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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福来敲门     武田家的明国武士txt下载     武田家的明国武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章 赢得信任

    第一百五十章赢得信任

    江马辉盛将这次回神冈城劝说父亲一事详细描述一遍。

    李晓从对方的话中听出,现在江马家分成三派,一派是打算降服姊小路家,一派是准备投靠上杉家,最后一派才是投靠武田家一方。

    在家中意见相持不下时,而这时候作为江马家家主江马时盛的意见无疑至关紧要。

    “这么说来你的父亲大人意思,是想比较上杉家和武田家之间,谁开出的条件更好,他就打算投靠哪一方?”

    于是江马辉盛点了点头言道:“不错,并且父亲大人的意思,更倾向上杉家一点。”

    李晓听了点了点头,在周边大名眼中放逐老爹武老虎的名声,当然比不上上杉谦信这位义理狂。

    所以江马时盛心底有这个倾向也是自然的事,但这对于武田家对飞驒的攻略而言,却是大大的不妙。

    姊小路良赖已经和上杉谦信搭上边了,若江马时盛再投靠这位义理狂,那么上杉谦信不费一兵一卒,飞驒国就完全成为他的势力范围了。

    这让一心想要进行上野飞驒两翼齐飞的武田信玄,李晓情何以堪。

    这样在木曾福岛城那一晚,李晓所费的chún舌完全都白费了。

    那天晚上李晓费劲chún舌,想要拉拢江马辉盛到自己武田家阵营中,然后让他说服父亲江马时盛。

    可是李晓说了大半夜,威bī利yòu都用上,甚至搬出武田信玄这座山头,江马辉盛就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拿一切由父亲江马时盛作决定为借口推脱。

    但在相谈之间,李晓却发觉江马辉盛言语中,隐约lù出父亲老迈保守作风的不屑,以及对自己兄长轻视。这并非是一个忠诚并孝顺的儿子该有的态度。

    李晓随即把握到关键,自物总令后,日本上至天皇家,下至武士家都实行的嫡长子继位制。

    武田胜赖现在想上位这么艰难,就是因为武田义信早早被确立武田家储君的位置,才这么被动。

    而这位江马辉盛殿下是江马家的三子,不具备有第一继承权,而他明显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看来这位江马辉盛,又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武田胜赖,好吧,他比武田胜赖更狠一点的,江马辉盛连老爹江马时盛都恨不得能一举取而代之。

    既然把握到对方最想要的是什么,对李晓而言,一切事情就好办多了。

    于是李晓驾轻就熟地,将蛊huò武田胜赖那一套,重新再搬出,再用一遍,只是旧瓶换新酒,将武田家的名词改成江马家就可以了。

    而江马辉盛初时不以为意,后来见李晓说得一套又一套,以明国理论结合日本的国情,竟然是一副理论加实践都十分丰富的样子。

    顿时李晓每一句话都有如丘比特之箭,一枚一枚戳中了江马辉盛的小红心。江马辉盛不由从一开始的城府深沉,到后来两个眼睛犹如电灯泡般一闪一闪的。

    显然是大有所得,在此李晓深深感谢看来无数yy小说,用来忽悠人实在太有效了。

    最后江马辉盛终于被李晓说动了,决定帮助李晓说服他的父亲江马时盛站到武田家一边,而作为交换代价,武田家将全力支持他上位,连父亲兄长一举取而代之。

    而现在江马辉盛到了小岩岳城来见李晓,居然告诉他劝说失败,而父亲江马时盛的意思,竟然倾向是上杉家一边。

    这对于李晓而言,也就意味着他这几个月的筹谋打算,全数泡汤了,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江马辉盛说完,李晓冷笑一声,然后问道:“那这么说,阁下是失败了,也好,既然如此,之前与阁下定下的盟约也就不成立了。”

    李晓的盟约自然是,而江马家投效武田家一边后,武田家帮江马辉盛上位为江马家家主,

    江马辉盛听了李晓的话,微微冷笑。

    他也是城府深沉之辈,他沉声言道:“李晓大人,我江马辉盛当然还有些手段没使出来,但是仅凭你一句话,我就为武田家翻来覆去地卖命,万一到时我把事情办成功,李晓大人却不帮我获取我所需的东西,那时候我不是白忙一趟。”

    见江马辉盛发作起来,李晓不过淡然一笑,反问道:“那你要怎么办?”

    江马时盛双目直视李晓,正sè言道:“我需要一个保证,一个足够让我去冒险的承诺。”

    李晓听了江马时盛这话,转而lù出奚落对方般的嘲笑。

    江马辉盛看了李晓一眼,怒道:“你笑什么?”

    李晓言道:“我本来以为江马殿下,是一位值得一交的朋友,但眼下看来不过如此。”

    江马辉盛摇了摇头,言道:“李晓大人,说错了,你没有站在我这个位置,所想的自然和我不一样。这我能理解。”

    “是吗?如果我理解了呢?”

    说完李晓突然从一旁拿出一个信封,然后重重地丢在江马辉盛的面前,疾言厉sè地言道:“这就是你要的保证,我早已替你准备,自己拿去看。”

    江马辉盛拿起信封,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李晓一眼,然后转而拆开信封拿起来仔仔看了起来。

    瞬间江马辉盛脸上lù出惊喜交加的神情来,接着他抬头看了李晓一眼,似乎是不可置信般又重头到尾将这封信看了一遍。

    李晓冷笑言道:“这样你该可以满意了吧。”

    江马辉盛听李晓这么说,点了点头,十分郑重将信折叠后,重新放在信封,然后收下。

    江马辉盛看向李晓,言道:“万分感谢,李晓大人,在下方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十分抱歉,阁下果然是有心帮助我江马家的人,在下在此致以感谢。”

    李晓微微一笑,江马辉盛之所以有如此态度的转变,全在于这封信上,而这封信正是由武田信玄亲自所写。

    在这封武田信玄亲笔向江马辉盛写的信件里。

    只要江马辉盛能成功劝说江马时盛,让江马家降服武田家,武田家就全力让江马辉盛上位成为江马家家主。武田信玄亲自对此做出承若,而信件的末尾有武田信玄亲笔huā押和龙朱印。

    而除了这封武田信玄亲笔写的承诺书外,武田信玄还抛出了另外一个重磅炸弹。信封中还另附一封以江马辉盛为名义,保障江马家现有飞驒领土的安堵文书。同样的信件末尾也有信玄huā押和龙朱印为凭证。

    有了这一切,对江马辉盛而言,就等于武田信玄亲自承认他对飞驒国的现有领地的保证,还有对他许诺的支持。

    而这些都是他未开口的,而李晓为他早一步做了筹谋,显然对方是一个十分有诚意,并可以合作的人,这点令江马辉盛十分感jī。

    而对于李晓而言,如果先前在木曾福岛城拉拢江马辉盛成功可以称作第一步,而写信给武田信玄,来赢得江马辉盛对自己的信任,正是他布局的第二步。

第一百五十一章 威逼利诱

    第一百五十一章威bī利yòu

    江马辉盛见李晓表情丝毫无变化,也不言语,显然还在生气之中。

    江马辉盛不怒反喜,心想看来这个李晓喜怒形于sè,这样倒是好办多了。

    江马辉盛又再度伏身下拜言道:“李晓大人,你为在下做了这么多,在下致以深深的感jī,并再次为刚才的无礼进行道歉。我江马辉盛必然尽心竭力促成江马家臣从武田家一事。”

    李晓这才微微缓和下脸sè,他方才也是故意摆出这幅架子。

    李晓缓下口气,正sè言道:“江马殿下,既然我武田家合作的诚意,你已经看到,那么我武田家也要看到阁下的诚意了。”

    江马辉盛一愣言道:“我的诚意?”

    “不错,”李晓目光一闪,言道,“江马殿下,既要与我武田家合作,那我们就要知道你们江马的底细,比如殿下是如何设法父亲彻底倒向我武田家一边的,手上可以控制多少势力,这些我们都需要知道,这样说不定我可以助阁下一臂之力。”

    江马辉盛听了,沉思一会,最终咬了咬言道:“好吧,我现在的荣辱已彻底与武田家,李晓大人绑在一起了,如此我就如实相告了。”

    江马辉盛整理了下思路,言道:“我江马家石高在六千石,而集结领内的军势,最大动员力可以达到五百军势。”

    “什么?五百军势?”

    李晓不由讶然,六千石高,在他估计以二十石高动员一人的最高比例,最多也才三百人。

    江马辉盛点了点头言道:“不错,我飞驒土地贫瘠,所以百姓们并不以务农种田为生,反而是以木材座的匠人,樵夫,还有些贱民从事狩猎。因此临时可以调集这么多军势,但却不可以长时间维持,如此我们的存粮就不够了。”

    李晓听了这才恍然大悟。

    因为古代日本,飞驒国贫瘠,交不起赋税。在奈良皇室颁布养老律令中,命飞驒国百姓以劳役代替税赋,以每五十户征集十位樵夫,八位炊事人上京从事京城或神社佛寺建筑工程。

    所以自奈良,平安时代起,飞驒工就一直承接皇室寺庙的工程,久而久之变成为世代相传的职业。

    后来飞驒国的木工,飞驒工,也称飞驒之匠是名工的代名词。

    而实际李晓不知道的是,天正十年,受本能寺之变中信长身死的影响,飞驒国大luàn。

    当时江马家与姊小路家各自将家运赌上,进行决战,那一战仅江马家就出兵三千,而姊小路家也不弱,也聚集了两千军势。

    以总石高不过三万八千石高的飞驒国,能出动五千军势进行决战,堪称不可思议。但尽管所有夸大,但也可见飞驒国领内可动员兵力的底蕴。

    见李晓领悟,江马辉盛继续言道:“除此以外,我江马家四大家臣河上氏,和仁氏,神代氏,吉村氏。他们加起来也有八千石高,而每人也能动员一百以上军势,其中以河上家最强,可以动员两百军势。他们四人合称我江马家四天王。”

    李晓听江马辉盛说完,顿时差点吐血,tm手下一两百人动员力的家臣,还要合称什么四天王,真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这样让武田四天王,上杉四天王,以及后来的羽柴四天王,情何以堪。

    不过李晓也知道这是当时统一叫法。

    李晓强忍着这一狗血称呼,想了想然后问道:“想必你们江马家中这四‘天王’中,对你父亲的决定有着不小影响,可以知道他们的态度吗?”

    江马辉盛言道:“不错,确实如此,四天王中的笔头家臣河上家倾向降服姊小路家,而和仁家,吉村家他们则态度不明。”

    李晓听了发问道:“那还有神代家呢?”

    听到李晓发问,江马辉盛颇为矜持,微微一笑言道:“神代家则在我控制之下,因为我的妻子正是神代家家主唯一女儿。”

    顿了顿显然是出于加重自己在李晓心中砝码的考虑,江马辉盛又补充言道:“若我要上位家江马家家主,神代家会毫无条件支持我的。”

    李晓点了点头,显然这神代家就是江马辉盛的底牌了。

    李晓站起身来言道:“很好,既然你有神代家的支持,我就有把握了,你这就回高原诹访城回复你的父亲。告诉他我武田家的态度。”

    江马辉盛犹豫了下,问道:“向他怎么说呢?”

    李晓言道:“就告诉他我武田家不出一年内,必定会集结大军出阵于飞驒国。他若想降服上杉家,尽管可以降服,但那时必将承受我武田家大军上下的怒火。”

    “要知道江马家距离上杉家远,距离我武田家近。若我武田家出兵飞驒,难道上杉辉虎会翻越越后飞驒两国群山,来救援你们吗?”

    “何况姊小路家虽站在上杉辉虎一方,但当我武田家攻打江马家,你指望他会帮你们一把吗?不趁火打劫,就不是姊小路良赖的作为了。”

    李晓这明白无疑的威胁,听得江马辉盛脸sè一变,他言道:“阁下这也太过分了吧,若我江马家真不降服,你们武田家就要出兵攻打吗?”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这一切都是御馆大人的意思,阁下若不信,尽管去踯躅崎馆,等御馆大人从武藏松山城出阵而归,再问吧。”

    江马辉盛双拳紧握,他知道李晓所说一切都是真的,但他现在已经被李晓绑上武田家的战车,只能一条道跟着走到黑了。

    江马辉盛按捺下情绪,言道:“既然如此,那一切就照着阁下意思办了,但是若在武田军还未出阵飞驒之际,姊小路家全力来攻打我江马家怎么办?要知道若降服上杉家,姊小路家顾虑于上杉家的盟约,不攻打本家,而若降服武田家,姊小路家得到上杉辉虎的支持,就可以全力出兵了。”

    李晓言道:“眼下是正月大雪封路,不利于军势通行,姊小路家不会在这个时候用兵的。”

    “但两三个月之后呢?到时候大雪融化,姊小路良赖就可以出兵了。这理由,你叫我如何回复父亲大人?”江马辉盛焦急问道,他心知姊小路家与江马家两家已是不死不休,所以今年姊小路家倾国来攻江马家是毫无疑问的

    李晓哈哈一笑,正sè言道:“你可以告诉他,三个月之后,若姊小路家胆敢侵犯江马家,我李晓会亲自率领五百军势出阵高原诹访城,协助你们击退姊小路家。”

    “五百军势?”

    江马辉盛吃了一惊,显然他也知道李晓现在根本没有这么多人马。

    “不错,你就如此回去你父亲吧。”

    眼见李晓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再想到他之前将武田信玄承诺文书交给自己,江马辉盛觉得李晓是可以相信,至少他也可以用李晓这个答复,向高原诹访城江马时盛那么里回复了。

    至于江马时盛相信不相信,又是他的事了。

    于是江马时盛跪拜下言道:“既然如此一切,就拜托李晓大人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情报刺探

    第一百五十二章情报刺探

    李晓将江马辉盛送出小岩岳城后。

    看着江马辉盛远去,李晓心里思量着,如果自己要想在飞驒国立足,就必须借助江马家的力量。

    眼下姊小路家入侵在即,对于李晓而言既是一个危机,又是一个契机。

    武田家的势力能否在飞驒国立足就看这一战了,而李晓个人的成功荣辱也在于此。

    李晓想起了他的一百常备,这一百人在岛胜猛训练下,已经cào练了半年多了,基础训练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两三个月必须进一步训练进行提高,最终形成战力出阵飞驒国。

    想到这里,李晓返回小岩岳城的天守阁,一路想着心事,待走进屋子时。

    突然看到天守阁右角挂起了一盏风灯,李晓陡然心间一动,独自一人走到天守阁里面的隔间,出声问道:“幸重你来了吗?”

    “喔!”

    李晓右手侧旁边的纸拉门从里拉开,一身虚无僧打扮的横谷幸重,跪伏在一旁。

    李晓转过头去,只见横古幸重仍是戴着头部都遮起的深编笠,一身素白的棉服,xiōng前佩挂袈裟,方便囊,手边上则持着一把尺八。

    李晓知道那管尺八实际上是横谷幸重除了用来吹奏外,同样也是他杀人的武器。

    “拜见主公!”

    “嗯,进来没人看见你吧。”

    “没有。”

    “嗯,很好,让你去对飞驒国的情报收集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李晓开口问道。

    “喔,”横谷幸重抬起头来,言道,“三个月前奉主公之命,我率三十名吾妻忍,以各种身份掩护潜入飞驒国进行谍报侦查,已成功收集到各豪族家的势力,家臣以及具体情报。”

    横谷幸重说完拿出一沓纸,奉上给李晓。

    李晓将纸接过,一目十行匆匆浏览,首先看江马家的具体情况,资料上所说与方才江马辉盛所说的出入不大。

    可见这份材料收集得正确率很高,更关键是证实了江马辉盛至少在江马家情报这块上没有瞒李晓!

    情报要相互印证才有价值。

    李晓满意地点点头,言道:“幸重,你做的很好,真是不枉费了我一年一千五百贯俸禄,雇佣你们吾妻忍为我办事。”

    横谷幸重对李晓的称赞表示了拜谢。

    李晓将全数资料重新再看一遍后,心底已对飞驒国全国豪族势力,已经有了直观的了解。

    关于飞驒国,在游戏上资料不多,太阁立志传上地图上飞驒国只有松仓城一城,玩信长之野望的,飞驒国的地图上换做了樱洞城,而飞驒国的大名家,也只有个姊小路家一个。

    而实际上飞驒国比较大的势力有四个,依据势力强弱分别是,姊小路家,江马家,一向宗,内岛家,而此刻松仓城是在天正七年时建成,现在尚是荒地,唯有樱洞城目前是作为姊小路家的本城。

    李晓足足将资料看了一个时辰,横谷幸重就这样一直恭候在旁。

    这时李晓忽然略有所思,突然问道:“幸重,你说若我武田家,要想在飞驒完全立足,要采用何种方式?”

    横谷幸重想了下言道:“大人,实际上飞驒国是高地,并非出兵用兵之良好通道,这里有近半年时间,大雪封山,并且道路难行。不说如何占领,若我武田家要想自飞驒出兵攻打越中,就算打下越中数座城池,也守不住。”

    李晓点了点头,横谷幸重的看法十分清晰,显然并非只是个擅长刺杀的忍者而已。他说的越中守不住,只是若是上杉家乘大雪封山出兵,攻打越中武田家的城池,那么武田家在信浓的援兵,根本无法通过飞驒来进行支援。

    李晓言道:“你说的我明白,而这恰恰就是御馆大人,为何将我放在飞驒一线的原因所在了。”

    横谷幸重听了讶然,但仍是言道:“这太该是足显得御馆大人,对主公的器重吧。”

    李晓哈哈一笑,言道:“奉承话不要多说,你还未说我武田家如何在飞驒立足。”

    横谷幸重想了下言道:“我武田家要想在飞驒国立足,必然要实现在飞驒国领国化,否则这里距离甲斐偏远,当地豪族姊小路家,江马家即使暂时暂时降服我武田家,局势稍有变化,又会倒向上杉家。”

    李晓一拍大tuǐ,言道:“说的好。”

    横谷幸重真是有真知灼见的人,一语就道出,这飞驒国局势的微妙来。

    在历史上,武田家的飞驒远征军,因为上杉谦信第五次出兵川中岛的肘制,这才不得不撤兵,因为未实现飞驒国的领国化,才使得武田家在飞驒一线多年的经营,功亏一篑。

    李晓竟没想到这横谷幸重如此有见识,自己手下在这块没一个人及得上。若不是对方身兼着李晓,情报刺探分析的重任,李晓真想直接将他纳为幕僚。

    不过话说回来,李晓手下家臣,正好缺少一名智囊人物,这样令李晓遇大事上,少了一个可以商量的人物。

    横谷幸重见得到李晓的赞赏,并未lù出丝毫自得之sè,转而继续说下去言道:“所以我武田家,要实现飞驒的领国化,势必在姊小路,江马,内岛这三家铲除一到两家,如此才有多出来的领土和石高,可成为我武田家的直辖地。”

    “而到时候,御馆大人,必定会派一名有力的重将封在飞驒,内镇压国内小豪族,外抵御上杉家在越中的窥视。这样的将才,除了主公,我武田家不作第二人之想,而到时候主公就可以在飞驒国建立根本之地,再图谋天下。”

    “图谋天下?”

    难道他试探我的野心?

    想到这里,李晓双眼微微一眯将此事撇过,然后看向横谷幸重,言道:“幸重,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所想的吗?”

    横谷幸重‘喔’地一声,言道:“正是。”

    李晓点了点头,只能说横谷幸重每一句都正合他的心意,而且每一步都是以李晓的角度出发,作出一个未来的考量。

    人才难得。

    李晓闭上眼睛,将方才自己的思路,还有横谷幸重所说的话,在脑中捋了一遍,现在他已经有个大概的飞驒国,全盘攻略计划。

    而协助江马家,击退姊小路家就是这个攻略计划的开始,如果成功,李晓就可以借助江马家实力在飞驒国为自己建势,正如横谷幸重分析所说,武田家在飞驒守备大将位置,肯定非李晓莫属。

    应该来说,将江马辉盛笼络到武田家一方来,这个攻略计划的开头部分,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李晓让横谷幸重回去,继续加强对飞驒国的谍报刺探工作,同时拨出两百贯军资金对横谷幸重认真细致的谍报工作,进行犒赏。

    同时两个月后,让横谷幸重再抽调三十名吾妻忍随李晓的飞驒先遣军出征,并负责一路斥候,侦查,情报收集工作。

    接着李晓就可以安心筹备他的婚事,等到两个月后,只要姊小路家一出兵江马家,他就提兵西进飞驒国。

第一百五十三章 李晓大婚

    第一百五十三章李晓大婚

    李晓与小幡由美的大婚是在一个雪停初晴的日子,在小岩岳城中举行的。

    小幡由美当日穿着一件纯白sè拖尾的丝绸吴服,十分动人,而白sè在日本象征纯净洁白之意。

    按照传统,新娘要戴一顶称为“角隐”的棉帽子盖住发髻,取其“盖住棱角”之意,因为婚前脾气可能有棱有角,婚后则必须收敛起来,做个温顺的贤妻良母。同时新娘子的脸用必须用脂粉画得雪白,头戴一块白盖头和面纱。

    不过李晓却不觉得应该有这么多繁文缛节,就免去了。

    按照现代人的观点,婚礼就是一个仪式,告诉别人两个人在一起了,最重要的是跟谁在一起。

    日本的婚姻传统是门当户对,这一点比中国还严重。

    在同时代的明朝,大臣怕外戚擅权,所以皇帝迎娶的皇后,都并非大臣子女,身份显贵的。

    比如明神宗万历皇帝他的母亲,就是一名宫女。而太子朱常洛,同样也是万历临幸宫女生的。

    而反观日本人对血统追求已到了一种究极的程度。

    幕府二代将军德川秀忠,将自己女儿和子嫁给天皇做皇后。当时德川家已是天下人,按理而论,实际地位反在天皇家之上。

    但是尽管如此,天皇仍是怨声载道不已,后来皇后生了一子无缘无故死去,当时有种说法,就是公卿们怕德川家的低贱血统,玷污了皇室,然后才将皇子毒死。

    一直到近世,号称万世一系的日本天皇家,常年因近亲结婚失去生育力,这才破例允许皇太子娶平民家女子为妻。

    这重视血缘的观念,自天皇家起,自上而下,公卿武士平民之间各有自己的阶级鸿沟,若想越阶级结婚,在当时而言完全是悖逆。

    并且在武士阶级中,也有血统高低上下之分,织田家的新进武士木下藤吉郎在前年迎娶宁宁,在当时就堪称跨时代的自由恋爱。

    代价是宁宁与养父浅野长胜断绝关系。

    而李晓和小幡由美的婚姻,并非由主君武田信玄亲自指定的。

    所以在当时人看起来并不正式,尽管议论纷纷,但最终两个人还是在一起了,并且也算是自由恋爱,在李晓眼底总胜过武田信玄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武家子女,然后与之同度一生。

    这点在现代人看来是肯定无法理解。

    李晓大婚的一天,李晓的家臣团,家中武士上下都有参加。

    李晓麾下武士都穿着一身正式的和服,头戴绳子扎捆成小帆船形的shì乌帽子。

    似木下小一郎,大藏长安这样出身寒微的家臣,都是第一次穿上如此正统的武士服装,都显得十分局促不安。

    在婚礼仪式,每名家臣都向李晓和小幡由美献上祝贺辞,而肚子里没墨水的家臣,则必须早早找人来代作。

    简单的婚礼仪式之后,李晓在天守阁内设宴款待家臣们,这被称为结婚披lù宴。而小幡由美换下一身白sè吴服,改穿着普通衣装,与李晓一起在大厅招待家臣们。

    按照传统式武士婚礼,礼节十分繁多,比如在婚礼上男女双方需喝339次交杯酒来盟誓相爱一生。

    当然了这也被李晓给免掉了,只是改为相互祝酒,反正日本清酒度数不高,多喝几杯也不会醉。

    祝酒完毕,李晓只觉得整个人微熏,喝酒达到有点茫的境界就可以了,这样的程度整个人既处于最high的状态,也会不到烂醉的程度。

    李晓可不想他人生第一次婚宴,就搞得一塌糊涂,呼呼大睡而过。

    李晓转头看去,只见小幡由美多喝了几杯了,脸上红扑扑,反而更显得几分丽sè。

    醉下看美人,李晓不由心间一动。

    结婚披lù宴结束后,家臣们纷纷起身告退,天守阁中最后只余下李晓,小幡由美两人。

    李晓突然想到自己今年不过二十二岁,在天朝时,这段年纪才到法定结婚年龄。而李晓都不知还要奋斗多少年,有了车子房子后,才有女人肯跟你结婚了。

    而穿越到了日本以后,李晓就已经结婚了。

    小幡由美双膝跪坐,将吴服的下摆分在大tuǐ两旁,恭敬坐在一旁给李晓添酒,在灯火之下,显得格外温婉。

    从今天起两人就是正式夫妻了。

    李晓笑了笑,将酒碟子放下,伸手揽住小幡由美的腰来。

    小幡由美将头枕在李晓肩上,lù出一丝羞涩之意,轻声言道:“以后要请夫君多多关照了。”

    李晓哈哈一笑意气风发,十分酣畅,另一只手伸向小幡由美吴服下结实浑圆的大tuǐ。

    小幡由美身子微扭,一声不吭,仍由李晓伸手摆布。

    李晓解开小幡由美腰间的衣带,然后将她双手抱起,向chuáng榻上走去。

    小幡由美双手缠在李晓头上,怔怔地看着他,目光如水。

    长发倾落在枕边,好似一道惊心动魄的瀑布,光洁的皮肤犹如象牙一般洁白。

    李晓伸手掠过小幡由美遮在面前的长发,双人的目光在一瞬间交汇。

    然后小幡由美双目紧闭,牙齿轻咬,微微点头lù出了默许的神态。

    李晓乘势低头wěn去。

    顿时间李晓只觉脑间轰地一声,热血上涌,嘴中有一股香气在萦绕。

    次日天明,日光透过窗格子撒在天守阁中,虽气温还是微寒,但今天无疑又是一个好天气。

    李晓睁开眼睛,看见小幡由美仍在他的怀中恬静的安睡。

    李晓微微一笑,他心知小幡由美昨夜有多么疲乏。

    李晓小心翼翼地将手臂从小幡由美身下抽出,然后站起身来,索索地穿衣,作为城代他还有军务要忙,马上就要出兵飞驒,他手头上的事还有许多没有做好。

    李晓正在穿衣间,背后突然觉得一暖,一双皓白的双臂穿过自己的肋下抱住自己。

    李晓笑了笑,言道:“你醒了。”

    小幡由美将头靠在李晓肩上,温柔地言道:“这么早就要起来。”

    李晓嗯地一声点了点头。

    小幡由美微微一笑,没有挽留,反而是支持地言道:“那好,就让我伺候夫君穿衣吧。”

    说完,小幡由美简单地将罩衣披在身上,然后起身替李晓穿衣。小幡由美的动作十分轻柔,并且认真无比,连李晓衣服上每一丝褶皱都被细细捋平。

    李晓享受着小幡由美一边的照顾,同时心想到,自己结了婚,有了妻子,也算是来到这里有第一个亲人,在日本也不是无羁无绊。

    那么作为一个男人就必须守护他的家庭,照顾好家人,这是一个必须承担的责任。

    男子汉可以先成家,但一定要能立业,而这一切都迫使李晓必须更加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如此才能照顾好小幡由美,以及他的家庭。

    李晓朝天守阁西面的窗台看去,远远望去一片白雪皑皑的群山,再过去就是飞驒高山,这里就是他李晓将要建立基业的起始地。

第一百五十四章 姊小路家出阵

    第一百五十四章姊小路家出阵

    永禄六年三月末旬,飞驒高地中除了几处较高山峰的山顶上仍由积雪,大多地方已经冰雪消融。

    由于融雪所化,山间骤起的溪水汇聚入溪川中,流向信浓的飞騨川,暴涨起河水,使得附近一度泛滥成灾。

    “飞驒真是个烂地方。”

    看着从溪水中,不断hún杂着山间挂下的残枝断木,骑着马在山路上行进的姊小路家家主姊小路良赖,低声骂了一句。

    山路的两侧都是利剑般高高刺起的山峰,偶尔还有几处险峻的断壁,然后就听到轰然作响的瀑布声,这显然又是山洪无处排泄,而骤成的临时瀑布。

    姊小路良赖骑着飞驒山间特有的矮马,一高一低地在山路前进,这里刚刚出了他的本城樱洞城有三里的位置。

    姊小路良赖身旁跟着他姊小路家本队,还有属下各豪族的势力,而整合在一起的一千五百军势,正马不停蹄地向北飞驒的江马家本城高原诹访城进军。

    姊小路良赖面sè沉峻,不苟言笑,似在思索着什么,他的头兜被小姓在一旁捧着,头顶留着武士特有的月代头,整个人显得格外有精神。他的双目细而小,却十分有神,不时迫出锐利的目光,举止沉稳,整个人透出一股杀伐果断的气势。

    姊小路良赖今年四十三岁,执掌家督八年来,用种种外交权谋的手段,降伏了附近不少小豪族,其子继承姊小路家名迹之后,并获得了朝廷的承认,自己并拜领朝廷赐予的中纳言官职,自从姊小路家在他手中达到了巅峰。

    在去年飞驒的三木家,正式改称姊小路家。

    姊小路良赖同时也将家督的位置让给了他的长子姊小路良纲,不过和这个时候的大多数战国大名一样,他仍实际掌握着姊小路家的军政大权。

    此度姊小路家倾全力与江马家的决战,他自然不能甘于人后,他命小岛城城主小岛时光为前阵,自己和长子姊小路赖纲率大军在后,准备乘江马家不备,直攻高原诹访城城下。

    一旁姊小路赖纲出声言道:“父亲大人,为何急着出兵,要知道再等一个月,待内岛家忙完领内生产,我们就可以汇集内岛家的军势一起进攻江马家,现在出兵,我们就足足少了内岛家的五百军势的助力。”

    顿了顿姊小路赖纲犹豫了下,又道:“而且万一,万一若我军在高原诹访城下碰壁,与江马家两败俱伤,这样反而会令内岛家做大。”

    姊小路良赖点点头,言道:“你说的我如何不知,只是武田家已有入主飞驒国的迹象,现在当务之急,我们姊小路家必须完成领内统一,将国中势力盘整得一块,再向外御敌,否则飞驒国若让武田家那只山猴子chā入手来,我姊小路家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姊小路赖纲犹豫了下,问道:“父亲大人,即使如你所说,我们统一了国内势力。飞驒国领土狭小,土地贫瘠,以本地的势力来抵抗武田家,恐怕十分不利。武田信玄可是当今兵法大家,手下甲信精兵征战多年,十分精锐,我看若他要出兵我飞驒,仅仅靠姊小路一家是很难抵御的。”

    眼见姊小路良赖面sè一沉。

    姊小路赖纲心知失言,慌忙言道:“父亲大人,是我多嘴了。”

    姊小路良赖将手一挥,示意无妨,他言道:“武田信玄并非天下无敌,至于北陆有越后之龙在,他一辈子也无法胜过的大敌,有上杉谦信肘制之下,武田信玄不敢放手来攻我飞驒的。若他派手下大将,即使武田家四天王出阵,我姊小路良赖也不逊sè于他们任何一人。”

    姊小路赖纲看着父亲如此有底气的模样,心事放下不少。

    姊小路良赖望向远方层层累叠的群山,长叹一口气言道:“赖纲,你知道吗?我三木家自受京极氏所封,来飞驒国被官已有近五十年,一直蛰伏这群山之中不得伸展。而经你祖父和我这半生征战,好容易才有今日的局面。眼见飞驒国,可以一统在即,若不达成所愿,我将死不瞑目。”

    姊小路赖纲叹了口气,对他们姊小路家而言飞驒国的格局实在太小,北面是越中越后之上杉家,西有本愿寺一向宗,东有甲斐信浓之武田家,南面又是美浓之斋藤家。

    纵然姊小路家能一统飞驒,也再也没有空间给与他们施展,所以对他们来说,统一飞驒国,实现这个目标就是他们最高的追求。

    姊小路良赖,姊小路赖纲父子二人都是一时英杰,但无奈飞驒国国小贫瘠,四周无纵深可以发展,注定无法如织田信长,武田信玄他们可以问鼎天下,独霸数国一道之地的时运。

    这也是受大势所限制,才具无法施展的悲哀,所以即使他们才能再高,也只能成为战国小大名的运数,

    高原诹访城。

    匆luàn的脚步声在天守阁的顶板响过,在江马辉盛的感觉中四处充斥惊慌不定的气息。

    从天守阁向外望去,四野一片漆黑,在凛冽的山风之中,曲轮上高悬的火把的摇晃不定,照得二之丸上箭橹的影子也变得飘忽起来。

    城中到处响起梆梆地木头敲打声,这是临时招募来农兵在武士的监督下,连夜搬来木材,修补着城中几处不完备的城墙。

    在部屋里,一捆一捆的箭矢从里向外的搬出,运到箭橹,天守阁中。

    弓足轻开始往弓上绞弦,武士们重新将打了蜡的武士刀拿出打磨。

    而部屋中所以货御具足,长枪被分发下去,发到每一个农兵的手里。

    武士们大声呵斥着新征募来农兵,他们被分配到各个由武士担任的足轻头麾下,编组形成战力。

    江马辉盛见此叹了一口气,还是在仓促了,今日江马家才刚刚收到姊小路家出阵高原诹访城的消息。

    江马时盛闻之消息后,大吃一惊,立即下令备战,同时派使番分别向江马家四大家臣,命他们速速带兵来主城救援。

    可是等半天,四大家臣的人马无一支到来。

    这时河上家的使番回报,他被对方拒之门外不说,来回来的路上还遭到弓箭伏击,负伤后中箭后返回高原诹访城。

    不用多想,江马家上下都可以猜出,作为世代笔头重臣的河上家,已经背叛了江马家,倒向姊小路家一方了。

    同时派往和仁家的使番亦返回向江马时盛回报和仁家家主的决定,宣告和仁家已经正式从属姊小路家,并还劝江马时盛一同降服姊小路家。

    当场这消息对于江马时盛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江马家四大家臣去了其二,而剩下二位家臣却迟迟动向不明。

    一时之间,局势对于江马家而言,已是内外交困。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进军飞驒

    第一百五十五章进军飞驒

    次日,姊小路家的剑酢浆草旗指物,出现在高原诹访城城下。

    一千五百军势在城下列阵,这已是姊小路家倾全力之动员,家里基本根本不留一兵一卒了。

    除了姊小路家与手下豪族人马外,原江马家臣河上家,和仁家两家的旗指物都同时出现在姊小路家的阵营。

    这令高原诹访城城头上江马家的守军士气更是大幅下挫。

    眼见对方数倍于己的军势,江马家上下,心中都是没底。

    唯有江马时盛仍是怒目看着姊小路家本阵,然后上城头说了一番鼓动着麾下武士足轻的话,表示要与姊小路家决一死战。

    如此之下,江马家上下的士气才恢复了一些。

    江马辉盛在一旁见此只能叹气。

    父子两人回到天守阁后。

    江马时盛狠狠地看着江马辉盛言道:“都是你一直劝阻,说什么武田家会大举出阵飞驒,我这才拖延不肯降伏上杉家至今日,眼下错过时机,姊小路家已兵临城下,我江马家恐怕……”

    说到这里,江马时盛语气转弱,显然本人都不太抱有希望。

    城中守兵仅有四百,姊小路家加上叛军军势足足接近他们的五倍,更别说两军士气高下之差别了。

    江马辉盛想了想言道:“父亲大人,不要灰心,我们虽处于劣势,但也有坚城可以固守,说不准可以支撑到武田家的援兵到来。”

    “武田家援兵?”江马时盛冷笑一笑,问道,“武田家会不会出兵援救我们江马家不说,仅凭那你说的武田家猛将李晓手下一百军势,能起什么用?何况小岩岳城距离这里,军势行军足足需要六天,就是李晓现在闻之我们被围困的消息,从动员兵力出阵,待最后赶到估计能给我江马家上下收尸就不错了。”

    江马辉盛闻言微微苦笑,言道:“父亲大人,怎么说总有希望,不是吗?”

    江马时盛叹了口气,言道:“你真叫我失望,如果信盛在这里就好了,他至少能给我出出主意,不过也好,他现在正在日莲寺,若是我江马家遭此覆灭之难,他总算能活下来,将家名传承下去。”

    江马辉盛听此双目lù出厉sè,却一言不发。

    远在安昙郡的小岩岳城。

    持旗足轻将日月双纹的旗印高高举起,这就是李晓本人的旗印。

    作为shì大将已有独立领军的资格,所以必然配以可以标识的旗印,与其他备队区分。

    日月为明,这日月双纹旗印喻意着李晓来自明国的身份,从此武田家shì大将的旗印中,又多了一面日月双纹旗印。

    小岩岳町的町人们,看着原本驻守的武田家常备,正蹲坐地上十分熟练地扎着绑tuǐ。

    足轻们俩俩相互将竹制的铠甲,笼手,小袖一件一件地披在对方身上,而直属于李晓马回众披着母衣,不断来町下来回奔驰,传达命令。

    天守阁里。

    李晓一身鲜亮的大铠披挂在身,自上次岩拒城笼城战后,间隔八个月他再度出阵,想到此他热血澎湃,这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的时机。

    眼下一名忍者在他面前禀报言道。

    “禀报主公,马场大人,已经完成领内动员,聚集了一百五十名军势,在前方天盖山等候大人出阵。”

    “很好。”

    这时又有两名忍者进来向李晓禀报言道。

    “禀报主公,仁科本地豪族答允主公出阵的军势,也已经集结完毕,现在城下町候命,总计有一百五十人。”

    “很好。”

    “禀报主公,已遵照你的命令,忍者众已往前方侦查完毕,从小岩岳城到高原诹访城的路途中,除了有一段路面被山洪冲没之下,其余尽数良好,现在前方忍者已雇佣当地山民,修补这一段路面,预计在我军势抵达前,可以修好,保证顺利通过。”

    “很好,退下吧。”

    李晓点了点头,他计算了一下一共是四百军势,除此之外,还有向高坂昌信要求增援的军势,尚未有回音,其他的军势皆已经待命,这一切的速度都快得惊人。

    其实这多亏了,李晓之前让横谷幸重在姊小路家安chā下的谍报网。

    早在姊小路家出阵前好几天,横谷幸重刺探到姊小路家将要出阵的消息,通过秘密渠道已最快到了李晓手上,所以李晓能提前通知手下各部队,进行动员集结。

    若非如此,李晓出阵的时间还要拖延数日。

    李晓从小幡由美手里接过头兜,转头看去。

    只见小幡由美一身吴服,长发用一根发带从后系住,显然格外俏丽。

    小幡由美双目怔怔地看着李晓,然后言道:“夫君,你真的不要我陪你出阵吗?由美,觉得自己能帮得上忙。”

    李晓哈哈一笑,伸手抚着小幡由美的背,言道:“不必担心,我是不想你劳累,此次我出阵,你就回高远城去,陪陪由贞吧,你们姐妹有半年多没见了。”

    小幡由美点了点头,lù出一丝不舍的情绪,然后还是努力笑着对李晓言道:“那我就在这里,祝贺夫君早日凯旋而归了。”

    李晓点了点头,两个刚刚新婚,正是燕尔之时,当然彼此心底都有不舍之意。

    李晓微微一笑言道:“知道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同时也要照顾好,你肚子里的小李晓啊!”

    听了李晓这么说,小幡由美微微有些羞涩,但还是点了点头,言道:“知道了。”

    李晓哈哈一笑,言道:“走了。”

    李晓随即大步走出天守阁,手下的军势都已准备完毕,马仆早已牵来了木下藤吉郎送给他的战马黑锻。

    黑锻神采奕奕,不时打着响鼻,马蹄不住抛着地面,显然是一副早已等待不耐烦的模样,

    李晓翻身上马,双tuǐ一夹马腹,黑锻一声嘶鸣,驮着李晓顿时四蹄交替,沿着朝城下奔去。

    天守阁上,小幡由美目送着李晓的背影远去。

    小岩岳城的大手门前,岛胜猛,师冈一羽,小幡晓宪,还有李晓麾下直属母衣众皆坐在战马候立那。而远处李晓的常备,还有仁科家豪族的军势都正在城下町中集结。

    “都准备好了吗?”李晓开口向岛胜猛问道。

    “回禀主公,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负责常备的足轻大将岛胜猛在马上施礼言道。

    “嗯。”李晓点了下头。

    这时,一名穿着紫衣的门g面忍者来到李晓马前禀报,言道:“禀报主公,高坂弹正大人已经答允出兵,他的一百军势的援兵,已正在路上。”

    这名忍者话一说完,李晓麾下众武士面上都lù出喜sè,有了高坂昌信的兵马加入,李晓这一方的军势更强。

    “很好。”

    而在一旁,负责留守小岩岳城的木下小一郎,大藏长安分别拜立在门前,齐声言道:“恭祝主公早日得胜而归。”

    李晓一点头,望向飞驒方向的远山,然后将马鞭朝前一扬,大声喝道:“出阵!”

    顿时出阵的太鼓声擂响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城下之盟

    第一百五十六章城下之盟

    高原诹访城大手门前,一道笔直的黑烟冲上了云天,大手门冠木门前燃烧起熊熊烈火,将曲轮和大门都烤得熏黑。

    虽然守城的江马家的足轻,不住往木门上泼水,但这一切无济于事,大门已经几乎被烤成焦炭。

    轰!

    脆弱的冠木门,被姊小路家名武士小岛时光一脚踹得粉碎,随即上百名背chā着剑酢浆草旗指物的武士足轻们,冒着箭橹和天守阁上shè落的箭矢,汹涌般冲进了城门。

    冠木门后七八名,穿着一身大铠的江马家武士拼命地挥舞着长枪太刀,将数名冲进大门姊小路家武士足轻刺穿劈砍,而被火烧得一半的木制曲轮,还有残破的石垣背后,十几名弓足轻拼命般的shè出箭矢来。

    然后随着姊小路家军势不断增多,江马家的抵抗随之如纸扎般,转瞬被突破了。

    此刻已是正午,两军仍在jī战,城下的喧嚣声从未停止过片刻。

    江马家本城高原诹访城的外丸已被攻破,而围城数日,江马家已接近弹尽粮绝,现在江马家的残余武士足轻重新集结在本丸之外重新奋力抵抗。

    双方枪刺刀砍,杀得横尸处处。

    江马辉盛口干舌燥地奔上天守阁顶层,四处张望却未发现他父亲的身影。

    江马辉盛只听见供奉的佛像传来几声低喃,这才在佛像的背后的找到了他父亲江马时盛。

    只见江马时盛手持佛珠,双tuǐ摊开坐在蹲在地板,头盔,铠甲和太刀都丢在一旁。

    整个人看过去脸sè苍白,只见江马时盛一副嘴chún干裂的样子,然后眼睛睁睁地看着窗外,口中似自言自语地言道:“没希望了,没希望了。”

    江马辉盛大吃一惊,倒不是因为父亲之情,而是眼下若主将都这幅不能振作的样子,城兵的抵抗再勇武,也是无济于事。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江马辉盛双手轻摇江马时盛的双肩,然后大声喊道。

    这时江马时盛才抬起头,茫然问道:“城破了吗?城破了吗?”

    江马辉盛见江马时盛这样子,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江马辉盛这时也不顾什么上下尊卑之分了,揪住父亲的衣领的大声吼道:“父亲大人,请振作,姊小路家还没有攻破城池。”

    在江马辉盛的大吼下,江马时盛终于回过神,好容易坐直的身子,又瘫软下来,苦笑一声言道:“还有什么用?再支持个一两天,也是一样是败,我江马家终于是灭亡了,姊小路良赖一统飞驒,我真是不甘心啊。”

    江马辉盛摇了摇头,他未想到父亲居然这么不中用,在这生死的关头,居然只想这些,不想如何迎敌。但

    连家主都这样,自己再奋战还有什么希望呢?江马辉盛这时也感到一阵无力,如果高原诹访城一破,他和父亲无疑都难逃身死的命数。

    父亲说的对,姊小路家大军包围,四大家臣叛变其二,剩下的两位家臣迟迟没有音信,不知是叛变,还是被剿灭了,抑或者是畏惧姊小路家的军势,在一旁观望。

    江马辉盛无力地坐下,父子两人眼下都觉得江马家已到了绝境,只要再推一把,就可以陷入无限深渊中了。

    “二位,或许眼下还不是你们最后的困境?”

    听到天守阁顶层内还有第三个人声音,江马时盛和江马辉盛父子二人,倏然一下站起身来,匆忙将太刀握在手中。

    “是谁?”

    “是姊小路家的刺客吗?”

    江马时盛方才虽是一副颓废的样子,但眼下生死临头,还是表现出一番家主的气度,双手握住太刀,并没有丝毫发抖。

    江马父子背靠着背,警惕目光在天守阁中搜索着,却看不见说话之人的踪影。

    “我在你们头顶。”

    就在江马父子犹疑之时,一名穿着紫衣的忍者,从天守阁顶端的木梁上轻巧的跳下,身子晃都不晃一下。

    在江马父子眼中,这名忍者转过身来,只见对方门g着面,武器只有一把忍刀。

    对方看着江马父子紧张的模样,冷笑一声言道:“若我真是姊小路家的刺客,方才曾你们不备时,早就出手了,哪里等到现在。”

    江马时盛点了点头,将太刀放下,言道:“你说不错。但是你是如何上来。”

    这名忍者轻笑一声言道:“这高原诹访城又非什么不可到达的地方,对于我而言,穿越其中是轻而易举。”

    江马辉盛吃了一惊,对方说的轻巧,现在高原诹访城建在峭壁之上,十分难以攀爬,更何况眼下正处于姊小路家大军重重包围之中。此人居然能mō进江马家的天守阁,可见对方的潜行术达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这么厉害的人,他到底是谁?江马辉盛心中暗暗揣测着。

    “不要担心,我是武田家李晓大人的部下横谷幸重,特来此城中与你们谈判的。”

    “是武田家的人。”江马辉盛心底一喜,李晓果然没有令他失望,果真派援军来了。

    而反观江马时盛面lù喜sè,一副绝处逢生的样子,仿佛捞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一副神态焦急地问道:“你们大人的援军到了什么位置了?”

    “援军?谁说我们大人,会派援军来救你们了?”

    江马辉盛闻言顿时为之气结,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难道李晓这一直在戏耍他吗?不对,他是言而有信的人,他向信玄公要来文书,并许诺过我,以后让我成为江马家家主,他不会白费气力的。

    而反观江马时盛怒气冲冲地喝道:“都怪我误信了,你们武田家的鬼话,这才落到这穷途末路的田地。你们辜负了武士的荣誉和道义,是不道德的。”

    横谷幸重摇了摇头言道:“江马大人,何为武士荣誉道义,这并非是由阁下一人说的算,阁下也不必如此焦急这么快下论断。事实上李晓大人的五百军势已就在城外的小斗山驻扎,距离这里不过十几町的距离。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为什么李晓大人要救江马家呢?要知道,武田家与江马家互不相干,李晓大人凭着要救江马家于这危机的时刻呢?”

    江马时盛目光一闪,他随即反应过来,喝道:“原来如此,原来你们武田家,是想在我江马家危机的时候,乘机要挟我。”

    江马辉盛忙在一旁言道:“父亲大人,请莫jī动,听这位李晓大人的部下将话说完。”

    横谷幸重继续言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惠,殿下既然要得到我武田家的帮助。但是我武田家必须冒着开罪姊小路家的风险,来救你们江马家。就算李晓大人自作主张,出兵救了你们,而事后武田主公也会怪罪于他的。

    “但是换种情况就不一样了,若是江马家从属于我武田家,那么一切就变的简单。李晓大人出兵援救的就是我武田家的臣属,这本属于分内之事,理所当然。而对于阁下不也保存了江马家的基业,又得到了武田家这座靠山,何乐而不为呢?”

    江马时盛仰头哈哈大笑,他手指着横谷幸重言道:“横谷大人,有三寸不烂之舌的辩才,我十分佩服,眼前这一切恐怕早已在武田家的预谋之中,迟不到,早不到,就是等我江马家穷途末路的一刻,再降服你们武田家吧。”

    接着江马时盛冷哼一声,喝道:“回去禀告你们大人,我江马时盛不会受人胁迫。”

    江马辉盛听了却是心底冷笑,他也看出江马时盛这番话说得虽然强硬,但口风中却还有所转圜的余地。

    他心知父亲大人,外表作得如此强硬一些,就是为了下面谈条件作准备了。

    就在高原诹访城城外,一片山林之中。

    李晓望着江马家的城头,对着一旁的岛胜猛言道:“初到这高原诹访城城下,我还以为什么时候来到相模北条家的领内了。”

    岛胜猛微微一笑,看向高原诹访城上悬挂的江马家家纹的旗印。江马家的家纹居然和北条家的家纹一样,都是三阶麟的样式。

    而事实上,江马家也是以平氏后裔,属于平经盛一流,其祖曾出仕过前北条家,家门也是十分显赫,

    所以江马家与北条家一样都是使用三阶麒为家纹。

    “没落贵胄,现在又如何?”

    李晓摇了摇头,战国luàn世多少名门没落,取而代之是如木下藤吉郎,斋藤道三这样的草根崛起。

    江马家之前家门显赫,今日不一样要看李晓的脸sè行事。

    “不过我看江马家如此支持下去,应该很难tǐng过今日,若是江马时盛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我军不是白跑一趟。”岛胜猛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李晓笑着言道:“胜猛,这你尽管放心,横谷幸重会劝服江马时盛的,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江马辉盛这颗我们放下的暗棋。在江马辉盛偏帮我们一方的劝说下,到时候,江马时盛会迫于姊小路家的攻势作出最有利于我们的决定。”

    一旁的小幡晓宪也言道:“其实让江马家与姊小路家,再打一会也不更好,如此再消耗一点姊小路家的气力,一会我军出阵时,这才会更有胜算一点。”

    岛胜猛谨慎持重地说道:“姊小路家足足有近两千军势,并非我军一战可以击败,现在乘对方纠缠于坚城之下时,我军施以突击,这才可以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师冈一羽亦chā言言道:“在一旁观战已久,却令我手已经痒了,希望这回姊小路家的武士,不会令我太过失望。”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纷纷,而就在这时,一身忍者打扮的横谷幸重,已经完成与江马家的谈判,从高原诹访城下山,向李晓军势这一边奔来。

    同样的就在高原诹访城一边,姊小路良赖已经将旗本军投入,向高原诹访城发动总攻。

第一百五十七章 骤然杀到

    第一百五十七章骤然杀到

    “回禀主公,我军已经攻到江马家本丸了。”

    一名满脸血污的武士,跪在姊小路良赖面前言道。

    “很好。”

    姊小路良赖有力的点了点头,用折扇覆在头上,遮挡住午后烈日的直shè,朝城上看去。

    只见高原诹访城外丸虽是硝烟弥漫,遮挡了视线,但可以隐约地看见一条长龙般的姊小路军,从山道涌向本丸而去。随着姊小路家本阵的旗本军投入,江马家的本丸防御变得更岌岌可危起来。

    一旁姊小路家众将皆是面lù喜sè,就是不懂军务的人,都看出高原诹访城不用多久就要陷落了。

    “感谢诸位的奋战,今日我姊小路家的旗帜,将chā在高原诹访城的城头。”姊小路良赖回过身来,朝麾下众将,各豪族深深地一鞠躬。

    这些豪族,武士们纷纷拜倒,齐声言道。

    “恭贺主公,平定飞驒国内,成就霸业。”

    姊小路良赖闻之,更是畅快地哈哈一笑,随即他看向众将中两名跪立的武将,他们分别是这次从江马家叛变到姊小路家一边,河上家家主河上富信,和仁家家主和仁义信。

    这两人都是本地地头,后来降服了江马家,作为谱代重臣,这一次他们的背叛,对江马家的打击十分巨大。

    姊小路良赖对两人言道:“河上,和仁,你们二人为我姊小路家一统飞驒,所做出的功业,我良赖铭记在心,二位尽管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以后治理北飞驒,我还要倚重你们二位。”

    河上富信,和仁义信二人听了都是大喜,忙拜谢言道:“多谢主公厚赐,臣下一定誓死报效。”

    这两人话刚说完,突然姊小路家一名大将冷言冷语地言道:“主公?这个称谓恐怕在数天前,你们还是用来称呼江马时盛的吧。”

    这话一说完,姊小路家几名武士纷纷笑了起来。

    而河上富信,和仁义信二人而面显得十分尴尬。

    姊小路良赖脸上亦lù出笑意,不温不火地斥责了几句出声的武士就了事了。

    随之众将将注意力,转移到高原诹访城的城头之上,屏息静气等待着落城的一刻。

    就在这时,一名使番匆匆忙忙地奔跑上山,来到姊小路家本阵所在的山坡上。

    “主公,高原诹访城后方出现不明军势?”

    “什么?”众将皆吃了一惊。

    “难道是神代家,吉村家?这两个不知死活的,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警告过他们保持中立吗?”姊小路良赖微微有些愤怒,就在他将要铲平江马家时,突然有人来干扰,这令他十分不快。

    “不,这军势似乎并非是神代家,吉村家旗指物?”

    “什么?”姊小路赖纲吃了一惊,看向父亲姊小路良赖,如果不是神代家和吉村家,那么说来唯一有可能出现在这高原诹访城下的军势,只有东方那对与姊小路家而言,犹如庞然大物般的可怕势力。

    “这不明军势,距离这里还有多远?”在此突变之际,姊小路良赖神sè镇定如恒,向使番问道。

    “马上就要到了。”使番站起身来,用长枪朝东北方向一指。

    姊小路良赖二话不说,手持军配,急匆匆地奔向山坡望向东北的最佳位置,举目眺望。而手下武士们亦然跟在他身边,一同朝东北方向的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路军势,于东北向的山坡上,呈一条线状,缓缓地出现。对方显然是一支精锐之师,不仅有骑兵队,甚至还装备有铁炮,枪足轻手持的三间长枪高高耸立。

    对方训练十分有素,军势展开之后,不久已山坡上列阵完毕。随着山风劲吹之下,那赤红sè割菱的旗指物迎风展开。

    “武田菱!”

    “果真是武田家!”

    “武田家竟真的chā手飞驒了。”

    姊小路家众将脸sè皆然巨变,各样念头在脑中闪过,局势已经骤变,这唾手可得的胜利,难道转眼间就要被武田家窃取走了吗?

    姊小路赖纲双目看着山坡上的武田家军势,言道:“武田军偏偏就在我军要攻陷高原诹访城的一刻出现,这时机把握的相当好,令我们进退不得,可以看出对方大将显然是蓄谋已久,他们躲在山林之中,潜伏了很久,否则不可能在我军眼皮下,突然出现的。”

    “主公,这武田家军势,并不多,请让我们与这武田军决一死战。”

    有一人带头,姊小路家的武士们纷纷向姊小路良赖请战。

    姊小路良赖看了众人一眼,然后伸手向山上一指,转而问道:“你们谁可以告诉我,这日月双纹的旗印,是武田家那一员shì大将的旗印。”

    众将闻言相对默然,纷纷摇头。

    姊小路良赖转而又看向他的儿子姊小路赖纲。

    姊小路赖纲亦然摇头出声言道:“父亲大人,从未听说过武田家,有那员大将用这日月双纹的旗印。”

    又思索了一番,姊小路赖纲,突然双目一闪大声言道:“这旗印明显是新采用,而日月拼在一起,在汉书是个‘明’字,父亲大人,你记得信玄公麾下,有一名来自明国的武士吗?”

    姊小路赖纲话音一落,姊小路家众武士,似乎同时想到了什么,闻言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众人纷纷看向山坡那面日月双纹的旗指物,心底不由开始敲起鼓来。

    姊小路良赖身子转向山坡上,看向对方的旗印,言道:“不错,此人半年前,正好被信玄派来驻扎在小岩岳城的。”

    一名武士在一旁悄然言道:“主公,如果真是那人,那当真就不好办了。”

    武田军军阵这一边的山坡。

    李晓和岛胜猛驻马山上,看着被姊小路家攻打得摇摇yù坠的高原诹访城。

    李晓举枪朝城头的本丸上一指,言道:“看来我军来的恰到好处。”

    岛胜猛毫无奉承李晓的意思,言道:“主公,此举实在十分冒险,战场上局势变化,可能再缓上一会儿,高原诹访城就真的陷落,那我军就真的徒劳làng费时间了。”

    李晓哈哈一笑,言道:“要怪就怪江马时盛,都火烧眉máo的时候,还在与我们慢慢地蘑菇,谈什么条件,若非如此,我军就可以早一步救援了,江马家也不用损失如此巨大了。”

    “可是主公,我们向江马时盛开出的条件,他也并非完全接纳了。”

    李晓将手一挥,不以为意言道:“时到今日,我武田家进驻飞驒,已成定局,在日后我武田家的强势之下,由不得江马时盛自己说得算。这样的条件,我已经很满意了。”

    而就在这时,姊小路家的本阵之中,吹响了收兵的法螺号,姊小路军向高原诹访城猛攻的攻势陡然一滞,随即开始缓缓退下山来。

    “姊小路良赖,终于顾虑我军的军势,开始退兵了,”这是小幡晓宪的初阵,但他丝毫没有初阵的紧张,反是兴致勃勃地向李晓建言道,“姐夫,哦,不,主公,我们是否应该乘机掩杀下山,攻击姊小路家的本阵呢?”

    李晓摇了摇头,将手一指言道:“姊小路家早防备到我军这一手,你看阻击我军的军势已经到了。”

    果真如李晓所说,姊小路家本阵方向分出了一路军势,向武田军本阵的位置出击。

第一百五十八章 锋矢阵VS方圆阵

    第一百五十八章锋矢阵vs方圆阵

    河上富信此刻的心情瞬间转换,犹如天堂到狱一般,是两个极端。

    本来打算灭了江马家,姊小路良赖许诺他可以获得两千石的封地,并成为高原诹访城城主。

    这对于河上家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处,三千石加上本来的两千石,河上家就可以一跃成为五千石的小大名。并且他就不用居住在原本山木搭盖的简易山砦中,而可以搬进拥有石垣,并更加坚固舒适高原诹访城。

    而关键的是,他可以取代江马家成为北飞驒最有力的豪族,河上富信相信以他影响力,可以拉拢部分当地百姓,将来甚至可以摆脱姊小路家的牵制,成为独立大名。

    正是在这yòu惑下,河上家背叛了主家江马家,选择了一条下克上的道路,通过灭亡主家来到达自己的野心。

    可是现在因为武田军的加入,江马家得到了强援,姊小路良赖不得不暂停攻击高原诹访城的进攻。

    若是姊小路没有灭亡江马家,那对于河上富信而言,接下来无疑将是极度悲催的命运,江马家会将所有怒火都倾斜到自己的这个叛臣的身上。

    这样河上家就危险了。

    所以这一战对于姊小路家而言,攻不下高原诹访城可以撤走,而他河上家和和仁家却绝对不能退。

    而显然姊小路良赖也是算准了这一点,就命令河上家和和仁家的军势一起阻击山上的武田军。

    这是叫河上家和和仁家的将士拿命去拼,不得不死战。如果能够阻击成功,姊小路军重整完军势,两面合击就可以一举歼灭这股武田军,然后再攻下高原诹访城。

    万一阻击失败……

    河上富信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没有退路了,就算不敌,至少必须坚持到姊小路军重整好军势。

    河上富信这么想着,然后大声喝令河上和仁两家联军的军势前进,来到山坡上武田军距离五町的位置。

    河上富信不准备主动攻击,但只需堵住这股武田军前进之路,不让对方抄袭到后方,袭击姊小路家本阵就可以了。

    河上富信心底打定拖延时间的战术,同时心底祈求着姊小路军立即退下高原诹访城,然后重整军势,增援他们。

    武田军驻扎的山坡上。

    李晓看向这一路阻拦在他们面前的军势,朝岛胜猛问道:“这路敌军与我军相比,战力如何?”

    岛胜猛嗤笑一声,将马鞭一扬,居高临下地指着山下列阵的敌军军势,言道:“主公,飞驒国的山民勇是勇猛,并且擅战,但敌军领军的大将却畏惧我军的军势,缺乏一战勇气,若是他们主动向我军进攻,倒有几分难办,但眼下他们已经失去进取的锐气,只等我们一战击破了。”

    李晓点点头,言道:“说得对,既然如此,胜猛,这战就由你来替我指挥全军。”

    “主公?”岛胜猛讶然言道。

    这难怪岛胜猛惊讶,一般大名家或者豪族出战,都是有本人亲自作为总大将指挥,而李晓却放手让岛胜猛来指挥战役,这却倒是违背常理。

    不过李晓却有自知之明,自己对冷兵器时代的战术,并非十分了解,还需学习。

    在白根山野战中击败上杉谦信,除了自己有一点现代人见识的聪明上,其中很大部也是运气使然,上杉谦信不明自己底细,所以才吃了轻敌的亏。

    因为是冷兵器作战的缘故,受到部队作战士气的制约,很少用近代适用于躲避重火力的散兵线打法,两军对阵之间都是各自已兵力密集的方式,布下阵形,来进行交锋。

    所以若要李晓指挥数百人以上军阵,以进军布阵的方式作战,他未必有岛胜猛做得好,可能还不如对方。

    总之将来岛胜猛也是李晓军中独领一军作战的大将,李晓也准备将他好好培养,若此时不将重任放权给他,难道还要等日后临阵磨枪。

    岛胜猛见李晓将指挥权交给他,顿时心底既感到李晓对他的信任,同时也肩负起一份责任和压力。

    现在李晓可以抽出总大将当局者的身份,反而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场战役。

    李晓从山上仔细看,去河上和仁家联军,已经开始列阵。

    对方排列成左右两军,排成密集阵形,依次排列,以一个圆形的防御阵线,向武田军方向布阵。

    李晓听岛胜猛解释,河上和仁联军布下的,正是有利于防守的方圆阵。

    方圆阵近乎于传说中的铁桶阵,是以总大将居中调度指挥,然后由弓足轻队,枪足轻队依次一列列外向里排列成圆形的阵势。

    方圆阵的优点在于,以圆形布阵,可以使得前后左右受攻击面积变得最小,而兵力密集集中排列,使得前后左右都得到有力的支持,即使某一部分受到敌军猛攻,军势也不容易崩溃。

    总之这是一种未攻敌,先立己于不败之地的战法。

    但方圆阵的缺点也很明显,只易于防守,由守转攻难,机动性差,不利于追击。

    不过河上富信布下这阵势的目的,也十分明确,就是要以密集不破的防御,拖延时间,等待姊小路军重新军势后的增援。

    显然河上富信这临机决断也是十分正确,并因地制宜采用了最适合于自己的军阵。

    而反观武田家一边,在岛胜猛指挥下,武田军则布下了,号称攻击最强的锋矢阵阵形。

    锋矢阵就是俗称的箭头阵形,就是精兵锐卒布置于阵势的箭头最前沿,然后箭头两翼呈斜行平展而开,箭头的尖端几乎分布正一个正三角形的形状。

    一般而论锋矢阵用于突破线式防御,主要是将强兵攻击敌军防线一点,打开后后续兵力推进。

    但对于方圆阵这样的密集防御,并非有十分的效果,若对方阵势防御过强,很容易出现前方箭头阵形折断或者变形的结果。一般而论,以兵力优势的条件下,用梯次进攻的鱼鳞阵慢慢消磨,才是更老成持重的战法。

    不过李晓一眼就看出了岛胜猛这么做的目的。

    岛胜猛意图很简单,就是要将强兵精锐都布置在锋矢阵箭头的位置,以通过猛攻河上和仁联军方圆阵,两军薄弱的中央结合部位置。

    达到从中间撕裂两军的目的后,再由后续人马涌上打开扩大战果。

    这一战法相应的十分有针对性,是因为顾及到姊小路家正在集结援兵的意图,所以采取的速战速决的战法。

    尽管会冒一点险,但一旦成功,河上和仁联军可以短时间内武田军击破。

    所以这么想来,岛胜猛的战法也是十分正确的。

    武田军布阵完毕后,岛胜猛策马向前将太刀向前一挥,武田军五百军势,踏出整齐的步伐,作为攻击方,开始向河上和仁联军方向进军。

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武田军有五百军势,而河上联军军势有三百人。

    五百对三百,李晓一方的武田军人数占据优势。

    但武田军面对的难题,并非击败眼前的敌军,而是必须在赶在姊小路家援军赶到前,彻底击溃对方。

    随着太鼓的擂动,李晓的五百军势布成了锋矢阵,步步向前。

    铁炮队,弓足轻作为先势在前,而骑马队而作为游军在于两翼游动,岛胜猛,师冈一羽作为先阵大将在前陷阵,而李晓位于阵势的中部。而后方还留着一支军势,作为后诘,同样也是预备队。

    随着两军的逐步的靠近,李晓军一方的铁炮队率先靠近抢先一步开火了。

    随着小幡晓宪一声令下,武田军的铁炮队打出了一轮齐shè了。

    因为飞驒国地处偏僻,全国的铁炮加在一起也没几把,不说这些足轻,就是土生土长的武士见过铁炮的也不多。

    对于铁炮的轰鸣齐shè,尽管河上和仁联军早作了准备,但还是有不少初次上阵的足轻,被的铁炮shè击的巨大响声,给震慑住了。

    对于这些土生土长足轻们,眼见身旁的人,被这看不见的东西,打中之后,就趴在地上抽搐,转眼几口气就没命。这对于他们而言,是无法理解的。

    铁炮shè击之后,武田家的铁炮队随即站在原地,动作熟练地清枪膛,重新填装。

    随即两军的弓足轻相互进入shè程,开始在阵前对shè了起来。

    虽说飞驒国盛产木头,弓箭也是也不错,但河上联军的弓足轻显然是训练不足,所以shè术却是不佳。并且数量上李晓军势一方的弓足轻明显多那么一些。

    所以两军弓箭对shè之下,武田军完全占据压倒性优势。

    不少河上联军的弓足轻,纷纷中箭倒下。

    两方各放了几轮的箭后,武田军的铁炮队已经再次装填完毕。

    铁炮队近前之后,又是一轮铁炮齐shè,将对方弓足轻队轰得不成样子。而这次小幡晓宪更是亲自出手,直接一枪轰杀了对方弓足轻的组头。

    小幡晓宪当场兴奋的双拳紧握,这是他初阵,居然就用铁炮轰杀了对方一名武士,但可惜的是,不能讨取对方的首级。

    武田军铁炮又放过一轮后,铁炮队退下,而弓足轻连shè数轮后,也是手臂乏力,亦然退到阵势之后。

    而遭遇武田家铁炮队,弓足轻队双重打击,而死伤近半的河上联军弓足轻这时也不再放箭,集结后撤退。

    铁炮队,弓足轻队撤下后,于是武田军锋矢阵的箭头先阵,开始朝河上联军的防御阵线bī近。

    箭头先阵是武田军的枪足轻队,队形严密紧凑。

    枪足轻们阵笠之下目光肃然,枪尖高竖,整个军势看去犹如一只全身根刺立起的豪猪,一步步向猎物bī近。

    随即本阵太鼓连续擂响三声,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武田军枪足轻们‘喔’第一声,

    第一排的枪足轻整齐划一地三间枪放下,长枪双手握持,于身前并举。

    “杀!”

    武田家的枪足轻们嘶喊着上前,靠旗在身后左右摇晃着,直接朝着对方密集的阵势冲锋杀去。

    对面河上联军的阵势亦然巍然不动。

    当武田军bī近到距离河上联军只有二十步,而就在这时,河上联军阵中突然出现异动,只见对方前方枪足轻阵势突然左右分开,然后显出几十多名身材魁梧的山民。

    李晓突然觉得怪异,只见这些山民都是身形健壮,左边披着麻衫,半肩赤膊,坦露出整只右臂胳膊。

    而他们双手之中,却各自握持着一根杯口粗的削尖木杆。

    “不好,他们要投掷标枪!”

    李晓看出他们的行动,待要下令前军退下时已是来不及了。

    只见对方足轻向前跨出一步,身子一扭,紧接着将整只右臂轮圆,姿势标准得犹如奥运会的投掷标枪的运动员。

    而对方使尽浑身之全力,将手里标枪呼地一下甩出,朝武田军正在冲击而来的军势投掷而去。

    只听场上传来一阵呼呼地空气的响动声。

    倏然之间,河上联军的军阵之中,数十杆标枪朝武田军齐shè而出。

    反观武田军这边,面对如此密集的标枪shè击,前排的足轻们纷纷躲闪不及,当场不少武田家足轻,都是身子一顿。整个人凌空飞起,随着标枪的惯性,连人带铠甲,前心透后背地,被标枪戳穿,然后活生生地被钉在地上。

    而chā在地上的标枪后半部分枪身,犹自嗡嗡地响动。

    “好恐怖臂力。”

    李晓惊愕言道,武田军冲锋的前阵枪足轻,顿时遭到了不小的伤亡。

    随即,对方山民又将手里的标枪做了第二轮投掷。

    武田军先阵之中,顷刻之间死伤一片狼藉。

    经受如此大的伤亡,武田军士气下挫,冲阵的武田军开始迟疑,并犹豫不定,是否继续冲上。

    “什么善战的武田军,不过如此,不要以为打了几场胜战,就以为天下无敌了,让你们也知道我们飞驒国人的厉害。这回你们终尝到我河上富信的厉害吧。”

    在后方阵势,遥遥指挥的河上富信冷笑一声,出声嘲讽起来。

    不得不说这一手,埋伏投掷标枪手,突然shè击的战术,却是收到奇效。

    而这些标枪投掷的山民,都是飞驒本地的伐木工,因为飞驒多山林的缘故,所以本地伐木人,每日伐木,所以双臂都是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双手挥动这近十斤重的标枪投掷自然不成话下。

    河上富信倒也有几分嚣张的基本。

    而反观临时接管总大将的岛胜猛却怒火中烧。

    方才的一幕,岛胜猛看得双目yù裂,这些前排被标枪shè杀的士兵,不少是由他经过这八个月,一手训练出来,现在还未交手,就被对方的标枪伏击,一下shè杀这么多,如何不叫他大怒。

    这时岛胜猛亲自率领武田军的骑马武士,一起下马拔出太刀,开始奔跑冲向敌军长枪阵势。

    “跟我杀。”

    岛胜猛这等勇猛的行径,顿时唤起不少足轻的勇气,顿时原本有点涣散的武田军枪足轻的阵势,又再度集结起来,

    身旁战友的战死,亦然唤醒了不少足轻的勇气,他们并非草草集结的农兵,而是经过八个月的训练的常备,已经初步有了一只军队的雏形。

    “杀!”

    武田军足轻重新开始压上,而锋矢阵箭头两翼的侧面的马场昌房队,高坂队亦然纷纷奋勇向前。

    武田军重新排成锋矢阵,一口气攻向了河上联军的军阵中。

    而河上富信看着这支俞挫,反而俞勇的武田军,反是吃惊得目瞪口呆。

第一百六十章 一马当先

    第一百六十章一马当先

    从高原诹访城退下的姊小路军正缓缓地集结,重整军势。

    看到武田军前阵遭到河上军标枪shè杀,而损失惨重时,姊小路赖纲忍不住一笑,对左右言道:“本以为河上家,不是武田军的敌手,不料今日倒看走了眼。”

    姊小路良赖摇了摇头,言道:“临阵之时,绝不能轻敌,要知道上杉谦信这样的举世无双的名将也会败在rǔ臭未干的武田胜赖手下,更何况其他人,战场上瞬息万变,稍有大意强弱之势就可以逆转,捅狭间,河越城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姊小路赖纲点了点头,言道:“父亲的话,我记下了。”

    “嗯?”姊小路良赖轻哼了一声。

    “怎么了?父亲大人?”姊小路赖纲问道。

    “怎么武田军受挫之后,反而更勇,甲斐人之善战,果然可怕。”

    听姊小路良赖这么说道,姊小路赖纲看去果真武田军,受挫之后,反而是更是奋勇起来。

    见此情景,父子两人脸sè都是微变,这样的军势实在太可怕了。

    姊小路良赖突然面露讶然之sè,将手指着武田军军势中,当先在前猛冲一员大将,问道:“此人是谁?如此勇猛,难道就是李晓?”

    姊小路赖纲看了一眼,只见对方手持一把厚大宽长太刀,挥动之间四面斩杀,所经之处一片血ròu横飞,残肢断臂。

    在面前河上家的武士足轻,无论是刺出长枪还是劈出太刀,都被此人用恐怖的臂力,劈成两段或者一刀震飞。

    此人几乎是在瞬间,仅仅凭一人之力,就在河上军密集防御的长枪阵前,硬生生打开了一个缺口。

    一旁的姊小路大将见此纷纷咋舌,有一人竟然忍不住言道:“当世竟然有如此猛将,看来这李晓果然名不虚传。”

    “不,传闻李晓擅长使枪,而这人所用的厚大太刀,明显不是李晓的兵刃,显然只是他一员部下。”姊小路赖纲出声解释。

    姊小路赖纲如此解释,反而令姊小路家众将更加惊惧,连区区一名手下就勇猛成这样,若是李晓本人亲至,那还了得。

    正当众人惊疑未过之时,这时武田军阵中又杀出一名穿着白衣的剑豪来。

    之所以说此人是剑豪,是因为对方不像武士般,全身穿戴铠甲,只是穿着一身白sè棉服,下身穿着数道褶皱的马乘袴,袴裙下不穿草鞋而是木屐。

    而更加奇怪的是,此人腰间不别肋差,而是居然在一左一右各别了两把长柄武士刀,一共四把备刀。

    只见对方双手上握持一把锐利而长的太刀,脚步轻盈,身法飘忽不定,而辗转腾挪之下长刀翩然舞动,每一下劈落,仿佛半天之中有一道电光劈过。

    而在此人面前,无论是河上家的武士或者足轻,无人是他一招之敌,中剑之后,不是颈血喷溅,就是向前扑身倒地。

    当剑刃卷刃之后,此人就将太刀猛掷向前,再掷杀一人后,再瞬间从腰间又抽出一把武士刀,继续挥杀。

    只见这名剑豪越战越兴奋,各种难以置信的出剑角度,但同样剑速都是快得不可思议,仿佛他上阵来不是为了获胜,而是仅仅用杀人磨练自己剑技的。

    杀人只用一刀,这样恐怖得只在传闻之中的剑术,居然在姊小路家众将面前,活生生地看见了。

    姊小路家一名足轻大将,看着这一幕,颤声言道:“难道又不是李晓,仅仅是他一员部下吗?”

    姊小路赖纲摇了摇头,心道,显然如此勇猛的两员大将,确确实实都只是李晓部下而已。

    李晓的武田军,在岛胜猛,师冈一羽这两名绝世猛人的大发神威之下,一口气杀进了河上和仁两军的结合部,以中央突破的战法,硬生生在对方的阵势里搅动杀开。

    河上军上下虽然作了比较顽强的抵抗,但仍是抵不住武田军如狼似虎的攻势,阵势已显露出渐渐不支的态势。

    李晓在后观望全局,只见姊小路军已经从高原诹访城,将人马撤下大半,而其军势在城下正重新集结之中。

    因此李晓的武田军,若不能尽快击溃当前河上联军的军势,马上就面对姊小路家的增援,然后将陷入苦战,或者面临败亡的危境。

    所以李晓当机立断,决定亲自出阵,将精锐的马回众和作为后诘的预备队投入。

    随着太鼓声急速催促,武田军的总攻击开始了。

    持旗手高举着日月双纹的旗印,向前行进。

    李晓勇武之名,早已名扬关东,而此刻作为大将的李晓,亲临第一线。

    眼见李晓提枪跨马的身影出现在阵中,武田军上下士气为之一振,全军爆发出一股震天的喊杀声,攻势瞬间再度增强。

    除了李晓的常备之外,同时马场昌房队,仁科队,高坂队亦然同时发力。

    李晓见此情景颇为自得点了点头,看来这就是自己‘统率力’高的具体体现,还能够使得全军士气值上升。

    “驾!”

    李晓双腿一夹‘黑锻’的马腹,黑锻驮着李晓,四蹄狂奔而起,黑锻比之前栗sè大马,身形丝毫并不逊sè,并且速度和瞬间爆发力更胜了一筹,这令李晓当真是如虎添翼。

    李晓一马当先,而身后马回众亦然跟上,母衣众身后母衣犹如一个鼓起的大包裹,哗哗地在身后飘动,在骑兵身后则是几十名枪足轻,提枪狂跑着随着母衣众接力而上。

    李晓寻觅了河上联军阵势一处最薄弱的要害处,然后自己手持长枪催马狂奔。

    黑锻短时间之中,爆出出那风驰电闪的速度,令李晓几乎是瞬时之间就杀到敌军面前,令对方措手不及。

    同样的黑锻将李晓手下母衣众坐骑日本马,远远地甩脱在后。

    而那些母衣众眼见主公独自一人杀进敌军阵势,生怕李晓有什么闪失,一副羞愧的赶忙狂抽马鞭,希望能立即赶上在一旁护卫。

    不过他们的担心显然是多余了。

    待李晓驱策黑锻杀到,在河上军阵势之中掀起了一阵狂飙。

    激战持续着。

    姊小路军终于将攻城的军势重新集结完毕,但这时他们已无必要支援河上军的必要了。

    姊小路良赖和姊小路赖纲父子眼中所见,是漫山遍野败逃,被武田军打得溃不成军的河上军。

    河上家家主河上富信的首级,直接被武田家的另一员大将马场昌房讨取。

    山上姊小路家众将看得都是目瞪口呆,今日一战,他都不自禁生出这种念头,若武田信玄麾下的武田军都是这样的战力,恐怕上杉谦信真是有难了,武田家四次川中岛合战就不用打得这么辛苦了。

    特别是方才敌军大将李晓的表现,更是令他瞠目结舌,一人一骑杀入河上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果然盛名之下名副其实,令众人不禁生出,马中黑锻,人中李晓的念头来。

    这一战的结果是,河上联军在武田军攻击之下完败。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国之地

    第一百六十一章一国之地

    “姊小路家退兵了。”

    江马时盛说出这句话后,松了一口气,可是脸上却丝毫没有喜sè,因为他看向城的另一边那飘扬的武田菱旗指物,以及那日月双纹的旗印,目光之中透出一股厉sè。

    “没想到武田军强到如此地步。”江马时盛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在河上和仁军大败之后,在城下姊小路家的一千多军势,正徐徐后撤,并未露出丝毫仓促之sè。

    显然姊小路良赖也是一员统兵的良将,安排下足够殿后的军势,本阵大军缓缓后撤。而凭江马时盛手下这支残兵根本没有追击的能力。

    而相对父亲的神sè,江马辉盛眼神之中却有几分神采飞扬,但他神sè内敛,脸上未露出丝毫异sè。

    “父亲大人,武田军为何不乘胜冲击姊小路家的后军呢,凭现在一战而胜气势,武田军至少有把握击溃,姊小路家的后军呢。”江马辉盛问道。

    江马时盛冷哼一声,言道:“这就是武田家打得好主意,姊小路良赖并非庸才,追击能不能胜是两说,但只要飞驒国有姊小路家在的一日,我江马家就不得不对武田信玄附耳听命。”

    “想必武田信玄还更感谢姊小路家,若不是他们侵入我江马家,他能如此轻而易举chā手飞驒吗,而到了现在,我江马家到处都要借重武田家,听对方的摆布,如此才是姊小路家存在的价值。”

    江马辉盛一愣,自己一直觉得父亲胆小懦弱,优柔寡断,没有决断的气魄,特别是快要破城时,那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实在愧为一城城主,到了此刻,他才发现父亲安定下来,确有深谋远虑的一面。

    江马时盛看了江马辉盛一眼,言道:“辉盛,你的那点小心思,还有对本家图谋,我早都知道,只是没说破而已,但是我能理解你的之所这么做。眼下武田家已迫到我江马家的地头上了。现在一切存亡以本家基业为重,所以你要将任何打算都收起来,只有将我江马家的家名传承下去,才是关键。”

    江马辉盛顿时背上冷汗直冒,原来他与武田家李晓内通的一事,江马时盛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当下江马辉盛连忙跪倒拜下,言道:“父亲大人,一切都是我的错,利yù熏心,日后必然一切以本家为重。”

    江马时盛点了点头,言道:“你能这样想,就很好了,只要我江马家父子齐心,武田信玄若要并吞我江马家,哪里有这么容易。”

    而就在这时,武田军军势缓缓向高原诹访城靠近,并向城上的守军,发出入城的请求。

    得知这一消息,江马父子都是脸sè一变,这是武田军在试探江马家的行动,怎么说对方也是解救江马家的盟军,若将他们拒之门外也太过于无礼了,但是若对方别有什么企图,要一举夺城,在这江马家最虚弱的时机,灭亡江马家那该如何是好。

    江马时盛目光一闪,显然正在做着痛苦的忧虑和挣扎之中,而江马辉盛此刻也是手心冒汗。

    这时一名武士奔向城头,

    “禀报大人,神代家,吉村家的军势出现在本城的侧翼。”

    “哦?”江马时盛脸上又几分讶然,但是脸上却露出一丝喜sè来。

    他和江马辉盛,还有江马家的几名武士,一起奔到本丸曲轮的另一面,果然见到在这里有两路军势,打着神代家,吉村家的旗号正朝高原诹访城而来。

    江马家的一名武士愤愤不平,冷声讽刺言道:“神代家和吉村家,来得真是‘恰到好处’,姊小路家退兵,这才赶到,是来给我们收尸的吗?”

    “来总比不来的好,”江马时盛淡然言道,然而神sè上重新精神焕发,他对众人言道,“神代家,吉村家,怎么说也是我飞驒国的豪族,是我江马家的家臣,比武田家那般狼子野心的家伙,要好上一百倍,有了他们的军势,至少面对武田家的时候,我们能多有几分底气。”

    “喔!”众将听了都答应一声,江马时盛的意思很明白,对他们而言武田家是外来者,抱着一股排斥的情绪,这是必然的。

    “开城门,让武田军入城。并且一会见到神代,吉村两家家主,不可有丝毫无礼,懂吗?眼下他们才是我江马家对抗武田家的最大臂助。”接着江马时盛从属下接过头兜,重新戴上,恢复了一派自信,一方豪族地头的威风,“走,就让我们会一会这武田家的李晓,各位拿出精神,却不可让武田家小瞧了我北飞驒的勇士。”

    “喔!”众将答应一声。

    李晓,岛胜猛,师冈一羽于高原诹访城城下,看着这座高耸的山城。

    高原诹访城是由江马家上一代家主江马时经所筑。

    经过江马时经,江马时盛父子两代家督的经营,已经十分坚固,全城都有山石垒砌而成,显然在飞驒这样的地方,寻找这么大块的山石并非易事。

    而城头之上猎猎飘动的正是平氏北条家的家纹三阶麒。

    李晓已经瞧见神代家,吉村家的军势正缓缓朝城下开来,而就在这时高原诹访城这边的城兵,才向李晓他们发出入城的邀请。

    李晓向岛胜猛示意将军势留在城外,自己与师冈一羽两个人入城就可以了。

    岛胜猛倒担心李晓安全,问他是否要多带一点侍从,李晓却不以为意,江马家在这个时候绝不敢跟武田家翻脸的。

    要知道这一战,姊小路家虽然退去,但实际上兵力损失并不大,而反观江马家本家人马损失惨重,而四大家臣已去其二,剩下两家也与主家开始暗生间隙,这个时候唯有倚重武田家,才能维护他们在北飞驒的地位。

    如果没猜错,归云城的内岛家,接下来也会进一步有所动作,他们会继续支持姊小路家,还是乘此机会跳出来起势,上演飞驒国的三国演义,这不得而知。

    所以内岛家应该算是,影响飞驒国的一个变数存在。

    李晓现在也只能扯着武田家这张虎皮,在飞驒国得瑟,而实际从武田家的大战略上,在明年之前,武田信玄根本无力,从西上野的战场抽身而出,派出军队对李晓进行支援。

    这一点武田信玄之前已写信对李晓说得很清楚了,所以飞驒国现在的一切攻略,都只能靠李晓一人来把握。

    李晓和师冈一羽策马上本,奔驰在城中马道。

    待行到本丸之前,江马时盛,江马辉盛父子二人,还有江马家的一系武士都在那里等候。

    李晓将马鞭递给师冈一羽,跳下马来向江马时盛见礼。

    江马时盛和江马家众将本以为,这李晓既是勇将,应该十分粗豪才对,而现在看起来除了身形比他们高以外,看过去倒是一名十分斯文有礼的年轻人。

    江马时盛惊讶之意只是一露而过,然后开口言道:“对武田家来援一事,江马时盛在此十分感谢。”

    李晓十分爽朗地哈哈一笑,言道:“区区小事而已,以今日武田家和江马家的关系,说这些实在太客气。”

    江马时盛点了点头言道:“李晓大人,并非客气,在下再重申一边,依据之前的约定,武田家与江马家只是同盟关系,并非臣属的关系。”

    李晓看了江马时盛一眼,问道:“江马大人还是太见外了,分得这么清楚,也好,这是阁下的决定,一切遵照就是。”

    江马时盛微微一笑,见自己在颜面上稍稍占了上风,心底平衡了一点。

    接下来江马时盛在天守阁中接待李晓,双方入内后分宾主坐下。

    李晓让师冈一羽拿出一封文书,言道:“江马大人,这是之前我方提出的协定,并略作了一番修改,阁下如果没有异议,就签下花押吧。”

    李晓说完,一名江马家的武士将李晓手中文书拿过,递到江马时盛的手中。

    江马时盛接过文书之后,看了数行后脸sè一变,将文书重重往地上一掷,喝道:“阁下这么做,未免太过了吧,我之前许诺你们武田家救援之后,而酬谢的领地一共是三千石高,何时变成五千石高。”

    李晓不动声sè地,言道:“江马大人,cào之过急了吧,何必不等将文书看完。”

    “不必了,阁下毫无同盟的诚意,我在此拒绝,阁下请吧,改日还是让信玄公亲来飞驒一趟,如此相谈方显得诚意。”江马时盛脸sè一沉,一下把话说绝,并且语气森然,竟然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让李晓师冈一羽回去。

    顿时场面上的气氛,一下变得紧张了起来。

    而师冈一羽顿时大怒,让武田军回家?武田军是经过血战一番才救下了江马家,江马时盛这么做无疑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举动。

    只听噌地一声,

    师冈一羽忍不住,就要当场拔刀。

    而这一番之下,江马家的武士们亦然sè变,纷纷站起身来伸手按刀。

    评定室内一时之间,充斥着火药味,呈现一种剑拔弩张之势。

    江马时盛冷笑一声言道:“李晓大人,你想在这里动武,这不是太不智了吗?”

    只见江马时盛双掌一合,评定室两侧纸拉门一下破开,二十多名手持刀枪的江马家的武士足轻,在左右包围了李晓,师冈一羽二人。

    此刻江马时盛反是从容地坐下,一副老子早有准备的样子。

    李晓伸手下按,停止了师冈一羽拔刀的举动,看了江马时盛一眼,言道:“江马大人,凭这点人,就拦得住我们二人?白根山,上杉谦信八千大军都办不到的事,你以为这高原诹访城区区几百残兵,就可以办到。”

    说到这里,李晓将手朝江马时盛鼻头上一指,厉声言道:“江马大人,我们二人既敢孤身前来,就有足够把握能离开这里,明国有句古话叫咫尺之内,人尽敌国,莫非你真的要拿自己性命一试?”

    李晓这么一说,江马时盛只觉得一股寒气透进,顿时脸sè巨变。

    换其他人这么说,他一定会嗤之以鼻,但是李晓和他这名部下,这二人的勇武,他刚才可是在城下亲眼见识过的。

    咫尺之内,人尽敌国,江马时盛汉文功底虽不太好,但也知这是李晓威胁自己之意,若扯破了脸皮,他就要行荆轲刺秦王之举。

    江马时盛只觉得背心冷汗透湿,他将手一挥,左右的武士足轻向他行了一礼,然后一起退下。

    江马时盛缓了一口气,言道:“李晓大人,是你这位部下太冲动,如果阁下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我们当然不希望和武田家交恶。”

    李晓见四周武士足轻都退走,言道:“阁下以为这样就不会交恶我武田家吗?”

    江马时盛怒道:“我并没有毁约,而是你们临时加了条件,本来我和阁下密使说好,若解围之后,可酬谢武田家三千石石高的土地,可是眼下阁下一下子提高到五千石高,这难道就是你们武田家信守承诺的表现吗?”

    李晓冷笑一声言道:“可是之前,我答应来解围的时候,阁下只说让我击退姊小路家的军势就好,却没有说,除了姊小路家军势外,还有河上,和仁两家军势啊?”

    在李晓的反诘之下,江马时盛一时语塞。

    江马时盛气得胡须直翘,然后手指颤抖地指着李晓言道:“阁下这是在强词夺理。”

    闻言李晓冷哼一声,言道:“是不是强词夺理,我却是不知,但既然阁下这么没有详谈的诚意,那么我想可能姊小路家或者内岛家,他们那里更有兴趣,听我这一番强词夺理。”

    江马辉盛见李晓和他父亲两人,彼此僵持不下,忙出来打圆场。

    江马辉盛走上前,将地上的文书捡起来,言道:“父亲大人,李晓大人,请息怒,这样相谈是根本没有成果的。”

    这时一名江马家的武士突然出声言道:“李晓大人,阁下对于这增加的两千石石高的领地,有什么解释吗?”

    李晓点了点言道:“不错,这多加的两千石高,正是我武田家显示对江马家同盟的诚意,先透露一个消息,武田主公明年将派遣超过五千的军势,进军飞驒。”

    “五千军势?”

    众将闻言都是吃了一惊,若武田家这五千军势真进入飞驒,就是整个飞驒国上下所有豪族军势加在一起,也不是敌手。

    到时,就真的到了顺武田者昌,逆武田者亡的地步。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武田主公,之前有交代过在下,我武田军真正谋求的是消灭越后之上杉谦信,所以飞驒国领地的获得,并非看重,我武田家更看重的是与飞驒各豪族的同盟关系。”

    李晓的话一出,江马家众将听了都是暗暗嗤之以鼻,骗三岁小孩都不是这样的,对飞驒国没有领土野心?笑话。

    李晓继续正sè言道:“姊小路家悖逆妄为,攻灭原国司不说,还窃取其家名自居,并蒙蔽朝廷,得到了官位册封。这样的大名家,实在不配支配,这飞驒一国,所以信玄主公的意思,是让我商量与江马家同盟一事,然后攻灭姊小路家,两家平分其领地,而这两千石高,就是你们江马家给与我武田家的保障。”

    江马家众将听了李晓这话,都是一惊,武田家与江马家平分姊小路家的领地,这yòu惑也太大了吧。

    姊小路家的石高,有一万六千石之多,两家平分,也就是江马家可以获得八千石高。顿时此刻连江马时盛听到李晓的提议,也是意动了。

    他仔细将文书捡起重新看了一遍,上面果真有写着武田家与江马家平分姊小路家领地的条约。

    而李晓此刻看着姊小路家一干人的反应,心底暗暗冷笑。

    他之所以将这原本答应的三千石高,一口气提到五千石高,也是有原因的。

    在出阵飞驒国之前,李晓曾向武田信玄写信诉苦,说飞驒国又小土地又贫瘠,民风又彪悍实在不好攻取,所以向武田信玄要兵要钱要粮。

    而武田信玄见此回信给李晓,说武田家的攻略已全部倾向西上野了,所以要兵没有要钱没有,要粮也没有。

    不过武田信玄也抛出了一个,对于李晓而言,天大的yòu饵,若是他能凭一己之力攻下飞驒国多少地盘,就全数封给李晓作为知行地。

    所以现在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李晓冒着和江马家翻脸的危险,从江马时盛嘴里将原本三千石高的领地,一下子提升到五千石高。

    因为这些打下来的,实实在在都是李晓以后自己的地盘。

    而现在李晓看向江马家一干众人,屏息静气地等候他们商议的最后答案。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升任城主

    第一百六十二章升任城主

    甲斐,武田家本城,踯躅崎馆。

    武田家两万出征上野的甲信大军,已经凯旋而归。

    在武藏松山城城下,武田北条联军一共近五万大军,苦战围城近五个月,仍就不克。

    松山城守将上杉宪胜出身自深谷上杉家,后继承自河越夜战断绝的扇谷上杉名迹。

    在永禄四年,上杉谦信率十万关东联军出阵小田原,拔掉武藏要冲松山城,就命上杉宪胜在此驻守,岩付城主太田资正,安房国大名里见义弘协防。

    上杉谦信的目的,以松山城这座坚城扼住北条家出入上野国之咽喉。

    上杉宪胜并非庸才,而松山城更是一座有名坚城,城中装备有众多铁炮,武田军攻城之下损失惨重,武田家铁炮大将日向藤九郎战死,名武士米仓彦次郎中弹险些身死,后来喝了一碗马粪,吐出鲜血,才免于身死。

    因为强攻数月未果,武田军伤亡惨重,最后武田信玄想出办法,调来了挖金山的‘金掘众’,在城下挖了三条地道入城,并一举攻陷松山城外城。

    这才使得松山城陷入弹尽粮绝之绝境,上杉宪胜不得已下只能降伏。

    闻之松山城落城的消息,上杉谦信的八千援军才刚刚抵达厩桥城。

    上杉谦信一怒之下,发书斥责太田资政救援不利,并将上杉宪胜两个作为人质的儿子,一起处斩,于是好容易由上杉宪胜继承的扇谷上杉家,这回真正地绝嗣了。

    武藏国前沿的松山城已失,关东群豪也已经离心,所以上杉谦信梦想再如上一次汇集十万大军,围攻小田原已变得不可能。

    上杉谦信也未甘心吃亏,转而攻灭附庸北条家的两个小豪族小山家与佐野家,扩张了领地之后,最后率军返回了越后。

    不过尽管做了努力,但上杉谦信,在关东影响力还是进一步衰退了。

    而北条家此刻也将战略重心向东转移,起因是攻打松山城时,安房国大名里见家数度出兵袭扰北条家的后路。

    此举令北条氏康大为恼火,于是攻下松山城,平定下武藏的局势后,就向安房国用兵,先平定后方再说。这就为两家第二次国府台合战埋下了导火索。

    由于上杉,北条在上野的势力退却,武田家渐渐将西上野除箕轮城一块,统统划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踯躅崎馆内,武田信玄设宴款待此度出阵松山城的有功之将。

    而作为嫡子武田义信,四男武田胜赖亦有出席。

    自岩拒城之战后,在武田家家臣们,一直以为武田义信就在东光寺养病,而事实上武田胜赖知道,这是武田信玄为了惩罚了武田义信在之前内通上杉家之举动,将他幽闭于东光寺中已有大半年。

    这既是武田信玄对武田义信的警告,也是一种处罚。

    但据说武田义信在东光寺幽闭期间,一副洗心革面的样子,平日勤读军略,内政时务不说,看完之后,还写下自己的读书心得,呈给武田信玄浏览。

    武田义信并且还每日抄写佛经十篇,以此祝求武田信玄身体康健。

    这一系列的举动,与他以往判若两人,连武田信玄对他也是大为改观,这一度武田军凯旋而归,就结束了他的幽闭,让他出来参加宴会。

    武田胜赖看去只见宴会之中,武田义信神态从容,始终笑容满面,丝毫不见有受过幽闭的委屈。

    武田义信的母亲三条夫人出身公卿,所以他自小接受教育也是公卿的一套。

    武田义信的态度举止都是京城风雅人士的大家风范,这一举动令在场武田家的老臣宿将们,都感到十分赞赏,觉得他确实有将来武田家家主的风仪。

    宴会之中,武田义信更是数度带头祝酒,恭贺武田信玄从武藏凯旋而归,nòng得气氛十分融洽,将众人目光都吸引在自己身上。

    这点却令同样从上野国建功而归武田胜赖的风光被他抢去了不少。

    “胜赖殿下。”

    武田胜赖转过头去,原来是真田幸隆。

    真田幸隆今年五十一岁,身形本就颇似瘦弱,但年老之后更显得有几分佝偻。不过就是这样貌不起眼的小老头,他身上涌现的智慧却是不可估量的。

    当初武田胜赖依据李晓所说,去松尾城亲自请真田幸隆出山,作为笔头家臣来辅佐自己。

    这一特殊的礼遇,顿时赢得了真田幸隆真心投效。真田幸隆正式表示表态,真田家从此以后将全力支持武田胜赖夺嫡一事。

    这一消息,对武田胜赖又惊又喜,真正将真田幸隆视作了自己的心腹。

    而真田幸隆不负武田胜赖所望,成为笔头家臣办理的几件事情,都极为漂亮,顿时将大熊朝秀留下的烂摊子,打理井井有条。武田胜赖家臣团上下都一致信服,认为他的能力完全可以与山本勘助并驾齐驱,就是素来挑剔的大熊朝秀,也对真田幸隆甘拜下风。

    并且真田幸隆的能力不仅仅体现在如此,武田义信在幽闭东光寺期间,人虽不能离开一步,但仍是暗中指示饭富虎昌,迹部信秋在背后暗暗搞武田胜赖的小动作。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武田义信如此暗中捅刀子,小动作,确实令武田胜赖防不胜防。

    但自从真田幸隆来了之后,武田义信这暗中搞得小动作,小yīn谋,转手被他云淡风清般的化解。

    武田义信碰壁几次后,也开始收敛,减少了下手次数,但如此从容的手段,仍令武田胜赖感觉真田幸隆仍是游刃有余,未尽全力。

    果真如李晓所评价,真田幸隆真是一只在山中修炼千年,年老成精的老狐狸。

    因此武田胜赖越发看重真田幸隆,以及他背后真田家的助力。而真田幸隆除了武艺不行以外,在才具权谋上的能力,简直是山本勘助和李晓,两个人加一起的综合加强版。

    面对真田幸隆的询问,武田胜赖摇了摇头,言道:“上一次没有让我兄长下台,这回他幽闭解除,必然卷土重来,我要暂避他的锋芒了。”

    真田幸隆微微一笑,成竹在胸地言道:“殿下,你错了,自上次义信殿下内通上杉家一事后,在主公的有力压制下,他的势力已大不如前。这是他不甘心承认,眼下他越是跳出来显示自己的嫡子地位,不过是试图去拿回他以往丢失的东西而已,想证明自己势力仍在,但越是如此,反而越显得自身的心虚,底气不足。”

    武田胜赖听了点点头,显然觉得真田幸隆说得很对。

    正在真田幸隆与武田胜赖相谈之时。

    却看见武田义信朝这里走来,武田义信来到武田胜赖面前示意下真田幸隆告退,显然有些话想单独对武田胜赖说。

    而真田幸隆临走前给武田胜赖一个眼sè,让他小心应对。

    眼下这一角落只剩下武田义信和武田胜赖二人。

    武田义信看了武田胜赖一会,脸上挂着笑意,令人皆以为是兄弟二人友好长谈。

    而实际上武田义信话语中,却yīn恻恻地言道:“胜赖,看到我平安无事的被放出来,心底很失望吧。很好,没想到你也长进了,也学会玩nòng心机了。知道吗?这一回你没nòng死我,废除我的嫡位,是你最大的失策,这给了我东山再起的机会,你会因此后悔的。”

    武田胜赖双目冷然,毫不掩饰地言道:“兄长,我从没想过针对你,只是你做出了如此背叛武田家的事情,还有什么颜面,去执掌这家督之位。放手吧,将来我会善待你的。”

    武田义信冷哼一声言道:“这一切还不是你bī的,你若不是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何必与你为难。好吧,到了现在,也不必估计什么兄弟情谊了,我们将来只有一个人,能活着执掌我武田家,多说无益,以后日子长着,我们慢慢玩,看看谁先nòng死谁!”

    说完武田义信,伸手拍了下武田胜赖的肩膀,然后仰起头哈哈一笑,从容而去。

    这一幕令有心看向这里的人,都未看出什么异样,只觉得不过是两人友好的一次对话罢了。

    这一番话之下,代表武田义信与武田胜赖两人之间,连颜面上的和谐都没有了,彼此扯破脸皮,正式相互宣战。

    眼下唯有武田胜赖留在原地面sè铁青,双拳紧握之下,显然十分不对劲。

    真田幸隆一旁见,来到武田胜赖身边,提醒言道:“殿下,请拿出一点城府来,不要让人看出你的情绪。”

    武田胜赖牙齿咯咯作响,仍未忍住,只能重重坐下。

    真田幸隆一旁见了暗道不好。

    而这一刻,武田信玄也发觉武田胜赖的不对劲,正要开口询问时。

    这时,大殿之中一名chā着百足蜈蚣小旗的使番,走了进来,显然是有军情。

    这名使番进来后,在武田信玄面前拜下,言道:“主公,是捷报。”

    武田信玄哦地一声,一时想不起这捷报从何而来,问道:“你是从何处而来?”

    “是飞驒。”

    “什么?”

    殿上众武田家家臣都是方从上野国远征回来,不知有对飞驒用兵一事,甚至也从未听说过本家给与飞驒方向,派遣什么军势。

    武田信玄目光一闪,问道:“是李晓送来的吗?”

    “是的,主公,李晓大人,马场昌房大人在飞驒国协助江马家击退了姊小路家的军势。”

    “哦?”武田信玄讶然,心想这李晓还总是能给他惊喜啊。

    随即武田信玄抽出文书仔细看去,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对家臣们言道:“李晓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不对,是总能给我出乎意料的惊喜。在李晓的攻略之下,现在北飞驒江马家已答应与我武田家同盟,同意作为我武田家用兵飞驒,越中的先锋,条件是将来攻下飞驒国之地,与我武田家各享一半。”

    得知这一消息,顿时大殿之众家臣都是又惊又喜,他们一直不抱有希望的飞驒国,竟然出来了这样的意外之喜。

    马场信房首先向武田信玄贺喜言道:“恭喜主公,江马家肯投效,我武田家在飞驒国就有了立足点,如此就打通了向越中用兵的通道。而更加重要的是,主公对越后两翼并举的战略,得以实现”

    武田信玄十分畅快地,哈哈一笑,言道:“不错,信chūn,你的儿子,也是不错,在李晓的军报中,这一次他居功也不小。”

    马场信房点了点头,马场昌房与李晓的关系一向不错,他也很高兴儿子能与李晓这样的人一同做事。

    马场信房之后,武田家群臣亦纷纷向武田信玄贺喜。

    如此一来,宴会之上的气氛更加热烈,对于武田家而言,在上野,飞驒方面的用兵成功,可谓是双喜齐到。

    当即武田信玄在大殿上,颁布下对李晓的赏赐,首先是李晓梦寐以求的宛行状,将他打下的飞驒国五千石领地作为他知行地。

    而李晓原先的岩拒城城代,就由马场昌房改任。

    同时武田信玄又亲自给李晓下令,命他在飞驒国的知行地上筑城,作为将来武田家出兵越中的中转站。

    城池筑成之后,李晓升任为该城城主,并兼任将来飞驒越中征讨军军粮奉行,为将来武田家进军越中,囤办粮草。

    武田信玄对李晓的赏赐一出,武田家家臣团一片骇然。

    李晓是武田家非甲斐系家臣中,除真田幸隆,小幡宪重以外,第三名出任外样城主的家臣。

    而李晓爬升到这一位置,仅仅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

    宴会结束之后。

    武田义信先去拜访了他母亲三条夫人,两人久别见面之下,自然详谈许久。

    之后武田义信回到他位于城中的居室之中,同样的迹部信秋,迹部胜资这两名他的铁杆支持的家臣,亦然在他的屋内,一起商议密谋。

    迹部胜资首先言道:“殿下,你不知道,方才主公宛行李晓封地时,那四郎脸上的表情,有多高兴,那样子简直仿佛,就是自己得到了封赏一般。”

    迹部信秋亦开口说道:“殿下,现在局势对我们十分不利,上野国方面,主公已交给四郎全权负责,而飞驒国方面,李晓这次又建立功勋,谁不知道,李晓原来是四郎麾下头号大将,这样我武田家上野,飞驒两边的战功,不是都归给四郎一人了吗?如此继续下去,对殿下嫡位的威胁,日后难以想象。”

    武田义信点了点头,言道:“你说的我如何不知。只是现在四郎,已经成了势,并非以前,在真田一德斋的辅佐之下,我要想再动他,十分不易了。”

    迹部胜资冷笑一声言道:“殿下,我有一个办法,四郎他不是向两翼齐飞吗,既然如此我们就断他一臂,木曾谷的木曾殿下是殿下你的妹婿,并且主公也令他参与,此次攻略飞驒国。我们完全可令木曾殿下,替殿下你出面,负责飞驒国的攻略,将李晓的战功给抢过来。”

    迹部信秋点了点头言道:“说的不错,也不必抢过来,只需让木曾殿下暂代马场大人,出任飞驒国攻略总大将即可。这样尽管让李晓去前面拼杀,而得到战功却算在木曾大人头上。如此李晓所有努力只能徒劳,这样既压制了李晓,又帮助了木曾殿下,这才是一举两得的手段。”

    迹部信秋的提议不可谓不毒辣,但是迹部胜资却大声附和,大赞其父的妙计。

    武田义信摇了摇头,却言道:“你说的是一条好计策,但暂时不必施行。”

    “为什么?”

    武田义信站起身来,言道:“此番幽闭东光寺,我想通很多道理,李晓是一员良将,连父亲大人亦十分对他赏识,否则就不用从四郎那边,调回身边作为直臣。若将来我执掌武田家家督之位,若有李晓这样的良将在身边辅佐,称霸天下将来是指日可待。”

    “所以没有必要给自己树立,如此强大敌人,眼下他是父亲的直臣,并非是胜赖的家臣,能想办法就尽量想办法,将他拉拢过来,若不行,就按照你说的手段,给我压制住他,让他一辈子不能够翻身。”

    说道最后一句,武田义信眼中寒光一闪。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五千石领主

    第一百六十三章五千石领主

    神冈城,于永禄七年时,武田信玄出于进军越中的考虑,命江马时盛在此筑城,作为向越中国的攻击据点。神冈城筑成之后,就作为江马家本城高原诹访城的支城。

    与历史上不同的是,眼下这座城的筑城者,由江马时盛换成了李晓,而筑城年也比历史上提前了一年。

    神冈城是修筑的位置,是在可俯看高原乡的台地之上,这里至日后大名鼎鼎的神冈矿山的距离并不远。

    提及神冈银山,李晓就来气,显然江马辉盛之前向李晓所说,江马家的情报时,并没有透露这个底细。

    这神冈银山实是江马家最大的底牌,也是最大秘密。

    在神冈银山周围,江马家设下严密保护,除了本家之人,矿工以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之前在高原诹访城,李晓有故意向江马时盛询问过神冈金山的情况,不过江马时盛一听李晓提到神冈银山这四个字,那双警惕的眼睛就对李晓上下一扫,一副捂紧钱包,防贼防盗防小偷的模样。

    李晓对此只能在心底暗暗冷笑。

    当时江马家神冈银山的一切实行消息封锁,不允许任何勘矿师进入,所以神冈银山当时藏矿量有多大,日产量有多少,只有江马家自己心底有数。

    因此神冈银山,具体情报连敌国姊小路家也不清楚,而对各国而言就更不了解了。而实际上北飞驒山高路远,消息闭锁,对此感兴趣的大名家也确实不多。

    作为封建农业经济国家,日本的各大名家还是努力将攻略领地,将提高领土石高为第一目的。

    以至到了后来,当依靠甲州金发家的武田信玄,以及开采佐渡金山,鸣海金山一夜暴富的上杉谦信,这两人并肩崛起为战国之雄。

    至此各国才对金矿开采真正重视起来。

    而神冈银山当时到底矿储量多少,尽管江马家一再封锁。

    但是可以从历史资料上得出具体情报,神冈银山是银铅锌矿山,从奈良时代养老年间就开始开采。

    而神冈银山真正实施大规模开采,是在明治七年时,当时作为保皇党的三井财阀(今日的丰田,东芝都是其下属公司),因为政治投资成功,取得神冈银山的开采权。

    在之后的一百三十年中,三井财阀一共从神冈银山开采出7500万吨矿石之巨!

    当然这点对于只会玩信野,太阁等游戏的李晓是不知道,他只要知道神冈银山的矿储量灰常灰常多,就足够了。

    要知道当时采矿手段单一,并且落后,从奈良时代养老年间一直到明治七年以前,整个神冈银山都没开采出多少来。而江马家不准勘矿师进入,想必挖掘手段更加落后了。

    李晓看着江马家手捧着如此巨大的宝藏在怀中,却好没有好好利用,一副双眼瞪得通红的模样。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望着脚下这片高原乡,李晓已经开始处心积虑,准备谋夺这江马家这片家业了。

    不过在谋夺神冈矿山前,李晓必须进行他筑城大业。

    由于飞驒国土地贫瘠,李晓在飞驒国的五千石知行地,面积是大得惊人。

    好吧,如果那群山峻岭中,那一片望不到头的原始森林也可算做领地的话。

    实际上李晓掌控的领地,就是原来江马家家臣河上家,和仁家地盘,李晓在高原诹访城击溃这两家军势后,河上家家主首级被讨取,和仁家家主后来虽投降,但因为背叛主家的缘故,其下场是被江马时盛追放别国。

    于是河上,和仁两家的地盘,就作为江马家酬谢武田家来援的交换,被李晓顺利接管,成为他为知行地。

    李晓真正掌控在手里的知行地,除了那大片的原始森林以外,主要是高原乡下游这一片土地。因为高原川是由东流向北西,愈向北,川面就愈宽,所以能够耕种的田地都分布在河川的下游两旁。

    从眼下李晓的筑城地神冈城,沿着高原川往北下游行进十公里左右,会与东边流过来的迹津川会合,这里有一条连接着越中国新川郡的街道。

    不过这条山路比较陡峭,如果有大规模军势行进,十分不易,并且因为冬季大雪封山的缘故,一年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不能通行。

    但在武田信玄从飞驒向越中,越后包抄的大战略,这条街道是武田军从信浓,经过飞驒出兵越中的重要通道。历史上武田家数度出兵飞驒都是走得这一路线。

    而神冈城扼守在这条街道上,地势十分重要,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武田信玄,让江马时盛在此筑城的目的。

    不过在武田信玄给李晓的军令中,申明这座神冈城,主要目的是作为囤粮屯兵之用,防御目的次之。

    原因很简单,从飞驒远征越中,路途山路跋涉,需费许多天,仅仅靠士兵身上的干粮袋,根本支持不了武田军的后勤。

    所以在飞驒征讨军未行进之前,李晓必须神冈城在囤积足够粮草,准备征讨军日后使用。

    这也算武田信玄三军未动,而粮草先行的一种考量。

    然后李晓未料想到,他决定筑城神冈开始的开始半月,却丝毫没有成效。

    原因是李晓向知行地中各村的名主(也就是村长),发出筑城普请役时,结果是应者全无,根本没有人买他的账。

    李晓得知以后,脸sè巨变,这简直是造反吗。

    李晓立即派出忍者一调查,顿时将情况明了,原来是江马时盛在背后搞鬼。

    李晓听了不由大怒,破开开骂,本来他对将来准备谋夺江马家家业,还有那么一点愧疚之心,眼下完全烟消云散了。

    但愤怒归愤怒,如何扭转化解,眼前这种不利局面,才是李晓要做的当务之急。

    作为一个飞驒的外来者,李晓虽得到江马时盛承认的封地,但是本地人根本不买他的账。这对于李晓这个新任领主而言,其地位可谓是岌岌可危。

    万一这时候姊小路家突然起了什么歹意,调兵来攻打,李晓根本无法在当地召集农兵,支援作战。

    而有甚者,那些本地乡人再搞个什么‘土一揆’,‘一向一揆’来闹革命,那李晓就真的yù哭无泪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李晓深刻知道搞好群众关系,发动群众,组织群众,这一革命先烈总结出来的深刻道理。

    所以李晓决定下基层,亲自访问一下这几名不买自己账的各村名主们。

    七月骄阳似火,但作为高地气候的飞驒国而言,还是略显清爽。

    李晓骑着黑锻沿着高原川岸边行进,作为山地河流,高原川的流速非常的湍急,根本无法行船,一直走了好一段,水势才满满平缓下来。在这里形成了河滩。

    河滩的一旁可以看见当地农人,去河边来取水浇灌田地。

    当地农人待看见李晓这一支行进的人马,显得有几分抵抗,都是逃离得离李晓人马远远的,拿着锄头,在远处以一种不怀善意的目光,打量着这群陌生人。

    李晓去拜访当地地头,除了师冈一羽以外,还带上三十名手持长枪的常备。

    此趟,他可不敢向上次去高原诹访城般单身赴会。

    在消息闭塞的飞弹山国,这群刁民鬼才知道你什么武田家大将李晓,听都没听说过。

    也是担心民风太过于彪悍的缘故,当然这不太可能,但处于提防那些宵小的目的,李晓觉得还是带上人马比较安全一点,说不定真有危机之时,也能弹压一下当地的刁民。

    沿着高原川走了好长一段路,李晓来到知行地里,最大的村落,有山之村。

    有山之村毗邻越中国边境,这村子旁就是大多和山,翻过这座山就可以到达越中国了。

    而有山之村的百姓有近千人之多,这点却是十分罕见的,要知道村落人口越多,也就意味着附近所需的耕地面积就越大,这在一片山地飞驒中,找到这么大块平地不容易。

    李晓骑马行进,两旁都是农田,不一会来到面前的岔路,左手边岔口旁则高耸的朱红sè鸟居,鸟居后面竖立着两道竖幡,不用猜也知里面是本地的神社了。

    而右手边岔路的另一旁则通向村里,都是低矮的屋舍,村门见还有一具竖立的火见。

    火见是作用是嘹望台,可供人爬上,防止山贼,山火,专为村子预警使用。

    走进村里后,李晓的两侧皆是低矮农家屋舍,屋舍墙壁是用茅草堆制成的,这样的屋舍虽不如木制板屋,但在寒冷山间具有保温好,抗风雪的效果。

    不过在村里,李晓可以却没有看见有什么活动的人,只是隐约感觉在在木门之后,有一双双警惕的眼睛,在打量着他们这些外人。

    李晓低声下令常备们小心戒备,自己旁若无人的继续前进,按照正常道理,自己怎么说也是本地领主,还没进村,当地的名主就该老远过来就前来迎接才是。

    待李晓行进到村子中,名主居住长屋门。

    这时从两侧屋舍中,突然涌出上百名手持刀枪的当地乡人来,将李晓的几十人的军势包围在中央。

    李晓看了这群乡人一眼,冷哼一声。

    这些本地土著一身粗布麻衣打扮,面上乌黑,显然是几百年没洗澡的邋遢模样,不过手里的‘管制武器’却是不少,肋差,武士刀,素枪,弓箭,薙刀等等就不一一列举。

    这也是未实行刀狩令前,日本每个乡村的实际情况。要知道当时不仅有山贼,大名军队也不时会二转,转职为劫匪。

    每个村子也必须有足够武力自卫。

    李晓麾下的足轻纷纷提枪,将李晓护在中央,在外围了一圈。

    而师冈一羽却大声喝道:“放肆,这位武士大人,可是本地的领主,你们这幅样子,难道是想以下犯上,不要命吗?”

    当时日本人的阶级观念超级严重,不少乡人一听这位骑在马上的大人,不仅是武士,还是本地领主,顿时都感到从上到下畏惧。

    在那个年代武士杀这些乡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更何况此人还是本地的领主。

    平日高高在上的领主大人,都只居住在高耸的城里的,没想到居然会在亲自到这里来。

    随着师冈一羽这一声怒喝,不少人都当场畏缩了,但亦有几个人在一旁低声喝道:“怕什么,堆上去。”

    师冈一羽头一转,看向了鼓动同伴上前的乡人,那如刀的目光嗦地一下shè在了那人身上。

    那人当场打了个寒颤,但师冈一羽却没有放过他。

    只见师冈一羽噌地一声拔刀,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武士刀已经在手,步伐挪动,然后白亮的刀光一晃而过。

    刀光敛去,这名鼓动的乡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胸膛处,那十几公分长的破口,然后伸手朝师冈一羽一指,直接仆到在地上挂掉。

    众乡人看见师冈一羽拔刀杀人,不仅没有一拥而上替此人报仇,反而轰地一声,畏缩着集体朝后退了一步。

    李晓见此叹了口气,作为一个现代人很不习惯这样草菅人命的行为,但是当时这就是武士的特权。

    这也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一种威压,对方只需要听命服从就是,不需要理由,就是想有一点反抗,出言为自己行为辩解都可以斩杀。

    所以师冈一羽的雷霆手段,也是让李晓最快在这群刁民心底立威的办法。

    这时李晓面前,本地名主的屋子大门,终于打开。

    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头出门后,问道:“这位可是李晓大人,小人本村名主又四郎。”

    李晓高居马上,将手里江马时盛交给自己文书,递给又四郎一看。

    又四郎见了以后,慌忙拜倒在地上,言道:“失礼,失礼了,拜见大人。”

    附近乡民一听了,纷纷将武器丢在一旁,仓皇地将双手下按跪拜在地。

    对此李晓只是嗯地一声,也不是他傲慢,当时武士的态度就是这样,若太谦卑了,反而令对方感到害怕。

    李晓言道:“你和本村的本百姓,一起到屋里来详谈。”

    李晓说完与师冈一羽,一起进入了长屋门内,而其他常备留在屋外戒备,至于那些乡人多看了屋子几眼,不久就忧心忡忡地解散了。

    进入木屋门后,作为本村名主,又八郎住的屋子是一个人字形的合掌屋,比起附近低矮的农舍,卖相还是不错。

    合掌屋是山地乡人,特有的屋子,屋子两层上开着一个小门,冬季下大雪后,屋下积雪时,作为出入使用。

    李晓进入屋子后,地面铺着地板,不是向其他乡人家里都是泥土地。

    但是作为一村的名主,他屋子也就这样子了,也就是五十平方不到,比其他乡人家里略大一点。

    李晓安然坐在火塘之前,而屋内的几个女人,老少都有,穿着一身补丁的衣服,连忙从里间。噗通一声跪在李晓面前,一齐言道:“拜见大人。”

    李晓见她们背心不住的颤抖,显然是在畏惧自己。

    对此李晓只是挥了挥头,让她们退下。

    不一会儿,又八郎带着本村六名本百姓,来到了屋子里,对着李晓又是行了一番跪拜之礼。

    又八郎跪拜在李晓面前,头也不敢抬起,言道:“让大人,亲自劳顿来到鄙村,实在是小人们的罪过。大人此来之目的,小人们也明白,但是眼下今年的税赋,本村刚刚交纳过一遍,目前实在已无力再交纳了。”

    李晓没想到又八郎有这番说辞,这其中显然有什么误会,李晓想了一下问道:“我路途经过,看见附近农田尚未收割,为何这么早就交纳了税赋呢?”

    又八郎喔地一声言道:“回禀大人,是前任地头河上大人,他说要提前交纳今年的税赋,所以在二月时,就让本村缴税了。”

    “二月?”李晓恍然大悟,显然河上富信起意要造反,所以提前准备,将今年的税赋先收齐了,招兵买马使用。

    不过丢你老母,河上富信你这鸟人,把今年税赋收齐了,不意味着本领主大人,今年收不到一máo钱了吗。

    又八郎言道:“请大人垂怜,因为河上大人强征收税的缘故,本村百姓实在日子过得艰难,开chūn以来就饿死二三十人,所以小人恳请大人宽限一段时间,等秋收之后,再交纳税赋。”

    李晓嗯地一声,他现在倒不是缺钱用,而且他也做不到那么残忍,bī迫这些百姓再缴税。

    他们现在怎么说也是自己领地内的百姓,作为一名领主,或者按明国的说法是父母官,就要尽可能照顾好他们,所以李晓已有了减免今年税赋的念头,反正他现在又不缺钱。

    这次为了修筑神冈城,武田信玄这一口气给李晓拨来大笔的军资金,足够李晓花的,现在最困扰他的,倒是人手问题。

    但李晓不准备这么快就行施恩,减免他们的税赋,恩威要并用,恩才有效果。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收税的事以后再说,不过又八郎。”

    “喔。”又八郎恭敬地答道。

    “这次我要在神冈城筑城,需要民夫帮忙,可是阁下对我命令置之不理,这是什么道理?”

    这时下面沉默了一会,又八郎身边一名本百姓出声言道:“回禀城主大人,是这样的,之前有人来谣传,说领主大人向各村发布,普请役是想让各村的青壮集结去筑城,然后乘各村空虚再派人洗劫。”

    “荒唐。”李晓怒叱一声,不用想这谣言有八成是江马家散布的,这江马时盛实在不智,之前赖着不肯交出领地也就罢了,现在李晓既然已经接管了,大家日后可以和平共处,现在偏偏来背后捅李晓的刀子,难道他如此愚蠢看不清楚形势。

    “是不是荒唐,只是大人知道。”

    这时又八郎下面,一名本百姓突然抬起头来,向李晓喝道。

    此言一出,顿时屋子里的人都惊惧了,一介百姓居然敢如此和领主大人说话,这不是不想活了吗?

    “虎定,你不要命了。”又八郎一把将对方扯下。

第一百六十四章 扩建常备军势

    第一百六十四章扩建常备军势

    李晓转而看去,那名直接对自己出言不逊的人,只见他不过二十多岁,是本百姓里最年轻的人,并且可以看出他的身材十分健壮,一身肌ròu,十分孔武有力,并非李晓平时看到的,这个时代多数日本人,因为营养不良,饥荒而导致的体型十分瘦弱。

    这可能是对方平日营养比较好的缘故吧。

    李晓这样揣测,本百姓就是家里有农田的,并且雇用别人来耕种自己土地,属于地主阶级这一范畴。在村里可以与名主,还有德高望重的老者称作的组头,三方共同商量决定村里大事。

    李晓向对方问道:“你叫虎定是吧,为何这么说呢?”

    那叫虎定的年轻人,不顾一旁又八郎拼命使眼sè,霍然站起身来,大声言道:“大人,还不知道吧,大人与河上大人那一仗,我亦有参加。虽说最后大人是赢了。但我飞驒人的掷矛手给大人带来不小伤亡吧,所以大人此来是来报复的,我说的对吗?”

    “掷矛手?你也有参加过那一战?”李晓微微一笑,问道,“这么说这些掷矛手都是你们有山之村的人呢?”

    又八郎脸sè巨变大声言道:“回禀大人的话,是村里的那些年轻人不懂事,冒犯大人了,这点实在是他们的过错,请大人原谅。小人愿意……愿意,就是倾家dàng产,也要将今年的税赋交给大人,但请大人饶过他们一命。请大人怜悯。”

    “请大人怜悯。”

    顿时台下又八郎,还有几名本百姓跪倒作一团,唯有虎定一个仍昂然站着喝道:“名主求他作为什么,大不了是死,大人,你说不错,那些掷矛手大多都是我们有山之村的。”

    李晓哈哈一笑,突然沉下脸来,喝道:“虎定,你的真的不怕死吗?如果对你处以磔刑你怕不怕?”

    所谓的磔刑,就是男性绑在キ字架上,女性绑在十字架上,进行串刺,是一种很惨厉的刑法。

    在长筱之战后,织田家围攻岩村城五个月之久,武田家大将秋山信友弹尽粮绝后开城投降。织田信长背弃对其不死的承诺,以磔刑将他处死。

    李晓说要以磔刑处罚虎定时,所有人都是脸sè一变,老迈的又八郎眼泪哗哗之下,痛哭言道:“大人,请你仁慈,怜悯我有山之村的百姓,虎定他的父母都很早亡故,所以少了管教,请大人放他一条生路。”

    虎定哈哈大笑,言道:“名主,不要求他,我死就死了,怕什么。”

    李晓暗暗点了点头,这样的人不惧生死,并刚直不阿,可以成为自己的武士。

    李晓站立而起,言道:“虎定,除了你之外,本村还有多少人,参加过河上军,与我一战的。”

    虎定顿时为之sè变,言道:“你难道连他们都不放过吗?此事我自己的做,就由我一人来担当,不要连累别人。”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说得好,正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企图置我于死地的河上富信,已被我所杀,所以我与他的恩怨已经了结。我不会因此迁怒于你们有山之村的任何一人。”

    虎定听李晓这么一说,惊讶得嘴巴张得大大,问道:“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倒是又八郎年老成精,生怕李晓又再度反悔了,赶忙言道:“多谢大人垂怜,我们有山之村上下百姓对此感激不尽,愿意为大人效死。”

    李晓哈哈一笑,言道:“虎定,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不仅如此,我很欣赏你直言不讳的勇气,所以我想让你成为我的武士,不知你可否愿意?”

    “武士?”

    虎定一下子就蒙了,武士与百姓的鸿沟有多大,多么不可跨越他是知道的。

    木下藤吉郎在织田信长手下整整当了七年,陪尽笑脸,尽心服侍,并多次立下功劳这才被织田信长正式提拔为足轻组头,成为一名武士。

    山本勘助因为残疾缘故,走遍天下,四处求仕,快到了四十多岁时才成为一名武士。

    而李晓却一口气承诺,让初次见面,并普通百姓出身,并毫无寸功虎定,成为自己的武士,无疑是破坏了当时规矩。不过李晓是明国人,才不会管日本那么多的规矩。

    虎定一下子拜下,诚惶诚恐地言道:“大人,虎定毫无作为,就被大人提拔为武士,不甚惶恐,请大人收回命令。虎定愿意在大人身边,作为一名仆从,就可以了。”

    嗯,对于虎定这份恭谦,李晓欣赏地点了点头。

    而师冈一羽亦然在旁言道:“大人,确实不易提拔,这样会使得本家位序错luàn的。”

    “好吧,”李晓从师冈一羽手里接过武士刀,然后言道,“日后等你为我立下了大功,再提拔为武士不迟,现在就追随我身边吧。”

    “喔!”

    虎定兴奋地答应一声,这一次他不仅没死,反而成为领主大人随侍,虽现在不是武士,但领主大人承诺过他,只要让他立下功劳,就提拔为武士。

    这一切令虎定有种恍然一梦的感觉,仿佛生活在不真实之中。

    李晓谢绝又八郎挽留招待的请求,走出了他的大屋。

    村子外面又拥聚了大批的百姓,显然他们都是在等待屋子里的消息。

    李晓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扫视过众人,然后大声言道:“百姓们,我是这里的新地头李晓,我出身自明国。大家的难处我已经明白了,所以今年的税赋延迟秋收后再交纳,并且减半。”

    李晓话音一落,无数百姓都是兴奋激动起来,纷纷拜下感谢李晓的恩德。

    李晓继续言道:“不过本家的主公,命令我在此筑城,筑城一事,必须用到大家。所以大家必须要参加,我也不会亏待你们,服普请役的每名百姓一律每人每日两份扶持米。”

    李晓话音这么一落,在场百姓激动之情,更胜于方才。

    以往服普请役时,领主哪里还会给扶持米的,每次去还都是自己的吃喝,还是自携干粮的。

    李晓这相对宅心仁厚之举顿时赢的了领民们的拥护,而虎定更感觉自己没有跟错了人。

    但对于李晓而言,修筑神冈城才是第一要务,现在是七月,神冈城必须十月大雪到来前筑成,否则到时候天气一恶劣,根本没办法修筑,只能拖延至来年。

    而等到明年开chūn,积雪融化,山道可以通行时,武田家就会将囤积在安昙郡的军粮,源源不断从山道上到神冈城囤储。

    因为大雪的缘故,飞驒国用兵的时间就是那么半年,这一拖延,无疑更关键的是推迟了,武田军攻打飞驒国的用兵时间。

    筑城年一旦拖延到明年,正违背了武田信玄下达的期限。

    所以对于李晓而言,无论如何,要在今年十月之前将神冈城建好。

    不过相对于天气,人手各方面的考量,李晓更担心的是姊小路家的干扰。

    从姊小路家的考虑,他们绝不会容许武田家在他们家门口,建起这样一座攻击的前沿城市,而江马家的态度很明了了,不给李晓添luàn就好了,更不可能来给李晓帮忙。

    所以李晓必须先在本地打好根本,并在此招募一支人马,加强自己的常备军势。

    否则凭着现在区区一百人,根本不足以抵御姊小路家的袭扰。

    因此这个虎定,就是李晓考虑笼络当地势力的一步,只有笼络了当地势力,才能牢牢在当地扎根,否则怎么样而言李晓都是外人者,对姊小路家的来袭没有很好的办法。

    在得到有山之村的百姓支持后,李晓就直接向又八郎,虎定言明要在,自己的领地内招募一支一百规模的常备。

    如果是像之前与河上家之战,那般的精锐掷矛手,是有多少要多少。

    作为常备军势,李晓依旧开出的是年俸七贯,加两份扶持米的待遇。这一俸禄对于一贯贫穷的飞驒百姓而言,简直是一份高薪。

    李晓本来以为又八郎,虎定会为此高兴不已,但谁知又八郎,虎定两人的脸上却露出了为难之sè。

    李晓诧异之下一问才明白了情由。

    原来不是他们让村里的伐木人担任李晓的常备,而是那些掷矛手的身份,是贱民。

    在公元4-7世纪时,飞驒对于当时的大和朝廷而言,还是偏远贫瘠之地,所以就成了贬官和犯人流放之地。

    其中很多人贬为贱籍,他们也就是当时社会最低层的贱民,身份比之普通百姓还要低一等。

    贱民也有贱民的用途,日本一直以来都是佛国,所以一般人,就是普通百姓也不从事屠宰和制革业,这一行业也只有贱民才能从业。

    对于当时武士而言,他们虽普通不吃ròu,但是皮革却可以拿来作鞍做铠甲,所以这也是贱民的需求。

    而飞驒国的伐木人,就被朝廷罢黜流放,世代为贱籍。

    作为贱籍,他们平日没有顾及,但可以上山打猎,并以为食ròu为胜,特别飞驒又盛产野熊,熊ròu,熊掌更是有营养之物。

    正是他们饮食不缺,又每日伐木,所以身体格外健壮,远远超过这个时代每日两餐不饱,并且整日吃素的普通百姓。

    但是尽管如此,因为平日他们的身份之低微,连普通百姓都不如,所以大名是不会将他们招募为足轻的。

    这次河上家破釜沉舟决心反叛,所以到处拼凑军势,因此破例征募有山之村的伐木人,作为掷矛手的奇兵。

    而这支奇兵就在与李晓的武田军常备交锋中,用投杀掷矛的方式,建立了大功。

    在又八郎,虎定的思维里,觉得李晓会嫌弃他们贱民的身份,所以不会征召他们为常备。

    但偏偏在李晓这个现代人思维之中,就恰恰没有这个考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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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家的明国武士介绍:
在武田家与上杉家的第四次川中岛合战中。 上杉谦信手持名刀‘顺庆长光’,胯骑名驹‘放生毛月’,突破武田军军阵直取本阵中的武田信玄,连斩三刀,头两刀被信玄用军扇挡下,第三刀已斩伤信玄的肩膀。 正待这时,一身武士打扮的李晓策马,从旁赶到,大喝一声:“休伤主公。” (本站郑重提醒: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模仿。)武田家的明国武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田家的明国武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田家的明国武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