大伯,都吃完了,它们还要吃。”(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四十章 激荡(求月票)
我艹,做大伯的听着吓一跳,转身就往外走,“你小子骗人吧?”
走到井口一看,还真是如此,那五条鱼围着食槽团团乱转,还抬头往井口看,明显地就是不够吃,还有一条大一点的,张嘴去咬旁边小一点的,显然是嫌它抢食,小鱼赶紧躲开,头却是还向着上方。
“没有毛鸡蛋了啊,”养殖户挠一挠头,想一想之后,狠狠地一咬牙,“行,能吃我就喂,老子现在就去买。”
他这一咬牙可不得了,这天剩余的时间里,他足足往食槽投放了五六斤饵料,全是血食,有牛肺、小鱼和河蚌,到最后娃娃鱼还饿,他是死活不敢喂了。
这心里有事,一晚上睡得就不踏实,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看,得五条娃娃鱼每条都大了一圈,起码长了三两多肉,身上的溃疡基本上看不到了,却是还在食槽旁边晃悠,还有大鱼追逐小鱼,一看就是饿得狠了的样子。
“真的假的啊?”他愣了好一阵,才跳起身子去镇子上买血食,家里的饵料的他也不用了,倒是要看一看这鱼到底能吃多少。
一上午时间,娃娃鱼又吃了五六斤,这才安生下来,过了两天,这鱼身体上啥事都没有了,他捞出两条来一称,好家伙,每条鱼涨了起码半斤肉。
这可是太难得了,半斤肉就是两千块,五条鱼就是一万多块,而且这鱼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疯长过……以后也没有。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点什么呢?他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最终只能归结到——陈区长来了一趟,所以这娃娃鱼就疯长了两天。
要说起来,此人并不是没有头脑的,问的问题都难住了陈区长,但是区长大人目前在北崇,已经是被神化了,所以他也只能诚心地感激陈区长了。
而北崇这个地方相对落后,老百姓也挺相信神神鬼鬼的这一套,这家人就说这是区长庇佑的,后来活物就喂得格外地多。
等到十月份,他们去交了五条两斤多重的鱼,这个重量在区里是首屈一指,别的养殖户问起来,你家的鱼怎么长到这么大,喂啥呢?
这家就很自豪地说,我的鱼烂皮的时候,陈区长来了我家一趟,结果第二天鱼就好了,而且还长成这么大。
这话有人不信,也有人信,反正后来这家索性打出个旗号,说我家的是“区长鱼”,虽然不久之后,陈区长也被不少人邀请去家里看鱼,“区长鱼”也层出不穷,但是他始终强调,我家才是最正宗的“区长鱼”。
闲话少说,这家的娃娃鱼度过了难关,陈区长又摸排了几家,发现随着养殖娃娃鱼的深入,养殖户也摸出了一些规律,有的人家甚至倒剩饭给娃娃鱼吃。
剩饭菜是不怎么能上膘的,但胜在成本低廉,而且自打北崇开始养娃娃鱼,对血食的需求大增,泥鳅涨价也就算了,像牛肺、河蚌的价格也提高了,孩子们捉到的田螺和青蛙也能卖钱了,像那毛鸡蛋,原本是一毛二三分一只,现在价格都到两毛了。
不过饶是如此,陈太忠也要通知养殖中心一声,让他们开个大会,妥善地引导好养殖户的方向——喂剩饭的鱼,两年未必长得了两斤,按养殖手册上的来喂,两年长三斤,你说哪个划算?
忙了几天这事,六一就到了,陈太忠正感慨时间飞快,不知不觉就来到北崇两年半了,市里猛地传来消息:县区领导大调整了。
北郭的秦县长在防治**期间,严重地玩忽职守,被调整到市人大了,五山县党委书记彭颉也因同样原因,调任市党委任副秘书长,不过他只是负有部分领导责任,不是特别惨。
明信区党委书记马飞宇调到省政府,另有任用,离职的原因倒是没说,市里有传言说,李书记本来是想拿下马飞宇的,不成想有大人物出面,居中作保,所以只是将人撵走了。
做为回报,彭颉就到了副秘书长这个位置,要说这个副职的正处,远不如县委书记威风,但终究是没被边缘化,而且机缘巧合的话,直升秘书长也是有可能的——做过了县的党委一把手,这个资历已经够了。
这一场调整,真搞得阳州天翻地覆,也就是目前**疫情这顶大帽子压着,要不然李强都得被上级叫去谈话,别看阳州有五县五区一市,但是被调整的这三位,个顶个都是党政一把手。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都是有重大原因的,此次阳州也是党政一把手强烈对立导致的结果,不过有**做幌子,大家都有台阶下。
省里不追究了,这是好事,但是空出的这三个实职正处的位子,又惹来了太多眼红的主儿。若只是一个正处的位子,很多人认为争取得太费力,也就算了,但是三个位子的话——我争不到第一和第二个,争第三第四总没问题吧?
没错,虽然只有三个位子,但绝对有第四个正处的位子,要知道,这三人里,有两人可是县区党委一把手,正处里顶尖的存在,理论上说,接替他们的也该是正处——就算有特殊情况,总不可能两个都不是正处。
事实上也是如此,当天的会议上,宣布马飞宇被调离的同时,市委就决定,明信区区长关方卓接任区党委书记。
这一着,看起来是陈正奎得了先手,实则不然,没有人接手这个位置的话,马飞宇哪儿来的“另有任用”?根本是走都走不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对陈市长而言,这是他在这一场大调整中唯一的收获——一个跟他关系尚可的区长,升任了区委书记,其他人事方面,他根本沾不了边。
尤其可气的是,他知道李强为什么不争这个位子,因为陈市长说了,要重点扶持花城和明信,李书记这就是表示了:你重点扶持的?来,你接着扶持,倒是要看你能尿几股!
其他的人选,李强也敲定了几个,彭颉去职之后,北郭的县委书记调任五山县党委书记,不过这么一来,北郭的党政一把手都不在了。
李书记还有别的棋,市委任命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巨中华出任北郭县党委书记,此举显出了他的老辣,根本不给北郭留下抵抗巨书记的力量。
这就避免了谢五德遭遇殷放的那种尴尬,不过这个手段稍嫌过分,杜毅是学不来的,若不是借着**元素,李强这么做极可能遭致他人诟病。
这下,他算安置了自己的秘书,巨大秘打熬多年终成正果,尤其令巨中华感激的是,他不但没去明信这敌营,都没去五山跟县长硬碰,而是来到了没有对手的北郭县——跟对老板,真的很重要啊。
这两个位子有着落了,第三个位子就是北郭县县长,这个时候,一只巨大的幺蛾子飞了出来——北崇区党委党群书记赵根正,出任北郭县县委副书记、代县长。
不止是陈太忠,北崇其他的区领导听到这个消息,也惊呆了,怎么会是赵根正呢?
要说赵书记的资格,是足够接任这个位子了,党群副书记,党委的三把手,升到二把手很正常,但是这不吭不哈地,就跑到其他县当政府一把手,也真是令人感到惊讶。
陈太忠都很想揪住老赵问一句,你丫这是怎么活动的,不过再想一想,实在也没啥必要——各人有各人的门道,吴言年纪轻轻,脱离开章尧东都能走到眼下这一步,可不也是因为有她的机缘?
吴市长最近在天南很红,凤凰做为省内**最早蔓延的地区,居然能硬生生地刹住蔓延的势头,真的是难能可贵——组织上也没几个傻瓜,并不是辖区内没有**,就认为你做得好,也不是辖区内有**,就一定认定你做得不好。
同样的**蔓延,南方某省就没有掉干部下来,首都就掉了,因为人家相对比较重视,积极地应对了,而不是一味地捂盖子。
同样的辖区内没有**,北崇就得到了高度赞扬,因为**在北崇门口溜达了不止一次,终究是没能闯进来,所以就值得嘉奖。
吴言的功劳被确定了,而殷放和谢五德都不可能隐瞒,也没能力抢功,这个功劳就是扎扎实实的,在天南**防治的系列大会上,吴市长多次做为“防非治非模范”,现场讲述自己的防治经验,甚至同外省的兄弟单位交流。
这是吴市长的政治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政绩,甚至可以这么说,她前十年的官场生涯里,这是最出彩、最广为人知的政绩,为她今后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哪怕没有陈太忠或者黄家的帮助,她下一步升正厅都多了几分把握。
至于说在凤凰防治**的过程中,北崇区长起了什么作用,在她差点被摘桃子的时候,她的情人又是如何拔刀相助,这些……就只是在民间传说中了。
吴言能有这样的际遇,就不许赵根正掉下山崖,吃个朱果捡个秘籍啥的?
不过陈太忠没想到的是,开完会的当晚,夜里十一点,赵根正悄悄地来到了他的小院。(未完待续。)
第四千二百四十一章 保持合作
陈太忠正在院子里,一边喝啤酒,一边煲电话粥。
电话那边是林莹,昨天的时候,郑文彬动了,去了一个西部省份任一把手,这个交接还需要一定的过程,不过她和父亲林海潮闪电拜会绕云铁路局。
铁路上的态度,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句话,撇开郑书记留在海角的势力不说,只说人家是局委,铁路上也不敢出尔反尔地炸刺——郑老大一个招呼,能打到铁路总局去。
当然,林家父女的跟进,那也是必须的,有后台再加态度端正,这才是做生意的法门,只有一样可不行。
两人说着说着,就渐及于乱,陈区长身边没有佳人陪伴——汤丽萍这两天在山上不下来,牛晓睿虽然今天下午到了北崇,却是天癸缠身,不得方便。
他听着小院的梧桐细雨,一腔的柔情和欲火无处可泄,就电话里**,煲得手机都烫手了,兀自舍不得放手,“……过两天我还会回素波的,荆老百岁寿辰,最近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我这孙女婿,要多走动才行。”
“我也要去,倒要让你看一看,我比荆紫菱差到哪里了,”林莹撒起娇来。
你除了家里钱比她多,其他的都差很远吧?陈太忠微微一笑,“春花秋月,各有所长……你是愿意做林莹呢?还是愿意做一个‘不差于荆紫菱的林莹’?”
“她肯定不是名器……对吧?”小林总笑一声,声音有点沙哑,却是不无傲气。
“这个那啥,咱们不要谈这个问题好不好?”陈太忠咽一口唾沫,他现在也是摘花圣手了,自是不好说我还没推倒荆紫菱,“长夜漫漫,我孤身一人枕冷衾寒,你跟我说这个,局部过分充血容易导致坏死……不跟你说了,有人敲门。”
“这都十一点了,谁敲门?”林莹不依不饶,“又有新欢了吧?”
“是赵根正,党群副书记,”陈太忠也觉得这敲门声蹊跷,少不得天眼去看一下,“好了,不开玩笑了,我这人其实挺洁身自好的。”
洁身自好……你称得上吗?林莹看一眼挂断的手机,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你只是自私,不愿意别人分享你的女人而已,当然,这份自私里充满了浓浓的责任感——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差而已……
陈区长不知道小林总的感慨,他也没心思关心,将赵根正让进来之后,他冲着屋檐下的躺椅一扬下巴,“坐吧。”
他不问对方为什么来,也不说现在时间晚了,就那么招呼对方坐下,然后来一句,“喝点啤酒吗?”
“谢谢书记了,”赵根正笑一笑,称呼上的变化,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他双手接过啤酒之后,才欠着身子坐下——只是坐了个椅子边儿的那种,态度很谦恭,“家里有人,出来得晚了,来得再早也怕您不方便。”
“唔,”陈太忠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就是抬起手来灌啤酒。
赵根正也陪着他喝,喝了半瓶之后,他才缓缓发话,“我这次调整,还是仰仗了书记您的帮助,真的是感激不尽。”
“我不知道你要进步,”陈太忠摇摇头,他不说调整二字,而是说进步,“你谢错人了,哪怕我很想冒领这个功劳,但是无功不受禄。”
姓赵的你进步走人,这很正常,可这个节骨眼上来谢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哥们儿不吃你这一套——若是你想借此炫耀,那就是找虐了。
“我是真心谢您来的,”赵根正见他这副模样,强压下心头的那份不快,说实话,他谋求转正很久了,甚至前一段时间他还考虑过,陈太忠一旦放弃了一肩挑,只当区委书记的话,这个区长的位子,自己该如何争取。
但是阴差阳错,阳州大力严查**,让他发现了一个机会,努力活动之下,一个县长终于得手了。
按说得手之后,他就可以不声不响地离开,但是他心里明白,还真不能就这么走了,陈太忠刚对他委以重任,他就算走,也必须先打个招呼,否则结下仇怨就没意思了。
而且事实上,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走了,他的进步,除了自己的努力,跟陈太忠有直接的因果,而将来北郭的发展,还要指靠北崇,他必须维系好这一层关系。
眼见陈区长兴致不高,他就点明一点,“陈书记,我出去的话,也是扩大咱北崇的影响力,李书记知道我一直很支持你,才肯把我放到北郭……没有你的因素,我的调整不会这么顺利。”
影响力……北郭……李书记?陈太忠想一想,觉得这话有点莫名其妙,却又不是毫无关联,于是他扯动一下嘴角,看对方一眼,等待后续的解释(book.www.uu234.com)。
“对于我而言,这是一个机会,必须抓住,”赵根正看他不表态,索性说得更直白一点,“而且我希望您能谅解,去了北郭,我还需要您的支持。”
尼玛,你能再无耻一点吗?陈太忠有点恼了,“你去北郭,是组织决定,跟我无关。”
既然是组织决定,陈区长的支持,就不是很重要了,事实上,他并不在意赵根正去北郭区政府当一把手,但是他之前居然不知情,这就让他很挂不住……李强你给我惊喜就是这个?
“北郭的新书记是巨中华,”赵根正低声解释(book.www.uu234.com)一句,想一想,他又补充解释(book.www.uu234.com)一下,“李书记想充分利用北崇的资源,形成北崇——敬德——北郭经济圈。”
啧,原来是这样,陈太忠听到这里,终于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赵根正说,丫去北郭,主要是仰仗了他的帮助。
北崇强劲的发展,带来了巨大影响,目前阳州地区,受益的除了北崇,就只有敬德这个盟友,若是再多两个盟友,能享受北崇快速发展的红利,对区里是件好事,对盟友也是好事。
而北郭的新书记,是巨中华,是完全跟着李强的指挥棒转的,巨书记做为李书记的贴心人,来到贫困县区并不可怕,关键是要做出业绩。
秦县长下了,不存在拦路虎,但是业绩这东西,并不是说没有拦路虎就能做出来的,这个时候,拉个北崇人顶过来,把北崇的资金带过来,县委县政府一配合,出成绩很容易的。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北崇区的领导里,有资格去外县区做政府一把手的,并不是很多,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党群副书记赵根正——赵书记跟陈区长的关系,一直还可以。
所以说赵根正能出任这个县长,固然是他活动到了,但也是情势的必然选择。
正是因为如此,赵书记一定要来陈区长家一趟,哪怕是夜里十一点了,也要把相关的道理掰开了揉碎了细细地讲一遍。
“这点小事,李强就不敢跟我直接说?”陈太忠想明白之后,不屑地撇一撇嘴,“还要你来跟我说,这个市委书记,真的是越当越回去了。”
这话也就您敢说,我们哪里敢掺乎?赵根正尴尬地笑一笑,“书记,我去了北郭,还请您大力支持,巨书记那里,我会大力协调。”
巨中华那个鸟蛋,我用得着你替我协调?你真是有点忘乎所以了,陈太忠不喜欢这话,不过也懒得多计较,“我目前只是主持区党委工作,还不是书记。”
“这个书记就是您的了,”赵根正笑着回答,“我听李书记的意思,也是如此。”
多少算是个好消息吧,陈太忠微微颔首,事实上,他已经将这个区委书记视作自己的囊中物了,不过赵书记能确认一下,倒也令他身心愉悦,“任命没下,就不说了……早知道北崇要调整干部,想不到是老赵你,我还说北崇的区长,非你莫属了呢。”
“哈,”赵根正略带些无奈地笑一声,抬手灌两口啤酒,然后才回答,“我当然也希望能在北崇干区长,不过李书记的意思,现今的形势下,最好还是您一肩挑,更利于北崇的发展……我会把区政府的精神和理念,带到北郭去,还请书记你多多支持。”
“行了,一晚上你说了多少遍支持了,”陈太忠笑着摇摇头,“又都不是外人,不用这么客套。”
想明白之后,他觉得赵根正的离开,也不是什么坏事,党委在北崇的存在感不强,再来个新党群书记,他也能架得对方双脚离地。
正经是他所看重的区政府这帮人不走,北崇的发展就受不到多大的影响,哪怕从区政府调到区党委,总还在北崇,用起来也顺手。
待将赵区长送走,陈太忠才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区党委书记的话,哥们儿一肩挑倒是无所谓,可是现在,党群书记和纪检书记都空出来了,也不知道市里是怎么安排的。
是从本地提拔呢,还是外面调过人来?
有三分奈何的话,他是愿意提拔本地人的,但是现在看来看去,几个副区长惦记这两个位子,还真是有点勉强,唯一勉强够资格的,就是葛宝玲这个常务副。
可是葛区长不是个特别听话的,陈太忠也懒得为她多活动,想来想去,他禁不住扼腕长叹:夹袋里的人,还是太少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