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官仙TXT下载官仙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官仙全文阅读

作者:陈风笑     官仙txt下载     官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千一百八十二章 凤凰求援

    有没有搞错?面对吴市长的问题,陈太忠登时就懵了,“许纯良不是正开发呢?他那个一旦生产了,成本是很低的。”

    “来不及了,”吴言叹口气,“凤凰已经确诊了三例**,疑似病例有六十多起。”

    “有没有搞错?”陈太忠听得差点把手机扔到地上,“怎么会那么多?”

    “殷放和谢五德,那就是一对混蛋,”吴市长气得骂一句,“两个人只顾掐架了,对这些事情不闻不问,凤凰最早的**患者,还是在京城发现的……”

    合着前一阵,有个凤凰籍干部的儿子,在首都结婚,凤凰去了一些人,前人大主任刘立明也去了,不过在婚礼之前,他哮喘发作,送进了602医院。

    刘立明退了,那也是正厅级干部,就有其他人前去探望,两天之后,病情控制住了,但是很悲催的是,他在医院里感染上了**,不止他感染上了,他的妻子也感染上了。

    这就是很糟糕的事情了,可更悲催的事情还在后面,一帮凤凰人从首都回来之后,没过几天有人住院了,这个时候,京城来了一个通知,说刘立明的传染性很强,希望探视过他的凤凰人,尽快去医院做检查。

    这个时候,医院的大夫才反应过来,这三个患者很可能不是感冒,也不是肺炎,而是传说中的**——我艹,离大家真的这么近?

    经过简单检查,有三人确认是**,剩下的六十多个,目前还不能确认,凤凰市医院着急了,马上上报省卫生厅。

    **这个东西,因为宣传不够,目前还蒙着一层面纱,但是消息灵通的人都认为,这个东西是比较可怕的,只不过离大家比较远而已。

    省卫生厅是陈洁的地盘,她知道了之后,想起来前一阵凤凰科委似乎跟自己申报过项目,要搞红外测温仪,为的是预防**——当然,这个项目报到省里,主要是要钱,凤凰科委其实有能力独立开发,但是……如果能要到拨款,为什么不要?

    于是她就让秘书落实一下,这一落实不要紧,她这才知道,原来是陈太忠的建议,于是反手就将电话打到了京城。

    半个小时之后,陈省长拨通了殷放的电话,就撂下一句话,“有人托我带话给你,凤凰要是**蔓延的话……你就不要干了。”

    **是什么啊?殷市长放下电话之后,才琢磨这内容,不过他在凤凰经营了几年,耳目还是不少的,很快就了解到,原来传说中的**,在凤凰已经有三例了,疑似病例还有六十多。

    通知谢五德,殷放马上就做出了决定,去尼玛的,我好过不了,大家都不要好过——六十多例疑似,真的太可怕了。

    也不知道谢书记是否了解**的恐怖,对于市政府的通告,他轻飘飘还回来一句,政府的事情政府来处理,党委会考虑支持的。

    这并不是谢五德谦让,他要把事情推到政府去,这才是真的。

    这怎么能行呢?殷放又了解一下,知道凤凰就没有治疗**的经验,而凤凰科委那里,正在研制检查的仪器,却还没有成功,于是他又打电话给蒋世方,一来汇报工作二来取经。

    蒋世方一听,陈洁严厉呵斥殷放,心说这个不应该啊,打狗还看主人呢,想一想之后,他又给黄家打个电话,看这事儿里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说法是没有的,但是他也因此知道,陈太忠目前在北崇搞**防治,还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于是他又打电话给殷放,叮嘱两句。

    所以,就有了吴言这个电话,殷放很清楚,他跟陈太忠没什么交情,而蒋省长又说,此事找吴言即可,他自然要找常务副。

    吴市长心里可就恼了,她根本不分管这一块的,现在事情大发了,绕过分管副市长,直接找到她的头上来了——我真那么好欺负吗?

    于是她当即表示,这个事情我能帮忙联系一下,但我不会一直跟着,中央党校马上要开课了,我没那么多精力。

    殷放也不跟她计较,他目前的精力,全在跟谢五德对抗上呢,自然不愿意把吴言这个市党委常委,推到谢书记一边,所以他直接掀开底牌:这是蒋省长的意思。

    吴市长一听这话,心里就明白了:自己的正厅,应该就是着落在蒋世方身上了,所以蒋省长知道她是黄家要扶持的人,才让她联系陈太忠。

    说良心话,小白并不排斥联系自己的情郎,如果条件允许,她甚至希望每周都能在北崇呆一两天,只不过刚才殷放的吩咐明显地有点欺人,她才断然拒绝的。

    现在知道了其中原委,她就很乐意地接受了这个任务,回到办公室之后,马上拨电话给陈太忠。

    “那三个患者和六十几个人,都是怎么隔离的?”陈太忠问一句。

    “都不知道该怎么隔离,”吴言郁闷地叹口气,“人太多,又怕交叉感染,医院的病房不够,征用房子吧,还不好放在市区,离市区远了,医护水平又跟不上去……”

    “郊区找块空地,跟民政和部队拿帐篷吧,”陈太忠叹口气,“我在北崇也是这么干的,还得找武警帮忙……看住这些人,别让他们跑了。”

    “太忠你……能不能回来帮帮我?”吴言幽幽地叹口气,“这儿是你的老家,有你在,起码我不用担心自己得**。”

    吴市长早就清楚,自己的情郎,不是一般人。

    “好的,”陈太忠想一想,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北崇这边还没有发现**病例,而凤凰那边终究是老家,朝田的求助他可以不理,凤凰却不行,“先发两千台测温仪过去,买单不能含糊啊……这是北崇的钱。”

    “殷放已经答应了,他要不答应,我就不接手,”吴言笑着回答,“只要他答应了,钱我来操作,你放心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这边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事,要交待一下,”陈太忠想一下,“最迟后天吧。”

    他这次去凤凰,起码要待几天,自然是要把北崇的事情安顿好了,尤其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刻,安排得周到一点,是很有必要的。

    事实上,他最担心的是王媛媛的业务,首先,红外测温仪面临大面积违约或者中止合同,这对年轻的计委主任来说,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考验。

    其次就是协防员的使用,目前他们归计委管理,但是眼下情势严峻,频现的特权带来很多棘手问题,撇开奥观海事件不说,上一次国安的人差一点就对协防员动手了。

    陈区长在北崇的话,镇得住场面,但是他要不在,小王肩膀上的担子就重了点。

    当然,其他的事儿也有一些,比如说随着春节过去,北崇的外来人口还在急剧地增加,防控**期间,这个必须要高度警惕。

    还有就是一些关于发展的问题,**很可怕,但不能影响北崇前进的脚步,收购苎麻、大棚出货、小额贷款担保,这些还要继续搞。

    就为交待这些细节,陈区长临时召开区长办公会议,而且请政法委书记祁泰山和宣教部长陈文选列席。

    祁泰山列席很正常,陈文选的话,那就涉及到另一个方面——宣教口的配合。

    这个时候,宣传工作是很重要的,保证信息的充分和透明,是安定人心的法宝,至于说有人可能借机兴风作浪——对不起了,北崇还真没有他们做文章的土壤。

    陈区长在北崇老百姓的心里,口碑不是一般的好,而且他坚持信息公开透明,也不是一日之功,区政府的公示亭和乡镇的各种公示,已经形成了制度,大家都习惯了,通过公示了解信息——他所坚持推行的,正是令群众信任的基础。

    要不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陈太忠若是事到临头抓这个宣传,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但饶是有如此基础,这次**来势汹汹,区里也要充分地宣传,让老百姓知道,目前是个什么样子,才是最有效安定人心的办法。

    区电视台甚至要播出,从外地抓回两个网络上造谣生事的家伙,对这个新闻,甚至陈文选都觉得有点小题大做——抓回来就抓回来了,电视台播就没必要了吧?网络上的东西,谁会在意呢?

    他想说的是,上级领导绝对不会看重网络舆情的——其实纸媒都很扯淡,领导明白了,那就是明白了,何必在意外人怎么咧咧?

    “舆论本来就是阵地,你不占领,就要被别人占领,为什么叫阵地?那是战争,”陈太忠很郑重地表示,“两个文明一起抓,两手都要硬。”

    “北崇没有**村,我就要堂堂正正地抓人,那些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这个信息,不是给领导看的,就是给老百姓看的……不但要播,还要报纸上宣传。”

    第二天晚上,北崇电视台播出了这一条新闻,除了播音员播放,每半小时屏幕下方还飘一下字,北崇的有线电视不多,不少人家还就是看北崇台的转播。

    这样的宣传效果,应该是不错,陈太忠正自得其乐,马小雅的电话打了过来,“太忠,那个为SARS病毒命名的意大利医生,感染上**,死了。”

    (未完待续)

第四千一百八十三章 夜回凤凰

    这个为SARS命名的医生,是意大利人卡尔洛,此人是世界卫生组织(简称WHO)驻越南河内办事处的工作人员。

    前一阵有个美国人在香、港因**死亡,引起了奥观海同学的强烈恐惧,这个美国人,就是在越南河内发病的。

    此人在香、港染病,去河内的时候发病,治疗了一段时间后,又返回香、港治疗,最终死在了那里,而在河内的卡尔洛敏锐地发现,这应该是一种新的病毒。

    他将此病毒命名为SARS,并上报世界卫生组织,不过中国一直不怎么用这个称呼,**就是**,**型性肺炎,变异的病毒而已,你搞个新病毒出来——这是帝国主义忘我之心不死啊。

    后来,大陆也逐渐管这个病叫SARS了,就是因为今天的这个缘故——命名的人挂了,中华传统,死者为大,既然都死了,咱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陈太忠一听这个消息,是真坐不住了,“真的死了?”

    所谓传染病,可怕不可怕,主要看两个指标,一个是传播能力,一个是致死致残率。

    通常而言,在现下很注意卫生防疫的社会里,传播能力强的疾病,致死致残率不会很高,否则染上病的人就死,这就是病毒们自取灭亡——你断了自家的传播途径,可不是找死?

    而眼下这个**,传播能力不差,更为要命的是,致死率太高——命名人都死了,这就是很严重的事情了。

    “嗯,死了,”马小雅叹口气,“保不齐要有一场大爆发了,到时候我老家需要红外测温仪的话,太忠你帮忙支持点,我好做人情。”

    马总一直相当注重收集**的信息,连她都如此地悲观,可见情势的紧张。

    “这个好说,”陈太忠心情沉重地压了电话,上一世的**,有这么可怕吗?

    算了,不用说了,走人吧,他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一拉门,正正地看到,李世路和牛晓睿站在门外,禁不住微微一怔,“你俩怎么来了?”

    “是**的事儿啊,”李世路笑着回答,“现在这个话题越炒越热,朝田也出现**患者了,北崇这里控制得很好……我和牛总编过来,找你做个专访。”

    随着两会的气氛逐渐散去,各地报纸又开始了百花争鸣,眼下境外媒体竞相报道**,他俩也有兴趣报导一番——这跟主旋律无关,就是热点事情的报导。

    “过两天吧,”陈太忠摆一下手,他其实是很希望别人宣传的,但是眼下,他真没那个心思,“真想采访,你们去找王媛媛,她会给你们足够的素材……我现在就要出差了。”

    “现在出差?”李世路情不自禁地嘀咕一句,“太忠哥,这都九点了。”

    “我出差还用你批准?”陈太忠很不客气地哼一声,“你找王媛媛了解情况就行了……有什么费用,找她报销。”

    “王媛媛……还真是不得了啊,”李世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摇摇头。

    小王是有点小白的味道了!陈太忠一边开着奥迪车,一边默默琢磨,这个**一出,莫名其妙地,王媛媛在北崇的地位陡升,真是时势造英雄的架势。

    好死不死的是,北崇负责**一块的,是王媛媛,而凤凰负责这一块的,则是吴言,这两个人……还真是很像啊,同是年轻美貌的女性干部,同是得了上级领导的青睐。

    开得快一点,没准还能放肆一把,陈区长看一看时间,才九点半嘛……他来到凤凰,是凌晨三点半,进了横山区宿舍的时候,是凌晨四点,门房秦大爷睡得正香,他一抬手,喇叭就按到底,也懒得考虑影响了。

    秦大爷的老伴刘小静睡得轻,看到是那辆鼎鼎大名的奥迪车,赶紧披一件外套起来开门,把车放进来之后,才回房间推一下老伴,“陈太忠回来了。”

    “这不年不节的,他回来干什么?”秦大爷翻身打个哈欠,继续呼呼大睡,“没事,他家水电费,我一直垫着的,找谁麻烦,也找不到咱头上。”

    “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吴言也很吃惊,她和钟韵秋睡在卧室里,听到衣柜响,登时就惊醒了,“几点了?”

    “卡尔洛死了,我就尽快回来了,”陈太忠打个哈欠,“三点多吧,有没有兴趣活动一下?”

    “卡尔洛是谁?”吴言一翻身就坐了起来,顺手拧亮了枕边的台灯,“先说一说正经事吧。”

    这就是白市长,说起工作来,随时能进入状态,有些人生来就有做官的天分,当然,她对权力的执念,也不是一般干部能比的。

    这正经事说起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陈太忠将北崇的预防经验说一遍,又把一些相关细节一一点明,差不多也就用了二十来分钟,不过他俩这么一折腾,钟韵秋还是被惊醒了。

    钟秘书打着哈欠,帮领导整理陈区长指出的重点,三人在凌晨的卧室里,直接就办起了公。

    到最后,陈太忠指出,“以我的经验,条款是很好制定的,关键要看执行力度……不能下决心执行,再好的条款都没用。”

    “这个我当然知道,要不是你把那个美国人撵走,北崇估计也有**案例了,”吴言听得叹口气,“但我只是常务副,你说这殷放和谢五德,真是……脑子里都进水了,这个时候还斗。”

    “殷放是对你有信心,起码他确信,你能指挥动我,”陈太忠先是笑一笑,然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谢五德……他被殷放顶着,能做什么?”

    “没法说这俩,”吴言摇摇头,恨恨地嘀咕一句。

    “问题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陈太忠出声安慰她,“不就是三个**,六十多个疑似吗?只要能控制好了,也没多大问题。”

    “又有两个确诊了,”吴言无可奈何地回答。

    “我靠,”陈太忠听得骂一句脏话,加上前面的三个,这就是五个**病人了,凤凰的情势这么严峻了?“红外测温仪你用上没有?”

    “这两天在学习,明天启用……今天启用,”吴言皱一皱眉头,“已经发放到交通、卫生和铁路部门了,你说光查进的人,还是进出都查?”

    “肯定进出都查,外地人还提防凤凰人把疫病带出去呢,”陈太忠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样一来,你必须得尽快找到一栋闲置的建筑,隔离这些人。”

    “那就暂时只能借帐篷了,”吴言叹口气。

    “北崇马上能支援你们一批帐篷,”陈太忠笑一笑,顺手点起一根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钟韵秋已经沏了一壶茶端上来,“我们的隔离楼马上就盖好了。”

    “你们的隔离楼,能不能放进凤凰人去?”吴言马上问一句。

    “你想啥呢?”陈太忠白她一眼,且不说凤凰到北崇,就有六个小时的车程,只说他把凤凰的疑似病例带到北崇,北崇人也不干啊,“化工厂不是破产了吗?那里房间很多的。”

    “化工厂离市区太近啊,”吴言苦恼地皱一皱眉,化工厂本来是在市郊的,但是现在凤凰的城市扩展很快,周边几个城中村的人口暴涨,疑似病例放到那里不太合适。

    “化工厂都不收,我北崇怎么收?”陈太忠白她一眼,想一想又说一句,“其实,那里的厂房和办公楼都可以利用起来,打上隔断,也就是三四天的事儿……疑似病例也不是很可怕。”

    “关键我手里就没多少施工队,”吴言恨恨地回答,“北崇没**,都可以高度关注,凤凰有了**,我都得不到政府的无条件支持,大多时候还是要用自己的力量,真是没法比。”

    “敞开花钱就行了,别心疼,”陈太忠笑一笑,“如果能有效地遏制疫病的蔓延,这就是一个铁打的政绩……我家小白能更早的实职正厅。”

    “真的吗?”吴言闻言,眼睛就是一亮。

    “当然是真的了,”陈太忠笑一笑,没谁比他更能确定**的爆发了,就算爆发得不那么厉害,作个秀也不错的,“就算不是业绩,我跟蒋世方说一声,那就是业绩了。”

    “这个倒是,”吴言听到这里,屈起右腿来,斜躺在床上,侧着身子跟他说话。

    陈太忠的注意力登时就转移了,合着吴市长的睡袍下,是真空的,而且连那黑黢黢的一团都没有,就是鲜红的花瓣和露珠,在台灯的映射下,分外诱人。

    “先锻炼一下吧,”他是再也按捺不住那团欲火,一抬手就脱去了内裤、“我还以为你改行吃素了呢,”吴市长轻笑一声,她虽然是官迷,但也有身体上的需求,眼见情郎还是如此迷恋自己的**,心里也很是欢喜。

    接下来,三个人就都没睡觉了,早上七点钟的时候,横山区宿舍的不少干部看到,曾经的吴书记,现在的吴市长精神抖擞地走下楼来,来到隔壁单元门口,抬手一按门铃,“陈区长下来吧……一起吃早饭。”

    这是个什么节奏?一干大小干部登时就惊呆了。

    (未完待续)

第四千一百八十四章 高调亮相

    大约五分钟之后,陈太忠在众人的围观下,施施然走出单元门,对着年轻美貌的常务副点点头,“去凤凰宾馆吃清汤云吞吧,好久没吃了。”

    两辆车启动,转眼疾驰而去,横山区的宿舍大院里,留下了一地破碎的眼镜。

    陈太忠高调返回凤凰,并且公然跟吴言走得很近,最后还是去市政府招待宾馆吃早饭——对于凤凰大多数的干部来说,这一系列行为,信息量有点大。

    吴市长绝对不排斥这个,事实上她一直在努力,尝试高调而自然地进入陈太忠的日常生活,如果能顶掉荆紫菱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陈太忠知道她的心思,但是这次他是为家乡父老出力来了,也就不怕人歪嘴,三人施施然走进凤凰宾馆的餐厅,端了早饭,坐到一张桌子边吃了起来。

    他怎么回来了?有那资深服务员认出了吴市长和陈区长,马上去汇报张智慧,张总宿醉未醒,正床上迷瞪呢,猛地听说这个消息,蹭地就坐了起来,“这小子要回来了?”

    凤凰宾馆虽然是接待宾馆,但是没有接待任务的时候,早餐是没什么干部来这里的,在这里用餐的,绝大多数都是住宿的宾客。

    不过陈太忠和吴言在这里用餐,还是引来了几个干部,除了张智慧,疾风厂的张爱国也赶了过来,再就是招商办的吉科长和市局的脏活儿小董之类的。

    这桌人的热闹,引起了旁边一些宾客的关注,不过当事人真的不在意——接下来的几天里,陈区长要在凤凰高调亮相的,早一点让大家接受,也不是坏事。

    所以这顿早饭,他们吃了有半个小时,然后驱车前往市政府。

    陈太忠没进政府大院,坐在奥迪车里,在大院门口等着,大约八点十分的时候,吴言的车缓缓驶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辆车,陈太忠见状,就打着了火。

    车队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火车站,吴市长的到来,让车站也是一片忙乱,大大小小的领导都涌了出来,她淡淡地表示——你们忙,我就是看一下,这里的红外测温仪是怎么用的。

    这是市里出了钱买来的,铁路系统再独立,也要认这一点,她巡视一圈之后离开,临走时指示:要查进,也要查出,咱凤凰不给别人添麻烦。

    平常时候她若是这么指示,铁路上的人听一听也就过去了,但这次他们是真心的感激,这感激不止是两百台红外测温仪,关键是……面对这来势汹汹的**,铁路的工作人员也很心慌,有了这个东西,就是多一层保护。

    不过,铁路系统没啥人认出陈太忠,就算有人认出,吴市长身边的高大男子,是前凤凰科委副主任,也没几个人在意。

    相较铁路的反应,公路系统肯买陈区长面子的人,那真的不要太多,一行人往长途汽车站一站:客运办主任郑在富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便宜外甥女婿——他是丁小宁的舅舅。

    所以视察了不到五分钟,交通局长牛冬生匆匆赶到,冲吴市长点点头,就热情地跟陈太忠攀谈起来,不多时,分管交通的副市长王伟新也来了。

    王市长的到来,让吴言心里分外地感慨,她虽然是常务副,但是对上王伟新这种老牌副市长,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一般情况下,人家无须太买她的账——大家都是副市长。

    就连这次检查**,交通局领了三百台红外测温仪,并派人来学习,都是牛冬生出的面,王市长只是在电话里淡淡地表示,这个事情我知道了,**防治有必要,我是支持的。

    所以吴言很清楚,王伟新这次能如此快地赶到,是冲着陈太忠的面子——陈某人离开天南一年多,此番陪着常务副市长在凤凰高调亮相,只要是个人就要琢磨,这里面有什么味道。

    王市长跟吴市长打个招呼,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陈太忠身上,他笑嘻嘻地表示,“太忠你这家伙,过年想找你喝酒,你也不开机。”

    明明是我告诉你的,牛冬生听到这话,嘴角抽动一下,这话是前一阵他跟王市长说的,过年的时候,他初三初四的时候,给陈太忠打了俩电话,结果活生生没联系上。

    “有几天,手机掉水里了,”陈太忠笑一笑,“后来跟朋友出门玩了一圈,没去给伟新市长拜年,真是惭愧。”

    “你这么说,可不就见外了?”王伟新爽朗一笑,抬手拍一拍他的肩头,非常自然地发话,“听说北崇预防**,很有成效。”

    “巴掌大的小地方,预防起来很容易的,”陈太忠笑着回答,他心里很明白,对方是想了解一下,自己在这种场合亮相的意图——比如说,是不是要回凤凰了。

    搁在往日,他不介意直说,自己只是帮忙,但眼下小白全面负责此事,而且阻力重重——吴市长一向强势不假,但是在市级领导层面,她只是个小字辈。

    别说王伟新,就是那个出名弱势的乔小树,不卖她账也就不卖了。

    所以陈区长就含糊其辞地回答,“凤凰这么大,预防的任务就很艰巨了。”

    “我已经向吴市长表过决心了,这件事我是支持的,”王伟新笑着发话,却浑然不提,此前他根本都不跟吴言照面。

    “感谢王市长的支持,”吴言不动声色地发话,“**的传染性是很强的,亲临一线还是比较危险的,有这个支持就弥足珍贵了。”

    她这话要是笑着说,还有几分诚意,可是绷着脸这么说,倒更像是不满和嘲讽了。

    然而偏偏地,大家都知道,凤凰的常务副虽然美艳,但从来不苟言笑。

    现在的年轻干部,嘴上功夫真是厉害,王伟新心里暗叹,他也把不准吴言的语意,不过这难不住他,于是笑着表示,“陈区长都不怕危险,从外地回来了,我摇旗呐喊一下不算什么。”

    他们在这里说笑,其他一干人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跟着吴言的几个人,最是清楚王市长和吴市长的关系了,心说王伟新什么时候跟吴市长这么近了?

    事实上,大家也猜出来了,王伟新的举止,大约跟陈太忠在场有关,可是众人再想一想,陈太忠当年在凤凰确实声名远扬,但也没听说跟王市长走得多近,现在人都到外省了,王市长有必要这么买账吗?

    王伟新还真是给面子,吴言视察完长途车站之后,又去凤凰市医院走一趟,他也跟着去了,一路上跟陈太忠嘘寒问暖,很是亲热。

    今天还好,没有新增的**病例,不过由于昨天那两起新增病例,需要隔离观察的人越发地多了,而且那六十多起疑似病例,也是很让人头疼的——每一个病人都不想跟别的疑似病人拼房间。

    “现在就在病房里打隔断,”吴言也火了,没办法,准备不充分就是这个样子,她对院长冷冷表示,“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给你四十八个小时……如果做不好,你就辞职吧。”

    “这个我可以努力,可是……要花钱的,”院长倒是不在乎时间限制,他在意的是资金。

    “钱不是问题,只要价格合理,尽管找我报账,”吴言淡淡地回答。

    在医院就花了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就十一点出头了,王伟新招呼一声,“时间不早了,找个地方歇一歇,也该吃午饭了。”

    “我还要跟陈区长去一下隔离点,”吴言很客气地回答,“耽误了王市长一上午,真是不好意思……等我们回来之后,我请客,王市长一定要赏光。”

    “那就一起去吧,”王伟新都做了半上午好人了,也不差再多做个把小时,“隔离点在哪儿?”

    “凤凰化工厂,”吴言淡淡地回答,嘴角却是生出了一丝隐隐的笑意,然后又有意无意地看一眼陈太忠,“我在横山工作过,协调那里比较容易。”

    你个小白,居然敢跟我藏私?陈区长想到几个小时前,她还打算把隔离的人送到北崇,自己还建议她把人送到化工厂,心里就是一阵恼怒……今天早晨,该在你屁股上狠狠抽两下的。

    可是转念一想,他也能感受到她的艰辛,**来势汹汹,凤凰这里仓促接招,而这个疫情的复杂,超过了大家的想像,大部分人肯定抗拒在自家地盘设置隔离点。

    而小白没有得到市委市政府无条件的支持,所以她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横山发掘潜力了——唉,都不容易啊。

    化工厂在横山区的郊区,这地段目前也算不得如何繁华,而几辆车驶入化工厂之后,居然还有人上前,拿着红外测温仪扫视检查。

    真是没想到,哥们儿也有被人检查的时候,拿的还是北崇支援的测温仪,陈区长心里苦笑的同时,暗暗地告诫自己,要适应吖……车队拐了两拐,又过了一个有人值守的路障之后,来到一块林木茂盛的平地,目光所及,有七八顶帐篷,陈太忠看得心里暗暗点头——其实小白搞这一套,也不比自己差多少,天底下没有多少笨人。

    吴言能从那么多干部中脱颖而出,除了机遇和有人赏识,自身能力肯定也是没问题的。

    头车停下,后面的车就跟着停下了,陈太忠推开车门走下车,才一下车,就听到前面一阵喧闹,有尖叫声,有怒吼声。

    还有人大声喊叫,“别跟我说吴言,就算她在这儿,我也要说,我正处就要享受正处的待遇……尼玛,给个帐篷住,欺负谁呢?”

    (未完待续)

第四千一百八十五章 等级意识

    这谁啊?陈太忠狐疑地看一眼吴言。

    吴言也刚从车上下来,听到这话,只是不引人注目地扬一扬眉毛,也没说什么。

    倒是王伟新轻咳一声,面无表情地发话,“这是哪个正处啊,听起来挺有魄力的。”

    一行人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争吵的人猛然见到这么一大群人走过来,也停止了争吵,愕然地看着来人。

    “哪个正处提吴言来着?”陈太忠不等别人发话,先笑眯眯地发问了,小白是他的女人,自家副厅的女人,被一个小正处不放在眼里,他是忍不住这口气的。

    “陈太忠?”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显然是认出了这个昔日凤凰市的混世魔王。

    “怎么,还要我请你出来?”陈太忠又是一笑,“别自误啊。”

    “是我没管住嘴巴,”一个矮胖的家伙走了出来,脸上也是阴晴不定,“吴市长是市领导,只不过吵起来了,话赶话没好话,请陈主任你理解……呦,吴市长也来了。”

    “我看着你有点面熟,”陈太忠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话赶话嘛,这个可以理解。

    “李小文你在折腾什么,身为领导干部,你不该起带头作用吗?”吴言冷冷地发问。

    李小文……我艹,原来是你!陈太忠听到这个名字,终于想起了此人是谁。

    这是凤凰检察院的副检察长,曾经有意反贪局局长一职,不过陈太忠第一次陪唐亦萱在凤凰宾馆吃饭的时候,招惹了时任凤凰政法委书记戎艳梅的儿子——大约是哪个影视公司的人,想撩拨小萱萱做演员来的,戎书记的儿子跟那个公司有点瓜葛。

    其实,陈太忠已经不记得戎艳梅的儿子叫什么了,那个影视公司的名字,他更是记不清了,但是他却记得,李小文做为副检察长,护主心切,居然鸣枪示警。

    敢在凤凰宾馆鸣枪示警,如此奇葩的人物,想忘掉也很难,更别说此事惊动了章尧东和段卫华。

    后来,李小文自然是悲剧了,但是也没有被双开,只是在凤凰官场失去了存在感,没人再说他了。

    “我是想起带头作用,这不是要隔离我,我就主动配合了吗?”李小文一摊双手,待理不待理地看着吴言,“但是隔离到这个小帐篷里,我觉得不合适,市医院有处级干部病房的……我可以享受相关待遇。”

    “小钟问一下,怎么回事,”吴言不跟他对话,直接吩咐钟韵秋,这也是常务副的做派……钟韵秋一了解情况,敢情这李小文,接触过昨天确诊为**的病人,这就是隔离对象了,不过需要指出的是:此人体温都没有升高,只是隔离对象。

    面对警察和医护人员,李检察长也没有负隅顽抗的心思,乖乖地上车跟着来了,但是一到地头,他就真的恼了——尼玛,让我住帐篷?劳资是正处啊。

    所以他就闹了起来,你隔离我可以,隔离在市医院,还得让我住处级干部的病房,住帐篷……旁边就是砖房的。

    说到这里,钟韵秋不无遗憾地解释(book.www.uu234.com),“化工厂就给了咱们厂区这一块地,前面的办公区,没给咱们用,厂里还有留守人员呢。”

    合着这化工厂的破产,不是很彻底,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所以前面的办公楼,还有人在使用——其实门口拿着红外测温仪检验的,都是化工厂的人。

    这样的办公楼,其实是最合适搞隔离的,不过厂里不给,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吴言协调下了一块地,却是生产区的地,里面有厂房,但是这厂房宽大无比,而且很多房高十来米,换个灯泡都得架云梯。

    这样的地方搞隔离,不是很就手,吴言安排了人,这两天在厂房里打隔断和顶子,不过要隔离的人太多,还是要用上帐篷做补充。

    可是李小文一见是这种情况,他就恼火了,说你隔离我,怎么能隔离到这种地方?我好歹也是正处,你居然让我住帐篷?

    所以他就闹了起来。

    陈太忠听完这个因果,感觉还是有点不可思议,于是他看一眼吴言,“市里决定的事情,他一个正处,嚼谷什么劲儿?”

    “我这个副市长太年轻嘛,”吴言微微一笑,她在外人面前,是很少笑的,现在这个笑容,也是支队陈太忠,不过她的眼中,一丝恼怒一掠而过。

    这才是她的难办之处,虽然是凤凰的官场新星前途无量,做事也很强势,但正因为年轻,反倒是不好跟老同志计较太多——年轻已经很碍眼了,若加上不懂得尊重老人,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看不顺眼。

    王伟新在旁边听得明白,于是插一句嘴,“太忠你这还不明白,吴市长体谅他们,他们不体谅吴市长……欺负吴市长年轻。”

    他们几个人说话,都是在一边围做一堆,李小文想听,也无从谈起,只能眼巴巴看着。

    “关键还是,**的事情,市里重视不够,”吴言叹口气,“而且有些干部的特权心理,真的太重了。”

    “李小文最近跟谢书记关系不错,”王伟新低声嘀咕一句,然后摸出一根烟来点上。

    怪不得这货有这个底气呢,陈太忠听得微微一笑,冲李小文招一招手,“来,李小文,你给我过来。”

    “陈区长你有话请直说,”李小文警惕地看他一眼,不肯上前,他的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但是心里很紧张。

    “我就问你一句,这个帐篷你住不住?”陈太忠微微一笑,也懒得跟他多说。

    “我有自己的待遇的嘛,”李小文摸不清他的话意,也不敢太过强硬,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凤凰虽然有病例了,总共也就那么几起,我配合你们隔离一下,还不得给我个特护病房?”

    说来说去,还是**在凤凰没有爆发,所以上面领导不怎么重视,下面的干部觉得配合隔离,就是很给面子了,这固然跟特权思想有关,但是跟消息不透明也不无关系——由此可见,捂盖子真不是什么好事。

    民间是人心惶惶的,但是一般的干部反倒是不怕,因为他们有获得消息的渠道,既然上面说没事,那就是没事——老百姓一定不相信,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所谓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大约就是李小文此刻的状态了。

    陈太忠不理会他,只是微微一笑,“那我现在告诉你,你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你有意见?”

    “我……”李小文犹豫一下,终究是不敢再说下去,大部分凤凰的干部都清楚,微笑的陈主任远比愤怒的陈主任可怕。

    他很想问一句,你也是正处,而且还是外地的,凭啥这样命令我呢?不过他也知道,跟某些人是没办法讲理的,他只要敢炸刺,对方大拳头打过来,他都找不到地方说理——姓陈的没资格命令他,但是私人恩怨的话……警察根本不会管。

    “好了,一会儿就有一个隔断打好了,李处长先搬进去,”一个中年人走过来,试图缓解气氛,“院里的特护病房,没有空的了……你先将就一下吧。”

    “有隔断也行,”李小文闻言,正好借坡下驴,看到吴市长和王市长联袂前来,他已经有点心虚了,又对上这出名不讲理的家伙,他也不想再争取什么特权了——姓陈的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先住帐篷,不许插队,”陈太忠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根点上,才慢条斯理地发话,“**面前,人人平等。”

    “你是一定要找我的碴儿了?”李小文听到这话,脸色登时变得刷白,他沉寂了好几年,好不容易又搭上了谢五德的线儿,眼下听到陈太忠如此地不给面子,也是有点恼了——我都已经不要特殊对待了,现在连插个队都不行?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陈区长向前走两步,一抬手,李处长吓得登时就是个哆嗦。

    众目睽睽之下,年轻的正处用食指轻戳两下对方的胸膛,笑着发问,“有种你再说一遍?”

    李小文双唇紧闭,却是不敢再说一个字。

    “你最好识趣点,”陈太忠等了一阵,见他不说话,双手一背转身离开,“别给我找你麻烦的借口……到时候不要说谢五德,杜毅也护不住你。”

    这原本是实话,陈区长已经离开天南,现在待在凤凰,就是普通人的身份,不便作威作福,但是他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人结怨,那就是私人恩怨,除非他明显地不讲理,否则组织上都不好明显出面干涉——天南的领导,凭啥命令恒北的干部呢?

    但是他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那就太狂妄了,尤其是他不但点了谢五德的名,还点了天南一把手杜毅的名。

    那前来和稀泥的中年人听到这话,禁不住退后两步,他是卫生系统的,以前光听说陈太忠的跋扈和不讲理了,现在亲耳听到这话,顿生闻名不如见面的感觉——这货真有那么狂,比传说中的还要狂妄。

    有类似感觉的,并不仅仅他一人,就连吴言都微微一怔,这种话你私下说可以,怎么能在公开场合说出来呢?

    “**预防,考验的就是执行力,”陈太忠看她一眼,又看一眼王伟新,“如果我们北崇不是顶住了美国人奥观海,现在可能也是到处病例了。”

    (未完待续)

第四千一百八十六章 强力接手

    陈太忠高调回凤凰的信息,下午就在小范围里传开了,尤其是午饭过后,陈某人就跟吴市长分道扬镳,带着一帮跟班招摇过市。

    这跟班里有张爱国、古昕这样的干部,也有铁手、十七这种社会上的人,还有加籍华人马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在凤凰四处转悠,美其名曰检查**防控。

    这样一群人凑在一起,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事,在凤凰科委看测温仪实验的时候,大家还表现得比较正常,但是一旦撒到市区,那真是气焰熏天张牙舞爪。

    比如说,有长途汽车上路之后,沿途再拉几个人,这原本是常事,去汽车站坐车的人很多,但是不少人就住在沿途不远处,半路拦车是比较方便的。

    当然,这种情况是交通局一直在打击的,一来容易出现超载,对乘客不负责,二来就是售票的收入,车站不能提成了。

    但是这样搭车真的很便捷,乘客不需要专门乘公交去车站,既省钱又省时间,算是便民服务,交通局也不好严管。

    可眼下**肆虐,车站就发布公告,说搭车的人必须要来车站,防范疫病蔓延——非常时期,就要严格管控。

    然而,这一套在凤凰行不通,起码凤凰公告的公信力,没有北崇那么有效,很多人还就是图方便,依旧在路边搭车。

    长途车一般是私人承包了的,司机也不管那么多,载上客就走,至于说红外测温仪,凤凰总共才两千台,不可能配备到每个长途车上。

    陈太忠的车队见到这种情况,就直接将车拦下,勒令车掉头回车站——**传出去事小,真的搭载一个**乘客半路上车,整车人都危险了。

    有的司机觉得这不是个事儿,就要张牙舞爪一下,说我们跑了多少趟,根本没事。

    但是陈太忠不跟他们讲那些,甚至,都不需要他出面,铁手、马疯子和十七手下的混混,就直接表示了:你这条线想不想跑了?

    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有些乘客表示不理解,你们拦车耽误了我们的行程,拦车的人就表示说,错不在我们,是错在司机……他们不半路载客,我们根本懒得管你。

    这样的事情一发生,消息很快就在凤凰传开,陈太忠回来了,而且严查**。

    老百姓们虽然不满,但是不愿惹事的主儿,就捏着鼻子认了,有胆子和能力惹事的,却又知道五毒书记的根脚,实在不敢计较。

    事实上,对大部分群众来讲,这是个好事儿,**爆发的传言已经蔓延得到处都是,眼下有人管,总比没人管要强。

    但是对凤凰官场的一些人来说,就是相当地不理解了,就算查**,也轮不到你这个外地的干部来查吧?不但指手画脚气焰熏天,还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而且陈太忠在化工厂说的话,也传了出来——人家不但不把谢五德放在眼里,连省委书记杜毅都被当场点名。

    这真是太狂妄了!消息在不久之后,就传到了谢五德耳中,谢书记愣了一愣之后,摇摇头没有表态,而是说起了别的。

    他倒是想计较呢,实在是计较不起来,谢某人是省委下来的,太清楚陈太忠的破坏能力了,张汇就是活生生毁在此人手上的,另一个杜系重臣曹福泉,提起这货也头大。

    谢五德现在跟殷放斗得正凶,实在没精力开辟第二战场,事实上,就算他没跟殷市长作对,也不会因为一两句狂言,就跟陈太忠计较——要知道,在凤凰跟这货斗,人家可是有主场优势的,“凤凰黄”三个字,不是白叫的。

    不过要说谢书记心里毫无芥蒂,那也是假的,只不过时机不成熟,他只能先忍了……事实上,陈太忠也不是一味地跋扈,除了严查**防控环节之外,他也对凤凰的事态进行了宣传,这不是他为自己吹嘘,而是落实吴言的政绩。

    要说在天南的官媒,首重的就是《天南日报》,陈主任在文明办那一年多,真不是白混的,他的电话直接打给秦连成:老主任,凤凰想上篇稿子。

    那就上呗,秦主任听完他说的情况,直接表态,你直接找雷蕾上,雷记者的主管领导批了就行了,也不用那么高调。

    原日报社的社长窦革命,因为到点了,已经于去年年底离职,否则陈太忠找他就行。

    新来的社长正处于摸情况的阶段,对下面的业务是萧规曹随,真要觉得什么稿子不合适,多半也会请示一下潘部长——到时候潘老大会帮谁说话,这还用问吗?

    所以天南日报很快就刊登出了雷蕾的稿子,《凤凰市严防死守抗击**效果斐然》。

    写这种稿子,雷记者也是深得其中三味,反正就是吹嘘的稿子,先把凤凰市的疫情简单介绍一下,然后详细介绍凤凰的应对手段。

    红外测温、隔离观察、重点布防以点带面……等等,总之,凤凰做的都有写,而且着重强调,此事是常务副市长吴言临危受命,目前看起来效果很好,凤凰市人心稳定,人民安居乐业。

    当然,文章的结尾,肯定是要强调一下,**并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可怕,只要认真地去应对,控制传播并不难——这有轻视**、误导大家认识的嫌疑,但是没办法,做为天南省最权威的官媒,文章就得这么写,否则引起恐慌算谁的?

    真正会读报纸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文章作者强调的是:只有像凤凰这么认真对待,**才会“没什么大不了”。

    这篇报道位于天南日报第四版,通篇九百余字,只提到了一次陈太忠,那还是因为北崇不但提供了测温仪,还帮着培训使用。

    相较《天南日报》的严谨,《天南商报》写的就煽情多了,做为陈太忠的御用记者,刘晓莉大肆宣扬凤凰的**防控措施,并且掰开了揉碎了讲,其中还大量穿插着凤凰和北崇的对比——北崇是高瞻远瞩防范在先,凤凰是猝然遭袭知耻后勇。

    这期间,陈太忠做为主要人物之一,始终贯穿着全文,是他敏锐地感觉到了**的危险,是他力排众议,大胆地率先启用红外测温仪,**在北崇门口转了个圈,走了。

    做为凤凰成长起来的干部,听说家乡遭受侵袭,年轻的北崇区长第一时间支援了两千台红外测温仪,价值人民币一千万元,并且主动回来,协助吴言市长抗击**。

    至于说这一千万,凤凰是要给钱的,被刘大记者直接用春秋笔法带过——本来嘛,就算给钱,人家能及时把货送过来,这也叫支援。

    这一篇报道还不算完,刘晓莉对于大型的敏感题材,一向有跟踪报道的爱好,于是她表示,明天还有新的报道,像凤凰确诊的**病例、疑似病例和隔离人数,本报每天播报数据——必须强调的是,这是获得了凤凰市分管副市长吴言认可的。

    当然,必要的花絮也是要有的,刘记者在文章最后写到,“想知道为什么**在北崇门口拐了个弯吗?明天告诉大家……”

    这篇文章一经播出,在天南就掀起了巨大的反响,**很可怕,这是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的,但是到底有多可怕,该怎么预防,大家都是道听途说,而一般的媒体上,很少有具体而详细的介绍——报道这种东西,要冒巨大的风险。

    但是刘晓莉掌握了大量一手素材,就不怕写出来。她有陈太忠做后盾,只要实实在在不乱写,就不用担心别人找麻烦。

    更别说凤凰市因为吴言强力接手,又有陈太忠鼎力策应,**蔓延的势头明显地被遏制住了——对天南省高层来说,这也是件好事,官媒不便多说,社会媒体想报道,那也由它。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刘大记者的笔杆子真的不含糊,一篇文章里,既吹捧了人,也写了事,还写得妙趣横生,天南的老百姓从这篇报道中,既学习了**的相关知识,又感受到了故事性——科普加娱乐,才是王道。

    当天的《天南商报》因此脱销——**防范的手段,大家都要学的。

    第二天,《天南商报》加印十万份,结果继续脱销,因为刘记者讲述的“**在北崇拐了个弯”,极大地迎合了观众的胃口。

    不管是出于何种情绪,民族主义也好,自卑到只剩下自尊也罢,抑或者老牌中华帝国主义的思想,更或者是不忿外国人在国内的超国民待遇……总之,老百姓看到美国人差一点被北崇人关起来,最后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北崇,大家就觉得,这故事简直太棒了,太解气了——让你再炸我们的使馆,让你再撞我们的飞机,中国总是有人不吃你这一套的。

    尤其难得的是,故事的主人公、北崇区的区长,是凤凰人,是天南人——艹,这哪里是北崇的荣誉?根本是我们天南人在北崇当官,你们沾光了。

    文章末尾,刘晓莉不无遗憾地指出,美国人奥观海由于自大,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此人目前在京城某医院救治,远未脱离生命危险——如果当时肯听劝的话,何至于此?

    (未完待续)

第四千一百八十七章 转折

    刘晓莉的两篇报道,引爆了天南人对陈太忠的关注,而在凤凰,就更是这样了,一夜之间,大家猛然间发现,凤凰竟然有如此出色的年轻人。

    凤凰知道陈太忠的人很多,但是不知道他的人更多,两篇文章让大家了解了**疫情的现状,更是让大家明白,原来检测体温的红外线设备,居然是来自于恒北一个小小的县区北崇。

    北崇早早就有了防范**的意识,北崇曾经将**拒之门外,北崇援助凤凰检测仪器,北崇的区长甚至来到凤凰,亲自帮忙防治**!

    若是这个人是不太相干的,大家的印象也不会那么深刻,但是偏偏地,这个人是地地道道的凤凰人,也曾经在凤凰工作过,虽然已经去了外地工作,可听说家乡有难,毫不犹豫地出钱出力——这才是凤凰的爷们儿!

    关于陈区长的履历,刘晓莉写了一些,剩下的也被凤凰的老百姓扒了个差不多——事实上,凤凰知道陈太忠的人不少,大家想打听还真的不是很难。

    陈主任在凤凰招商办和科委,就立下了不少功劳,在文明办也很是做出了点事情,不过老百姓们最看重的是:因为我们凤凰的陈太忠在北崇,所以北崇没有**案例——就算带着**病毒的美国人,照样被撵走了。

    而没有陈太忠的凤凰,就被**侵袭了,事态渐趋恶劣的时候,又是他毅然回家乡支援,现在凤凰的严密防控措施,也是他回来之后,才出现的。

    大多数老百姓并不是很懂政治,但是面对这种现象,他们也禁不住要问一句: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离开凤凰,离开天南?

    老百姓中的传言,有时候可以无视,有时候也是很可怕的,后来甚至传出,陈太忠之所以不得不离开,是因为杜毅嫉贤妒能——他是被排挤走的。

    若是陈主任还在天南,凤凰哪里会出现这样的险情?

    现在倒好,凤凰出现好些例**了,陈主任不计前嫌地回来支持,而市委依旧不表态——这是为啥呢?因为杜毅心虚啊。

    非常时期,总是各种谣言满天飞,但是毫无疑问的是,陈太忠在凤凰人心中的形象,在瞬间就被拔到一个相当的高度。

    更有键盘市党委表示:陈太忠若是能留在凤凰,乱成一锅粥的将会是北崇,而不是凤凰。

    但是键盘党中其他人表示:陈太忠若是在凤凰,凤凰不会乱,但是北崇也不会乱——那破地方啥都没有,若不是陈太忠过去,将经济发展起来了,会有美国人愿意去吗?

    总之,两篇报道出台,不管说什么的都有,而媒体和民间舆论如此密集地关注陈太忠,令凤凰市委市政府的人都感到有些尴尬。

    凤凰市政府倒还好一点,陈太忠这算是墙里开花墙外香,但终究是吴市长请回来的外援,但是对于谢五德来说,这就有点难堪了——毕竟传言中,是杜毅逼走了陈太忠。

    尤其是第三天,刘晓莉又放出花絮,说凤凰市在采取隔离措施的过程中,有某处级干部,一定要住特护病房,被吴市长断然拒绝。

    这说的就是李小文的事儿了,巨大灾难面前,不忘摆处级干部的谱,广大老百姓看到报纸,纷纷表示说,吴市长做得对。

    这篇报道,谢五德看得都有点脸热,心说你个小小的商报记者,还真是什么都敢写,这都快牵扯到我谢某人了——你且狂着,不要让我抓住你的把柄,须知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别说,这话一点都不假,就在《天南商报》系列报道的第三天,当天晚上,有中央领导出面辟谣了,面对外国记者的提问,卫生部主要领导回答:京城只有十二例**,死亡三例,这是一个让人非常放心的城市。

    同时他再三强调,局部地区的**疫情,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

    同一天,WHO(世界卫生组织)专家小组一行七人去南方疫区听取情况汇报,给出了较高的评价。

    所以次日他们认定,可以解除京城的疫区警告了——大家可以去放心游玩。

    这几个报道连续一出,就是为**疫情定调子了,然后首都的主要领导,也做出了类似的表示。

    谢五德一看,就觉得机会来了,他又等了两天,觉得实在没必要再等了,于是电话通知吴言——**没有那么可怕,你现在搞得有点过了。

    所谓的政治投机,便是如此,大局将明的时刻,就是站队表态的时候,也是打压异己的时候,上面已经把调子定下来了,虽然尚未尘埃落定,但已经可以出刀见血了。

    我是为凤凰人民的生命财产负责,值此关键时刻,吴言也不会脚软,所以她当机立断地表示,我就是要这么搞——事实上,这个时候,她想后悔都晚了。

    而且她也不相信,这一步走错,能对她的政治生涯有什么决定性的影响,疫情蔓延,市里认真对待,真的就错了吗?

    谢五德也知道,吴言这么坚持,并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所以他表示说,我有两个观点,其一,凤凰市对**的预防,有点草木皆兵了,费用有点过大……对于这些费用,党委和人大早晚是要审核的。

    其二,凤凰再这么高调搞**预防,是不合适的,没错,凤凰是有几个**病人,那又如何?你搞得这么剑拔弩张,起码要影响凤凰今年的旅游业,还是内紧外松比较好一点。

    所以说像陈太忠那种闲杂人等,让他该去哪儿去哪儿吧,不要在凤凰碍眼了。

    这个**防护,我们是要进行到底的,吴言果断地表示,她的赌性不重,但是到了这个时候,由不得她不赌了,于是她表示,我们已经让凤凰人民失望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

    那随便你吧,谢五德也懒得多说,卫生部主要领导一表态,他已经把准了上层的脉搏,基本上就是胜券在握。

    不过他无意将她得罪太死,但是陈太忠这人……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吴言也品得出来,那个表态意味着什么,但她对凤凰坚持**的防控,是有执念的。

    撇开对政绩的追求不说,她对这片土地和人民,是有感情的,她深信,把这个防控措施坚持下去,就算错,也不会错得太离谱。

    倒是太忠……看来是得回了,吴市长心里很清楚,没了大义在手,她想留他,真的不方便。

    对于谢五德的驱逐之意,陈太忠一点都不在乎,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已经彻底明白,为什么**会大爆发了——卫生部那货,简直是在**裸地胡说八道。

    据他的了解,京城的几大医院,**病例已经过百,死人也已经是两位数了,若是加上他不知道的,病例过两百应该没有问题。

    身为一个偏远县区的区长,他都能知道的数据,不信卫生部能不知道。

    这样的遮掩之下,京城疫区的帽子倒是摘了,但是疫情蔓延简直是必然的,用不了多久,绝对会大面积爆发。

    现在所谓的定调子,定的是个伪调子,而眼下的艰难,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这个时候他要是坚持不住,那有前功尽弃之嫌。

    所以当天,他就很干脆地向吴言表示,不管谁让我走,我就是不走,你要是顶不住,就说我是自发的行为,撇开我是国家干部不提,我也是凤凰人。

    最后他语重心长地发话,“小白,我这么硬顶着,也是在帮你博政治前途,凤凰防控得好,早晚是你的政绩,行百里者半九十。”

    “唉,我也知道啊,”吴言叹口气,陈太忠能知道京城疫情,她自然也知道,不过她虽然号称强势,但章尧东已经调离,她不可能像他一样,直接无视领导的指示。

    想到情郎为自己甘冒奇险,她心里的感动不问可知,于是柔声发话,“我是真的不好硬顶……晚上你回来吧,我和韵秋给你做饭。”

    “不用了,”陈太忠笑一笑,晚上他已经安排好了,要住在阳光小区,“这个时候,我跟你保持一定距离是比较好的。”

    “你可以给黄二伯打电话啊,”吴言给出了新的建议,“到时候他想知道具体情况,我跟你在一起,也好就近汇报。”

    我家小白这个官迷,真是没治了,陈太忠很无语地撇一撇嘴,“他能力再大,能掀翻卫生部定的调子?还是让事实来说话吧。”

    “让事实说话,就是很多老百姓感染**,有些人因为病情延误而死亡?”吴言冷冷地反问一句,她除了是一个官迷,对老百姓也是有感情的。

    小白这么正气凛然,倒是要支持一下,陈太忠想一想,“可是这种风口浪尖上,我晚上回去……谢五德岂不是又要怨你没有给我做工作?”

    “你可以一大早回来,”吴言最不介意向外人宣告自己和情郎的关系了,一大早两人在一起,那就是……夜里也在一起了。

    可是她转念一想,目前最好不要跟谢五德冲突得太狠,否则就算有了政绩,却有不服从指挥之嫌,这样的政绩容易被人攻讦,所以最后还是叹一口气,“算了,听你的吧。”

    陈太忠挂了电话,才要琢磨一下下一步的行动,手机又响了,来电话的是廖大宝,“头儿,戚志闻打电话,希望你尽快回来,不要缺席后天上午的常委会,有重大事情商量。”

    (未完待续)

第四千一百八十八章 定调子

    我艹,此刻,陈太忠真是想骂娘了,这年头还能不能做点事了?

    不过,他终究是北崇的干部,对于这样的通知,也没办法拒绝,只得叹一口气,“有些什么重大议题?”

    “他不跟我说,不过据我了解,主要是陈铁人的事儿吧,还有北崇下一步的发展规划,”廖大宝的声音里,带有明显的不确定语气,“现在疫情不严重,陈铁人利用群众的恐慌情绪囤积居奇……性质就很恶劣了。”

    要不说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捂盖子是不对的,但是“**疫情不重要”,反倒是加重了陈铁人的错误——不重要的疫情,居然有人利用民众的恐慌心理大肆发财,这个性质就重了一些。

    不过陈太忠没心思幸灾乐祸,“告诉戚志闻,我回不去,重大议题延后再议,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哎呀,老板,”廖大宝苦笑一声,“这个话,我是真没资格说,还得您来说……对了,这几天陈正奎对您去凤凰,好像是很有意见。”

    “北崇的发展,啥时候用他操心了?”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好了我知道了,戚志闻那儿我去说。”

    下一刻,他就拨通了戚书记的电话,“戚书记,后天的常委会,我可能要缺席,陈铁人也不在,重大议题往后推一推吧。”

    “哎呀,你还是早点回来的好,”戚志闻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怨气,因为他有了挡箭牌,就不肯再冲在前面了,“**基本上控制住了……铁人同志的错误,我很心痛,下一步的发展,也要议一议。”

    “谁跟你说**基本控制住了?”陈太忠听得就恼了,老百姓这么说也就算了,你也是脑门上插天线的主儿,会相信卫生部的数据?

    “新闻播报里这么说的,”戚志闻不急不缓地回答,这个时候,他无意引仇恨上身,事实上,有老戚书记在,他当然知道**的疫情,不是卫生部公布的那样。

    但是,他此刻的表态,也是有人指示的,“陈市长说了,凤凰那边都表示,自己顾得过来,咱北崇还是专心干自己的事儿吧。”

    敢情对于这个发言敏感的,并不仅仅限于凤凰,全国的省市自治区直辖市都在看着,上面定下调子来,大家就要跟着走。

    恒北也是一样,看到卫生部定了调子,阳州市长陈正奎马上就马上意识到了,这是个机会——事到如今,他已经很少为难北崇了,但是现在奉旨为难,那不为难,反倒是他的不对了。

    可是他已经表示过,不干涉北崇的事务了,正犹豫着呢,凤凰的市委书记谢五德来了电话——我们非常感谢,在**肆虐的期间,陈区长对凤凰的支持。

    不过,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影响到北崇的建设呢?

    这就是明明白白地撵人了,要陈市长约束自己的人马,陈正奎原本就有意借机发作,谢五德这是瞌睡给了个枕头,他也不需要顶到第一线上。

    于是就指示戚志闻,你们北崇抓一下发展吧,陈太忠在老家一直呆着,都惹得凤凰人不高兴了——这不是不务正业吗?

    陈太忠一听这话,还真是有点无语,戚志闻把责任推给陈正奎,陈正奎把责任推给谢五德,而谢五德本人,跟陈太忠又没有交集,人家只是站在地方政府的角度上,说了句话而已。

    要不说这帮厅级干部,做别的事可能差一点,打太极踢皮球抽后腿,是个顶个的在行,三个人互相一推,年轻的区长想发火,都不好找到目标。

    “那好,我到时候会回去的,”陈太忠犹豫一下,终于咬牙切齿地答应了下来。

    常委会不比别的会议,容不得他撒野,真要缺席了,他以后想推翻组织决定,就算再有理,首先程序就错了,“先把开会的内容,给廖大宝一份。”

    你这是在命令我吗?戚志闻听得有点气结,不过他也知道,此刻的陈太忠正在气头上,他借了陈正奎的势压制对方,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于是哼一声,“反正你尽快回来吧。”

    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心里这个气,就没办法说了,看到时间还不到十一点,索性抬手去拨黄汉祥的电话。

    一直以来,他对**采取的就是防御态度,虽然是积极防御,但总不是进攻。

    他如此做,主要原因有两点,首先,某人的小集体主义情结从来很浓——只要护住我的人,护住我的朋友就行了,其他人……我管他们是死是活?

    其次就是,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在北崇老百姓的眼里,区长算不小的官了,但是在整个国内官场,正处也算官?

    既然官太小,他就懒得咸吃萝卜淡操心,国家大事,自然有国家领导操心,他经营好自己的小天地,就算尽忠职守——胡乱建议,没准会自取其辱。

    但是吴言刚才那句话,对他还是有一定影响的,坐视**的蔓延,是对老百姓的犯罪。

    想到自己当年要查邝舒城,才接触上了吴书记,小白在后来多次提及此事,说她是为他的正气所打动,陈太忠禁不住暗暗感叹: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黄汉祥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听完他的话,一向很忧国忧民的黄老二,居然很不以为然地来了一句,“你掺乎这种事干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掺乎呢?”陈太忠一听就有点恼了,其实他不向上面反应,还有一点就是,他很清楚自己的性子,万一被人驳了,没准会恼羞成怒。

    就像现在,他不能容忍黄二伯的态度,“**一旦蔓延,涉及到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我倒忘了这小子的脾气了,黄汉祥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叹口气,“太忠,你把凤凰和北崇保护好,就足够了,明眼人不止你一个,这个事情说道很多……你就别管了。”

    想一想这家伙是出名的能生事,他又补充一句,“千万千万别乱来,你责任范围内的,你随便折腾,超出部分就别管了,做好自己。”

    陈太忠听他这么说,也没辙了,顿了一顿之后,他才又问一句,“那海角和磐石的测温仪,我还要留着吗?”

    “留着,”黄汉祥果断地表示,“我是现在不方便收你的货,要不就直接花钱买了……不过几千万,多大的事儿。”

    “北崇亏不起啊,”陈太忠干笑一声,“既然是凤凰的事情我也能管,那个新来的书记谢五德挺讨厌的,不许我干涉凤凰的**防控……我能不能打他一顿?”

    “这个……”黄汉祥登时无语凝噎,你小子殴打的干部,级别越来越高了,前一阵打了阳州的市长,现在居然惦记起凤凰的市委书记了,而且还敢跟我事先说。

    不过他也知道,凤凰的新书记是杜毅的人,想到那厮居然轻视**防控,他顿了一顿,方才回答,“最好是路上偶然碰到,别在机关里面胡来。”

    区区一个市委书记,打也就打了,你不把凤凰老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上,就不要怪别人削你的脸面。

    陈太忠也是这么想的,听到老黄默许他折腾,他直接将奥迪车开到了市委门口,停在那里,等着谢五德出来。

    他这么搞,别人不干了,一个值班的武警走过来,小武警新来的,不认识大名鼎鼎的陈主任,所以绷着面皮地发话,“你干什么的……怎么停这儿了。”

    “我陈太忠,”陈区长淡淡地吐出四个字,想了一想之后,又吐出俩字,“等人。”

    你很有名吗?小武警差点就来这么一句,不过他虽然年轻,在市委站岗也一年了,看这位虽然年轻,却是开着奥迪车,还挂着素波的牌照,他还是管住了自己的嘴巴。

    最关键的是,年轻人说话时,带着强大的气场,不紧不慢的几个字里,透出浓浓的自信。

    所以他走回去,找市委的门房问一句,“陈太忠是谁啊?牛皮哄哄的。”

    “陈太忠来了?”门房听得吓一跳,站起身来探头看一看,看到门口停着的黑色奥迪车,一抬手就抓起了电话……谢五德刚开完一个会议,才一出门,秘书就走过来汇报,说陈太忠将车停在了大门口,据说是在等人。

    “这什么玩意儿啊,”谢书记一听这消息,脸就黑了下来,嘴里轻声嘟囔一句。

    这场景他太熟悉了,张汇的连襟、金乌县委副书记薛时风,就是在县党委大门口,被陈太忠劈头盖脸痛打了一顿,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最后张主任黯然地去京城念书了。

    那时薛时风是副处,陈太忠也是副处,按说此刻虽然陈某人正处了,可谢书记是正厅,此人应该没胆子动手才对。

    但是陈太忠是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的,丫在省委的时候,也不过是正处,但是秘书长曹福泉这省党委常委,都吃不住小小的文明办副主任。

    而且陈太忠现在是外省的干部,不归凤凰市管的,真要因为**这种“私人恩怨”跟他动手,谢某人也端不起这个正厅的架子,天南的干部和恒北的干部——谁也管不了谁。

    他总不能把这点小事捅到中组部去。

    (未完待续)

第四千一百八十九章 堵门

    门口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谢五德想一想,终于是摇摇头,“他等他的人,关咱们什么事儿?”

    话是这么说的,他心里却是在琢磨一找个什么样的理由,中午不出门呢?

    “没准他是受到了什么人唆使,”秘书犹豫一下回答,“您还是注意一点为好。”

    这话的目标直指殷放,市委市政冇府斗得正凶,殷市长能利用陈太忠的话,自然要利用。

    但是谢书冇记知道,这是秘书给自己台阶下,这是一个合理避让陈太忠的借口不是谢某人怕了一个正处,而是不想踩进殷市长的陷阱。

    “唔,”谢五德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陈太忠坐在奥迪车里,一直等到十二点半,也不见谢五德的车出来,说不得打个电话问一声,却意外地得知:谢书冇记从后门走了。

    没见过你这么丢人败兴的市委书冇记,陈太忠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啼笑皆非,敢跟陈正奎说我小话,却是连我的面儿都不敢照?

    当天中午,他跟来市里办事的谢向南喝一通酒,谢向南今年也高升了,从曲阳区副区长升到了副书冇记,下一步就可以惦记区长的位子了。

    对一般的干部用而言,他这已经是火箭速度,升得相当快了一、毕竟是朝里有人,但是相较陈太忠身边的一干人,那就有点不够看了。

    陈区长身边的许纯良、蒋君蓉也好,韦明河、成克己也罢,全是类似年纪的正处,吴言和那帕里更是准正厅,都比谢向南大不了多少。

    老谢依旧是那副木讷的样子,不善言辞,不过多少也带了点官味,二十九岁的区党委副书冇记,很难得了。

    下午两点钟,陈太忠孤身一人也没开车,站到了市党委的后门,他追着谢五德在外面打不解气,一定要在市党委门口揍此人一顿,才能念头通达。

    不成想等到三点,谢五德都没亮相,他再了解一下才知道,谢书冇记下午去县区视察一一不来市党委了。

    要说他一个正处,逼得凤凰市党委书冇记躲了出去,已经是很有面子的事儿了,可是他心里满腔的邪火没地方发泄,就琢磨着明天一大早继续来堵门。

    陈某人堵门的消息,自然传到了谢五德的耳朵里,他原本想着,中车没准是个误会,可是陈太忠下午到后门堵人,他是真的感受到一丝凉意了。

    同时他也有点委屈一我真是没想为难你,只不过顺手文章,做就做了,殷放那边,我还忙不过来呢,招惹你,何苦来哉?

    下午晚些时候,陈太忠正在一个收费站,看着收费员勒令司机摇下窗户测试体温,接到了项思诚的电话,“陈区长你好,我东方总厂项思诚……不知道你有印象没有了。”

    “项总你这说的哪里话,”陈区长听得就笑,“有什么指示,请讲。”

    “也没什么,我就是听说,你跟谢冇冇五德有点误会?”项总笑着发话。

    “我想揍他一顿,”陈太忠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他好像是欠了项总一点人情,但是这个人情不大不小,不认也可以,不过他也挺佩服谢五德的,居然能找到庸平的人关说。

    “能不能给个面子呢?”项总说话挺客气的,“我这话说得有点冒昧,不过想着两边都是朋友,可以坐下来谈的。”

    “他说我的小话,说到我们市长那儿去了,实在是欺人太甚,”陈太忠也不是那种耳朵根子软的主儿,他很有自己的见解,“不打他一顿,我出不了这口气……,项总,别的事儿我一定给你面子,这个事儿,我真气不平,我没招他没惹他,就被他欺负到头上了。”

    “啧,原来是这样,”项思诚叹口气,其实他也挺为难,那点不大的人情,他是真不想浪费在这一块,但是这人情是如此地小,别的地方也用不到了。

    总之,他既然跟陈太忠有交集,能多说一句就多说一句了,“他是杜老大的人,你多少给杜老大留点面子,我领你的情了。”

    “让他管住自己那张破嘴…⒒,要不我抽肿他,市委书冇记就很大?”陈太忠冷哼一声,“看项总你的面子,这两天我就堵正门,让他从后门走吧。”

    “行,太忠区长你这个情,我领了,”项思诚也是干脆利落的主儿,陈太忠只堵正门,这也是个承诺,人情不算太大,但是比他卖给陈太忠的人情大。

    当天下午和第二天,陈太忠严守承诺,就是把车停在市委大门口,连堵门都谈不上但是谢五德想从这个门口出的话,后果就得自己负责。

    谢书冇记自然不会冒这样的风险,不过陈太忠也没跟别人解说的兴趣,只有眼力非常好的人,才能注意到,陈太忠的车停在市委门口,谢书冇记就要走后门。

    这种微妙的联动关系,说出去别人也未必信,但是明白的人自然明白。

    第二天的晚上,陈太忠又是在阳光小区渡过的,目前他在凤凰市,横山宿舍是指定休息点,但是大部分时候,他晚上都休息在阳光小区,育华苑和京华酒店,他已经很少去了。

    至于说市委大院三十九号,他只是在白天去。

    今天晚上,小区又来了俩人刷阳光副本,一个是张馨,一个是林莹,原来张馨的任命已经下了,阳州移动的老总一Ⅲ9岁的地级市移动老总,真是前途无量。

    小林总是陪着张总来玩的,不过她也有自己的使命,“太忠,你那个红外线的体温表,能不能卖给我两千台?”

    “你要这叮,干什么?”陈太忠眉头皱一下,“这玩意儿不便宜……,凤凰科委马上出便宜货了,你自家出钱,何必买这贵的?”

    “许纯良那儿,起码还得有一个月才能量产,”林莹笑一笑,“但是海潮集团等不及了,就是这个时候做人情,才最合适,不过千把万……,”

    合着买红外测温仪,不是她的意思,而是她老爸林海潮的意思,但是归根结底说起来,还是因为凤凰这边的**预防,用上了红外测温仪。

    上面已经把调子定下来了,这个不假,但是铁路系统的人整天走南闯北,哪里会不清楚,**已经到了快控制不住的地步?

    这种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没人敢说出来,可这铁路迎来送往的,客流量非常大,铁路职工心里也犯嘀咕一这指不定哪天就被**了。

    这个时候,凤凰铁路段居然有了红外测温仪,其他路段的职工,看得就非常羡慕嫉妒恨一为毛我们就没有呢?

    其实铁路上想买这个东西,钱也不是问题,但是这有一个政治正确与否的问题,路局领导不敢随便做决定,下面的职工自然人心惶惶。

    林海潮就看到了这一点,自打女婿项一然被调走之后,海潮集团在铁路上的影响,就小了一些,他做梦都在考虑,怎么样才能把这个关系维系下去。

    这个时候,他知道了红外测温仪,又知道铁路上很渴望得到,但是不敢随便乱买,于是就做出决定:你们不敢买?那行,我帮你们买。

    所谓货卖识家,就是这个意思,一千万对海潮集团来说,真不算什么,能让铁路系统的领导和职工念海潮的好,这是非常划得来的。

    “冇想冇买就买吧,”陈太忠如此表示,北崇囤了很多货,一开始他觉得自己囤的货不够多,后来因为凤凰科委的便宜货快开发出来了,就觉得够用了,再后来,都有点担心卖不出去一没准需要采用一点手段。

    但是现在各方的买家蜂拥而至,证明他囤的货,真的没有多少,也就只够照顾自家人的,于是他就问一句,“你真的不嫌我贵吧刁”

    “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林莹笑着答一句,意味深远。

    当天晚上,阳光小区里又是一团乱战,其间旖旎自不必表,第二天早晨六点半,陈太忠捏个法诀,顺着设好的“绮情一念”的坐标,回到了北崇。

    回去之后,他就先呼呼地睡了两个小时,绮情一念是类似于传送性质,所用的仙力比万里闲庭少很多,只不过要事先设定罢了。

    不过陈太忠没兴趣太早露面,九点钟常委会召开前十来秒,他才打着哈欠来到了区党委,在其他常委的惊讶的眼光中,施施然落座。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戚志闻见状,心里生出一丝不快,类似的会议,他总是最后一分钟才来,这原本就是老大的做派得你们等我,不能我等你们。

    前几次会议,陈太忠并不计较这些,戚书冇记也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最后一分钟了,他还不见陈太忠来,想着这货没准要迟到,他就来到会议室,扫视一眼,刚打算张嘴批评某同志两句

    态度不端正,常委会都不能按时来。

    不成想,就在这最后的十几秒钟,陈区长走了进来,戚志闻心里这个别扭,也就不用说了,同时他也心里暗暗纳闷一刚才没看到陈太忠来区委啊,这货从哪儿冒出来的?

    会议室的挂钟指到了九点,戚书冇记轻咳一声,“会议就开始了,首先,我宣布一下省纪检委对陈铁人同志所犯错误的看法……,”

第四千一百九十章 迎难而上

    陈铁人目前还在双规中,其他的一些问题都在查证,但是关于利用**制造恐慌,垄断商品销售追求暴利,这个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了。

    上面定下了**好控制的调子,下面就闻得到味儿,恒北省纪检委也不例外,有了依据,大家可以走得更远一点。

    但是事实上,纪检委的眼光,并不仅仅是放在陈铁人身上——哪怕再查出陈书记其他问题,也就是那么回事了,他们剑指的是北崇区政府。

    同样是测量体温用的东西,同样是囤积,区政府是官方囤积,并且上过会的,虽然会议没表决,起码是告知了。

    两者是类似的,但又是不同的,省纪检委希望北崇能识相一点,别让我们从陈铁人查到陈太忠——**没有你说的这么可怕,北崇花这么多钱买红外测温仪,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关于这一点,戚志闻是多少猜到一些,陈太忠大约也感觉到了一些。

    既然是这样,戚书记也懒得太针对某人,拉仇恨的事儿,让省纪检委去干吧,所以他也不提上面定了调子,而是谈起了其他事项。

    总之,一个让某人花费仙力赶回来的常委会,开得索然无味,最大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定下了区委党校要开科级后备干部培训班,最少开两期——以后有没有,视效果而定。

    这就是戚志闻公然要用官帽子吸引别人的投靠了,培训班学员那么多,总有人主动投靠的,培训过后,他想提拔投靠自己的人,也就有了理由,那是后备干部培训班里出来的。

    至于说党校校长是党群书记赵根正,这个并不重要,副手啥时候能大过正职?

    所以赵书记的脸上,就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是恼火还是怎么的,不过举办培训班,他是投了赞成票的——党校校长没理由反对这种事。

    陈太忠也投了赞成票,对年轻干部的培养,抓一抓不是坏事,戚志闻敢到党校讲话的话,他也敢去,哥们儿好歹是第一副书记。

    而且他并没有遗憾自己浪费的仙力,因为他很清楚,这是他回来了,要是不肯回来,戚志闻抛出的议题绝对不会是这些——向政府事务伸手,那是必然的。

    不过最恶心人的是,戚志闻说了,目前苎麻价格有明显的上涨趋势,这要给区政府记一功,我认为,在合理的价位上,可以抛售一些,但是什么价位比较合理,这是值得商量的——会买的不如会卖的。

    还有就是马上雨季就要到来,抗洪抢险的预备工作都要抓起来,缺电高峰也快到了,公路和城市建设进入**,区政府要高度重视,党委也会适时地给出建议。

    他说的这些,都可以大做文章,就像这次常委会一样,陈太忠在和不在,那是绝对不一样的。

    陈某人若是在北崇,能顶得住戚书记,但是陈某人又回了凤凰的话,其他人是顶不住的,而且都不好往大区长头上推——陈区长此刻在凤凰,但北崇的事情也不能耽误。

    这就是戚志闻的可恨之处了,含而不露地剑指北崇的政府事务,并且不怕提前声明。

    机关干部最长于这样的算计,用最小的代价,最大程度地恶心人:我不会明说不让陈太忠你去凤凰,不在意北崇的话,你可以去嘛。

    这尼玛什么玩意儿啊,陈太忠真是被恶心到了,要说戚志闻坚决认为,**肯定不会爆发,那是胡说——之所以这么搞,是要断了他在凤凰的人望。

    至于说北崇买这么多测温仪算不算错误,人家并不定这个调子,一切都可以走着看,反正不管**爆发不爆发,盖子能不能捂住,北崇都已经做了这么多,坐看结果就可以了,戚书记将陈区长拴在北崇,就是不让他再刷外面的政绩了。

    陈区长要执意帮助凤凰,那就要防人插手自己的地盘。

    遭遇这种事儿,陈太忠心里能不腻歪吗?虽然绮情一念不费多少仙力,可用得多了也挺有压力,而且他不能上一刻在凤凰的大街上,下一刻就来北崇大街——没这么快的交通工具。

    只能先在北崇呆着了,他默默地对自己说:总算还好,凤凰那边摘桃子的,是自家人,哥们儿本来就是为小白铺路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在区政府处理一下堆积的事务,下午又四下转一转,觉得心里实在气儿不顺,索性找到洪部长,“老洪,借支枪,我打算上山打猎去。”

    借给他枪,绝对是不合规定的,不过陈某人是堂堂的大区长,洪部长也不好说什么,给他一把五六冲锋枪,又给他一百发子弹,“我派个人跟着吧?”

    “我给你打借条,”陈区长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真不想有什么人跟着,“给两百发子弹吧。”

    他拿了枪弹之后,锁进了奥迪车的后备箱里,正说就此驱车前往,不成想接到了刘海芳的电话,说是新的车站已经落成了,明天上午剪彩,希望区长能去观礼。

    这个邀请有点仓促,不过刘区长知道,领导一直在忙凤凰的事情,没想着打扰他,也就是知道他今天回来了,才发出这个邀请。

    “那行吧,”陈太忠想一想,答应了下来,此时他就不方便上山了,于是吩咐一句,“晚上来我家吃饭,我给你庆功。”

    晚上不光刘区长来了,白区长也来了,顺便还抱怨一句,说戚志闻最近对城建指手画脚的——气焰实在有点太嚣张。

    不过近期压力最大的,当属王媛媛,她晚上也来了,一张小脸削瘦雪白,非常憔悴的样子,实在惹人怜惜。

    “不要理戚志闻那个二货,”陈区长很直接地表示,他不屑地冷哼一声,“**防控不重要?傻得让人没法说……事实会教育他的。”

    “可是这个**……什么时候才能爆发呢?”王主任苦笑着问一句,按理说她不该问这句话,但是她最近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头儿,我快压不住下面人了。”

    “我是希望它永远都不爆发,”陈太忠沉声回答,身为政府一把手,要强调树立正面形象,然而下一刻,他话头一转,“但是这样的处理方式,也就十来二十天,压都压不住了。”

    “还要十来天啊,”王媛媛皱着眉头叹口气,此刻就显出她的单纯了,再是胭脂虎,再是得陈区长看重,她终究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

    “下面有人冒尖,你由他冒嘛,”白凤鸣听得就笑,“正好知道谁值得培养,谁不值得培养了,小王你得学会沉住气。”

    “嗯,我是有点着急了,”王媛媛点头认错,又悄悄地瞥陈太忠一眼,“反正头儿回来了,我的压力就少很多,也可以随时请示了。”

    “明天剪完彩之后,我上山打猎去,放松一下,”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发话,“歇两天,调整一下心情,好投入工作。”

    “弄了多少子弹?”白凤鸣侧头看他一眼。

    “两百发,”陈太忠竖起两根指头,“刚刚够,凤鸣你想玩,自己跟老洪弄子弹去。”

    “我枪法不好,还是弄杆猎枪吧,一打一大片,”白凤鸣笑着回答,“不过这几天挺忙,等周六咱们一起进山。”

    “果子狸反正是不能打了,”陈区长郁闷地撇一撇嘴。

    第二天上午九点,陈太忠驱车来到了新车站,这里的站前广场已经修好,车站大厅也已经建了起来,虽然还有一些零碎活儿没干,但是基本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剩下的就是把业务转移过来,至于说完善,差不多还得三个月。

    不过就算是在这落成仪式上,各路来宾都要接受红外测温仪的检查,也可见北崇的发展,是顶着压力上的。

    陈区长在观礼之后,又视察了大厅,并试用了一些设备,然后亲切而和蔼地向运管办相关负责人指出,在区里的支持下,你们的硬件上去了,但软件也不能忽视。

    站在为人民服务的角度上讲,软件比硬件还要重要,区里花了这么多钱建设车站,你们的软件搞不好,引起群众不满的话,区里可是不答应的。

    然后,年轻的区长又参加了会餐,不过他只吃喝了十来分钟,就笑着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这就要去进山打猎了,不成想走到奥迪车处,身后追来一人,“陈区长,等一等我……你这是要去哪儿?”

    陈太忠扭头一看,却是经济导报的总编牛晓睿,她肩挎一个小包,脖子上挂个相机,快步走过来,他笑一笑,“下午没啥事,打算进山打猎,那肯定趁早走。”

    “我也跟你去吧,”牛总编一听说打猎,登时来了精神。

    “我只是想放松一下,”陈太忠皱着眉头,扫一眼她的脚下,发现她穿着一双黑白相间的厚底松糕鞋,说不得摇摇头,“你这鞋上山?我可没工夫等你。”

    “我车上有旅游鞋,”牛晓睿一按手里的遥控器,不远处一辆宝来车嘀地响一声,然后她叹一口气,“其实我跟你一样,心里烦的慌,想放松一下。”

    (未完待续)

第四千一百九十一章 同病相怜

    “我能烦什么?”陈太忠闻言,白牛晓睿一眼,抬手按开了奥迪车的车锁。

    “都跟你说了,咱俩烦的是一回事……还不就是**?”牛总编白他一眼,“你前面慢点开,我的车才一点六的排量。”

    “一点六的车爬山?”陈太忠摇摇头,“算,你的车就停这儿,上我的车吧。”

    牛晓睿钻进车里鼓捣一阵,再出来的时候,不但换了鞋,还在后备箱翻腾好一阵,最后拎个大背包出来,不是普通的背包,上下有系带的——驴友专用的那种。

    “看不出来,你还喜欢旅游,”陈太忠待她上车,打着火疾驰而去,至于旁人讶然的眼光,他直接就无视了,牛晓睿是北崇人所皆知的软文记者——也算是一种宣传资源,跟陈区长接触得近一点,实在太正常了。

    “我就喜欢游山玩水,这个包还是在美国买的,”牛晓睿略带一点得意地回答,“而且我身体素质特别好,走一天山路,一点问题都没有。”

    “哦,”陈太忠点点头,沉默片刻之后,才问一句,“你的**报道,有人找你麻烦了?”

    “几个挺无聊的家伙,”牛总编听到这个问题,意兴阑珊地哼一声,“前一阵报道**太多了,现在看到中央下决心要捂盖子了,就来找我的碴儿……说我失实报道,有偿报道,制造恐慌,别有用心,要我交待真实目的。”

    “中央没有下决心捂盖子,只是个别人的行为,对大多数人来说,**……并不仅仅是**,”陈太忠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她一眼,也懒得再多解释(book.www.uu234.com),“你不是有美国绿卡的吗?”

    “那是开玩笑的,我是加拿大的绿卡,已经失效了,”牛晓睿悻悻地回答一句,“倒霉就倒霉在我在美国留过学了,非要让我交待是什么人指使的。”

    “真同情你,”陈太忠耸一耸肩膀,确实值得同情啊,如果仅仅是一个小记者,问题还不是很大,跟美国挂上勾,又没有绿卡……这还真是个问题。

    “一个老色鬼故意为难我就是了,”牛晓睿不屑地哼一声,“藏头藏脑的东西,我发现你们国家干部,整天琢磨正事儿的,就没几个人。”

    “你少扯啊,我跟汤丽萍很久以前就好上了,”陈太忠很不满意地发话。

    他当然记得,自己跟汤丽萍欢好的时候,牛总编曾经在楼下听过墙根儿,但是他不认可对方如此评价自己,“我的绝大部分时间,都被工作占了,人生都觉得不完整了……凭什么你能喜欢旅游,我就不行呢?”

    “这次你不就上班时间打猎来了?”牛总编的嘴皮子还是很快的。

    “你都知道,我是为**心烦了,”陈太忠从驾驶台上摸起烟来,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又揿动了点烟器,“妈的,凤凰的**形势严峻,不让我管;北崇防非的效果很好,反倒有人歪嘴……真是闹心。”

    “你好歹有官帽子护着,大不了不当官,”牛总编觉得自己更惨一些,“我是烦透了,有时候就想,当初回来不一定是正确的……我说能不能少抽两口?车里地方太小。”

    “我是嫌你脚臭,”陈太忠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牛晓睿正在后座上换鞋,一只灰色的旅游鞋,正套向穿了黑色棉袜的纤细脚丫。

    “我的脚就不臭,而且袜子我每天一换的,”牛晓睿眼睛一瞪。

    “身体素质好的女人,都脚臭,出汗多嘛,”陈区长笑眯眯地调戏她,心情多少开朗了一点,“要不然就是你身体素质不好。”

    “少拿调戏小女孩儿那套对付我,”牛总编在北崇呆了时间不短,知道这帮干部的德性,倒也没在意,“小心我找荆紫菱告状。”

    “千百度都被封了两天,”陈太忠听到荆紫菱三个字儿,又是气儿不打一处来,抬手狠狠一砸方向盘,“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嘛。”

    “好了,咱们出来开心的,”牛晓睿见他这副模样,劝他一句,然后又问一句,“你带了什么枪?”

    敢情她玩枪也不是新手,五六冲上手就会,不过准头是差一些,好像是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那种,两个半小时之后,陈区长就见识到了她的准头,一百米远的距离,她跪姿射击,着靶的误差不会超过两米,但是更精准也没有了。

    看到她惊走一只五六斤重的野兔,陈区长是再也按捺不住了,“枪不是你那么打的,来,我教你。”

    部队上教新兵练枪,有专门的侧观校正镜,但是陈太忠手里没这东西,少不得抱着她的膀子,教她怎么瞄准,三点一线找水平,还有标尺定好之后,远近的余量该怎么测算,下午的太阳不错,标尺上有光晕,还要找准光晕的虚实线。

    牛晓睿的悟性也不错,两人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她跪姿射击,一百米的误差,差不多能控制在半米之内了,最后一枪射出,远处山崖上爆起一团烟雾,陈太忠看一眼之后点点头,“差不多十环了,这样打,还能打到猎物,刚才你那种打法,打大象还差不多。”

    “你真能看到那么远?”牛晓睿不太相信地看他一眼,她的眼睛也算不错的,能看准目标,但是弹着点能落在哪儿,隔这么远可看不到。

    “这不是废话吗?”陈太忠不屑地看她一眼,“没这点眼力,敢抱你那么久?”

    “你就是想占我便宜,”牛晓睿白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我琢磨着,得跟荆紫菱说一声……不能破坏你们的家庭。”

    “一股子汗臭,我占你便宜?”陈太忠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比阴损话,他怕得谁来?“美国留学了几年,连大汗腺都发达了,也不知道你学了点啥。”

    “你教我瞄准的时候,那怪味儿差点熏死我,”牛晓睿也不是善于之辈,用略带一点怜悯的眼光看他一眼,“单身汉……难怪哦。”

    “走吧,”陈太忠懒得跟她计较,“这一下午了,啥都没打到。”

    两人一直转悠到五点,还是没打到猎物——不是发现不了,是发现了之后,牛晓睿要抢着打,但是她的枪法实在够糟糕的,而两个人只有一枝枪,陈区长连补枪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他出来打猎,其实是散心来的,能打到什么,并不是很重要。

    五点刚过,天色开始变暗,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就在这个时候,陈太忠发现一只野鸡,牛晓睿瞄了好一阵,一枪过去,打落了几根鸡毛,陈太忠手疾眼快,抓过枪又补一枪,将那受伤的野鸡当场击毙。

    捡这只野鸡,就费工夫了,不过牛晓睿不怕麻烦,翻山越岭绕小溪,花了二十分钟,将猎物捡回来。

    这就有收获了,眼瞅天色不好,两人拎着野鸡匆匆下山,不成想临到山脚,又发现一只野兔,也就三十几米远,牛晓睿一枪命中,那兔子蹦跶了十来米,倒地身亡。

    两人来到山脚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了,天色已经大暗,雨也大了一点,牛晓睿扫视一眼四周,遗憾地叹口气,“真不想回去,做个野人也不错……我有酒精炉,可惜没带帐篷,你说咱们能不能睡车上?”

    “我也不想回去,下雨了,山路不好走,正好还带了帐篷,”陈太忠也不想回去,区里那点事情,实在太让人闹心了,他此刻最想图的就是清净,“你可以睡车上,我睡帐篷就行。”

    “你车上有方便面吗?”牛晓睿的要求倒是不高。

    “我车上有水,还有各种调料,”陈区长的须弥戒里,其实是应有尽有,不过他不能那么说,“炖兔子肉吃吧,野鸡带回去。”

    于是两人找一处凹进去的山崖,就兴高采烈地做起饭来,将兔子洗剥了之后,剁成小块直接扔进锅里,焯一下之后,加上调料慢慢地炖。

    牛晓睿的背包里有花生米榨菜啥的,陈区长的车上也有泡椒凤爪、速冲紫菜汤,他又翻出一瓶白酒,“下雨呢,喝点酒吧。”

    酒精炉上的兔肉,在慢慢地炖着,肉香四溢,陈太忠从汽车上引下一根线来,点起一个五瓦的小节能灯,雨夜山边,两人吃喝得很开心。

    这里离大路并不是很远,不过也是周遭无人,牛晓睿坐着坐着,就凑到了陈太忠身边——她很了解陈区长的战斗力,并不担心碰上坏人,但是这种情况下,她觉得离他近一点,会更安全一些。

    野生的兔肉,吃起来有点塞牙,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因为山间天雨湿寒,两人的胃口不错,将一只三斤多的兔子一扫而空,又烧一壶水沏茶。

    这时候,差不多就是夜里九点半了,陈区长从后备箱拿出个便携式帐篷,支了起来,帐篷不大也不小,长宽各两米,高有一米五,又拎出一张精巧的行军床,也就是奥迪车轮胎那么大,展开却是不小。

    他铺一张电褥子到床上,又拎个小薄被,接通了电之后,打个哈欠,“睡吧,明天找个地方把野鸡冻起来,咱接着打猎。”

    “你一点都不担心,**下一步怎么发展?”牛晓睿喝了点白酒,但是思路还是很清晰,“躲避不是办法。”

    (未完待续)

第四千一百九十二章 夜不靖

    “我用得着躲避吗?”陈太忠信口回答,又变戏法一般从后备箱里拎出一扎啤酒,往帐篷里一坐,开着帐篷口,看着茫茫的雨丝,慢吞吞地喝起啤酒来,“捂盖子的很快要倒霉了。”

    “是吗?”牛晓睿本来都要上车了,听他这么说,又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信手拿起一瓶啤酒,“估计得多长时间?”

    “不会超过十天,”陈太忠给出了一个新的答案,他在山里转悠了一下午,已经决定了十天为限,超过十天的话,他就要想办法将此事捅出去了——要不然对老百姓太不负责任了。

    当然,到时候他是不会通过黄汉祥的渠道,而是采用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

    “十天的话,倒也能忍一忍,”牛晓睿含糊地嘀咕一句,打开啤酒灌一口,“今天四月九号,十天就是四月十九……这十天我就呆在北崇了。”

    “你不是跟日报社王社长有关系吗?”陈太忠听她这么说,好奇地侧头看她一眼,“那个老头子,敢对你这么胡来?”

    “人家是职责范围之内,”牛总编摆一下手,看起来不想多说,“你车上那个VCD,有歌舞片吗?”

    “自己上车去找,”陈太忠也懒得多搭理她,这里的空气不错,又正值小雨,他很享受这种空灵的感觉,一时间也觉得心境有所进展。

    事实上,这跟他做出十天期限的决定,不无关系,被动地等待,总是让他不爽,还是主动一些,才能念头通达。

    “那我上车了,”牛晓睿轻笑一声,站起身来,“拿我的臭脚,好好薰一薰你的车。”

    “嗯,”陈太忠哼一声,也没心思跟她斗嘴,而是细细地盘算着,如果将此事捅出来,需要采用什么样的手法,如何遮掩,如何让收益最大化。

    或者那天……我可以在凤凰得个**?

    没过了多久,奥迪车里的VCD屏幕亮了起来,陈太忠掐灭了外面的节能灯,坐在暗处,又喝了两瓶啤酒,前后盘算一下,发现自己的想法没什么漏洞,于是放下帐篷的布帘,呼呼地睡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猛地听到一声尖叫,蹭地就醒转了,钻出帐篷一看,却发现奥迪车的大灯已经打着,车边站着七八个人。

    “我艹,”陈太忠一见,差点气炸肺,这跟他在闪金遇到的那一幕,何其地相像?“你们几个给我站住,这大半夜的要干啥?”

    “过来问一问,要不要帮忙嘛,”一个中年人干笑着回答,“以为你们的车抛锚了,区里指示了,要助人为乐,这是陈区长亲口说的……呃,是陈区长?”

    “牛逼大了啊,”陈太忠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副钥匙打开后备箱,拎出一支步枪来,卡啦一下上了膛,抬手啪地就是一枪,然后冷冷一笑,“来,你再给我编。”

    “我……我们错了,现在就走,”中年人双膝一软,就跪倒在泥水中,找外财找到陈区长头上,而且车上还有枪,这得多么点背?“我们以为车抛锚了,赚几个拉车的钱。”

    “车坏了,我能看VCD吗?”牛晓睿放下窗户,冷冷地发问。

    “这可能是轮胎不行了嘛,”中年男人出声狡辩,他有一辆农用车,今天回来得比较晚,路过这一块的时候,发现远处隐隐有个光点,停下车来细看一下,发现是一辆小轿车停在远处,就回村里召集几个后生,过来看一下,有什么来钱的地方没有。

    要说他真有什么坏心,倒也谈不上,不过这大半夜的,一辆小车停在荒山野岭,肯定透着蹊跷,要是什么孤男寡女的话,敲诈点钱财也是易事——不管怎么说,村里人过来调查了,就不能白来一趟。

    不成想,虽然确实是孤男寡女,孤男却是大名鼎鼎的陈区长,而且陈区长还没在车上,是在旁边支了一个帐篷,这个发现,让他的腿直抽筋。

    “你们为啥来,我都清楚得很,明天一大早,去派出所讲明白,”陈太忠对自家子民是很清楚的,不过这次没抓了现行,他也不能乱扣帽子,反正这帮家伙太不地道,去派出所留个底还是很有必要的,“你们可以不去,等我查到了,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一定去,不敢不去,”中年人忙不迭地回答。

    陈太忠心里暗笑,他一道神识打过去,自是不怕对方不去。

    不过再想一想,他还是决定讲明白点好,让对方不要存有侥幸心理——这也是为人父母的心思,尽量希望对方改正,不要在错路上越走越远,“这大半夜的,出来这么多人,村子里肯定不少人都知道,别辜负我给你的这个悔改机会。”

    “一定,一定,”中年人又继续点头。

    “大半夜出来一趟,也不容易,这条烟拿走抽去,”陈太忠丢一条红彤彤香烟过去,“也许你们是想帮助别人,但是也要去派出所讲明白。”

    这便是导人向善了,这些人可能以前是搞一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但是他要让对方明白,心怀善意,还是有善报的——哪怕你的善意只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但是我愿意培养。

    这帮人点头哈腰而去,牛晓睿却是熄了大灯,披着一床毛毯走了下来,她的外衣外裤已经脱了,只穿了一身浅色紧身秋衣裤,“吓死我了……这都十二点半了,我看VCD都睡着了,被一个黑影敲窗户。”

    她这次真的吓得不轻,对一个女孩子来说,黑灯瞎火在荒郊野外睡觉,本来就需要点胆量的,睡到半中间被人叫醒,一声尖叫是难免的。

    所以她打死都不想睡到车上了,“陈区长,咱俩睡一起吧。”

    那你睡帐篷我睡车行吧?陈太忠觉得有点没劲儿,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么搞,似乎有点不解风情了,这好像也是情商不够的表现。

    反正送上门的肉,吃就吃了,他微微一笑,“那我习惯裸睡,咋办呢?”

    “你明明穿着衣服的嘛,”牛晓睿看他一眼,天色极暗,但是陈区长穿没穿衣服,她还是看得出来的,“你不是打着什么坏主意吧?”

    “拜托,我睡得好好的,是你把我吵醒的,”陈太忠觉得面皮有点发烧,我还以为你对我有点意思呢——勾引人失败,真是没面子,“我要回去脱光了睡了,你想睡哪儿,你自己决定吧。”

    说完他就走回帐篷,将身上的秋衣秋裤连带内裤一起脱掉,钻进薄被里睡去了。

    大约过了有十来分钟,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之后,薄被被掀起来,一具冰凉的**钻了进来。

    牛晓睿居然是赤着身子钻进了被子——嗯,好像还留了一条小内裤。

    她**的身子在床上扭了两下,才嘟囔一句,“原来还铺了电热毯,这么舒服……让我一个人去凉冰冰的车里睡,真是过分。”

    “我这不是想着孤男寡女吗?”陈太忠打个哈欠,一抬手就袭上了她胸前的双峰,他跟女人们睡习惯了,纯粹是下意识的动作。

    牛总编个子不高,胸脯却很有料,不过仲春的雨夜,又是在山中,那一团入手,还是有些冰凉,而且隐约有些鸡皮疙瘩,他的大手揉捏两下,“就当是保护费了,睡吧。”

    这哪里还能睡得着?牛晓睿觉得胸前的大手是那么的炽热,又感受到身后宽大而温暖的胸膛,闻着年轻男人身上散发出的体香,她一时有点恍惚了。

    不过她终是不习惯跟人这么睡,所以身子微微向外挣一挣,尽量离开一些那火热的胸膛。

    她钻进帐篷之前,很是犹豫了一阵,实在是敌不过刚才的那恐惧感,奥迪车和帐篷之间,相隔不过七八米,但是在这荒山野岭的雨夜中,帐篷和车门的存在,就有若两个单独的世界一般遥远。

    所以她硬着头皮进来了,当然,既是做了这样的选择,陈太忠若是想做点什么,她也不会反对,牛晓睿不是个随便的人,但是她对陈太忠有着相当的好感,阴差阳错地遇到这样的情况,产生一些亲密接触,也是自然而然的。

    不过,陈太忠只收一点“保护费”,她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放浪了,于是尽量离他远一点。

    然而,陈太忠搞的这个行军床虽然异常精巧,但既然是行军床,就注定了没有多大,长不过两米,宽也就一米左右,她稍稍往外挪一挪,就到了床边。

    尤为可恨的是,她的大腿后侧,有个火热的东西,硬邦邦地向前支愣着,好像要挑战什么似的,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尽量地躲着那玩意儿。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点窃喜,看来他对我,也不是没有感觉,只是自制力比较强。

    陈区长的自制力,那不是一般地强,牛总编在床沿处坚持了差不多十分钟,正觉得姿势有点难受,耳边慢慢地响起了鼾声,他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不会吧?牛晓睿的大腿微微往后靠一靠,感受到玩意儿还是支愣着,心里有点疑惑:这样也能睡着?

    她这边才一动,陈太忠的鼾声立即停了,她赶忙又把身子往外微微挪一下……

    (未完待续)

第四千一百九十三章 友谊赛

    牛晓睿坚持两三分钟,身后的轻鼾再度响起,她又等几分钟,索性身子往后一拱,扎扎实实靠进了陈太忠的怀里,至于顶在腿后的那东西,她也懒得计较了。

    陈区长的鼾声再度停了下来,大手又揉搓两下圆润玉峰,吧嗒一下嘴巴,不多时,呼噜声再度响起。

    牛晓睿选好了姿势,周身又被温暖包围着,不多时,她的呼吸也变得缓慢而平和,很显然是进入了梦乡。

    过了五六分钟,陈太忠拿开了他的大手,又过了五六分钟,他悄悄地一掀被子,坐了起来,伸手摸起一瓶啤酒,啵儿地一声,打开了瓶盖。

    陈某人不是初哥了,怀中抱着一个美女,怎么可能睡得着?不过,他是不想再为什么女人负责了,而且这女人跟他还有点业务往来,能不沾染,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刚才的调戏,已经到位了,再深就有失本意了,所以他装睡片刻,待她睡着之后,才悄悄坐起身来,再喝一阵啤酒,压压肚子里的火。

    陈区长此刻,是全身**的,四月初的北崇温度不算低,白天有太阳的时候,基本上能达到二十四五度,但是此刻在山间,又值雨夜,也就是七八度的模样。

    所以半瓶啤酒下肚,他的欲火就消去不少,想到自己和牛总编这副模样不便被人看到,又想到奥迪车的后备箱里还有枪支,他觉得还是放个遮蔽的法术好一点。

    于是他猫腰站起身,轻轻掀起门帘,不成想,他的一只脚才迈出帐篷,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咳……你要去哪儿?”

    合着装睡的不止我一个,陈太忠身子一僵,然后干笑一声,“通通风,外面空气好……你不是睡着了吗?”

    “总害怕睡着之后,发生点什么不好的事儿,”牛晓睿笑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的,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有些事还是醒着做比较好……有热水吗?我有点渴。”

    陈太忠揿亮那个五瓦的小灯,青白色的灯光从帐篷外照了进来,他找到自己的保温壶,里面有晚上烧的茶水,保温壶的瓶盖就是个杯子,他倒一杯递了过去,“有点烫,慢点喝。”

    牛晓睿欠起身子接过水,露出了两个膀子和半个胸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都是在漆黑中,眼下在灯光的映射下,雪白的肌肤甚至让人感觉到刺眼。

    “灯下看美人,果然别有风味,”陈太忠摸出一根烟来点上,蹲在帐篷门口抽了起来,想到牛总编居然装睡,识破了自己的装睡,他觉得有点挂不住,就要再调戏一下她。

    牛晓睿慢吞吞喝两口水,才笑眯眯地回答,“灯下看你那玩意儿,也是垂头丧气的……刚才好像不是这样吧?”

    “我是正常男人,”陈太忠丝毫不介意自己走光,他已经习惯在十几个女人面前赤身**了,现在只有一个女人,他表示毫无压力,“但是女人太多了,我不想招惹你。”

    “稀里糊涂(book.www.uu234.com)地招惹我,还不如让它明明白白地来,”牛晓睿将水杯往地上一放,伸手冲他招一下,“我都憋了两年了……今天彻底放松一下,都说了是出来玩枪的。”

    “友谊赛?”年轻的区长迟疑一下,出声发问。

    “友谊赛?”牛总编咀嚼一遍,然后笑了起来,“你这分得还挺细的,行,谁也别影响谁,不过你要表现不行的话,也就今天这么一晚上……将来不许给我穿小鞋。”

    陈太忠沉默一阵,终于是黯然摇摇头,“算了吧,挺单纯的关系,何必搞得那么复杂?”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他赤身**蹲在帐篷门口,总给人非常怪异的感觉。

    “你硬邦邦顶着我的时候,思想也不那么单纯吧?”牛晓睿的手在被子活动两下,拎出一条蕾丝内裤来,搁在枕头边,略带一点嘶哑地发话,“你还等什么,少年……担心自己不行?”

    最动人的,从来都是半遮半掩,想到被子下面是一具**的**,陈太忠一抬手就丢掉了烟,又按熄了小灯,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腾身而上——你都憋了两年,应该是比较干净的。

    牛晓睿很自然地分开了双腿,同他紧紧拥抱着,还探嘴跟他热烈地拥吻。

    过了一阵之后,她感觉到小太忠已经昂扬勃起,在自己的腿间乱撞,然后才探手去引导它,紧接着,她就倒吸一口凉气,“真的假的,这么大?”

    “这才是开始,还会再大的,”陈区长轻笑一声,抬手去拨弄那峰顶的粉红玉珠,“怕了吧?”

    “总大不过小孩头,不能持久,再大也是假的,”牛晓睿犹豫一下,将小太忠引导到自家洞口,她的腿间已经汁液淋漓了,“到时候别怪我不给你第二次。”

    “啊~”下一刻,一声惨叫就划破了寂静的雨夜,她两条光洁的腿死死地夹住身上的男人,哆嗦着发话,“你稍等等,慢慢来。”

    “我本来就是慢慢来的,才进去一个头,”陈太忠觉得自己很无辜,“大半截还在外面呢。”

    “你这是要杀人啊,”牛晓睿全身肌肉紧绷,好半天才放松下来,一张小嘴在他**的胸膛上吻来吻去,好半天才长出一口气,“好点了……你慢慢来。”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陈太忠来回挺动两下,终于重重全根而没的时候,她的身子猛地一抖,又是一声尖叫,然后没命地推他,双脚用力地乱蹬,“呀……要死了,咝,快出去!”

    年轻的区长已经是花丛老手,知道她花径较短,自己已经顶穿了要害,于是死死地顶着她,不肯有半分退让。

    “咿咿啊啊~”牛晓睿乱叫半天,身子猛地抖得两抖,软绵绵地瘫在那里,好半天有气无力地发话,“太忠,陈区长,我已经好了……就到这里吧。”

    合着就这么短短的几下,她已经到达了她往日不能抵达的顶峰。

    “开什么玩笑,我才进来,”陈太忠哼一声,以他的感觉,牛总编不是名器,但相当地紧窄,关键她不但花径较短,而且异常敏感,能给男人极大的满足感。

    歇了一歇,感觉到她有点回过劲儿了,他就大力地动作了起来,次次见底,两具**撞得啪啪作响,每一次,牛总编都要大力抖动一下,并且用力推他,就像离了水的鲤鱼一般,动作是有力的,但却是枉自挣扎。

    陈区长鞭挞了她有两三百下,牛总编才逐渐适应了这种有力的穿刺,终于不再用力地推他,再后来,她双手双脚都死死地攀附在他身上,不断地挺动着下身,用力地迎合着。

    她的嘴里,也无意识地乱喊着,“哦……太好了,咝,用力……天啊,又来了!”

    陈区长前天一大早才从凤凰回来,所以分外地持久,一个小时之后,才将她死死地顶在床上,小太忠口吐白沫地交枪。

    牛晓睿喊了一个小时,早就口干舌燥浑身酸软,躺在床上只会大声喘气了,足足歇了十分钟,她才声音沙哑地吐出一个字,“水……”

    “要这个水吗?”陈太忠收缩一下腹肌,小太忠此刻还留在那甬道内。

    牛晓睿全身又是一抖,然后喘两口气,才嘶哑着发话,“茶水……”

    接过陈区长递过来的茶杯,她猛喝几口,才长出一口气,“真是死去活来啊,总算知道汤丽萍为啥那么享受了……她能扛得住你?”

    “咱们是友谊赛,不跟别人比,”陈区长干笑一声,他宣泄了欲火之后,有拔鸟无情的打算,虽然牛总编的表现,勉强还算让他满意,“要不要来根事后烟?”

    “你这直接弄进我子宫里了吧?”牛晓睿又喝两口水,“要是怀孕了,那可不是友谊赛了……你说我该不该生下来他?”

    “那我再给他送个弟弟进去,让他哥俩自相残杀,”陈太忠又一收小腹,狞笑着回答,“你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

    “歇一歇吧,起码得明天早上了,”牛晓睿抬手去推他,喝了几口水,她多少有了点劲儿,见他压着自己不动,她低声哀求,“说好友谊赛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就这还身体素质不错呢,”陈太忠缓缓地从她身体里撤出,侧着身子躺下来,一探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不过……你也算不错。”

    “都快被你弄死了,才是个不错?”牛晓睿懒洋洋地偎在他怀里,湿漉漉的下身靠在他腿上,弄得他腿上一片粘腻,“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感觉前半辈子白活了……以后这个比赛,得常打。”

    “选出外采访的时候吧,”陈太忠想一想,终究是不想将她纳入后宫,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更愿意选择李云彤——傻大姐的性格就挺有意思,而一夕之欢之后,她果断不联系他,让人佩服之余,也禁不住有点遗憾。

    “反正谁也不要影响谁,”事实上,牛晓睿也看得很开,“有这种需要了,就联系一下,”

    “没需要也会联系你,”陈太忠探手搂一下她,嘴里轻声嘟囔一句,“比如说**的发展,咱们要通气的。”

    “唉,是啊,”说起这个,牛晓睿也苦恼地叹口气,浑然不顾自己是赤身**地躺在一个男人怀里,“咱们今天出来,是放松来的……其实我都不想干了。”

    (未完待续)

第四千一百九十四章 盖子轻启

    第二天一大早,陈太忠又抓着牛晓睿晨练一番,不过这次牛总编说成啥都扛不住了,折腾了四十分钟,她裹着被子直接滚到地上,喘着粗气发话,“不行了,真不行了……咱晚上接着来,天快亮了,咱准备打猎吧。”

    “下雨呢,不好打猎吧,”陈太忠嘀咕一句。

    这场雨,就掀开了北崇雨季的序幕,两人拾掇好行装,又简单地洗漱一下,煮两包方便面吃了,基本上就七点半了,而雨还是密密绵绵地下着,直给人无穷无尽的感觉。

    “这是不能上山了,”陈太忠拎个折叠小马扎,坐在山崖下,呆呆看着远处的公路。

    北崇的山多雨也多,像这种雨季的延绵小雨,对山路的影响不算大,但怎么也要雨停半天之后,山路才会好走一若是瓢泼大雨的话,那就是另一说了。

    “那咱们回区里?”牛晓睿走到了他的身边,女人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一个小时之前,她赤着身子四肢大张躺在那里,累得手指头都动不了,但是现在又是精神抖擞。

    “想回你就开我的车回吧,我静静地坐一坐,”陈太忠淡淡地回答,他此次出来说是打猎,但主要是想清静一下,不能打猎算多大事?

    “坐一坐也行,”牛晓睿目前在北崇,不但是采访挣钱,也是躲人,所以她并不介意坐在山里赏雨景,“但是……车上没水了。”

    昨天洗剥兔子、炖兔子、烧茶水、熬汤、洗脚、洗那里……,加上今天早上的方便面,用的全是矿泉水,奥迪车上的一提半矿泉水用完了。

    “去买嘛,”陈太忠淡淡地吩咐一句,“顺便把野鸡冻了,下山的时候咱们带走。”

    “这里也没信号,你找个有信号的地方吧,”牛晓睿也没排斥他的指示,只是表示出,我去买东西的时候你也不能闲坐着一咱可以在这里消遣,但不能让人联系不上。

    我其实就想让人联系不上,陈太忠心里是这么想的,却不好如此说,于是摸出手机来找信号一一山里的信号,是非常不稳定的,大多时候高一点的地方信号要好一点、但也不尽然。

    半个小时之后,牛晓睿驱车回来了,左右死活找不着陈太忠,她倒是想打个手机但是她的手机没信号,于是她又开车到远处,找有信号的地方,好不容易手机有信号了,给陈太忠拨打忙音。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她才拨通陈太忠的电话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不甚明白,好半天才搞清楚地方,她又返回去,又花了半个小时才找到,合着这里离他们宿营的地方不到一里地,在一个小坡上,肉眼却是看不到。

    不过这里的信号相对较强,牛晓睿停下车攀爬了五十来米,走到了上面,却发现陈区长坐在帐篷门口,翻看着手机。

    “真够累的,”牛晓睿将一提矿泉水丢到地上,撑着伞冇走到旁边的马扎上坐下,看他还在翻看手机,信口问一句“看什么呢?”

    “有些短信,收得支离破碎的,”陈太忠嘀咕一句,抬手拨个电话,拨了好几遍才拨通“马总,你给我发的这个短信,是什么意思?”

    “有人……捅……美国……”马小雅的声音也是支离破碎的,足足说了五分钟,陈太忠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

    放下电话之后,他看牛晓睿一眼,笑着发话,“**的真冇实疫情,有人捅给美国媒体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牛总编先是一惊,然后就笑了起来,“这下他们想捂盖子也捂不住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招?”

    我想到了,但是还没来得及用,陈太忠看她一眼,发现那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他心里居然隐隐生出些悲哀一定要外国媒体来爆料,咱国家才肯揭开盖子吗?

    听到这个消息,他本来很高兴,此刻却是没什么心情了,“你没觉得,这里风景不错?”

    “确实不错,”牛晓睿站起身来,撑着伞四处张望,北崇因为落后,被恶意开发的山很少,此刻春雨绵绵,山间不少林木吐出新绿,又有经冬不凋的灌木的墨绿,枯黄的小草冒出了新芽,整个大山,显出极强的层次感,既hòu重,又异常地空灵。

    “太忠,下山帮我拿一下相机,我要拍照,”牛记者极其兴冇奋地发话,要不说男女之间一旦突破了那层界限,说话就随意了很多,不过下一刻,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说不得撒个娇,“人家从昨天晚上累到现在了……好人,帮个忙嘛。”

    陈太忠看她一眼,慢吞吞站起身来,“有人的时候别这样……我去去就来。”

    他再回来的时候,就是半个小时之后了,浑身上下挂满了东西,还把步冇枪挂在肘弯。

    首先,他把硕大的阳伞插到岩石中,又把手里拎着的发电机放到帐篷里,又从一个大布袋里掏出锅碗瓢盆和电炉,放到一块塑料布上,最后才将牛晓睿的背包递过去,“相机什么都在里面,你自己翻腾吧。”

    牛记者微张着嘴巴,愣了好一阵,才愕然地发话,“你从哪儿搞了这么多东西?”

    “我有我的门路,”陈区长傲然一笑,却是不肯多说

    哥们儿能告诉你,这是须弥戒里的吗?

    “你还真是会享受,”牛晓睿笑了起来,她喜欢爬山和旅游,也能适应风餐露宿,不过谁也不会排斥便利的生活,“那这里就是咱们的休息点儿了……,咱们再四处走一走吧。”

    女人真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她能一边打着雨伞,一边兴致勃勃地四处拍照,转到十一点半,才往回走,不过一声枪响之后,她老实了一些。

    陈太忠一枪击毙了一条一米多长的蛇。

    中午回去,就是熬蛇汤了,牛晓睿本来比较抗拒这东西,可是尝了一口之后,立刻就喜欢上了这种味道,喝了足足两大碗。

    午餐过后,雨又下得大了一些,两人就坐在阳伞下看雨,其间陈太忠断断续续地接了几个电话,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大家都知道了,陈区长在乡间走访,信号不太好。

    这一场雨,直下到下午六点多,才略略地停了,空中还有一些细碎如牛毛的雨滴在飞舞,陈太忠拎着枪站起来,“走,回了。

    “那这些东西?”牛晓睿看着帐篷阳伞和发电机,奇怪地问一句。

    “有人收拾,你不用管了,”陈太忠率先向山下走去,牛记者一看,赶忙跟上去。

    回到区里,就是晚上七点半了,陈太忠在车站门口放下牛晓睿,自己驱车回小院。

    这次打猎,他的身心得到了很好的放松,还得到了个炮友,所以心情还算不错,因为只有一个人,他也懒得叫菜,步行去了北崇宾馆,点了两个菜,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的时候,王媛媛和祝杰华联袂而至,这俩也是在宾馆里吃饭的

    都是小赵乡的,又帮是陈区长的人。

    王主任是来请示区长,现在已经有人出每公斤七块钱的价格,收购苎麻厂的苎麻,要知道苎麻厂的收购价最高也才六块二,平均收购价还低于六块一。

    而苎麻厂收购的苎麻,几乎达到了三万吨,一公斤赚九毛钱,三万吨就能赚两千七百万,就算只卖两冇万吨,也是小两千万,但是王媛媛不想卖,她觉得苎麻还会再涨。

    “两个亿的资金沉淀在那里,才赚这么点,是太亏了,”陈太忠点点头,“我的意思是,卖两万吨,把剩下一万吨的本钱赚出来,那还差不多。”

    “有您这句话,我就有主心骨了,”王媛媛点点头,现在已经有人认为,北崇可以出货了,她并不认为是这样,不迂同时,她也有点、压力。

    陈太忠又看一眼祝杰华,“有什么事儿?”

    “这场雨一下,戚志闻说雨季快到了,我就告他我们是要为国庆献礼,”祝局长咬牙切齿地回答,“那货说,让我后果自负。”

    此人做事,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他有一点好处,就是认准了的事,咬牙也要做下去,不会有什么首鼠两端的行为,所以他此刻的立场,分外地明确。

    “给国庆献礼,还错了不成?”陈太忠不屑地冷哼一声。

    “他最近一直在放风,说市政冇府对您在**期间的表现,非常不满,”祝杰华果然不是个善碴,抓住这个机会打蛇随棍上,没命地说戚书冇记的小话,他很愤怒地表示,“其实他就是打着陈正奎的幌子大造典论,借机抢班夺权。”

    “你这个说话办事,可是有点糙,”陈大忠看他一眼,禁不住想起了五年前的自己,“要努力提高自己,想进党校的培训班吗?”

    “进了培训班,我手上的活儿咋办?”祝杰华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心里也是微徵一沉一陈区长你是要剥夺我的权力?

    “你这恩想真复杂,”陈太忠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他也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我就是让你提高一下自己……,**?切,这个事儿的变化,出乎你的意料。”

    “您既然这么说,那我报名,”祝杰华也是个敢赌的人,一旦拿定主意,马上就付诸行动。

第四千一百九十五章 失意联盟

    “算了,”陈太忠摇摇头,祝杰华想赌,他倒是没了兴趣,“那就等你工程完了,再上培训班好了……我正好考核你。”

    “我好像做错了什么,”祝局长讪笑一声,又低声嘀咕一句,以他的感觉,自是不难知道,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机缘。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陈太忠回答一句,此刻,他越发地清楚,蒙书记当初对上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了。

    不多时,陈区长用完晚膳,站起身走了,王媛媛和祝杰华陪他走到小院,就双双离开,看着这俩的背影,某人心里的杀机再起——祝杰华,希望你不要像我对小白一样对小王,否则的话,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第二天是周五,晴,不过临近中午下班的时候,天又开始阴了,吴言打来了电话,“下下周一,我要去中央党校报名了,今天周五,明天我能去你那儿取经吗?”

    那就是下周要移交**防控工作了?陈太忠听得出她话里的无力,于是眉头微微皱一下,“这谢五德真是欠收拾,明天我去素波找他麻烦。”

    “没必要,早就定好的,”吴言笑一笑,她虽然心里有点遗憾,但是情郎能为这种事如此着恼,她还是很欣慰的,“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我无愧于凤凰的老百姓。”

    陈太忠挂了电话,心里是越发地不爽了,“好大一个功劳,不知道被哪个货摘桃子了。”

    下午的时候,廖大宝陪着扈云娟去市医院检查,陈区长召开防汛工作会议,然后又去浊水视察了一番。回到小院,就六点出头了。

    在屋里坐了十来分钟,发现没人来,陈太忠正说一个人也不用摆谱了,去宾馆解决晚餐,就在此时,有人按门铃。

    他开门一看,却发现白凤鸣和牛晓睿站在门外,登时就是一怔。“你俩怎么一起来了?”

    “我今天借了两支猎枪,正好被牛总编看到了,”白区长微微一笑,“咱不是说好周六去打猎吗……对了,牛总编说。有人把**捅给美国媒体了?”他也是深受**的影响,确切来说,他是深受戚志闻的压力——戚书记借着在**一事上,区政府应对失当,有意强力插手政府事务。

    所以他一听说,这事儿被美国媒体知道了,就忍不住要兴奋地过来问一问。

    “这个事儿……最近少说。”陈太忠将两人让进来,随口叮嘱一句,“京城那边折腾得很凶,意见非常不统一。这个时候低调一点好。”

    这个消息也是马小雅传来的,自从**疫情被踢爆之后,国外媒体高度关注国内,可这个时候。不少媒体反倒收到了封口令——不传谣不信谣,一切以官方数据为准。

    要不说有些人官僚起来。真的很可怕,不过据马总分析,此刻下封口令,应该是意见不统一的缘故,等意见统一了,结果就要出来了。

    越到要揭底牌的时候,越要沉得住气,太活跃了,容易被人误伤。

    白凤鸣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喝了两杯之后,他还是壮起胆子问一句,“最终还是要重视**的吧?”

    “加拿大、美国、越南、新加坡都有病例了,你说最后结果会是什么?”陈太忠笑一笑,“有些人明知道很难控制住了,还要存个侥幸心理,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如此自信。”

    他这话不是胡说,而是有着充足的理论依据,“部队卫生系统,上个月中旬就指定618医院为**专门接治医院了,好多医院对这个病也相当重视,但这是疫病,光医院重视没用……这个时候,抓好预防和宣传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陈头儿,咱喝酒,”白凤鸣听他越说越激昂,都快把人名儿点出来了,忙不迭地举起酒杯:你敢说,我们都不敢听了——就算我敢听,旁边还坐着个记者呢,“就是雪莱的话,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苦的是老百姓,”陈太忠哼一声,端起酒来一饮而尽,牛晓睿见状,又给两位区长满上。

    就在这时,陈区长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手机嗯嗯两声,然后放下电话,嘴角抽动一下,表情很是怪异,“京城又死了一个芬兰人,国际劳工组织的……**。”

    “这就更热闹了,”白凤鸣的嘴角也抽动一下,“奥观海的情况怎么样?”

    “应该还活着,”陈太忠不太确定地回答,然后哈地笑一声,“据说他住院之后,对北崇的评价还是比较高的。”

    “真是宁捱整砖,不捱半砖,”白区长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活该他受罪。”

    “明天,凤凰负责**防治的副市长吴言要来,”陈太忠看他一眼,“要不你们去打猎,我陪她视察一下?”“吴市长是女士吧?”白凤鸣对吴言有印象,“喊她一起去打猎好了,视察什么的,回来再说嘛……反正这几天抓**,也难免郁闷,倒不如低调地散一散心。”

    “说的也是,”陈太忠点点头,事实上,他知道小白来北崇,是想跟自己在一起腻几天,“不过吴市长是山里走出来的,不知道她对打猎有没有兴趣……”

    “你才是山里走出来的,”两个小时后,吴市长笑着啐他一口,“我从小就在县城长大,童山离县城远着呢。”

    吴言中午打了电话之后,下午就带着车队出发了,同来的除了钟韵秋,还有卫生局和妇幼保健院以及市医院的人——此刻造访一下北崇,就把因果关系挑明了,别人再是摘桃子,也摘不掉这层因果。

    车队到北崇,就是夜里九点半了,一行人在北崇宾馆登记住宿,值班经理一见是凤凰来考察**防治的,马上给马媛媛打电话汇报。

    下一刻,陈太忠就出现在家乡人民面前,陪大家简单吃喝一点之后,就将吴言安置到了唯一的接待独院三号院。

    一起住进来还有钟韵秋,其他人就不要想了,虽然独院很大,当初凯瑟琳的随员能跟老板一起住进来,惠特尼的班底也能全部入住,但是吴市长住进来之后,不让其他人进来,也是正常的,中国的官场,等级实在太分明了。

    当然,这就便宜了陈太忠,他手眼温存一阵之后,假巴意思地离开,半个小时之后,又悄然无声地回来,一夜的旖旎,自然不必再提。

    吴言对打猎也有一些兴趣,周六早上视察了长途汽车站一个点,就被陈区长拉着打猎去了,其他人则是由刘海芳和谭胜利陪着,四处乱转——这是副市长的特权,安排好工作就可以走人,谁敢抱怨?

    此次进山,坐的是区政府的金龙大巴,车上只有区区的八个人,不过还是那句话,吴言可是副市长,这个级别的领导来区里,独霸一辆大巴不算过分。

    金龙大巴能带的东西就多了,到了乡镇上又有接待,一行人痛痛快快地玩了两天,周日下午才回转,拍了照片无数,又打了七八只野物——吴言都拿猎枪打死一只斑鸠。

    当天晚上,吴市长用过晚餐,就坐车带着大部队离开,陈区长带着白区长和刘区长,将老领导送到高速口之后回转,回到小院就是夜里九点了。

    进了院子之后,陈太忠给京城的朋友打几个电话,了解一下**事件发展得如何了,但是非常遗憾的是,没有人确定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大家知道的是——封口令依旧,外国拼命地抹黑,中国死活不承认有那么多病例。

    真真假假的消息满天飞,外媒因为不能掌握中国医院的确切病例,只靠列出的数据,不具有多少说服力。

    看来还得撑一段时间,年轻的区长拎起一提啤酒,坐在屋檐下面,打开一瓶默默地喝着,**一事,已经牵扯了他太多的精力,一个多月了,他都无法将注意力放在北崇的发展上。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灌一口啤酒,他轻叹一声,上面迟迟不肯落子,下面就无所适从——他倒是拿得定主意,问题是别人不肯相信啊,前面定调子的那货,太缺德。

    啤酒喝了一瓶又一瓶,猛然间门铃响起,他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上又下起了细密的小雨。

    走上前打开门,面前是一个穿着雨衣的矮小人影,“关于**的防治工作,我有些想法,来向陈区长汇报。”

    “行了,别装了,屋里没人,”陈太忠将她让进来,随手关上了门,“牛总编不怕那个好色的老头子了?”

    “害怕有用吗?”牛晓睿走到屋檐下,笑着脱掉身上的雨衣,“大晚上的睡不着,总是胡思乱想,索性来找你打一场友谊赛……你不会被吴言和钟韵秋榨干了吧?”

    “喂喂,怎么说话呢?那是我老领导,”陈太忠脸一绷,“不要胡思乱想。”

    “我胡思乱想得睡不着,咱们进山打猎,知道别人怎么说吗?”牛晓睿叹一口气,“刚才听人说……咱们是**失意联盟。”

    “我艹,谁这么缺德?”陈太忠登时勃然大怒,这话说得也太阴损了。

第四千一百九十六章 约谈

    “缺德不缺德的不要紧,”牛晓睿并不因为陈太忠的愤怒而开心,她皱着眉头回答,“关键是你、我、吴市长和白区长,都严重受到**事件的影响……一步走错,全盘皆输。”

    “无非是一次小小的站队,不碍事的,”陈太忠对她的回答很不以为然,而且他拥有扎实的道德伦理基础,“纵容和坐视,才是对老百姓最大的犯罪。”

    “他总是,说**特别可怕,从不肯说自己野心大,”牛晓睿轻轻地唱了起来,正是《失恋阵线联盟》的调子,原歌词为“她总是,只留下电话号码,从不肯让我送她回家”。

    这首歌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曾经非常地流行,不过这个调子,套上《**失业联盟》的歌词,真是异常地恶毒——这是要把陈某人的糗事传唱出去。

    “闭嘴,”陈太忠不耐烦地发话,“我就问你,这话是谁说的。”

    “团市委的,来联系五四青年节的活动,”牛晓睿信口回答,“有个家伙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要惨了。”

    “这种傻逼,”陈太忠终于明白,为什么某些地方政府,会跟某些国家机关强烈地不对付了,“以后团市委的活动,都不要指望从我北崇区政府化缘到一分钱。”

    想到除了凤凰科委大厦,天南近几年没有得到一个鲁班奖,他觉得应该也有类似的说法——鲁班奖每年都一百多个呢。

    “我也知道,他们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但是心里总是不踏实,”牛晓睿抬手掠一掠头发,也坐到屋檐下,打开一瓶啤酒,“过来放松一下,就是担心你肾亏。”

    “我这几天养精蓄锐,正担心精满自溢呢,”陈区长狞笑一声,“今天晚上,让你喝个饱。”

    “少扯吧,你跟吴言和钟韵秋,关系密切得很,”牛晓睿不屑地哼一声,“别人看不出来,不要想瞒过我。”

    要不说这女人的可怕,就可怕在这里了,牛总编自打做了陈区长的炮友,就分外关注某些可能对她造成威胁的人。

    像汤丽萍之类的,那摆明了是陈区长的枕边人,她倒也不用去求证,但是此次吴言携着钟韵秋前来,市长漂亮秘书艳丽,她自是要操一百二十个心。

    而男人和女人之间,有没有那一层关系,是截然不同的,吴市长和钟秘书再小心,言谈举止眉眼交流之间,也难免有些许的异样。

    而牛晓睿是有心人,自然看出了一二,“你否认也没用,吴言冲你笑的时候,比其他人加起来都多……今天中午一个多小时,你们三个真的是迷路了?”

    “真是迷路了,”陈太忠笑着站起身来,抬手一拽她,“不信咱们上来试一试……货源充足,包君满意。”

    “那啥,我得拿雨衣,”牛晓睿扭着身子,探手去抓雨衣。

    “搁在院子里,还怕人偷了?”陈太忠手上发力。

    “我今天不在安全期,买了雨衣,”牛总编继续伸手,合着她要抓的,是雨衣旁的包包。

    “我结扎了,”陈太忠这才反应过来,拖着她进屋,“你要是能怀上我的孩子,我就娶你……”

    第二天是周一,晴,天气一下就燥热了起来,一个晴天下来,整个北崇的气温陡然上升,下午两点的气温达到了29度,仿佛眨眼之间就进入了盛夏。

    共青团市委的人来到了区党委,搞了一些考察和活动,不过区政府这边兴趣寥寥,基本上没什么配合,区一中倒是想配合一下,但是交通局直接把路挖断了——祝杰华副局长表示,时间紧任务重,我们要向国庆献礼……团市委的领导踩着木板过去吧。

    “欺人太甚,”傍晚时分,戚书记在干部培训中心冷哼,“像他们这么搞,以后北崇想选送优秀青年干部和杰出青年,就太难了。”

    然而,他也只有抱怨两句的份儿,要是搁在往日,他不怕把祝杰华拎过来骂一顿,但是随着雨季的逐渐到来,姓祝的反倒是越来越刺头,他不得不考虑一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戚某人一向讲个谋定而后动。

    还没等他琢磨出是什么事儿,次日,省纪检委打来电话,约谈戚志闻和陈太忠,要两人在一天之内赶到朝田。

    两人自然要问一下,你约谈我是个什么事情,那边的回答是,对陈铁人同志的调查,基本已经告一段落,有些东西要找你们了解一下。

    这个约谈有点突兀,但也不能说是不合情理,毕竟是区里的第四号人物落马,调查一下党政一把手是否负有领导责任,或者是否有纵容因素,是很正常的。

    是有意扩大事态?戚志闻不得不这么想,陈铁人那里查出的东西很有限,北崇穷得叮当乱响,陈书记又是党委的,想犯点大错误也不容易。

    而戚书记来了之后,最早拉拢住的就是陈铁人,所以,虽然他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并不能完全撇干净自己。

    戚志闻心里有点惴惴,陈太忠却是只有恼火,这还没完没了啦?然而更令他窝火的是,省纪检委的约谈事出有因,他还不能拒绝。

    虽然知道戚志闻也被约谈了,陈区长却懒得联系他,只是跟葛宝玲交待一声,说省纪检委找我,我不在的时候,我手上的工作你帮着把一把关。

    不过,戚书记主动打过来了电话,说咱们一起走吧,要不说这机关干部的涵养,真不是白给的,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功夫是做得足足的。

    事实上,他也不想跟自己的搭子搞得势不两立,北崇的发展离开他可以,离开陈太忠不行,这一点,他也逐渐地认识到了,戚书记甚至都了解到了一些前任的做法。

    隋彪的做法,他可以借鉴,但绝对不会完全效仿,首先他是高配过来的,其次,他不想做个牵线木偶,也想在这个地方大展一番拳脚。

    两人上路的时候,就接近十一点了,十二点半的时候,戚书记给陈区长打个电话,说前方服务站,咱们歇歇脚,喝口水吃点东西。

    陈太忠对歇脚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可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无意反对,不过他对服务站的吃食一点都不感兴趣,用自己带的开水,泡了一包方便面。

    戚志闻和司机打了几个菜,司机坐在一边吃,戚书记却是端着托盘,来到了陈区长旁边坐下,“唉,无妄之灾啊。”

    “活该他倒霉,”陈太忠含糊地回答一句,咽下去嘴里的面之后,才又说一句,“现在是没有投机倒把罪了,搁在三十年前,他这种行为,肯定要被打靶的。”

    戚志闻撇一撇嘴,埋头吃了几口之后,才慢吞吞地说一句,“要防着省纪检委搞扩大化。”

    扩大化?陈太忠看他一眼,两口吃完面,就点起一根烟来,一边抽,一边慢条斯理地喝面汤,“我倒是没想到这个……咱心里不虚,他能怎么扩大?”

    “光一个监督不力就够了,”戚志闻简单地回答一句,继续埋头吃饭,他其实不想跟陈太忠说这么多,但是眼下看来,两人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同仇敌忾是很有必要的。

    “啧,”陈太忠咂巴一下嘴巴,心说这还真是新鲜,以前光听说纪检委查到某个程度,不敢再扩大了,可是从没听人说,有人要无中生有地扩大,这不是往死里得罪人吗?

    下一刻,他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吸一口烟之后淡淡地发话,“你需要我帮忙?”

    “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戚志闻抬头看他一眼,眼中略带一点恼怒——老子就是拉拢了一下陈铁人,并没跟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不过他也能理解搭子的这种猜测,于是下一刻又解释(book.www.uu234.com)一句,“你和我都不心虚,但是谁让陈铁人是班子成员呢?所以咱们要做的就是……配合好省纪检委。”

    陈太忠沉默片刻之后,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搓一搓,正是点钱的样子,“这样配合?”

    “嗯,”戚志闻点点头,又埋头吃两口饭,把筷子一放,“吃好了……北崇折腾不起啊。”

    “班长你真够浪费的,”陈太忠笑眯眯地说一句,戚书记打的菜没吃了一半,尤其那鸡腿,咬了一口就丢那里不吃了,显然是嫌味道不地道。

    “我吃方便面不管饱,必须吃米饭,要不然谁吃这玩意儿?”戚志闻摸出一根烟来,慢条斯理地点上,“到了朝田,咱们都了解一下情况,保持沟通。”

    “这他妈是雁过拔毛啊,”陈太忠骂一句脏话,他是彻底地理解了戚书记的意思,合着省纪检委查出北崇的事儿了,就琢磨着要大做文章,北崇最好识趣一点,花钱买太平。

    “摊上了,就认吧,”戚志闻苦笑一声,他原本就是省委文明办的副主任,对这些门道清楚得很,心知自己说不定还要跟区政府拿钱。

    但是眼下他不好多说,于是就善意地提示一句,“太忠你跟他们谈话的时候,尽量注意语气和措辞。”

    陈太忠沉默半晌,最后摇一摇头,“这成什么了?谁敢伸爪子……我就剁谁。”

    戚志闻很无语地看着他,好半天才站起身来,嘴里嘀咕一句,“人家程序合理。”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590/ 第一时间欣赏官仙最新章节! 作者:陈风笑所写的《官仙》为转载作品,官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官仙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官仙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官仙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官仙介绍:
罗天上仙陈太忠,因为情商过低只知道修炼,在冲击紫府金仙的紧要关头时,被人暗算,不小心被打得穿越回了童年时代。
他痛定思痛,决定去混官场,以锻炼自己的情商。
有时痛快得过分,有时操蛋得离谱,偏偏体内还有点仙灵之气,能搞定一些无端闯出的祸事,这么一个怪胎,横冲直撞地闯进循规蹈矩的官场……
官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