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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福来敲门     武田家的明国武士txt下载     武田家的明国武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六十二章 平氏野望

    越前境内武田家的明国武士。

    永乐通宝的旗印,迎着劲吹的北风,朔朔飘扬。

    草鞋踏破冰雪刚刚消融的北陆之地,登上了这片寒冷的土地。

    道路之上一片泥烂,马蹄在上面踢踏,印出一深一浅的蹄印。

    织田信忠用的还是当年信长马印折金唐伞。

    织田信忠本人则是,不会穿戴着南蛮具足的,而是一副正宗的武士穿着的大铠,这是织田家家督所穿着的。

    当年信长出阵捅狭间,讨取今川义元,亦是穿着这副大铠。

    现在的织田信忠,骑乘在一匹雪白的战马之上,身旁众旗本武士,齐齐护卫在侧,前呼后拥将他围在中央,显得格外威风。

    头兜之下,织田信忠的目光锐利,两撇胡子,合适的贴在脸上,令他的相貌隐隐看去有了几分当年信长时的风范。

    而现在的织田信忠更是踌躇满志,这一次他掌握着织田家重兵,向北讨伐李晓飞驒越中军团,解救北之庄城之围。

    这一战,他是志在必得。

    对于柴田胜家,织田信忠可谓是记忆犹新。

    当年在长筱合战之后的岐阜会议上,柴田胜家依仗着自己本家笔头家老的身份,把持了军议,丝毫也不将自己这位家督,放在眼底。

    后来柴田胜家住持北陆道军团,位高权重,织田信忠亦是忍气吞声。

    而现在往日一贯气焰嚣张的柴田胜家,坐困孤城,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援军武田家的明国武士。

    想必现在的柴田胜家。必然是一副愁容惨淡的样子。

    织田信忠心想到时,到了北之庄城下解除重围之后,柴田胜家到底是一副何等表情。

    自己是该重重数落他一顿,将往日的不爽之气排出,还是将板子高高举起,再轻轻放下,以作为恩德。

    这些皆是一名家督,所应该考虑的。

    织田信忠想了一会,轻轻哼了一声,心底已有了计较。反正这一切并非重要。

    倒是能够利用在手取川大败后,北陆道军团的虚弱,将北之庄城作为一个诱饵抛出。

    这才是织田信忠计划和筹谋很久的。

    北之庄城,是李晓军团,南下的必经之道,李晓是一定会来攻打的。

    因此他就提前在此布局,这也是他的得意之作,诱敌以虚。令他不知不觉进入套中。

    织田信忠自信,就算是当年父亲织田信长,也是没有想到的手段。

    现在李晓已经被吸引城下,五个月的围困,北陆的严寒,已令往昔骁勇善战的飞驒越中军团。失去了锐气。

    劳师已久,再上军粮的困乏,李晓军团已是疲惫之师。

    只要织田信忠率领的主力军团一到,这时与柴田胜家的内外夹击的配合之下,必然可以一战大破李晓军团。

    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唯一不确定的是,能否生擒李晓而已。

    击破飞驒越中军团之后,织田信忠所要做的,就是挟大胜之势,攻入东山道武田家的明国武士。

    东海道德川家则可以缓一缓,到时德川家康自然会认清天下大势。

    而武田家才是织田家的心腹大患。必须予以剿灭。

    率师伐灭,执武田信繁,武田信胜,数其罪而问于前,此乃人生快意。

    铲除武田之后,天下之势,织田家三分已有二,到时不出两至三年。可整合天下,再远望一步,或可讨伐朝鲜,明国。

    这并非织田信忠狂妄,他才二十二岁,即便一统天下时,亦不过三十岁,甚至四十岁亦不晚。

    有足够的时间,支撑他野心大志的实现。

    布武天下!

    父亲大人,我信忠走得要远远比你来得远。

    嘀嗒滴答。

    一骑快马从前方驰来,将织田信忠的思绪打断。

    “主公。”

    织田信忠转过头,看去正是自己叔父织田长益。

    “有什么紧急军情吗?”

    织田长益下马之后,神色有几分慌张言道:“回禀主公,前锋之左翼右翼,出现武田军。”

    织田信忠想了一下,挥了挥手,言道:“一定是已经依附李晓的越前豪族,如此战力不值一提,命森长可直接突击,就可歼灭了。”

    “回禀主公,眼前似乎并非是越前豪族,这样的乌合之众,而是李晓精锐的常备军团武田家的明国武士。”

    织田信忠听了一错愕,李晓的常备,他早就听说,当年长筱合战时,李晓以五千常备,击溃了织田军一万大军,其战力尤为令人震惊。

    织田信忠沉吟言道:“怎么可能,李晓的常备居然没有参与对北之庄城的攻击。是哪一路常备的旗印?”

    “从旗印上看,是蛇尾备,虎贲备!还有大批骑马军团,应该日月备!”

    “这可是李晓父子的亲军,还有日月备”织田信忠面色一沉,言道,“这可是劲敌。”

    正待织田信忠话音落下,这时一名插着小旗的使番,疾驰而来,向织田信忠禀报言道:“主公,森长可大人禀报,在前方又出现,神保长宪,前田利家的旗印。”

    “不可能!”

    织田信忠顿时面色苍白,言道,“李晓要抛下北之庄城,来与我决战吗?笑话。”

    “或许还有一个可能,李晓攻破了北之庄城,率领全军来与我决战。”织田长益低声言道。

    织田信忠将马鞭重重一挥,双目瞪着织田长益,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织田长益沉默不语。

    而另一面,李晓攻克北之庄城,柴田胜家,织田市于天守阁中,放火*之事,如风一般地传入关东。

    出羽的黑川城。

    最上义光看到来自北陆的战报之后,沉默许久之后,长叹一声言道:“近卫少将真乃武田家之猛虎矣,居然一日攻陷北之庄城,有此人在,武田何愁不能上洛,夺取天下武田家的明国武士。”

    一旁家臣言道:“主公,战机未定矣,织田军主力,仍和越中飞驒军团主力,在对峙之中。”

    最上义光摆了摆手,言道:“我并非没有给过织田,北条之机会,但武田家有李晓在,夺取天下已成定居。此乃天下大势不可逆转,夫英雄应顺势而为,方能乘时而上。”

    “所以听从我的命令,去与伊达家媾和吧,并且我们还要加入武田一方,为其前驱。”

    而另一面,小田原城之中。

    一身僧袍的北条幻庵垂着两道白眉,一手拄着拐杖,一边手里拿着一封信,静静地看着庭院之中的樱树,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另一边地黄八幡北条纲成,在家仆的指引下,急匆匆地进入庭院之中。

    北条纲成来到北条环庵的身后正要开口。

    北条幻庵却缓缓摇了摇头,佝偻着身子,笑着言道:“当年父亲大人尚未夺取伊豆时,曾在三岛神社,对辅佐于他的六名武士言道。”

    “昔年源平二氏共立朝廷,经保元,平治之乱。源氏衰弱,平氏掌权。治承,养和年间,源氏重新抬头。源氏三代而亡,出自平氏的北条代之治理天下,传之九代而灭。而出自源氏的足利氏又夺取了天下。由此可见武家的天命是由源氏平氏两家轮流而掌的。”

    “故而我伊势出自先北条执政一族,自是也继承了这天命,代替平氏从源氏手中夺回天下,再掌这武家之权。”

    听北条幻庵这么说,北条纲成垂下了头,低声言道:“看来大人已经知道,李晓已在北之庄城取得大胜的消息了。”

    北条幻庵缓缓点点头,将手中之信一丢,并用手中的拐杖轻轻顿地,看向北条纲成言道:“你说当年早云殿在三岛神社所言,是否有错呢?”

    北条纲成想了想,言道:“当年信长公领‘上总介’之官职,而上总介乃是当年平氏初代长者平高望的官职,显然要借助平氏执掌武家的,并非我们北条一家之愿武田家的明国武士。”

    听了北条纲成的话,北条幻庵呵呵地长笑,两道寿眉更是长长垂了下来。

    笑毕北条幻庵,肃然正色言道:“一直向上看,并不要做超过自己限度的事,这句三河殿的名言,亦足以告诫御本城殿了。也是时候,让本家之中所有家臣,认清自身的实力,准备好与武田媾和之事了。”

    北条纲成闻言一顿,言道:“战事还在僵持,我北条家仍然未败,现在议和……”

    北条幻庵转过头,看向北条纲成,言道:“难道真要等事情到了一败涂地,无可收拾的时候,才作出决定吗?”

    北条纲成闻言沉吟不语。

    北条幻庵上前,语重心长地言道:“你我二人皆老了,再过数年就要故去了,若是你我一死,本家之中可有能与武田信繁,李晓对抗之能人?能有与明智光秀,羽柴秀吉匹敌之名将?”

    听到北条幻庵的最后一言,北条纲成终于长叹一声,言道:“好吧,我就听从大人,你的意见。”

    “未料到应仁之乱后百年,天下仍是要归于源氏之手,如此叫我等如何甘心啊!”

    说到这里,北条纲成不由想起,当年在武藏松山城城下,那场与李晓之比武,他至今仍未想到。

    当年那位枪术过人的明国武士,今日居然将北条四代家督的争霸之梦,彻底扼杀。字母大神君您又花钱看起点了?有钱淫啊,求包养瓜子花生,可口可乐,秋田美女瓜子花生,可口可乐,秋田美女远在出羽的最上义光都知道李晓日下北之庄,近在咫尺的织田信忠具体还一无所知,泷川一益这织田家的大目付死后,织田家的情报人员都追腹了吗?“回禀主公,眼前似乎并非是越前豪族,这样的乌合之众,而是李晓精锐的常备军团武田家的明国武士。”公司新来了一个男同事,88年,河南的,我俩关系好,啥都聊。有天聊到恋爱,我问他:“你以前谈过恋爱吗?”他说:“大学的时候有交过。”我明知故问:“是河南的么?”他大惊:“你怎么知道是和男的啊?我对本书中的信忠的评价只能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真该织田家倒霉北条纲成想了想,言道:“当年信长公领‘上总介’之官职,而上总介乃是当年平氏初代长者平高望的官职,显然要借助平氏执掌武家的,并非我们北条一家之愿武田家的明国武士。”远在出羽的最上义光都知道李晓日下北之庄,近在咫尺的织田信忠具体还一无所知,泷川一益这织田家的大目付死后,织田家的情报人员都追腹了吗?

第五百六十三章 大航海之梦

    “进虽不能争霸天下,退亦可保北条百年之基业。”

    小田原城之中,北条氏政听着北条纲成之言,微微一笑,言道:“你与幻庵大师,皆是本家最杰出的人物,既然你们皆作了这样的决定,那么我鼎立支持就是。”

    “御本城殿,”北条纲成垂下头,言道,“主辱则臣辱,是臣下等无能,不能击败武田,振作本家。”

    北条氏政摇了摇头,言道:“当初是我优柔寡断才是,若早你们之言,从小田原出阵与武田信繁决战,即便不胜,亦是将命数把握自己手中。我没有父亲当年的勇略,决断,只想凭借坚城之侥幸。”

    “御本城殿。”北条纲成当下噗通一声坐倒在地,双目泪流,言道,“臣下愧对先主公。”

    北条氏政决然言道:“我这么说,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我性情优柔,既比不上父亲大人,亦远远不如武田巢月,织田信长这样的雄主。是该到了本家认清现实的时候了。”

    “我已决定退隐,将家督之位让给新九郎,武藏一国都可以割让给武田,但是箱根山天险必须掌握在本家之手,就以这个条件与武田家谈判吧。”

    “还有最重要一件事,我北条家是向公方殿表示降伏,而并非武田,这一点一定要让武田巢月明白。”

    “喔!”

    北条纲成回答言道。

    新九郎,就是北条氏政与武田信玄之女黄梅院所生的儿子北条氏直。

    北条氏直继承家督,意味着北条对武田的亲善之意。

    在相模国,武田军本阵。

    军帐之中,一系白色僧袍的武田信繁,正看着面前的巨幅关东地图。

    在武田信繁单手负后,另一手垂于胸前,将念珠剥得吧嗒吧嗒直响。

    武田信廉,小山田信茂。一条信龙,大熊朝秀,武田信丰,三枝守友,望月信永等大将皆是站在其身后。

    许久之后,武田信繁终而将手一掌重重地盖在,关东地图武藏国的位置之上,沉声言道:“关东就到此为止吧。”

    武田信廉缓缓点头。对三枝守友言道:“你去回复板部冈江雪斋,就说本家可以答允氏政公之条件,两家就以此媾和,永为和睦吧。”

    三枝守友喔地一声,正待转身。

    武田信繁却言道:“慢着。”

    三枝守友当下转过身来,言道:“巢月公有何指示?”

    武田信繁转过身来,言道:“既然北条氏政言,降伏幕府,而并本家,就让北条氏政亲自来甲斐一趟。参见公方殿下,以作为诚意。”

    “另外命令各路大军。包括伊达,最上,佐竹各部的联军,继续进军,除非北条氏政答允,否则绝不停止攻击!”

    说完这一切后,众将脸上皆露出喜色。

    武田信丰向前一步。大声言道:“如此孩儿,就提前一步恭贺父亲大人,平定关东!”

    武田信繁双眼一眯。将手一止,言道:“等到北条氏政答允参见公方殿再说吧。”

    一条信龙一旁,言道:“巢月公,北条家虽失了武藏国,以及之前夺取地盘,但还是有近两百万之石高,仍是后患。”

    小山田信茂等人,亦是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

    武田信繁听此脸色一沉,言道:“以我的能力,亦只能做到这个限度了,此次若非近卫少将攻克北之庄城,本家绝不可能如此顺利,就逼迫北条媾和,反而有覆灭之危。”

    “若非近卫少将,本家焉能有统合关东的今日,他才是雄才,我自叹不如。”

    听武田信繁之言,众将皆是默然点头。

    接着武田信繁言道:“再进一步,灭亡北条,并非不可,但是变数太多了,我却是不敢行此一赌,所以关东就到这里为止吧,下面还有更重要的事。”

    听武田信繁之言,军帐之内,武田家众将皆是喔地一声。

    天正七年,四月。

    随着李晓指挥飞驒越中军团,在北陆道的大胜。关东犹如乱麻一般的局势,终于明朗而清晰。

    在武田信繁统合伊达,最上,佐竹,宇都宫,结城关东群雄,多达十几万关东联军的围攻之下。

    北条家终于支撑不住,北条氏政终于接受了向武田家议和的条件。

    北条氏政将家督之位,让给了北条氏直之后,亲自来到甲斐积翠寺城参拜公方殿足利义昭,以表示对室町幕府的臣服之意。

    不仅是北条氏政,关东管领上杉宪重,

    伊达家家督伊达政辉,

    最上家家督最上义光,

    佐竹家家督佐竹义重,

    结城家家督结城晴朝,

    宇都宫家家督宇都宫广纲,皆来到积翠寺,一起向足利义昭拜见,并进献了太刀,战马,金钱等。

    对于这些关东群雄,足利义昭表示一番安抚之意,并表示近畿仍在织田家之手中,众大名需助他上洛,拨乱反正,重开幕府。

    武田信繁,北条氏政等人皆轰然表示答允。

    而在另一方面,在北陆道方面。

    织田信忠率领织田军主力,与李晓飞驒越中军团对峙。

    两军各自试探性的交战了数战,而织田信忠率领织田家主力,虽兵力要远胜过李晓,但是北之庄城失陷后,织田军士气低落,国人豪族亦不肯尽力,反观飞驒越中军团气势正盛,所以织田军并没有占据太多优势。

    不过同样在明智光秀,羽柴秀吉两员织田家名将面前,李晓亦未占据到上风。

    两边皆不敢投入主力,进行大兵团决战,而待北条与武田家媾和消息一出。

    织田信忠与李晓继续在北之庄城,对峙下去也无意义,只是碍于颜面,不肯退兵。

    而李晓亦猜出织田信忠的心思,他亦不想将主力在此与织田家空耗,自损实力。

    当下李晓一把火烧毁了北之庄城后,先一步退兵。

    而织田信忠见此,亦觉得面子找回,当下率领织田军主力在焚毁的北之庄城下装模作样的走一圈后,返回安土城,于城下解散军势。

    织田信忠却阻止不了,越前之地渐渐为李晓所掌控。

    现在率军凯旋返回加贺的李晓,正在尾山御坊的天守阁之中。

    新的尾山御坊,已经接近落城。

    李晓站在天守阁之中,看着这座属于自己新居城,而站在他身后的大藏长安,却是一头愁眉苦脸。

    大藏长安向李晓将这半年来的开支用度说了一遍。

    因为围困北之庄城来,这半年的消耗,以及这座新居城的建筑,还有贯通加贺,越中,能登,越前四国的街道修建,将李晓从佐渡金山,神冈银山,以及与朝鲜贸易所积攒下的所有金银,皆是消耗一空。

    反而因此,李晓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

    这笔外债,有向明国海商借的,也有向佛朗机人借的,虽然利率都并不高,但是数字也是足为可观。

    当然以目前李晓如今,坐拥天下七国的实力地位,加上李晓一贯的信誉,明国海商,佛朗机人还是乐意借钱给李晓的。

    特别是李旦,财大气组,听闻李晓在攻击北之庄城,又批量给了李晓价值两万贯的火药。

    在日本硝石十分稀缺,故而火药配比并非容易,多是依赖进口。

    故而李旦亦是十分会做人情,‘顺路’从明国捎来了一船的火药,给与李晓支持。

    李晓不由摇了摇头,这位在历史上雄霸马六甲的中国‘海贼王’,被西方人敬畏视为‘中国船长’的男子,正在一口接着一口,在李晓面前喝着龙井茶。

    李旦的武装商船实力,要比历史上更加强大。

    尽管在明国朝廷的打压下,在本土之地,生存日益困难,但是李旦在日本,却获得了李晓的强大支持,并开辟了根据地。

    李旦现在经过,佐渡金山,神冈银山的贸易,积累了大量财富,依靠于此李旦,不断拉拢分化,明国武装海商中的势力。

    现在的李旦已隐隐有了几分,取代当年的五峰船长,成为新一代的海商领袖,联系日本明国之代言人。

    不过对于李晓而言,通过李旦进行明日,日朝之间海上贸易,却并非是他本意。

    李晓希望是李旦,能成为明国,甚至亚洲弗朗西斯,德雷克。

    众所周知,英国的伊丽莎白女王,重用德雷克这样的海贼,在十年之后,于海面上击败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开创了日不落帝国的霸业。

    德雷克这一代的海贼,带领不仅仅是英国,还是一整个欧洲,步入了宏伟的大航海时代,之后西方力量一日千里,进入了蒸汽,工业时代,将原先领先的东方亚洲,远远地抛在身后。

    那么为什么李旦,不可以成为中国的德雷克。

    现在的明国海商,拥有的海上力量,远远超过同时期的欧洲任何一国的势力,为什么不能有属于亚洲的大航海时代。

    是的,李旦没有德雷克的运气,他缺乏政府的支持。

    以集权为主明廷,剿灭李旦这等人还不及,如此会支持。

    故而李旦为明国不容的情况下,试图支持德川家康,对其进行大量金钱援助,以获得在日本立足之地。

    只是可惜后来德川幕府,抛弃了他们。

    明国错过了大航海时代,所以在李晓的念头中,明国,德川幕府给不了他们的,就由李晓来给。

第五百六十四章 浅井三姐妹

    李旦一面喝着茶,一面亦是看着李晓,心底亦是在换算着李晓今时今日之地位。

    越中,能登,飞驒,加贺,佐渡,若狭,还有丹波半国,一共七国之地,治下人口接近百万,营兵近万(值得是常备),能战的军户四万。

    能以一介明国之人,在这自来被称为扶桑的藩外之国,奋斗至今日。

    这样人物之雄才,实在乃是朝廷之中的武将,亦难以寻出。

    听闻现在朝廷四方未宁,若是李晓身在其中,必然亦能安邦定国,建立一番功绩。

    李旦将龙井茶重新放下,看向李晓言道:“李大人,听闻往昔倭国曾有意向东窥视,结果为唐时高宗皇帝于白村江大破。眼下经过数百年治乱,我听闻倭国将有能主,重新归于一统。”

    “到时候,得陇望蜀,若倭国之主,若想再进一步,有意染指朝鲜,甚至大明,李大人何去何从呢?”

    李晓见李旦目光笔直看向自己,眼神如刀。

    对于这样直指本心之言,李晓一贯不予正面回答的。

    但是他现在要收拢这位未来,七海霸主之心,当下毫不犹豫地回答,言道:“我虽在倭国,但是无一日忘记自己是明国人的身份,并且我子子孙孙亦不会忘记,若是有一日,倭国有人意欲对明国不轨,无论是谁,吾当击之!”

    “说得好!”李旦大声击掌言道,当先袖袍一拂,向李晓作揖言道:“李大人高风亮节,请受我一拜。”

    李晓点点头。言道:“李兄台,我才佩服你才是,阁下受到朝廷缉捕,却忠诚之心不改,令在下佩服才是。”

    李旦点点头。言道:“惭愧,惭愧。海上谋生之道,多赖弟兄们协力,故而不可抛之,走上与朝廷敌对之路。但是我自小也是读过书的,华夷之辨是绝不敢忘的。”

    李晓听了点点头,言道:“正是如此。”

    接着李旦突然言道:“李大人,请恕在下冒昧,听闻阁下乃福宁卫百户,是否可想在福建,寻访一下家人。在下可以……”

    李晓听李旦这么说,面色微微一变。

    到了此时此刻,以他现在的地位,自是不担心对方揭穿自己的身份。

    当下李晓直接打断对方之言,言道:“在下并非福宁卫百户出身。”

    李旦闻言微微一愣。当下低下头去,不再言语了。

    李晓当然亦不会解释什么,或者编其他的谎话来圆,以他现在的地位,亦没必要和李旦多说什么,但无论如何自己乃明国人的身份。李旦是不会怀疑。

    当下李晓与李旦,又言了几句,突然微微笑着。神秘地对李旦,言道:“我有一样重宝,给与兄台。”

    见李晓郑重其事,李旦不由微微讶异,但想李晓既如此说,绝对是有什么别样之物。给与自己一见。

    当下李晓命人,取过一个圆筒来。

    李晓亲自打开圆筒的盖子。从筒中取出一张厚厚的纸来。

    李晓缓缓将纸打开,而李旦亦是瞪大了眼睛,待李晓将纸张全貌,展示给李旦看后。

    李旦表情微微一错愕,但是随即恢复常色,言道:“李大人,这莫非是全天下的海图么?不过与我之前所见,似乎不大一样。”

    这会轮到李晓惊异了。

    不错,他手中之地图,正是‘世界地图’,乃是李晓凭借记忆所绘的大致,虽不可能太详细,但是亦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于真相的世界地图。

    据李晓所知,这个时代,拜托于传教士,倭国人反而较明国人,先一步见到这幅世界地图。

    而明国在四年之后,当时是由传教士利马窦向万历皇帝献上《坤舆万国全图》的才是第一幅史料可载的世界地图。

    李旦笑道:“我们海上跑的兄弟,没少与那些红夷鬼打交道,他们什么海图,我早就见识过了不少。我想红夷鬼虽是粗俗,但也是有本事,就将这样的图买了几幅,闲时就看看。”

    李旦口中的红夷,就是这个时代的荷兰,荷兰的东印度公司,亦是马六甲海之上,一大强大海上势力。

    真正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此时尚未成立,但是其先驱者已早早在此跟随着葡萄牙人在马六甲活动。

    李晓明白了缘由后,向李旦言道:“我此图与红夷人手中之图不同,你看向此角。”

    李晓将手一划,指向了地图上澳洲大陆的地方,言道:“距离马六甲上千里之处,尚有一处大陆,其地之大方圆数千里,足可容纳千百万人在上居住。”

    李旦听闻,讶然言道:“竟有此地,那么为何天下竟无人知晓,甚至连红夷,佛朗机人都不知道。”

    李晓笑道:“这自然是我从一个传教士手中秘密购来的,兄台可想朝此一试,此地之肥沃富饶更甚倭国十倍。”

    李旦犹豫了一下,面色凝重。

    李晓明白中国人的固定观念,是不肯离开故土的,要他们远离重洋,到澳洲之地开垦生活,确实有几分难了。

    若他们没有此勇气,以及信念,李晓亦不可能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他们的身上。

    不过李晓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做到,给了李旦他们开了一扇大门,但是愿意不愿意,从这大门中迈出,走向一个新天地就看李旦他们的意愿了。

    李旦最后言道:“李大人之盛情厚意,在下十分感谢,此事尚不能立即答复,需和兄弟们商议一二,再做决定。”

    李晓笑了笑,言道:“如此甚好,来喝茶。”

    李晓和李旦又是一杯茶下肚,之后李旦就告辞退下。

    李晓看对方似乎魂不守舍,不知会做出什么决定。

    正待李晓喝茶时,天守阁下,侧近禀报言道:“屋形殿,前田大人携妻子阿松,以及织田家市公主的三个女儿,前来求见。”

    李晓听这几个人的名字,当下将情由猜到几分,言道:“让他们来见。”

    不久前田利家,阿松,还有那浅井三姐妹,一起向李晓跪伏行礼。

    行礼之中,李晓看见阿市那最小女儿,似乎挺直了身子,颇有几分不甘愿向李晓行礼。

    突然这名不过六岁的小女孩,不顾姐姐的阻拦,忽然站起身,一手指着李晓,大声言道:“此人是杀害我们母亲的凶手,为何向他跪拜?”

    这名小女孩,如此大胆之言,顿时令得前田利家,阿松,还有她两个姐姐皆是色变。

    “大胆,阿江,还不向屋形殿赔罪。”

    “我不要,我死都不要。”浅井家的小女孩倔强的撅嘴。

    眼见阿松劝阻无效,当下前田利家额头上冷汗滴落,膝行向前几步跪伏下,向李晓言道:“主公,小女孩不懂事,还请不要见怪。”

    李晓看去这六岁的小女孩,眉目如画,再想到对方历史上的传奇经历,不由感到所谓三岁看到老的说法还是有点靠谱的。

    “你叫阿江,浅井江对吗?”

    李晓板着脸开口言道。

    阿松抢着回答,言道:“回禀……”

    李晓挥了挥头,示意阿松不必多言,目光看向浅井江。

    浅井江对着李晓的逼视,终究还是心底有几分发毛,言道:“不错,我就是浅井备前守的女儿阿江。”

    嗯,李晓点点头,转头看向前田利家,言道:“这个小女孩能够直言不讳,将来或许会有一个不错的归宿,你好好照顾他。”

    前田利家,阿松听闻李晓不计较,当下皆是大喜,一起伏下言道:“多谢,屋形殿。”

    随即李晓转过头去,看向另外两个女子。

    这二人看向李晓目光扫来,当下一名年纪稍长,穿着火衣的女子,率先平静地言道:“参见屋形殿,我是茶茶。”

    另一名女子看见李晓,显然是甚是恐惧,身子有几分颤抖,言道:“参见屋形殿,我是阿初。”

    李晓见此微微点头,这浅井三姐妹果真各有特色,当下微微点头。

    处于拉拢前田利家,以及覆灭织田家作用,李晓亦不会将这三名女子怎么样。

    当然从她们因为其母亡故,而对李晓自身的怨恨上,这一点不可磨灭,李晓亦无法轻易化解,当下如何安排这三人的归宿,确实令李晓一时有几分难以计较。

    但是这乱世之道亦没有定理,后来茶茶不是嫁给了羽柴秀吉,而当时羽柴秀吉正是攻灭小谷城,迫使浅井长政自杀的凶手。

    当下李晓言道:“两国交兵,各为其主,我奉主家之命前来攻打北之庄城,也是忠诚之事,对于你们母亲之死,亦是无可奈何。”

    “但是对我心怀怨怼,既不能对我有所伤害,亦不会令你们将来人生有所帮助,故而今日之言,你们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也就罢了。”

    当下李晓一拂袖,前田利家,阿松他们皆是如蒙大赦一般,向李晓重新行礼之后,携带浅井三姐妹退下。

    临走之时,浅井江转过头,愣生生地用着他的大眼睛盯着李晓仔细打量。

    李晓只是微微一笑,报以笑意。

    这一刻李晓忽然想到,随着自己的介入,这一刻这浅井三姐妹的经历,也会较历史上有所改变,不知他们会有何等归宿呢?

第五百六十五章 惠及同乡

    天正七年,六月,。

    李晓的新居城尾山御坊,终于落成。

    御坊乃是一向宗信徒之词,自然不再适合新城之名。

    所以新的尾山御坊,李晓在听取了众家臣的意见后。

    觉得有些苦笑不得,如新京城,应天城之类威武霸气的词藻,这不是令他难堪么。

    所以李晓,还是简单而低调地决定,将新居城就称做尾山城好了。

    新的尾山城,修耸在金沢平野的小立野台地上。

    这片台地实际并不大,故而李晓之前,还破费气力,整平了附近几座小山,作为城池的外郭。

    新的尾山城,并未效仿日本城池的构建,而是采用中国城池的标准建设。

    也就是防卫的城墙,将整个居民区亦揽括在其中。

    一如这个时代的明国京城,李晓的所在天守阁,以及本丸和御殿所在,皆位于城池的最北端。

    而城池向南面,则是居民,商业,住宅区。

    这里则是以一条大道贯通,类似于古代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一般,南北贯通,将整个尾山城,一分为二,划作了两个大区。

    东大区,是家臣团居所,以及町人的居住地。

    西大区,设立有明国町,南蛮町,寺内町,三大町。

    前两个町分别招待明国人,南蛮人来此入主,。

    明国町完全是由李旦。王坦之他们自筹自建,没有花李晓一文钱,而南蛮人町也是如此。

    而至于他们建设什么,李晓亦是一概不予限制。

    故而在南蛮町,各式教堂被建筑了起来,李晓从天守阁看去时,是一片穹顶竖立。

    此外还能看见各种西式住宅,就目前为止,凭着李晓与南蛮人长期的良好关系,已有两千多名南蛮人来至此定居。

    加上其他几个港町之中的南蛮人。在李晓国内之中,已定居有不下于三千的南蛮人。

    这些南蛮人中,开始主要还是葡萄牙人,但是随着大航海时代中,西班牙,荷兰的强势崛起,港町之中欧洲人亦是越来越多起来。

    特别是西班牙,现在的西班牙国王。腓力一世以自己拥有葡萄牙王室血统的身份,企图吞并葡萄牙。

    在历史上,在一五八零年时,腓力一世会派遣大将阿尔瓦公爵,占领葡萄牙,而这时西班牙的势力将达到历史上的巅峰。

    而荷兰。这时候还未从西班牙独立,但这个低地国家,反抗之斗争一直没有停止。

    在陆地上,西国方阵的创造者之一,莫里斯亲王率领荷兰人争取着独立。

    而海上称为海上马车夫的荷兰人。亦利用强大海上贸易的优势,在海外开始了争夺。

    因此在南蛮町之中,这西方各国之间彼此间倾轧。

    但是他们在尾山御坊之中,却是不敢放肆,因为在这里,李晓有着一支不弱的水军,。还有他强大的明国海上盟友。

    一驾富丽堂皇的四轮马车,缓缓地行驶于南蛮町中的坡道上。

    拉着轻纱窗帘,李晓看着整齐的石道,以及依着山坡比肩般耸立的欧式房屋,有一瞬间似乎来到了电影中的欧洲一般。

    看来这些南蛮人,甚有城市建筑的美感。

    马车缓缓行过,李晓看见石道少数南蛮上流人士,戴着高帽子。手持着文明棍,一面手挽着一名穿着蕾丝长裙的女士,慢悠悠地走在街道边,似乎在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待对方看见自己的马车之后,当即躬身行礼,甚是有礼貌。

    李晓微微颔首,重新又躺回了这座马车的舒服的靠垫上,三匹驮马拉驶着这四轮马车行驶在石道上,这也是传说中的三驾马车。

    这三驾马车平稳而不颠簸,速度较之牛车,又快了许多。

    这座马车自然是葡萄牙人孝敬给李晓的。

    在日本明治维新前,因为马匹的稀缺,只有牛车没有马车之说。

    而在中国,因此转向问题没有好的解决,多只是有两轮马车,而没有四轮马车。

    当然两轮马车虽是简便易行,但是运载量,以及旅行舒适度,绝对是不如四轮马车了。

    李晓躺在马车上,四周是上百名旗本备,以及侧近护卫着。

    刚才他在,南蛮町中的葡萄牙总商会之中,与新上任的负责东印度的葡萄牙商会会长,卡布拉尔,以及数名葡萄牙商人一起,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这位卡布拉尔,身上有部分葡萄牙王室的血统,。

    他来东印度的目的,就是为了拓展葡萄牙人在此的贸易,并准备成立葡萄牙的东印度公司。

    而新官上任的卡布拉尔没有在印度,澳门呆上片刻,直接坐船来到了日本,只在平户短暂逗留了一日后,直接乘船来到加贺三国凑登陆。

    对于李晓,在托雷斯神父等人大力推介之下。

    卡布拉尔深知对方的才具,不可以理想定义之中的东方人看待,对方是在托雷斯神父的口中,描述成一位有澎湃野心,富有有远见,卓识的大名。

    同时对方手腕巧妙,周旋于明国海商,葡萄牙,西班牙,荷兰等势力之间,依靠着海上贸易,积攒下大量的财富,并以此铸造了一支强大的军队。

    卡布拉尔闻之之后,当下不敢怠慢,不仅是要认识李晓这位实权人物,更重要是李晓眼下是未来东印度公司的重要商业合作伙伴。

    以眼下而论,李晓与葡萄牙人的金银贸易,已经达到了葡萄牙人在整个日本金银贸易的一半以上,乃是东印度公司大客户。

    无论是托雷斯神父,还是其他人,都是变着方子的接纳讨好李晓,至于什么布教大业,上帝原谅,与卡布拉尔而言这并非放在最重要的地方。

    所以在午餐时,卡布拉尔多次幽怨的提及,凭着李晓大人与葡萄牙人良好的关系,可是在金银贸易的配比上,葡萄牙人所占据的份额,还不如李晓的那些明国朋友,所以这点实在有些伤感情。

    李晓想到方才宴会上的事情,不由觉得好笑。

    卡布拉尔百般拉拢,最后还将隆重介绍了自己两个妹妹,而卡布拉尔这两个妹妹,亦是具有葡萄牙王室的血统,。

    如果李晓能够答允他的条件,他不建议李晓与他两个妹妹进行一番深入富有意味深长的交流。

    李晓看了苦笑不得,是不是自己收了小幡姐妹作为正室偏房,所以别人都认为他有姐妹双飞的邪恶癖好呢。

    所以最后李晓对于这对葡萄牙大洋马姐妹,还是敬谢不敏了。

    不过李晓倒是开出条件,让卡布拉尔再提供一笔无息,甚至低息贷款,让李晓现在渡过眼下这财政吃紧的便利,而作为回报李晓将会考虑在金银贸易的分配份额上,倾向葡萄牙一些。

    反正在大藏长安的住持之下,佐渡金山,神冈银山的开采量,日益增加,他也不是不能分一点份额,给自己的商业伙伴。

    提供贷款之事,还是令卡布拉尔犹豫了一下,毕竟李晓已经欠了葡萄牙人不少钱了。

    据他所知,李晓这次一口气向西班牙人,订购了三艘最新式的西班牙大帆船,填充自己的水军,而这笔钱则是由葡萄牙商家垫付。

    现在又问自己拿钱,卡布拉尔要说服下面几个大商人,确实有点麻烦。

    不过之后,卡布拉尔想到未来东印度公司中,能够在亚洲贸易中巩固地位时,最后还是答允了李晓的条件。

    马车之中,李晓十分舒服将头枕在了双手之后。

    完成与卡布拉尔的商谈后,确实可以令他渡过这一段财政上的危机,待明年日朝贸易,以及金银贸易收入到账之后,就可以与账面上的赤字说再见了。

    待从南蛮町离开之后,李晓的马车行驶入明国町之中。

    与南蛮町不同,明国町也是有着自己的特色,町内有妈祖庙,摩利支天菩萨,甚至教堂,。

    这不奇怪,明国海商之中,很多人都是信奉天主教的,这一点上郑芝龙就是个很好例子。

    不过郑芝龙除了天主教外,还信奉摩利支天菩萨,以及日本八幡神,属于是见庙就拜那一型。

    明国町的建筑,基本都是闽粤一带的风格,不少人讲着乡间俚语,闽南话,闽北方言皆有。

    这让马车中,听惯日本话的李晓,倍加觉得亲切。

    他想若是将来真正退隐,当可住在此地,也算是回到族群之中。

    毕竟中国人讲究的还是树高千丈,落叶归根,这一点的认同感,是藏在每个人心底的。

    所以尽管现代回不去了,明国也回不去了,在这样地方居住,也算是住在唐人街吧。

    李晓马车行驶而过,町内百姓皆知道李晓的身份。

    当下不少人,皆是在外聚集,见马车就站在两旁有序避让。

    对于这些背井离乡的人来说,有个舒适之地,可供落脚,不用担心受到欺负,就已足以了。

    这一切李晓都做到了。

    故而这些人对于李晓的感激亦是实实在在的,面对没有举着回避,肃静牌子出行的李晓,他们觉得有所不同。

    当然对于李晓而言,提供一个安全的居所,给与这些漂流在海外的同胞,亦是自己的分内之事。

第五百六十六章 信繁野心

    李晓乘坐马车从明国町,一路返回本丸。

    途径寺内町,寺内町原来是尾山御坊中金沢御堂的所在。

    现在李晓改筑尾山城,亦将原先佛寺保留,作为加贺境内一向宗弟子居留地。

    金沢御堂中正由李晓的老朋友本愿寺显荣,担任住持。

    这位出家人,胸襟倒是舀得起放得下,安心在寺庙中传道布教,而一向宗亦真正交出世俗的权力,解散了加贺,越中各‘讲’。

    见一向宗如此配合,李晓当然不会作坏人,拨出了一大笔钱,给与重新修缮金沢御堂,以及门前町,供给一向宗弟子居住。

    返回本丸之后,李晓下了马车,一名李正身边的武士,早早在旁等候,一见李晓当即言道:“主公,从踯躅崎馆来得武田信丰大人在御殿之中等候。”

    “武田信丰来了?”李晓微微点点头,心知这绝非无的放矢,武田信繁将他的长子派来,定然有要事相商。

    李晓大步走向御殿之中。

    李正正坐在主位之上,接待武田信丰。

    经历多年战场经历,武田信丰气度不凡。

    因为武田信繁得势,现在他又越居一条信龙等一门众,成为居武田信繁,武田信廉之下,武田家一门众中第三号实权人物。

    眼下李晓步入御殿之中,武田信丰一如既往的待李晓十分恭敬。躬身行礼。

    李晓微微一笑回礼之后。坐在了御殿上的主位之上,李正退居次席。

    武田信丰开口言道:“父亲大人说这一次,本家能够降伏北条,屋形公在北陆道一战至关重要,故而父亲大人特命在下,来答谢屋形公竭诚奉公一事。”

    说完武田信丰命随从上前,给李晓奉上一封礼单。

    李晓飞目一扫,将礼单一合,笑道:“我李晓武田家之臣子,为主家尽忠乃是应有之事。”

    随即李晓命侧近将这份礼单收下。

    武田信丰哈哈一笑。言道:“赏有功,罚有罪,本就是家督所行之事,若是赏罚不明。又如何服众。”

    李晓听到武田信丰提到家督二字,双眼一眯,言道:“信丰,此言有错了,本家家督只有信胜殿下一人。”

    武田信丰听了微微错愕,但不以为意,言道:“一时口误。”

    李晓听着武田信丰的口气,言道:“这一度本家攻下,武藏一国不知准备如何处置?”

    武藏国乃是大国,分郡二十二。仅次于陆奥,石高六十七万石,仅次于陆奥,近江。

    自古以来就乃是关东的粮仓所在,并且乃是武士团的发源地,当年武藏七党赫赫有名。

    武田家这次从北条家手里,夺得了上野,武藏全境,势力大增。

    说到武藏国,武田信丰脸上露出喜不自胜的神情。言道:“在前几日的连判众评定上,已有决定。本家已决定成立武藏军团,在下获封河越城城主,将出任军团总大将,小山田昌行大人为忍城城主。出任军团副将,三枝守友大人为骑西城城主。出任军奉行,横田备中守康景为钵形城城主,曾根昌世为泷山城城主。”

    听闻武田信丰出任武藏军团,军团总大将,李晓不由愕然。

    设立武藏军团一事他早有听说。

    在连判众评定时,李晓不能到场,但是将自己支持的人选,写作了一票用书信投递而去。

    按道理而言,武藏军团总大将,在李晓心目中最佳人选,乃是原昌胤。

    对方是数代老臣,曾经出任本家最高的两职之一,又在长筱合战立下汗马功劳,如此人物才是武田家的中坚,出任武藏军团长本是无可争议。

    没有料到,居然由一门众之中的武田信丰出任,这无疑破坏了信玄一直以来,奉行的将军团长之位授予谱代家臣的默契。

    就算织田家之中,也从未听说,信长,信忠任命一门众,为军团总大将之事。

    不用猜,李晓也知道是武田信繁在背后授意的,难道这对父子不清楚,这会引起谱代家臣之中的不满么。

    不过名声与利益之比,也难怪武田信繁如此,对于一个偌大的武藏国,难怪武田信繁会行此破坏默契之事。

    除了武田信丰之外,武藏军团中其他配置,亦是合适。

    小山田昌行与小山田信茂,一同出自郡内小山田一族,不过乃是旁支。

    其父子小山田虎满与小山田昌行,皆是武田家谱代家臣,战功赫赫。

    而小山田昌行本人,在长筱合战之中,作为鸢巣山守备队,讨取德川家大将松平伊忠,为武田军守住后路,立下大功。

    故而这一次小山田昌行出任军团副将。

    至于三枝守友,曾根昌世皆是信玄原奥近习六人众之一,乃是忠心耿耿之臣子,这一次也获得重用,至于横田备中守康景,乃是甲阳五名臣中横田高松之后,亦是谱代家臣出身。

    李晓观看武田信丰气色,见其手握大权之后,颇有几分意气飞扬之色。

    李晓素知观人,当看得志落魄两态,眼下武田信丰有几分露于行迹了。

    当下李晓不由隐晦地提点了武田信丰几句,不过对方明显没有明白。

    李晓叹了口气,点到即止,不复再说。

    这时武田信丰,意气飞扬地言道:“本家舀下武藏,击败北条之后,大势已成,而屋形公击败柴田胜家,进取越前,又为本家在近畿先声夺人。父亲大人,已有决断,准备在九月之时,**甲斐,信浓,越后,武藏,骏河,远江,上野六国之兵,正式上洛与织田家决战!”

    听到武田信丰之言,站立在一旁的李用,不由呀地一声,言道:“巢月公,当真立下了决断了。”

    武田信丰当下点点头,言道:“李二殿下,正是如此。”

    “太好了,终于可以见之这夺取天下的一幕了。”李用不由斗志昂扬。

    不仅是李用,李正亦是坐立不住,脸色涨红,沉沉地言道:“上洛!霸业!大丈夫当如是也!”

    李晓双目一眯,这一刻他反而是想到病死在驹场,壮志未酬的武田信玄,以及长筱城下,含恨不能闭目的武田胜赖。

    率领赤备军团向织田军发动决死冲锋的山县昌景,在织田军重围之中孤身一人的内藤昌丰。

    还有土屋昌次,真田信纲,真田昌辉那一个个人,面容栩栩如生。

    不知为何,这些人的相貌,犹如过电影一般在李晓眼中掠过一遍。

    要把我的旗帜插到京都之上!

    最后李晓耳边只余下武田信玄当年这一句豪言壮语。

    李晓沉沉深吸一口气,平息下这股涌上胸口之气。

    上洛的意义,对武田家的意义而言,对于李晓心中之滋味,如何是他人可以体会的。

    武田信丰一副慷慨激昂之色,待见到李晓面沉不语,当下不由问道:“屋形公,为何不言?”

    李晓笑了笑,言道:“巢月公,要完成当年信玄公,胜赖公两位未竞之遗愿,李晓实是欣慰。”

    武田信丰哈哈一笑,言道:“不错,织田家已非当年长筱合战时的织田家了,而本家却夺取了越后,武藏,势力倍之,到时父亲大人率领本家大军出中山道,屋形公,以及三河殿下可以分别从北陆道,东海道呼应。”

    “三路并击,织田家又有何大将可以抵挡。”

    李晓沉吟言道:“话虽如此,但是织田家明智光秀,羽柴秀吉皆是不世之才,绝不会束手待毙的。”

    武田信丰笑道:“到时大势之下,一切手腕权谋,亦无济于事,屋形公尽管放心,这事乃是父亲大人,让我向屋形公交代之事,还请守密。九月之时,还请屋形公率领北陆军团,来与父亲大人的主力军团会师。”

    李晓点点头,言道:“这是当然,我定会尽犬马之力。”

    武田信丰说完之后,当下向李晓父子告辞。

    李晓命李用去送武田信丰,返回居馆休息,转过头看向李正,言道:“你有什么想法?”

    李正想了下言道:“武田信丰太过自信,目空一切,并非是良将,但是巢月公却断不会如此,故而此与织田家之决战,本家胜算很大。”

    “本家上洛,若是一举击败织田,正可定鼎天下,到时父亲大人就乃是本家第一重臣,何去何从亦有父亲大人决定。但是孩儿想,巢月公若要把持权柄,革新天下,公方殿,以及御馆大人,必然不会坐视,到时权力争夺,倒是父亲大人的机会。”

    说到之后,李正当下言道:“这是孩儿一点浅见。”

    李晓深深吸了一口气,言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眼下一切务必以击败织田,上洛夺取天下为重任,至于巢月公,人皆有私心,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李正当下点点头,言道:“一切以父亲大人之命行事。”

    当下李晓笑了笑,言道:“执行完这上洛之战后,再过两三年,我就会正式退隐,你很出色,必然可以继承我的家业,到时本家之一切就拜托给你了,希望不要辜负我的重托。”

    李正正色言道:“孩儿必然幸不辱命。”

第五百六十七章 彼此计较

    惠林寺寺庙长廊前。

    成群成队身披重甲的武士,把守住了各个出入口,并在四处游弋,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咚!

    长长地一声水添声响过。

    惠林寺住持快川绍喜,佝偻着身子看向院子之外。

    看着在昔日清静的佛寺之中,那三步一人,五步一岗,手持太刀剃刀巡弋的武士,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正坐在快川绍喜对面的武田信繁,将手里的茶杯,轻轻放下,言道:“大师,若是担心,我这些武士搅扰了佛门清静。我就让他们撤下才是。”

    快川绍喜呵呵一笑,白胡子轻抖,言道:“巢月,我看不必了,我看就算是你下令了,你的侧近头目,亦是不肯这些人离开你的身边吧。”

    武田信繁闻言,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快川绍喜。

    快川绍喜这时却缓缓地摇了摇头,言道:“当年身在庙堂无人问,今日巢月你得志之后,侍从侧近前呼后拥,可还记得当初在惠林寺中枯坐参禅的日子否?”

    武田信繁双目流露一丝缅怀之色,言道:“当然记得。”

    快川绍喜言道:“那还记得你当时出山,所说的话么?”

    武田信繁一愣,随即笑道:“大师,这时说这话,有何深意?”

    快川绍喜哈哈一笑,言道:“巢月,我与你乃是深交,故而有些话,我可直言不讳,三年之前阁下,未出山时,身无牵挂,明性而通达,而今日拥有愈多,身亦有了羁绊……”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将手一止。笑道:“快川大师,我何尝有一日忘记当日所言,当年僧房还需常扫罢了,我终有重归佛门的一日。”

    “你当真放得下?”快川绍喜皱眉问道。

    武田信繁点了点头,言道:“放得下。”

    快川绍喜听武田信繁如此说,当下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双手合十。

    武田信繁正在喝茶时,一名侧近入内禀报言道:“禀报巢月公。公方殿的车驾已经到了前方不远之处,御使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武田信繁闻言后,微微一哂,心道:足利义昭明明是想亲自见自己,但怕失了身份,故而特意在前路迎候,摆出一副反而是自己去见他的姿态。

    武田信繁当下抬头看了一眼外面似火一般的骄阳,对侧近言道:“不必忙,眼下天气正热,不适合出行。让公方殿下,再侯上一阵。”

    “喔!”

    侧近领命后退下。

    在惠林寺前。一所亭子之中。

    毒辣的日光,正焦烤着天地间的一切。

    足利义昭将手里的折扇一合,闭目坐在亭子的中央,而这时额头上斗大的汗水,一颗颗顺着脸颊,鼻尖划下。

    “武田巢月这乡巴佬,太目无君上了!”

    足利义昭一旁的近臣京极高吉。撩开衣襟,不由低声怒喝。

    “高吉,注意武家法度。”足利义昭睁开眼睛,沉声言道,事实上足利义昭身上所穿着之衣裳,要比京极高吉多上几重,但却依旧正坐,保持着幕府大将军的威仪。

    京极高吉亦明白是君前失仪,当下言道:“请公方殿恕罪。”

    足利义昭点点头,言道:“明国有句话,乃是心静自然凉,为了兴复幕府,我十几年也等待过来了,难道还差这一时三刻。”

    “这苦日炎炎,正可以当作是一种修行。”

    京极高吉听了点点头,喔地一声,表示受教。

    又等上许久,待太阳开始西沉,渐渐凉爽时,这时才远远看见武田信繁的座驾。

    足利义昭热得已是头晕眼花,但表情上却是镇定如恒,让侧近给自己擦汗后,双目一眯直直朝武田信繁看去。

    只见在一片插着武田菱旗指物侧近的护卫下,武田信繁慢悠悠地下了牛车,缓缓地走到亭子前,向自己行礼,言道:“下臣武田巢月参见公方殿。”

    足利义昭脸上绽出一丝笑意,对着身旁一指,言道:“巢月,不必多礼,请坐。”

    当下武田信繁步上亭子,足利义昭的侍从拿了一个垫子,让他坐下。

    足利义昭当先开口,言道:“敢问巢月,何时率军上洛?”

    武田信繁想了下,言道:“回禀公方殿,若筹备妥当,数月之内可就绪。”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顿了顿,言道:“还请公方殿,耐心等待,数月之后,本家可铲除逆贼织田,在京都重竖幕府,到时公方殿就可以重返京都了。”

    足利义昭闻言面部微微抽动了下,当即将这股狂喜之意压制下,不令任何人看出自己的表情,之后淡淡地言道:“巢月辛苦了,武田家的匡扶之功,我会铭记在心,待重夺京都之后,我将近畿五国之中的和泉,摄津两国,作为武田家之封国……”

    足利义昭话音未落,武田信繁却是仰起头,哈哈笑起,将足利义昭的话打断。

    足利义昭左右侧近,以及近臣皆是色变。

    京极高吉起身向前一步,喝道:“武田巢月,你敢在御前放肆!”

    武田信繁双目一瞪,直直看向京极高吉。

    京极高吉为武田信繁之色所迫,不由脸色一变,缓缓地坐下身子。

    迫退了京极高吉之后,武田信繁将僧袍一拂,将手中念珠啪地一声,掷于地前,言道:“公方殿,上洛之事未成,现在就将近畿五国拿出来犒赏,未免太早吧。剿灭织田,除逆匡正,兴复幕府,我关东武士血洒疆场,亦乃报效朝廷,死得其所,但论及战后封赏,当有功者居之,事先瓜分已定,则恐怕将士不肯用命尔。”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一收方才的狂傲之色,又成为那谦逊有礼的僧人,向足利义昭重新行礼,言道:“一时御前失仪,还请公方殿恕罪。下臣还有要事在身告退。”

    说完,武田信繁僧袍一拂,亦不顾足利义昭的脸色,大步离去。

    足利义昭面沉如铁,突然之间他将手中折扇一捏,指着武田信繁远去的背影,言道:“此人乃是第二个信长!”

    事实上,足利义昭这一次找武田信繁,就是商讨上洛之后,近畿五国的归属。

    这先一步提出,免得武田家如历史上织田家一般,不顾足利义昭的意思,拿起他的御印,啪啪啪地盖章。

    最后五国归属,全在于织田信长一个人的令出。

    没想到,足利义昭刚找武田信繁,就为他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了。

    京极高吉亦在一旁,言道:“这甲斐的山猴子,皆是一群狼心野心,公方殿,武田信繁现在都不将你放在眼底,以后就不用说了,需早作打算才是。”

    足利义昭点点头,重新端坐,又恢复了原先城府深沉的作派。

    京极高吉想了下言道:“武田家之中,武田信繁以后见之名,擅越家督武田大膳,独揽大权。近卫少将,真田安房皆重臣皆有不平之心。公方殿,正可乘此机会利用。”

    足利义昭闻言,微微颔首言道:“你说的正是,近卫少将有亲近朝廷之心,又努力奉公,乃是忠臣。正可以以他为助力。”

    京极高吉继续言道:“是的,除了武田家之外,德川,伊达,北条,毛利皆是当世豪强,何不给与他们这效忠朝廷的机会。”

    “这一次上洛,公方殿正可以写书,召集这些大名一统上洛,一来显示幕府的权威,二来让他们彼此牵制,不让武田一家独大。”

    足利义昭闻言,脸上露出喜色,言道:“正是如此。”

    说到这里,足利义昭看向京极高吉,言道:“阁下真乃朝廷之忠臣,当年我落魄被信长赶出京都,迫于栖身于毛利家,眼下又辗转来到武田家寄人篱下。这颠沛流离之日,阁下一直对朝廷不离不弃,我深为感动。”

    听足利义昭这么说,京极高吉顿时呜呜地几声,干皱的眼角边挤出几点眼泪,言道:“公方殿恩重,臣下一定肝脑涂地报效朝廷。”

    足利义昭说到这里,亦有几分动情,言道:“如此吧,北近江乃是当年京极家的被官之地,若是大势可成,我必然一力而断,将此地重新归给京极家,让你恢复祖业。”

    说到这里,足利义昭话音一转,言道:“何况北近江靠近若狭,越前,如此你亦可以得到近卫少将的支持。”

    比起刚才,这回京极高吉是真正震撼到了,当年京极家最盛之时,拥有北近江,飞驒,出云,若狭,上总,摄津六国。

    后来京极没落,领地渐渐失去,最后北近江国人浅井家抬头,完成了下克上之举,将主家赶跑,最后京极家落得今日田地。

    而足利义昭居然说,要将北近江,这块祖地归还给京极家,亦难怪京极高吉感激涕零了。

    京极高吉亦明白足利义昭这么做,亦是在拉拢李晓的助力,要知道他的女儿京极龙子,已嫁给了李正作为侧室。

    现在京极高吉可是名副其实,坐拥七国的近卫少将,李晓的亲家,腰杆子硬得很。

    若他要上位成为北近江守护,必然得到李晓的支持,而京极家在北近江的竖立,对李晓亦大有帮助。

第五百六十八章 征夷大将军

    播磨国,姬路城。

    噗!噗!噗!

    一连串飞快的马蹄声,战马踏破沙滩,留下一连串的蹄印。

    波涛冲刷着沙滩,一大片的白鹭受惊而起,尖嘶地直窜上天空。

    呵!

    穿着一身宽大狩衣的羽柴秀吉一勒缰绳,战马绕着原地,扑扑地打圈。

    在羽柴秀吉身后,一群武士连忙跟上一同勒定缰绳,停下战马。

    在不久前,羽柴秀吉的西*团,刚刚攻下三木城,平定了整个东播磨,一时势力大增。

    故而难怪羽柴秀吉现在心情大好。

    “哈哈!”羽柴秀吉大声笑起,将马鞭一挥,言道,“诸位这里的景色最好。”

    说完羽柴秀吉干脆利索的从战马上跳下。

    紧接着一名名为石田三成的小姓,将马扎搬来,给羽柴秀吉坐下。

    而一旁福岛正则,加藤清正,加藤嘉明,脇坂安治,平野长泰,糟屋武则等侧近武士,还有军师黑田孝高等人皆是站在羽柴秀吉身后。

    这里随意几人,皆是历史上赫赫有名之人,可见羽柴秀吉之下阵容班底之庞大。

    羽柴秀吉挥了挥手,示意侧近,小姓们退开,身边只留下黑田孝高一人。

    海风扑面刮来,羽柴秀吉言道:“生野银山,产量如何?”

    黑田孝高低下头,言道:“回禀主公,上个月产出一百五十贯。”

    羽柴秀吉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大声言道:“哦,如此说来,这一年可是有近两千贯啊!”

    羽柴秀吉素有商业之才,听闻生野银山的产量后,双目烁烁发光,当下把握了其重要所在。

    黑田孝高低下头,言道:“是,我们还可以用南蛮炼法淬炼,如此得银率更高。而增加人手之后,银山的产量还会进一步加增。”

    羽柴秀吉一挥手,言道:“一切依照你的意思,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黑田孝高点点头,正要退下。

    这时羽柴秀吉突然言道:“官兵卫,还有一事。”

    黑田孝高转过身来,看着羽柴秀吉。突然笑道:“主公,可是为前田大人之事,而烦扰。”

    羽柴秀吉难得的面色沉重,点点头,言道:“不错,又左是我的好朋友。当年出仕织田家时,多亏他各处照顾我,否则绝没有我的今日。他的请求,我实在难办啊。”

    黑田孝高双眼一眯,笑道言道:“主公。难道真是为前田大人之请,而感到犹豫么?”

    羽柴秀吉见黑田孝高如此说,哈哈一笑,之后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四周之人,距离足够远后。

    当下羽柴秀吉压低声音。言道:“果真一点也瞒不过你,不错,我对安土殿实心怀不满,特别泷川大人一死之后。”

    黑田孝高闻言点点头,将袖袍一拢,言道:“主公,能够直言,足见对臣下的信任。那么主公现在决定如何处置呢?”

    羽柴秀吉闻言后,苦笑言道:“若是懂了,还用问你么?”

    黑田孝高摇了摇头,言道:“那臣下于此事,不敢多言。”

    见黑田孝高如此说,羽柴秀吉望向了海天一色的远方,将双手枕在脑后,自言自语地言道:“若是主公仍在世就好了,如此我就不用想太多了。”

    说完这句,羽柴秀吉悄然以手拭泪。

    近江国,西教寺。

    本堂之上,无数僧侣嗡嗡地诵念着。

    檀香氤氲,化作青烟笼盖着寺庙之中。

    明智光秀走到妻子的灵牌前,双手击掌三下,之后闭目。

    良久后,明智光秀这才睁开了眼睛,默默地言道:“煕子,你知道么?你走之后,这两年来,每日入睡,一合眼我都见着你的样子。”

    “与武田家的大战,马上在即了,可能会许久不来见你了,还请见谅,亦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我武运昌隆。”

    明智光秀与妻子妻木熙子感情和睦,当年明智城城破,明智光秀沦落为浪人,四处往别家出仕,颠沛流离时。

    妻木熙子一直陪伴在明智光秀身边,不离不弃。

    甚至两人到了最窘迫时,身无盘缠,妻木熙子毅然将长发割下卖钱,以资助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走出寺庙之后,面色平静如水,又恢复了他平日古井不波的样子。

    明智秀满,斋藤利三,沟尾茂朝等直属家臣,皆是骑马在旁等候。

    见明智光秀走出寺庙后,明智秀满向明智光秀,一脸喜色地言道:“主公,刚刚接到消息,丹波龟山城已为细川,池田两位大人攻下了。”

    听明智秀满如此说,明智光秀点点头,言道:“一切皆按照计划进行。”

    斋藤利三言道:“主公,本愿寺显如已经降伏,丹波国境内,除了内藤家外,已全面降伏。现在已无其他势力,肘制我近畿军团,正可以以绝对势力,与武田决战了。”

    明智光秀摇摇头,言道:“还不够。”

    “还请主公示下。”明智秀满,斋藤利三,沟尾茂朝皆是躬立在旁。

    明智光秀言道:“以当今之势力而论,武田与本家并驾齐驱,双方势均力敌。但是从名分大义上,却逊之一筹。”

    “主公,是说公方殿下。”

    “不错,”明智光秀沉声言道,“公方殿乃是武家领袖,右府公当年欲布武天下,废革征夷大将军之位,自己为何不居之,乃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而已。”

    明智光秀此言一出,三人皆是默然点头。

    织田家家格原先不过是神官之后裔,又为了攀附而自称平氏后人。

    后信长亦知道这一点,索性就抛开征夷大将军之位,不去接受。

    信长的志向一贯远大,连众家臣亦一时不知,织田信长到底要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如信长嘴上说得那般,效仿周公建功而不自居。

    明智光秀看向这三人,缓缓言道:“众位,我土岐一族,出自源氏名流,论及家格,哪里是尾张神官家可以比拟的,眼下替朝廷扫平四方,功业盖世,即便登上征夷大将军之位,开设幕府,亦不为过。”

    听了明智光秀之言,这三人脸色顿时皆是一变。

    而明智光秀目光烁烁,却正是直直地盯着他们。

第五百六十九章 秀吉的坚决

    木曾谷,木曾福岛城。

    现在的木曾谷中,四面皆是一片烟熏火烧之势。

    在刚刚入秋的干燥之下,无数砍伐下的林木,被堆积在木曾福岛城的外郭之下,被武田军点起焚烧。

    堆积如山的木材之上,点燃出数米之高的火焰,其火焰高温的熏热,似乎将空气都灼烤的炙热。

    黑烟滚滚,浓烟直冲上天,一瞬之间遮蔽了半个天空。

    在福岛城周近的山坡上,保科正直正坐在马扎上,手持军配看着木曾福岛城下的火势。

    现在的保科正直暂代武田家南信浓军团总大将,这一次奉命出征木曾谷,乃是攻打叛变武田家的木曾义昌。

    武田信繁眼下还未向天下公布正式上洛,但众人皆知此乃是前哨之战,其目的正是为打通东山道而作之准备。

    所以此战关乎上洛大军,能否一口作气进入东山道,攻入美浓腹地,因而至关重要。

    炙热的热气,已刮到本阵之上。

    那天空之中的黑烟所夹带的粉末,簌簌从天而降。

    武田军本阵的旗指物上,皆是染上了一层黑色。

    连总大将保科正直本人,亦未能幸免,脸上亦是一团漆黑。

    不过尽管遭遇烟熏之苦,但是保科正直心知木曾福岛城中,木曾义昌的心情,是更恶劣于他十倍。

    木曾谷一贯是盛产林木的,而眼下却被保科正直利用,改用焚城之计来火烧木曾福岛城。

    现在木曾家的将士,恐怕已身在蒸笼之中。

    保科正直一面盯着木曾福岛城的大火时,一面却看向山坡不远处。

    东山道方向,织田军派向木曾福岛城的援军,已经赶到。

    援军是东美浓豪族中,苗木城城主远山友忠的三百军势。

    这三百军势,面对围城的武田军南信浓军团的两千大军。颇有形单影孤之感。

    远山友忠远远望着木曾福岛城下的大火,却也只是无能为力的在一旁,坐而观望起来。

    木曾福岛城的大火整整燃烧了一日一夜。

    保科正直看了黑烟寥寥的城池,只见外郭已全数被烧毁。

    虽然木曾军,在外郭和本丸之间,挖了一道隔火带,但是城中屋舍皆已是被火烧去了一半。

    木曾福岛城并非是大城,只有区区两重结构。这样的大火,对于城池而言,已是致命。

    保科正直见此,当下将军配一按,于是与力的豪族军势一起出动。

    信浓室俊城城主屋代满正,信浓相木城城主相木常林,以及配下坂西织部亮、小幡因幡守等大将,各自率领军势向木曾福岛城攻去。

    激烈的厮杀声,在木曾福岛城城头响起。

    保科正直从马扎上,立身而起。看向木曾福岛城中,信心十足。

    而尽管在一旁。织田军的援军已陆续赶到。

    远山友忠那一方,得到了河尻秀隆麾下大将团忠正军势的支援,一时有了底气。

    两军合流之后,以密集的阵形向木曾福岛城方向缓缓增援而来。

    保科正直见到只是微微一笑。

    眼见就当城下武田军军势要陷入腹背受敌之境时,在织田军援军的侧后方方向,一路军势将织田军的后路切断。

    织田军将士,见到此军势大将的旗印。无不闻风丧胆。

    对方正是在长筱合战之中,讨取织田信长的马场昌房。

    木曾福岛城之中,木曾义昌站在天守阁上。看着四周木曾军的将士,渐渐为攻上来的武田军淹没,而寄托于厚望的援军,更是在马场昌房的军势出现后,被杀的四处奔逃。

    陡然之间,木曾义昌彻底绝望,心底最后一丝期望也断绝了。

    木曾义昌将太刀举起,蹒跚地向里屋走去,喃喃自语地言道:“我虽败了,但先祖义仲公的家业,不能因我而绝。来人将夫人,还有岩松丸一起送出城去,他们身上有武田家的血脉,必然会无事。”

    说到这里,木曾义昌扯破喉咙般,对两名家臣,喊道:“你们听了吗?赶快,否则就迟了。”

    两名家臣听后,相互看了一眼,立即奔跑而去。

    一场大雨降临了,尾山城。

    这正是夏末的台风,所携来的降雨,席卷而来,竟抵达了日本北陆道的方向。

    本丸御殿之上的天空,天象已是风雨大作。

    乌云滚滚,大雨不断线般的倾盆直下,令李晓两耳之中,皆是哗哗地巨响。

    风云作色,李晓将手捏着下巴,却是略有所思。

    正待李晓沉思之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晓侧目看去,一名插着小旗的武士,穿过雨幕,进入了御殿中。

    在李晓侧近一番搜查之下,辨识身份后,这名武士穿过走廊,来到李晓面前的台阶下,轰然向李晓跪拜言道。

    “禀报主公,南信浓军团的保科大人,在马场大人的配合之下,已攻下木曾福岛城,叛逆木曾义昌于天守阁中自刃。”

    漫天的雨粉打在这名武士的铠甲上,发出细密的声音。对方的声音,清澈地响在御殿之中。

    李晓闻言之后,轻轻哼了一声,言道:“木曾义昌死了么?”

    对于此人,李晓一贯不抱有好感,一贯将他当作武田家之中的奸逆看待。

    顿了顿,李晓言道:“木曾义昌死不足惜,可是他的妻子,却是本家的公主,哦,我记得她刚刚为木曾家生产了一个男孩吧,他们可遭遇破城之祸?”

    这名武士当下埋下头,支吾地言道:“这个……这个。”

    李晓当下嗯地一声。

    这名武士立即惶恐地言道:“回禀主公,是这样木曾义昌在破城前,命两名家臣将妻子而刚足岁嫡子抱出无事,但是二人在押送往踯躅崎馆的路途之上,那名婴孩,却突然暴卒!”

    李晓双目一眯,喝道:“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内情?”

    这名武士埋下头,言道:“听闻在婴孩暴卒之前,巢月公曾派使者前来,主公,这只是臣下的一己揣测罢了。”

    李晓闻言之后,当下挥挥手示意对方退下,自己却在御殿之中踱步。

    若此事的背后,真有武田信繁的授意,那么到底是何原因。

    就在李晓揣测的同时,咚咚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走廊之前,自己的家臣前田利家,羽柴秀长二人,正大步行来。

    他们二人身后各跟随着两三名侍从,替他们撑伞,不过这场大雨下得很急,却早已将他们身上狩衣打湿。

    这时候来拜见,李晓心知这二人肯定是有急事。

    前田利家,羽柴秀长将随身携带的太刀,肋差交给李晓侧近之后,将自身侍从留在了长廊之外。

    二人一起进入面见李晓。

    李晓当下命人御殿之上,摆上火盆,以为二人驱除身上的湿气。

    会见的地方,转至了御殿之内,李晓坐在主位的叠席上,身后则摆放着他的旗印李字,以及平日出阵所穿戴的铠甲。

    前田利家,羽柴秀长则在李晓右手下侧,向李晓行以臣下参见之礼仪。

    随即前田利家言道:“主公,羽柴秀吉他已经明确拒绝了,向本家归附之事。”

    前田利家下首的羽柴秀长,亦是言道:“很抱歉,主公,我兄长虽平日甚是圆滑,但也是有其人顽固的一面,他回信对我言道,信长公当年对他有知遇之恩,故而必当以死相报,所以无论本家出之任何条件,他都不会归附的。”

    李晓听了点点头,言道:“我知道了,二位辛苦了。”

    寝反一个军团大将之事,对他而言,本来就是报之试一试的态度,若是不成,也没什么可惜。

    只是眼下天下的局势,已暗暗偏向武田一边,但是羽柴秀吉如此不识时务,倒是令李晓对其的认识,出现了少许的偏差。

    想到这里,李晓看向羽柴秀长,微微一笑,言道:“当初你兄长带你,来见我时,那一幕至今犹然清晰可见。阁下的兄长,是一位当世之才,在不少方面,我李晓与他相较,也有自承不如的地方。”

    “转告你的兄长,天下大势,并非以个人之力可以扭转,所以英雄必须顺势而为,才能有一番功业。任何时候只要他想通了,皆可降伏我武田家,我对他之承诺永远有效,希望他也能好自为之。”

    羽柴秀长当下喔地一声,颇有几分感动地,言道:“多谢主公对臣下兄长的厚情,兄长在信中亦言道,当世之中除了信长公之外,他最佩服的就是近卫少将大人。”

    “希望我能够好生侍奉主公,将来我们兄弟二人,兵戎相见,无论何人胜负,羽柴家的家名皆能够永远光耀传世。”

    说到这里,羽柴秀长忍不住有几分情绪激动,不能克制,竟眼眶微红了起来。

    而前田利家却亦是在一旁感慨不已。

    李晓默然点头,言道:“很好,既然贵兄长如此看重我李晓,我就以最大的力量击败他,令其无憾。”

    “立即写书联络毛利家,希望他们能从但马,备中,两个方向,攻击羽柴秀吉军团,我会命狩野秀治,内藤如安,武藤友益,率一万军势从背后插入,牵制织田家近畿方面的援兵。”

    喔!

    前田利家,羽柴秀长二人皆是轰然答应。穴山信君一门死光了,木曾义昌也死光了,如果武王丸“不小心”也死了,武田信繁这个实际上的代家督是不是就有希望转正了.

第五百七十章 竹中之憾

    就在李晓与前田利家,羽柴秀长二人,商议军情之时。

    这时御殿之中,又见有人前来。

    李晓看去乃是李正,以及虎贲备的大将竹中重矩二人,行色匆匆而来。

    正当李晓以为他们二人有紧急军情向自己禀报时。

    只见竹中重矩脸上露出哀寂之色,李晓一瞬之间随即明白了什么。

    大雨轰隆隆地降落,金沢平原之上,犀川与浅野川两河河水暴涨。

    尾山城附近几乎已成一片泽国。

    尾山城的东市之中,一驾四轮马车破开雨幕,在大雨之中疾行。

    包着眼罩的驮马,四蹄飞蹬,甩打着雨水撒足狂奔。

    三匹驮马那包铁马蹄踢踏在新铺就的青石小道之上,发出一连串哒哒的急响。

    御者焦急地驾驭着驮马,不断发出‘驾’的催促声。

    不久之后,马车就疾行到东市中,武士之町中,一间破大的宅府前。

    随着马车策马的竹中重矩,下马替马车开门,言道:“主公,已到了。”

    一直坐于马车之中闭目的李晓,轻轻嗯地一声,随即跨出了马车。

    一旁立即有侧近上前为李晓打伞。

    竹中重矩当下上前,向门前持枪守卫的足轻,言道:“主公已至,还不快开门。”

    当下两名足轻不敢怠慢,推开大门之后,即跪立在一边。

    李晓脚步不停,当先行进大门之中,李正随后,而李晓的数十名的侧近,以及师冈一羽,羽柴秀吉。前田利家等家臣皆是跟随其**院之中。大雨浇溉个不停。

    雨水随着屋檐,哗哗地溅落在前庭之中,庭院之中的人。看见疾步而行的李晓,皆是退避在一旁。

    李晓穿过庭院,直接来到了主屋的里室前。

    推开纸拉门后。李晓看见竹中重治脸色苍白的,横躺在里室正中,上面包裹着一层的厚被。

    在竹中重治一旁,一名年轻的妇人,还有一名七八岁大的孩子,皆跪坐在一旁啼哭。

    她们二人待见到房间之中,突然有人闯入皆是一惊。

    而这时,竹中重矩走了进来,向二人一点头。言道:“这位是屋形殿。”

    听闻之后,二人一同跪下参见李晓。

    而听到竹中重矩的声音,正在卧病的竹中重治亦是清醒过来。看向李晓之后。声音虚弱地言道:“啊,是屋形公来了。”

    李晓示意不必多礼之后。当下双膝盘下坐在竹中重治的一旁,言道:“竹中大人,不知你重病至此,失了探望,实在是李晓之过。”

    竹中重治缓缓摇了摇头,言道:“我这是积病,十多年了一直不曾断根,而今日一并发作,才知道恐怕难以挨过这一关了。”

    李晓听竹中重治这么说,不由唏嘘不已,历史上竹中重治亦是天正七年病逝的。

    事实上,在前度出征越前时,李晓就已发现竹中重治情况不对,所以那一次他将竹中重治留在尾山城修养。

    但没想到,还是难以扭转。

    李晓言道:“竹中大人,切莫这么说,我给你请最好的医师,若是本地医师医治不好你,我们尾山城还有南蛮医师,明国医师,总之一定有办法的。”

    竹中重治微微一笑,言道:“多谢屋形公关心,人力之事,尚可人为,但命数之事,在于天,自身却不可争取,我已知自己情况,已非医石之力可以扭转了。”

    听竹中重治这么说,他妻儿顿时忍不住再度痛哭流泪,而竹中重矩在一旁,亦是眼眶红了一片。

    竹中重治爱怜地看了他们妻儿一眼,言道:“屋形公,我身故之后,还恳请拜托阁下照顾好,我的弟弟,以及妻儿。”

    李晓点点头,言道:“这是当然,你我虽非君臣,但竹中大人对本家乃有大功,只要我李家在的一日,我以及我的子孙,都不会亏待竹中家。”

    听李晓这么说,竹中重治脸上露出欣然的笑意,言道:“得到屋形公之允诺,我亦放下心了。实际之上,我虽是本家派至飞驒越中军团的军奉行,但是实际之上,也是一直将屋形公当作主公来侍奉啊。”

    李晓听竹中重治如此说,亦是不胜感慨。

    说到这里,竹中重治抽出一封信来,对李晓言道:“屋形公,这是我最后能帮助阁下的一点了。”

    李晓接过信来,只听竹中重治一旁言道:“此信是写给我岳父大人安藤伊贺守的。”

    安藤守就,美浓三人众之一,李晓顿时讶然,问道:“你要替本家寝反安藤伊贺大人么?”

    竹中重治点点头言道:“是的,眼下天下局势已渐明朗,巢月公不日将率大军上洛与织田家决战。”

    “我不希望岳父大人,在此时不明形势,终而家业断绝而亡,故而亦希望能帮助本家的同时,亦帮他认清形势,莫与织田家一同覆灭。”

    “主公放心,我已劝说他多次了,这一次想必他可以答允。”

    李晓听竹中重治此言,点点头。

    最后竹中重治挣扎床榻上起身,向李晓,李正言道:“我筹谋半生,到了最后一步,却可惜不能看见屋形公成就大业,本家夺取天下一日,着实真是人生之憾啊!”

    次日,竹中重治于尾山城中病故,时年三十五岁。

    远江国,滨松城。

    三十六岁的德川家康正坐在叠席上用餐。

    作为三河,远江大名的德川家康的午餐,一如既往是大米饭,配着一点腌萝卜,只是每五日才加一条腌鱼或者茄子作为加餐。

    德川家康的俭朴,亦是三河武士所为之尊敬的。

    “主公,武田家来使。”

    德川家康听后,不慌不忙地将饭碗之中。最后一颗米粒扒进嘴里之后。缓缓地点点头,言道:“有请。”

    随即侧近将德川家康面前的小饭桌撤走。

    德川家康将腿一收,成了盘膝而坐的姿态。

    这时武田家使者到了。他向德川家康言道:“参见三河殿下,这是巢月公给您的书信。”

    德川家康将信仔细看完后,言道:“辛苦了。我会召集家臣,商议此事,一会还请你连夜回报巢月公。”

    “喔!”

    随即这名武士,被带下。

    稍待了一会,德川家数名重要家臣,如本多忠胜,榊原康政,鸟居忠元等人皆是垂首坐在下首。

    德川家康言道:“武田巢月致书于我,言及九月十日。他将率军上洛,要我德川家从东海道出兵配合,各位有何看法?”

    鸟居忠元言道:“主公。这次武田家这次上洛之把握。较之信玄当年更大,若是一旦成功。就可以执掌天下了。”

    “说实在话,本家与武田家征战近十年,酒井大人等大将皆亡于武田家之手,士卒们对武田家皆有敌忾之心,眼下虽分属同盟,夺回了三河,远江的失地,但武田巢月却以此收入了整个越后,难道主公真的易见得武田巢月夺取天下么?”

    德川家康见之,不少大将皆附和鸟居忠元的意见。

    德川家康摇了摇头,言道:“诸位,不甘心之言,到今日已不必再说,世上没有后悔之事。你们该想的若是本家不配合,武田巢月夺取天下后,会如何对待本家。”

    这时本多忠胜在一旁言道:“身为武士之道,既然选择了方向,即便是错的,亦要将之执行,如此就全力以赴吧。”

    德川家康看向众家臣,言道:“各位还有何异议?”

    上野国,箕轮城。

    真田昌幸一面与长子真田信幸下棋,一面平静地言道:“巢月公,已决定九月十日正式上洛。”

    真田信幸听了之后,背心一挺,言道:“父亲大人,真已定下了吗?”

    真田昌幸点点头,言道:“正是,到时我会留下你坐镇箕轮城,监视关东的局势,我会与内藤,小幡,和田,由良等大将,率军与巢月公会合,出东山道。”

    真田信幸听后,缓缓点头,言道:“父亲大人,我知道,我一定镇守住箕轮城,让你后顾无忧。”

    正待二人说话时,真田信幸的妻子明川,用盘子端着两杯热茶上前。

    真田信幸一见妻子亲自前来,连忙起身接过,怜惜地言道:“明川你有孕在身,这事情还是让下人来办吧。”

    明川看了真田信幸一眼,微微摇了摇头,言道:“无事。”

    在一旁真田昌幸见二人如此亲密,不由缓缓摇了摇头,只是端起热茶喝了一口。

    待明川离开后,真田信幸早看见父亲的神色,不由问道:“父亲大人,怎么明川不好么?”

    真田昌幸摇了摇头,言道:“明川是位很贤惠的妻子,不失温柔,却又有个性和主见,你娶到她是修来的福分。”

    真田信幸听真田昌幸这么说,不由喜道:“那父亲大人,为何还是皱眉。”

    真田昌幸言道:“只是她毕竟还是近卫少将的女儿啊。”

    真田信幸闻言言道:“父亲大人,还是对近卫少将心怀成见么?”

    真田昌幸笑了笑,推开棋坪,将手中棋子放入棋盒。

    过了一会真田昌幸,言道:“实话言之,我对李晓与其说是成见,倒不如说是嫉妒吧。我们当年都在胜赖公麾下效力,但是时至今日,我虽有所建树,但比之李晓,却又逊之太远了。”

    “我看这次上洛,若是本家能够夺取天下,他与巢月公之间,必有一番争夺,到时我真田家牵涉其中,恐怕很难全身而退。”竹子就这样死了,但配角真不好啊。

第五百七十一章 三路并发

    甲斐,武田八幡宫。

    武田家家宝御旗,楯无铠,赫然陈列于前。

    在御旗,楯无铠之前。

    武田信胜,武田信繁,武田信廉,一条信龙,小山田信茂,马场信房,等三十多员武田家家臣皆聚集在此。

    武田信繁在前,看着御旗,言道:“御旗乃是当年后冷泉天皇下赐给,先祖新罗三郎义光,当时八幡太郎义家平定陆奥叛逆时中陷入苦战,而身在京都的先祖,为了支援兄长,故而上奏给天皇愿舍弃在京都的生活,前往关东帮助兄长。”

    “天子壮其行,故而亲赐御旗于他,此旗至今在于本家已有五百年了。”

    武田信繁说到之后,众将皆是默然点头。

    之后,武田信繁言道:“后三年之役之后,先祖协助八幡太郎,平定关东立有大功。八幡太郎病故之后,源为义妒忌先祖之功业,生恐先祖成为源氏栋梁,故而刺杀,武家栋梁源义忠,并将之嫁祸于先祖,终于自己登上武家栋梁之位,领袖天下武士。”

    “先祖不敌源为义,不得不退避回关东。之后我武田家蛰伏甲斐至今,与此御旗一道,已困局在此五百年。”

    武田信繁如此说后,在场众人皆是有义愤填膺之感,冠以武田苗字的不说,即便如马场,坂恒,小山田等苗字的谱代家臣,他们皆是新罗三郎源义光之子孙。

    源义光就是他的共祖。

    武田信繁说完之后。小山田信茂站前一步,言道:“武家栋梁之位,本该乃是我新罗三郎义光一脉继承,而今已过五百年,先祖之遗志,当然就是由我们来继承,今日即是我们上洛重新夺取源氏栋梁之地位,重新执掌天下的时候了。”

    小山田信茂振臂一呼,随即殿内武田家众将皆是轰然答允。

    “将武田之旗帜竖立在京都之上,我巢月在此拜托各位了。”武田信繁正色言道。

    喔!

    众将整齐地言道。

    之后自家督武田信胜以下。殿内三十五员武田源氏一门的大将,皆在御旗,楯无铠两样家宝前下重誓。

    走出大殿之后,武田信繁向天祷告,言道:“希望兄长在天之灵,庇佑我武田,庇佑我次郎。”

    天正七年,九月十日。

    “看。那是孙子四如旗!”

    “还有,诹访大明神旗!”

    “我武田家大军真是雄壮啊!”

    “御馆大人,果真是要上洛了!”

    “此去京都,武田家要夺取天下了!”

    “我甲斐终于也要出一个天下人了!”

    “呜呜,我武田家要振兴了!如此我死也瞑目了!”

    赤色的武田菱大旗猎猎而动,在众军拱卫之中。武田信繁铠甲鲜明地高坐于马上。

    在甲斐的百姓,子民,看着这一幕,不由激动的流下眼泪。

    百姓们自发地随着大军,奔走于行进大军的一旁。齐声欢呼!

    “御馆大人,巢月公,拜托你们一定要替我武田家,夺取天下啊!”

    数十百姓拥挤到,武田信繁的旗印附近,大声喊道。

    武田信繁神情肃然。披着一身重铠骑乘于战马之上,对此呼声不动于色。

    “巢月公,有生之年能够追随你,实在太好了。”

    在四周百姓的齐声高呼下,大将三枝守友忍不住留下了眼泪,不仅是三枝守友,连武田旗本武士亦是一副热泪盈眶的样子。

    “说什么混账话,待夺取京都一日再……”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看向三枝守友,重重地一点头,随即一抽马鞭,快马而去。

    “我武田家必胜!”

    三枝守友心底默默念道,随即他的身子,追随着武田信繁,没入了大军的洪流。

    武田菱的大旗遮天蔽日,从踯躅崎馆出阵武田本队一万军势,直直向信浓而去。

    次日大军于甲斐边境驻下休息,等待三日。

    而这时闻之武田军主力出阵的消息,各方军势前来会合。

    “马场信房参上。”

    “高坂昌信参上。”

    “大熊朝秀参上。”

    “真田昌幸参上。”

    “保科正直参上。”

    “北条家横田宪秀参上。”

    “最上家最上义光参上。”

    “伊达家鬼庭左月参上。”

    “佐竹家佐竹义重参上。”

    “宇都宫家宇都宫广纲参上。”

    “结城家结城晴朝参上。”

    三日之后,武田家各军团长级大将,除了李晓之外齐至,之后北条,伊达各家等大名,亦派大将亦一同前来,而佐竹,最上等家主更是亲自前来。

    武田信繁双目扫过军帐之中,对最上义光等家主,言道:“多谢各位家督前来襄助,不过参上二字,在下不敢拜领。”

    出羽大名最上义光,轻摇着折扇,上前言道:“此番我们共聚于此间,乃是为了讨伐织田,匡扶幕府而来,巢月公乃是我等之领袖”

    “巢月公,以武田家今时今日之地位,还请阁下不需谦虚。”

    武田信繁看着最上义光微微一笑,而其余大名,北条,伊达家等人,亦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武田信繁当下点头,言道:“也好,如此巢月就当仁不让了。”

    当下武田信繁面色肃然,言道:“诸位,现在除了加贺的近卫少将,以及三河之德川殿下以外,本次上洛,讨伐织田家,就由我们等来担当了。”

    “现在本家飞驒越中军团,已率先出兵,除了出一万军势,与毛利家一起夹攻,织田家山阳山**军团外,将出阵两万大军,从越前沿着北陆道出兵。”

    “德川殿下,将沿着东海道前进,出阵一万军势,攻入织田家腹地尾张。”

    “而在下将会率领众位,率主力军团出中山道。”

    听了武田信繁的布置,众人皆是哗然,三道同时出击。

    今时今日亦只有武田家,有着惊人的气势。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顿了顿,言道:“北陆道方面,近卫少将能征惯战,足以信任。但东海道方面,德川殿下兵力未免太弱,故而我会调本家骏河军团,以及佐竹家义重公,率兵于此,不知二位有何异议?”

    “我一切奉巢月公之命行事。”

    坂东太郎佐竹义重毫不犹豫地言道。

第五百七十二章 上洛军势

    佐竹义重,今年不过三十二岁,但是骁勇善战之名,已是威震关东。

    在这一次,武田联合关东群雄对北条家的作战之中,佐竹家攻陷了北条家之佐仓城,乃为关东联军立下了大功。

    从渊源上而论,佐竹与武田家最近。

    佐竹家初代目,乃是源义业,乃是源的新罗三郎义光的嫡长子,并继承新罗三郎在常陆的家业。

    当时源义光的势力控制着陆奥七郡,以及常陆北部。

    而开创甲斐武田一流,乃是源义光的次子,封在常陆国那珂郡武田乡,故而以武田为苗字,后来脱离宗家,来至甲斐开创了武田一流,成为甲斐源氏之总领,。

    故而这一次,武田家宣布上洛,作为常陆霸主的佐竹义重,亦率先响应。

    佐竹义重率领五千常陆国精兵,赶至甲斐参阵,成为关东大名中抵达最早,亦是兵力最多的一部。

    佐竹义重当下向武田信繁言道:“巢月公,我久在关东,早想见识一下,织田军的实力,而今就以我部为东海道的先锋吧。”

    听闻佐竹义重如此说,武田信繁笑道:“由鬼义重出马,我对东海道心底已定。既然如此,就让马场大人,佐竹殿下二位,前往东海道一趟吧。”

    佐竹义重,马场信房退下之后,武田信繁看向保科正直,言道:“中山道攻略进行的如何了?”

    保科正直言道:“我军团已攻下木曾福岛城。收复了失地,不过织田家中山道军团总大将,河尻秀隆率领军势扼守于岩村城等险要之处,阻碍我大军前行。”

    武田信繁点点头,言道:“本家的秋山大人就是折在河尻秀隆手上,谁为本家大军先锋,尽速击破河尻秀隆势,突破中山道。”

    众将看去,只见真田昌幸站出身来,言道:“我上野军团愿意一试。”

    武田信繁点点头。言道:“岩村城乃是天险,但令尊大人当年有攻弹正之称,乃是本家第一善于攻城之大将,看来亦只有将此事拜托给阁下了,保科大人会辅助你的。”

    真田昌幸,保科正直皆是喔地一声,言道:“御馆大人,巢月公。臣下一定竭尽所能。”

    随着武田信繁的布置,此次出兵的序列,已经定下。

    李晓率领飞驒越中军团两万军势,从北陆道出阵,。

    东海道方面,则是鬼义重佐竹义重的五千军势为先锋,德川家康的三河军团。马场信房骏河军团各一万军势驱后。

    而武田信胜,武田信繁的主力军团,将翻越山势,从中山道直插美浓腹地。

    其阵容为真田昌幸,内藤昌月。小幡信贞八千上野势。

    保科正直两千南信浓众,作为先锋。

    高坂昌信北信浓军团一万军势。

    大熊朝秀率领越后势一万。

    武田信繁本队一万军势。

    之后就是关东各大名之军势了。

    北条家其派出是家老松田宪秀,三千军势。

    伊达家军势则是老将鬼庭左月率领,同样亦是三千军势。

    最上家最上义光则出动两千军势。

    宇都宫家,结城家则都各出动两千军势。

    最上,宇都宫。结城家出兵,虽兵力不多,但都是家督亲自领兵,故而阵中甚多旗本武士,战力却不容小视。

    而殿后的则是,新成立的武藏军团。

    由于武藏刚刚平复,所以武田信丰本人还在武藏驻守,坐镇关东。

    所以武藏军团。由军团副将小山田昌行率领,兵力为八千。

    走中山道的主力军团,合击六万之数,。

    而于此为了呼应武田家上洛,山阴山阳道霸主毛利家,亦倾起国内大军。

    毛利辉元,小早川隆景亲率五万水陆大军,从山阳道攻入备前,与备前大名宇喜多直家交战。

    而毛利家头号大将吉川元春,与但马国大名山名丰国,率领三万联军,从但马国方向攻入播磨国,与羽柴秀吉进攻。

    李晓麾下大将狩野秀治,游佐续光,内藤如安,武藤友益亦率领一万军势,于丹波国布阵。

    一面威胁播磨国侧翼,一面监视织田近畿军团的动向。

    从属于毛利家的村上水军,亦封锁了整个濑户内海。

    一时之间,从武田,毛利,以及关东联军,二十万军势,浩浩荡荡从东西两面对织田家夹击而来。

    北近江,安土城。

    秋雨泼洒在琵琶湖上。

    乌云低垂,压在天守阁之上。

    青灰色的城垣,粉白色的天守,沐浴在大雨之中,分外憔悴。

    武田信繁顷起大军上洛消息,已传到了安土城之中。

    织田家之中可谓是一夕数惊。

    天守阁之上,织田信忠召集家臣进行军议,已是一天一夜。

    “哼,武田巢月难道还能比当年今川义元更强吗?”

    “当年我织田家不过有半个尾张,右府公捅狭间一夜大破之,今日武田巢月不过重蹈覆辙而已,。”

    “今日吾织田已拥有近半个天下,非跳梁小丑可以视之的。”

    “毛利家不过乌合之众,不必惧之。”

    “中山道乃是天险,可以据守!”

    军议之上,几名年轻家臣慷慨激昂而言,他们的声音十分响亮,中气十足。

    但大广间之中,大多数追随织田家已久的家臣们,却是一言不发的。

    在居中的主位上,蓄着八字胡的织田信忠双腿盘膝,他手持折扇,另一手则按在身前,身子前倾,目光来回在众家臣的脸上扫视。

    织田信忠这一动作像极了当年信长。

    不过众家臣们,却并没有将这位家督,看作当年的织田信长,当年在捅狭间大破今川义元的织田信长。

    织田信忠将手一挥,几名家臣皆不说话。

    “日向守大人,对于战局你是如何看待的?”

    织田信忠当下看向了家臣首席的明智光秀。

    面对织田信忠的询问,明智光秀微微伏下身子,然后沉声回答言道:“羽柴筑前守大人一人应付毛利家足以,我认为本家的战略,可以集中兵力与武田家进行决战,之后一战而定天下!”

    织田信忠听明智光秀的话,精神一震,言道:“喔!是进行决战么?”

    明智光秀点点头,言道:“决战乃是双方主将默契之所在……”

    明智光秀话未说完,一旁伊势军团总大将织田信雄质疑问道:“日向守大人,我认为武田家乃三路并进,中山道是天险,可以命河尻大人扼守住,而我军主力可行各个击破之策,逐一击败北陆道,东海道任意一路后,最后与中山道之武田家主力决战,如此胜算不是更大,!”

    明智光秀笑了笑,言道:“你错了,武田家并非是三路,而是一路。”

    织田信雄诧异言道:“怎么可能是一路,明明是李晓在北陆道,德川家康在东海道……”

    明智光秀沉声喝道:“不要愚蠢了,武田巢月怎么可能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让我军各个击破。拿地图来!”

    尾山城,天守阁。

    小幡由美,小幡由贞二人,正一并服侍李晓穿戴铠甲。

    对于武家而言,丈夫出征已是常态,而妻子为上阵前的丈夫穿戴铠甲,亦是应作之事。

    而见李晓就要上阵,小幡姐妹二人,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再三叮嘱。

    除了让李晓自己保重之外,姐妹二人亦千叮万嘱交待好李晓,照顾好李正,李用二人。

    甚至李晓女婿真田信幸,亦一并要李晓一起照顾了。

    李晓听了虽微微觉得好笑,既上了战场瞬息万变,有时候连作为总大将的自身,亦有可能不保,这生死之事只在于天命。

    但是都是妻子一面心思,他亦只有微笑点头答允。

    穿戴完毕之后,李晓缓缓点头刚要开口说话,这时小幡姐妹一左一右扑在了李晓身前,姐妹二人一同洒泪。

    李晓微微一笑,双手各揉着一人的肩膀,好言哄了一翻,。

    李晓心道,若是让自己麾下家臣,数万将士见到自己这幅模样,肯定是颜面大失。

    正待小幡姐妹二人伏在李晓肩头时,房外传来脚步声。

    小幡姐妹亦直起身来,用手帕擦泪。

    随即纸拉门哗地一声被推开,只见李正,李用二人皆是手捧头兜。

    李正言道:“父亲大人,军势已聚集完毕,可以出阵了。”

    不过李正,李用刚一入屋子,小幡姐妹就各自上前,拉过二人,又是一番再三叮嘱。

    李正现在亦是李家家督了,当时在小幡由美面前,仍是如小孩一般,被一副耳提面令。

    李用自不用多说,因为小幡由贞揉着李用,又是哭了。

    李晓微微摇头,对小幡由贞言道:“算了,待此次出阵回来,我就替用儿找个合适的女子吧,如此有了家室后,你就可以分心他顾了。”

    小幡由贞听了看向李晓,拭泪言道:“早该如此。”

    这一家五人,又是说了一番话之后,方才分别。

    父子三人一起走下天守阁,在李晓身后,李用言道:“父亲大人,主家这次三路征伐织田,本家军势距离安土城最近,若是沿着北陆道行进太快了,遭遇织田家主力如何?”这字数哎,

第五百七十三章 信玄故智

    天正九年,九月十日。

    李晓率领飞驒越中军团,从尾山城出阵。

    飞驒越中军团,起初沿着北陆道,向越前逼近。

    眼下越前的局势颇为复杂,自北之庄城合战后,李晓率军退回了加贺。

    由于之前各类物质损耗太大,李晓不得不在年内停止了大规模的军势行动。

    而织田家至北陆道军团覆灭后,亦失去对越前的掌控力。

    故而李晓与织田家一直在越前,割据争夺,各自扶植越前豪族,对越前进行争夺超级异手遮天全文阅读。

    所以双方谁也没有对越前,形成真正有效的控制。

    这一次待秋收完成后,军粮得到补充,李晓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再次率大军进入越前。

    面对覆灭了北陆道军团的,飞驒越中军团,当地越前豪族就夹紧了尾巴,一副甘为李晓马前卒的样子。

    支持织田一方的越前豪族们皆是闻风丧胆,当夜拔城而逃,众人皆在传闻着,李晓率领飞驒越中军团五万大军,将再度进入越前。

    想到在北之庄城下覆灭的柴田胜家,当下谁还不敢将此消息当真。

    此刻安土城,天守阁之中。

    织田信雄面对明智光秀的怒叱,愤怒地言道:“我收到越前豪族的消息,李晓在越前,聚集豪族,并沿着北陆道推进,这点有错么?”

    明智光秀摇了摇头。言道:“你以为李晓会以一军,独立突进,进攻安土城么?如此你就太小看,近卫少将的军略了!”

    这时,几名侍从,已将地图拿来,铺在地面之上。

    明智光秀接过一柄竹杖,指着地图上越前的位置所在,言道:“若我是李晓,绝不会轻兵贸进。转而是从北陆道西折,从越前大野郡,进入奥美浓,经过郡上八幡城,直入浓尾平原,与加治田城下岛胜猛的美浓众会师!”

    织田家众将顺着明智光秀的竹杖,从地图上看去。

    待明智光秀将竹杖往加治田城上,重重一顿后。在场的织田家家臣们,脸上皆是瞬间变色。

    这一刻所有人,皆是反应过来超级生物帝国全文阅读。

    一股从脚底涌上的惊惧之意,顿时令所有人骇然。

    池田恒兴睁开双目,喝道“这是一个陷阱!不好,河尻大人的军团。要完了!”

    “很明显,李晓要会合武田信繁,要前后突击,打通中山道!”

    森长可作色言道。

    众人皆是神色苍白地,看着地图。额上的汗水,簌簌地滴落。

    “不可能,若是李晓军团,要与本家主力,打通中山道,为何不从越中飞驒。直接出阵奥美浓,而要从北陆道绕一个弯。”

    织田信雄强自狡辩言道。

    对于这浅显易懂的问题,此刻已没有人,有这耐心回答他这问题。

    森长可沉声言道:“看来这次武田上洛,效仿还是当年信玄上洛的故智!”

    明智光秀举着竹杖,缓缓地言道:“不错,只不过这一次主力军团,不走东海道。而出中山道,并在此设局。”

    “当年李晓不惜死战,夺取了美浓郡上八幡城,加治田城,今日再度发挥作用了。”

    细川藤孝亦算是十分有智谋的人物,他分析言道:“看来要尽快,让河尻大人退兵了,否则会陷入武田家的前后夹击之中。”

    明智光秀点点头,言道:“我早已派人叮嘱过河尻大人,但是我担心即便河尻大人,丝毫没有将我的话听在耳里,但是以我猜测恐怕武田巢月,李晓早已在美浓豪族之中,安插下了内应。”

    “日向守大人,你是说美浓豪族有人会背反本家,投向武田。”

    “很有此可能。”

    “可否向我具体禀报一下?”织田信忠坐在主位上,不见地图,听着众家臣说得难免有些云里雾里。

    明智光秀喔地一声,言道:“回禀主公,武田信繁,李晓的战术,可以看作武田家啄木鸟战法的翻版,即以主力出中山道,若我军如在中山道布阵,凭险要迎击武田军主力,那么将遭到作为别动队飞驒越中军团从后袭击。”织田信忠恍然领悟,一拍大腿,半直起身,言道:“好险!”

    织田信忠沉思了一番,言道:“若我军于中山道阻击武田巢月,转而以主力寻求北陆道,东海道敌军决战,那么前往北陆道则会扑空,而进入东海道后,会发现武田巢月,李晓打通了中山道后的主力军团出现在背后。”

    美浓,北方城。

    城主安藤日向守守就正盘膝,坐在天守阁内,借着灯光看着手中的书信。

    将这封信来来回回看上三四遍之后,安藤守就将信一折,放倒了蒲团下面,缓缓地对外周侧近言道:“立即派人将主家派来的军付目,皆是杀了。”

    侧近闻言当即讶然。

    安藤守就脸色一沉,喝道:“立即去办!务必不要惊动太多人。”

    这名侧近当下点点头。

    说完这一句后,安藤守就将蒲团下的信纸,重新拿出又看了一遍。

    突然已是浑浊的眼上,突然一滴泪珠滴落,安藤守就长叹一声,言道:“竹中,你怎么这么早就故去了,真是天妒英才啊!”

    说吧,安藤守就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纸拉门上,透着烛光倒影着这位昔日美浓三人众之一,佝偻的影子。

    次日,距离北方城不远的,加治田城。

    插着日月双纹的武田军足轻,正持枪于城头上把守。

    突然一骑快马,从远道驰来。

    当下数名武田军足轻看见后,连忙奔下山,持枪站立在道中,喝道:“来人停下。”

    同时箭橹上,两名弓足轻,搭起了弓箭,瞄准向这名骑手。

    这名骑手奔驰到近处后,勒停战马。

    战马在原地扑扑地打着圈子,此人朝阻拦自己的足轻,喝道:“我是北方城来的使者,请速速禀报贵城主。”

    “终于来了么?”

    箭橹之下,一名身躯高大的男子,缓缓走出,对着那名足轻,言道:“安藤日向守大人,有何示下?”

    “你是何人?”这名骑手看着这名魁梧的武士,不由骇然,心底暗暗诧异。

    “我就是岛胜猛!”对方豪然言道。

    对方了惊愕了下,待仔细看清对方容貌后,当下毫不犹豫跳下马来,言道:“禀报岛胜猛大人,主公已答允贵主公屋形公的决定,投向武田家,而北方城将提供十万石军粮。”

    “十万石军粮!如此太好了。”

    岛胜猛闻言之后,哈哈笑道:“快,来人,牵我马来!”

    岛胜猛话音落下之后,那名使者见到加治田城的城门,突然洞开。

    哗哗地城门之前的吊桥放下。

    铠甲鲜明的武田军足轻大队人马,从城门之后持枪待立。

    “这是!”

    这名使者顿时目瞪口呆。

    “出发!”

    随着当前武士,将手一按。

    城门之后的武田军开始,将长枪扛起,开始卖力奔跑,向前进发。

    一时之间,烟尘滚滚,队伍犹如一道长龙,前后络绎不绝。

    之后武田军骑马队亦是出现,骑马武士狂策的战马,加速前行。

    岛胜猛跨上战马,将马鞭一挥,喝道:“传令下去,全军全速向北方城进发!”

    油坂山,标高七百五十米。

    越前大野郡与美浓郡上军,交界之处。

    此山之所以名为油坂山,乃是因为登山的行人,汗流浃背的原因而名。

    (不过还有一说,即便信长命郡上大名远藤庆隆,讨伐越前一向一揆时,在此交战,杀得对方血流成河,鲜血犹如油滚一般。)

    无论如何,此山皆是以难以行走可见一斑。

    而眼下油坂山上的山道上,武田军飞驒越中军团的队伍,排成一条长蛇一般,在山间跋涉行。

    正如明智光秀于军议上,预判的一样。

    李晓的飞驒越中军团主力,在越前虚晃一枪后,就经由越前的大野郡,一头扎入了奥美浓的大山之中。

    李晓牵着战马黑锻,与普通足轻一样,跋涉上山。

    李用,真田信繁二人随行在李晓身侧,皆是一副汗流浃背的样子。

    “这奥美浓的群山,实在够难以行走。”李用气喘吁吁地言道。

    “若是你去过飞驒,一定会后悔你说的。”李晓在一旁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言道。

    真田信繁亦笑笑,言道:“殿下可以知足了,若是再迟一个半月,这山脉就要覆盖大雪,到时就不能通行了。”

    李用摇了摇头,言道:“父亲大人,为了攀爬这大山,我们可是将大筒备都抛下了,没有大筒备,我军战力减弱不少。”

    “难道没有大筒,就不能打战了?”真田信繁质问言道。

    李用言道:“当然不是,只是用兵之道,当然是多多益善。”

    正待众人说话之际,突然武士前来禀报,言道:“回禀主公,美浓三人众之一的安藤守就,已被我军寝反,岛胜猛大人,率领美浓众入驻北方城。”

    李正闻言,言道:“多亏了竹中大人啊,否则安藤守就哪里有如此容易寝反的。”

    李晓点点头,将马鞭一折,沉声言道:“传令下去,命令大军加速行进,三日之后,全军要抵达加治田城城下!”

第五百七十四章 正是关原

    安土城之中。

    一名插着小旗的武士,疾步奔上马道。

    经过数道关卡,重重侍卫的检查,之后方才放行。

    这名武士通过天守阁的门禁后,直接奔上了议事的大广间外。

    在间隔着一层纸拉门外,这名武士大声言道:“禀报主公,北方城城主安藤日向守,为武田家寝反了。”

    这名武士说完之后,天守阁之中,嗡嗡的议事声,嘎然而止。

    突然这名武士,面前纸拉门重重一推。

    一名穿着狩衣的武士,光着脚噔噔地从门后走出来,喝问道:“你说安藤守就,居然反了?”

    这名武士认得对方,正是本家的统领摄津一国的重臣,池田恒兴。

    这名武士当下低下头去,言道:“是的,池田大人,安藤守就杀了下条大人之后,武田家加治田城城主岛胜猛,率领两千军势,已进入北方城之中。”

    闻言池田恒兴不由骇然。

    他惊讶的并非,安藤守就谋反之事,而乃是明智光秀料事如神。

    织田信雄亦不服气地,走出问道:“武田家飞驒越中军团主力动向如何?”

    这名武士言道:“回禀大人,李晓率领武田军主力,进入越后大野郡之后,即失去动向!”

    织田信雄怒道:“怎么可能,一支大军怎么会凭空失去踪迹?”

    这名武士。低下头言道:“越前,武田军的吾妻忍全数出动,我军派去的物见,细作,忍者已被斩杀二十多人,故而情报一直无法顺利传递。”

    “即便如此,也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织田信雄犹自说道。

    不过当然无人会顾及织田信雄一人的咆哮,在场的众家臣,心底皆是明白,当然一支大军。不可能会凭空失去踪迹,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李晓率领军团,进入了奥美浓的蛮蛮大山之中。

    一切都在明智光秀的预料之中。

    大广间之中,织田家众家臣看向明智光秀,不由心道,此人真是料事如神。

    当年对方在信长帐下同为家臣,怎么未发觉此人的厉害。

    难怪这几年内。本愿寺,松永家,丹**多野家,皆败在了他的手中。

    织田家在他手上,完成了近畿的一统。

    现在织田信忠亦对明智光秀正色以待,言道:“既然如此。日向守大人,你不妨直言吧。”

    明智光秀喔地一声,言道:“臣下认为这次武田上洛的十万大军,虽声势浩大,各分属关东联军。其心不齐,如李晓等将领,亦是拥兵自重之辈,必然各怀心思。全然不似本家,号令一致,同心协力。”

    “所以臣下还是原先的意见。决战乃是双方默契之所在,集中兵力,与武田家一战而定天下。”

    明智光秀之言清晰入耳。

    噗!

    只见织田信忠陡然将手中折扇一甩,掷于地上,霍然而起言道:“既然如此,就一切按照日向守大人的意思,全军出阵与武田家,进行决战!”

    “喔!”

    在场织田家家臣皆鼓足了最大的气力。一并言道。

    东美浓,岩村城。

    天守阁中,河尻秀隆手持一只花瓶细细地把玩了一番。

    并非是他有这番闲情逸致,而是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杀死在城下河滩上,秋山信友,以及他的夫人,修理夫人。

    河尻秀隆想到那位,前主公织田信长叔母的美艳,顿时食指大动,待想到对方如此香消玉殒,一时心下即觉得可惜。

    唉,河尻秀隆不由叹了口气,突然又念起在北之庄城陪同柴田那个老头子,一起葬身于火中的织田市。

    他心底不由想到,织田家真是出美人,但是皆没有什么好下场。她们各自与前后两任丈夫一起殒命,真是红颜祸水。

    河尻秀隆心底虽是这么想,但想起织田市,修理夫人的美艳,仍是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生理上仍是一阵冲动。

    而正待这时。

    一名物见,匆匆奔上天守阁,向河尻秀隆禀报言道:“主公,真田昌幸的上野军团,一日之间攻破了饭羽间城,以及其他七个城砦。”

    “什么?”

    河尻秀隆微微变色,但随即意识到在下属面前失态,连忙恢复了正色。河尻秀隆以手指轻敲着花瓶,斥笑道:“真田昌幸看来,果真厉害,真不愧为武田之狐啊,不过这城砦,我并不准备依据此,坚守多久,只是你的推进速度,超过了几分我的预料罢了。”

    当下河尻秀隆,言道:“没有关系,收缩兵力,进入岩村城,我要在此据险而守。阻击武田家的上洛之势。”

    河尻秀隆说完此言,颇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

    但是河尻秀隆的这幅气概只是维持了不到半个时辰。

    一名从鹤城来的武士,气喘吁吁地向河尻秀隆,禀报言道:“主公,北方城城主安藤守就叛变。武田家飞驒越中军团主力,已逼近加治田城。”

    河尻秀隆闻言,愣在原地,双目睁得浑圆,言道:“难道真让明智光秀那外臣,给说对了。李晓军团的目标,并非是安土城,而是中山道!”

    当下河尻秀隆一拍大腿,言道:“该死!真后悔不听明智之言。”

    天守阁内,几名织田军中山道军团河尻秀隆下属的与力,亦是不知如何是好。

    当下有一人问向河尻秀隆,言道:“既然如此。肥前守大人,本军团就陷入了,武田家前后夹击之势,应该如何处置呢?”

    河尻秀隆面色一沉,言道:“后路被切断之事,消息一旦传开,即军心溃散,没有办法了,只有撤退了。”

    “既然安藤守就叛变,李晓主力再一至。那本军团再通往美浓腹地的,已不可能了,眼下只有放火烧掉岩村城,全军转向尾张了。”

    这时一名大将犹豫言道:“可是现在佐竹家,德川家,以及武田家的骏河军团,正率军从东海道,进攻尾张。我军撤退至尾张。不也正好遭遇敌军西进么?”

    河尻秀隆哼地一声,言道:“笨蛋,难道你比得上柴田权六么?从美浓退回,不嫌命太长了么?”

    九月十六日。

    真田昌幸的上野军团,以及保科正直的南信浓军团,击破了当前阻拦的东美浓豪族军势。成功翻越了平均标高在五百米以上美浓三河高原地带。

    待真田昌幸抵达岩村城城下时,织田方大将河尻秀隆已将城下町放火烧却,率军从美浓退入尾张。

    但是河尻秀隆率军撤退之际,正不巧遭遇从西三河加茂郡进入东美浓,抄袭织田家中山道军团的第三路军势——马场信房的骏河军团。

    武田家的东海道攻略。目前是佐竹义重与德川家康的军团,与驻守尾张,三河边境的佐久间盛次,水野信元军势,双方交战数场。

    在鬼义重的威名,以及三河武士勇猛善战之下。

    佐久间盛次。水野信元二人,无法而敌,是且战且退,不断向尾张腹地退去。

    但是佐竹义重,德川家康,担心二人意图,是想引诱两军进入尾张而歼灭,故而没有贸然率军追击。

    而马场信房却带领骏河军团。无声无息地攀登美浓三河高原,抄袭织田军后路。

    不过马场信房没有料到的是,河尻秀隆居然提前,从岩村城撤退,将军势退向尾张,给马场信房半道截之。

    这纯粹是一场,出乎双方将领的遭遇战。

    于是在美浓山间,两军狭路相逢,迎头激战,完全不成阵势。

    双方战至半日,这时真田昌幸的追击军团,从后赶到。

    两面夹击之下,河尻秀隆军势当即被击败,且战且退,退入尾张腹地。

    而上野军团,骏河军团,亦顺利完成会师。

    真田昌幸,马场信房两军团夺取首功之后,两军皆是一片充满着首战告捷的喜悦之气。

    武田军上下士气一片高昂之时,却风闻织田家,已经完成汇集丹波,摄津,和泉,河内,山城,大和,纪伊,近江,伊势,志摩,以及美浓,尾张,一共十二国之大军团,十余万大军,进入了美浓国,前往大垣城一带布阵。

    真田昌幸,马场信房瞬间色变,当即命人快马将这一消息,告之正在中山道行进的武田家主力军团。

    大垣城左近,织田家的十余万大军,正铺天盖地一般,席卷而来。

    在水蓝色的桔梗纹旗印之下,明智光秀铠甲之外罩着耀眼的明黄色阵羽织,策马而行。

    明智秀满策马从后赶上,来到明智光秀的身侧,言道:“大殿的本阵,已抵达不破关了。”

    “很好,就在此布阵,观望武田军主力的动向吧!”

    这句话说完,明智光秀身上的阵羽织,噗噗而动。

    陡然之间,他尖锐的目光,扫向面前群山包夹之下,一片很是开阔的平原。

    明智光秀抽出马鞭,向前一指问道:“前方开阔之地是什么地方?”

    “这!”

    明智秀满摇了摇头,当下连忙命侧近找来地图,仔细搜索了一番。

    “找到了!”明智秀满满头大汗地看向明智光秀,言道:“回禀主公,前方正是关原!”

第五百七十五章 计已售出

    在一千年前日本皇室,为了增强近畿的防御,故而设立三关超级异手遮天全文阅读。

    此三关,分别乃扼守北陆道,位于越前的爱发关,扼守中山道,位于美浓境内的不破关,扼守东海道,位于伊势的铃鹿关。

    在过往时,此三关以外,称呼关外,亦或者称作关东。

    当织田军前锋军团,抵达大垣城时,本打算向北方城进攻。

    这样的打算,一来是惩处叛逆,二来也是免得北方城中,囤积的十万石军粮,落入武田之手。

    于是织田军派出前队,命令稻叶贞通,林贞秀部,向北方城突击,决定夺回此城。

    可是稻叶贞通,林秀贞的军势,在北方城城下,遭到岛胜猛,安藤守就二人伏击,微微受挫。

    待到了次日,稻叶贞通,林秀贞听闻李晓率领飞驒越中军团主力,已抵达加治田城时。

    二人闻之李晓大名,当下不敢轻举妄动,立即率军向大垣城方向撤退,并向织田信忠,明智光秀禀报李晓主力,进入美浓的消息。

    中浓,加治田城。

    在这座美浓的要害之城中,李晓已是第二次来至此处了。

    事实之上,李晓率领飞驒越中军团的主力,经过三日之跋涉,从奥美浓的山地之下,直接进入浓尾平原。

    李晓沿着上一次信玄上洛时的路线,经过一柳城后,直接率领大军挺进加治田城。

    连日翻越大山。令李晓麾下军势确实十分疲惫。

    在天守阁的顶层的火塘之前,李晓在宇佐美奈美的服侍下,脱去满是泥泞的鞋袜超级生物帝国全文阅读。

    从窗格上望去,这一场颇大的秋雨,仍是哗哗地降下,雨势不停。

    宇佐美奈美打来一盆热水,让李晓将双脚放入其中。

    冰冷的双脚一浸入冒着热气的热水之中,顿时一股十分舒畅的感觉,几乎伸展至李晓身上每个毛孔。

    一番灵魂几欲上天的感觉之后,李晓随即拿起军报。仔细看了前来。

    自达到加治田城后,李晓一面下令军势屯驻休息,一面努力打探织田军主力的消息。

    待李晓听闻,织田军主力在大垣城一线,兵力多达十二三万军势之后,顿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果真织田家待平定,本愿寺,波多野家之后。势力大涨,凭着之前武田信繁,李晓之前预估,织田家最大十万军势的动员力,竟还高出了两三成。

    宇佐美奈美一面帮着李晓细细揉脚,一面抬起头看着李晓颜色。问道:“怎么了,前方战况有异?”

    李晓心觉得脚趾头,在宇佐美奈美纤细滑腻的十指,轻重适中的搓揉下,一阵舒坦。

    美人洗脚。此真乃人生快意,不过李晓开口将织田军的兵力情况,实言说了。

    李晓言道:“打战虽非是作加减乘除,一加一等于二,虽的兵力多,谁就可以获胜。但是人数多的一方,总是会在各方面占据一定心理优势,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宇佐美奈美将头一抬,嘴边含笑言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近卫少将,亦会心生畏惧。”

    李晓哈哈笑道:“这是当然,每战之下,都须如履薄冰,若不懂得畏惧重生之政道风流最新章节。只是一个莽夫。”

    宇佐美奈美微微摇头,并不置可否。

    而这时李晓突然将手一动,直接从宇佐美奈美的腰间伸过,直接将她搂起,之后将整个身子重重地将宇佐美奈美压倒在地上。

    只听噗通一声,水盆被打翻在地,湿了两人一身。

    宇佐美奈美被李晓压在身下,脸上又羞又红地,出声抗议言道言道:“殿下,你又来了,这可是白天。”

    李晓长声哈哈一笑,言道:“白天又如何?你至今肚子里仍未有动静,我当然要好好耕耘一番!”

    说完李晓整个人压在奈美的身上,以口堵住对方的嘴唇,只听宇佐美奈美发出一阵唔唔之声。

    李晓心底得意,手里却有几分粗暴地扯开她的衣裳。

    宇佐美奈美不甘心地抵抗了一番后,眼见推不开李晓,当下亦不再动静。

    随即李晓在动作之下,宇佐美奈美渐渐面犯红晕,双唇微张,只有一声低低嘤咛几不可闻地发出。

    许久之后,天守阁的阁楼上的动静,方才停止。

    宇佐美奈美双目紧闭,额上皆是汗水,静静地躺在被窝之中。

    李晓立身而起,替宇佐美奈美盖好被子之后,走到了一边穿上衣服,点亮了一盏烛灯,于灯光之下,独自静坐。

    李晓看向窗外的大雨,心底想到,这场大雨之下,中山道必然是更加难行,以如此速度,恐怕武田信繁的武田家主力军团,要通过中山道,恐怕还要慢上一日网游之咆哮祭司最新章节。

    若是如此,那么织田军大军云集的大垣城,距离北方城,不过几十里路程。

    若是织田军对北方城,实行攻击,那么凭着自己两万军势,要迎战织田家大军实在是不智的。

    可是若是从北方城退却,那么好容易寝反安藤守就,以及获得的粮草补给,就会丢失,此对于整个战局而言,实在是个不小的折损。

    所以李晓必须在两三日后,织田家所有军势集齐之前,就想出办法,否则只能放弃北方城了。

    李晓寻思再三之后,突然双目一亮,当下将纸拉门一推,走出门外。

    门外,李晓侧近头师冈一羽,还有两名侧近武士,皆在外把守。

    一见李晓从中走出,三人皆是一起拜下。

    李晓沉声言道:“立即将横谷幸清,招来见我。”

    轰轰!

    东美浓的天空之中,乌云翻滚,行云快速遮盖而过。

    紧接着又是一轮骤雨,从天空之中降下。

    秋天的雨水,是极寒的,不次于冬雨多少。

    这可辛苦了,在中山道赶路了武田军将士。

    每个人皆是被大雨浇溉,弄了个内外皆是湿漉。

    不过即便气候,如此恶劣,但是武田军的将士,在用甲斐乡间的俚语,痛骂了一方这鬼天气之后,却没有丝毫停步的打算,埋着头努力向前。

    披着一身厚厚蓑衣的武田信繁,看着这场疾雨,面色不由凝重神农之妖孽人生最新章节。

    武田信繁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了武田信廉,言道:“近卫少将来信,织田家主力不日,可以在大垣城集结完毕,到时将会向北方城出阵。”

    武田信廉将李晓的来信看了一遍,言道:“北方城,乃是中山道上的要镇,又有足够军粮补给,正可以为上洛大军所用,若是丢失,对战局影响很大。”

    武田信繁点点头,言道:“我猜想织田军的大将,亦是看到了这一点,故而想迫我军加速前进,之后以逸待劳,在北方城与大垣城之间,与我军进行决战。”

    武田信廉言道:“不错,兄长大人,并非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若我军放下速度,缓缓前进,那么北方城,实很有可能失陷。”

    当下武田信繁负手来回踱步之后,将手中竹杖重重一顿,言道:“北方城,不可失,而主力军团,在此大雨之下,贸然赶去北方城,与织田军决战,也是有败无胜。所有必须想个两权之策。”

    这实是一个两难的决定。

    武田信繁,武田信廉皆是一时犯难。

    武田信繁想了下,言道:“命令主力军团,暂缓前进!”

    武田信廉闻言之后,言道:“兄长,此决定需慎重。”

    武田信繁点点头,言道:“我明白。”

    当下武田信繁沉声言道:“立即以我的名义,向李晓发令,让他务必要死守北方城,另外命令真田昌幸,保科正直,马场信房三支军团,不必顾惜体力,火速增援北方城,另外佐竹义重,德川家康率领东海道军势,从尾张取大道,进入美浓境内,增援北方城。”

    “对此命令,各军团不得违背,或者延误,若有发现者,一律事后重处帝国再起之全面战争最新章节。”

    武田信繁话音一落,武田信廉当下身躯一震,顺势之间武田信廉把握到武田信繁的意图所在,冷不有心底一寒。

    而于此同时,大垣城的织田军本阵之中。

    一股流言,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各方传播。

    织田家士兵们对此交头接耳,议论不休。

    不久之后,这流言已是传遍了整个军营。

    现在织田信忠的案头,正陈列着一封书信。

    看完这封信后,织田信忠浑身索索发抖,高声叫嚷了许久,在军帐之外的侧近,只是隐隐听见,我要杀死猴子,我要杀死猴子之类的话。

    不久之后,明智光秀,森长可,池田恒兴,细川藤孝等织田军大将,皆是被召集入军帐之内议事。

    军议进行至半夜,期间无人知道说了什么,但是军议之后,只见织田军众将一个个皆是面色铁青。

    次日清晨之后,刚刚赶至大垣城的摄津国守护,池田恒兴又重新率领他部下的一万军势,匆匆向西折回。

    这一下之间,众足轻之间,却是坐定了自己内心的猜疑。

    羽柴秀吉要反了。

    而事实之上,待于加治田城中的李晓,闻之大垣城内,池田恒兴率领一万军势,赶往摄津的消息之后。

    不由李晓脸上浮出了一丝计已售出的笑意。

第五百七十六章 名将之威

    不错,这正是李晓施用的反间计。

    他命羽柴秀长亲笔给羽柴秀吉,写了一份策反信,信件将羽柴秀吉何时归顺武田,向近畿,京都倒戈一击,说得皆是清清楚楚。

    而李晓故意命送信之人,恰好落入了织田家的手中。

    此人被俘之后,当下织田信忠就知道了,李晓与羽柴秀吉,秘密往来的事实。

    事实上,此事亦是半真半假,之前李晓与羽柴秀吉确实在暗通消息。

    羽柴秀吉本身在泷川一益自杀后,亦有向武田家这边试探的意思,只是到了最后一刻,羽柴秀吉权衡再三还是选择织田家一方。

    但是李晓却在信中,将羽柴秀吉之前的犹豫,给如实道出,在这几层真实的掩护下,不可能不令织田信忠大起疑心。

    当然织田家的人,也不可能不会怀疑,这是李晓故意所用的反间计。

    但是在这个时候,谁敢冒着主力在前方决战,后方却叫人捅一刀子的危险,李晓在于若狭,丹波的狩野秀治,内藤如安的一万军势,也并非是虚虚。

    故而织田家才作出了决定,将摄津势一分而为二,令池田恒兴,高山友照率领一万军势,返回摄津,播磨国后第二线布阵,监视播磨国,同时也防止飞驒越中军团向近畿进兵。

    而中川清秀率领五千之众,继续留在大垣城之中。

    这一分兵之策,对于李晓而言,不仅令将来决战时织田军的总兵力下降,亦可以拖延织田军向北方城方向进攻的时间。

    但李晓明白,这争取而来的时间,并不多。

    不过就在李晓。望眼欲穿地等待武田信繁率领武田家主力。从中山道赶到时。

    这时李晓却接到了,武田信繁的来信,告诉他因为大雨的缘故。主力军团无法迅速通过中山道。

    而武田信繁,转而下达命令,要李晓死守住北方城。

    而佐竹义重。德川家康,马场信房,真田昌幸的援军,已是马不停蹄地赶在半路之上了。

    李晓看完武田信繁的信,当下忍不住骂娘。

    武田信繁这行动,看起来颇似保全武田家主力,而令他们这些外样家臣,以及他国大名,冲突在第一线的打算。

    如此不是让李晓他们。当作炮灰么。

    但是武田信繁的情由,亦没有过分之处,确实中山道上大雨不止。这样的天气。要穿过中山道,明显时间要拖延上一到两天。

    这确实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当下李晓想了下。继续将军团主力,屯驻于加治田城之中,一面打探开始打探武田信繁,派出各路援军的行军速度。

    待李晓将各方面,情报弄清之后。

    令他诧异的,正火速赶来,距离北方城最近的,并非是已经到达浓尾平原的,马场信房,真田昌幸军团。

    而是德川家康的三河军团,以及佐竹军团。

    李晓闻之,这群三河蛮牛赶到后,心底大定,于是当下令大谷吉继率领神冈备,赶至北方城增援。

    由于担心大谷吉继半途拦截,故而李晓还派出藤堂高虎率领两千军势,作为第二阵,进入加纳城,作为支援。

    美浓国,岐阜城附近,深夜雨势不歇。

    足轻们的旗指物,皆被打湿。

    吃苦耐劳的三河兵,用草鞋踏着泥泞着道路,在黑夜之中,举着火把冒雨前进。

    一骑快马从后驰来,来到一面丸之本旗印下。

    这马上之武士,向一位披着厚厚盔甲,头戴鹿角胁立兜,手持长枪的将领,言道:“主公,大殿有命,明日之内,必须赶至北方城。”

    丸之本旗印下,这名骑马武士,正是德川家第一猛将,本多忠胜。

    只见本多忠胜手中横握着名枪蜻蜓切,跨着名驹三国黑,不耐烦地言道:“知道了,知道了,主公为了武田家也太卖命了。”

    本多忠胜一旁,家臣都筑秀纲,言道:“是啊,现在来救援北方城的各路援军,就属于我们三河人,冲在最前面。到时候要硬碰硬与织田家来一场苦战。”

    “甲斐人不想冲在前方,要我们三河人去送死,哪里有这个道理。”

    本多忠胜将手中的蜻蜓切一舞,大声言道:“最烦这套阴谋诡计的算计了,也罢,无论织田家有几万大军,我只要视清前进之道,一切听从主公的意思即可。”

    当下本多忠胜将长枪一舞,大声言道:“三河的勇士们,再加一把劲,明日就可以与织田军厮杀了!”

    听本多忠胜这么说,所有人皆是喔地一声。

    事实上,德川家康取道当年明智一族,所在的妻木城一线,沿着山道,快速进入浓尾平原。

    织田家沿路军势,多数都已被征调,对于翻越大山的德川军,没有丝毫阻拦之力。

    面对骤雨之中疾进的三河军团,以谁也没有意想到对方的速度,逼近北方城。

    本多忠胜率领五百军势,更是一头扎在了前方。

    呼!呼!

    一名插在小旗的物见,从密林之间迅速奔跑,立即向本多忠胜禀报,言道:“主公,前方是织田家大军,多得数也数不清。”

    本多忠胜闻言之后,双目一睁,当下将手中的蜻蜓切一舞,言道:“人多就是对了,传令下去,出阵迎战!”

    听到本多忠胜之言后,才休息不足片刻的三河兵,当下精神抖擞决定上阵。

    当时本多中心骑着三国黑,立足于山上时,终于明白手下物见,所形容织田军那句多得数也数不清,是什么意思。

    见了织田军的阵容,此刻连一贯,久经沙场的几名老三河武士,也不免口中无沫。

    “我的天呐,这织田军比天龙川里沙子还多!”

    本多忠胜将蜻蜓切一挥,言道:“很好,既然数也数不清,那就不要数了。这一定是织田军主力,赶往北方城,如果我们可以就地堵截住,那可是多大的功劳。”

    这句话换作其他人,听了肯定是乍然色变。

    以五百军势,横截织田家主力,这是多么的勇气,不对,是不自量力啊。

    换做其他军势,可能主将刚一提出,部下就逃了干净,或者杀了主将造反。

    也只有三河人,在此情况下,只是骂骂咧咧几句,无非就是甲斐人,太不厚道之类云云。

    当下五百三河足轻,听从本多忠胜的号令,向山下的织田军发动冲击。

    本多忠胜虽然这一举动,看似鲁莽,但是实际之上,对方却是心细如发的人。

    本多忠胜指挥手下的五百三河兵,看准了织田军,要横渡一道急川的时候,突然杀到。

    “呀!呀!呀!”

    本多忠胜手舞蜻蜓切,勇不可挡,枪尖连挑,织田军迎面冲来阻击的骑马队武士,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我是本多平八郎,谁敢与我一战!”

    本多忠胜大声地言道。

    织田军上下皆是风闻这位德川家第一猛将的威名,姊川,一言坂,长筱这位勇将威名赫赫。

    令作为同盟的织田军,影响深刻,但眼下作为敌手而言,众人才知道本多忠胜更加可怕。

    在河川一旁,正在等候渡河的织田军将士,眼睁睁地看着,本多忠胜单人独骑在织田军阵势之中,杀了三个来回。

    那杠蜻蜓切犹如死神之镰般,简直是挨着死,碰着伤。

    河滩边上一千多名织田军将士,被本多忠胜的五百军势,活生生杀散。

    不少人不敢于三河军一战,直接泅渡返回对岸,结果为急流冲走。

    杀散了河滩畔的织田军之后,三河兵立即支起铁炮,砰砰砰地向横渡河滩的织田军进行射击。

    一时之间,织田军渡河受挫。

    军帐之中,明智光秀坐在马扎上,正用手,左右揉着眉心。

    现在的明智光秀疲惫不堪,最累的并非是多日来谋划战局,而是如何向这些愚蠢如猪般的同僚们,仔细说服,陈述自己内心的战略意图。

    在这上面,浪费了明智光秀大量的唇舌。

    而就在明智光秀好容易休息片刻的时间,明智秀满急匆匆进入军帐之中,在明智光秀耳低语了几句。

    明智光秀当即怒得是双目一张,言道:“织田信雄那个蠢材,四万大军居然被五百三河兵,阻拦在河边半日方才渡河。”

    “即便对方是本多忠胜,也是不行,我要革掉他的军团长之位。”

    明智光秀当即怒气冲冲,拂袖而起,走向本阵找织田信忠。

    织田信忠听了明智光秀之言,亦是有所疑惑,言道:“可是信雄,他对我说的,并非如此,而是因为大雨的缘故,河川暴涨,故而延误了渡河,这是很正常的事。”

    明智光秀当下气得不能言语,织田信雄如此浅白的谎言,难道织田信忠亦是看不出么。

    明智光秀又向织田信忠说了几句要惩戒织田信雄的话,皆没有被对方听在耳朵。

    而是随着明智光秀声音加重,织田信忠脸色上就更差了几分,疑虑更重了几分。

    “日向守大人,你为何非要致信雄于死地呢?”

    明智光秀心底一噔,看着织田信忠疑虑的目光,顿时在心底生出几分做贼心虚之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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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家的明国武士介绍:
在武田家与上杉家的第四次川中岛合战中。 上杉谦信手持名刀‘顺庆长光’,胯骑名驹‘放生毛月’,突破武田军军阵直取本阵中的武田信玄,连斩三刀,头两刀被信玄用军扇挡下,第三刀已斩伤信玄的肩膀。 正待这时,一身武士打扮的李晓策马,从旁赶到,大喝一声:“休伤主公。” (本站郑重提醒: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模仿。)武田家的明国武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田家的明国武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田家的明国武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