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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轩辕众的覆灭

    第三百六十九章轩辕众的覆灭

    越后,亲不知子不知附近。{www.uu234.com最快文字章节阅读}

    横谷幸重奉李晓之命,率领三百吾妻忍,刚刚抵达。

    李晓沉声对横谷幸重言道:“我军现在的景况,你都知道了吗?”

    横谷幸重面覆着六尺手拭,一身紫s-靠身衣,正跪伏在李晓面前,同时在他身后还另跪伏五名蓝衣忍者,他们皆是吾妻忍之中忍,其中一人身形矮小婀娜,显然是nvx-ng。

    这五人皆是横谷幸重的部下,是吾妻忍中的真正负责下忍指挥的头目。

    横谷幸重喔地一声,言道:“我明白轩辕众袭扰我军十分猖狂,所以主公特召我等前来,对付轩辕众。”

    李晓问道:“那你可有什么办法?”

    横谷幸重言道:“属下已仔细想过了,轩辕众,并非是只有忍者而已,他们依附当地百姓,全民皆兵,所以主公日后要想在越后立足,就必须要斩草除根。”

    李晓眉头微皱,言道:“你是意思,是一个不留?”

    横谷幸重喔地一声言道:“正是,覆灭轩辕众,就等同于斩断了上杉谦信的一臂,所以必须行此雷霆手段,否则打蛇不死,必有反朝蛇咬的一日,必须斩草除根。”

    李晓权衡了下,点头言道:“那么一切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不过若对方肯投降,也不必赶尽杀绝,押解作为奴隶吧。我会派木下大人率军,配合于你,剿灭轩辕众,取下飞加藤的首级来见我。”

    谷幸重大声答应。

    随即横谷幸重将手一挥,对身后五位中忍言道:“立即进山搜索,轩辕众驻地所在,为大军指引出击方向。”

    五名中忍喔地一声,纵身退下。

    之后只见夜s-朦胧之下,隐隐约约不知有多少身影闪入了山林之中。

    横谷幸重向李晓保证言道:“最迟明日上午,可以寻觅到轩辕众之驻地,到时可以派大军聚而歼之。”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如此甚好。”

    快要天明之时,亲不知子不知一处山头上。

    飞加藤之称的上杉家御用忍加藤段藏,正栖身于一个山d-ng之中。

    几名轩辕众之中忍皆站在加藤段藏身边。

    加藤段藏言道:“御馆大人命我们拖延,武田军进入越后之事,众位完成很好,已得到山本寺大人的夸奖,眼下他正替我们,向御馆大人请功,若是得到御馆大人的赏赐,今年我们村子里的百姓日子会过得更好。”

    听加藤段藏之言,几名中忍皆是一脸喜s。

    其中一名中忍言道:“都是头领大人,得到御馆大人之信任,我们轩辕众才有今日之重用。”

    加藤段藏听部下之称赞,哈哈一笑,伸手mo着下颚胡须,言道:“御馆大人,对我着实看重,所以我们更应该报效御馆大人才是,明日武田军主力应该会在下午之时,通过亲不知子不知,到时预计会有一场大ch-o,我们可以乘对方过半,集中全力在此阻击。武田军定然死伤不少,即使不死,亦会被大ch-o吞没。”

    听加藤段藏之计谋,几位中忍皆是点头言道:“头领大人高见,明日就见武田军如何全军覆没于鱼腹吧。”

    说完众人皆是仰头哈哈大笑。

    “头领大人。”

    正待这时,一名下忍在禀报言道。

    “什么事?”加藤段藏眉头一皱问道。

    “忠次郎向我们禀报,他的一家人于昨日半夜不见了。”

    “h-n账,平白怎么会不见?不是叫所有村民都聚集在山谷之中吗?”

    “忠次郎说,他的家人本来已经赶到,但是突然想起还有一袋谷物埋在村中,因为担心为武田军所劫掠,所以返回村子去取,没有想到一夜未回。”

    “该死”加藤段藏忍不住震怒,“忠次郎这个h-n账,亏他还是一名下忍,居然犯此错误,在这个时候还让家人随意离开。不用猜了,一夜未回,肯定是为武田军抓到了。很可能将我们的藏身之地泄l-的。”

    加藤段藏当即言道:“立即转移。”

    亲不知子不知附近一山头之上。

    木下秀长率领一千军势翻山越岭赶到。

    横谷幸重早已在一旁等候。

    两人一见面,木下秀长便问道:“你说轩辕众的行踪,已经找到是吗?”

    横谷幸重恭敬地言道:“是的,木下大人,我们昨夜找到数名当地人,确认了这一消息。”

    木下秀长摇了摇头,言道:“轩辕众之人十分狡猾,当地居民亦与他们串通一气,所以这情报必须可靠,要知道今日主公大人,会率大军通过亲不知子不知,若在这时遭到轩辕众袭击,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在下并非不信任横谷大人,只是要确保万无一失。”

    横谷幸重笑道:“木下大人,谨慎亦是理所当然,不过在下替主公行事,亦是有足够把握。”

    随即横谷幸重将木下秀长带到一旁树林之中,木下秀长只见树丛之中一块空地上,并立五根木桩,每个木桩上皆捆着五huā大绑捆着一人。

    这五人男nv老幼皆有,头皆是下垂。

    他们身上皆是衣衫褴褛,鲜血淋漓,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r-u,显然是经过一番酷刑。

    横谷幸重不以为然地言道:“木下大人,我深信在此手段之下,绝对没有一个人会在我面前说谎。”

    木下秀长早听闻横谷幸重作为李晓之暗忍,行事不折手段。

    今日木下秀长亲眼所见横谷幸重之残酷刑法,这方才确信,心底不由恻然,看向对方不禁多了几分提防,心底生出厌恶之意。

    横谷幸重面无表情地,言道:“木下大人,这些都是刁民,轩辕众专于北陆道上劫掠商客,所以手上沾染的人命,未必会少,当然你可以将此当作我开脱之言,无论他们是谁,这番酷刑我都是会做的。”

    木下秀长言道:“都是替主公办事,横谷大人自有自己的手段,在下无资格评价什么,我信你就是。”

    横谷幸重点了点头言道:“多谢木下大人之信任,当然我亦已派忍者确认过,轩辕众确实就在这一带山谷藏身,不过他们似乎察觉到我们意图,早上搬迁过一次营地,所以木下大人必须尽快将此地包围,将轩辕众全歼,如此可以了却主公之后患。”

    木下秀长听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在木下秀长横谷幸重二人联手之下,对轩辕众的围剿已经开始。

    木下秀长亲率三百人埋伏一处山谷之中,其中一半人以上手持铁炮,弓箭。

    之后武田军开始向轩辕众所在的山谷,进行悄然突袭。

    遭到武田军之袭击,轩辕众亦并非一点防备也没有,事实上,当木下秀长率领武田军赶到的一刻。

    轩辕众的侦查忍者,就已经得知武田军之动向。

    不过加藤段藏得知这一情况之后,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立即撤离,他反是自持轩辕众对这一代地形的熟悉,事先设下埋伏。

    所以武田军由有山虎定率领,开始向轩辕众藏身之地,进行突袭之后,一开始反而中伏。

    还未看见敌军的情况之下,就在山间遭到吹箭,撒菱,忍镖,弓箭的各式袭击,在撤退之中,又遭到了陷阱,损失了百余人。

    有山虎定大怒之下,率军正式进行进攻。

    按道理而言,忍者众虽个个穿山走林十分厉害,但论及正规作战,又怎么会是武田军对手。

    不过轩辕众就是利用这一带山林地形,与武田军周旋,进行各式袭扰。

    山林之中,军阵无法展开,令有山虎定感觉到,自己仿佛如空有一身气力的勇士,却拳拳打到空气之中,反观对手虽然远不如自己,但是每一拳打在自己身上,并且拳拳到r-u,疼上半天。

    进攻数次,到了最后连横谷幸重的吾妻忍亦出动,但是仍是被轩辕众凭借地势击退。

    眼见天s-快黑,到时轩辕众可以利用夜s-掩护,从容遁山逃走。为达成全歼轩辕众之目的,有山虎定震怒之下,正要不惜一切代价发动强攻时,却被横谷幸重劝阻住。

    武田军改变战术,不再进行蛮攻,转而是守住四方,之后朝轩辕众所在的山头放火。

    此时正是秋季,草木枯燥,武田军分十几处一起放火,火势很快就席卷了山上。

    轩辕众当下再也不能在山上屯扎下去,纷纷下山奔逃。

    绝大多数人逃至,木下秀长预定埋伏的山谷之中,当即遭到了山谷两侧,武田军铁炮弓箭的袭击。

    加之山谷出路,又早被木下秀长用大石堵住。

    所以逃至此地的轩辕众,无一人可以逃脱,山谷之中顿时尸体堆砌如山。

    而分散在外围武田军,亦开始向内赶杀逃往别处的轩辕众,吾妻忍则奔走在山中,专杀漏网之鱼。

    横谷幸重简直是彻底将他当初斩草除根之言,进行得十分彻底。

    一夜之间,名震关东的上杉家家忍,轩辕众就此除名,彻底斩草除根,仅仅有几人得以逃脱,大部分人皆是亡于此战中。

    大名鼎鼎的飞加藤,加藤段藏,在昨夜准备以鸟渡之术,偷行穿山时,被武田军发现,身中数箭而死,在此结束了他传奇的一生。

    轩辕众覆灭之后,李晓的飞驒越中军团,亦有惊无险地渡过了亲不知子不知险地。

    李晓大军正式攻入越后,其前锋马场昌房备队,于不动山城城下四下放火。

    不动山城主,上杉家大将山本寺定长畏惧于武田军声势,不敢出战。

第一百七十二章 鸿门宴

    “这么大雪天,李晓还要来吗?”江马时盛嘴唇边逸出一丝冷笑。

    高原诹访城。

    江马家的天守阁内正透着一股肃杀的气氛

    四周都是穿着铠甲的武士上楼下楼,仿佛这不是新年贺宴,而是随时准备征战厮杀。

    江马辉盛一脸恭敬地,站在江马时盛的背后,言道:“父亲大人,我清楚李晓的脾气,他一定会来的。”

    江马时盛转过身来,重重将窗格合上,因为少了冷风吹入,瞬间屋内气温,随着一旁炭火盆的燃烧又升高的不少。

    跳动的火焰,一扑一扑地晃动,印得江马时盛的脸上阴暗不定,从江马辉盛这里瞧过去,只见他半边脸微微露出了红晕,半边却是一片阴寒冰冷。

    江马时盛握了握腰间的武士刀,转而透出几分厉色言道:“很好,饶是李晓诡计多段,此番也落入我的圈套,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江马辉盛低下头言道:“一切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等李晓他落入我们的网中。”

    江马时盛仰头一笑,十分畅快地点了点头言道:“李晓,怎么也想不到。关东管领,辉虎公已经允诺与我江马家达成同盟。有辉虎公一句话,姊小路家,内岛家必然不敢出兵我江马家。这样本家与武田家同盟,已经没有意义。”

    江马时盛重重将手一挥,言道:“既然同盟已经没有意义,武田家就已没有可利用了。可笑,这李晓却不自知,此番来我高原诹访城,正是自寻死路。他的人头,就是我献给管领大人,表示我江马家诚意的最好礼物。”

    江马辉盛看江马时盛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暗自摇了摇头,但面上还是言道:“父亲大人,李晓武技高强,身边又有岛胜猛,师冈一羽这样的名武士随行,恐怕仅仅凭四五十名死士,要杀他们不容易。”

    江马时盛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言道:“这你不必担心,我早已有了安排。”

    江马辉盛见江马时盛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不由心底暗暗揣测,他到底有什么依持。

    江马辉盛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父亲大人,还安排了其他准备,请恕我直言,若在天守阁中伏杀李晓,这里地形狭小,反而不方便,人多的优势无人展开。若凭个人武力,要想强行斩杀李晓更是十分不易。我是担心,若是伏杀不成,反叫李晓杀透重围,就如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江马时盛眼睛一挑,哼地一声言道:“你以为我会估计不到吗?我早已安排下轩辕众的……算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还是先退下准备吧。”

    江马辉盛点了点头,正要下楼之时,突然一名江马家的武士跑上楼来,言道:“禀报主公,武田家的李晓以及他的随行,已经出现在城外了。”

    江马时盛愣了下,转而目光一闪,冷笑言道:“李晓他果真来了,很好,他带了多少人来?”

    “大概只有十一二人,还带了好几匹驮马,上面应该装得是贺礼。”

    “哦?”

    江马时盛微微讶然,转而快步走到窗台边上,打开窗格朝外一看,果真在距离高原诹访城,不远的地方,一行人马踏着雪正缓缓朝城池这边行来。

    合上窗格,江马时盛走到火盆边上,伸出双手在上面烤火,思索了一番言道:“李晓这十来个随从,必然是武艺不凡的精锐武士,你们要好好招待,不妨准备几个美姬给他们陪酒,等他们喝得半醉时,就……。”

    说到这里,江马时盛伸手向下一斩,猛然比划了一个杀的动作。

    “喔”

    这名武士领命退去。

    安排妥当之后,江马时盛一整衣裳,对江马辉盛言道:“走吧,就让我们见这李晓大人,最后一面吧。”

    江马时盛自信满满地,长声一笑,然后大步朝外走去。

    江马辉盛跟着江马时盛的背后,看着他的背影,嘴角边同样也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风雪之中,李晓穿着大披风,看着高耸的高原诹访城。

    李晓不屑地笑了一声,对岛胜猛和师冈一羽言道:“没想到,我倒时低估了江马时盛的野心和决断。我倒还没有先动手,他却布了一个鸿门宴来。”

    岛胜猛乘着马上与李晓并肩而行,言道:“主公,这江马时盛真不自量力,凭他江马家的那批武士,想要杀我们还不足以办到。”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不,并非如此,你小瞧江马时盛了。”

    岛胜猛听此,微微一愣。

    待来高原诹访城本丸时。

    江马时盛,江马辉盛,还有六七名江马家的家臣已经迎候在那,其中有原四大家臣中硕果仅存的神代,吉村两家家主。

    见到李晓,江马时盛一脸十分畅然的笑意,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就差一点勾肩搭背了。

    李晓暗暗诧异着对方的演技,不过也非常上道,上演了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感人一幕。

    “常陆大人,听闻你身体抱恙,不知道近来可好了,主公特托我问候大人,身体安康。这次我特带来人参和一点滋补药材,还请常陆大人保重身体。”

    “蒙信玄公过问,不胜感谢,这几天已经康复。”江马时盛由衷地言道。

    说完江马时盛收下了李晓的礼品。李晓的随从被江马家引到另一地方,设宴款待。

    而李晓这边,只有岛胜猛,师冈一羽他们三人,进入本丸中的天守阁。

    在天守阁的玄关前,李晓他们三人,先在玄关把刀解开,改由右手提着进去天守阁中。

    武士刀是武士随身之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离身,即使武士到别人家做客,没有必要卸下随身刀剑。

    但是客人为了表示对主人的尊重,还是必须用右手来握着武士刀刀鞘进屋。

    原因是除了左撇子以外,用左手提刀鞘,表示武士用刀的右手随时可以拔刀出鞘厮杀,这是对主人一种极度不信任的表现。

    双方宾主于天守阁二层的评定室中,分宾主坐下。

    评定室大概有五十平方米,两侧都是用一重一重的纸拉门隔起,看不清后面的状况。

    双方都是双膝跪坐,面前都放着一张小木桌,上面摆满了菜肴,不过所有人都无心美食,在宴会举行的中央,正有两个艺人在表演能剧。

    在当时不懂能剧的武将被讥为毫无欣赏品味之人,特别为京都里的公卿视为没有教养之人。

    但在当时,在大多数武士眼底,这些演能剧的人,表演时手持扇子、口里念着毫无意义的台词,根本就无任何乐趣可言。

    能剧演完,已用了快一个时辰,江马家众家臣都是一副正坐,纹丝不动的样子,早已是不耐烦了。

    江马时盛看去,却见李晓他们三人亦然精神如故,一本正经地坐在席位,却感到微微诧异。

    江马时盛,看向李晓问道:“李晓大人,这能剧可否精彩?”

    李晓扭了扭脖子,这一举动显然十分粗鲁无礼。

    他直言无忌地言道:“无聊透了。”

    江马时盛脸上笑意已经敛去,站起身来,言道:“哦,看来能剧这样高雅的事,果真并非甲斐来的乡下人,可以鉴赏的。李晓大人看不懂,也是正常的事。”

    李晓看向江马时盛,只见他双目毫不客气地直视李晓。

    “哦,看来江马大人十分,十分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就要扯破脸皮,”李晓看着江马时盛惊愕的神色,讽刺地出声言道,“我本来以为这戏还要再演一会呢。”

    江马时盛身子微微一震,脸上露出几分惊慌之意,但随即又定了下来,然后突然站起身来,伸脚一踢,整个木桌被他踢翻。

    然后砰砰地脚步声响起,两旁的纸拉门顿时被拉开,几十名江马家武士足轻都持太刀,野太刀,包围住了李晓他们三人。

    李晓,岛胜猛,师冈一羽三人各自站起,提刀在手,脸上挂着不屑的笑意,显然没将这帮人放在眼底。

    李晓讽刺地笑道:“江马大人,你还真是没有新意啊,上次就是用这门后刀斧手的手段,这次又故技重施,我真的替阁下的智商,哦,不,是智慧汗颜。”

    “是吗?”江马时盛哼地一声,眼中寒芒一闪。

    江马时盛话音刚刚落下,李晓突然发觉不对,然后身子一动,猛然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李晓刚刚向后退了半步之际,李晓原来身前的盛放菜肴的小木桌下,突然射出一柄短剑,从下向上地直射而上。

    李晓险险地避过,只觉一道冰冷的剑光从鼻尖掠过,然后这柄短剑直接砰地一声,插入了头顶上天守阁的横梁之中,剑柄嗡嗡地晃动。

    李晓浑身冷汗惊出,若是自己再往后慢一步,这柄短剑直接就将自己爆头了。

    李晓瞬时拔刀出鞘,翻手一刀劈落,只见砰地一声巨响,然后眼前的小木桌四分五裂,上面的碟子菜肴都撒了一地。

    然后一个不起眼的金属弹片,掉在了地上,这就是发射这柄短剑的机关。

    李晓顿时觉得又惊又怒,他差一点就葬身在这小小的机关下了,自己还是太托大了,自持勇武,而小看了江马时盛一干人。

    却没料到对方除了设下伏兵之外,竟然还准备了暗器伤人。

    李晓看向江马时盛言道:“阁下以武家之身份,居然做出如此奸诈的暗算之事,你江马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江马时盛听了一愣,什么叫祖宗十八代,但随即他反应过来,这又是李晓以明国口头禅的方式在骂人。

    江马时盛大怒言道:“你武田家谋夺我江马领地,这更卑鄙无耻之事都能做出,我江马时盛用区区诡计,又算得了什么。江马家武士听命,给我杀光他们,取下首级者赏金100贯。”

    眼见江马时盛下了赏格,江马家的武士足轻们喔地一声,从两面向李晓他们三人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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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守阁上的伏杀

    江马辉盛早已经暗暗退出了天守阁中,这是他的明哲保身的办法。

    “殿下。”一名他的心腹死士,上前言道。

    “都准备好了吗?”江马辉盛冰冷地言道。

    “柴火和松油都准备好了,天守阁所有的门窗都已经悄悄钉死,保管无一人可以跳窗逃脱,下面只需殿下一声令下,就可以放火了。”

    江马辉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一切把握于掌心的笑意,言道:“你做的很好,你的忠心我不会忘记的。”

    江马辉盛回过身来,看向身后的三重天守阁,这时里面已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显然是江马时盛与李晓两方已经开始交手了。

    “常陆大人(江马时盛官位名常陆介),江马家将来的一切就交给我吧,我会继续与上杉家同盟下去的。至于武田家,你说的没错,武田信玄,李晓都是贪婪之人,与他们同盟都是就是把自己往虎口里推。”

    “常陆大人,你安歇吧。有你这帮忠心耿耿的手下,还有武田家这帮人陪你一起共赴黄泉,你一个人是不会孤单的。”

    说完江马辉盛冷然言道:“给我将天守阁的大门钉死。”

    喔

    几名江马辉盛的亲信一起答应言道。

    天守阁之中。

    各种踢碎的碟子,酒瓶,菜肴丢了一地。方才宴会所用的木桌,方才已经在打斗之中变得粉碎。

    天守阁的木板之上,众人各自穿着木屐,噔噔地踏到地板上,发出杂乱的响声。

    原先表演能乐的民间艺人,此时正彼此相拥在一起,缩在一团,整个身躯犹如受惊的小鹿般,正不断颤抖。

    他们畏缩地躲在角落一边看着这场血腥般的厮杀。

    倏然之间,他们面前咚地一响,一个重物碰地一声倒地。

    一名重伤的武士,躺倒在他们面前。

    这两名民间艺人,一起发出惊叫。

    这名武士口中不断喷着鲜血,浑身上下起伏地抽搐,最终脖子一斜,身子方才不动。

    而临死前双眼犹如死鱼般凸出,目光四散,茫然无光。

    而现在两名民间艺人的裤裆之下已经是湿漉漉了一片。

    场上的厮杀,十分激烈,几乎每个瞬间都有人被砍到在地。

    李晓干脆利索地一刀横斩,顿时将眼前的江马家武士手中握持的太刀,一刀绞飞。

    那名江马家武士惊讶着李晓恐怖的臂力,但失去太刀后,却并没有太惊慌,转而是抽出腰间的肋差,想架住了李晓接下来的一刀。

    不过他却失算了,李晓又是一刀狠狠劈杀之下后,他的肋差只是微微相持了一会,随即被李晓的巨力压迫反逼向自己。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但肋差的刀锋反而已架到他的脖子之上。

    李晓将牙一咬,挥刀横向一抹,眼前这名江马家武士顿时颈血飞溅,倒在地上。

    李晓一抹脸上的鲜血,看向了正在江马家武士保护中的江马时盛。

    江马时盛看此情景,瞳孔微微一收缩,而他身边负责贴身保护的八名武士,也是神色骇然。

    李晓双脚踏地咚咚向前几步,一口气又杀入了眼前三名江马武士所组成的战圈。

    只见李晓双手拔刀一划,一名江马武士被李晓这一劈下,连人带刀被砍得摔在地上。

    另一名江马家武士见了大惊,挥刀来救,而另一名则是阴险地用刀偷袭向李晓的脚跟。

    就在这时,李晓反脚一抬,重重的一腿踹在了那名偷袭自己的武士的脸上。

    这人闷哼一声,整个人身子后仰,栽倒在地,而脸上的八颗门牙齐碎成渣。

    李晓紧接着又用右手单手挥刀架住了,另一名武士劈来的一刀。

    不过对方也是刀法娴熟的武士,眼见一刀被李晓挡住,随即刀势变化,破开李晓的防御,直接一刀横斩李晓的肋部。

    李晓身子一侧,避开了对方的一刀,然后左手抓起一把武士刀,在地上一打滚,欺近对方的身旁。

    对方大惊,双手持刀用上向下往李晓头顶劈落。

    李晓将武士刀反转于右臂,挡下对方这一刀,左臂奋力一起,一刀狠狠地贯入对方的腹部。

    然后李晓用力一推,直接将对方推到在地

    剩下一名本要近前偷袭的武士,见到李晓如此恐怖,顿时害怕地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失去了继续作战的勇气。

    说来这还不是李晓全部实力,使用武士刀并非是他的强项,只能靠这种蛮力的打法,来杀人。

    最恐怖的还是师冈一羽和岛胜猛二人。

    岛胜猛仿佛就是一个绞肉机般,横冲直撞所经的地方,都是血肉横飞,一派修罗地狱般的惨象。

    而师冈一羽则是出剑快闪如电,几乎没有一人可以看清他出剑的轨迹。与他对阵的武士几乎瞬间就把斩杀。

    在这三人联手之下,只是片刻,大厅内站着的人就少了一半,他们的身边已经躺下了二十多具江马家武士的尸体。

    那些头脑发热,不要命般冲上去厮杀的江马家武士,都已经率先被杀,附近江马家幸存的武士足轻,都是武艺略逊一筹的,或者是看见了同伴战死,而胆气丧失的。

    剩下江马家的人呈一个半圈遥遥的包围李晓三人组,随着李晓他们脚步缓缓一步一步向江马时盛逼近,这些人在他们的压迫下,已一个个都是心惊胆寒,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脚跟一步一步地向后挪动。

    终于江马时盛忍受不住这股气氛,厉声尖叫:“杀了他们,给我杀了他们。”

    江马时盛身边两名江马家武士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突然暴起杀向李晓他们。

    这两人是江马时盛侧近武士中,刀法最精湛的两人,这联手之下倒是声势不凡。

    可是李晓身旁的师冈一羽,目光露出一丝不屑,只是向前微迈了一步,双手长剑只是向前一划,剑光一闪,随即收刀回鞘。

    那两名江马家要拼命的武士,双眼暴凸,保持着双手举刀高悬头顶的姿势,转眼间身子一斜,立即左右扑到在地。

    随着着噗通一声,尸体倒地的声音,江马时盛,还有江马家的武士们都仿佛身子被蛇咬了一般,身子一猝,然后一齐向后退去。

    江马家武艺最强的几个人都已经被砍翻,横尸在地。剩下之人只能畏缩地慢慢后退。

    二十多名剩下的江马家武士,被李晓他们三人居然迫得一步一步后退,再也无人敢上前拼搏。

    现在江马时盛已到了穷途末路,他的背心就已经靠在的墙壁之上,然后向四周鼓动言道:“上,给我上,杀了他们,只要能杀了他们,我给你们封地,赏金,让你们当城主。”

    江马家的武士面面相觑,都彼此低下了头。

    李晓哼地一声,将染满血的武士刀朝江马时盛脸上一指,喝道:“江马时盛,不要再逼他们,没有人会为你送死了,我劝你还是束手投降吧。”

    江马时盛气急败坏地大声喝道:“胡说,我江马家只有战死之人,没有降伏之人。”

    “是吗?”李晓双手持刀一挥,喝道:“要想活命的,就放下武器,退到一边去,我数三声,如果不服从的人,就是我的敌人,一律杀死。”

    “一”

    李晓话音落下,江马家的众武士足轻们身子都是一震。

    “二”

    显然李晓没有给他们过多的考虑时间,几个人手中的太刀已经放下,而脚步也有了松动的意思。

    “三”

    砰咚

    随即地板上传来一片兵器掷地声,然后双手空空的江马家的武士足轻们纷纷迈开脚步,退到了两边去。

    江马时盛见此情景,啥时之间脸色苍白,顿时他面前人群已是一空。

    原本簇拥他的二十多名江马家武士,几乎都跑到了两边去,只剩下两人还死守在他身前。

    “主公,还是降伏吧,我们输了。”

    说话的是唯一留在江马时盛身边的两名武士之一。

    他竟然也开口向江马时盛劝说投降。

    “忘恩负义之人”

    江马时盛气急败坏地大吼一声,随即抽刀那这名劝说他投降的武士砍去。

    不过对方也并非束手待毙的人,他转过身来反手架开了江马时盛的这一刀。

    对方摇了摇头,走到李晓面前将武士刀丢在一旁,单膝跪地,言道:“李晓大人,我愿意降服阁下,但请你饶过江马大人的性命?在下愿意誓死效忠。请大人成全。”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你是个忠义之人,我很欣赏,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喔地一声,一脸恭敬地言道:“在下小原忠堪。”

    李晓盯着对方的脸许久,然后脸上露出笑意,言道:“很好,小原忠堪,真是忠心可嘉之人。”

    说完李晓上前一步,似乎还要扶起对方,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李晓猛然挥刀横斩,竟然要活生生一刀斩杀这名叫小原忠堪。

    李晓凌厉的一刀已经在间不容发之际劈到,对方显然也没有意料到,措不及防下用袖子下抽出一柄短刃自卫。

    只见叮地一响,对方整个人被李晓这一刀劈飞了好几米远。

    不,与其说是劈飞,倒不如说对方借力远跳,倒飞而去,一举避开李晓攻击范围。

    岛胜猛,师冈一羽见了纷纷戒备,此人显然是心怀不轨,一个普通武士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对方轻巧的落地,身子晃也不晃地站起,看向李晓沉声言道:“李晓大人,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你了,但我自问方才没有露出破绽,你是如何看破我的身份的。”

    李晓哼地一声言道:“轩辕忍者众第一忍者,有着‘飞加藤’之称的,加藤段藏,我怎么会不认识。是上杉辉虎大人,叫你来暗杀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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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飞加藤的挑战

    江马辉盛拿着松油点燃着火把,正看着高原诹访城本丸的天守阁。

    眼下本丸中横躺了三具足轻的尸体,他们都是忠于城主江马时盛的人,结果因不服从江马辉盛的命令,而被他的手下杀死。

    十几名忠于江马辉盛的死士各举着火把,站在一旁,天守阁下已经堆满了干草和木材。

    现在天守阁里,原本激烈的厮杀打斗声,突然嘎然而止,不过这并不妨碍江马辉盛焚毁天守阁的打算。

    “真是一群愚蠢的人,打来杀去,以性命相搏,而能笑到最后的都是最能隐忍的人,李晓,自以为聪明,以为可以将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实际上不过是我夺取江马家家督之位的手中之刀而已。”

    “我才是笑到最后的人。你们就成为我登上江马家家督之位的殉葬品吧,”江马辉盛狞笑一声,然后对手下言道,“点火。”

    在火把上的火光熊熊之中,就在江马辉盛要将火把投入柴火堆时,突然感觉到有人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拍。

    “是谁?”

    江马辉盛猝然一惊,伸手去抓刀时,一柄小太刀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江马辉盛脸色巨变,对方是怎么接近他的,自己居然一点知觉也没有。

    “别动。”

    江马辉盛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不过眼见自己的部下似乎要拔刀来救,江马辉盛急忙出声大声言道:“不要上前。”

    这十几名部下顿时停住了脚步。

    那持刀在自己身后的人,呵呵一笑言道:“江马殿下,你明白得很快,看来是一个聪明人,但却野心太大,贪图着与自身实力不匹配的事,这是贪婪之尘蒙蔽了阁下的智慧之镜了。”

    江马辉盛保持镇定,努力思索言道:“你是轩辕众的人?还是李晓的人?不,你声音听起来很熟悉,我明白了,你就是李晓手下的那个忍者,横谷幸重,上次在姊小路家围攻本城时,你曾到这里来见过我和父亲大人一面。”

    “江马殿下,你说的没错,看来主公评价你也是对,阁下是聪明之人,但太过自以为是,把其他人都看低了。”

    “你没有料到吧,实际上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主公大人的眼皮底下,你要放火烧天守阁的事,我们早就知道了。本来我还是期望你能最后回头的,只是你太执迷不悟了。”

    江马辉盛背心冷汗直冒,没想到自己一切都被李晓算计在内。对方早就掌握了一支有忍者组成的无孔不入监视网络,正如横谷幸重所说的,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李晓的眼皮地下清晰的摆着。

    江马辉盛吞咽了下口水,言道:“我知道我这次行为十分不智,但还请李晓大人再给我一次,父亲大人,从上杉家那里请了轩辕众忍者来伏杀李晓大人。我们现在就进去援救,给我将功赎罪的机会。”

    横谷幸重哈哈一笑,言道:“你以为江马时盛与上杉家暗中的往来,我们会不知道吗?不过,我未料到时加藤段藏居然也亲自出马了。”

    江马辉盛一惊没想到李晓连上杉家的行动都已经把握在手了,他感觉的一股寒意涌上背心,心底忍不住言道:天呐,我在和什么人做对啊。

    饶是江马辉盛一贯傲气,这时候也不免低下头来,出声向横谷幸重软语相求。

    横谷幸重听了江马辉盛一番赌咒发誓的话后,放下横在江马辉盛脖子上的小太刀,言道:“好吧,原谅不原谅你,是主公的事,但你尽可能将功赎罪,倒是有几分活下去的希望。”

    江马辉盛如释重负,退开几步后目光一转,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不过横谷幸重接下来一句话,直接揭穿了他的心事:“江马殿下,你是否又要反悔了?”

    江马辉盛转过头看着这名戴着六尺手拭覆面的紫衣忍者,他心知对方的实力有多么恐怖,既然对方已经窥破了他的一切打算,眼下自己若想活命,就必须遵从对方的指示去做,否则他的性命就立刻葬送在这里了。

    江马辉盛苦笑两声,言道:“横谷大人,请放心,我不会再错第二次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随即江马辉盛向手下发令言道:“撬开天守阁的大门,我们冲进去。”

    高原诹访城,天守阁之上。

    李晓全神贯注地盯着轩辕众第一忍者加藤段藏。

    准确地说,李晓之所以能认出加藤段藏是因为之前有看过他的画像缘故。

    与整日以天盖覆面的横谷幸重相比,对方是一名丝毫不低调的忍者。

    当初为了得到上杉谦信的赏识,自己在春日山城城下町,就当众表演过吞牛的幻术,所以李晓能得到他的容貌画像并不难。

    后来长尾景虎听闻此事后便将加藤段藏召入春日山城。

    为了测试对方,上杉谦信命他前往直江实纲府中偷取名刀“村雨”。

    潜入戒备森严的直江宅之前,加藤段藏先使用“逢犬之术”,用有毒的饭团毒死了直江家的看门猎狗,拿到宝刀之后,他还顺便从直江宅背出一名年仅11岁的婢女作为证明人。

    因此加藤段藏深得上杉谦信重用,坐稳了上杉家,轩辕忍第一忍者的交椅。

    面对李晓的询问,加藤段藏点了点头言道:“李晓,你在飞驒国的作为,已经威胁到越后的安全,景虎殿下,怎么会容许你在这里发展势力,威胁到他。所以李晓,今日就是这天守阁,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说完加藤段藏将手一挥,这时场上的异变突起。

    原本退在两旁的江马家武士足轻中,突然有十二人,一齐将身下衣服剥下,换成了忍者的靠衣。

    加藤段藏冷声一笑言道:“李晓,我这十二名部下,都是我轩辕众之中精通格杀之术的。他们一共替我们轩辕众执行过十九次任务,没有一次失败的,而这次就是他们第二十次任务,能死在他们手里,这也算是你们的荣幸。”

    李晓瞳孔一缩,轩辕忍者众名声很大,不在武田家户隐忍者之下,既然加藤段藏所说是最擅长格杀的忍者,其格斗术忍术必然不会差。

    这十二名轩辕忍者三人一组,而且从他们的步伐移动和站位来看显然是精通某种联手攻击之法,常年配合一起十分有默契。

    就在这时,加藤段藏手下这十几名轩辕众的忍者,有六人拿出锁镰,一手持着锁镰的末端在头顶上犹如套马绳般,在头顶划圈转动,而另外六人则一手持着忍刀,同时另一只手里还暗抓的一把撒菱。

    不过这十二人还是次要的,李晓他们皆知道,这些人加藤段藏的实力才是最高的,也是他们最必须提防的敌手。

    “不可轻敌。”饶是一贯对自己武艺自负,并眼高过顶的师冈一羽,这时也说出如此慎重的话来。

    李晓,岛胜猛更是不敢怠慢,全神贯注地盯视向这几名忍者。

    “没有用的,就让你葬身此地吧。”加藤段藏喝了一声。

    就在这时候,一个冷测测地声音在楼梯下响起。

    “飞侠加藤,你不问过我,居然也敢向在下的主公动手,未免也太大胆了吧。”

    “是谁?不要躲在背后,给我出来。”加藤段藏朝楼梯下喝了一声。

    “飞侠加藤,以往我就和你说过,你空有一副绝高的忍术,但是头脑不行,否则也不会到处显摆了,看来我真的没有说错,你真连我这以前的老朋友都认不出了吗?”

    随即一身覆面忍者打扮的横谷幸重,以及江马辉盛和他的手下出现在天守阁。

    江马时盛先是一喜,言道:“辉盛来的好,给我前后夹攻,一齐杀了这李晓。”

    江马辉盛神色木然,看了江马时盛一眼,转而来到李晓身边,恭敬地言道:“令李晓大人身陷重围之中,实在是我的罪责,请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向信玄公表示忠诚。”

    江马时盛听儿子这么说,顿时身子一颤,手指颤抖着指着江马辉盛言道:“混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江马辉盛看向江马时盛言道:“父亲大人,我看是你才不知道,现在你在说什么,我早就劝过武田家的势力,是我们江马家不可抵抗的。你不听也就算了,还设计伏杀李晓大人,如此昏庸之举,实在不是一名江马家家主的应有担当。”

    顿了顿江马辉盛继续言道:“父亲大人你的昏庸的举动,已经得到我们众家臣的一致反对。恳请你现在就将家督之位置让出,由我来率领江马家降伏武田家一方。”

    “你,你马时盛已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李晓这时十分畅快地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江马辉盛的肩膀,言道:“江马大人,是个聪明人,你放心,降伏武田家绝对是你这辈子,最正确的抉择。江马家将因为你明智的举动,将来必定在我武田家中占据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江马辉盛见得到李晓的承诺十分高兴,差一点就当场跪拜下来,不过他还是阻止了这一冲动,毕恭毕敬地言道:“多谢李晓大人,我江马家以后在为武田家誓死效力,永不背叛。”

    见江马辉盛表态之后,他的十几名忠心手下,一齐上前挡在了李晓前面。

    形势突然逆转之下,加藤段藏亦有几分色变,但他更担心的是站在李晓身后这名忍者。

    “原来是横谷大人,上次在亲不知子不知的见面,已经一别三年了。对于阁下的忍术,我十分敬佩,今日还请横谷大人,多多指教。”

    加藤段藏看着横谷幸重,目光中流露出一股如临大敌般戒备的姿态。

    “亲不知子不知”,位于是越后与越中交界处,是一个断层海岸地势十分艰险,正是是轩猿忍者众的本据点所在。

    其得名是来自,恒武平氏的平赖盛写下一首和歌,‘亲不知子不知,越路浦波之恶,使吾妻子尽失。’

    讲得是他路过此地,妻儿尽掉入海中,无一生还。

    现在横谷幸重将直面加藤段藏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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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三年之用

    高原诹访城。

    眼下城中已是乱作一团,江马辉盛的手下还有他岳父神代家的武士足轻,加上李晓的忍者正在城中四处烧杀,破坏。

    而在本丸天守阁。

    以加藤段藏为首的轩辕众忍者,忠于江马时盛的一方的武士与李晓,师冈一羽,岛胜猛,横谷幸重加上江马辉盛与他的十几名部下,相互以性命搏杀。

    这既是江马家内部权力斗争,同时又意味着上杉与武田家两方势力对江马家,整个北飞驒势力的控制权。

    这场在城中天守阁的激战,已经进行到尾声。

    除了加藤段藏和横谷幸重两人的单挑尚未分出胜负以外。

    江马辉盛这边的部下倒下了近一半,而江马时盛的属下,以及那十二名轩辕众忍者,已尽皆被李晓他们杀死。

    江马时盛目光露出绝望之色,缩在一旁,所有忠于他的部下都已经被杀死。

    眼下他双手抱膝,衣袍上都溅满了血迹,浑身颤颤发抖。

    无人理睬这位已失去权势的江马时盛,现在的局势对于李晓一方而言,已经算是大局已定了。

    加藤段藏闪避过横谷幸重的数枚忍镖,他返身向上一跳,右手轻巧地甩动一勾,攀上了天守阁顶上的横梁。

    这一动作灵巧非常,不愧是有‘飞加藤’之称号的加藤段藏。

    加藤段藏站在横梁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晓他们,言道:“没想到,辉虎殿下还是低估了你们,这次任务看来我们轩辕众是失败了。”

    李晓盯着加藤段藏言道:“加藤,你已是无处可逃,你现在丢下兵器,向我们投降,这倒可以饶你一命。”

    加藤段藏目光露出犹豫之色,言道:“好吧,李晓大人,降伏于你们武田家倒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李晓出声问道。

    加藤段藏嘴角边露出一丝冷笑,突然大声言道:“我的条件,就是你们一齐去死。”

    说完加藤段藏撒手将所有忍镖,撒菱全数向下射出,顿时李晓他们头上犹如漫天落星一样,无数暗器射来。

    横谷幸重,岛胜猛,师冈一羽都是一惊,贴身上前保护李晓,各自用武器格开这些暗器。

    反而是江马辉盛的三名手下,被加藤段藏这一轮暗器攻击,当场被射中,被袭杀在当场。

    众人对加藤段藏这一举动,又气又怒,不过再看待对方时,却见加藤段藏早已经打开天守阁顶上的天窗,纵身离开了屋内。

    横谷幸重眼见保护李晓不周,顿时动怒。

    待他要追击加藤段藏之时,却被李晓拦住。

    李晓淡然言道:“追不上了,不过加藤段藏不过丧家之犬,现在最重要是,安定下眼下江马家的局势,才是关键。”

    说完李晓目光看向了缩在一旁江马时盛。

    江马时盛见李晓看向自己,身子一缩,大声尖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李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折辱这样的敌人,对他而言十分无意义。

    李晓转而对江马辉盛言道:“江马殿下,至于江马家前任家督如何处置,是你们江马家内部之事,我武田家无权插手,就由你来决定了。”

    江马辉盛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神色,言道:“多谢李晓大人。”

    然后江马辉盛看了一眼江马时盛,叹了口气,暂时让自己部下看管住对方。

    在这新年之日,江马家夺取家督之位的内乱,一日已经平复,江马辉盛取代了他的父亲江马时盛夺取了江马家家督之位。

    而这场内乱,同时也令江马家元气打伤,虽然最后新任的家督江马辉盛,阻止了这场动乱继续下去,但是已经有上百名江马家武士足轻,丧生在这一动乱之中。

    这对于新家督江马辉盛,并非是件好事,江马家元气大伤,并且还残余下部分忠于父亲的家臣,武士需要清理,这一切都令他接下来要坐稳这个家督的位子十分不易。

    今日对于江马辉盛而言,接手下这样一个烂摊子,冲淡了不少他即位家督之位子的喜悦,但更令他忧心的是,当日下午,武田家李晓的一百常备,进驻高原诹访城,现在已控制了全城。

    这一百常备名义上是帮助江马辉盛平定家中叛乱的局势,而实际上谁知道李晓在其中包藏有什么祸心。

    此刻江马辉盛感到一丝恐惧,今日他企点燃大火,放火焚烧天守阁一事,这点背弃武田家,背叛李晓的举动,李晓还未对此表态,也就说尚未进行追究。

    但是李晓越是如此,他越是畏惧,他不知对方是怎么样的打算。眼下全城已被他控制,难道对方再在高原诹访城掀起一次动乱,将自己杀死,然后谎称说自己是死于江马家的内乱。

    这样李晓就可以一举接管江马家,获得在这里的势力,一举取代江马家成为北飞驒的统治势力。

    江马辉盛眼下在自己的屋子中踌躇着,拿不定主意,他必须尽快知道李晓的目的和打算,并获得武田家的支持,否则他这个江马家家督之位是坐不稳的。

    现在江马家家臣团内部,不少人对他勾结武田家一事十分愤怒,对他不满的声音不小,若是姊小路家在这个时候来攻打,那么不用武田家动手,江马家也只是剩下灭亡一途径了。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李晓会不会彻底掌握江马家,将江马家纳入他的势力范围之内?或者不会?

    江马辉盛想了半天,终于拿定了主意,召集来自己的亲信部下,作了如下吩咐。

    当夜,江马辉盛连夜去李晓下榻的地方,去找李晓。

    一路之上,他们看见全副武装的武田家常备足轻,手持长枪,正在披着厚厚的斗笠,蓑衣在附近巡弋。

    江马辉盛看去这些李晓手下的常备足轻,对这样寒冷恶劣的天气,无一抱怨,仍在尽忠的自己的职守,显然是平常训练有素。

    江马辉盛不由感叹,这一年以来,李晓在飞驒国真的训练出一支精兵。

    有这样强大的武力所在,在加上李晓背后那庞大的武田家势力,这些都更加重了江马辉盛之前打算的筹码。

    李晓所住的屋内的火塘中点燃了柴火,眼下正哧哧地燃烧着。

    江马辉盛忐忑不安地看着正在火塘边伸出双手烤火的李晓,然后以一种下属对上司般恭敬地语气,对李晓言道:“江马家的前任家督,已经剖腹自尽了。”

    江马辉盛口吻十分平静,仿佛死去的是一个与他没有相关的人般。

    李晓哦地一声,对此显然不敢兴趣,江马时盛的死,已是注定了。武田家和江马辉盛都绝不能允许一名活着的江马时盛再对他们产生威胁。

    江马辉盛小心翼翼地看着李晓的脸色,言道:“前家督,他不自量力,背叛了本家与武田家的同盟关系,这无疑是一种令人不齿的行为,所以他有今日的结果,也是他自己找的,责怪不了他人。”

    李晓将烤火的手,放回双膝之上,然后看着江马辉盛言道:“对于江马时盛的死,还有他一系列背信弃义的行为都已经是过去,不必再提了。而我现在更关心的是武田家与江马家之间的未来,两家的关系该如何想出。这方面江马大人有什么看法吗?”

    江马辉盛听李晓这么说,似乎要不追究以往之事的意思,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喔地一声,然后掏出一封文书来交给李晓。

    江马辉盛言道:“李晓大人,这封文书,是我江马家降服武田家的誓书。今后我江马辉盛就是信玄主公麾下一名家臣了。”

    李晓略微扫了那誓书一眼,不平不淡地道:“江马大人有心了,这封誓书我会转呈给主公大人,至于他是否答应,在下不敢论断。”

    听李晓的口吻,江马辉盛心底一惊,问道:“难道李晓大人,是怀疑我的诚意吗?还有对武田家的忠心吗?”

    “阁下现在和我谈诚意?忠心?”李晓讽刺一笑反问言道。

    江马辉盛低下头言道:“李晓大人,我知道今日是我一时之糊涂,但是我这么做也有的立场,阁下方才不是说,不会追究过去之事,要向以后看吗?我江马辉盛日后会誓死报效信玄主公,而对于李晓大人我也绝对会听命的。况且,我对李晓大人而言,我有利用价值不是吗?”

    “哦?怎么说?你的利用价值何在?”

    江马辉盛自信地一笑,来之前他已经考虑很清楚了。

    他看向李晓言道:“因为李晓大人言过,你的目标是在越中,而并非飞驒。”

    李晓哈哈一笑,这江马辉盛果然是厉害,一下就把握到他对于李晓而言,最大的利用处。

    江马辉盛见李晓一笑,然后自信更足地言道:“李晓大人,请放心,在下对武田家内部的嫡位之争并无兴趣,我江马辉盛将来只安心做一名武田家的外样城主即可,类似如真田大人,小幡大人那样即可。而有我的存在,更可以阻止,义信殿下派人向飞驒国的渗透。对于李晓大人而言,在下不正是一个最好的盟友吗?”

    李晓看江马辉盛言道:“江马大人,盟友是需要信任,阁下之前的举动,已经背弃了我的信任,请问我现在又拿什么来信任阁下。江马大人,说实话,我不会如加藤段藏这般的飞行之术,今日若不是在下的部属在一旁监视着阁下。我李晓早已经葬身在天守阁之中了。”

    “江马大人,如此背信弃义的行径,你叫我李晓拿什么去信任你?”

    李晓站起身来,双目迥然,质问向江马辉盛。

    江马辉盛被李晓问得,身子一颤,他心知这是他眼下最大的难关。

    江马辉盛思来想去,最后牙齿一咬拿定主意言道:“李晓大人,我心知现在我所说的一切保障,阁下都不会相信,但是为了能获得李晓大人的信任,所以我决定交出人质给阁下,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人质?”

    “没错,是我的两个儿子。我都可以将他们交给李晓大人。”江马辉盛当即拿下决定,他觉得如此应该足够了。

    “不,仅凭这点,我还不能信任你。”李晓断然言道。

    “为什么?这难道还不够吗?”江马辉盛有点急了。

    李晓哼地一声言道:“阁下为了夺取江马家家督之位,连骨肉至亲都可以逼迫杀死,那试问阁下两个儿子又能有多少在意呢?要知道父亲只有一个,而儿子却可以再生,凭这点我不足以信任江马大人您。”

    江马辉盛被李晓这一说,顿时嘴角一动,似乎要动怒。

    但他终是个城府深沉之人,重新看向李晓言道:“那阁下的条件是什么?如何才能让阁下信任我?”

    “我要神冈银山。”

    李晓终于抛出了他最大的目的。

    “这不行。”江马辉盛没有片刻犹豫,断然拒绝,他当然知道这神冈银山对于江马家的重要所在。

    李晓淡然一笑,言道:“既然阁下拒绝,那我与阁下也没什么好谈了,请吧。”

    江马辉盛当然不甘心如此退走,他的性命现在可是握李晓的手中。

    江马辉盛想了很久,这才言道:“李晓大人,除了神冈银山,可否换作其他条件,比如我可以再给阁下三千石高的领地,作为此次帮我夺取江马家家督之位的酬谢。”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你弄错了,江马大人,我说过我对飞驒国的领地没有兴趣。而且神冈银山,只是作为阁下放在我这里的抵押品,以表示彼此信任之用,三年之后,若阁下没有做出任何背弃武田家的事情,我可以将这神冈银山,奉还给江马家。”

    江马辉盛诧异了一下问道:“只是借三年吗?”

    “不错,正这三年之中,江马家原有在神冈矿山的一年开采量多少,我仍给阁下一半。但是神冈矿山必须在我李晓的掌握之中,这个条件你可以接受吗?”

    江马时盛想了想问道:“那三年之后,阁下不会将这神冈矿山据为己有吗?”

    李晓哈哈一笑言道:“江马大人,太过多虑了。我李晓的目标在于越中,而并飞驒,三年之内,已经足够我用兵越中,打下十几万石的领地,神冈银山对我还有何用,而飞驒的后方,我需要江马家替我镇守后路,以免主公封来其他家臣,插入我们的势力之内。如此越中飞驒,就可以成为我李晓和你们江马家的天下。”

    “若阁下还是不放心,三年之后,阁下已是我武田家重臣,到时候不妨向信玄主公起诉在下夺取你的神冈银山。到时候最多神冈银山被本家收回,只是你我都得不到而已。这样的结局对我们而言是都没有利益的,所以我不会如此短视,而放弃江马家这样一个在飞驒国的盟友。”

    江马辉盛听了李晓给他规划,只是抵用三年,其中矿石开采给原来的一半,而神冈银山的所用权仍在他之手,这对江马辉盛而言,并非不可以接受。

    江马辉盛唯一所担心的就是李晓过期不还,进行赖账。

    不过正如李晓方才所说的,到时江马辉盛已同样为武田家家臣,若是自己只要去武田信玄御前,起诉李晓谋夺神冈银山。

    如此李晓肯定得不到神冈银山,而这样做最坏的打算,就是两家都得不到,最后神冈银山被主家收回。当然李晓肯定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江马辉盛没有再犹豫,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不多了,他一口答应了与李晓这笔交易。

    接下来两个人,又为此细节之事,具体商谈到天亮了,江马辉盛虽是一脸疲倦,但得到李晓的保证,坐稳了江马家家督之位,这点却也可以令他满足了。

    江马辉盛走后,岛胜猛,师冈一羽都从屋子的帷幕之后走出,李晓与江马辉盛的商谈他们也是听了一夜。

    师冈一羽直接言道:“主公,我还是不能理解,江马辉盛曾经企图谋害你,你为何还要让他继续坐在江马家家督的位置上。”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一羽,我懂你的意思,但是如果我现在杀了江马辉盛,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吗?”

    “现在杀死江马辉盛,将江马家纳入我武田家的体系,引起北飞驒局势的重新洗牌,我武田家还要重新费一番气力进行平定不说。而且就算打下江马家的领地,主公最多只会封赏我几千石高的知行,不会将整个北飞驒都交给我。”

    李晓这番话说完,岛胜猛,师冈一羽都是默然点头。

    除非是武田胜赖真正上位,以目前武田家家督武田信玄与李晓的关系,他还不至于太重用李晓,给他这么大一块地盘。

    李晓继续言道:“若我得不到整个北飞驒,到时候本家必然还会再派一名家臣,与我一起来封在北飞驒。那时候,神冈银山的秘密势必暴露,我要想一个人独占神冈银山所有产出,已是不可能。主家必定会将神冈银山的使用权收回去。”

    岛胜猛,师冈一羽听了都一起点头,换做谁都知道武田信玄对金山银山开采的重视,若他知道飞驒国有神冈银山这样一块大的矿藏,肯定会收回本家所有的。

    李晓继续言道:“所以我才必须与江马家继续合作下去。至于江马辉盛这人狼子野心,我也知道,要杀他轻而易举。我肯定是要除掉他的,但眼下不是机会,他对我而言,是在飞驒越中布局的一个重要棋子,若我要将整个飞驒国收入掌心,非此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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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双喜临门

    永禄七年,正月。

    持续了半个月之久,北飞驒国内江马家的动乱已接近结束。

    江马辉盛在武田家的帮助,终于一举平定家族内部一切反对声音,坐牢了江马家家督的位子。

    不过江马家经此内乱之后,元气大伤,近来已有传闻姊小路家全军备战一事,等飞驒国积雪融化之时,就对江马家进行用兵。

    面对姊小路家的威胁,江马辉盛现在的处境,可用惶惶不可终日这样的词汇来形容,所以他将一切希望都指望在李晓,以及他所说的武田家今年要出阵的飞驒的征讨军身上。

    如此一来,江马辉盛只能紧紧地附庸在李晓之下,连翅膀都不敢炸一下。

    飞驒国,神冈城。

    自在江马家兵谏成功,使其家主易位后,李晓已返回神冈城,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彻底接管了神冈银山,除了矿工仍用原来江马家的人以外,驻军已换成了自己人。

    神冈矿山仅距离神冈城只有一里山路,可谓就在李晓的眼皮底下,这为他掌控矿山,更添加了便利。

    不过作为只会玩信野,太阁的李晓,他又不是矿大毕业的,对于矿山一事丝毫也不熟悉,所以这方面只能去四处收罗人才,来他们来负责。

    取得神冈矿山后,李晓让忍者众费了一番力气,请出来专门负责勘矿的山师、测量师,精炼师来对整个神冈矿山的矿藏,进行勘探。

    而勘矿的总负责人,就由李晓手下的大藏长安担任。

    对于大藏长安的实力,李晓是深表放心的。

    在德川幕府中,大藏长安就曾被任命为石见银山和佐渡金山奉行。

    要知道石见银山,佐渡金山分别是银产量和金产量,都曾经成为日本第一,或者是世界第一的富矿。

    大藏长安之所以被任命石见银山和佐渡金山奉行,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对采矿一事极度精通。

    当日大藏长安带着山师、测量师,精炼师将整个神冈矿山,做了整整一日的勘探。

    之后大藏长安脸也不洗,一身脏兮兮地匆忙忙地奔进神冈城天守阁,一见到李晓,就一副神情激动,喜不自胜的样子。

    兴奋之下,大藏长安说话也不利索,几乎是断断续续地言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大喜,大喜。”

    李晓见了大藏长安这样子,诧异言道:“长安不过是让你去一趟神冈银山,不用给我兴奋成这个样子吧,我一直跟你说,作为一名武士要有武士的气度。”

    大藏长安愣了一下,言道:“是臣下失态,但是主公,实在是大喜啊。”

    “哦?是神冈银山有什么发现吗?”

    大藏长安重重的点了两下,言道:“主公,何止是发现,实在是大喜之发现啊”

    “具体说来。”

    大藏长安平静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言道:“主公,今日臣下带着人将整个神冈银山,进行勘探,将矿石整理成样本分析,并对这个矿山的矿藏量,作为了细致的估算。”

    顿了顿,大藏长安目光一闪,以一种严肃地口气言道:“臣下发觉神冈银山矿脉之长、矿质之佳,无可比拟,而且要挖掘新矿脉也相当容易。臣下做了一个大概估算,即使神冈矿山的矿储量不如石见银山,差距也不会差太远。”

    纳尼?

    李晓他虽然知道神冈矿山的矿储量多得惊人,但却没有想到竟然多到这个地步。

    李晓嗯地一声,然后问道:“你说得具体点,到底神冈矿山的一年开采量能达到多少?”

    大藏长安目光闪闪然后言道:“如果主公,你让臣下负责神冈矿山开采一事,扣除给江马家那一部分外,臣下有把握,今年一年之内,为本家扩充一支五百人的常备。”

    “五百人的常备?”李晓十分讶然,顿了顿言道:“这不是一座神冈银山的年产量,相当于两万多石高的知行。”

    李晓当初组建一支一百人的常备,用的是一千贯的直俸,而武田家军役账上同样的俸禄,出兵也只一百人,不过多半只是临时动员的农兵。

    也只有李晓有明国拉面馆作为收入,俸禄并非是他唯一来源,才敢如此作为。

    若换做其他家臣,同样是一百常备,差不多要近两千贯直俸都才装备起,毕竟他们的俸禄也要留下一部分钱来自己用吧,否则就真的就是2B青年,所有收入都拿来给大名养兵了。

    以李晓的以后的估算中,领地内差不多以五十石一人的比例,来组建自己常备,也就是说一万石的领地,出常备一百八十人至两百人左右。

    而神冈银山居然给能自己提供五百人的常备,也就说相当于一块两万五千石的知行。

    听了李晓疑问,大藏长安十分肯定点点头言道:“主公这是肯定,并且这还是第一年,一切都没有成熟的条件进行下,至于明年臣下有信心,给给主公组建一支一千人的常备。至于后年还可以更多。”

    “一千人的常备。”

    那不是相当于五六万石高的知行地,李晓感觉自己差点要幸福的晕过去了。

    “不对,”李晓重新想了一番,问道,“按照你这么说,神冈银山之前一直掌握在江马家的手中,怎么不见江马家装备这么多的常备呢?”

    大藏长安油然一笑,言道:“这主公就有所不知了,江马家采银,一直是采用是土法炼金,所以开采量一直不高。但在下采用的开采法,所用的开采效率,要远远高于江马家。”

    “哦,什么开采法?”李晓顿时来了兴趣。

    大藏长安顿时摆出我是砖家叫兽,一副权威人士的架势,以十分专业的口气言道:“我所用的开采法除了竖穴掘,坑道掘以外,还有一种特殊的精炼之术,在金矿砂中加入铅高温熔解进行炼制,这是利用金属和金属容易结合的特性。而先把银和铅结合,下一阶段,以灰来吸铅,最后只留下银。”

    “哦,原来是灰吹法。”李晓恍然大悟。

    大藏长安面露诧异,一副这你都知道的表情问道:“原来主公也知道,这种炼金之法。”

    李晓哈哈一笑,暗中十分惭愧,说实话若不是玩过信野,其中有一项内政的科技树,是吹灰法的,否则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知识。

    大藏长安随即恍然大悟言道:“臣下忘记了,主公是明国人,这吹灰法就是从明国传来的。不过当年臣下九州博多町学习采矿之法时,却是南蛮人教的。不过这吹灰法,真正在日本应用,还是几十年前大内家用这种办法开采石见银山。”

    原来如此,李晓点了点头,当时大内家,一手掌握了有日本银开采量第一的石见银山,另一手掌握与明朝勘合贸易的大权,所以凭此向明朝大量输出白银。

    李晓见大藏长安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心想自己当初从武田胜赖那边将大藏长安挖墙角挖来,现在终于派上用场。

    大藏长安的父亲大藏右卫门信安,虽是大藏流猿乐师出身,但是却精于炼金,被武田信玄聘为精炼师,其在武田家的黑川金山担任藏前众一职。

    而大藏长安的采矿术除了父亲传授的,还去九州博多找南蛮人学过,日后德川幕府命他为佐渡金山和石见银山的奉行,就可看出他的能力。

    于是李晓对大藏长安言道:“长安,我现在就任命你为神冈银山的奉行,年俸一百五十贯。”

    大藏长安听了李晓这么说,顿时吃了一惊年俸一百五十贯,这已是足轻大将的级别,就连李晓麾下头号大将岛胜猛年俸也没有这么多。

    大藏长安当即拜服下,感激涕零地言道:“拜谢主公厚赐,臣下一定誓死报效。”

    李晓言道:“我不要你誓死报效,你只要做到两点就足够,第一神冈银山的开采量,要达到你方才说的那个数字,第二,不需贪污,明白吗?”

    “喔臣下一定遵照主公的吩咐。”

    大藏长安抬起头后,已是双眼微微泛红,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在这一刻起大藏长安终于将自己视作李晓家臣团中坚定一份子了。

    大藏长安表现出一副设身处地替李晓打算的样子,言道:“主公,我听说神冈银山,是我们从江马家借来的,只有三年期限,如果三年一满,若将神冈银山还给江马家,到时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李晓哈哈一笑言道:“这你放心,三年之后,就是我拿这神冈银山送给江马辉盛,他也不敢要了。”

    李晓这么做也并非随便乱说,他早已经计算到牵制江马辉盛的棋子。

    那就是江马辉盛的兄弟江马信盛,此人之前名叫丹立法师,在白川乡本愿寺的山门照莲寺出家,后因江马时盛不喜欢江马辉盛,准备让他作为江

    马家家督候选人,并正式起了武士名江马信盛。

    此人在历史上,江马时盛降服武田家时,曾派他到武田信玄那做人质。武田信玄对他十分喜欢,就让他在本家旗本中担任足轻大将一职。后来武田家一直想让江马时盛让亲武田的江马信盛作为家督继承人。

    后来江马辉盛闻之此事后,于天正六年(一五七八年),派刺客谋杀了江马时盛,篡取了江马家家督的位子,之后断绝了与武田家关系,并在上杉,织田两边蛇鼠两端。

    不过在李晓这穿越者影响下,江马时盛毙命的时间提前了十几年,并且现在江马辉盛也坚定地站在了武田菱的大旗之下。

    并且在这次江马家内乱之中,江马信盛还未来得及如历史上被送到武田家作人质,他本人还在照莲寺出家。

    正如李晓预料的那样,本愿寺那帮野心勃勃的和尚,不搅弄点事来就不安生。

    本愿寺在得知江马家内乱一事后,表现上是对弑父上位的江马辉盛,做了一番道义上的谴责,然后表示江马辉盛不具备有继承江马家的资格。而他的兄弟在日莲寺出家的江马信盛才是江马家家督的人选。

    于是本愿寺的野心,在李晓看来已十分明了,他们就是想乘着江马家易主内乱之机,火中取栗一把,将倾向自己一方的江马信盛扶植上台,然后让江马家彻底纳入本愿寺的势力范围。

    虽然本愿寺在飞驒国的势力,不似越中加贺那么强大,但在那帮和尚的摇旗呐喊下,江马信盛手下倒是聚集了一帮反对江马辉盛的原江马家家臣们,这对于现在实力虚弱的江马辉盛而言确实倒有几分威胁。

    所以江马辉盛现在对武田家,李晓是毕恭毕敬,李晓的态度至关重要,若是他转向本愿寺,那么江马家家督之位就要再度易主了。

    至于三年之后,经过神冈银山的大幅开采,李晓那时势力更是今非昔比,那时即使没有江马信盛在,江马辉盛敢向李晓要吗?即使李晓肯给他,他也不敢收。

    大藏长安见李晓如此胸有成竹,顿时也将大半个心放下来,有了李晓的保证,如此他就可以将所有精力都放在神冈银山的开采上了。

    当大藏长安退下后,一名部下来到天守阁上向李晓交纳了一封来自武田信玄的密信。

    李晓连忙拆开信件,仔细看后,知道武田家终于要出兵飞驒了。

    果真如历史上一样,武田信玄在永禄七年,展开对飞驒的征讨,并由山县昌景作为总大将领军。

    当然山县昌景现在还未改名,仍还叫做饭富源五郎。

    在武田信玄的信中,飞驒征讨军编组有,总大将饭富源五郎,监军曾根昌世,军粮奉行李晓,其余各备队大将为一条信龙,木曾义昌,马场昌房,青柳清长。

    不包括李晓的常备,以及江马家的兵力在内,武田家合计出动军势在三千五百人之上。

    信中武田信玄下达命令,这次飞驒征讨军的首要目标,是让姊小路家,内岛家对武田家降伏,如果不从,就是彻底消灭铲除。

    其中李晓的任务,就是保证军粮通道的畅通,并在神冈城囤积足够大军两个月以上的粮草。

    预计大军在五月出阵,所以李晓必须在四月飞驒大雪消融,道路解封之后,就开始筹备,给他的时间差不多有一个月时间。

    正在李晓考虑军粮如何筹集之时,这时自己的情报头目,忍者橫谷幸清又向李晓交来一封信件。

    李晓眉头一皱,问道:“又有什么事?”

    而橫谷幸清神情严肃,默然不答,李晓微微讶异,接过来信来仔细看去,顿时一股从心底渗出的油然之喜,溢于言表。

    这时橫谷幸清才伏下言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李晓像一个小孩子般,发出酣畅的笑容,一扬信纸又重新再读一遍又一遍。

    终于李晓确认了这个喜讯,我做父亲了。

    永禄七年这个正月对于李晓而言,是一个难忘的,幸福的一个月,小幡由美在高远町替李晓生下了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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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兑换渠道

    永禄七年,三月。

    飞驒的冰雪已露出退散,消融的趋势。

    神冈城,天守阁中。

    盐屋秋贞举起茶杯,嘴中亲吮了一口,然后看向了眼前这名武田家来自明国的城主,顿时又产生几分好奇之意。

    盐屋秋贞今年有三十四岁,身形微微偏胖,有几分细皮嫩肉,养尊处优的感觉,脸上则是戴着一副南蛮物的小眼镜,看上去颇似现代的奸商。

    其实盐屋秋贞正是一名商人,同时他也是飞驒本地的豪族,身上还有向朝廷买来的筑前守的官职。

    从他的名字可以看出盐屋秋贞,他所经营的盐屋,掌握了山地之国整个飞驒的盐的物流转运。

    因为他的手中却掌握着盐这一项,飞驒国中经济命脉的大权,所以姊小路家,江马家的家主都对他是奉如上宾。

    因此不论在身份上还是实力上,盐屋秋贞都觉得自己与这位武田家的城主李晓是一个平起平坐的级别。

    而这位武田家的明国武士李晓的大名,现在已在飞驒远远传开,盐屋秋贞作为一名走南闯北的商人,自然也听过。

    想到这里,盐屋秋贞又多看了李晓几眼,这虽然微微有些失礼,但他却不在意。

    事实上,自己此次受邀而来神冈城,不正是对方有求于自己吗?若是态度放得稍稍卑微了,到时若这位城主大人,提出过分要求来,自己也就不易拒绝了。

    “李晓大人,能在短短两个月之内建起这样一座新城,实在是了不起的才具,在下深感佩服。在下特奉献了五十贯,以表示祝贺之意思。”盐屋秋贞胖呵呵的脸上笑了起来,令人倍觉得几分和蔼可亲的味道。

    李晓同时也在暗中揣摩着对方,这名体型肥胖的商人,虽然一副笑容可掬,看起来是一副老实巴交,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其是一名手腕颇为厉害的人物。

    在历史上姊小路家家主姊小路良赖曾数度找盐屋秋贞借钱,今还有文书保存,是一名有着不俗财力的商人。

    在武田信玄死后,武田家战略重心从飞驒这侧,转移到西上作战,上杉谦信乘此进行越中飞驒攻略,盐屋秋贞摇身一变,反而成为上杉谦信在飞驒国势力的目代(代理人),江马辉盛,姊小路良赖,内岛理氏都受他制约。

    上杉谦信死后,他敏锐地捕抓到气氛不对,立即转为依附织田信长。本能寺之变后,此人成为北陆孤狼佐佐成政的下属,一直保持着其在飞驒国影响力的地位。

    从姊小路良赖到上杉谦信,再从织田信长到佐佐成政,他在不断变换主家之中,来保障并获取自己的利益,

    不过从在商言商的角度考虑,盐屋秋贞此举不过是商人逐利的行径罢了,并无可厚非。

    了解此人大概后,李晓心知此人不同江马辉盛等武士大名,若用强硬胁迫手段,反而适得其反。

    商人一个共同点,就是一个利字,要实现双赢。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客气了,可以看见阁下是怀着善意而来的,既然如此我就直言了,此次新城刚筑,所费之钱甚多,并且军粮不足,这些方面还需要请阁下操办。”

    盐屋秋贞问道:“请问城主大人要多少军粮,并肯出多少的价钱来购买呢?”

    李晓哈哈一笑言道:“实不相瞒,这番信玄主公给我军资金,在下修筑此城,都已经花完了,所以实在一文也拿不出。”

    盐屋秋贞并未露出诧异之色,言道:“城主大人,那十分抱歉,商人亦然有商人行事之准则,若无钱交易,相信这亏本买卖无人肯做。”

    李晓言道:“我并非故意为难,实际上我还是来找阁下商量的,我知道阁下,除了经营盐屋,把持越中往飞驒盐业运输外,同时还在越中经营两替屋对吗?”

    两替屋类似与今天的银行金融业,进行金大小判,丁银,小玉银,永乐通宝,恶钱等流通货币的兑换,贷款放售这样的业务,除此之外还进行雕金的业务,也就是将金银制成大判小判,丁银之类的秤量货币,类似于欧洲的金币,银币还有明朝的马蹄银,也就是俗称的银锭,银元宝。

    面对李晓的反问,盐屋秋贞眉头微微一皱,点了点头,言道:“城主大人,对在下之事十分了解。不过在下并非是实力雄厚的大商家,只是勉强维持而已。”、

    盐屋秋贞还以为李晓,也是如姊小路良赖般找他贷款借钱,买军粮。

    不过这样的事情他也乐意之至,他作为商人,肯定要与当地势力上下打好关节,以此交换足够好处。所以盐屋秋贞先才将自己说得寒碜一点,免得对方狮子大开口,然后再彼此讨价还价。

    “不仅是如此,我还知道,之前江马家神冈银山的银矿,都是由阁下兑换成铜钱,军粮,盐的对吗?”

    盐屋秋贞脸上露出讶然之色,这言中之意很明白,你居然也知道神冈银山之事。

    李晓言道:“你不需诧异,眼下江马家的神冈银山,已由江马家家督江马辉盛大人,抵押在我手中。嗯,或者可以这样说神冈银山的掌握权在我手中。”

    盐屋秋贞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言道:“江马大人,居然将神冈银山都抵押给了阁下,显然是他这次为了家督之位,所付出的代价不小。”

    李晓哈哈一笑道:“阁下,现在可知道飞驒国的形势吗?”

    盐屋秋贞一愣,转念一想言道:“阁下指得是,武田家将要大举进兵飞驒之事吗?”

    这会轮到李晓讶然了,武田军进军飞驒之事,虽非称得上绝密消息,但以对方一介商人的身份,居然能得知此事,可见是消息灵通。

    盐屋秋贞挪了一下微胖的身子,笑呵呵地解释言道:“在下做商人,当然有了解各地情报的需要,这点并没有好奇怪的。”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既然阁下知道此事,那我就不隐瞒了,眼下江马家已经降服了我武田家,飞驒国之剩下姊小路家,内岛家。姊小路家是飞驒国内第一实力雄厚之大名,而内岛家亦有归云城这样的天险据守。”

    “信玄主公,已经下了决定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飞驒之决心。但飞驒国地小贫瘠,所产出的军粮,不足以支持征讨大军的所食用,所以信玄主公方才命我在此筑城,以备囤粮之需。”

    盐屋秋贞见李晓如实相告,觉的对方是个坦诚之人,肃容问道:“那敢问武田家会出动多少大军来征讨飞驒国呢?自古以来征讨飞驒国之艰难,并非在于战事艰难,而在山道艰险,所以粮食转运不便。武田家虽有神冈城,以及江马家的支持,但出动大军多了,本地军粮不足以支持,而出动大军少了,却又不能攻克地方。”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没错,信玄主公,正是任命在下为军粮奉行,督办粮草。在下已经领了军令,现在一刻也缓不得,否则延误了军令,我必然会受到责罚。所以还请筑前守大人,务必要帮我这次。”

    盐屋秋贞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直言言道:“李晓大人,我是很愿意帮助阁下的,但阁下没有军资金来购粮,这点实在令在下倒有几分为难。”

    李晓言道:“这我自然不会麻烦筑前守大人,信玄主公的军资金,虽然还未调拨到位,但是我有神冈银山在手。”

    说完李晓拿出一个银胎递送盐屋秋贞,言道:“我就用此物,来向阁下购买如何?”

    其实武田信玄这次让李晓来采办军粮的钱,他并不准备动用,而是转用这次从神冈银山开采出的银胎,来作为货币。

    要知道自李晓任命大藏长安为神冈银山奉行后,大藏长安就如火如荼地进行了他神冈银山开采计划。

    首先大藏长安从飞驒各地又募来三百人进行采矿,并采用灰吹法进行炼金,一时神冈银山的开采量大增。

    盐屋秋贞从李晓手里接过银胎,这银胎上并非是纯白色的,上分布着不少黑色杂质。

    盐屋秋贞将鼻梁上的眼镜一抬,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吃了一惊言道:“这是灰吹银啊,而纯度极高,阁下何处弄来的?哦,我知道了,阁下难道是用灰吹法在神冈银山炼金?”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正是。”

    灰吹银就是通过灰吹法炼金炼出的银胎,纯度在80-98之间,这以当时日本,普遍银的提纯度而言,已是相当高了,甚至超过所谓由领主大名,自制的极印银中的丁银和小玉银。

    有神冈矿山出品的吹灰银,在大藏长安的炼制之下,纯度已接近90,相对于德川幕府时,实行的金银钱三货交易制度时,其中江户银座出品的号称纯度最高的庆长丁银,纯度也才达到80。

    所以灰吹银直接可以作为称量货币流通使用,而且十分便利,所有的商家都乐意接受的硬通货。

    盐屋秋贞本还担心李晓也如之前的江马家般,拿出纯度低,做工低劣的银胎来和他交换,眼下李晓居然可以制成纯度如此高,并且在市场上可直接流通的灰吹银时,顿时眼放金光,没错,是金钱的金。

    这样的灰吹银,对于盐屋秋贞来说是有多少,要多少啊。

    盐屋秋贞重新打量向李晓,此人真是不一般啊。

    盐屋秋贞开口言道:“能为李晓大人做事是在下的荣幸,请问阁下需要多少粮草,多少钱,我一并替你办来。”

    盐屋秋贞的态度立即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李晓摇了摇手,笑言道:“盐屋大人,此言过头了,中国有句话叫此一时彼一时了,现在时局变了,现在并非是江马家在做主,而是我武田家在做主,之前听江马辉盛大人讲过,之前江马家以银胎与阁下交易时候,阁下都是以恶钱来购买对吗?”

    恶钱,是铜钱一种,区别于madgguo的上乘货永乐通宝,恶钱是日本大名自制的铜钱,各种款式都有,日本制钱手艺当时还不行,所以基本做工差,质量低,跟永乐通宝比起来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下。

    之前盐屋秋贞拿恶钱来买江马家的劣质银胎,都是坑爹对坑爹,次品对次品,并且盐屋秋贞作为两替屋的商人,自然还需收取一笔兑换银铜之间的手续费。

    但眼下有质量上乘的灰吹银,若李晓再肯盐屋秋贞拿恶钱来购买,那就有点不智了。

    盐屋秋贞眼镜后的小眼睛闪闪发光,点了点头言道:“好吧,就用永乐通宝来与阁下交换。”

    接下来两边就商量,灰吹银与永乐通宝之间如何兑换。

    李晓决定,参考于历史上德川幕府庆长14年(1609年)所指定的比例是,金1两=银50目=永乐通宝1贯=恶钱4贯。

    至于购买军粮方面,就必须根据当地的时价而定,在江户时期,没有战乱时,通常是钱一贯兑换3-4石,但在战乱纷纷的战国,无人耕田,所以是粮价大涨。

    而李晓向盐屋秋贞买粮,又必须顾虑到当时正值开春,正处于粮草最高的一段时间,加之飞驒国山高路远,交通不便,所以运费大大增加的缘故。

    所以最后敲定是以一贯一石兑换。

    一石是一百五十公斤,是五名士兵两个月的军粮,那以武田军这次三千五百军势的飞驒征讨军而言。

    维持两个月所需的粮草,就是必须是七百石,当然否出大军出征路上不必要的消耗,以及备用支出,李晓必须准备一千石的军粮。

    本来以李晓当前五千石的领地,以三公二民的标准收取可三千石的粮食,不过去年的收入被河上家前家主给吞掉,今年收入还必需等秋获之后,所以搞得李晓去年收入的余粮仅仅只能维持自己的两百常备。

    这才不得去盐屋秋贞那里买粮。

    不过对于李晓而言,有了神冈矿山以后,他的领内经济模式可以实现转型。

    不用像普通大名,他们领内是农业经济模式,是以农业作为主要税收的,如此的大名家都是通过出售军粮,以换取铜钱,作为主要的收入。

    而有了银山之后,李晓领地内收获的粮草完全可以自吃自用,不用出售,然后银山产出的灰吹银兑换永乐通宝,作为金钱收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李晓为了保住神冈银山的秘密,不为外人,特别是本家知道,万一泄露,视财如命的武田信玄肯定会把神冈银山收回本家作为直领的。

    这样李晓永远只能是作为打工仔的悲催命运。

    所以李晓不能拿出灰吹银来,对外缴税购买,否则会被人怀疑到这灰吹银的来源,而令人生疑。

    李晓采用和江马家一样的方式,通过将银胎秘密卖给盐屋秋贞以换取铜钱,通过这样的隐蔽渠道,将手头的灰吹银全数卖出去。

    而盐屋秋贞通过这条秘密渠道,进行独家独营,每年也能获得一笔不小的利润。

    所以盐屋秋贞也会誓死替江马家或者是李晓守住这个秘密的。

    而事实上当初武田信玄给李晓是一千两百贯军资金来购买军粮,如此扣除一千贯,李晓还盈余了两百贯。不过李晓当然是将这永乐通宝留下,而将灰吹银和盐屋秋贞进行兑换。

    然后李晓手中的永乐通宝,就可以作为给属下发薪水,并领地一部分之税收交纳给本家之类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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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城下町营造计划

    在李晓与盐屋秋贞商议了半天后,这才终于将军粮,领内收入的事情敲定。

    对于这亦商亦政盐屋秋贞,李晓还是比较欣赏对方的能力,之后还开口表示让对方作为自己的御用商人。

    盐屋秋贞对于李晓的邀请,讶然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拒绝了。

    这个结果在于李晓的意料之中,自己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招揽对方的加入,被拒绝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李晓的目的并非如此,他至少通过这一举动,也表达目前他对双方合作的意向和诚意。

    接着两人用完饭后,李晓接下来,将自己第二个计划向盐屋秋贞道出,这就是重修从神冈城到越中新川郡城生城的街道。

    这条街道正是武田家,经神冈城,从飞驒向越中进兵的必经之路,地位至关重要。

    将来若李晓攻下越中,这条街道也是维系着与本家后方的联络,若是将来李晓在越中站不稳了,或者需要本家支援,这也是一条后路。

    这条街道溯流直下,从神冈城沿着高原川,一路向东北方向行进,高原川汇入神通川,而街道的路线差不多相当于日本今日的41国道的一段。

    这条连接飞驒,越中街道的末尾端,就是城生城。

    城生城位于神通川的西岸,扼守着飞驒出入越中的要道。与李晓的神冈城一个头一个尾,一起扼守连接越中飞驒通道的两端。

    城生城城主斋藤伯耆守利基,从属于越中守护代神保家,自己也是神保家的女婿,而他儿子斋藤信利则娶得是姊小路良赖的女儿。

    斋藤家如此运作下,等于各与飞驒,越中最强的势力联姻,在两家之间左右逢源,并得到坚强的靠山。

    在把握住城生城这两国的交通命脉之后,斋藤家也乘机大发利市,转手在两地间贸易中抽取利润,收取关税。

    不过这条路线比较难走,除了每年三四个月大雪封闭之外,山路崎岖,来往流通也十分不便,限制了两地商业贸易进一步发展。

    而李晓打算重修这条道路的原因,并非主要是商业上的考虑。

    李晓重修这条道路的目的,一来出于自身将来进军越中的准备,同时这是武田信玄的授命。武田信玄是为了将来进军越中的考量,所以下达军令让李晓尽量在今年内修通这一街道。

    二来李晓也是考虑到银矿石转运越中贩卖的方便,同时飞驒国很多如盐,油之类的必需品,也要从越中输入。

    若是盐,油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因为道路不通畅的原因,而不能稳定定时地输入飞驒,对民间百姓的生活会引起不小的波动,这也是李晓作为领主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当盐屋秋贞听说李晓要修筑往越中的道路,想了下问道:“李晓大人,找我修筑这条街道的原因,是因为斋藤家方面的顾虑对吗?”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不错,若是由我贸然修筑这条街道,很容易引起斋藤家的敌视,若由阁下就不一样,我知道你在城生城很有影响力,否则阁下也不会在城生城的城下町开有一间两替屋了。”

    盐屋秋贞哈哈一笑,言道:“李晓大人,果然对我底细调查的够详细,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出面打通与斋藤家的关节,正好这条街道修成了,不仅是你我两家得意,而斋藤家也获利不小,我想会有一定的把握,而请允许我暂时不能将话说得太满。”

    “很好,除了这件事外,我还有一事拜托,希望阁下的商家,能将进驻我神冈城的城下町,帮助本城的发展。”

    盐屋秋贞听李晓这么说,揉了揉胖脸,并露出犹豫之色言道:“实不相瞒,将来出于神冈银山的开发,我在一年之内,会在城下町开一所盐屋商号的两替屋,就地为我们两边的银矿交易,进行就地结算,这是势在必行的事。”

    “不过其他,”盐屋秋贞有几分为难,言道,“既然是城主大人的拜托,我就答应再在本城的城下町中开始一个盐座,进行食盐兑换。”

    李晓听了觉得对盐屋秋贞这个决定还是不满意,他现在的处境就和玩信长之野望差不多。

    神冈城刚刚筑成,发展度几乎为零,不要说比之其他如踯躅崎馆的城下町甲府之町,信浓的诹访之町,甚至连飞驒本地的江马家高原诹访城的城下町,都比之不如。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土地贫瘠,百姓身上没钱,而且又是地广人稀。

    难怪盐屋秋贞听说李晓要他来神冈城的城下町帮助发展,一下子眉头就皱起来了。

    李晓想了下,决定尝试一下说服盐屋秋贞。

    李晓言道:“阁下不想在我神冈城投入的原因,想必是因为本地百姓贫瘠落后之缘故,但是阁下有没有想过,将来武田家大军若出兵越中,这神冈城就是将来转运之兵站,位置十分重要,本地的发展也可以一举被带动。”

    “我相信阁下以从商之久,一定知道除了平时谨慎作出决定之外,有时大胆,具有风险的投资更能获得不经意间收获的道理,而这神冈城是一个合适阁下投资的地方。”

    盐屋秋贞呵呵一笑,继续喝茶,嘴上却是依然默然不语。

    李晓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继续加料,言道:“阁下不就是担心本地人口不足,所以商业难以发展吗?可是阁下不要忘记了,与去年不同,这座神冈城的城下町,今年将最少扩容两千以上。也就是会有两千人,在此定居。”

    盐屋秋贞听了讶然,反问道:“李晓大人,此言太夸张了吧,我知道阁下领内人口在三千人上下,而阁下的城下町却有两千人,难道阁下要让领地内大部分务农的百姓,都改行作其他行业吗?”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并非如此,阁下忘记了,神冈银山就在神冈城附近,这座银山内掘金众连同守卫,监工,连同他们的家属,就最少有五百人。”

    盐屋秋贞点了点头言道:“是的,但是加上他们,却还不远够两千人。”

    李晓玩味般一笑,言道:“阁下又忘记了,我有了神冈银山,这笔产出的新钱,我会将毫不犹豫地扩充常备。这增加的数百常备,以及他们的部分家属,这足以再增加不少。”

    盐屋秋贞摇了摇头言道:“或许阁下的城下町,能聚集不少人来,但是本地十分穷困,若是慢慢发展,以期望回报,十年?二十年?不行,变数太大了。”

    “这并非是个问题,这需要我们预先投资就可以。”李晓说完站起身来,一把抓起盐屋秋贞的手,两人一起走到天守阁的窗户边上。

    李晓将手朝窗户外向下一指,对盐屋秋贞言道:“阁下现在看到了什么?”

    盐屋秋贞用手抬了抬眼镜,然后眯着小眼睛,努力往李晓所指的地方看去。

    那里距离神冈城本城有半里的距离,除了几间简陋不堪的足轻屋敷之外,就是一片高原川空旷的河滩。

    盐屋秋贞以为李晓是不是有眼疾,摇了摇头看向对方言道:“什么都没有?”

    “不,”李晓打断了他的话,言道,“阁下再仔细看看。”

    盐屋秋贞又努力盯了一会,言道:“城主大人,确实没有东西。”

    李晓放开盐屋秋贞的手,哈哈一笑言道:“确实现在没有东西,但我深信,将来一年之内,这里将会是整个飞驒,最大的货物贸易集散中心”

    李晓将手一挥,盯住盐屋秋贞的双目言道:“到时候,这荒凉的河滩,将会被这一片一片木制的平板房所取代,我会在町内的道路两旁遍植树木,夏天可遮荫,冬日可以挡雪。”

    “而城下町将会划分为三个小町,分别为武士町,商人匠人町,町人町,分别供不同身份人居住。此外城下町中会开设油座,米屋,魚屋,材木屋,紺屋,大工屋,锻冶屋以方便百姓的生活。”

    “将来我武田家进军越中之后,这里就是维系越中领地与本家后路的重镇,地利之便利难以估量。将来神冈城的繁华,一定在对面城生城之上,并成为飞驒第一。”

    盐屋秋贞怔怔地看着李晓,心想这计划需要很大一笔钱的投入吧,而这么大的投入,该花多少钱啊,这人一定是个疯子,要拿这么多钱来砸这飞驒国这一穷两百的土地。

    他的依仗是什么,就是神冈银山的灰吹银,好吧,既然他有钱就随他去用吧。

    盐屋秋贞转念一想,但是如果将来武田家确实能在越中站稳脚跟,这神冈城的价值无疑就大大提升了。

    李晓所给他指出的一切,就不会是简单的构想了。

    对于盐屋秋贞而言,这是一个超前的投资,同时也是一个赌博,赌得就是李晓和他的武田家势力,能不能在越中站稳脚跟。

    盐屋秋贞想了许久,心中一直犹疑不定,他看向正安然正坐的李晓,突然想到,或者不能以赚不赚钱这个短暂的利益来考虑,眼前这个人才是将来他要投资的对象。

    是啊,李晓,正在崛起的武田胜赖,还有现在在武田信玄指引正如日中天的武田家,若有了武田家的支持,这才是比赚不赚到钱更大的收获。

    想到这里,盐屋秋贞下了决心,对李晓,言道:“阁下的建议,无疑十分有说服力,但是作为一名商人,在下必须考虑到其中的风险。实话说,我对这次阁下投资在神冈城城下町的计划,并不指望太多的回报。但是阁下的品格和处事手段,令在下十分钦佩,所以在下决定投资,加入阁下的城下町营造计划之中。”

    李晓得到盐屋秋贞的答允下此事,微微一笑。

    这事对于李晓而言,无疑是接盐屋秋贞的资本来修建自己的城下町,属于借别人鸡生自己的蛋,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本以为盐屋秋贞会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但眼下对方却一口答应,这实在令李晓有种意外之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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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决战飞驒

    永禄七年,四月,这才刚刚开春时节。

    这座原本在一片荒地之中,刚刚筑成的神冈城,而现在却显露出欣欣向荣之色。

    首先是神冈城未完成部分的补完修筑,仍在继续进行,而城下町的扩大修筑工作也开始进行。

    因为现在是春耕,李晓不准备以普请役的方式耽误领内的生产,让各村以改交一笔代役税的方式,来顶替以往的人工劳役。

    李晓再用这笔征收上来的税款,以雇佣的方式,出钱让本地剩余劳动力,来进行进行城池的修筑。

    这样做可以避免耽误真正忙于农作的百姓去服普请役,而使得领内产量降低,却又可以雇佣赋闲劳动力,让他们不至于荒废,同时也有一笔收入可以养家,维持下生活。

    李晓雇佣了两百名民夫来进行城池修复,以及城下町开发工作。

    同时因为神冈银山的开采顺利,并且与盐屋秋贞谈判达成的协议,预计矿山中开采出的灰吹银,足够李晓招募一支五百人的常备。

    不过李晓并没将这笔钱全部投入募兵中使用,他今年的征召令,只是在常备中又招募了三百人这样,这占了李晓领内差不多十分之一的人口。而剩下的钱,李晓又全数投入领内的经济开发之中。

    新招募来的三百常备,李晓并没让他们编入原来的常备中,而是先让岛胜猛先作基础操练,待一个月后,形成一点战力了,再编入原来的两百常备,组建新军。

    之后李晓将省下来的钱,分期投入到城下町扩建上了。

    几天之后,盐屋秋贞那传来好消息,从城生城到神冈城这一段的道路重修计划,已经和城生城城主斋藤利基达成协议。

    而盐屋商家对于神冈城城下町的投资,第一笔的投入资金也已经到位。

    李晓正如之前所规划的那样,用这笔钱和自己的部分投资,先在城下町建立町人的居住区,还有商人的店铺。

    打算修建好之后,再将这些房屋以租借的方式给有意愿在神冈城城下町发展的人定居。

    这算是先期投入,之后再获取回报。

    而对于盐屋商家而言,他们投资所营建的房屋,屋子的所有权则归他们所有。

    盐屋秋贞自然也不会做亏本生意,将来在李晓城下町建成之后,所形成的利益,盐屋商家必然占这其中很大一块。

    李晓不会和对方计较这些,作为一名城主他更看重是城下町的繁荣度,若是人口增加,并且商业繁华度上升,他可以征税,这种坐地数钱的方式来赚取大把大把的铜钱。

    神冈城对于李晓来说,更关键是地利位置,这里既是环卫神冈银山的要塞,并且还是维系武田家信浓,越中的枢纽。

    将来李晓进军越中之后,将直接面临越中两强椎名家,神保家,还有随时可能征发而来上杉谦信的越后大军,

    而以神冈城为中心的北飞驒,就是他的后方阵地。

    四月。

    关东一线战事重燃,武田信玄与上杉谦信,这两位巨人为了关东制霸之权,在上野信浓彼此大打出手。

    乘着越后道路,冰雪尚未消融,武田信玄决定先发制人。

    事实上,此刻武田信玄虽是在志摩温泉养病,但仍是不甘寂寞,除了具体事务上放手以外,仍在远处遥遥操控着武田家大局上走向。

    首先武田信玄下令海津城城主,负责川中岛一线防御的总大将高坂昌信,出兵奥信浓。

    高梨城城主高梨政赖,抵御不住高坂昌信的攻势,遂向越后求援。

    上杉谦信出兵帮助高梨政赖,逼退武田军后,并重筑饭山城,以此作为奥信浓一线的防御阵地,以掩护春日山城南面的安全。

    不过武田信玄在川中岛一线的出击,只是佯动,武田信玄在战略重心并非放在这里。

    接着武田信玄亲自写信给北条氏康,请求他出兵上野。

    而北条家刚刚在第二次国府台合战中,先败后胜,一举大破里见,太田两家联军,一时威震关东,显露出王者的霸气。

    北条氏康一口答应了武田信玄的请求,与武田家一起出阵上野。

    于是武田家上野方向总大将武田胜赖与北条家派来的联军,在先击溃了长野家的援军后,又扫荡上野各不服从势力,并加紧攻伐长野家在上野国的地盘。

    上杉谦信当然不能坐视,长野家如此被武田家攻灭,正当他决定本人再度出兵上野时。

    武田信玄向会津之芦名家请求出阵越后,侧袭上杉谦信背后。

    因此上杉谦信出兵到半途,不得不折回,而放弃出阵上野支援长野家的打算。

    上杉谦信被武田信玄这样不与他在正面,堂堂正正进行决战,反而拼命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举动,如此违背武士行径道义的行为,气得不行。

    可以猜想上杉谦信仰天大骂武田信玄卑鄙无耻的样子。对方并在居城春日山城的弥彦神社奉上祈愿文,尽诉“武田信玄恶行之事”,并发誓一定打败信玄。

    而事实上,无论是川中岛一线的佯攻,武田胜赖,北条联军在上野的步步蚕食,都是为了掩护武田信玄为了掩护向飞驒国一线出兵,所放的烟雾。

    四月下旬,武田家飞驒远征军在安昙郡集结完毕,其中有首度担任总大将的山县昌景的本阵人马,木曾义昌所率领的木曾众,一条信龙的武川众,青柳清长所率领的仁科家豪族军。

    五月初,由山县昌景担任总大将的武田家飞驒国远征军,三千五百军势已经踏上飞驒国领土。

    而武田家之前派往姊小路家和内岛家的使者,都已经受到两家回复,两家家主姊小路良赖,内岛理氏都表示拒绝降伏武田家。

    武田信玄闻之震怒,下令山县昌景立即攻下姊小路家,内岛家,占领飞驒全境。

    并且武田信玄还申令出兵飞驒之武田军严守军纪,禁止所有乱暴狼藉,今有文书保存。

    五月中旬,武田军主力翻过安房山,一路跋山涉水到达神冈城。

    、

    李晓和江马辉盛一起率领五百军势,与武田军主力会合,兵力达到四千之众,声势更加壮大。

    山县昌景当即在神冈城召开军议。

    军议之上,山县昌景采取李晓的建议,以先姊小路家,后内岛家的方阵,先出兵樱洞城一线,准备先击败姊小路家,再迫降内岛家。

    山县昌景以木曾义昌的木曾众为先锋,而自己率领主力在后趋近,而李晓,江马辉盛则率军军势集结神冈城,保持粮道通畅。

    不日大军进发中飞驒,进入飞驒国中心之地,山县昌景所率领的武田家大军,显示出恐怖的战力,仅用半日不到攻下姊小路家的鸟越城。

    在武田军锐不可挡的攻势之下,高堂城的城主广濑宗城,背叛姊小路家向武田家降伏。

    因为广濑家的降伏,姊小路家本城樱洞城门户洞开。

    当姊小路家陷入不利局势时,内岛家家主内岛氏理也知唇亡齿寒的道理,从归云城出阵,增援姊小路家。

    闻之内岛家出兵,本在困境之中的姊小路良赖精神为之一震,连夜率军与内岛家军势会合。

    到听说姊小路家,内岛家两家组成联军。

    山县昌景立即让李晓,江马辉盛率军来樱洞城城下回合,准备集结全力进行决战。

    于是两家大军各自于樱洞城城下对峙,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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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不能降则死战

    樱洞城。

    武田家的大军与姊小路,内岛家联军,对峙于城下已有数日。

    武田军本阵外周竖立了层层的防马栅,防卫森严。

    而在傍晚前,从神冈城开来的李晓,江马辉盛的五百援兵,已经抵达。

    在兵力上武田家四千军势,对姊小路,内岛家两千五百军势,占据有优势。

    李晓,江马辉盛一到,山县昌景就在军帐内举行军议,商量明日与姊小路军决战之事。

    一张长长的木板桌前,作为总大将的山县昌景一身铠甲在身,右手持着军配,神色凝重。

    武田信玄一直有让,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谱代重臣担任总大将的习惯。

    如武田四名臣,都是由武田信玄从自己身边一手提拔出来,然后委以重任,当然这些人的将才军略,都是相当的出色。

    不过初次作为总大将的山县昌景,在这次指挥飞驒远征的战事上,却颇受到肘制。

    起因倒不是因为监军曾根昌世的为难,曾根昌世与山县昌景都是从武田信玄左右一手提拔而上,山县昌景曾是武田信玄的小姓,而曾根昌世则是侧近众出身,与土屋昌次,三枝守友同样名列奥近习六人众之列。

    所以两人到交情非浅。

    而山县昌景真正受到麻烦的,却是来自军中两个备队大将木曾义昌和一条信龙。

    一条信龙是武田信玄的亲弟弟,平时行事颇为我行我素,所以不太买山县昌景的账,而木曾义昌更是自持名门之后,又是武田信玄的女婿,一门众的身份,所以态度更是傲慢。

    李晓进入军帐之中后,随即就感觉到其中不和谐的气氛,上一次在神冈城军议时,他就感觉到这飞驒征讨军内部似乎有不太安定的气氛。

    现在的饭富源五郎并非是日后的山县昌景,他的资历,战功和家门这几项上,都不足以压住这两人。

    大军之中,总大将与配下之间矛盾重重,不能使得上下一致,很可能引起军心混乱,如此这样决战未开战前,己方的气势就已经弱了三分。

    李晓,江马辉盛进入军帐之后。

    山县昌景对李晓,江马辉盛来援,表示不胜感谢。因为之前武田信玄是让李晓,江马辉盛是作为独立军势的,而除了李晓担任军粮奉行一职,其军势可以不受山县昌景调拨。

    所以李晓有权拒绝山县昌景的调命,而不来樱洞城下参与决战的。

    但是山县昌景以外,军帐之内其他人,对李晓,江马辉盛来援的态度,却都表示得并不热情。

    对此李晓心知肚明,这是因为自己是站在武田胜赖一方的缘故。

    军帐中一条信龙是一门众,对武田义信,武田胜赖之间的夺嫡之争,并不甚关心,而青柳清长只是仁科家前家主的叔叔,这次来代掌仁科家军势,就其身份来说纯粹是一个打酱油的。

    而曾根昌世,木曾义昌两个人的脸上都可以打上一标签‘太子党’。

    曾根内匠昌世的儿子曾根周防,与长坂昌国,同为武田义信近侍,木曾义昌则也早被武田义信招揽。

    并且提起木曾家,李晓就来气,上一度他前往木曾福岛城找木曾家借兵,却是城下町吃了一夜闭门羹,一样的遭遇还有身边的江马辉盛。

    眼下在他李晓几乎凭自己一人的努力,在飞驒国打下了如此好的形势,而木曾义昌却在这时大摇大摆地随武田家大军入国飞驒了。

    想到这里,李晓看向木曾义昌,两人目光对视之下,李晓也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之中含有不善。

    军议开始。

    作为监军的曾根昌世,首先出声言道:“今日姊小路良赖已经派人向我们求和,言明可以降伏我武田家,并同意写下誓书,割让三处领地,交纳出人质。各位觉得这样的条件可以答应吗?”

    曾根昌世此言一出,顿时众将一片哗然,没想到飞驒国第一大名的姊小路家,在还未决战之下,就肯降伏我武田家。

    不过这样决定并不出乎意料,武田军兵强马壮,并且占据兵力优势,姊小路家这时求和也算明智之举。

    若进行决战,双方必然有所损伤,在座之人尽管都是久经沙场的武将,都也不愿意白白让自己属下去送命。

    所以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姊小路家降伏,那自然是最好了。

    “这绝对不行”

    曾根昌世刚刚说完,当场就有一人出声反对,众人看去却是木曾家的木曾义昌。

    此刻作为总大将的山县昌景眉头一皱,在军议大家都未作明确表态之前,对方就急急站出来表明态度,显然是要以自己的决定,来取代其他人的判断。

    山县昌景问道:“木曾殿下,请问你为何反对呢?”

    木曾义昌今年二十五岁,虽是年纪轻轻,但已显露出过人的才能,并非普通无能之辈,并托以家门自居的庸人,否则他父亲的也不会放心将这一千木曾众交给他一人统领出征。

    上次军议时,木曾义昌说话间语气中常以我字为开口,并辅以过分夸张的手势,给李晓留下深刻的印象,按照现代心理学的说法,这样的人一般都是极度自信,而偏自以为是的性格。

    木曾义昌目光盯住山县昌景,然后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言道:“山县大人,你难道真看不出吗?这是姊小路良赖战前动摇我们军心的计谋。”

    山县昌景听后微微露出愠色,木曾义昌这样的说法,就是表示他虽身为总大将,却没有独自判断的能力。

    木曾义昌质疑过山县昌景后,随即看向众人,将手用力的横向一挥言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姊小路良赖的个性,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豪杰,绝不会甘于屈居任何之人之下。”

    “所以他的降伏是一种阴谋,若我没猜错,他早不降伏,晚不降伏,偏偏就要在这决战前夜,提出这消息,正是要动摇我军决战的军心。”

    “可是木曾殿下,”曾根昌世出声言道,“对方开出的条件,我们是可以接受的,之前主公的决定,让我们飞驒国征讨军,只需要达成姊小路家,内岛家降伏,割让领地,交出人质的条件即可,并非要我军完全讨平这两家,要知道我军的军粮不够,若要真正攻陷这两家领地,我军的时间不足。”

    “并且若是我军手段过于坚硬,万一引起飞驒国国人的不满,而起来暴动,我军很可能得不偿失。”

    木曾义昌摇了摇头,毫不客气地言道:“曾根大人错了,姊小路良赖是一个反复的豪杰,他纵然暂时以这个条件降伏,日后形势一变也一定会反叛,到时候我武田家会花费更多的力量来平叛。

    “这点我木曾义昌敢用性命来保证,凭的就是我木曾家对姊小路家这近百年来的了解。所以一举铲平姊小路家才是最好的决定。”

    听木曾义昌这么说,表面上大义凛然,但在座的人私下都心知肚明。

    为什么木曾义昌要这么着急铲除姊小路家。

    一个情由是永正元年时,木曾家十六代当主木曾义元,在与三木重赖(姊小路良赖父亲)交战时阵亡。

    不过这是其中之一,而真正的原因是武田信玄为了调度木曾家全力出战飞驒,曾对木曾家许诺,若是攻略下飞驒的领地,一半都归木曾家所有。

    若是姊小路家就此降伏了,那么其割让的那么一点土地,根本不能满足木曾义昌的胃口,所以他的目的就是一举铲平姊小路家,获得更多的领地,让木曾家的势力从信浓渗透入飞驒国。

    这才是木曾义昌自己真正的如意算盘。

    在座的人多知道木曾义昌的这点心事,而在李晓同样明白。

    但是在李晓看来,木曾义昌的决定,很可能也同样也在姊小路良赖的算计之中,因为这个条件一旦为武田家拒绝,在这毫无转圜的态度下,姊小路家上下得知自身请降被拒,为了自己的生存,不得不倾尽全力,与武田家决一死战。

    攻略作战和为求生存拼死一战,双方将士的战斗意志,完全是不同的。

    三国演义里,司马懿骂公孙渊的那句经典名言:将有五德,能战则战,不能战则守,不能守则走,不能走则降,不能降则死。

    正如不能降则死,木曾义昌断绝对方降伏,逼得姊小路家上下,为了生存,不得不倾尽全力,而反观武田家这边,木曾义昌还在出头为了自己一点小利而上蹦下跳,徒然让其他将领心寒。

    而李晓深知武田信玄的本意,并非想要一战而定飞驒。

    无论是姊小路家,江马家,内岛家在武田家整个大局的战略目标上,都并非是最重要的位置。

    本次飞驒国攻略的目的,是打通向越中的进军之路,最后威胁越后的侧翼。所以这一目标,只需飞驒各势力能够降伏武田家,并不出兵袭扰,武田军进军越中的后方就可以了。

    在武田信玄的眼底,只要武田菱的大旗出现的越中平原,不需要攻城略地,其中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质意义。

    因为这代表武田家已经实现了,出兵越中,迂回越后后方的战略目的,如此上杉谦信就不得不将目标转移向越中,分散精力,和更多军势加强在这一侧防守。

    如此不仅大大有利于武田家上野国攻略,并在大局上实现对越后的优势,同时在战略上也是对上杉谦信心理的一个打击。

    至于飞驒国领国化肯定是要实行的,但并非一蹴而就,一战可定,武田家可以在未来几年中慢慢蚕食飞驒国领地。

    而击败而占领,完全是两个定义,就和美军可以迅速打垮萨达姆政权,占领伊拉克全境,但却迟迟不能平稳下当地局势,以至几年来大军泥足深陷其中的情况一样。

    若是现在就推行占领政策,这样动作无疑太快,反而适得其反,会激起当地豪族的反抗敌视,若是大军在飞驒国陷入苦战,反而进退不得,深陷其中,那将错过向越中迂回的时机。

    所以之前山县昌景以大军威压,胁迫,并调来李晓援军参战的方式,就是一种以势迫和的战术,进行战术决战只是最后的选择。

    同样的姊小路,内岛家这边拼凑兵力,摆开决战的架势,另一边却派人求和,也并非只是耍诈而已,他们同样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增加自己谈判桌上的筹码而已。

    但是军议之上,木曾义昌决战的意见,得到了一条信龙等大将的附和。

    一条信龙并非没有体会武田信玄的意思,但以他的自负观点,觉得凭着武田家的精兵强将,随便就可以在飞驒这般土著,打得鸡飞狗跳,玩什么战略战术上的意义,完全是多此一举。

    按照武田家军议的一贯流程,总大将一般不参与军议的商讨,而各个备队大将将商议结果统一汇报之后,最后采取决定。

    这点即使武田信玄本人担任总大将时,一般也不会干扰众家臣合议的结果,而他的职责,只需对军议结果做出决定和判断。

    在木曾义昌的一力坚持下,并有一条信龙的附和,而李晓,江马辉盛,青柳清长都不表态,等于是投了弃权票,而唯一持有反对意见的曾根昌世根本无力阻扰这一决定。

    所以山县昌景最后决定明日全军与姊小路,内岛家联军决战。

    次日天明,在太鼓声之下,武田军四千大军出阵。

    而姊小路,内岛家联军的两千五百军势,则是依山列阵,摆开阵势,迎击武田家大军。

    当天矢志一战而定飞驒的木曾义昌所率领的一千木曾众军势,作为前军突击尖刀,布阵在前,他将面对的是姊小路家的本阵。

    既然木曾义昌昨日军议上叫嚷力战,山县昌景自然也不会客气,将攻坚敌军本阵这一最艰巨的重任就交给了他。

    除了木曾义昌之外,一条信龙的所率领的武川众的八百军势,将作为左翼攻击,他的正面则是姊小路家豪族军势的阵地。

    这依附姊小路家的豪族,以小岛城城主小岛时光为主将,这豪族杂兵众实力颇弱,很显然山县昌景这一主张,是准备以对方左翼为突破口。

    青柳清长所率领仁科家七百军势,面对的则是内岛家军势,而作为联军的一方的内岛家军势则在八百人。

    而山县昌景,曾根昌世在后坐镇本阵,而李晓,江马辉盛的五百军势,只是作为后诘,在后掠阵。

    上午辰时,在震天的太鼓声之下,作为前阵大将的木曾义昌首先向对面姊小路军本阵,发出的出阵的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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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名门之后

    如飞蝗般穿梭的箭矢,从防马栅的背后,劈头盖脸的射下。

    一队一队的木曾家枪足轻队,冒着箭矢前进,不少士兵在前进中,被箭矢射中,负伤或者阵亡当场。

    负责陷阵的木曾家第一波足轻队,在付出三分之一的代价,破坏了敌军阵地前的防马栅,向姊小路军本阵发动冲击。

    这时蓄势已久的姊小路军乘势冲出,两家枪足轻的摆开阵势,相互用两间长的长枪挑拨,刺击,甩打。

    武田军与飞驒众豪族联军的决战,终于在樱洞城下爆发。

    合战一开始,木曾家攻势迅猛,军势犹如潮水般向姊小路军的本阵掩去。

    木曾家足轻大将山村甚兵卫,跑到木曾义昌的面前,言道:“殿下,我军前阵,伤亡不小。姊小路家的弓箭队,果然厉害。”

    木曾义昌哼地一声,言道:“姊小路良赖耍耍阴谋是厉害,但谈在军阵之上绝不会我木曾家的对手,当年本家义仲公,横扫天下,倶利伽罗山之战一战灭平氏数百年基业时,这姊小路家不过是籍籍无名之辈。”

    说完木曾义昌将马鞭一挥,大声喝令言道:“既然前阵军势,已经攻进了姊小路军的本阵,第二波枪足轻队跟上,并且铁炮队也一起出阵。”

    山村甚兵卫讶然言道:“殿下,请慎重,这支铁炮队是主公倾尽全家之力才装备下来,是我木曾家最大的家当,不可轻易动用。”

    木曾义昌哈哈地一声长笑,言道:“甚兵卫,你老了,再名贵的宝刀,若不杀人,也只是一块烂铁。父亲大人,辛苦筹备的铁炮队,若因为爱惜,而不使用,那又有什么用呢?”

    “命令铁炮队压上。”

    “喔”木曾家使番答应一声,急速地奔下去。

    随即一大片插着木曾家旗指物的足轻士兵,在足轻头的指挥之下,组成第二波攻势向姊小路家本阵攻去。

    远处的厮杀愈来愈加惨烈,那一阵接着一阵的呼喊厮杀声此起彼伏,而那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更是扑鼻而来。

    木曾义昌握持马鞭,眼下却有一股豪情涌上心头,喃喃自语言道:“这才是我木曾家男儿应所在的战斗,这飞驒攻略的一番功,我木曾义昌拿下了”

    正应着木曾义昌说话的景,所谓木曾家家底的,三十多名铁炮足轻也被摆上正面。

    在铁炮头的喝令之下,木曾家的铁炮足轻站成两排,对着姊小路军的侧翼,来了一番铁炮攒射。

    随着轰鸣的铁炮声响过,姊小路军侧翼的一队枪足轻被轰击得溃散,本阵的侧翼的防线崩开了一个缺口。

    “好”

    木曾义昌高叫一声,毫不犹豫地将手头最后三个足轻队压上,从这缺口里,迂回攻击姊小路家本阵的侧翼。

    “这木曾家的小子,还干得不错嘛。”

    李晓站在自己备队的阵地上,观望着木曾家的战事。

    前军打得是如火如荼。

    而李晓以及麾下众将却十分镇定地在后方观战,山县昌景也丝毫没有将李晓人马投入作战的意思。

    李晓也就乐得偷懒。

    听到师冈一羽虽是口里这么称赞着木曾义昌,但口气中却透着一股嘲讽的味道。

    岛胜猛出声言道:“木曾家的攻势虽展开的不错,但是木曾义昌过早投入全力,手下除了十几个马回众外,根本没有后力了,若是这时候姊小路军反击,他恐怕是要吃亏。”

    听到这里,李晓点了点头,显然他的意见和岛胜猛是一致的。

    不久战场的形势正应对,李晓与岛胜猛的猜想,不是超出他们之前的估计。

    木曾家兵力完全在正面展开后,阵线反而铺得太散,这时候姊小路良赖命他的儿子,姊小路赖纲亲自出阵,率领手下二十多名骑马武士,进行反击。

    在姊小路军弓骑兵的一轮骑射之下,刚刚被退下前线,一支被打得半残的木曾家足轻队遭受了灭顶的打击。

    歼灭这支足轻队后,姊小路赖纲得势不饶人,反而带着骑兵转向一拐,绕过了一支匆忙阻止上来堵截的足轻队的攻击。

    一个大绕弯,居然直接朝木曾义昌旗印所在的地方杀去。

    木曾义昌的表现还算没有丢他祖先木曾义仲的脸面,率领着马回众击退了这姊小路赖纲的骑马队。

    但是姊小路赖纲率领骑马队,在木曾家足轻队回援之前,以损失近半的代价跳出了木曾家包围,接下来却乘机袭击了姊小路家的铁炮队。

    原本护卫铁炮的足轻队,之前已被调回本阵,所以姊小路赖纲毫无阻力的地,就杀入了铁炮队之中。

    姊小路家骑马队武士,随即将弓丢开,转手拔出马背上的太刀,对着木曾家的铁炮足轻队,一阵刀劈猛砍。

    而救援不及的木曾义昌看得是,几乎是双目滴血,木曾家两代人的心血,这支辛苦组建起来的铁炮队就这么毁在姊小路赖纲的手中了。

    木曾义昌带救兵赶到时,铁炮队已被杀得大半,满地的尸首,还有丢弃的铁炮。

    木曾义昌被气得是当场捶胸顿足。

    但是木曾义昌的噩梦并没有因此终结,眼见木曾家最优势的铁炮队受到毁灭性打击,而士气下滑的时机,姊小路良赖乘机投入了后备进行大反击。

    与姊小路军本阵阵地,相对应的是,负责右翼攻击青柳清长,指挥的仁科家军势,中了内岛家家主内岛氏理伏击,眼下也是一路败退的趋势。

    位于本阵的山县昌景看得是一愣,他之前虽然早有预料,但仍有没有料想到,这些飞驒本地豪族军在走投无路之下,居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战力。

    战事持续还不到上午,中路的木曾家和右翼的仁科家,两面居然同时陷入败退的危及境地,而原本寄以希望,能够突破的左翼一条信龙的武川众,虽然取得了优势,但在飞驒军的顽强抵抗下,却迟迟不能突破,取得不了压倒性胜利。

    若是中路和右翼同时溃败,那么将延伸至左翼,即使一条信龙能够突破正面抵抗,但也不能挽回败局。

    于是山县昌景打消了不增援中路,右翼,反而投入兵力,换取左翼速胜的打算,因为这样即使如此武田军获胜,也是一场惨胜。

    飞驒国的局势不会有任何改观。

    所以山县昌景决定率领本阵出击,救援右翼青柳清长,同时他向李晓和江马辉盛的下达了军令,让他们出阵,掩护木曾家的军势,撤退至本阵。

    就在武田军开始行动之时。

    姊小路军的全面反击已经开始。

    姊小路家家主姊小路良赖手持太刀本人亲自上阵,他穿着一身大铠,头上扎起白布钵卷,看起去犹如二战神风特攻队飞行员执行任务时,额上扎得‘神风’两字的白布条。

    除了姊小路良赖之外还有三十多名姊小路家的精锐武士,也是同他一样的打扮,额头上扎起白布钵卷。

    姊小路良赖与他手下武士,扎起钵卷的目的,是表示决一死战之决心,绝无后退之路。

    在姊小路良赖的左呼右喝,大声邀战之下,手下武士也是豁出性命跟着他一起杀入木曾家的军势之中。

    在姊小路良赖的激励之下,姊小路军气势如虹,发动了压倒性攻势。

    前阵的木曾军顷刻之间,已经被形势逆转,被打得是节节败退。

    只是一会就被姊小路军从本阵阵地上赶出出去,并且被姊小路军随后的攻势下,犹如被碾压机碾平一样,防御阵线遭到粉碎性打击。

    木曾家的残兵被打得丢盔弃甲,呼喊着向后败退,而木曾义昌纵然率领马回众抵抗了一阵,但在姊小路军如洪流一般汹涌的攻势面前,也是不得不后撤。

    木曾义昌从未想到自己会遭到这样的惨败,不仅是家里的铁炮队被全歼,所有的足轻队的抵抗都被击溃,全军犹如被赶兔子一般被追得狂奔。

    木曾义昌现在的处境一下子如天堂掉到地域,从出征前的自信满满,到现在的后背发冷。

    他总算从木曾家先祖辉煌战绩的勇武崇拜中清醒过来,回顾左右大声追问:“我们的援军呢?我们的援军呢?”

    眼见木曾义昌惨败的状况,李晓麾下众将可谓是一肚子幸灾乐祸的表情的,当接到山县昌景救援的命令时。

    李晓自然率军增援,不过速度就…………

    李晓与江马辉盛五百常备,动作缓慢地,慢慢悠悠开动,全军犹如乌龟慢爬般,一步三回头地前去救援木曾义昌。

    在李晓的拖延之下,木曾军受到的伤亡,更加惨重。

    就当李晓的军势赶到之时。

    山县昌景不愧为武田信玄手下的猛将,出阵到增援不过眨眼之间,已赶到右翼,力挽狂澜击退了内岛家的攻势,一口气稳定下来败退青柳清长的仁科家军势。

    稳定之后,山县昌景反而看见中路姊小路家攻势汹汹,于是立即命曾根昌世率领一路军势与李晓一起增援败退的木曾军。

    就在姊小路良赖率军乘胜追击之中,他同时也看到李晓的日月双纹旗出现,此刻他已经知道对方的援军赶到。

    姊小路良赖与李晓交过手,自然知道这位武田家猛将的厉害,更何况这时候曾根昌世的援军也从另一方杀毒哦啊。

    姊小路良赖为了避免陷入苦战,并没有恋战,当机立断下令吹法螺号撤军。

    如此之下木曾义昌和他的木曾军才苟延残喘,逃回本阵收拢残兵。

    双方激战半日,这才告一段落,各自收兵。

    在武田家与飞驒国联军的樱洞城合战中,谁也没料到,一贯被誉为战国最强军团,以甲信强者自居的武田军团,居然会被弹丸贫瘠之地的飞驒姊小路家所击败。

    作为先阵的木曾家伤亡过半,一条信龙和青柳清长两人的军势也有不同程度的伤亡。

    下午,山县昌景于樱洞城下收拾残兵,武田军上下士气颓靡。

    山县昌景见此并重新召开军议,准备检讨今日战败原因,明日再行决战。

    武田军军帐之中,上下弥漫一股颓废之意。

    吃了败战的曾根昌世,青柳清长等人都是一脸垂头丧气的模样,而李晓,江马时盛则是眼观鼻鼻观心,默然坐着不动。

    作为总大将的山县昌景才是憋了一肚子火,他未料到作为总大将第一次指挥,今日战局居然会打到这个地步,虽说姊小路军拼死一战,爆发出强大实力,但武田家内部不和,将领间彼此勾心斗角也是败战的原因之一。

    不过山县昌景并未直接出声训斥,只是让大家总结今日战败之教训。

    而这时候,本该是今日败战责任人的木曾义昌,不主动站出来承担自己错误,反而跳出来骂娘。

    他的出气头当然就放在负责右翼攻势的青柳清长。

    此刻仁科家已是威风不在,当年就不过只是附庸小笠原氏的小豪族,青柳清长一向脾气温和,在比他小二十几岁的木曾义昌前,被骂得一声不吭。

    木曾义昌大骂青柳清长的无能,统兵无方,御下不严,而且毫无判断,被内岛家一个伏击就给打成这样。

    木曾义昌这次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今日木曾家的败战推卸责任,并给自己掩过饰非。

    在木曾义昌口中,他自然反而成为因败不乱,镇定自若指挥抵抗的勇将了。

    在座众将都知道他这点心事,不过都只是在心底冷笑,不愿意说破。

    但是木曾义昌却继续自我感觉良好,在骂完了青柳清长之后,木曾义昌还未歇口气,眼睛一转看到李晓,居然双眼一瞪。

    木曾义昌的脾气再度爆发,将矛头指向了李晓,怒声斥责言道:“李晓,今**延误山县大人之命令,前来救援时动作迟缓,否则我军怎么可能有此败战,并错过这反败为胜的契机,这一切都是你的责任。你应该切腹谢罪。”

    在木曾义昌的突然爆发之下,李晓顿时愣住,心想:尼玛,这个世界怎么还有这样恬不知耻的人渣。

    之前哥不跟计较了,你还以为我好欺负?

    李晓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底的怒气,面上神色十分镇定,反而温文尔雅地言道:“木曾殿下,这我就不明白,不知可否请阁下赐教?”

    木曾义昌哼地一声反问道:“你还有什么话为自己辩解?”

    李晓冷笑一声,言道:“殿下今日一千木曾众攻击姊小路军本阵一千军势。我不明白的是,双方在同等兵力之下,殿下全军败退,并伤亡过半,究竟是殿下的责任,还是我的责任?”

    “难道是木曾众不堪一击,还是殿下愚蠢如猪,胡乱指挥呢?”

    “你……”木曾义昌将手指向李晓,面色涨红,一副被李晓的话,气得咽住的样子。

    这时候众将见李晓与木曾义昌两个人吵起来,顿时纷纷出言劝架。

    李晓也不想太过扯破脸皮,于是闭口不往下说。

    但木曾义昌还以为李晓如此是退让,是怕了自己,继续为自己狡辩言道:“我木曾众今日之败,原因之前我已说得很清楚了,都在于青柳清长的右翼败退,所以才暴露我军侧翼,否则以义仲公的名义在上,我木曾家何惧姊小路家之有。”

    “到是李晓,你延误军机,故意拖延增援,这才是冒犯了军令,应该切腹自尽。”

    李晓见木曾义昌目如毒蛇,死死地盯住自己,恨不得立即让自己置身死地。

    没错,老子就是延误军机,拖延不救,你拿老子怎么样。

    李晓霍然站起身来,冷笑一声言道:“原来殿下还记得是义仲公之后,当年义仲公横扫天下,战无不胜,是当世第一英雄,世人钦佩。”

    木曾义昌见李晓突然话锋一转,捧起他祖宗来了,还以为他终于服软。

    但接下来李晓却疾言厉色地言道:“而反观殿下吃了败战不说,将家中铁炮队葬送,铁炮还被姊小路家取走,这种自损兵力,以铁炮资敌的本事,难道这是义仲公当年所流传下的吗?而殿下不思己过,反只是一味责怪他人,推卸责任。难道这是当年义仲公的本事吗?之前信浓一直有关于木曾家传言,我原本是不信,今日一见殿下,我是信了。”

    木曾义昌被李晓气得半死,但仍是追问道:“什么传言?”

    李晓哼地一声言道:“说来有几分不敬,传言说殿下之祖上并非木曾之后,只是草野乡民冒名顶替的而已。”

    李晓此话一出,顿时一向以家门自诩的木曾义昌,一下失去控制,锵地一声将太刀拔出鞘来。

    而在座武田家众将一看,大事不好,居然本家两员大将要在军帐之内,彼此拔刀相向,以死相拼。

    一时之间大家都涌在了两人身前,好言相劝,不让他们动手。

    木曾义昌怒目盯着李晓言道:“李晓你这来自明国的懦夫,有本事与我木曾义昌一决生死,别龟缩在他人身后,托求保护,像个女人一样。”

    李晓听木曾义昌这么说,哈哈一笑,反问言道:“木曾殿下你说错了吧,他们不是在保护我,而是在保护你。殿下要与我李晓决一生死,我乐意之至,并奉陪到底。只是不知殿下的武艺,比得上北条纲成几分,上泉秀纲几成呢?”

    李晓这话一说完,军帐之中陡然间安静下来。

    众人面面相窥,看看木曾义昌,又看看李晓,顿时彼此都摇了摇头。

    真是,不自量力啊,年轻人。

    李晓是武田家大将中武艺第一强者,北条纲成都胜他不过,上泉秀纲亦无可奈何,你木曾义昌活腻了,有几条命啊,跟李晓去单挑。

    想到这里,无人再阻拦木曾义昌,一副随你去的模样。

    而此刻木曾义昌也想到了这点,顿时之间,脸色煞白。

    但他此刻已拉不下面子,若是就此退战,以后他作为木曾家嫡子的面子何在,家族的颜面也给他丢尽了。

    于是木曾义昌大喝一声,挥动手里之太刀朝李晓身上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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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总大将的坚持

    木曾义昌举刀怒目看着李晓。

    李晓暗笑一声,这小子不自量力,要说比起对骂,自己多年来在起点书评区,百度贴吧,校园辩论社,与人骂战无数,经历骂贴骂战不下百贴。

    正儿八经的辩论倒没学会,歪楼,骂架,吐槽的本事却学了一通。

    你这木曾家的草包,就这点水平,也来和我辩论,纯粹找死。

    李晓想起了历史上的天正十年,也就是武田家崩灭的一年,正是这位木曾殿下率先在木曾谷,叛变了武田家,投降织田家,导致武田家信浓防御的门户洞开。

    背叛之后,他反咬武田家一口,作为前驱,引织田军从中山道攻入信浓,最终导致了武田家的覆灭。

    对于这位断送武田家的反骨仔,李晓可谓是一点好感也奉欠,既然他要与李晓单挑,李晓很乐意教他死字怎么个写法。

    眼见木曾义昌就要拔刀向李晓砍来之时。

    “住手”

    陡然山县昌景爆发了,一声疾声怒喝,犹如半天惊雷一般。

    木曾义昌从未见过山县昌景发这么大的火,他之前一直忽略了对方,以为他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所以没有太顾虑他总大将的身份。

    眼下终于山县昌景发火了,木曾义昌心底打了个寒颤,他没有想到一人的威严气势,居然可以达到这个地步。

    在军帐之内,乱哄哄的局面,也因为被山县昌景这一声怒喝打断了,众人彼此吵了半天,才想起他才是武田军的总大将。

    面对山县昌景寒若冰霜的目光,众人一时都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山县昌景沉声言道:“各位都是我武田家名赫一时的大将,一时合战的失利,就全无武士本来应有的修养,作为大将的气度。如此你们还有什么资格统帅麾下的军势。”

    在山县昌景威严一喝,众将顿时表示惭愧,当场为自己的失仪纷纷道歉,连李晓和木曾义昌二人也为刚才争吵,向山县昌景道歉。

    现在众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大气不出,一声不吭,听着山县昌景的示下。

    李晓暗暗佩服山县昌景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之前山县昌景资历不足,所以麾下大将们都是个作主张,并没有太把他放在眼底。

    所以山县昌景一直都在隐忍之中,现在兵败之下,人心散乱,众人又是失仪在先,山县昌景这个时候出来呵斥,正可以说得上是名正言顺,并且在这一刻竖立了总大将的威信。

    不愧是武田四名臣之一,丝毫不能小看。

    如此一来,众将在山县昌景面前,顿时变得俯耳贴命。

    军议中终于安定下来。

    众将开始不推诿责任,并认真商讨明日再度姊小路军决战一事。

    而正在这时,帐内却一名武士去来禀报,姊小路家,内岛家同时派来使者议和。

    闻之这一消息,众将都是面面相窥,这是怎么回事,白天姊小路家刚刚获得一场大胜,为何还要前来求和。

    姊小路家议和的条件,较昨日不变,同时内岛家也提出割让一块寺领,作为求和之条件。

    这时不仅是山县昌景脸色有点难看,连李晓也暗暗摇头,姊小路良赖这招实在太毒辣了。

    若是之前武田家还未吃败战之时,姊小路家的求和,作为山县昌景的角度而言,是可以考虑接受的。而本次武田家出兵飞驒的目的,同样也是让姊小路家和内岛家,降伏武田家也就可以。

    但现在局势不同了,特别是武田家飞驒征讨军,经历这样的败战之后,姊小路家却再度前来求和。

    这算什么,打一个巴掌,然后再给颗糖。

    李晓明白这一点,但是他也清楚经过今日败战,在座众将现在有部分人,失去战胜姊小路家为首的飞驒联军的信心。

    他们从心底已是倾向接受议和的条件。

    何况原本积极主战的木曾义昌,现在也是一声不吭,他的木曾众伤亡近半,明日的决战只能当作预备使用。

    同时,负责本家对本愿寺外交担当的一条信龙,也言道:“这次随同内岛家来求和的使者,还有本愿寺的坊官,他们的意向也是让我们尽快停战,达成飞驒国和平,以至百姓不受战火的牵连。”

    内岛家与本愿寺家是同盟关系,所以内岛家拜托本愿寺家出面向武田家说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本愿寺与武田家势力一项关系良好,并且如果出兵越中,肯定是需要本愿寺发动一向一揆帮助武田军,来侧击越后。

    如此众将心底的天平,就更往倾向议和那一端移了一点。

    李晓内地也在盘算着,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战下去。

    从李晓的私心而论,这战的结果,如果武田家不胜,姊小路家也不胜,双方打和是最佳的结果。

    因为若武田家不胜,这样木曾家的势力就无法渗透飞驒国,如此一来,这飞驒国内的这一亩三分地中,他将来慢慢谋划必然可以全部侵吞。

    而姊小路家若是不胜,这结果更使得姊小路家元气大伤。因为这次姊小路家倾巢而出,动员了领地内所有农兵作战,战事越拖延下去,领内的生产就越是拖延,对姊小路家越是不利。

    如此一来姊小路家肯定实力大大受损,今年之内,无力再发动对其他势力的征讨。

    这样李晓在今年之内,就毫无无后顾之忧的,达成进军越中的目的。

    所以看似议和的结果对于李晓而言是最好的,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在今日姊小路良赖居然以少胜多,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大败武田军。

    这战使得飞驒国人自信心突然一下爆棚,从此以为武田家也不过如是,如此以后,他们怎么会将武田家放在眼底,有着战国最强军团之称的武田军也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答应议和的条件”

    山县昌景斩钉截铁地言道,这是他站在总大将的角度,考虑武田家的立场,所以绝对不能求和。

    众将听山县昌景居然强硬主战,一时都面露难色。

    只听山县昌景继续言道。

    “我们绝不能允许,在我武田家身边出现第二个织田家,姊小路良赖眼前的求和,只是个缓兵之策,待今日之战以后,姊小路家和众飞驒豪族,恢复元气之后,武田家将面对的是一个更恐怖的劲敌。”

    山县昌景的叙述,就是拿捅狭间之战后的织田家作比喻。

    捅狭间之战后,织田家表面上看实力上虽没有提升,但织田信长从上到下却竖立了绝对的威信,也使得织田家家臣团中点燃了夺取天下的野心。

    以自己的失败给与别人的信心,绝对不是武田家的作为。

    樱洞城下。

    山间夜寒,特别是在飞驒这样的高地。

    姊小路良赖披着一件厚衣,在营帐之中看着对面灯火通明之中,武田家的军帐,此刻他的唇边露出一丝笑意。

    他今日率领姊小路家完成了一场不可能之下的大逆转,一战击败了武田家的大军,这一战彻底鼓舞了姊小路家,飞驒国人众的士气。

    这是他生平以来,从未有过的大胜。

    不过战后他却未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而得意忘形。

    在检阅首级,并犒赏众将之后,他反而令人再度送信向武田家议和,请求降伏,这一点在很多飞驒国的豪族看来,都无法理解。

    但姊小路良赖却深深知道,他这一决定是正确。

    武田家强大如虎,而飞驒国在武田信玄眼中,不过是一只兔子而已。

    若是以飞驒小国之力,硬撼武田家,唯有败亡一途,今日他利用各种形势,激起了全军死战之信,这才将局势往最有利于姊小路家方向转化。

    他深信如果是求和成功,再给他两三年之力,他就可以借着这场率国人抗击外侵武田家而大胜的东风,更有利地巩固于他的飞驒的地位。

    到时候即使降伏武田家,也可以保住他在飞驒国的影响力,若是武田家他日有变,他姊小路良赖就可以乘势再起,以他姊小路家飞驒国司的地位,一举统合飞驒上下的势力,然后再击败江马家,将神冈城武田家势力,彻底赶出飞驒国去。

    如此将一个强盛的姊小路家家业,交自己儿子姊小路赖纲,他也可以放心了。

    想到这里,一名侧近入内禀报言道。

    “主公,出使武田家的高原大人已经回来了。”

    姊小路良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言道:“很好,让他到军帐来,同时内岛大人也可以过来。”

    姊小路良赖踌躇满志,他相信武田家见识了飞驒国国人的强大抵抗力后,应该有充分地了解到飞驒国人的勇武,所以议和条件应该毫无疑问的通过了。

    然而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军帐之内,姊小路良赖,内岛氏理一脸讶色。

    待听到出使武田家的高原大人,说武田家总大将山县昌景,居然直接将他送来的写着议和条件的文书,直接撕毁,丢在地下之后。

    内岛氏理当场暴怒了,而姊小路良赖却彻底感到一股心寒。

    他望向军帐之外,心想难道武田军一夜之间就从昨日的惨败之中恢复了吗?

    这山县昌景以为他谁,居然真敢明日与姊小路家在这樱洞城下决一死战。

    次日天明,重整旗鼓的武田家大军,再度兵临樱洞城下。

    山风甩打而过,吹得武田家足轻旗指物和阵笠后绘着武田菱的笠印,哗哗地响动。

    山坡之下如林的长枪一排一排,足轻的阵笠上反射头顶的日光,印出一片白晃晃的亮黄,令人无法睁开眼睛。

    背插百足蜈蚣的使番骑兵,不断在阵势两端奔跑,一道又一道的军令被传达下去,而不断后后备的足轻进入指定位置,锵锵响动的铠甲碰撞声此起彼伏。

    昨日武田军虽遭到新败,但仅仅是一夜之间,重整旗鼓之后,军容依旧鼎盛,一显战国第一强军的本色。

    在樱洞城前的小山坡上,山县昌景手握军配高居马上,一副耀眼之极的本小札色威朱色具足在身,头戴锹形前立以赤鬼面具覆面,远远望去犹如地狱杀出的修罗一般。

    李晓看着山县昌景这幅霸气外露的装饰,一股骇然之意,从心底油然而出,这就是日后武田家名震天下赤备队的领军大将,山县三郎兵卫昌景。

    头戴鬼面的山县昌景转过头来,面具之下有漆黑的双目缓缓在转动,目光在众将面前扫视而过。

    山县昌景沉声言道:“诸位,今日一战,关乎我武田家的武运,请不要辜负了主公对各位的期望,请诸位按照昨日军议的安排行事吧”

    山县昌景将手一挥,众将轰然答应,随即众将抽了一下马鞭,骑马回到各自的军势之中。

    次日,决定两家胜负的樱洞城合战,终于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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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左翼大将

    越后,春日山城。

    天守阁中一间光线昏暗的禅房。

    神龛中供奉的毘沙门天金像,左手持法杖,右手托宝塔,作金刚怒目状,法相威严。

    法杖代表了毘沙门天之三昧耶形,述其本誓,即悲悯众生之贫苦,以此杖打破众生悭贪之业,并予众生如意宝之乐。

    数盏烛台之下,戴着白色裹头袈裟的上杉谦信眼睛紧闭,双手合十,一串念珠缠于手腕之上,双目闭合,跪拜在蒲团之上,神色虔诚地以梵音诵经。

    念诵许久之后,上杉谦信对着毘沙门天神像,低声言道:“我上杉辉虎愿摒弃私情,断绝一切烦恼,以身侍奉毘沙门天,请毘沙门天赐我神力,庇佑越后一举铲平武田。”

    说完,上杉谦信才睁开双目,目光中透出坚毅之色,拿起太刀,霍然起身,然后转向大步迈出,拉开一道纸拉门。

    “拜见主公。”

    直江实纲,甘糟景持,色部胜长,中条藤资等家老,以及几十名上杉家大将皆然顶盔贯甲,正坐在大厅,早已等候在那。

    上杉谦信点了点坐到主位之上,身旁的小姓从上杉谦信手里接过太刀。

    直江实纲率先言道:“主公,武田信玄命饭富源五郎为大将,以三千五百军势无故出兵飞驒,飞驒国国司姊小路良赖大人向我越后求援,希望我越后能伸张义理,击退残暴之武田。”

    色部胜长亦附和言道:“武田信玄穷兵黩武,屡挑战端,实已不可容忍,请求主公发兵一举荡平甲信,我色部愿为第一番阵,与武田死战。”

    “请主公发兵,与武田决一死战。”

    这两名家中老臣开口后,众将齐声言道,几十人呼喝之声,气势十足。

    上杉谦信右手持着念珠,目光扫视过众将言道:“武田信玄放逐亲父,为无孝无义之人,此番出兵飞驒,师出无名,战无义之战,占无义之地,无视生灵涂炭,欲以一己之私迫害苍生。”

    “我上杉辉虎奉天皇之赦命,私敌治罚之纶旨,讨伐不义之臣,无道之贼,我决定第五次出阵川中岛,一举消灭武田。”

    永禄七年,六月,被避免武田家从飞驒进攻越中,侧袭击越后的危机,上杉谦信决定第五次出阵川中岛,以攻其必救之地的策略,引武田信玄来此进行战略决战。

    上杉谦信一出兵比历史上提前了一个月,就此揭开了甲越之间第五次川中岛会战的序幕。

    樱洞城下,武田军本阵。

    此刻出征飞驒的武田征讨军上下,尚不知有后路被断之危机,他们现在将所有注意力都投入了,这场决定飞驒国控制权的胜负决战之中。

    李晓头戴月形前立,披着厚重大铠,乘着战马黑锻立于自己的军阵之中。

    李晓的头顶之上,日月双纹的旗印猎猎而动。

    今日决战,他终于不能安居后方观战,他被山县昌景委以左翼攻击的重任,取代昨日的一条信龙,对阵的是飞驒联合军的右翼。

    武田军的阵形较之昨日作了很大的调整,山县昌景亲自出阵,以王对王的策略,以自己的本阵对上姊小路军的本阵。

    右翼的则有一条信龙的武川众对内岛家军势。

    左翼以李晓,江马辉盛,青柳清长,三家的兵力,集中上千的军势,对飞驒联合军最薄弱的右翼进行打击。

    而昨日作为先阵的木曾众,现在还未恢复元气,尚不能上阵,只能在一旁观战。

    武田军的左翼大将就由李晓担任,这尚是李晓首度指挥上千人以上的军势,投入作战。

    而他的正面则是从属于姊小路家的飞驒豪族众的七百军势,在人数上,李晓占据兵力优势。

    经过昨日的观战,李晓已经了解这飞驒豪族众的大概实力。

    这些飞驒豪族众由十几支飞驒当地小豪族组成,说实在的,这支军势真正体现了日本战国乡长村长械斗的战斗模式。

    这十几支小豪族头目的多是名主,本百姓的成色,姊小路家为了扩大自己实力,将飞驒惣村名主,本百姓,提拔为自己的武士,成为地侍这个级别。

    地侍,不同于正式的武士,他们平时居于乡下,并非如正式武士般居住于城下町或者是城中。

    地侍的作用一个是负责本村的缴税上交大名,自己再抽点油头,一个则是大名出阵时,负责动员本村的小伙子,组成农兵出战。

    所以很显而易见,这支小豪族组成的军势,较之正规军势,战力比较一般。

    但是李晓昨日观战的结果是,就是这支不起眼的小豪族军势,拖延住了堪称武田军精锐的武川众的攻势,以至于山县昌景左翼突破的战术未能实现。

    (话说回来,武川众也是国人众范畴,不过他的前身是一条庄当地的武士团,一直是守备武田家国境的力量,所以战力比一般国人众强很多。历史上在武田家灭亡之后,武川众出仕德川家,后来许多人成为幕府的旗本武士。)

    之前一条信龙攻势陷入僵局,未能取得进展,这点大大出乎于武田军战前的预料。

    在昨日的战事中,李晓看出这支飞驒豪族联军虽战力不强,但韧性极强,在闻之武田家拒绝本家求和一事之后。

    这些村长们带领着手下的村民们,还是打出相当的水平。

    在昨日战事中,武川众屡屡击破当前阻拦的飞驒豪族军势,不过这豪族军势尽管溃败得十分迅速,但不久之后又能重新集结起来,再次投入于武川众的战斗中。

    就好似十几头苍蝇,拍又拍不死,你一赶他就飞走,但转个头来,他又嗡嗡地飞过到你的面前,弄得你是烦不胜烦。

    就这样纠缠之下,一条信龙指挥的武川众尽管十几次击溃当前的豪族军势,但仍旧陷入敌军的纠缠中,取得不了决定性胜利。

    这就是昨日,一条信龙迟迟不能取得突破的原因,

    今日武田军仍是将作战获胜的希望,寄托在左翼突破上,而李晓作为负责左翼大将,若仍于昨日的一条信龙一样,但今日武田家这一战胜负仍未可知。

    看着对面的飞驒豪族军势,李晓微微一笑,转而向身旁的江马辉盛,青柳清长问道:“两位的军势,都已经就位完毕了吗?”

    江马辉盛,青柳清长二人都齐声答应。

    眼下李晓作为武田军左翼的大将,江马辉盛,青柳清长二人的军势,都听他命令调度。

    青柳清长这时面露疑问之色言道:“李晓大人,我仍觉得阁下如此布置不妥,将各个备队打乱重编,与敌军作战,我打战几十年,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武田家似乎也没有这样的战法。”

    李晓哈哈一笑,言道:“青柳大人,请对我多点信心好吗?既然没人开这个先例,不等于这个战术行不通。你看着吧。”

    青柳清长点点头言道:“李晓大人的命令,我会仍遵从的。”

    李晓嗯地一声,自信地言道:“嗯,多谢青柳大人,如没有其他异议,各位都按照战前所议的去做吧”

    “喔”

    岛胜猛,师冈一羽,小幡晓宪,木下小一郎等麾下将领轰然,然后离开各自就位。

    进军的太鼓声想起。

    这时作为武田军本阵的山县昌景军势,率先出击向姊小路军本阵发动进攻。

    山县昌景的本阵军势不论武士,足轻衣甲旗指物皆染成红色,远远望去,犹如红潮一般涌向姊小路军阵地,仿佛如武田军第二支赤备队一般。

    山县昌景的本阵攻势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

    姊小路军本阵,姊小路良赖依旧头戴钵卷,手持太刀的打扮,他的双目盯着对面席卷而来的山县昌景武田家军势,渐渐脸上神色更加凝重。

    身后的姊小路家武士,也是骇然,今日交手之敌,不同于昨日,是武田家中之精锐。

    而在另一边,武川众的大将一条信龙,呼喝一声。

    “该轮到我们出阵了。”

    一条信龙今日之打扮一如既往的华丽,他身着一身极度精致的铠甲头兜,头兜上左右展开的铁质片状物,在日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

    而铠甲上不论是大袖,还是前后护心板上都绘刻着各式的花纹,菱纹,那捆扎大铠的系威,也是编得五颜六色,还要加上马鞍上悬挂着各式饰物。

    乍一看这一条信龙,好像不是来打战的,反而是来走秀,秀他这一副精致铠甲的。

    但这也是一条信龙一贯风格,不然为何在武田军中被称之为‘华丽之一条殿’。

    随着一条信龙将马鞭一挥,武川众出阵向敌军左翼的内岛家发动攻势。

    眼见本阵,右翼齐动,李晓亦发出了进攻的号令。

    随着李晓的上千军势缓缓开始向前挪动。

    这时正在山坡上观战的木曾义昌露出惊讶之色,向家臣山村甚兵卫问道:“这李晓摆得是什么阵势,怎么这么奇怪。”

    山村甚兵卫凝神看了一会,言道:“是有点奇怪,不,殿下,你看李晓是居然将自己的常备,以及江马家,仁科家的备队,打乱重组,重新编队,他这样做的意图是干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各个备队之间,未经磨合,配合不齐,很容易出现指挥散乱的危机吗?”

    木曾义昌哼地一声,言道:“我倒要看这李晓,如何收拾这残局,本来这度出征飞驒,义信殿下,还要我找机会招揽他,不过他看是不必是,这样的庸才,看来找不找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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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击破敌势

    对于木曾义昌而言,无论是李晓的左翼进攻,是胜是败,对他而言都是有利的。

    如果是失败,那他自然可以在旁幸灾乐祸,若是成功,对于木曾义昌而言,在这次飞驒决战中,姊小路家一败涂地,也就意味着木曾家从战败的姊小路家,内岛家手里取得大量的领地,以增加本家石高,扩充实力。

    所以对木曾义昌而言,他现在可谓是全无压力,作壁上观,远观武田军为他木曾家打工。

    而实际上李晓若木曾义昌眼前这想法,一定可以嘲讽地告诉他一句,你木曾义昌想多了。

    这样的赔本买卖,李晓怎么会做。

    不过李晓现在最大的问题,仍是如何击退飞驒联军,这支右路由多国部队组成的军势。

    李晓今日采取的战法,正如之前木曾义昌的家臣山村甚兵卫,以及青柳清长所言,他的做法有点冒险了。

    以江马辉盛的三百人马而论,组成一个备队,由枪足轻,弓足轻,骑马队,旗持组,小荷驮队混编,作战时以一个备为最小单位作战。

    但李晓的做法,是将自己的常备,江马辉盛以及青柳清长的备队,中将各备中骑马队,弓足轻,枪足轻抽出,并整合在一起,等于是上千人的军势,组成一个大的‘备队’,也就是一个作战单位。

    既然对方豪族以化整为零的方式,以小部队进行缠斗,却不进行正面交锋,而李晓就反其道行之,把所有备队合在一起,等于将五个手指头收回,攥成一个拳头再打出去。

    而之前青柳清长反对的理由是,将备队重编,很容易造成,原先不从属于一个势力的人马,反而在配合上的不默契,而导致在行止上的不一。

    李晓对此并不在意,他相信在手下几员出色将领的统御下,这个情况是不会出现。

    李晓令岛胜猛负责重编后骑兵队的大将,青柳清长,江马辉盛,师冈一羽作为整合枪足轻队的大将,小幡晓宪,木下小一郎则作为弓足轻的大将。

    这时,李晓的军势向飞驒联军的右路进军了,李晓看着对方豪族军队,过半军势中的足轻都没有旗指物,或者总大将旗印的标识,剩下三分之一,只是各种杂色的旗指物,都是不出名的家纹。

    就是这样的军势,昨日给武川众造成了巨**烦,今日李晓是否会重蹈覆辙?

    李晓的军势行进的并不迅速,缓缓地靠近,这时在武田军中路,右翼的攻势都已经陷入激战。

    李晓军势前进到飞驒豪族联军的阵地前,首先接战的是两边前排远程部队。

    李晓这边前排则是由小幡晓宪,木下小一郎上百人组成的弓足轻队,铁炮足轻队。

    飞驒豪族联军的主将小岛城城主小岛时光,这边亦然在阵前布置了弓足轻与武田军对射。

    嗦嗦的箭矢破空声,响个不绝,两边的弓足轻咬着牙将弓弦绷紧之后,将手底的箭矢射出。

    箭矢空中交错后,各自划出一道轨迹,射入对方的阵营中,激起一道道血花冒出。

    而李晓军势这边还不断传来铁炮的轰鸣声,这是小幡晓宪的铁炮队开始射击。

    双方这一轮箭矢乱战,小岛时光的豪族联军的弓足轻尽管借着有挡箭板的掩护,但武田军弓足轻集中使用后,一百多人的乱射,一直压制着对方。

    飞弹联军的弓足轻被迫躲在挡箭板后,不敢将头抬出。

    李晓见集中使用后的己方弓足轻已成功将对方压制,随即将军配一挥,命令枪足轻出阵,先上前破坏敌军阵地上第一道防马栅。

    对方弓足轻见武田军军势迫近,想用出头来弓箭射杀这来破坏防马栅的武田军枪足轻。但李晓军这边弓足轻们加强了射箭速度,在漫天箭雨压制下,对方刚刚冒头,就又被射了回去。

    敌军小岛时光自然不能坐视李晓,如此轻易破坏防马栅,于是出动两家小豪族人马去阻止。

    飞驒联军足轻,穿着简易的铠甲,手持长枪冲了下来。双方枪足轻就间隔着第一道防马栅,隔着距离相互对杀起来。

    这时小岛时光的军势借着地势高的优势,又从上向下开始丢掷石块,顿时前方破坏防马栅的武田军足轻,在石块袭击下被砸得是头破血流。

    李晓双眼微微眯起,随即下令命从有山之村招募的虎定率本家常备上前。

    只见虎定带着五十名原属于李晓军势的常备,一人双持着两根前端被削尖的竹矛,冲到阵前,甩开胳膊,对着对方就是一轮投矛狂掷的攻击。

    这些都是当初从有山之村招募来的山民,原来都是伐木人,双臂臂力强劲。

    在李晓与河上家的对阵中,就是吃了这批人的大亏,不过现在,李晓已将他们编入了自己的常备,组成自己的掷矛队。

    五十名常备,一百根竹矛,两轮丢掷之后,豪族的军势遭受到很大打击,二十多名投石的足轻身子被长矛贯穿,当场钉在地上,凄厉的惨叫。

    这支豪族队见此惨象,顿时士气崩溃,纷纷向后逃命。

    经此一击,李晓的军势,顿时士气大涨,在前阵的枪足轻对战之中,李晓军势大占上风,将对方赶了出去,然后在防马栅这里打开了好几个缺口。

    随即由各备队的小荷驮队,以及普请组改编成的工兵队,扛着一袋一袋堆土的袋子,填充第一道防马栅之后的壕沟。

    填平壕沟之后,李晓军继续追击,又将第二道防马栅也一起破坏了。

    摧毁了飞驒豪族军的工事之后,武田军后续士兵一起涌上,攻入飞驒军阵地之中。

    在足轻头的喝令下,前排的枪足轻整齐地长枪放下,手端着长枪,一起高声呐喊着向前冲击。

    李晓的五百名枪足轻,组成的庞大枪阵,犹如一头插满倒刃的豪猪一般拱入飞驒豪族军的军势之中,并大发神威。

    敌军主将小岛时光没料到,一时之间己方阵地,如此快给武田军突入,几乎没给对方造成什么伤亡。

    而武田军的这密集的枪阵,更是骇人,步步推进,只是在片刻就将正面阻拦的三个豪族人马击溃,杀得四分五裂。

    其余小豪族人马见势头不妙,纷纷脚底抹油,一时之间,原飞驒豪族的阵地上,到处是溃逃的足轻士兵。

    以一般而论,战事到了这里,就已经胜利了,正规的军势一旦被击溃后,很难再重新组织反击。

    但这支军势却不同,他们本来就是有十几豪族势力组成的,不成建制,这样的战斗力固然不强,而被击溃,缓过一口气后,担任头目的名主,本百姓叫唤一声,属于各村的小伙子们,又重新集结起来,聚拢在一起。

    按理来说普通乡民们也没有他们这么强的作战意志,被击溃了,还能重整再战,被击溃以后,重整再战,但不知道为何这些飞驒山民们,能够这么勇猛,屡战不退。

    眼下这被击溃的豪族军势,又在缓缓重新组成战力,准备重演昨日对阵武川众作战的一幕,打不过你,但拖也可以拖死你。

    不过李晓早有预料,他并没有再给他们机会,他立刻一声令下,岛胜猛的骑马队出击

    岛胜猛的骑马队有五十多人,是由李晓,江马辉盛的马回众,以及各备队中的骑马武士编成的,所以原来的战斗力就相当不俗。

    在飞驒豪族军势溃散之后,李晓就投入了这支骑马队,用来冲击溃军,不能让他们再重新集结起来再战。

    这支五十多骑马队,由原来配属于各备队的配下骑马队,被集中起来使用后,犹如一只攥紧的铁拳,顿时将一拳狠狠砸在了豪族军势上。

    不过这样临时的编组也有个缺陷,很多骑马武士,本不会骑马作战,而且有的用枪,用刀,用弓的各不统一,在战术上无法协同。

    但飞驒豪族的军势本来就已是一盘散沙,在溃败之后,更无力组织起来进行坚决的反抗。

    战场上岛胜猛的骑兵队一到,刚刚集结起来的小豪族人马,瞬间就把骑马队的弓箭,长枪,太刀洗礼过一遍,瞬间溃散。

    小岛城城主小岛时光不甘于失败,想率领手下亲信上前阻击,但是五十多的骑马队又怎么是他这几十个溃兵能抵挡住的。

    双方交锋之下,小岛时光被岛胜猛一刀斩杀,首级当场讨取。

    在后阵观战的木曾义昌看得是目瞪口呆,昨日以一条信龙以精锐之武川众,激战一个上午尚不能击败的这飞驒联军的右路军势。

    而在今日,开战仅仅不到半个时辰,从左翼进攻的李晓就已经彻底击溃了飞驒联军的右路。

    木曾义昌此刻只能用不可思议这四个字,来形容此事的心情。

    武田军本阵,带着鬼面,一身赤甲的山县昌景得知,李晓击破飞驒联军左翼军势后,也是大吃一惊。

    同样的作为监军的曾根昌世也是骇然。

    他们之前有听武田信玄讲过李晓的厉害之处,但亲眼所见之下,却真未料想到,这李晓竟然能善战到这个地步。

    李晓的骑马队正在四处追砍着敌军溃军,几个骑马武士甚至用绳子套起了豪族的足轻们,拖拉在马后直拽。

    这些足轻们的身子被战马拖起直飞,肌肤在山石的摩擦下,发出尖利的惨叫。

    剩下飞驒豪族的足轻们见此场景,更是吓得抱头鼠窜。

    李晓击溃飞驒联军的右路之后。

    随即在手中枪足轻重新集结,组成了枪阵,其军势已经运动在姊小路军本阵薄弱的侧翼,开始与正面的山县昌景队一齐两面夹攻姊小路家本阵。

    见此经此情景,山县昌景拔出太刀,向下一斩,向全军发出的总攻的命令。

    一时之间,以山县昌景居首,百余骑的武田军本阵骑马队,甩动马蹄,翻滚起层层扬尘,奔驰下山向姊小路军本阵发动攻势。

    当李晓军势和山县昌景军势同时从两面投入重攻后,姊小路良赖,手足冰凉地站立在原地。

    漫山遍野的厮杀声,阵阵传入他的耳中,手下将领站在他面前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

    姊小路良赖恍然感觉到一股解脱的意味,战到这一刻,已非他再努力可以扭转局势了,姊小路军大势已去。

    甲斐,志摩温泉。

    武田信玄今日的心情不错,上午他乘马在附近山间疾驰了一阵后,回到志摩温泉,又泡了一个下午温泉。

    现在他回到屋敷之后,神清气爽,感觉纠结他多年的肺痨之症一下子好了许多。

    在傍晚时,本家的两职饭富虎昌,马场信房同时来到了武田信玄所住的屋敷。

    这两人一到,随即武田信玄知道有大事发生了。

    果真饭富虎昌,马场信房给他带来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在飞驒方向,山县昌景的飞驒征讨军在决战中大破姊小路,内岛家的飞驒本地联军,讨取敌军大将多名,首级五百余。

    姊小路,内岛家遭此重创后,各自败逃。

    姊小路良赖,姊小路赖纲父子率领残兵,退回樱洞城死守,而内岛理氏则撤退回本城归云城固守。

    现在山县昌景已率大军将樱洞城重重围困,一旦攻下,可以彻底铲平姊小路家。

    坏消息是上杉谦信集结了一万五千的军势,第五次从春日山城,出兵川中岛。

    “一万五千军势,”

    武田信玄默念了一遍,然后沉声道,“继上一次川中岛之后,上杉辉虎居然还要与我武田家,进行一次决战。难道他以为我信玄,野战不如他么?”

    “不,恰恰相反,”马场信房出声言道,“事实上,上杉辉虎再度出兵已是无奈之举。继上一次川中岛合战之后,本家在飞驒国,上野国的攻势,进展顺利,而越后之势力则在日益萎缩。若在此时,上杉谦信再不作为,终会被本家一举消灭,所以上杉辉虎才试图与本家再度决战。”

    饭富虎昌亦然言道:“我赞成,马场大人的意见。上度川中岛合战,他已经见识到本家之战力,这次再起战端,并非是要与本家决战。他的目的,只是牵制本家在飞驒,上野两地的攻略,迫使本家抽兵回防。”

    武田信玄点了点头言道:“虎昌你说的很对,若是本家不从飞驒,上野抽兵,那上杉谦信下一步会采取什么行动?”

    饭富虎昌和马场信房对视了一眼,饭富虎昌言道:“若是本家不抽兵回防,上杉谦信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南下,依靠之前归附上杉家的,村上高梨等信浓先方众的助力,袭扰本家北信浓。这一点在臣下之前军议的布置下,早有所防备。”

    在饭富虎昌的授意下,侧近众取过一张信浓的地图来。

    饭富虎昌指着地图上言道:“在海津城之后,本家已加强深志城,小诸城二城的防守,加上真田一德斋大人,新筑成的上田城。这三城可以互相呼应,扼制住上杉军南下通道。深志城有本家的信廉公在那主持,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若上杉谦信围攻这三城中任意一城,本家都可以即使从甲斐出兵,进行增援。”

    顿了顿饭富虎昌言道:“不过臣下担心的是,这次上杉辉虎作战目的,并非是袭取信浓腹地,而是西进飞驒,抄袭后路,分出一路军势,从后方攻击本家的飞驒征讨军。”

    饭富虎昌此言一出,武田信玄和马场信房都是一齐点头,表示存在有这个可能。

    如果上杉谦信采取这个策略,山县昌景的飞驒征讨军就危险了。

    武田信玄沉思良久,然后出声言道:“那按照虎昌你的意思,源五郎的飞驒征讨军都必须撤回了。”

    “臣下是这个意思。”饭富虎昌答应一声。

    马场信房则是叹了口气言道:“不过这样一来,源五郎好容易在飞驒,打下的大好局势,就要断送了。”

    武田信玄淡然一笑,言道:“信春,不必过虑,飞驒势必是要在我武田信玄的掌握之中,但迟个一时半会没有关系。你跟随我征战多年,也知没有任何一战战事的局面,都可以完全在个人的控制之下,若中途不出现意料之外之事,反而才是意外。”

    马场信房点了点头言道:“是,主公大人,是臣下太操之过急了。”

    武田信玄转过头对饭富虎昌言道:“既然越后出兵,那么姊小路良赖必定也得到了消息,所以我们要立即写信给源五郎,让他停止飞驒攻略,迅速与姊小路家和内岛家媾和之后,就撤兵退回盐崎城一线,随即我会亲自率领本家大军出阵,与他在这里会合。”

    武田信玄此言一出,饭富虎昌,马场信房同时面露讶色。

    饭富虎昌问道:“主公,你的意思是出兵川中岛,与上杉谦信决战吗?”

    武田信玄点了点头言道:“既然越后军闯入我国国境之内,若不迎战,会被视为胆怯。我和上杉谦信在川中岛对决十一年,交战四次,川中岛上尸骸垒垒,堆满了两军将士的尸骨。

    “可是我与上杉谦信二人至今仍未分出胜负,两家损兵折将在此,彼此都错失了问鼎天下的契机。”

    “所以既始于川中岛,亦终于川中岛,川中岛就是我武田信玄和上杉谦信宿命终结之地。天下大小了,容纳不了,太多的英雄,我和上杉谦信二人之间,不是他,就是我武田信玄,会将自己的大旗竖立于京都之上。”

    “既然如此,我武田信玄何惧一战”

    “喔”饭富虎昌,马场信房二人同时拜下,轰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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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生财大计

    就在山县昌景指挥飞驒征讨军大破姊小路,内岛家的飞驒联军之后。

    李晓就向山县昌景告辞,提出自己要率军势回到神冈城。

    李晓的请求令山县昌景大为诧异,在昨日一战中,李晓率领左翼军势击败飞驒豪族联军,为整个战局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以战功而论,李晓可谓是当之无愧的一番功。

    眼下飞驒大局已定,只要攻破了樱洞城,就可彻底铲平姊小路家,若姊小路家一灭,剩下的内岛家也必然孤掌难鸣,等待他们的只有降伏的命运。

    可正是在这摘桃子,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李晓却在这时,主动提出率兵返回神冈城,这就令人颇为费解了。

    山县昌景是个厚道人,向李晓保证,这番决战击破飞驒联军的大功,他一定会上禀信玄主公,让他奖赏李晓。

    李晓听后却不以为意,然后说了一番义正严词的话,大意是我为我武田家制霸天下奋战,不求封赏之类高风亮节的话。

    开始众人还以为李晓是谦词。

    结果当天,李晓就带领自己的两百常备返回神冈城,而江马辉盛同样告辞,带着自己的三百军势,亦回到高原诹访城。

    这下众人才相信了,对此山县昌景对李晓的做法是肃然起敬,而木曾义昌则是因为少了李晓分一杯羹,在那暗暗窃喜。

    李晓率军返回神冈城的路上,岛胜猛,师冈一羽等人也是大惑不解,对李晓这样的举动表示不解。

    李晓对此也没有解释,只是在肚子里暗笑,他们不懂,这就是穿越者的实力所在啊。

    正是因为李晓知道,在历史上武田家攻略飞驒的计划,受到上杉谦信第五次出兵川中岛的影响,所以才未能得以全功,导致之前苦战的结果尽弃,所以李晓才提前撤兵的。

    尽管对于武田家而言,这次出征飞驒是半途而废,但对李晓而言却是大大的收获。

    最大的收获就是飞驒两大豪族,姊小路家和内岛家的势力,经此一战之后,遭到重创,实力大大的削弱。

    以李晓的预计,经过这一战,姊小路家,内岛家,将士折损不说,而且为了准备这生死一战,他们领地内的农兵几乎都被动员,无论是战胜还是战败,今年的农业几乎都是废弛了,所以在今年之内,这两家是不可能再出动军势出战。

    并且如果要恢复战前的元气,两家最少也要两到三年的时间。

    这就意味着,李晓今年之内出兵越中,就可以倾尽全力,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若是换种情况,若不是李晓预知了上杉谦信出兵川中岛的消息,那么姊小路家,内岛家在这一战之后,就要被武田家铲除。

    尽管到时,李晓可以凭着战功,在飞驒获得一大块封地,但依据之前的约定,武田信玄也会让木曾家分享这一成果,但是木曾家势必也会插足入飞驒的势力之间。

    这等于被李晓视为自己家一亩三分地的飞驒国,被人横插了一杠子。

    况且凭着现在李晓与木曾家的恶劣关系,若对方势力深入飞驒后,刺探出自己神冈银山的情报,那就大大不妙了。

    现在神冈银山对于李晓而言就相当于一座七八万石高的知行地,若要他为了区区飞驒几千石高的贫瘠之地,而付出泄露神冈银山秘密的代价,那就太划不来了。

    毕竟现在神冈银山,名义上还掌握在江马家的手里,而且石高多少对其他人而言也是一个秘密,所以纵然姊小路家,内岛家对神冈银山略有所知,但也不想将这秘密泄露出去,透露给武田信玄知道。

    这样的后果,只是徒然增强武田家的实力罢了。

    而若让木曾义昌知道,情况就大大不一样了,木曾义昌这鸟人,要想给李晓保守秘密,简直做梦。

    所以此番樱洞城合战,对李晓而言结果十分满意。

    而现在李晓之所以急匆匆地赶回神冈城,就是准备对越中用兵一事。

    就在樱洞城合战的第二日,李晓率领自己的两百常备,回到神冈城。

    李晓回城之后,首先听取现在担任神冈银山奉行兼任町奉行的大藏长安,对近期城下町的发展了解个概况。

    在大藏长安的整治之下,商人匠人町,町人町的临街店铺,住宅区已经修筑个大概的规模,同时为新增加的三百常备所住宿的长屋也已经修葺完毕。

    在城下町最早修筑用途,就是给城主行政,以及武士居住使用的,在一般城下町中,武士所占的人口比例达到百分之五十。

    到了之后,特别兵农分离的进行,常备军的建立,导致城下町的人口更多,规模更大。

    以丰臣秀吉为例,在天正二十年,即使一五九二年,其常备就达到两万人以上,而常备同样都是驻扎在城下町中。

    像李晓神冈之町中的常备就有五百人,还包括他们的家人也有近千人也搬入了町中,与其一起居住。

    再加上驻在神冈银山的五百人,神冈之町总人口达到两千以上。

    二三千人口以日本十六世纪中期城下町人口规模而论,也基本是这个平均数字,当时过万的城下町,多半分布在人口密集的近畿,不过其他地域也有,但却不多。

    当时较大的城下町,比如一乘谷之町,酒田之町,小田原之町等,人口也都是过万。

    即使后来织田信长的居城安土城,其城下町人口,武士约有两千人、商人约七千人,人口勉强徘徊在万这个数字。

    而日后被称百万人大城的江户之町,现在人口也只有百余户而已。

    目前在神冈之町中,每日所需两千人份以上的吃穿住行,以及各样的行业都必须进入,这无形就是一笔大的潜在商机。

    如米屋,油屋,盐屋这类生活必需品的,早有如盐屋秋贞这样精明的商人,已经先一步在神冈町率先抢点登陆。

    李晓深信至于其他吴服屋,大工屋,鍛冶屋,绀屋,在之后条件成熟了,也会日益登陆在神冈之町了。

    而盐屋秋贞之前承诺李晓重修从城生城到神冈城的街道,也已经修葺完毕。

    现在在这个渠道上,李晓从神冈银山上开采出的灰吹银,通过秘密的方式,兑换来大把大把永乐通宝,军粮,盐,还有指定物质,同时也陆续进入了神冈城中。

    除了一大部分钱投入常备的组建和使用之外,其余的都被李晓投资入城下町发展中。

    眼见自己的城下町正蒸蒸日上的发展,李晓心底生出一股对未来期待感,因为城下町的人口的增加,就意味着商业的繁华。

    商业的繁华之下,也就意味着李晓从城下町征收的赋税增加,成为除农田税收,矿山以外,第三个收入。

    在战国末期,因为借鉴织田家重视商业,矿山的兴起,很多大名家也效仿如此,不再视土地年贡为主要收入,转而加大对商业开发。

    仅以陆奥国的安东家而论,在关原合战那一年,土地年贡以外收入,就超过年贡的收入。

    而李晓眼前的神冈城城下町,虽未成形,但已可以预期到未来的发展,这里将会成为武田家进入越中的重要通路。

    只要武田家继续执行三路并进,攻打越后的计划,那么神冈之町就是一个重要的中转站,以后的商机将源源不断的增加。

    但是神冈之町的弊端,也十分明显,一年只有七个月的贸易时间,道路通行不便等等都是进一步制约城下町继续扩大的限制。

    不过在大藏长安给李晓的预期估算下,明年这个时候,神冈之町就会给李晓带来不小的商业收益。

    在听完大藏长安的汇报后,李晓对领内的发展感到十分满意。

    除了现有情况以外,大藏长安还提出了两个构想,一个是开垦新田,因为现在城下町的发展,人口不断的增加,渐渐飞驒本地的粮食已经不够供应了。

    而若从越中,信浓运输粮食来飞驒。那么因为路程消耗,粮价就会上升。

    这点很大程度上,制约了现有经济繁荣的发展。

    所以大藏长安提议在明年中,鼓励农民整治水利,大幅开垦新田,以增加飞驒本地粮食的供应。

    同时新田的增加,也可以提升李晓领下的石高,算是一举两得。

    而对此李晓却有另外的看法,因为考虑到飞驒的高地气候,山地地形,所发展水稻,小麦等粮食开垦并非有太大的前途。

    相反若是土豆,玉米等粮食作物,不仅耐寒,并且适用土地贫瘠的山区种植。

    以李晓看过起点YY种田文的经验,在明末时期,土豆,玉米已被西班牙人引入中国,而到了清朝时,这两种作物,还有番薯,支撑起后来中国的人口膨胀。

    但现在对李晓现在而言,飞驒是个山区,因为消息闭塞,去找西班牙人,明国人去引进土豆,玉米两种食品,还是个老大的难题。

    李晓下一步准备派忍者众去接洽这方面事宜,看看能不能联系到西班牙人。

    接着大藏长安又给李晓提出了第二个构想,就是在神冈之町实行盐买卖垄断。

    大藏长安提议中的意思,就是关于从神冈之町进入飞驒国的所有过关盐货,只能在神冈之町进行买卖。

    这样神冈之町,就会成为整个飞驒的盐货集散中心,飞驒国要买盐的人大多只能通过神冈城这个途径,此举不仅能增加税收,还能进一步提高城下町的繁华度。

    盐对于飞驒,这样的山地内陆国而言,绝对是个垄断性的战略物资。

    所以在神冈城,这样主要通路上,垄断盐业这其中绝对是一项很大的赚头。

    这一点在历史上,织田信长也做过。

    他建起安土城后,为了增加安土之町的商业收入,就曾硬性的规定,领内之内的有关于马的买卖只能在安土之町进行。

    李晓听了却摇了摇头,大藏长安的想法很好,但却没考虑到具体实际。

    眼下飞驒国盐业,主要是由盐屋秋贞,进行垄断的。在这个没实行乐座乐市的年代,如盐屋秋贞这样的座商权力很大,等于垄断了飞驒整个盐业。

    若是真按大藏长安所提议的,在神冈之町强制实行盐业买卖,一定会触及盐屋秋贞的根本利益。

    到时候盐屋秋贞,很可能会跟李晓翻脸,若是他一怒之下,对飞驒国实行盐业禁运。

    那么李晓领内盐价飞涨,领民们很可能会起来暴动,到时候自己这个领主大人,就不好办了。

    另外盐屋秋贞还有一种选择,就是不通过神冈城,改由现在姊小路家领地上,从越中运盐到飞驒也是一样。

    他唯一只需绕一点远路就是,而李晓却是一文钱都赚不到,还大大吃亏。

    大藏长安见自己两个意见都没在李晓那里通过,显得颇为沮丧。

    但李晓随即安慰了大藏长安,虽说他的意见没有在自己这里通过,但他的这两点构思,确实给了自己很好的启发。

    特别是第二个构思,实行盐业垄断,现在可能不行,但若是李晓将来能攻下斋藤家的城生城,这时情况就不一样了。

    攻下城生城,等于李晓在越中获得了一个据点,越中靠海,当地的盐商肯定不止盐屋秋贞一个。

    到时,李晓就可以不通过盐屋秋贞,而联系到另外的越中盐商,可以打破对方的垄断,实行自由市场贸易。

    并且这时,李晓手头上已经有城生城,神冈城两个飞驒,越中进出路的据点。

    盐屋秋贞那时候再想绕路运盐,就往大山里,再绕几十里山路吧。

    如此,李晓推行大藏长安的强制食盐交易的计划,才有十足的把握。

    而这强制食盐交易只是第一步,李晓想到更深远的是,就是著名的武田家断盐事件。

    历史上,因为武田义信的造反,提前泄露了武田信玄攻打今川家的意图。

    所以今川家以武田信玄破坏了甲相骏三国同盟为由,联合北条家对武田家实行食盐禁运。

    这个举动一时造成,位于山地内陆国的武田家内部盐价的飞涨。

    李晓预知了历史上这一情况,正好通过盐业垄断这一途径,对食盐实行囤积。

    待武田家内部食盐危机一出现,他就可以立即运盐往信浓,甲斐。

    如此一来,既可以成就李晓危难之时,心系主家的名声,又可以乘此机会赚他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唯一可惜的,就是历史上上杉谦信‘赠盐予敌’的佳话,看来是要失传了。

    想到这里,李晓不知觉脸上露出了笑意,计划是很不错,但是这项计划的前提,就是必须攻下越中的城生城,作为先决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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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家的明国武士介绍:
在武田家与上杉家的第四次川中岛合战中。 上杉谦信手持名刀‘顺庆长光’,胯骑名驹‘放生毛月’,突破武田军军阵直取本阵中的武田信玄,连斩三刀,头两刀被信玄用军扇挡下,第三刀已斩伤信玄的肩膀。 正待这时,一身武士打扮的李晓策马,从旁赶到,大喝一声:“休伤主公。” (本站郑重提醒: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模仿。)武田家的明国武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田家的明国武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田家的明国武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